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凶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superpanda
季蒙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份东西。
刘仕诚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份关于公司重组的简要提案。
刘仕诚当然没有拿起来翻。
但是,只扫了几眼,他就大概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针对季钦的。
因为刘仕诚自己就是这一块儿的律师,所以立刻就推测出了事件的大概。
之前季蒙提到过,季钦前几天已经出发,去找儿子去了。
所以,现在公司的全部业务都由季蒙代理。
就在这个当口,要进行公司重组。
表明上看是非常有吸引力,重组之后股权结构更加清楚,能够吸引外部投资,对公司很有好处,所有股东都有可能拿到更多的钱。
而且,经过调整,季钦的股份更多,季蒙的股份少了。
季钦应该没什么不愿意的。
但是……细看之下,却藏着重重陷阱。
因为季钦的股票只是普通股,而不像季蒙的那样,是一种带有防稀释功能的优先股。只要公司之后大量增发普通股,季钦的股份就会立刻被稀释到10%以下。
刘仕诚盯着文件上的那几个字,却没注意到季蒙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了?”
刘仕诚飞快地转过身,被吓了一跳。
季蒙看了看床头柜,又瞧向刘仕诚:“上来叫你下去吃饭,不然你听不见。”
刘仕诚目光有点闪烁:“……嗯。”
“这是公司财务部门的老大、季钦最大的亲信,亲自递给我的。”
“……”
“我相信只要他去对季钦提这个重组的意见,季钦一定会答应的。”
“……”
“而且季钦正忙着找儿子,应该也不会仔细看。”
“……”
“然后就让你想的那样,我们背后捅他一刀。”
刘仕诚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我不打算采纳。”季蒙语气平静。
“……?”
“季家真正的继承人是季钦,不是我。”季蒙的声音没有起伏,“我不打算去抢。不管季钦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想过。”
“季蒙……”
刘仕诚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越来越喜欢季蒙这个人。
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呢。
“我已经快要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季蒙看着刘仕诚,“所以我不想贪心。”
“……”
“否则上天可能会回一些什么,用来教训我的贪得无厌。”
61、同居
“季蒙……”刘仕诚低着头,说,“这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季蒙笑笑,没再说话。
“那,季钦找到儿子了没?”
“应该是吧。”季蒙说,“我都告诉得那么清楚了,他又不傻。”
“嗯……”刘仕诚说,“希望……能从此消停吧。”
季钦去找儿子的这件事,公司内部的高层全都知道。当听说是季蒙给找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非常惊讶。在他们看来,这个举动很难解释。季家的儿子就这两个,季钦和季蒙,季钦的儿子早就丢了,看这样子以后也不大可能会再有,这样一来,将来季钦退出董事会的时候,季蒙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如果到那时候季蒙也已经老大不小,那只要季蒙有个孩子,就可以让儿子或者女儿女婿拿到管理权。但是,如果季钦的继承人被找回来,情况就另当别论了,不管这走失的十几年给孩子的心理、文化知识等等方面造成了多么大的负面影响,季钦都肯定不会再把公司交给弟弟那一边的,即使季蒙的后代非常优秀。大家全都认为,季蒙再怎么都应该为自己想想,外甥没了,换了其他的人,也许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帮着找。
这些人并不知道季蒙不是他爹亲生的,所以有这种疑惑也很正常。
季蒙一个多年的好友曾经明着问过这个问题。
季蒙回答得怪异:“我没什么兴趣,也不会有什么继承人之类的。”
“……?”
这是什么意思?
……
在季钦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季蒙还是很忙。
毕竟是接手了很多以前并不属于他的工作,很多地方不是那么熟悉。
和刘仕诚呢,正式开始同居了。
这件事的起因有点复杂。
一开始,刘仕诚每天都去季蒙家里看猫,那只猫又特别喜欢刘仕诚,也许是由于刘仕诚隔三岔五就会带些美味的食物给它。对于季蒙,它倒是似乎还有点怕,但是只要看见刘仕诚来了,就会一直跟在后面。它还那么小,又一瘸一瘸的,刘仕诚总是担心会踩到它。到了后来,每次刘仕诚一离开,它就会叫,声音不小,一刻不歇,季蒙被它搞的疲力竭的。季蒙说,这只猫已经知道,晚上刘仕诚一走,就要等到第二天才会再出现了,所以才会那么闹人。
这么粘人的猫倒是真的挺少见的。
想来想去,大概是缺乏安全感,只要没有最信赖的人在身边就会害怕。这也很好理解,小家伙大概从出生开始就是孤零零的,才会打成那副样子。来这里之后,虽然试着和别的野猫一块儿嬉闹,但却总是融不进去,不是挨揍就是被晾在一边。这个时候,自然会喜欢和刘仕诚在一起,就连刘仕诚上个楼,它也要在楼下喵呜喵呜的。
刘仕诚也不是没想过把这猫带回自己那里去。
但是,看着它在季蒙家的院子里为“交朋友”所作出的努力,又不忍心这么将它拎走。
然后,终于有一天,季蒙对正在和猫一起玩儿的刘仕诚说,要不要考虑留在这里,明天直接去上班。
“……?”
“这样就可以多一些在一起的时间。”
“……和谁?”
“当然是和……它。”
“这样……”
“你多陪陪它吧。”
“……”
“你不知道,球球有多可怜。”
“……”
“每天晚上,你走以后,都叫得很凄凉。”
“……”
“你也不知道,我又有多可怜,都快要神经衰弱了,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
“……”
“刘仕诚,”季蒙低下头看着刘仕诚,问:“就那么难吗?”
刘仕诚支吾道:“那倒也不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季蒙说,“我去准备洗漱用具。”
“……”
就这样,刘仕诚莫名其妙地住在了季蒙那里。
刘仕诚靠着墙睡,季蒙躺在外面,球球则待在脚旁,霸占了床的一个小角,缩成一个毛团,倒是乖得很。
季蒙不许它进被窝,因为这家伙出身草根,是只野猫。这也没有什么,毕竟也打了疫苗,经常洗澡。但是,关键是它现在还是每天与其他野猫一齐厮混,季蒙说,给它在床的一个小角铺上块厚厚的布,就是最大的让步了。
刘仕诚住了一天,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虽然季蒙半夜将自己连着铺盖一起搂了过去。
不过,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一开始,刘仕诚还以为会很不习惯,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和季蒙以及球球一起挤着,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从现在,到刚刚工作的时候,又继续往回,到了本科、高中……
到了第二天早上,季蒙先醒过来,看时间差不太多,就摇了摇刘仕诚:“喂。”
刘仕诚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思维飘去了哪里,闭着眼睛道:“我不要上学……”
“……”
“我不要上学……”
“是我,季蒙。”
“……”刘仕诚眼皮一动,这才清醒过来。
季蒙觉得好笑:“你当年到底有多不爱上学?”
“……”
刘仕诚刚才正梦见那个时候的情景。这么多年来,就只有在那会儿,有人叫自己起床。因为性格太过阴沉,本科的时候,室友们互相招呼着出门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带上刘仕诚,。毕业之后,一直光棍,就更不会有谁会唤他醒来了。冷不丁地一听见,还以为是爸妈在叫自己出门搭乘公交。
真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我……”刘仕诚说,“不好意思,我睡糊涂了。”
“我还以为你一直是个好学生,班主任很喜欢的那种?”
“没有。”刘仕诚摇了摇头,“我……有的时候会被欺负。”
季蒙没有再问。
其实,这好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季蒙真是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独来独往和非常孤僻的人,总是会被看做奇怪的人,然后往往就会有那么几个人开始进行一些恶作剧。
人类和其他动物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落单的和不合群的因为弱小而极易受到攻击。人类和其他物种一样,都是抢食的动物,进攻这一类势单力薄的群体、从而获得一些什么……也许真的是一种本能也说不定。
季蒙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心疼了。
“早就过去了。”
刘仕诚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年所有的情绪早已随着时间而变得云淡风轻,一切都只不过是这漫长的一生当中轻轻的一笔罢了。心就那么大的一块儿地方,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尚且不够容纳,哪里还有多余的空间去给那些萍水相逢的家伙们?
“是吗……”季蒙说,“我想,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那就好了。”
“……”
季蒙没再说话,用手扳住刘仕诚的脸,凑过去在对方的嘴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
刘仕诚有点没反应过来。
季蒙离开一点,又回来继续碰了碰,非常小心。
“……”刘仕诚一瞬间感到非常紧张,
虽然季蒙没有吮吸,更没有重舔重压,但是,这也毕竟算是,亲过了吧。
62、同居(下)
早上刘仕诚出门之前,季蒙问他晚上打算住在哪里,似乎有点不安。
刘仕诚想了又想,最后才道:“我……我会来找球球。”
“那还走吗?”
季蒙好像在期待一些什么。
刘仕诚站在那里别扭了一下,道:“我可能会陪着球球。”
季蒙笑了:“那球球会在这里等着你。”
……
出门之后,刘仕诚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刚才季蒙那下有点突然,当时都没来得及想任何事情。
这会儿,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起刚刚的那个情景。
很软,很暖。
刘仕诚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就连开车,都有点无法集中神。
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吗?
其实刘仕诚有一点困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相处着相处着,就变成这样了呢?
季蒙一直在缓慢但是坚定地进行着攻坚战。然后,就在不知不觉间,在自己的心里搭了个窝。
……
自从这天过后,刘仕诚就每天都在季蒙家里过夜。
季蒙在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来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
刘仕诚没有反对。
虽然没有明确地说什么,但是季蒙也已经明白这就是接受的信号,只是刘仕诚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去转变,以适应一种新的角色。
就连律所的人,都发现了刘仕诚生活上的改变。
以前,刘仕诚的午餐都是对付的。一点乱七八糟的饼干之类的东西就可以混过一整天。但是最近,刘仕诚每天都带一个饭盒过来,里面的食物只是闻着便可以知道有多美味,只要是有脑袋的人都明白这绝对不是刘律师自己烧的。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刘仕诚的妈过来照顾这个儿子了。还觉得刘仕诚的妈真可怜,一大把岁数了,还要处理这样的日常琐事。
直到有一天刘仕诚拿出了红豆饭团,周围的同事们才觉得不对。
上一辈的人大概是不会去制作这样的点心的。
“刘律师有女朋友了”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立即成了律所最多人谈论的话题。因为,那个可是除了工作之外,几乎从来都不和人说话的老光棍。
在八卦之中,又有人想起来说上班的路上看见刘仕诚的车,似乎不是从他家那边的方向过来。
一时间,“刘律师就快要摆脱单身”的传言甚嚣尘上。
“刘律师,”助理柳絮旁侧敲击地打听着,“这东西怎么准备呀?”
“……”刘仕诚看了一看,说,“不知道。”
“那这是谁弄的呢?”
律师凶猛 分节阅读24
“……一个朋友。”
“……女的?”
柳絮可惊讶了。她至今还记得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和刘律师打招呼,对方却一言不发,从自己身旁绕了过去的那个场景。
刘仕诚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刘仕诚说:“男的。”
“不信。”柳絮很肯定地说,“男的怎么做这个?”
“……为什么不可以?”
“这也太娘了吧?”
“……”
“……”
刘仕诚用筷子戳了戳那个红豆饭团:“因为我喜欢。”
“……”
“我很爱吃甜的。”
柳絮只觉得一阵发寒。
刘律师……这是害羞了吗?可是……不是是个男的?这还真是……很奇怪的关系,刘律师连交朋友都这么不同寻常。
……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着。
与当事人面谈、集证据、准备材料、上庭、申诉……
而季蒙那边,也终于渐渐能够管理整个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
季钦离开的时候比想象中的要长。因为虽然找到了儿子,可那养父养母却一直对孩子很好,这会儿又哪里舍得?季钦又使用了他的一贯作风,大骂养父养母,说他们自不量力、不识时务、螳臂当车……等等等等。这养父养母一看,亲生爸爸神方面明显有着不小的毛病,更不敢将儿子交给他了,很怕以后会受到负面影响,在家庭教育或者心理健康方面出现问题。季钦当时就拍出一张支票,说我给你一个亿,以为一定可以将对方砸晕,谁知道那养父养母对钱根本不敢兴趣。季钦气得直拍桌子,立刻找了律师,准备通过法律途径,还警告养父养母说如果对簿公堂,最后结果一定是判给亲生爸妈,再要求亲生爸妈支付这几年来的抚养,那时候可就绝对没有一个亿这样的好事了。养父养母也知道季钦说的是个事实,等待开庭的时候终日泪水涟涟,小孩子只对养父养母有感情,不想分开,每天亲亲抱抱的,十分碍眼。对季钦这个亲生的爹倒是非常害怕,在他一句话也不敢说,搞的季钦很是不爽。
这一下子,就耽搁了许久。
倒是累着了季蒙。
因为在公司里,季蒙必须继续由一个人来承担两个人的管理工作。
这段时间,季蒙确实很忙,要把之前季钦制定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规则全都更改回去。比如说,最开始,公司的洗手间分为男女,后来,季钦说,这样太过浪时间,强制要求所有人都必须使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洗手间,男女共用,一时之间企业内部又是怨声载道,男的嫌女的脏,女的嫌男的脏,在里面遇见了也无比尴尬。不过季钦发话说,必须忍着,全都闭嘴,不想去就少去,最好不去,把全部时间都用来工作。季蒙回来的当天就有人提起了这事儿,季蒙又给改了回去,才恢复了一个相对正常的秩序。
幸好,几个星期之后,该调整的差不多都已经调整完毕,季蒙总算能够稍微轻松那么一点点。
晚上也不必工作,多了一点时间陪着刘仕诚和球球。
虽然两个人一只猫也并没有做些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却很有让人心安的感觉。
……
刘仕诚一直以为会维持现在的生活,直到妈妈打来了一个电话。
刘仕诚的爸爸觉得肋下有些疼痛,在当地看了一下,好像不是太好,需要长期住院,因此打算到刘仕诚所在的b市看病,一是为了确诊,二是为了有个照应,否则忙不过来。
妈妈并没有说那边给的结果是什么,只告诉刘仕诚准备一下,到了之后再具体说。
因为很急,第二天一早就会到,下午直接去看。
刘仕诚想了一下,还是通知了季蒙。
声音语调与以往似乎并没有多大不同,但是季蒙现在已经可以从细微的差别之中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可能还是肝的问题。”刘仕诚说,“几年前曾经得过肝硬化,当时医生就说之后一定要保持注意,因为极易演化成为肝癌。如果患者自身疫机能不足够强大,无法消除恶变的肝细胞,就就可能会引起恶性肿瘤。”
刘仕诚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肝癌多是由肝硬化演变而来。而且,通常情况下,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晚期。因为症状在开始阶段很不明显,患者毫无感觉,病情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逐步感到肝区疼痛等等,到晚期才会有更加明显的表现,而这时癌细胞可能已经转移到肺部。总的病程大约2年半时间,其中2年时间都没有症状,一旦出现症状就只有半年存活。
“先不要乱想。”季蒙道,“自己猜测也没有任何用处,一切都等有了定论之后再说。”
“我知道……”
“明天我也过去。”
“嗯。”
这也很正常的。
季蒙是自己的……很重要的那个人,像这样的时候,总是要在身边。
“不需要开车。”季蒙说,“我去接你们。”
“……嗯。”
万一情况不好,驾驶容易出事。
刘仕诚的爸妈是第二天一早八点半钟到的b市。
刘仕诚并没有过多地提季蒙的事情,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好机会,就只是说季蒙是自己的朋友。
父母似乎从来都没听说过自己的儿子有“朋友”这种东西,挺好奇地看了季蒙一眼,不过,当下也没有心思去管,去刘仕诚家里放下行李,匆匆吃了些东西,便出发去了医院。
刘仕诚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季蒙一直在旁边安慰着两位老人。
刘仕诚觉得感激。
到了第二天,又去取结果。
大夫一看见四个人,就说:“家属留下,病人出去稍等一下。”
刘仕诚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问,果然是肝癌。
不过,因为之前肝硬化的时候,医生曾经叮嘱过一定要注意,所以老太太一直非常小心,听说老爷子有一点疼的时候立刻去看,现在情况还不算坏,肿瘤直径不大,只有一公分多或者两公分多,最大的不超过三厘米,也还没有转移。
“经济上没有问题的话……”医生说,“我建议做肝移植。术后复发率很低,5年生存率可达70%以上,与良性疾病受体的存活率相同。目前来说,其他方法……很难治愈。”
“……”
“目前就患者的各种指标来看,还是适合做移植的,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以确保可以把风险降到最小。”
“……”
“术后恢复要看个人,有的人适应良好,有的就很难受。有的人十几年都没问题,有的人就不行,这点上面……我们没法保证。”
“……”
“先……”刘仕诚的妈妈说,“先确定到底适不适合吧,然后我们在做决定。”
“可以。”医生点了点头,“但是需要有个准备。”
刘仕诚扶着他妈妈,觉得老太太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最后查完的结果还真就是适合。
医生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这个手术所需要的东西和可能的风险。
肝源分为活体供肝和尸体供肝。
活体供肝,就是看看亲属里面有没有人比较适合。
刘仕诚当然是愿意的。
结果,血型不符,一项就出了局。
老头子其余的三个兄弟姐妹,一个不太愿意,一个各项指标没有达到要求,身体条件有限,不能当做捐献者,最后只有刘仕诚的姑姑是符合的,但是医生说,女性为男性提供的话比较困难,因为只能切除一小部分,女性器官太小,恐怕不够。
那就只剩下尸体器官了。
医生为他们排上了队,说现在肝源非常紧缺,要看运气,一般来说,等待时间是三到六个月,按照刘爸爸的病情来看,应该可以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刘仕诚这个人运气一向不算太好。
他有点焦虑地看了一眼季蒙。
整个过程中,季蒙一直皱着眉头站在旁边。
拿到这个有多困难,季蒙还是知道一点的。
适合肝移植手术的病人中,大约只有百分之一最终得到器官完成了移植手术,很多人在等待的过程中过世。
传闻中肝的来源有三种。一是器官捐献,但是人数不多。二是黑市,提供者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有的人是迫于无奈,有的人则是因为无知,但最终都为几万元钱成为了“供体”。由于买方的强大需求,黑市提高卖出价格;又看到“供体”急需用钱,压低买入价格,最终从中间获取暴利。第三种同样是悄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心照不宣的东西死刑犯的肝。对于这个,一直都有议论。有人认为既然可以救活人,那就顾不得那么许多,同时也有人人认为,这是一种非常不人道的做法。这第三种,才是最大的来源。一般人都以为从医院“购买”器官的钱都是医院拿去了。其实不是,医院真的没得什么,大头都在监狱那边。但是,这些年来,由于国家量刑越来越严格,对死刑越来越谨慎,这个群体急剧减少,直接冲击了这地下的“产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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