情毒入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一了
这一刻,辛沐竟然有些暗暗的庆幸。
到现在辛沐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能将一碗药喝下去。
容华还在辛沐的身后,双眼灼热的望着辛沐。辛沐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他莫名心烦,起身准备离开,可就在他刚刚迈开一步的时候,容华便从身后猛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
辛沐身体立刻被卷入了一个宽阔而坚实的怀抱之中,他能感受到身后的人身体是多么的灼热,但却一直在不停颤栗着,好像不靠着辛沐,他就站不住了。
“别推开我,求你了。”容华的音调带着些可怜兮兮的哀求,这几声的缠绵凄切,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
而辛沐毫无表情,不挣脱,不躲避,也不迎合。
他不是铁石心肠,容华想,他是对我没有心。
可能抱着辛沐,容华便自我欺骗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脸埋在辛沐的脖颈之间,嗅着辛沐身上那淡淡的药味和香味,好像这样便让自己有所安慰。
他缓缓张开口,眷恋地对辛沐说:“不要伤害你自己,也不要伤害孩子,他想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一定想的。”
辛沐微微仰着头,眼眶微微泛红。
容华带着些许颤音和哭腔,用力紧了怀抱说:“辛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父亲,我会陪着他长大的,我会给他想要的一切……不要伤害他,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是一个好父亲的,辛沐,我求你了,辛沐……”
作者有话要说:(⊙v⊙)晚安~
第79章
辛沐回头,平静地看着容华,道:“你的孩子已经死了,是被你亲手杀死的,还记得吗?”
容华陡然僵住,心有沟壑万千,他却不能成言。
辛沐继续说:“不必这样看我,我没想伤你,可你偏要纠缠不休。”
容华的嘴唇不停的颤抖,半晌之后他终于张开了嘴:“是我自讨苦吃,你说什么我都该受,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害这个孩子,大夫已经说过,若是堕胎的话,对你的身体伤害极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伤害自己。你若是下了决心,我也下了决心,你恨我一辈子吧,我必须要这么做。”
辛沐被弄得有些烦,继续说:“国公爷,我这一辈子还有许多事要做,怎腾得心出来恨您。”
辛沐顿了顿,接着背过身去把手放在腹部。虽然现在还很平坦,但辛沐仿佛能感受到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这时候辛沐才终于想清楚,哪怕容华今日没有突然出现,他也无法杀死那个孩子,他不了手。
容华正要开口时,辛沐便打断了他说:“我的确是草率,现在我不喝这药了。但这与你无关,你可以不再纠缠。”
容华又是一愣:“你……”
辛沐道:“我没必要骗你。”
容华那颗悬在空中等待凌迟的心终于能稍微落回肚子。他数度哽咽,终于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要你也不伤害你自己,不伤害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此时辛沐突然张口似乎是要说什么,容华便立即出声打断:“除了让我离开你。”
辛沐抬起眼皮瞄了眼容华,说:“那你现在出去。”
容华轻笑一声,继续说:“我明白你不想看见我。我也可以不出现,尽量不讨你的嫌。但……我想,你不要拒绝我的照顾。”
辛沐根本不答话,容华也知道再待着就是自讨没趣,深深的望了辛沐几眼,这便走了出去。
容华关上门,捂住自己的心口,感到那里一阵阵泛凉,辛沐那些冷漠不近人情的语言还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响,他知道自己是活该,知道自己曾经是个混蛋,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该受的。即便如此,他的心也还是肉做的,仍旧不切实际的期望着辛沐有朝一日能回心转意。
可现在看来,希望是如此渺茫,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想,至少现在得到了辛沐肯定的答案,确定辛沐舍不得真的伤害那个孩子。
曾经容华错过,但他绝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出事。因此虽然他信了辛沐但必要的防范却不得不做。他稍微安排了一下,将自己带来的所有人都安排去保证辛沐的安危,又分别给厨房下人大夫等等一一分别做了交代。可即便是这样,容华心里仍旧充满了不安和后怕。
而独自守在房中的辛沐也同样觉得脊背发凉。越想心越觉得不可思议,他自己怎么会做出那么可怕的决定呢?此刻他捂着自己的小腹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我不能伤害他,他不是别人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
每过去一日辛沐都会觉得那个孩子在他的身体里长大了一些,他对那个孩子的期待就又要多了一些。
日子一天天的过。容华将辛沐的饮食起居,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妥当。他以一种无赖又霸道的方式,强制性地把辛沐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而他知道辛沐烦他,便一次也没有出现自讨没趣,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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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制性照料辛沐连拒绝都无从拒绝。后来辛沐便不再管他,也的确是抽不出多余的空闲来思考关于他的事。
辛沐不用见到容华,不用与容华争吵,日子过得平静,但辛沐能感觉到容华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自己,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即使他没有露面,辛沐也觉得他对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关心期待是如此炙热。
辛沐遵照大夫的嘱托每日在院中后花园散步,这日散步时不小心踩到了石阶上的青苔,身体微微一晃便有人立刻从后面飞身上前扶住了辛沐。他一只手扶着辛沐的腰,另一只手绕到前面去扶着辛沐的肚子,辛沐的身体立刻就稳住了。
不用回头辛沐也知道那人是容华。
短短的瞬间之中,容华竟然觉得辛沐肚子中的那个小东西似乎和他有某种感应。
这是辛沐的孩子。容华欣喜地想,这是我们的孩子。
由于情毒作祟,辛沐一向是不反感容华的身体的,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容华这样抱着他,非常温暖舒服。一时间他没能立刻将容华给推开,二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站着。
过了一会儿,容华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你没事吧?没吓着吧?”
辛沐也反应了过来,略微挑眉,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容华有些尴尬,也不好承认自己一直偷窥,于是便支支吾吾地说:“我刚好……刚好经过这里。”
辛沐没戳穿他,并且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容华给推开。
容华并不知道辛沐是因为情毒的原因才对他的身体有依赖,心里立刻又燃起了希望,他顿时大喜过望,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委屈突然间都全部消散。尝到了这一点甜头,辛沐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二人之间难得有这样平静的一刻,容华希望能长久一些,可就是偏偏有人不长眼的来打扰他们。
一个侍卫匆匆赶来,急忙对容华行了一礼道:“国公爷,府中传来一封急信!”
见到有人出现,辛沐便立刻将容华给推开,转身兀自往前走,容华转过头愤愤的盯着那侍卫,恨不得抽他。
可那侍卫仍旧憨厚地举着信,一脸的焦急。
容华将信打开。
国公爷台鉴,敬启者。近日整理余徒儿为故忠勇公差遣时所作医笺,惊觉有异,恐故忠勇公之薨非命数,实人为也。此事事关重大,信上不便细说,请国公爷速归。敬上。心远手书。
作者有话要说:求捉虫~
前两天游泳,可能游太厉害……回家发高烧了……没更新很抱歉tat
我明天尽量tat
晚安~
第80章
“大哥……”容华看完信,双手便立刻颤抖起来,那张薄薄的信纸压得他几乎拿不住。
辛沐听到容华在说关于容征的事,便顿住脚步回头,只见容华面色灰白,眼神中全是慌乱和震惊。
辛沐第一次见到容华这样,片刻之后容华将信纸一揉,连回头告知一声也没有,立即便神秘莫测地将那名侍卫拉走了。
辛沐估计信上所言十分严重,但事关已故之人,辛沐也不好胡乱揣测,没怎么细想,便自己回房待着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辛沐便听见容华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料想到他有关于容征的事要去处理,应当十分紧急,所以暂且需要离开。他要走辛沐倒不留恋,但关于容征的事,辛沐却有些在意,毕竟容征曾对他不错。
容华敲门时,辛沐便将门给打开了。
也不知方才那名侍卫对他说了,容华此时的脸色更为灰白。他看着辛沐,颤声问道:“辛沐,我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你愿意同我一道吗?”
辛沐问:“可是有关忠勇公的事?”
“是,但现在还不能确定……总之……此事重大,我必须亲自回去处理。”容华急到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我想请你随我……一起。”
辛沐说:“忠勇公曾对我不错,我应当去墓前祭拜的,只是这些日子身子不便,以后有空,我自当前去祭拜。国公爷请回吧,草民不送了。”
虽然知道辛沐一定会拒绝,但真的被拒绝了,容华还是觉得有些失望,低头喃喃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辛沐斜睨了他一眼,说:“怎么会是一个人?这楼中还有许多人在。”
“是为了保护你,绝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容华急忙辩解道,语气十分恳切,甚至带着些哀求,“若是你不喜欢,我让他们不要出现在你的眼前。但我不能……”
辛沐已经不想与他说下去,便道:“多谢国公爷好意,不管是保护还是监视,左右我也拒绝不了。国公爷无需多言,请吧。”
容华一直很着急,也无法与辛沐多做纠缠,听到他不客气地送客,便只得认命,点点头说:“那我走了。”
辛沐应了一声就关上了门,容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放软了声调,把脸贴在门口说:“我留下的人这些人都供你驱使,你千万别任性,要好好听大夫的话。事情操办妥当,我便立即赶回来。辛沐,不管发生什么,别在我离开的时候,偷偷溜走。我真的只想照顾你,你不想见我,我可以躲着,只要让我远远地看着你就好。”
过了很久辛沐都没搭理他,他也并不恼,只是看着那房门,又轻轻笑了笑,继续说:“我不在,你可会想我?若是你不回答,我便当你是默认。”
辛沐自然是不会搭理他,他便无赖地说:“我也会想你的,很想你。”
言罢,容华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房门,转身走了。
*
即便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容华也过了一日才回到越国公府。
应心远已等他多时,正准备行礼容华便抬手说不必,并未有任何寒暄,容华就将应心远带入自己的书房,遣散下人,禁闭门窗,坐在书桌前满脸肃然地问:“我大哥…他可是冤死?有人害他?”
应心远同样是满脸肃然,拱手行礼道:“草民有话便直说了。”
“请讲。”
应心远从怀中掏出一沓药方摊开放在桌上,道:“这些药方都是草民的大徒弟在忠勇公祖宅当差期间所开的药方。草民前些日子一直很忙,近日才有空整理了一下。草民发现,按这药方来看,忠勇公在养病的期间偶患风寒,有头痛发热之症。用药两三日风寒便好转了。这表面上看到是没什么问题,可草民看了那些日子的全部方子,知道忠勇公身子虚,用药不敢太猛烈,那风寒至少也得六七日才会好,怎的那么快变好转了?草民那愚钝的徒儿还以为忠勇公是当时是有所好转,并未在意。可草民详细询问之后才发觉了不妙,忠勇公不像是感染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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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而是像中毒。”
容华咬紧牙,问道:“这是何种毒?如何害的我大哥的?”
应心远打到:“西夷有一种叫做大热的慢性毒。此毒每日用量极少,人并不会有任何不适,甚至大夫也很难看出来,直到体内的毒叠加到一定的程度,大热便才会发作。若是出现了风寒之症,那么便是大限将至。草民认为,忠勇公应当便是真的中了这个毒。草民的徒弟未曾检查出来,的确是有重大失职,草民已将他关押,听候国公爷发落。草民深负忠勇公的信任,自当请罪。”
容华道:“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怪罪,而是要讲此事给查清……若真是中毒……那……”
“若真是中毒,那必须要将下毒之人查出来。国公爷乃国之重臣,位列公卿,一生戎马倥偬为国为民,害他的人其心可诛。”应心远盯着容华,继续说:“草民的大徒弟虽不才,但对忠勇公也尽心尽力,每日不论是药是膳食,必定都会亲自试毒才会送入忠勇公房中。此下毒者用毒极为妙,应当极善医道,并且是忠勇公身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将草民的大徒弟给瞒了过去。”
善于医道,并且是大哥身边亲近的人。
容华险些晕了过去,脑子轰隆一声,想是要炸开了。
除了他还有谁?
显然应心远和容华想的是同一个人,但他聪明地没有开口,只是负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容华,等着容华做决定。
容华双手扶着木椅的把手,手心里全是汗。
若大哥真是中毒,真是那人所为……那大哥在天之灵知道了此事,该是何等伤心?他为了此人伤了辛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又是何等可笑!
容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子抖得厉害,好半天之后才努力镇定,问道:“若此事属实,那谋害公卿可是重罪,必须要上报朝廷。不能只凭这几张药方和你的揣测下定论。应有确凿的证据,如何可以确定?”
应心远站定了,行了一礼郑重地说:“开棺验尸。”
*
要打扰已经入土为安的人绝非一件简单的事。容华考虑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这个决定虽然痛苦,却不得不做。他不能让他的大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应当查清楚。
容华重新请了大师做法,法事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那阵仗比容征下葬隆重许多,法事之后,讲早已封存好的陵寝再度打开又了十来日的功夫。
到了可以进入陵寝那日已是夏末,容华站在陵寝门口,能感觉从那里飘出来阴冷的风。
过了这么多天,容华早已经冷静了下来,走进陵墓之时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人能看出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容征的陵寝按照公卿的品级来说,造得很是简单,也并无什么奢华的陪葬品,这是他的遗愿。
活着时用他的生命保卫了越州的安宁,临终前也交代着要简丧薄葬勿扰百姓。他对容华来说,算的不得一个光明磊落的好大哥,但对越州和大来说,他的确是个忠君爱国无私无畏的国之栋梁。
很快便到了棺椁存放的正殿之中,容华很快下令,三名匠人便着手开棺。
这口那棺材乃是鲁班后人所造,密闭性极好,可保数十年肉身不腐。
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棺木门便松开了,做法的大师将手中的拂尘一甩,拖长语调喊道:“开……棺!”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棺椁门便开了。
众人将火把凑近,在火光下看着容征的尸身。
果然过去了数月,容征的尸身还未有一点腐坏,他依然安详的躺着,仍旧
是那般美目俊朗的模样,看上去竟如睡着了一般。
容华强行压住心中的心潮涌动,摆摆手对应心远道:“有劳。”
应心远对容华行了一礼,又对容征的尸身行了一礼,接着便将腰间的药箱取了出来,从中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缓缓插入了容征的眉心之间。
所有人摒心静气,认真看着,刚开始时并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不一会儿那银针的尾部竟然开始慢慢发黑。
有个匠人害怕,忍不住惊叫一声,颤抖着喊道:“黑、黑了……银针黑了!”
随着那一声喊,那森然的黑气便慢慢地从银针底部蔓延开,一小会儿整个银针都变得像如同黑炭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困……晚安……
第81章
答案已经不言自明。
容华瞠目欲裂地看着那根银针,不自觉地便将颤抖的双手靠近,应心远急忙拦住他,道:“别碰,有毒。”
应心远取出一条方巾小心翼翼地将银针取出而后叠在其中,确定不会碰到之后,才双手呈给容华,道:“国公爷,这是忠勇公被人谋害的证据,您务必要小心保管好。草民和徒儿未能及时救下忠勇公,也自当领罚,听后国公爷发落。”
“罢了,罢了,都退下。”容华接过被方巾包裹住的银针,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等墓穴之中只有他和他大哥的尸体时,他才终于不用压抑心中的沉重与悲痛,他扶着容征的棺椁,感觉寒意从脚底一阵阵地向全身蔓延。
映玉……是映玉!
在映玉故意害辛沐,害死他们孩子的时候,他就应该杀了映玉,但那时候顾念着大哥,答应了大哥会护着映玉周全,才忍痛放过了映玉。可现在容华才知道,就连大哥也是死在映玉的手里,那当时放过他的自己,岂不是更罪加一等!
映玉是容家的俘虏,但容家从未亏待过他,除了无法满足他坐上昭月王座的位置,容征已经为他付出了全部,可他仍旧是下了这样的毒手。容华并不会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映玉始终惦念着昭月的王座,当容征将军印交给容华之后,他对映玉来说,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笑的是,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容征还握着容华的手,让容华一定照顾好他。
那时候容华是怎么说的?他说,大哥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日后我定会护他周全,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住他的性命。
若不是这个承诺,容华何至于像如今这样痛苦?他恨不能回到过去,在映玉求饶的时候就将他给一剑刺死。
现如今,容华只能咬牙忍着满心的苦痛,静静地看着他死去的大哥。
许久之后,火把的火光渐渐减弱,慢慢趋于熄灭,容华张开干裂的嘴唇,终于开口。
“大哥,我要食言了,我不会再饶他一次。”容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等我找到他,我会亲手杀了他,为我的孩子报仇。”
最后一丝细微的火光,也不知道是被那里飘过来的风给吹灭了,整个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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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陡然陷入黑暗,但容华的双眼仿佛在这黑暗之中闪着幽光。
“我送他来找你,然后你和他的账,你们自己好好清算。”
*
程大夫握着辛沐雪白的手腕,仔细地诊脉,辛沐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程大夫,等程大夫终于松开时,辛沐便忍不住紧张地问道:“如何?”
“公子的身子还是有些虚,近日老夫给公子开的食补方子,公子可有在好好吃?”
辛沐回答:“有的,只是有时候犯恶心,吃得少些。”
“那公子可要忍忍了,从前伤了身子,如今要好好养着些才行。不过多余的也不用太担心,您切忌思虑过甚。有老夫在,一定会保证您父子二人都平平安安的。今日我重新给你写些食补的方子,你得多吃,好好补一补。”
“有劳程大夫。”
程大夫回手写方子时,辛沐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已经有些微微的凸起了。但比起在昭月瞧见的孕夫来看,辛沐的肚子根本不怎么显,人也不胖,因此他总是担心这个孩子会被他累得身子虚,每隔几日便忍不住将程大夫请过来瞧一瞧。
程大夫写好方子交给下人之后,辛沐便将他送走,他刚一走,容华留下照顾辛沐的那名妇人便赶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妇人将信呈上,恭敬地说:“公子,这是大人从越州来的信。”
辛沐“嗯”了一声,接过也不拆,随手便往书桌的角落一扔。那里已经堆了十来封未曾拆封的信,都是容华写的,他两三天就要写一封过来,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便有了那么多。
那些信放在那里,辛沐不愿意看,下人们也不敢走,于是就那么越堆越多。
将信给丢了以后,辛沐:“大娘,有几件事情劳烦您帮一下忙。”
妇人立即说:“公子有事情吩咐老奴就是,不必客气。”
辛沐点点头,道:“我弯腰有些吃力,请大娘帮我把床下的木箱拿出来,然后帮我稍微拾一下房里的东西。”
妇人有些为难地说:“公子,您……您要走?哎呀,这……这可……大人说了,您别再四处奔波了,您现在身子不方便,千万不可……”
“我要去哪里,与那个人无关,即便是我走了,他也怪不到你头上。”辛沐停了一下,又说,“况且我不是想四处奔波,我只是想换个僻静的地方住,从前住在这里是因为懒得换地方,可这几日觉得还是应当找个环境好些的地方,对孩子也好。”
妇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又急忙说:“大人其实早就备好了一处宅子,写第一份信来的时候就让人交代了,当时就想告知您想的,但看您不太乐意听,奴婢也不敢给您说,您看,现在……”
“大娘,真的不用,劳烦您帮我跑几趟行吗?”辛沐指了指床下,说,“那里有个木箱,请您给我拿出来一下。”
妇人没有多言,将木箱拿出来,辛沐打开木箱从中抽出三张银票,递给那妇人说:“这里是三百两的银票,劳烦大娘帮我寻一处僻静的宅子,得有个小院,但不需要太大,干净就行,缺什么物件也烦请您帮忙添置一下。还有,再买两个会烧菜的奴婢,最好是昭月的人。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剩下的银子,便作为给您的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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