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高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瑟涩如伊高
敲门声打破了僵硬的沈默。尧光立刻起身开门,将餐车推至床边。他拿起所点的清淡的粥,舀起一小勺,放在嘴边轻轻地吹著,而後用唇瓣确认温度後,将勺子放在时雨的唇边。时雨略略迟疑了一下,张开嘴,吃了进去。吃进嘴里,她才发现自己的口腔有多麽的干燥。明明只是有些温热,喉间却有种灼烧的感觉。她慢慢地嚼了几口,缓缓咽下。热度顺著食道向下慢慢滑去。这时,尧光将吹凉的另一勺粥放在时雨的嘴边。时雨再次咽下。
如此,在被喂第四口时,时雨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胃部几乎在一瞬间涌到喉部。她想立刻冲到卫生间,因此一把推开尧光,挣扎著下床,两脚却完全使不上力。她一下向前扑去。
见时雨的样子不对,尧光立刻放下碗。在时雨向前倒时,他一把接住时雨。时雨下意识地将手搭在尧光肩上,将头侧向一边,开始剧烈地呕吐。她看起来极为痛苦,却只是吐出了刚刚吃下的粥,以及一些酸水。
尧光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他轻轻地由上自下地抚摸时雨的背部,来顺她的呼吸。在时雨停止呕吐,表情舒缓了一些後,他抽出一旁床头柜上的纸巾,擦去了她嘴角所沾上的污物。接著,他抱起时雨,将她放在床上。而後,他开始默默地清理地面。
他不由地自责。自己明知道时雨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特别在身体极度虚弱的现在,胃部是难以正常蠕动的。自己竟然给她吃饭食,让她如此痛苦。他想要照顾她是为了减少她的痛苦的,但却变成了这样,又一次。每次,都是因为自己才使得她痛苦。但是,他不想将时雨交给那些冷血的护士照顾。他想要亲手照顾她。
这算是他的赎罪吧。
他自己也很清楚,这只是自己给自己的借口罢了。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台阶可下。自己的这个想法,其实是对自己的纵容。因为明确说了这是最後一次,才给自己的纵容。
看著尧光为自己拾残局,时雨张了张嘴,想要道歉,但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简简单单“对不起”三个字,却是第一次发现那麽难以出口。
看著有些笨拙地清理的尧光,时雨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货真价实的少爷竟然会做这种事情。看他穿著一般人工作大半年才买得起的从头至尾的那麽一套衣服,在做著清理地板的工作,时雨原本紧绷的表情也不由得柔和起来。但是,她的嘴角并没有上扬。她都快不知道该怎样让自己的脸部肌肉联合运动,来让自己做出一个笑容。
尧光小心地滤去了所有的米粒,舀其米汤,喂时雨喝下。他这次的频率更慢,生怕时雨脆弱的胃部受不了。这次,时雨并没有反胃。她成功地摄取了这些食物,虽然只是流汁状物。
在这之後,时雨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起码,在这之後,尧光都没有听到过时雨的声音。时雨每次都是以点头和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的目光很少会和尧光汇集。即便看似在看著尧光,但是尧光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映到她的视线中去。
她、并没有在看自己。
尧光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的表情几乎没有变过,只有有时感到痛苦难受时才会皱起眉,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如人偶一般。看著这样的时雨,尧光感到很是害怕,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才能改变现状。他只能对著并不在看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语的时雨,说著外面的天气,以及陆地上所发生的事情。
唯一让尧光欣慰的是,时雨的身体状况的确在好起来。渐渐地,她已经可以接受普通的食物了,而且进食量也在慢慢恢复。她的面色也不是那样青白,而是带有了血色,身体也微微圆润了一些,而不是原本消瘦地快不成人样的样子。
而时雨在看到他也不会再露出太过明显的戒备神色了。但是,为了不刺激时雨,尧光还是尽量不过多地触碰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星期。
☆、被推开的她、留下的他
时雨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她已经能够正常地进食、走动。只是每次尧光邀请她出去散步,时雨都会轻轻摇头。她的活动范围,只是这个宽敞的特等隔舱而已。起码,在尧光看来就是这样的。但是他其实知道,时雨会出去,在他不在的时候。他给时雨配了一张房卡。根据上面的记录,时雨每天都会出去一到两次。但每次自己回来时,都能在房里看到她。在知道时雨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出去,尧光就尽量呆在外面。
他猜,时雨其实是知道自己能够根据房卡上的记录来知道她的行踪的。但是,她依旧保持著沈默,也拒绝和他一起出去。
她还是在、抗拒著自己。
他知道这一点,却什麽都做不了。他不知道该怎麽向她表达自己心中所想。每次看到她,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呆在外面,让她能够多点自由的、对她而言能够放心出去走走的时间。
但是,也差不多该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当初不就是因为这样决定了,所以才会放纵自己再次强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吗?
时雨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翻看著尧光的几本书。突然,她听到了舱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将书放回原处,走回床边,坐在上面。整个过程完成得十分迅速。她瞥了一眼一旁的时锺。时间还很早。
当尧光走进时,他只看到静静地坐在床上、看著别处的时雨。这也是他一直看到的情景。
这次,尧光并没有如同以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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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推著餐车进来。他拿著一只大的硬纸盒。他将纸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件纯白致的小礼服。他拿出小礼服,对穿著宽松睡衣,静静地坐著,看著别处的时雨道:“穿上吧。”
时雨转过头,看著尧光手里拿著的小礼服,脸上现出了些微迷茫的神色。尧光再次示意,让她穿上。
时雨迟疑了一下,接过了小礼服。尧光立刻转身,走向了外面的大厅。在大厅是看不到寝室的。在等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後,尧光敲了敲门後,走进了寝室。时雨背对著她,坐在床上,身上穿著那身他为她选的纯白礼服。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显出一些苍白感。顺直的黑发垂在身後。她的头发已经比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长了不少。原本及肩的头发已经盖住了背部。
尧光走到时雨边上,默默地将她拉起,带著她到了侧间的等身镜子前。尧光站在时雨的後面,看著镜子里的她。在镜子里,他的眼神和时雨的眼神交汇了。但是他无法辨认,在那看似没有感情的寂静眼神的後面,藏著的感情是什麽。他只感到,一阵心痛。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妆,也不带有任何的感情,配上这纯白的典雅礼服,更是显得纯粹而易碎,如同陶瓷娃娃一般。尧光一下别过脸,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银色的女士腕表,轻轻抓起她的左手。上面的痕迹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显得是那样的显眼。
尧光静静将手表放在时雨的手腕上。冰冷的质感让时雨的手腕下意识地微微颤了一下。尧光帮时雨戴好表。手表正好遮住了她手腕上的伤疤。他放下时雨的手,拉著时雨到了门口,打开门,在她手里塞进一张房卡,轻轻一推,将她推出了门外,而後重重关上舱门。
门内,尧光有些失神地站著。直到最後,他还是什麽都没有说出口。最後的最後,他还是没能听到时雨的声音。
门外,时雨转过身,怔怔地站在门口,看著紧闭的舱门。她的手上拿著的,是她自己的二等个舱的房卡。
两人面对面地站著。只是因为隔著那麽一扇厚重的舱门,使得两人看不见门的後面。
“小姐,请问你有什麽事吗?”一个声音在时雨的背後响起。时雨这才回过神,转头,看著站在後面的工作人员。熟悉的清秀脸庞,让时雨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虽然很是自己感觉很是僵硬,但是她确实感觉到自己在笑。
“你怎麽会在这里?”她问道。
一泠显然也吃了一惊,他的脸上现出了他自己的神色:“我现在被分配到了特等舱区。倒是你怎麽在这儿?好久没见到你了。”
时雨笑了笑:“嗯,有点事。恭喜你晋升了啊!”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如此看似自然地与人交谈。但是面对一泠,让她觉得特别安心。一泠不会给她压力。和一泠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什麽都不用顾忌。
“谢了。”一泠道。
“如果现在没什麽事的话,送我回舱吧。”时雨扬了扬手中的房卡,“我迷路了。”
到了舱门的门口,时雨停住了脚步。已经有多久,自己没有站在这个地方了。自从再次在这艘油轮上遇见尧光、被他第一次强行拥抱了之後,自己就再也没有站在这个地方了。
已经、快两个多月了。
虽然期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自己算是在自己的个舱里度过的,但是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得到自由,一直在尧光的控制之下。那麽现在,自己又算是得到自由了吗?这两个月在自己的身上印下了多麽深的痕迹,自己最为清楚。
她已经得不到自由了。
她已经逃不开那个男人了。那个叫做“夏尧光”的男人。
时雨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苦笑。为何明明达到了自己的期望,自己又没有任何的满足感呢?反而是更加深的空虚感充斥了自己。尧光现在放自己回去,是因为他已经腻了自己吧。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个麻烦罢了。因为是夏家的少爷,就算可以做些出格的事情,但是也有自己的顾忌。自己给他带来的,已经快要超出他所能够处理的范围了吧。而且,就算他对自己再如何的执著过,在那种种下,他又如何不厌倦自己。
自己只是一个被他剥去了外壳,而後被丢弃的女人罢了。
他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女人,而後又将所谓的“自由”给了她。
不自觉地,时雨抚上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却是金属特有的冰冷触感。她这时才想到,自己手上戴著尧光给她戴上的表。她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纯白礼服。太过纯净,让她再次想到了自己。
为何他最後要给自己这身礼服?
是为了告诫自己,弄脏自己的,是他吗?还是说,这是他对自己的讽刺。亦或是,两者都有?
时雨不知道。
她突然觉得很是别扭。
刚刚还顾虑著是否要进去的时雨,现在却直接用房卡开了门。打开灯,房里没有任何的变化。还保持著清洁的样子。看来这里有人定期打扫。书桌上原本摊开的书被夹进了书签,在架子上放好。床单和枕头都换了新的。
时雨突然觉得很累。看起来明明就和刚上船没有任何区别,而里面却已经截然不同。她慢慢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小礼服,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衣服。她松开了表带,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原本以为已经看习惯的伤口,还是显得那麽扎眼。时雨再次戴回了腕表。
她拉开一个个抽屉,看著自己放在其中的东西。当她拉开第三个抽屉、看到期间放著的小盒子时,她一下僵住了。她慢慢打开盒子,果然──
期间空空如也。
在那个小小的凹槽里,什麽都没有放。
那枚戒指、那枚她在海滩上找了一整个晚上的戒指,不在那儿了。
她将它放在尧光的房里。那枚戒指,应该已经被尧光处理了吧。他不会需要这种东西的。对他而言,自己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是的,自己已经和他,和夏尧光没有关系了。
时雨在心中重复著,强调著,告诫著自己。
在被尧光禁锢时,自己就在如此祈祷著,希望能够逃开他,一辈子逃开他。在更早,在那个海滩上,自己就已经如此祈祷了。现在,自己愿望终於达成了。明明、达成了。
时雨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过胸口,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她很想要哭,想要狠狠地发泄,无奈泪水却不能如愿流出,不论她如何用力地大睁著眼睛。
眼睛干干地,很疼。
这样不知坐了多久,时雨突然回过神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胃有些抽疼。她起身,向餐厅走去。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应该做的,只是尽快回到以往的生活。
把这种种,就当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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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发生过吧。
这样对他们都好。
反正,在下了这艘船後,就和他没有交集了。不会再和他碰面了。
特等个舱内。
尧光静静地坐在床边。房间里很暗,只有床头柜上的小灯发著暗色橘黄的光。他看著静静躺在自己手上那枚小小的戒指。银色的戒指在灯光的作用下,散出淡淡的暗黄。
最後他所剩下的,只有这麽一枚戒指了。
尧光拿出一条长长的链子,串起戒指,挂在脖子上。他一下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床上。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床让他微微弹起,却无法让他感到任何的痛感,只有一些冲击。银质戒指就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有一丝冰冷的感觉。但很快,戒指就染上了自己的体温。
尧光将手盖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手下的覆著的戒指。而後,紧紧握住了那枚戒指。
☆、丢弃的戒指、他的决意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在表面上,时雨的生活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她享受著船上的生活,看自己想看的景观,不时地参加一些小型晚宴,和那些公子哥们说著些社交辞令。有时也会和一泠谈天。但因为一泠的工作繁忙的缘故,他们也见不到几次面。
时雨知道,一泠很想问她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情,但是每当他快要提及时就被她巧妙地绕过。她不想提起。一泠敏感地察觉。他虽然处於关心想要知道,但是还是决定作罢。就算他逼问,时雨也不会回答他的。最後只会导致时雨躲著他而已。
虽然时雨看起来和他刚刚认识她时无异,但是看著她偶尔的发呆的样子,他心里总会一沈。果然、还是有什麽东西不一样了。就算她再怎麽想要恢复原状,还是回不去了。
即便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麽,一泠也能够猜到那个让时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夏尧光,那个让时雨一下子失去了常态的男人。
作为特等舱区的工作人员,一泠自然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也知道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家族,更知道这个家族对於经炜家所代表的意义。他知道,作为船主,经炜知道许多他不知道事情。如果他问经炜,经炜说不定会告诉他些什麽。但他不会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经炜解释为何自己会如此关心一个乘客,毕竟这艘船上的船员被禁止和乘客发生工作以外的关系。另外,他希望有一天,时雨会告诉他发生了什麽。在她能够说出口的时候。
傍晚时分,时雨站在船舷,看著远处的落日。这壮美的景色总能牵扯自己的心弦。但在自己恢复了自由後,虽然每天这个时候总会到这里来观赏这个景观,却已经找不回曾经的震撼感。她看著远处,却没能将这个景象印在自己的脑中。
还有两天。
两天後,这艘船为期百日的航行就结束了。下船後,她就不可能再和尧光碰面了。这层关系,就到此为止了。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才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吧。即便明白不可能,但也会向“自由”迈进一步吧。总有一天,自己能够放下这一切的。一定有这麽一天。
夕阳已完全沈入海平面。
时雨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个舱。她打开自己的衣橱,挑选著自己今晚所要穿的衣服。因为航程即将结束,因此从两天前开始,每晚都会举办派对。当然,不一样的区域也有不一样的派对。时雨去的自然都是二等区域所举行的派对。
派对上,她少有都是一个人坐著的时候。她穿梭在派对上,对所有人微笑著。当有人来邀舞时便跳上一曲,但她从未和同一个人跳上两支舞。即便是有人来搭话,她回答得也很泛泛。她圆滑地处理著各个关系,从不与人深交。
她不需要。
对於那些人而言,自己只是“王霄虹”。他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在他们看来,这艘船只是供他们娱乐的场所。他们想要的只是能够给他们一夕温存的人罢了。显然,时雨并不能满足他们。
原本只是因为觉得好玩所以才上了这艘船,选了一个不会被人揭穿的身份,却不想变成了这样。时雨只是想尽快地离开这里。但在那之前,她需要做点什麽,要不然,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每当她空下来,她总容易出神。但她已不想再想到那个男人了。
他们两个间,已经什麽都不剩了。
半月来,尧光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俱乐部里。这次,他喝酒的时间长过了他抱别人的时候。因为他的酒品很好,即便喝得烂醉也从不发酒疯,只是倒头便睡罢了,因此也没有人来制止他。但是为健康考虑,他们总会推荐尧光喝点花果茶。
尧光一次都没有回过自己的个舱。他专门租下俱乐部里的一个隔间当做自己睡觉的地方。每当他喝醉睡倒在吧台上时,就由俱乐部内的工作人员将他送至那个隔间供他休息。有时,他也会随意拉走期间工作的公关,把他们带至隔间内。和上次一样,他从来没有和一个人发生过一次以上的关系。
尧光醒来时,有些恍惚。过了一段时间後,他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俱乐部的隔间里。他看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又看了看房间内的一片狼籍,知道他昨晚又把一个人带到这里来了。他试著回想了下,却是什麽都想不起来。不仅仅是对方的脸、声音、身体的触感,就连对方的性别都想不起来。
他拿起放在床头的电子腕表。现在还只是傍晚。距离俱乐部的新的一天的开始还有一段距离。他拖起有些沈重的身体,冲了澡後,换上了新的一套衣服──他将自己的半个衣柜都命人搬到这个隔间来了。
戴好表,他瞟了一眼,看到上面的日期突然发现,这艘船的航期就快结束了。在她下船後,她一定会再一次去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她能够让他找不到。好不容易在这艘油轮上遇见她,离开了这艘船上,她又会远去了。神给了他这一次机会,还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吗?
尧光离开隔间,穿过空荡荡、没有一人的大厅,走出了俱乐部,到了甲板上。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甲板边的灯亮著,发出纯白的光。尧光走到围栏边,看著远方。海水打在船上的声音清楚地从下面传来。海风迎面吹拂,送来带著些许咸味的新鲜空气。他大口地吸进干净的空气,然後长长地呼出体内积存的浊气。他有种自己被净化的感觉。原本一直处於半停滞状态的脑子也变得清楚不少。
已经有多久,没有出来了?
尧光松开脖子上的链子,取下期间串著的戒指。银质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他的手指顺著戒指上的纹路慢慢地抚著。
船靠岸後,他就不能再遇到她了吧。这之後,她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虽然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想,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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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够确信是这样的。两年间,他一直在寻找著她的踪迹,却是找不到。便是关於她的信息他也完全不知道。偌大的中国,叫做“时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便到现在,他连她真正的姓氏、年龄、出生地都不知道。如果是寻找的话,他是找不到她的。
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他们的再一次的交集也即将到达尽头。如果就这样放手了,便是真的放手了。
他不愿。
他不想就这样结束一切。
可就算他不想结束,时雨也想要结束吧。毕竟,自己那样地伤害了她。她应该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了吧。
“活该。”
他苦笑著,轻轻道。这两个字刚从嘴里出来,变被海水的声音盖过。
他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戒指。这枚戒指,在这快三年的时间里都在她的身边。她说这只是为了挖掘自己的丑闻而留下的证据,但是有人会将这个所谓的“证据”随身携带在自己身边吗?如果想要保留,那就将这个证据交给江流集团的人就行了,为何还要留在身边?况且,现在的她是在旅途中。为何她在外出时都会将这个戒指放在自己的身边?仅仅是为了妥善保管吗?
原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慢慢在尧光的脑中理出了头绪。
如果是这样,那究竟算是什麽?
尧光一下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戒指。他想要问清楚。不,不仅仅是问清楚。问清楚又能做什麽。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个骗子。他清楚,她有多麽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就算问,他又能知道什麽?回答他的,很可能又是一个谎言。
那麽,就直接说吧。说出自己内心最想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他才骤然发现,每当时雨清醒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他只是重复著“伤害,後悔,再伤害”的这麽一个循环罢了。这个循环化成了漩涡,将他和时雨两人卷入,让两人脱不了身。
那麽现在,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漩涡了吗?
尧光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就算被拒绝也好,就算再也见不到面也好,至少、至少在最後的时候,让他能够对她再说一句话。
是的,一句话,一句话就够了。
只要那麽一句话就够了。
不管发生了什麽,他内心还是没有变,这一点,他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是,他却一直试图掩饰这个事实,不断地欺骗自己,伤害著自己最爱的人。
已经够了。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而後,松开了手。
反射著冰冷的光,戒指向下坠去。尧光的目光追著银光,却很快看不见。他知道,戒指应该已经掉入海中了。但是没有声音,更没有看到溅起的水。海水迅速地吞没了坠入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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