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龙的共妻

渐渐地，
我闻到了血味道。
回过头去，我就看到了男人紧绷下颚和弧度锋利唇角。以及他背後，王座椅背上，逐渐扩大狰狞血迹。
我一愣，看著好似一无察觉一般，
面无表情偏过头，
漠然看向远处雷奥。
除了上象辇那一个瞬间惊讶互看，我坐他身上这漫长游行过程中，他再也没有和我对视过一眼。
但我想，
我是知道那血是怎麽来。
去风龙疆战斗中，
他背後也是有伤。
但是为了离我能远一些，少碰到我一些，男人还是拔直硕躯，将他上半身用力向後靠，挤裂了那些旧伤，以至於鲜血淋漓。
他就是讨厌我到这种地步。





圣龙的共妻 第二十三章 释罪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顺著街道走到了王庭正门门口，远远望去，大量官员得到了消息，列队集结那里，准备迎接他们太阳王，看到象辇上我正坐雷奥身上，各个都是一副被鹰叼了舌头模样。
发现雷奥背後伤口之後，我没有等大象真正走到终点，
就起身离开了男人坚硬大腿，
四周围观群众惊呼声中，直接从侧面跳下了高高象身。
生命很美好，没必要两个人一起折磨彼此、折磨自己。
一道风声掠过耳畔，我空中加速下坠著，突然猛地感觉身後有一个力量用力向上一拽，又随著一声清晰裂帛声，而消失不见。
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我屈起单边膝盖稳稳落地，
激起周围一圈沙尘。抬起头向上看去。
“──砰！”
一声钝重入肉巨响，
雷奥纯钢铸就染血头盔从天而降，
重重砸中了我额头──我可没有太阳王那麽好用龙压。瞬间，
视觉、听觉、感觉、世界都不存了，麻木了许久之後我才感觉到了疼。颅骨内部好像涨了两三倍大，每根脉管都突突跳著要爆炸。
幸好我双手同时按住额角，差点摔到猛马象脚下同时，突然有一双手掌扶住了我肩膀。
我抬起生理性泪花满溢眼睛，
模糊视野里，就出现了水龙疆特使身影，一头蓝色短发风中微微起伏，
像是安静海。
我和雷奥一起游行同时，他一直静静地骑著独角兽跟我们象辇侧後方，离得很近。所以，才能这麽及时扶住了我。
我又抬高视线，向象辇上方看去。
不知道什麽时候，
太阳王已经离开了王座，站了起来。他高高象辇之上，
向著我们这边探下手臂。察觉到我视线，又很地回了手。
他背後穹苍极蓝，
给他魁梧身躯外沿打下了一片光弧，
所以我看不清楚他逆光下表情是怎样，
但是他回手掌里，我能看到一块撕碎布料。似乎是我身後披风一角。
於是我悟了。
也许我突然离开象辇举动太过突然，
他以为我是不小心被大象颠簸步幅给甩出去了，所以竟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拽我披风。这一拽虽然没有停止我下落趋势，但是却让他肘下头盔松脱下来，正砸中我头。
他竟然会好心。
他好心之後，结果竟然还是我倒霉。
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他多少钱。
“啪！”地一声。一滴血顺著象辇王座绣品滑落，
落到了我脸上。
迎亲特使便伸手过来，替我揩去了脸上血渍，他态度如此自然，
让我一时之间没有反抗，等我反应过来之後，他已经放手并且後退了一步，
恭敬而得体地垂手立了一侧。
这麽一会儿功夫，火龙疆全体大臣列著队浩浩荡荡地迎了过来。假装没看到我被钢盔砸那一段，深深向我行礼，
再向太阳王行礼。象辇上王者傲慢地承受了他们叩拜。
行礼之後，按照常理，要带著水龙疆特使去正殿，
三国坐来，共同确定好送别和迎娶事宜。大臣队伍中，比较偏後位置，却有一个我已经极端熟悉声音提高了声音，当著所有大臣和围观民众说道：
“太阳王殿下，神後陛下您战争期间，涉嫌私会後妃嘉兰德，
并使其致死。请您下令，该如何处置？”
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之下，我向那个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审讯官那张不讨人喜欢脸。看到敬爱太阳王陛下一身血肉模糊样子，
他似乎已经把账全部算了我头上，所以一直用著怨恨眼神看著我。
全部大臣都讪讪了起来。对於那件剖腹事件，我确实是有嫌疑，可是，
因为太阳王自身原因，把我用魔法白银吸干了全身魔法，
一关关一个月──说实话，这事干得是不地道。
况且被关押了一个月以後，
火龙疆面临外敌情况下，又是他们主动放出我来，让耗自己仅剩魔法，打了一个胜仗，
拯救了整个国家。
这种情况下，
把我关进牢中去。恪守骑士原则我会同意。
可是水龙疆圣骑士们不会袖手旁观。他们身後月神王是恐怖。
我能听出来，有好几个大臣已经开始尝试著转换话题。可是这时候，拳头撑著下颌，嚣张高居王位男人突然开口，
语气平板，毫无欺负：
“这件事你们不用插手。”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不明其意地瞪著他，
男人却提起硕长大腿，转动厚重鞋底，
碾了碾猛马象头顶。
“──她要求过和骑士王杂交生子，我准了。”
巨象温顺无比地跟随著他控制，迈过了跪拜大臣，向王庭中走去，将所有人都甩了身後。
“──女人死不死，
我不计较了。他现是我这儿，
别像只夜里偷舔屎野狗，甭管多饿，给我消停等。”
後，
他突兀地留下这句话，让我有些摸不著头脑。
明明他刚才还说批准了女祭司给我生孩子。
蓝发水龙疆特使依然立我身侧，面容安静祥和地看著太阳王离去。
果然是人似其主。
象辇太高，
王者岿然不动宽肩穹苍万里中罩下一道晦暗不清剪影。
後背铠甲下面血肉模糊，淌满了王座。




圣龙的共妻 第二十四章 骑士王的请求
雷奥包扎好伤口，水龙疆圣骑士安顿好他们独角兽。火龙疆、水龙疆、我，就火龙疆正殿中开始了关於神後转运事宜三方会谈。
和历代战神之王相匹配，火龙疆正殿是彻底刚猛奢华建筑风格，高大夸张悬挂式吊灯，大胆而醒目色琉璃配色拼砖，红衣火龙疆大臣和白衣水龙疆圣骑士们分列两侧。
“是，我们知道一个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希望贵国能体谅一下我国实际情况，事实上，我们殿下一天也没有享受过和神後婚姻生活。”火龙疆大长老夏尔皱著眉这样对水龙疆特使说。周围火龙疆大臣都深以为然地一边点头附和。
听到他们这样说，
水龙疆这边圣骑士们只是胸前佩戴著神职徽章，军容俨然地列队站原地。只有蓝发特使缓慢而优雅地立队伍前方，静静地说：
“今晚八点半，我们将中心广场准时迎娶骑士王。”
夏尔便强忍著怒气和他理论起来：“你们要讲理，我们承认扣押骑士王一定疏漏，但是从法律和流程上面来讲，审讯官做得是完全正确，
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挟带私怨！”
被指为挟带私怨圣骑士岿然不动地站那里，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怀有私怨迹象。蓝发男人甚至出於礼貌，
向著面含怒意地长老颔了颔首，
说：
“八点半，
我们会中心广场准时等候，到时请做好交接准备。”
“你不明白吗？不可能八点半就交接──现就七点多了，至少要给雷奥殿下一个被陛下加冕时间才……”
“那位大人有令，迎娶期间，请不要让女性平民接近中心广场。”
这种自说自话态度瞬间让火龙疆大臣们炸了锅。
“你他麽并不懂吗？我们拒绝！我们抗议！我们要求凯罗西斯殿下多火龙疆逗留几天！起码等到为殿下加冕之後再走！”
“是啊！神後陛下拯救了我们整个火龙疆，你们就不能再缓几天，让我们对陛下表示感谢吗？”
“──这一整个月，
我们王都战场上流血，你们王又做了什麽？挂画像里被鸡毛掸子扫灰吗？”
这句话可说得太过了，大殿气温瞬间暴跌了十几度，所有水龙疆圣骑全部抬起了戴著面具脸，动作整齐划一到了恐怖地步──透过各式面具眼部空框，
气势凛冽地看向已经发觉了自己失语，後悔不已地捂住嘴火龙疆老臣。
整个大陆人都知道，水龙疆人信仰虔诚，平和善良，
能让他们暴怒只有一件事：侮辱他们那位大人──月神穆底斯。
然後，
站水龙疆圣骑士队伍前方蓝发特使提起嘴角，
笑了。眼底毫无笑意地看向火龙疆大臣们，温和吐字：
“到时请不要迟到。”
火龙疆人和水龙疆人激烈争执我去留同时，
雷奥始终沈默。
──他就只是半垂著眼，金发倾泻下健硕身躯，健壮右臂搭上铁膝，一下，一下，
毫无表情地捏著响指。
火龙疆是民主国家，格外重视法律法规。人权高於王权──王不发飙前提下。
所以虽然太阳王一天都没有享受到没什麽好享受婚姻生活，时间到了就是时间到了。
神後要每个国家逗留一个月时间，
这是自上古时代就流传下来法律。
所以无论再怎麽抗议，其实只能算是发发牢骚。到了後，水龙疆和火龙疆大臣们终於达成了共识。火龙疆大臣们老实地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全套通关文牒，准备交给圣骑士们，进行神後交接。
我将今天八点半准时从火龙疆出发，前往水龙疆。穆底斯叔叔会等那里，
给我办个规格奢华婚礼。
虽然我难以想象和男人举行婚礼，但是如果对象是穆底斯叔叔，我会量忍耐。
水龙疆圣骑士和火龙疆大臣共同跪我和雷奥王座前，
将他们讨论结果向我们一一汇报。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後，火龙疆大长老夏尔脸色灰败地说，
“──如果陛下和殿下都不反对，
我们就开始准备神後陛下动身仪式了。”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问其实多余──太阳王雷奥一向恶心我，并且从未不屑於遮掩他恶心。
我能早日离开火龙疆，他高兴都来不及。
果然，对於我明天离开，
雷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沈默地坐至高王位上。好似什麽都没有听到，屈指节，一下一下捏著响指。
“啪”、“啪”、“啪”、“啪”……
响指脆响一声慢过一声，撞入空荡荡正殿，一直传到很远地方去。
气氛冷场了很久。火龙疆长老明白，自己想从太阳王嘴里得出挽留话是白日作梦了。
他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宣布神後明日动身时候，我说：
“等等。”
这个关键节点上，
水龙疆人、火龙疆人，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到了我身上。
迎著所有人目光，
双手十指交握，坐神後王位上，
骑士之剑横搁我膝盖上，我垂眼看著剑身上圣龙浮雕，说：
“我自愿火龙疆再居住一个月。”
话音一落，四周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是一副“刚才风挺大，
我居然耳鸣了”表情。
於是我重复道：
“──我请求，
火龙疆再居住一个月。”




圣龙的共妻 第二十五章 求不得
“──殿下！”
先焦急地喊出声来是忠诚骑士长岩塔法。他清楚我处境，以及太阳王对我恶劣程度。
其余国家臣子们这才纷纷地反应过来我说了什麽，面面相觑後，同时极度愕然地看向我。
除了不明真相民众，所有官员都知道。
我和雷奥，互相厌恶。
即使太阳王傲慢自大，不屑说出口；即使骑士王沈默寡言，不会说出口。
──无数场合，无数冲突。
都不是打情骂俏拌嘴闹脾气，
是男人和男人之间，
对彼此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彻底蔑视。
四周一片哗然时候，我看到，一直静静站水龙疆圣骑士队伍前方蓝色头发特使，抬手摘下胸前圣骑士徽章，松开五指，任它滑坠到了地上。
“──哒。”
华美而威严，镶嵌著银龙图饰胸章砸到地砖上，
碎成了好几块，
散落了一地。
胸章主人却无动於衷地转过身去，
毫不停滞地迈步，
沿著长长圣龙长廊，离开了嗡嗡讨论声不休火龙疆正殿。
背影高大而宁谧，蓝色头发随步伐起伏，像是安静海。
所有火龙疆臣子都被我消息震得缓不过神，竟没有一个人阻拦他。
群臣之间议论声久久不能停歇。我面朝他们，
双手交握，静默地坐自己王位上。
我能听到，那个蓝发男人越走越远，
离开。
但是，随著他脚步声越来越轻，那一步一步节奏，却像是踏了我心脏上，而且踏得一步比一步重。
──迫使我没办法坐著不动。
当著两国人面，
我双掌撑膝，站起身来。
──所有臣子惊讶眼神中，
我抬腿跨下了神坛，抬起手臂，
将所有挡路人、阻拦人随手远远拨到一边，
朝著那个男人离开方向追了过去。
跑出火龙疆正殿会议室後，
我弯曲回廊间追了许久，才左厅正中皇室舞厅中找到了他高大修长背影。
“──叔叔！”
巨型水晶吊灯从头顶笔直悬挂下来，
舞池地面上镶嵌满了黄金和象牙。
摇曳璀璨烛火下，蓝发特使背向著我，站舞池中央，高大身型四周早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如同消融雪块一般逐渐消失。
他果然也是穆底斯叔叔以圣骑士徽章和水汽塑成魔法人偶。
现徽章已经碎裂，
这个人偶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开始了一层一层崩溃瓦解。
月神王作为执政王，无法如同王储时那样随意外出。
所以，
他用化身塑成了这名水龙疆特使，带领著一千匹纯血独角兽和一千名贞洁圣骑士，穿越了水龙疆、风龙疆、火龙疆辽远广阔疆土。
──遵循千万年前遗留下古礼，
来娶我。
听到我呼唤，他没有回头。周身水蒸气不停地氤氲挥发，继续向前走去。
我一把捉住了他向後飘起长袍後摆，
攥住不放──就像三百年前，我还是孩子时所做一样。
他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我说。
穆底斯站原地，没有说话，
也没有回头。
“谢谢，对不起。”
我攥著男人逐渐消融後摆，掌心中逐渐盈满了魔法消褪所产生水蒸汽。
“──我必须留下来。”
水蒸气洇湿了我军用手套，滴滴答答顺著掌纹淌到了地上。
“我退位後，风龙疆就没有了守护王龙。这次，太阳王为风龙疆战争了一个月。我必须补偿回去，为他加冕──没什麽可说，
这是我责任。”
水是无法掌握，渐渐地，我手中就什麽都不剩了。握著满掌空无，站沈默月神王身後。
“叔叔，
我不想去水龙疆。一个月後也不想去。永远都不会去了。”
幸好，男人是背著我站那里，让我可以顺利地将话说出口。
“雷奥和我毫无感情，我可以出於责任，
为他加冕。继承人问题，我和他解决。”
“……”回应我是沈默。
“您总说您不乎神後是我，
但六百多年了，直到现，
您还是戴著面具。”
“……”回应我仍然是沈默。
男人始终没有出声，我便一直说下去。
“您护了我三百年，这次轮我。找一个温柔婶婶吧。”
说到这，我顿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麽，
又想起神祭日那天，女祭司雪白手腕。
那天，她握住烛台，说：
“殿下您是很好。”
过了这麽久，
她脸上坚定表情，我还记得。
後我对穆底斯叔叔说：
“该为您摘下面具人──不是我。”
等我抬起头，看向月神王时候，
我面前只剩下一大片逐渐消融水渍。
他早就离开了。




圣龙的共妻 第二十六章 冲撞
“──碰！”地一声，皇家舞厅五米高门扇被一脚踹飞。厚重板材横向飞开，径直撞破几十米外琉璃落地窗，挟带著无数碎片坠下了高处。
许久才听到重物坠地、琉璃破碎闷响。
我向门方向转过头，是铁青著脸太阳王，身後小跑地跟著火龙疆大长老夏尔。还没等我开口，雷奥已经逼近到了我面前，根本就不等我反应，男人铁箍般双掌一把攥住了我领口，
臂肌使力向上猛地提起来，
将我整个身体双脚离地，重重抵了墙壁上。
“咚！”地一声，强烈撞击中，我後脑勺磕上身後墙壁上悬挂油画。
油画上是不知道哪任火龙疆王和他神後。
那王长得像极了雷奥，金发如瀑，五官深邃，
身形魁梧，
如同一只黄金猛兽，却抬起一只宽大手掌宠溺地伸向他妻子，
好像正彬彬有礼地邀舞。
男人宽厚胸膛向我倾轧过来，
他迫近我，黄金色双瞳冷酷得如同一对淬毒匕首，深处全是暴戾和愤怒，虎口按上我喉结软骨，屈指下摁：
“为什麽要拖延一个月？”
他低沈声音充满了无耻辱和怒意，
强悍龙压突然以男人为中心向外辐射开来，刮得我脸生疼。
“这算什麽──同情，可怜？”
每说一个字，
他都向我这边压得近，白森森獠牙暴露外面，硕然身躯隔著布料把我牢牢挤了墙上，
没用多久，肺部空气全部被榨出。
“──不需要！”
跟著雷奥一同进来火龙疆长老没有想到太阳王竟然会突然动手，
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
“有话好好说！”他苦口婆心地雷奥身旁说，伸手试图解开雷奥死死卡我咽喉上钢指。可是使出了全身力量，面对著盛怒太阳王，
也像是蚍蜉撼树。
明明是他卡住我咽喉，
明明是他把我摁了墙上。他却像受害者似强忍著怒意讨伐我。
认为我占了优势地位，
有资格同情他、可怜他。
并因此受辱发怒。
我没有作任何抵抗，任他卡住脖子，
双腿悬空、双手静静垂身侧。
喉骨被握得喀喀作响，我干咳了一下，唇面开合，用气声艰难出声：
“当……然不是。”
“──！”
男人瞪著我，似乎一点也没有想过我会否认。就这样彼此视线胶著极近之处，
我垂下发梢被他龙压吹得不停扫过他手背。双脚离地一米，靴尖不时擦过他铁硬胫骨，背脊紧紧抵墙上，
身後披风倾泻下来，末端卷住了身前男人强健大腿。
慢慢地，他轮廓极深眉宇间暴戾之气稍稍消减，极近地方，我能看到他眼底深处浮现出了一丝怔仲。
握住我颈项手掌力度都小了许多。
很，那神色又变成了强烈质疑，
他猛地抬起狰狞蛇瞳，瞳孔骤然聚缩成一道窄缝，拧紧双眉，
想要求证到什麽似我面孔上审视著──带著某种急迫意味。
男人炙热吐息喷到了我脸上，迎著他慑人视线，我扯了扯唇面，
垂下了眼睛：
“──是义务，傻逼。”
我压低了视线，所以看不到太阳王此时表情是如何。
四周只有死一样静默。
火龙疆大长老见事情不好，连忙跑出舞池，
向著外面大声呼救起来。很就跑来了几个火龙疆宫殿守卫，他们看清舞池中情况後，也吓了一跳。七八个猛男跑了过来，几乎是一人拖住一根雷奥握住我脖子粗长手指，使出了吃奶劲向外猛拖。
──仍然是毫无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