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分局[ABO](H)

腿长兴许确实占优势。马尔斯吐出口气，拉开凳子在他的对面坐下。
“你其实不用这么赶。”威廉细细地端详他，目光扫过对方光洁额头细密的汗珠。
“你说了五分钟。”马尔斯扯掉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试图让自己透透气。“我不想你走。”
他的话坦率直白地每次都会让威廉发愣，“那只是对你无视了我两个电话的报复。”威廉耸耸肩，也不管这句话听上去让自己显得有多幼稚，“但我还是会走的，”他又说，马尔斯刚刚放松的面孔又僵硬了起来，“因为众所周知的那件事，”他示意餐桌后方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我接下去有的忙了。我想，你也是？”他说完，放下了糟蹋盘中卷饼的叉子，灰绿的双眸直视马尔斯的眼睛。
“计划外。”黑发男人不那么自在地在椅子里动了动，目光切断接触挪到金发的肩头，认真盯着那地方就像对方宽阔的肩膀上忽然长出来了两只角似的。
“什么？”威廉没听清他的小声嘟哝。他切下一块卷饼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的同时切了块西兰花送到马尔斯的嘴边，后者眨眨眼，心领意会地吞下。
“我说，”马尔斯在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重复道，“这整件事的发生都在计划外。我们本可以阻止他，本可以。但我们没能。”
“你不可能猜得到他不给你一点点时间。”
“但撤出隔离的指令是昨天中午下达的，而爆炸发生在今天凌晨！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甚至早了他至少十二个小时！”马尔斯挫败地低吼，威廉错愕地看着他。他认识马尔斯也有段时候了，对方说话向来都是舒缓低柔，这还是威廉第一次看到他毫不掩饰在发泄怒火。
“……你得意识到，昨天是周六。”威廉慢吞吞地说完，在马尔斯后仰靠上椅背翻了个白眼后发现自己确实没安慰人的天赋。
“谢谢。”马尔斯干巴巴地说，“所以工作日系统并不在「十分之一」运行，很高兴得知他们有多么的勤恳多劳。”
“你知道这反过来也向你透露了什么吧？”
马尔斯疲惫地闭上眼，“我知道，但我没办法。”威廉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从他嘴里听到“没办法”这句话。“指令的下达只有特别行动科与部分高层知晓。sad的组员都是互相知根知底长年的同事，人数用两只手就能数出来，排除掉他们我可没那么长的鼻子能伸入高层内部。”
况且，就算他揪出了间谍又能怎样。tenth能在cia高层安插一只老鼠，他就能轻而易举再放进第二只。面具人比他更了解官僚主义的运作法则，但他不，比起玩弄权术，马尔斯更倾向于只做个简单的执行者。
他只是没意料到，「十分之一」在cia内部的渗透比他想象得严重。国家顶级情报机关的消息是从电视新闻里得来的，国防部的家伙们知道了的话能嘲笑他们好几年。
“我觉得，”威廉垂下眼睫，身体前倾握住了马尔斯搁在桌面上攥紧的双手，“你真没必要把逮捕tenth当做自己一个人的责任。”
马尔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让威廉的手指能钻进空隙勾住他的手指。“如果不是他向我挑战的话。”
“什么意思？”威廉皱起眉。
“意思就是，挑起我们俩争斗的是他，不是我。我所做的只是接受挑战，我可以不去招惹他，但你要我逃开而不去应战？不，我办不到。”
“听你这么说，你认为tenth所做的这些都是在针对你？”
马尔斯笑了一声，“这是游戏，威廉，是棋。他当然不是针对我才发起的这些袭击，他也不真得希望我将他完全阻止，只不过我的加入让整件事显得没那么无趣了而已。反过来也同样。”他的人生本来就足够单调了，如果没有刺激性的谜团来维持大脑的转动，他会选择下一秒就饮弹自尽。
“好吧，这让我不高兴了。”威廉挑挑眉，从两人的交缠中撤回手，重新握住叉子折腾那无辜的卷饼，“在你心里我居然还没一个面具疯子有魅力，谢谢你，这是我最近听过最侮辱人的话了，还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呃……”马尔斯不知该做些什么反应地眨眼，“我没这么说过。”
“你没直接那么说。”
“你在扭曲我的话。”
“我在尽职地翻译它。”
“但……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从没想过要把你和tenth放在一起比较。”
“那么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威廉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你更喜欢花时间和我在一起，还是他？”
马尔斯居然认真思索了起来，他快速在脑内分析了一遍与威廉和tenth的关系与相处感受后，用作研究报告的口吻答道：“得分情况。”
得分情况……威廉在心里重复了遍这句话，低垂着眉眼用塑料刀叉将卷饼碾成了碎渣。“你说，我听着。”
“他是工作，你是……男友。”马尔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整遍后终于找出了对威廉目前最为合理的形容。“我享受工作是因为它足够刺激不会让我乏味至死，而我喜欢你是因为……”当那句“喜欢”响起在空气，两人的心脏都为此多跳了一拍。马尔斯低头抚上自己的左胸腔，他抬眼望向注视自己的金发，带着困惑的表情用平直的语气陈述，“尽管它一靠近你就会不受控制地兴奋过度，但我很确定它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威廉不由自主地抬手探向他的胸口，在马尔斯攥住他带领着一起贴近那片皮肤时忍不住轻轻“噢”了一声。马尔斯没说谎。他忽然断开了与对方的视线连接，看向一旁空荡荡的餐桌试图控制耳朵别红起来。掌下的心跳确实很快，而且似乎因为肢体的接触而有继续加速的趋势。
“我可不会看着tenth心跳加速。”马尔斯微微一笑，比起不敢直视他的威廉显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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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了。
“那么，”轻咳一声，威廉回手坐直了身，“我明白了。”他抬腕看了眼表，在发现必须得离开后决定向前迈一步进入正题，“所以，tenth又联络你了？”
马尔斯先是对他查看时间的举动瘪了瘪嘴，在听到威廉的问题时目光移动到了一旁自己的手机上。“……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威廉向他伸出了手，“我猜的。”
“好吧。”马尔斯并没多做掩饰，只是交出了手机。“只是几条短信。”
“‘只是’？‘几条’？”威廉挑挑眉。他还没划开屏幕，只不过刚刚点亮就让他再度蠢兮兮地“噢”出了声。
“怎么了？”马尔斯疑惑地看着他的脸迅速变红。
“你……我……”威廉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泛红的面孔仿佛就快能滴出血了，“你从哪儿……我什么时候拍过这种照片了？”他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对方，方形画面内，身着红色套头衫的他正趴在谁的身上蒙头大睡，而这个“谁”也显而易见，那缕滑下脖颈因此入镜的黑发暴露了被他当成睡枕的男人的身份。威廉瞪着马尔斯，他从大学毕业后就没再穿过这种傻里傻气的套头衫了。
“平安夜追捕tenth你落水的那次，记得吗？”听他这么一解释，威廉倒是有些印象了。“我觉得很可爱就拍下来了，你介意吗？”
“我说介意难道你就会删掉？”
“不会。”马尔斯迅速回答。他的身姿一瞬间绷紧，眼睛警惕着威廉的手，似乎已经做好了在金发按下删除之前抢回手机的准备。
“瞧，所以就算我介意也没什么用处。”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威廉红着脸嘟哝着，“我是有点介意……但就是……没意料到……”他嘀咕着划开屏幕打开界面点进了短信。“我不知道你是会把交往对象的照片设为手机界面的类型。”
“我不是。”马尔斯辩解，“这是第一次。只是对你。”
威廉意义不明地又“噢”了一声，但马尔斯能从他脸上加深的红色判断出来金发正处于什么样的情绪。
威廉清清喉咙，试图让注意力回到正轨上。他翻出那三条由“未知联络人”发来的消息后终于明白了马尔斯异样的暴躁。如果他是马尔斯，他会砸了这恼人的手机。“我大概猜到为什么这么多罪犯里tenth对你来说是最特别的了。”
马尔斯面无表情地歪头，“因为他是个贱人？”
“……因为他总是骚扰你。”威廉边打字边点头补充，“并且，对，他是个贱人。”
“很高兴我们观点一致。”马尔斯的目光跟随着威廉手指的动作，“你在干什么？给tenth写短信？”他看着威廉的眼神仿佛在说对方有多么古怪。“你知道他八成已经把发信端破坏了吧？”
“试试又不犯法。”威廉轻松地说，“我得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你已经有一个迷人性感的交往对象了，并且感情很好没有分手的打算，就算他再怎么表现得像个只会用劣质手段引起心上人注意的低龄男孩，你也永远不会给他回应的。”
“你这么写了？”马尔斯探头去看，却看到绿色的回复框里只有一个词
「滚远点（fuckoff）！」
“……”他无言地看向威廉。
“干什么？”发出信息的警探将手机还给他，“反正你都说了他不到。下次如果他再用邮件电话短信或者任何事物来烦你，记得用这句话代我传达我对他的问好。”
马尔斯盯着那两个单词看了三秒，忽地“噗嗤”笑出了声，“我会记得的。”
威廉看到他的笑容后弯起了嘴角，“马尔斯，”他低声唤，黑发男人应声望向他，“你还记得从克里德尔回来那晚，还有平安夜的清晨，你让我答应过什么？”
“什么？”马尔斯眼神不解。
“你说，让你知道我在纽约等你，你会为我活着。”熟悉的话语唤醒了记忆，马尔斯凝视对面人灰绿的双眼。灼眼的自然光从吊灯里洒下穿透过虹膜，金色睫毛下的眸子将其折射出斑驳迷离的颜色。威廉也在凝望他，“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心甘情愿的答复。”
“我会等你，一直，就在你能找到的地方。但如果你为了追逐一个面具疯子把我甩下了，那么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我会抓住你，再把你甩掉。”
作者有话说：*特别行动科：specialactivitiesdivi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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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数啦wwww新年快乐！！我的微博里有带着小威尔来拜年的短小的两章，对小威尔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哥哥的女儿以及丽兹和威廉的小儿子也会出镜xd
感谢16年里所有小天使的支持，没有你们这篇文也不会拖拖拉拉地写下去估计早就不知道坑哪儿了（其实也差不多_(:3」∠)_
我只能说发生的某件事对我影响很深，写文的积极性本来就随着课业增加留言点阅的减少越来越少，但那件事可以说是让我觉得写文整个都毫无意义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很多人留言支持我，每条留言我都读过，是言语难以表述的感动，真的非常感谢，感谢你们支撑着我。
新的一年希望各位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很老套的说辞没错啦，但我觉得是最好的祝福了么么
☆、
「tenth宣称为爆炸案负责！」
「将近上万条人命！本世纪最恶名昭彰的恐怖团体！」
「从欧洲到美国，新的阴影笼罩了世界！」
「恐袭？“正义”？爆炸案的最新进展tenth的公开文件！」
「tenth的泄密中所披露的腐败暴力，究竟是迟到的正义，还是一出小丑闹剧？」
……
……
“又是他。”
端着咖啡走到办公桌后，威廉还没坐下就听到电视里又在讨论起「十分之一」发布的公开文件。新闻里那张熟悉的面具脸一闪而过，画面还是三个多月前的平安夜tenth在莱昂大厦被捕捉到的影像。说真的，他们就不能放出些新鲜点的镜头吗？这些日子光是看那张面具威廉都快看吐了。
“新闻人的宠儿，电视报纸的大红人，有了他就有了视销售的保证，无怪乎人们爱他。”兰伯特坐在自己的位置里埋首报纸中，他毫不关心地随意评价了几句，翻过一张张坚持不懈刊登tenth的版面，一边扫阅一边嘀咕道，“我真不敢相信他们把这一个月内反复报道的东西还叫做新闻。最近好莱坞都没有一点能激起水花的八卦绯闻了吗？”
飞扬的眉梢高抬，威廉勾起嘴角调侃他，“在关注哪个omega明星？还是beta？”
兰伯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说说。哦！等等”他忽然挪动转椅凑向金发搭档，“你哥上报纸了。”
“哈？”威廉动了动屁股，探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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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兰伯特向他展示的版面「格里芬莱昂承认恋情！或近期求婚，第三任未婚妻能否与之走到最后？」“这么快又求婚？”威廉撇了撇嘴，从心底里希望格里芬这回能一帆风顺。否则如果在求婚后又被甩了，他哥绝对会一个人抱着抱枕伤心到痛哭流涕的。威廉在脑袋里想象了下那个可怕的画面，打了个寒颤后就将之驱赶到了脑外。他拍了拍兰伯特的肩，轻描淡写地说，“八卦绯闻，这下满足了吧。”
兰伯特用提问直接向他表达了不满足，“格里芬先生总是变心吗？”威廉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你看，”兰伯特向他解释自己的推测，“已经两次在订婚后不久就与未婚妻分手了，如果他真喜欢中途反悔，就该考虑下这段关系到底有没有到求婚的时候。”
“你该应聘去当他的恋爱咨询导师。”威廉事不关己地喝了口咖啡，“但，不，格里芬不是花心的类型。他就只是……太黏人了。”
“黏人？”
“他是个典型的alpha，对亲近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强到有时候会令人反感。刚开始的时候omega们还把那叫做情趣，时间一久……”威廉耸耸肩，“你知道的，现在不是二十年前，omega们提倡平权自由不当alpha的附属。她们受不了一个黏人的控制狂，自然订婚没多久就把他给甩了。”
“喔”兰伯特做作地长吁短叹，“所以格里芬先生才是被甩的那个？连续两次？这听上去有点可怜。谁能想到呢？他可姓莱昂啊。”
“这个姓氏代表不了什么。”威廉语气平平地说。
“所以……”在三四分钟的安静后威廉又听到了搭档的声音，他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对方，发现兰伯特居然还在盯着他兄弟的照片。“他是有多黏人？”
威廉狐疑地眯起眼，“你怎么忽然对我哥起了兴趣？”
“只是好奇。”兰伯特一脸坦荡，“一直听说alpha的控制和占有欲怎么样，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alpha还有黏人的呢。”
“你在性别歧视我们吗？”威廉翻翻眼睛。谁说alpha就不能黏人了？他身边有太多例子了。格里芬算一个，更别提还有马尔斯。威廉自己不算，他从未从任何前任口中听说过自己是这种类型。想到自己的身份，威廉不打算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黑发男友，他可还没忘记左手上的订婚戒是谁为他戴上的。“我不知道别人，但要是我哥想的话，他可以挤进你怀里抱着你一整晚当个扒不下来的树袋熊。”尤其是当他喝醉了。
兰伯特讶异地挑起眉，“这就更无法想象了。”他看着照片中格里芬莱昂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孔，那双冰绿色的眼珠不躲不藏直视镜头，锋锐的眉眼几乎让人不敢与之直视。这哪里是威廉口中的“树袋熊”，一只好整以暇端详猎物考虑从哪下口才最美味的狮子还差不多。
“好了，别讨论我哥了。”威廉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格里芬病态的掌控欲是他最不想深切回忆的。“也别盯着他看了。”他提醒兰伯特，“除非他再被甩，否则是没有出轨的可能的。”
兰伯特施施然地起报纸，“你只是嫉妒自己的兄弟比你帅罢了。”
“我？嫉妒？”威廉不屑地轻哼，“有眼光的人自然知道该选择谁。”
自从一个月前因爆炸案而被紧急召回纽约，这已经是他少有的闲暇时刻。那所在纽约爆炸的重刑犯监狱并不处于纽约城，但因此造成的城内犯罪率激升与治安调整就足够他忙个不停，为了协助爆炸案的调查相应的文书工作也躺满了手推车。等到威廉把这些都忙完，他才想到已经有一阵子没到马尔斯的消息了。
上一次通电话还是两三周前，马尔斯在海外给他打来的，说是任务顺利一切都好，很快就能来纽约见他。威廉放心的同时没有催促。做警察如果说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中心，那么特工常常则是命悬一线，马尔斯身为特别行动组的一员尤其如此。威廉不想马尔斯在执行任务时因为分心而让自己受伤或是更糟，但十多天都不到一丁点消息，这就让人未心焦了。
他又瞄了眼手机，确定没有新到的短信或者未接来电后心烦地开始用牙齿折磨自己的口腔内壁。马尔斯是个强大的alpha，他切身体验过足够以至于根本不会怀疑这点。但alpha再厉害也还是人，会受伤也会死，威廉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得知马尔斯的死讯。他已经受够身边人的离去了。
右脚焦躁地点着地面，威廉试图让注意力专注到工作。他刚写下两个词就听到电话的震动，于是连忙甩下笔捞过键盘旁的手机，一则新到的短信让他顿时张大了眼。
“你也看到了吗？”兰伯特皱眉读完了对话框里的所有单词。“看来我们注定是闲不下来了。”
“什么？”威廉的困惑在下一封短信中得到了解答。他退出马尔斯上一秒发来的信息点进下一封，局长的通知让他刚刚放松的心脏沉到了胃里。
「tenth发布了行动。」
「十分钟后召开紧急会议。」
作者有话说：82与83章蛋已删，转贴微博。
为了维护作者身心健康，请勿暴力催更：）
☆、
三月底的纽约城虽然不是冰天雪地，但也还没步入真正的春天。
如果阳光明媚天气够好，温度能直升至七十度一朝进入初夏。但也可能只隔了一天，气温就骤降四十多度，天空遍布阴霾，刮起遮天蔽日的狂风暴雪。
最近两天天气都不错。昨日虽然下了一整天暴雨，但暖和的温度外加雨水的冲刷很快洗去了前一天几乎将纽约城掩埋了的积雪冰晶。今天气温攀升到了六十八度，青空潋滟万里无云，烈日直照下，人们抛去了厚重的冬衣纷纷换上更为轻便的着装。接连两天被困家中的烦闷让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外出。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人参与示威的缘故。
“他们已经对吼两个小时了。”兰伯特窝在警戒线的角落里，无打采地对身旁的威廉抱怨，“整整两个小时。他们的喉咙要是还不打算去休息，我的耳朵会先罢工。”
“感谢tenth。”威廉心不在焉地回道，“是他把原本打算将周日浪在电视网络和高卡路里零食的人们凝聚到了这里。”
“周日。”兰伯特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词，就仿佛嘴里正咀嚼着面具男本人。“他们好歹享受了一个空闲的周五，而我们甚至没能得到半天的雪假。”
“别说雪假了，”威廉懒洋洋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过于刺眼的阳光晒得他有些昏昏欲睡，“不要求加班我们都该感恩戴德了。”
这是暴雪袭击纽约城的第三天，同时也是tenth在电视上发布行动的第五天。
五天前，「十分之一」借助一封寄往cnn的公开信向全世界宣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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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行动。他们指名道姓点出了下一个袭击目标一家位于曼哈顿下城名为“圣劳伦斯”的神病所，甚至，少有地，公布了袭击将会发生的日期与时间。如果不是那封信里剩下的内容足够tenth，威廉会怀疑这是有人借着「十分之一」的名字趁机作乱。
tenth难道不向来都是只给出个虚无缥缈的大范围，任人搜肠刮肚想破脑袋赌博似地缩小选择，随心所欲地决定什么时候行动做哪些行动的吗？他怎么忽然好心地想起要减轻警方的负担了？
虽然，从最近几天混乱的舆论和不断举行的示威游行来看，他们的工作根本是有增无减。
也许这就是tenth想要的。也许那人正对他们干站在这儿却无法撤离人质的挫败畅怀大笑呢。
是的。除了朝九晚五的医生和工作人员，他们无法撤离这所神病院内任何一名关押的病人。因为，根据tenth的威胁，如果警方不听从他的劝告擅自妄动，「圣劳伦斯」只要少掉一名病人，那么这一人的位置就将由随便哪名美国公民来填补上。
威廉看了眼目前为止气氛还算和谐的两队示威群众。一队坦坦荡荡举着反对tenth的口号要求警方力保「圣劳伦斯」的人质；另一队则大多数戴着棒球帽墨镜，有些甚至戴上了「十分之一」标志性的盖伊福克斯面具，他们一部分是tenth的支持者，但多半却是「圣劳伦斯」内关押病人手下的受害者的家属。
“我家的男孩，才14岁，甚至连第二性别都还没拥有的年纪！”一位母亲正朝cnn的记者哭诉，“就被那天杀的混球强暴致死！你们要我们诉诸法律，但法律给了我们什么！？它让那下地狱的强奸犯躲藏在这安稳的摇篮里十三年，只凭一个傻子都能辨明的伪造的神鉴定！而我们的小杰米呢？他死在永远的十四岁，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