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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胡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闻冬

    他身后的十名戒律堂弟子则跪成一片,在短暂的惊愕过后,隐隐传出了微弱的呜咽哭声……

    宛河村位于台州辖境之东,是靠近海岸的一个小村落。

    文瑄之所以在探查之后将战场定在此处,就是因为这个村子地偏人稀,又曾被蔡乱头带着海寇劫掠过一次,因而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无辜的伤亡。

    村中经海寇肆虐之后仅剩下几户人家在此久居,闲置的屋舍倒成了可供来往商队、渔民歇脚住宿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商机,因而无人居住的民宅被逐渐改为酒肆、茶摊等可以养家糊口的小铺面。

    看茶摊的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叟,文瑄见了一眼不觉想起了远在山中的父亲,便迈步凑了过去。

    “老伯,我是从浙西过来赴海经商的,昨日遇到了一伙贼寇将我身上的银财都给劫了去,现在身无分文,不知可否在您这里讨口水喝”

    老叟正靠坐在茶摊的立柱下闭眼打盹,听到文瑄的声音后揉了揉自己的肿眼泡,睁开浑浊的双眼从头到脚打量了文瑄一圈。

    见文瑄穿着青衫,不似逃荒的饥民,便用下巴冲着桌面上的茶壶扬了扬,“壶中是清水,自己倒吧,只管喝个水饱。”

    文瑄拱手一笑,谢过了老人,自行倒水喝了一大碗。

    “老伯,我听人说这宛河村也曾被海寇给洗劫过”

    老叟挠了挠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雨欲来
    出了门的文瑄正巧见到这一幕,上前扶着老叟的胳膊道:“走,李老伯,这笔买卖我带您去做。”

    “你”老叟半信半疑,不太相信落魄的文瑄能有这样的能耐。

    “您跟我走就是了。”文瑄微笑着道。

    然后在手上使了些暗劲,搡开围在商队附近的人群,一步一步拉着李老伯走了进去。

    “挤什么挤”

    被文瑄搡到一旁的小二语气不善地嚷了一句。

    回过头来见到是李老伯和文瑄,立即横眉冷对,厉喝道:“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就你还敢抢生意,难不成还指望着这些贵人到你的茶摊去喝冷水不成”

    李老伯也火气顿起,张口欲骂,却因气息不匀连声咳嗽起来。

    文瑄赶忙搀住李老伯,轻抚他的后背,助他平复气息。

    待他稍好了一些,文瑄才将冷冽的目光移向了小二。

    鼻孔朝天的店小二对着文瑄不屑道:“看什么看臭要饭的。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身上的长衫还指不定是从哪里偷来的,也就是这个眼睛快瞎了的糟老头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经他这么一吵闹,附近的人群纷纷朝这边看来,商队的负责人也疑惑地看向这里。

    文瑄见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就没有急着理会鼠目獐头的小二,而是转头看向了商队的负责人道:“许久不见,沈兄近来可好”

    商队的负责人听后怔了一瞬,随后脸上立刻露出笑意,拱手回道:“我家主人好得很,文公子勿念。”

    “你……你跟他们认识”李老伯不可思议地看向文瑄。

    “我来时不就跟您说了,到这里是等朋友的。”文瑄笑吟吟地回道。

    店小二大惊失色,额头和发鬓上都流出了冷汗,不可置信地盯着文瑄道:“怎么可能你……你不过是个臭要饭的!”

    “哦臭要饭的”商队的负责人睨视着店小二,嘴中重复着他嘲弄文瑄的话语。

    其身后的护卫立刻会意,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教训教训这个不开眼的小子。

    小二吓得浑身颤栗,连连扇起自己的耳光,求饶道:“各位大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罢了。”文瑄冲商队的负责人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多生事端。

    旋即当着一众掌柜的面道:“各位连日赶路,还是过来喝些茶水吧,这位老伯摊上的热茶可是解渴得很!”

    商队的负责人恭敬地道:“文公子肯赏脸,是在下的荣幸,那就劳烦这位老伯带路。”

    李老伯闻言激动地道:“好……好!老朽这就去给各位沏茶!”

    气急败坏的客栈掌柜则没有文瑄等人这么好的脾气,回头就甩了店小二一巴掌,大声詈骂道:“都怪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若不是你多嘴惹到了那位爷,这到手的生意怎会丢了”

    小二苦着脸不敢吭声,生怕因此丢了手里的饭碗。

    掌柜见他这副垂头丧气的呆样更是生气,指着他的鼻子责骂道:“真是个榆木脑袋,那茶摊的茶再好喝毕竟也不是客栈,还在这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找李老伯和那位公子认错,待他们用过茶以后请他们到客栈休息。”

    茶摊虽破,但好在占地不小,有十来张木桌,再加上商队的货物又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看守,因此刚好容得下这么多人。

    李老伯忙前忙后了好一会儿,才为每桌都添



第一百二十章 海寇逞凶
    “公子,不过是喝些茶水解渴而已,哪用得上这么多的银子”

    李老伯见到桌子上的五两银子后吃惊无比,没想到他们出手会这样阔绰。

    文瑄笑着回道:“茶水虽然不值钱,但老伯的热心肠和那些菜饼却值这些银子,您就收下吧。”说罢依然没有离席,继续坐在桌上品茶。

    “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李老伯笑得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将银子揣到了怀里。

    又给文瑄的茶壶中添了些热水之后,便靠坐在自己的老地方,眯着眼睛哼起一首流传颇广的散曲小令:

    人生于世,休行非义,谩过人也谩不过天公意。

    便儹些东西,得些衣食,他时终作儿孙累,本分世间为第一。

    休使见识,干图甚的!

    ……

    商队带来的热闹劲也不过是昙花一瞬,宛河村没过多久便重新恢复了宁静安逸的样子。

    得到教训的店小二倚在客栈的门柱前反复揉着自己肿痛的脸,一双鼠眼满是不忿地盯着李老伯,嫉妒他的运气。

    时间在恬静时总是过得飞快,随着夕阳的余晖悄悄地将屋舍上的瓦片抹成金黄一片,各家各户的院子里也都渐渐升起了炊烟。

    村民们不会留意村西的山坳里开始有许多惊鸟飞出,村东树林里窸窣的脚步声也被海浪拍岸的声音掩盖。

    只有文瑄知道,这是酉时快要过了。

    “老伯,今日早些收摊吧。”文瑄轻声提醒。

    李老伯冁然而笑,“成,都听公子的!”

    文瑄也站起身帮李老伯搬搬桌椅,权当为即将到来的恶战活动活动筋骨。

    干活闲聊间,二人谈及了李老伯的家事。

    “怎不见您老膝下的儿女”

    “村子上次被海寇洗劫之后便都走了。”

    “那您怎么没跟着一起走”

    “嗐,儿女其实都还算孝顺,只是我自己不愿挪窝,我那老婆子的骨灰被我撒在了海里,我留下来也好时常到海边去同她说说话。”

    文瑄默然点了点头,待将茶摊的东西收拾好后,又将老叟送到了家中。

    临走前文瑄面色郑重地道:“老伯,我走之后您便闩上门吧,今夜外面可能会闹出一些动静,您只管安睡便可,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文老伯虽然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着点了点头,回到屋中插好了门闩。

    文瑄则坐到了客栈的门槛上独自发呆,被抢了好位置的小二自然不敢多言,瑟缩地瞥了文瑄一眼后进店忙活去了。

    等到夕阳的最后一丝风韵也被广阔无际的海平面所吞噬,夜色也终于开始放下帷幕,将天地一点一点笼罩其中。

    炊烟消散,鸡鸭入圈,戌时将至。

    打梆子巡夜的更夫吃过了晚饭,填饱了肚子,就从家里出来绕着村里巷道走上几圈,然后清了清嗓子,语气悠长地喊道:“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平日里回应更夫的通常是各家各户的闩门声,但今日却有所不同。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绵长的嗡鸣声,随后一支箭镞扎落在了更夫的脚前。

    这支箭镞非木非铁,是为铜质,由镞锋和镞铤组成,一面做成脊状,以免弧内凹陷,镞铤的横截面整体呈圆形。

    更夫听见这道意义特殊的声音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待蹲下身子看清了箭镞的模样之后才面色突变,手上不停用力敲打着梆子,沿着巷道纵声狂奔。

     



第一百二十一章 鹬蚌相危
    四处奔逃的村民越是恐惧,肆无忌惮的海寇就越是兴奋。

    海寇们一想到自己身为明教弟子时躲躲藏藏,忍气吞声,连口荤腥都沾不到的寒酸日子,心里便觉得愤懑不已。

    叛出明教后将这些愤懑化作了满腔怒火,不仅肆无忌惮地抢夺漕运官粮,也不知何时起又改为劫掠沿海村县,如今更升级为既谋财又害命,草菅人命,无法无天。

    一些跑得慢的村民被海寇拦下之后若是尽数交出身上的财物倒还好,但凡为了保护财物而进行反抗的,皆会惨死于屠刀之下。

    乘船而来的海寇足足几百人,如漫天的蝗虫一般瞬间将宛河村淹没,所到之处鸡犬不宁,一片狼藉!

    “快说!那个商队在何处”

    在蔡乱头的指令之下,一众海寇连连逼问村民商队的下落。

    “在……在客栈!他们在客栈落脚!我什么都说了,别杀我!”

    正是保命要紧的关头,村民哪敢隐瞒,都老老实实地回答,生怕海寇的屠刀指向自己。

    “走,去客栈!”蔡乱头招呼了一声,当即过来大批手下气势汹汹地奔客栈而去。

    商队的负责人虽然早就与手下的人通过气,但还是有几人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海寇冲进屋内的时候还在酣睡,未经反抗便被一刀砍掉了头颅。

    抱着脑袋瑟缩在酒桌下面的店小二也被人一把就揪了出来,“说!那些商队带来的钱财和宝物都在哪里”

    “后院!他们带来的马车都在后院!”

    “哼,算你识相!身上的银子呢都给我拿出来!”

    小二不敢耽搁,一股脑将怀里袖中揣着的东西全都掏了出去。

    一众海寇冲进客栈的后院以后,迫不及待地便撬开了所有的箱子,却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石头和棉被,连半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看到。

    同一时间,隐匿身形的文瑄悄俏地绕到蔡乱头等人的身后,一连宰了几个海寇,扒下一套衣服换上后,又将其手中的硬弓和那个用来传令的鸣镝拿到了手里。

    “糟了!中计了!”

    蔡乱头立刻知道大事不好,还没等下令撤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蔡乱头紧缩双眉,厉声问道。

    惊慌失措的手下进来回禀道:“不好了,是元兵!村子西面突然冲出来不少元兵!瞧这规模得有几百人!”

    “好啊!敢情这是元贼设下的计谋!”蔡乱头眼珠瞪得溜圆,将大斧砸到了地面上,客栈的地砖登时碎出几条裂纹。

    “头儿,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快撤!”蔡乱头也知道自己这帮人不是元兵的对手。

    可蔡乱头迈出客栈的门槛刚想要下令,只见外面一人站在屋顶上扯着嗓子喊道:“头儿有令,这趟不能白来,将这伙元兵都宰了,抢夺他们身上的武器和盔甲!”

    这人说罢,将手中的硬弓拉满,将代表蔡乱头指令的鸣镝一箭射向西边,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村里的海寇听到鸣镝的声音纷纷停下手头的事,见是射向西边,便以为是蔡乱头真的下令与元兵死战,虽然害怕,但也只能抽出武器迎了上去。

    蔡乱头大惊,“胡闹!这人是谁竟胆敢假传我的命令传令的鸣镝怎么在他手上”

    旋即看向已经与元兵短兵相接的手下道:“停手!快停手!都给我撤!”

    屋顶上的人见到蔡乱头慌乱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又将其余的几支鸣镝一一搭弓射往西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冤家路窄
    康里崉崉在到达台州路以后恨不得将每一名士兵都调派出去搜寻文瑄的踪迹,可半个月过去了连明教弟子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自然会引得许多人的不满,要不是康里崉崉用尽了手段压着,恐怕已有弹劾他的折子送往大都。

    正处在骑虎难下的境地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接到几个州、县呈上的密报,说蔡乱头那伙海寇将于今夜大肆洗劫宛河村,请他务必派人驰援荡寇。

    虽说这几封密报写得含糊其辞,其真实性也有待考证,但浙东的这伙海寇已经无疑成为了康里崉崉必须抓住的救命稻草。

    既然没能抓捕到文瑄那个妖人,那亲率属下消灭一伙海寇倒也算是大功一件,如若朝廷怪罪下来,自己也能有所交待。

    所以心情急迫的康里崉崉早就下令将宛河村附近的州县将士兵集结,随时听候调遣。

    故而沐冲等人派去报官的人刚刚抵达县衙大门,便见到已经集结完的元兵冲向宛河村。

    晚来一步的康里崉崉见到村中交战的情景后面色大喜,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将这伙海寇剿杀干净,自己在官场上的窘境便可迎刃而解!

    “传令下去,谁若能将蔡乱头的脑袋拎回来,我赏银百两!”

    身旁的李察罕面色有些担忧之色,应了一声之后提醒道:“大人,这件事有些奇怪。这伙海寇历来猖獗,在沿岸肆虐半年有余,按理说自该有其过人的本领能够躲避官兵的追捕才对,但我们今夜如此轻易地便将其堵在了村中,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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