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nax
“需要有一个葬礼吗?”
“树林里有个墓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把死去的人埋在那里,不过这里没有棺材可用。”
他们用了一个蓝色尸袋代替棺材,老沃伦的尸体轻得不可思议。
罗杰和他的朋友们参加了葬礼,霍尔克也来了,他很少走出占卜店,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葬礼极其简单,莫根和几个年轻人挖了一个坑,把尸袋放进去,尸袋的拉链打开一点,露出老沃伦的脸。尽管弗恩替他擦干净了血,他的脸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接着所有人都朝袋子上扔些野花,就用泥土把它盖上了。
“你不会觉得有点奇怪吗?”霍尔克忽然对弗恩说。
“什么事?”
“人们挖了一个坑,把尸体埋进去,可最后挖出来的土总是刚刚好。”霍尔克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埋在里面,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弗恩向他看了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薇洛丽卡给你看过身上的伤了,是吗?”
“是的,很可怕的伤口。”
“你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可怕的女孩?”
“因为什么?”弗恩问,“因为她参与了猎杀使者?可你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吗?”
霍尔克也向他看了一眼。
“没错,我也是其中之一。你会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很可怕吗?”
“实际上,我并不觉得人性有多可怕。”弗恩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队列,你总要选择其中之一,没有人能够单独活下去。”
“那天她回来后哭了很久。”霍尔克说,“我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
弗恩理解她为什么伤心,因为那几乎是她唯一的选择。
恐惧告诉她应该站在哪里,她听从了它的话。
她听不到别的声音,每个人都在谈论杀人。
弗恩望着被填满的坑,罗杰他们为沃伦警官立了一块墓碑,上面用黑色的油漆写着名字。
克雷顿沃伦。
这是老沃伦的名字,弗恩没听他说过,镇上所有的人都叫他沃伦警官,而他几乎没有一个可以直呼其名的朋友。
“罗杰他们怎么知道沃伦警官的名字?他说过吗?”
“他的警徽上有,不过那是他自己写上去的,我不知道镇上以前有没有警察,但他似乎很喜欢干这份工作,反正又没有人和他争,谁会愿意在这种地方当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执法者。他还兼做了登记员,真不明白在这里选民和陪审团资格登记有什么用?”
“他给镇上的每个人做了登记?”
“应该是。”
弗恩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霍尔克走开了。
葬礼结束时,罗杰过来问他能不能接替沃伦警官当小镇的警长,弗恩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这里没有法律,也不需要执法者,如果不是有那块简易墓碑,老沃伦的葬礼也像个杀人埋尸的现场。
那天晚上,弗恩和路克斯留在警局。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但还是有股挥之不去的气味。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无人管理的空屋,弗恩关上门,放下百叶窗。
他在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里找到了档案柜,路克斯探过头去看了一眼,里面的文件积满灰尘,堆得乱七八糟。
“你为自己找了个苦差事。”
“来吧。”弗恩说,“让我们快做。”
路克斯叹了口气,对他的工作狂劲头表示无奈。
“你忘了我还是个伤员。”
“我会请你吃早餐。”
“可看起来一个晚上完不了。”路克斯把抽屉里的文件全都搬出来,腾空了一张桌子放在上面。“你经常这么工作?”
“有时会。”弗恩说,“我们会准备很多咖啡。要是饿了,我的搭档会叫上几份外卖,有时是中餐,有时是披萨。”
“看来你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只是很怀念。”弗恩回想了一下,忽然说,“
小镇 分卷阅读33
和你在一起也让我有种仿佛回到过去似的熟悉感。”
“我和你的搭档很像吗?”
“一点也不。亚历克斯是……”
是什么?弗恩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的形容,和他朝夕相处的搭档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就像已经分别了几十年一样那么遥远而陌生。他向桌边看去,路克斯却很真实。他会彻底忘记外面的事吗?忘记自己是个警探,忘记搭档和曾经有过的生活,忘记那些让人焦头烂额悬而未决的案件。不过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动摇过,觉得忘记也没关系。
路克斯正把堆成小山的档案整理起来,发现他在发呆就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我明白,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事似的。”
“你也有这种感觉?”
“经常会有。人们有时很容易习惯一个环境,不管是在广阔的世界里,还是在盒子里。”路克斯问,“你要把这些档案分类吗?”
弗恩拿出旅人们写的自我介绍放在桌上。
“我要把镇上的每个人都搞清楚,他们是谁,他们的能力和代价是什么。”
“并不是每一份登记表上都有写能力和代价。”
“你可以回忆一下。”
路克斯为难地说:“这很难,你得请我吃晚餐才行。”
“也许我可以亲手做你喜欢的有点糊的牛排大餐。”
路克斯笑起来:“就这么说定了。”
他们动手把沃伦警官留下的登记档案分门别类,先把旅人挑选出来。令弗恩感到意外的是大多数档案上都有照片,有些是从驾照上翻拍下来的,看起来很模糊,有些则是在警局里拍的,背景有国旗和警徽。
看来尽管老沃伦没有做到一个执法者应尽的秉持正义,对某些分内事却干得很认真。
或许是镇上的人都默认互相知道对方的能力和代价是一件可以保证双方安全的事,因此不少人会留下记录,不过凡事总有例外,经过一番整理,有四十三份档案上除了名字和性别之外一片空白。
路克斯尽可能地填补这些空白。在他第一次明白自己的能力时,他就知道了每个人的能力和代价,但时隔这么久要准确无误地回忆起来仍然不是件简单轻松的事。
“总共150个人。”
“现在是149了。”
弗恩忽然说:“沃伦警官死了,是不是意味着小镇很快就会有新人进来?”
“我想是的。”
“通常会隔多久?”
“几小时,几天,都有可能。”
“最长是多久?”
“应该这么说,当小镇失去的人口过多时,新人会很快进来补缺。可如果只是一个人,也许会久一点。”路克斯说,“巴伦克先生消失了差不多一周,你才到这里。”
“好吧。”弗恩说,“如果这是铁则的一部分,我希望新来的不是个棘手的家伙。”
“谁也不希望来到这里的是个变态杀手。就连凯勒他们都是这么想的。”路克斯想起了什么,“你还没有讲完星期三杀手的故事。”
“你想接着听吗?”
“当然,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抓到他的。你抓到他了是吗?”
“是的。”弗恩说,“我想是的。”
第21章杀手、女尸和木雕
【他】七
她看起来很喜欢他的房子,优美又安静,院子里种着蓝色勿忘我,一只神气的狗蹲在门边。
“这是我的朋友匕首。”他说,“是个好孩子。”
她不太喜欢狗,但是这只狗看起来乖巧听话。她想,他一定不会养一只凶猛的恶犬。
他的前厅也很讨人喜欢,沙发下有一张灰色的仿真皮毛毯子。
他说他不喜欢真的皮毛,那很残忍。
他的善良温和让她怦然心动。他想必也会喜欢她的孩子,他们会不会变成一家人,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她的心中充满甜蜜,为自己的幸运开心不已。
他请她在沙发上坐一会儿,问她想喝点什么?
她不想喝酒,也不想喝咖啡,于是他自己拿主意为她冲了一杯热可可。
他们又聊了起来,好像有说不尽的话题。
气氛好得令人吃惊,这样的环境下,还有什么不会发生呢?
她放下杯子,他轻轻地吻了她。
她的嘴上有一股甜味。
杀手、女尸和木雕
星期三杀手沉寂了很久,玛格丽特的失踪也成了定局,归入到永远不见踪影的失踪人口之中。
克兰每周都会到警局来一次,坐在弗恩的办公桌对面。他拒绝了其他远房亲戚的养,宁愿在社区福利院生活,弗恩也总是去看望他。可对于找回他的母亲玛格丽特,弗恩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虑。他和亚历克斯都明白,这位母亲和其他失踪的单身女性一样,恐怕早已遭遇了不幸。
“尽管没有人希望悲剧重现,但可惜的是似乎只有等待,等着他再次犯案才能有新线索。”
他没有犯罪记录,是个守法公民,弗恩和亚历克斯也仅仅只是依靠直觉对他有所怀疑。在那次简短的见面之后,他像只警觉的鹿一样消失在巨大而茂密的树林里。
亚历克斯给杂志社和报社分发了照片,要求有女性来刊登征友启事时告知,一旦照片上的人和她们联系就立刻报警。
半年后,有个名叫茉莉的女性打来电话,声称自己到一张照片,看起来很像警方要找的那个人。
“他难道不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吗?”
“他是的。”弗恩说,“如果前一次我们还在凭直觉怀疑,这一次几乎能感觉到他是故意的,他接受挑战。”
“挑战?”
“他自信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在心准备了半年之后,重新回到了他的舞台。”
这次他留下一个地址。
弗恩按照地址在车辆登记局的记录中查到他的驾照信息,他的名字叫查德哈里斯。
“我们调查了他的全部。”弗恩说,“他有一份体面的高学历,不到二十岁时就继承了大笔遗产,一直投身于公益事业。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不是一个内心阴暗扭曲、生活落拓的变态杀人狂,相反,他乐观、开朗,不管到哪儿都喜欢参与社区活动,常常去当义工,照顾没有父母的孩子和没有孩子的老人。他有很多钱可花,因此总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他还是个英俊有魅力的男人,四十出头,正是有过一次遗憾婚姻的年轻女性钟爱的对象。”
他在自己的身份之上没有设置任何障碍,坦荡地展露在警方面前。弗恩说:“他甚至还上过一次电视,为一个儿童节目捐赠了许多木雕玩具。”
“木雕?”
“他是个非常出色的木工工艺爱好者
小镇 分卷阅读34
。不,说他是个艺术家也不为过。那次与女警官的见面之后,他换了一个住处,搬到了离失踪的玛格丽特很近的社区,理由无懈可击,因为附近有个伐木工厂,他能从那里挑选到最好的木料。”
“你们去见他了吗?”
“是的。”
“因为什么?”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没有去见他的理由。
“因为就在我们查找他的信息时,那个叫茉莉的女性也失踪了。”
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能耐,让受害者在早有警觉的情形下仍然着迷不已趋之若鹜。
茉莉佩吉特的尸体在小镇山上的树林里被找到了。这是警方第一次找到失踪者的尸体。终于,这个案子变成了凶杀案。
茉莉佩吉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模特,曾有个地下拳击手丈夫,总是在酗酒宿醉之后对她拳打脚踢。直到这个狂暴的男人死于一场深夜拳赛之后,她才得以逃脱噩梦般的婚姻。可是她接下去的遭遇比那场婚姻更可怕,当发现给她发来电子邮件的人和报社墙上贴的照片很像时,她很快联系了警方。出于好奇,她阅读了来信,那个温柔而善解人意的男人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他们聊了一会儿,他了解她的痛苦,同情她的遭遇。也许只聊了几分钟,她就非常后悔打电话给警方,虽然他看起来不可能是通缉犯,但不知道这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伐木工发现她的时候,她浑身赤裸,被剃光了所有毛发,跪在一棵巨大的红杉树下。”
沐浴在树林的晨光之中,她看起来圣洁美丽,没有丝毫瑕疵,像一件完美而诡异的艺术品。
“我们在她的身体里找到一只木雕小狗。”弗恩沉默了片刻,这个胆大妄为的举动一直让他感到恶心,凶手似乎在说,就是我,可你又能怎么办?
由于几十个伐木工目睹了尸体现场,消息不胫而走,报纸和电视上很快出现了木场凶杀案的报道。神通广大的记者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内幕,星期三杀手立刻成了街知巷闻的名字。
“也许是他自己透露的。他既然接受挑战,也不介意给你们施加一点压力。”
“可星期三杀手和查德哈里斯之间没有丝毫关联。在和玛格丽特通信时,我们无法确定署名星期三的人是谁,而在查德哈里斯和女警官会面的那一次,他没有留下星期三的名字,这一回也没有。当他知道警方开始怀疑他时,星期三就已经消失了。”
弗恩和亚历克斯造访了查德哈里斯的家。他也友好地接待了他们。
“他的房子不算很大,对一个百万富翁来说丝毫不见奢华。他本人看起来非常友善,亲切地微笑着,让你感觉不到敌意,大方地让我们参观他的家。”弗恩说,“他还养了一只狗。”
“什么样的狗?”
“大约一岁多的中型犬。”弗恩忽然皱了皱眉,“那只狗……”
“怎么了?”路克斯问。
弗恩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重要的事,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总之他没有隐瞒,敞开了每一道门,甚至让我们参观他的工作间。”
查德哈里斯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里面摆满了工作台,各种工具,和他的作品。
弗恩知道他们不会在这里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这是他的新家,搬家之后他还没有过新作品。为了和警方玩游戏,他改变了自己的习惯,把尸体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尽管这让他少了些隐秘的快感,但也使他尝到了新鲜的乐趣。
“我们给他看了那只木雕小狗,他承认是他做的。但他在一个月前已经把包括这只小狗在内的十几个木雕玩具送给了社区福利院的孩子。”
他给他们看了捐赠单上每一个木雕作品的照片。
那都是些很小巧的木雕玩具,即使在送出去后偷偷拿回一个也没有人会发现,福利院的负责人说,他们到之后很快就分给了孩子们。
没有人能证明他拿回了小狗放在死去的茉莉佩吉特体内,更没有人能证明他杀害了她。
“虽然他承认自己给茉莉佩吉特发过邮件,也承认他们聊天后在一个小餐厅见面,但后来就分开了。他认为有人在陷害他,这是个完美无缺的陷阱,因为他曾给当地的孤儿院捐过一笔巨款,也许别人觉得他很富有,有钱人总是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说得合乎情理,但也无法除他见过茉莉佩吉特之后对方死于非命的嫌疑。尸体就在离他的新家不到五英里的树林里,体内有他亲手制作的木雕。
于是他们向他宣读了权利,问他需不需要请个律师。
他说不用,他可以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他们在警局里熬了整个通宵,他毫不回避地回答所有问题。就像那次对付假扮成单身女性赴约的女警官一样,他的态度从容自信,坦荡磊落。他们试图用只有凶手知道的细节引诱他露出破绽,可他的回答总是无懈可击,永远只说公开的部分。他说他看了电视和报纸,但是电视上没有放出尸体的模样,报纸上的照片也为了不引起阅读者的不适而选择了模糊。不过偶尔他会提到一些被记者们忽略的事情,比如女尸除了被剃光头发之外还没有眉毛。而当弗恩和亚历克斯认为他落入自设的圈套时,他又会非常自然地解释说因为发现尸体的伐木工是他的朋友,他总是去那里挑选木料,所以就听来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伐木工证实了他的话。他的笑容看起来意味深长。
“他为自己交了一笔保释金,轻轻松松地离开了。”
“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
“没有。”弗恩说,“但这一次的交手让我们彼此都明白了对方。我和亚历克斯四处搜集证据,去他曾经住过的地方搜查,希望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是一无所获。”
弗恩沉默了一会儿,路克斯也没有说话。几分钟后他发现弗恩的眉间紧皱起来,似乎为什么事情困惑,又好像在努力回忆。
“我越来越好奇。”路克斯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抓到他的,他露出破绽了吗?”
弗恩迟疑着说:“是的,当然。这世上没有一干二净的凶手,他总会露出破绽。抱歉,我觉得有点……”
“混乱?”
“是的,有一点。”
“这很正常,外面世界发生的事在这里容易被混淆。我想主宰恐怕是故意要让人产生混乱,这样我们会越来越觉得小镇才是真实世界,外面的一切都只是似曾相识的梦。”路克斯说,“不如把这个悬念留到下次再说,别太伤脑筋。我有点饿了,想不想吃东西?”
弗恩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现在会有餐厅开着吗?”
“当然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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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只是招牌上写的而已。
路克斯说:“我有一块巧克力,可以分你一半。”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块巧克力,从包装上看中间已经断开了。
弗恩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我要多的那一半。”
路克斯撕开锡纸,拿走了少的半块,把多的留给他。
“谢谢。”弗恩说,“你真可爱。”
第22章艾伯特
这个长相平凡,嘴角到脖颈有一道伤疤的男人名叫威利史蒂文。
路克斯从一百多份档案中找到了他。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他的能力是徒手射击吗?”
“没有子弹,但是可以产生类似开枪的冲击力,要贯穿老沃伦的脑袋很容易。”
“我没在镇上见过他。”
路克斯说:“小镇虽然不大,但也不会小到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有些人不愿意抛头露面你就很难找到他。”
“他杀了沃伦,放走了凯勒和芬克。像这样打穿一个人的头颅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差不多十秒左右的窒息。”路克斯说,“破坏力越大,窒息的时间越长,理论上他可以放出火箭弹的杀伤力,但那是在不惜生命不在乎变成怪物的极端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
“有时我真想感谢主宰。”弗恩说,“要是能力不需要代价,恐怕这里就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主宰不会犯这样的错,如果不用付出代价,人人滥用自己的能力,小镇很快会毁灭。这一定不是它乐于见到的。”
他们都默认了主宰并非自然之力,而有着自己的意识。
“在找到凯勒之前,我们要特别留意威利史蒂文。”弗恩没有把事情想得太坏,但也不至于乐观地认为一切到此结束。
不,这反而是个开始。
弗恩有点担心罗杰和他的朋友们,在比较了旅人和守卫两方的能力之后,他相信即使他们想以智取胜也毫无胜算,尤其是他发现罗杰居然还是个小头头。
他决定把档案带回家去,花点时间记住所有拥有杀伤性能力的人,他们将是他和路克斯需要加倍提防的对象。
天快亮时,路克斯趴在桌上睡着了,弗恩为他盖了条毯子。他脸上的伤好得很快,不像当时那么可怕,只是嘴角还有些淤血和破裂的痕迹。
弗恩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想替他抹去伤口,让他恢复如初。
他知道他受了多大的罪,而每次想到他为什么甘愿承受这些折磨时,他的内心总是犹如一团被揉捏起来的纸一样难以恢复平整。
误入小镇可能是他一生中最不幸的遭遇,但也是最大的幸运。
自从路克斯受伤之后,弗恩就不再让他回加油站小屋,那里既偏僻又不设防。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小镇上人尽皆知,不用像当初偷偷结盟时那样避人眼目。弗恩拿走了老沃伦留下的格洛克枪,以及警局抽屉里的一盒子弹,虽然在这里枪并不是最有效的武器,但总比手上只有一支笔强。
接下去的日子一切如常。弗恩没有因为这样的风平浪静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任何时候都保持警惕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路克斯极少出门,他习惯在一个地方坚守不动,以前是在加油站前的长椅上,现在是在巴伦克先生的客厅里。弗恩试着做了一顿牛排大餐,非常顺利地把其中一面煎得又焦又糊,两人在弥漫着焦味的厨房餐桌上吃了个光。
几天后,弗恩上街时看到失踪已久的艾伯特。
他的样子很奇怪,在小巷里弯着腰,吃力地走着。发现弗恩望着他,艾伯特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身想逃走。但他实在没什么灵巧的身手,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好半天都没能跨出一步。
“你怎么了?”弗恩问。
艾伯特紧张地辩解,口齿有些不太清晰:“是凯勒的主意,我劝过他,但是他不听我的。凯勒谁的话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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