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爱(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欲燃
雷佑胤本领通天,在鲜花销售的淡季又给她谈出来好几笔大的单子,好不容易闲上两天的唐景潇又不得不重新连轴转了起来。
但不知是发货商那边的系统出了问题还是她店里的订单系统出了问题,提前五天就订好的鲜花如约送过来时,却发现是跟她所想完全不同的品种。
唐景潇看着摆满了仓库的整整二千六百束白月季欲哭无泪。
后天在江城最大的酒店包场办婚宴的新人要是能拿白月季搭花门,她唐景潇能把外头花店的招牌给直接吃了。
她焦头烂额的坐在花店里开始想解决办法。
搭建花门的其他鲜花全部都已经重新电话确认过一遍,没有再出差子。明天傍晚,婚庆公司的人就会过来统一将这些花都运去婚庆现场。
以月季代替玫瑰这种鱼目混珠的办法其实很容易掩人耳目,但这即砸自己招牌又坏人头的事情,唐景潇想也没想,便立刻否决掉了。
她咬着手指,开始不断的给自己通讯录里有实力的供货商挨个打电话。
两千六百束白玫瑰,还要的这么急,能及时供货的,几乎全靠唐景潇低声下气的刷脸。
但凡有货的,她二话没说就全额付了货款。
电话那边的供货商态度也缓了下来。
“唐老板,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不瞒你说,你这个需求真的是强人所难,我们也只能尽力,尽力配合。”
“谢谢武哥了……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实在是我这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要不这样,负责送货的兄弟加班和差旅我给,你那边也好跟他开口。”
十几个电话打完,唐景潇已是疲力竭。
好在最后一家玫瑰花种植地的花期晚其他家几天,刚巧今天让她给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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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潇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整个人已经是浑浑噩噩的躺倒在了花店的银台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
“今天怎么这么没神?”
……
唐景潇闻言猛地睁开眼睛。
顾嘉诚长身鹤立,站立在花店门口,唇角带笑的问她。
他身后的商街华灯初上,流光溢,将他的剪影都照得虚幻起来。
唐景潇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捏了把自己的脸颊。
“你怎么在这儿?”
顾嘉诚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语气是难得的揶揄,“周四晚上下了晚班有空。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啊。
唐景潇回过神来。
她的确在确认过自己的日程表后跟顾嘉诚约在了周四傍晚八点。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她独自轮班的时候碰上了这么大的一个乱子,害得她完全忙忘了时间。
“不好意思!是我失误……今天店里出了点事……”
“没关系。你如果忙不过来就先去忙,我这种时候可不粘人。”
唐景潇的脸又唰的红了。
顾嘉诚已抬步迈进花店,自顾的开始打量起她店内的鲜花来。
唐景潇又重新查看了一下最新的订单系统,这两千六百束玫瑰今明两天都会不定时从周边的市县走货车陆运到江城。
最近的一批,预计今晚十点就能送到。
花店的其余两个员工今天都是正常轮休。下半夜将他们叫到店内来加班这种不人道的时候,唐景潇做不出来。
她只得情真意切的跟顾嘉诚致歉,今天跟他一起出门吃饭的计划不得不泡汤,他要不要自己出门随便吃点什么,她这边实在走不开。
顾嘉诚闻言认真的看着她,“你打算怎么解决晚饭。”
“叫个外卖吧。”
“那帮我也叫一份。”
唐景潇错愕看他。
不是说医生比一般人更看重自己的身体吗?怎么好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儿在这样的地方吃盒饭。
“不好不好。外卖我自己吃就行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顾嘉诚忽然叹出来一口气。
“唐景潇,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一点儿也不可爱。”
啊?
顾嘉诚打开手机,搜了一圈周围好评度高的餐饮店。
“你有什么忌口?”
“没、没有。”
他很快选好了菜品付了款。
“好了。别担心晚饭的事情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先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真不管他。
唐景潇完全处于被动局面。
“那个……你要不还是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顾嘉诚笑的无奈。
“我让你不用管我,你非得管我,现在又要我不用管你。我看,我们还是互相管起对方来吧。”
唐景潇被他绕口令一般的话语调侃的手足无措,顾嘉诚已经递给她下来的台阶。
“别太紧张了,放轻松就好。我承认自己对你别有所图,所以,所有我对你的殷勤你就好好受着,知道了吗?”
这种事情……怎么能真坦然受着?
唐景潇茫然起来。
她不曾被人爱过,也不曾被人如此直白的示好。
唯一的两次坦露心迹,都被易北狠狠的给摔回了地面。
她困惑的,又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嘉诚已经笑着跟她开口聊起店内的花来。
“贝贝,你是怎么跟贝嫂确定关系的?”
一夜失眠,唐景潇还是在清晨打通了金贝贝的电话。
金贝贝真想把她直接扔进长江里涮涮脑子。
“怎么了,顾医生打算跟你确认关系了?”
“也不是。”
唐景潇局促的盘起双腿,手指不安的在腿上划拉。
“我就是觉得很害怕,但是说不出为什么。”
“……”
这个问题比较高深,已经属于心理学的范畴。
金贝贝认命的从床上起来,在老公的帮助下穿好衣服。
“你说,我听着,然后再给你分析一下。”
唐景潇感激的将这些天顾嘉诚的所作所为都跟金贝贝描述了一遍,那边已经羡慕的只想打她。
“唐景潇!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要是说出去,会被顾医生的追求者们堵在家门口打,啊?”
每天事无巨细的问候,每周定时去店里看她。工作上碰到什么有意思的小事总是第一时间反馈给她,电话永远二十四小时畅通,甚至,对她不保有任何秘密。
“唐景潇,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我觉得很不真实。”
唐景潇搓了搓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这样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出现在了生命里,还这么毫无保留的对好,我没办法想象他到底图些什么。”
图什么?图喜欢你呗。
金贝贝觉得唐景潇的脑子大概是真的被易北给折腾的坏掉了。
“对你好,你就好好受着。顾医生有说他图你什么了吗?”
“没说……”
“唐景潇我再告诉你。”金贝贝深吸一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跟她强调,“你很好,比你之前经历过的二十九年加起来更好!只有你那个脑子坏掉的青梅竹马才会眼瞎把你耽误了这么多年。顾医生是正常男人,会喜欢上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喜欢你,所以愿意对你好。你,听懂了吗?”
喜欢她,所以才愿意对她好?
唐景潇的大脑一片空白。
顾嘉诚的脸,顾嘉诚的家世,顾嘉诚的背景幻灯片一般的在她脑中闪过。
顾嘉诚喜欢她?就像她喜欢易北,想无条件对他好一样 ?
他喜欢她。
这四个字,像是穿透了层层冰层,再准确无误的敲击在她毫无防备的心房之上。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真喜欢她,那么,她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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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潇没打算让雷佑胤知道的订单事故,雷佑胤最终还是知道了。
她挂了给金贝贝的电话,又跟店里今天值班的店员打好招呼,在家补觉到黄昏,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赶赴花店,等待婚庆公司的人过来交接。
面有菜色的唐景潇跟责任心爆棚的雷佑胤在花店外不巧,撞上了。
雷佑胤拉着她看一眼她眼底的黑眼圈,“怎么回事?几天不见就被哪个妖孽吸干了血,憔悴成了这样?”
唐景潇对他嘴上没门的特性已经习以为常,打着哈欠拍掉了他的手,慢悠悠的继续往店里走,“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
雷佑胤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两人并肩进了花店。
在看到仓库里塞得满满的两千六百朵白月季还有不断到货的另外两千六百朵白玫瑰时,雷佑胤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时候的事?!”
银台后边负责下单的小姑娘还有正在签白玫瑰的男店员一时间都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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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开口接话。
唐景潇示意雷佑胤从店里出来。
“没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你别乱发脾气。”
“唐景潇。”
他几乎一字一句的念着她的名字,那双剑眉拧在一起,迸发出惊人的怒意。
“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唐景潇白他一眼。
“我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还让你跟着一起瞎操心。”
“……”
雷佑胤被她无所谓的态度给闹的堵得慌。
“我是你的合伙人,我有权第一时间知道店铺所有的情况。”
好好好。
唐景潇不懂雷佑胤的大脑究竟是什么构造,但既然他要求有难同当,她也只好配合的点点头,敷衍道,“好好~我知道啦。下次肯定半夜在你跟姑娘睡的好好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
雷佑胤被唐景潇直接给气笑了。
“你要不要半夜跟我回家,看我到底有没有姑娘?”
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的争吵也没能持续几分钟。
婚庆公司拉货的人已经到了。
唐景潇已经没事人一样跟着店员一起拉着推车开始运货,雷佑胤被婚庆公司的负责人拉到一边,幸灾乐祸的递给他一支烟,“怎么,吃炮仗了?”
雷佑胤点燃烟头狠狠的抽了一口,很快又捻灭在旁边垃圾桶顶部的烟灰缸上。
“烦。”
“跟哥说说,碰上什么事了。”
雷佑胤跟他算是世交,包括明天结婚的那一个,都是能在江城称王称霸的角色。
只不过几个公子哥儿不乐意太早接管家里的事业,各自好玩干起了自己感兴趣的行当,也算是摸爬滚打了不少年,鲜少会再为一些小事发这么大火。
雷佑胤舒出来胸口的闷气,眉头依旧没舒展开来。
“没事,踢到一块铁板。”
负责人的眼神已经了然的落到了不远处唐景潇的身上,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雷佑胤的肩膀。
“我无条件支持你。下药绑上床的、英雄救美的、还有什么新鲜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啊,你想演什么戏码,我都能分分钟给你整全套群众演员。”
“滚你丫的。”
雷佑胤终于还是被逗乐了,一拳打在好兄弟的肩上,“行了,我过去帮忙了。你抽完这根烟也别闲着,人手不够,干点正经事。”
“嘿,我说你……”婚庆公司的负责人猛抽了几口烟,掐灭了挽起袖子也给了雷佑胤一拳。
“整一个见色忘友的混球。”
“哈哈……”
两千六百多玫瑰清点完,时间已经是傍晚。
雷佑胤还在跟唐景潇单方面冷战,别扭的跟车去了酒店,留她在店里拾库房。
也没敢真让她一个人拾。
他临走前又私下把店员抓起来耳提面命了一番,不外乎让他们好好配合老板,多做实事少给她惹麻烦。
直到确认了他们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才舍得动身,留给唐景潇一张板着的阎王脸。
唐景潇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琢磨雷佑胤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
她正发愁着两千六百朵白月季该怎么办。
一个人蹲在被拾好了的仓库里发了半天的呆,也没想出来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只得作罢,讪讪自里头出来,打算拾东西下班。
“看起来我出现的时间刚好。”
顾嘉诚双手插着口袋,笑吟吟的站在店铺门口,看着拾妥当的唐景潇。
她没有再煞风景的问他怎么在这儿,而是忽然又想起来今早金贝贝言之凿凿的那一句“他喜欢你”,心脏莫名漏跳了几拍。
店员正好奇的打量着忽然出现的陌生男子,也长得好看。一个雷老板,一个青梅竹马,现在又多一个神秘人。自家的美女老板当真艳福不浅。
“吃饭没。”
唐景潇自然而然接上顾嘉诚的话,坦然问他。顾嘉诚察觉出她待自己的态度,不再似几天前那般彬彬有礼客客气气,唇边笑容加深,“没有,一起?”
“嗯。”唐景潇爽快应了,冲店里负责看店的小朋友快活的招招手。
“辛苦啦~”
“老板慢走~”
低调的顶配版雷克萨斯ls安静的驶出了商业街的地下停车场。
唐景潇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车厢里开着广播,抒情的外文歌曲悠扬的在音箱里唱着。
“不问我打算带你去哪儿?”
顾嘉诚把着方向盘,居然还有心情出言调侃总是小心翼翼防备着他的唐景潇。
唐景潇一时语塞,破罐子破摔般开口,“总不能把我给送去盘丝洞里。妖都喜欢吃唐僧那种小鲜肉,我肉老,牙口好的都咬不动。”
顾嘉诚被唐景潇逗的又笑起来。
她的脑洞都是怎么长的?
“没关系。我牙口好。”
……
这是要吃她?
唐景潇的心嘭咚嘭咚,因顾嘉诚无心一语而开始跳个没停。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再感受过这种情窦初开般的情绪。
她打开车窗,让傍晚的风吹进来,也好吹散一点儿她周身的紧张。
顾嘉诚已经将车驶下高速,真带着她往郊区的方向去了。
坐落在江城南郊水库的一处私人农场。
农场主颇有雅趣的在自家的田地里搭了不少采摘棚,又建了几间竹舍,用来招待造访此地的朋友。
顾嘉诚将车停在外边的露天停车场,走下车来。
多年相交的老友已经闻讯出来相迎,脚边还跟着两条膘肥体壮的大狼狗。
唐景潇刚刚打开车门,见到陌生人的狼狗已经凶狠的叫了起来。
她被吓得一个机灵,顾嘉诚温暖的大手已经及时将她揽住,护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头轻声哄她,“没事,牵着绳呢。”
“稀客。”
农场主闫老五跟顾嘉诚属于忘年交。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却偏生因为职业,偶然的在中东遇到了。
瞧见顾嘉诚温香软玉在怀,闫老五忍不住的出言打趣,“还带着另一个稀客。”
唐景潇不好意思的从顾嘉诚的保护圈里抬起头来,好奇的打量着闫老五。
在农场并不算亮的照明下,闻声赶来的中年男人几乎整张右脸都因夸张的扭曲在了一块。一只眼睛,半个鼻子,一张歪嘴。她微微惊愕,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礼貌的跟他打招呼。
“你好。”
闫老五温和的笑起来,虽然这笑也因他脸上的伤疤而显得越发狰狞可怖,“女娃娃别怕,我脸上的伤是子弹打烂的。”
“好了。进去再聊吧。”
顾嘉诚的手就再也没从唐景潇身上移开,牵着她跟在闫老五后头慢步走在充满了虫鸣的乡野田间。
唐景潇被他牵着的手手心微湿,被他包裹在掌心之中的手指又烫的厉害。
顾嘉诚在她耳边解释道,“五月鲥鱼季节刚好。刚好闫哥约我过来,我自作主张,把你也带过来了。”
“嗯……”
待到走近农舍,唐景潇才察觉闫老五不但脸上被毁得厉害,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
……是在之前遭遇过什么吗?
她将所有的疑问都进心底,用看正常人的目光坦荡的看着闫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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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喜欢了被其他人当怪物对待,自愿选择独自一人归隐田间的闫老五忽然开口,“小顾,你今天要不要跟女娃在我这儿住上一宿?”
顾嘉诚被问的一愣,转而看向唐景潇。
“愿意吗?”
“……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唐景潇已经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闫老五在前头大笑了起来,顾嘉诚也被闹的有点儿尴尬。
“当然是两间房。”
唐景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好啊……”
“好好好。今天晚上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闫老五快活的开始自顾的哼起歌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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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个吻说到爱(花欲燃)12,一个吻
酒足饭饱的在农庄里混了一顿晚饭,唐景潇总算明白过来顾嘉诚为什么愿意来赴这场朋友之约。
肉都是最地道的散养动物肉,简单的烹饪过后,每一口都是唇齿留香回味绵长。
鱼是水库里刚捕上来的新鲜鲥鱼,佐以葱姜料酒在铁锅之中整条清蒸,每一筷子都能在齿间品出桃花春气来。
就连桌上不起眼的时蔬每一道都甘甜爽口,吃的唐景潇根本不舍得放下筷子。
闫老五见她如此捧场,笑意一直都挂在脸上。
他又从自己改造的酒窖里捧出来一壶好酒,热情的要给唐景潇满上。
唐景潇忙推辞说自己不胜酒力,恐浪了闫哥的一番心意。
顾嘉诚已经在一旁给她解围,将自己的白酒杯递过来,示意闫老五给他满上,然后再递给唐景潇,示意她可以小抿一口,尝尝味道。
唐景潇推辞不过,只能接了杯子,小心翼翼的尝了尝。
酒刚入口,她的整个口腔都被辣得几乎要烧起来。
顾嘉诚在一旁笑的有些幸灾乐祸,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就着她方才碰过的地方自己也小酌了一口。
唐景潇的脸已经整个儿都烧了起来,呼呼的不断向外吐着热气,“这酒好辣。”
“哈哈哈哈……”
一顿晚宴吃到半夜,闫老五终于是尽兴了,放他们重归自由。
唐景潇因着抿了那一小口酒,整个人神都有点儿亢奋。
顾嘉诚并没有多喝,但周身的气场却放松了起来。
他自然的再次牵起唐景潇的手,领着她参观闫老五的农庄。自田埂里看不清的植被一路说到农场外围闫老五挖出来的小型鱼塘,这才松手问她,“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会儿?”
“好。”
闫老五家的鱼塘并不算小,或许为了满足自己的垂钓之趣,还有模有样的在鱼塘上头建了一个水泥的廊桥。
唐景潇半靠在上头,吹着晚风,皎白的月亮半悬在天上,叽喳不停的虫鸣随着夜风在无垠的夜色中浪潮般翻涌,她忍不住的闭上眼,感慨,“这是神仙般的享受。”
顾嘉诚轻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下,长腿随意的撑着地面。
“谢谢你今天没有开口惊讶闫哥的外表。”
唐景潇知道他要告诉自己闫老五的故事,睁眼,转头温柔的看他。
顾嘉诚难得现出几分惆怅,“闫哥在退休前是记者,被派去中东做报道。他性子拗,为了新闻什么危险都不顾。……腿是因为假装人质潜伏在恐怖分子的基地里被施加酷刑而废的,手是帮一个孩子挡被炮弹炸烂了的大楼窗框而伤的。脸……是在一次武装冲突时做前线报道,直接被坦克擦着脸打烂了。”
唐景潇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顾嘉诚又说,“我当时刚好在中东做国际人道主义医疗支援。中国在那边的医疗布置并不充分。闫哥被送过来的时候只剩半口气在。我从没见过伤成他那个样子还意识清醒,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的伤者。就这么认识了。”
“嗯……”
唐景潇碰到了顾嘉诚的手,轻轻的覆了上去。
“你别看他这样,他因伤不得不回国之后,拿了国家颁发的各种奖章,也拿了国际普利策新闻奖。退休金够他随便找一个地方挥霍到老了,没想到,他把所有钱都捐了,找了自己家乡的一个小地方,就这么住了下来。”
“嗯……”
“我当时在停战区的医务所看到他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忽然没了生命,与死亡擦肩,我这辈子到底有没有什么遗憾。”
唐景潇笑的比哭还勉强。
“有吗?”
“有的。”
顾嘉诚温顺的点了点头。
“我会遗憾自己的抱负一个都没有实现,还会遗憾远在国内的父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更遗憾我不能以自己的力量拯救更多的生命,让他们可以远离战争,无忧无虑,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天真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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