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斑衣白骨
“苏延辆车停在路边,不是行车状态?”
林钰点头:“不是,然后我们下车一看,苏延满头都是血,已经没有呼吸了。”
石海诚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只言片语,那位女法医似乎说苏延在车祸前就死了,再稍一联想撞车时的情形。
好似绝处逢生般,石海诚激动的脸色发红:“我们没有杀人!苏延是自杀,我们没有杀人!”
而吴涯则和他完全相反,他因为凶手落网才体验了绝处逢生,但是现在,一份验尸报告告诉他,没有凶手,苏延死于自杀。这无疑又把他推入没有仇恨对象,只有仇恨自己的苦海深渊之中。
他抓住苏婉的肩膀,吼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自杀,不可能!”
傅亦忙上前把他拉开,也是面有急色,问苏婉:“你确定吗?”
苏婉不说话,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他们,道:“这是小乔姐让我捎过来的,里面有一段技术队找出来的录音。”
这是苏延的手机,是石海诚认罪后,从林钰手中交出来的。他们为了取证,把手机留在了警局,直到现在才归还家属。
吴涯把手机抢过去,很快找到了被技术员拖到手机桌面上的一段录音。
他颤抖着手机按下播放键,手机里顿时响起清润温朗的男声,充满阳光,和隐藏在阳光后的淡淡忧郁。
“对不起,吴涯。”
被留在机器中的声音一响起,吴涯就淌了满脸的泪。
“我不该又和你提分手,好在你总是在包容我。但是这次我和你分手是认真的,我们分手吧,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活的太失败,太累了......你或许不知道,我的酒吧就快经营不下去了,而且欠了很多钱,多到我不得不抵押房子去还银行的贷款,很蠢吧?拆了东墙补西墙,呵呵......还有一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上,关于我的好朋友,王蔷。我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这一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内疚,每天晚上都失眠,梦到她坐在轮椅上看着我哭......我对不起她,但是我找不到补偿她的办法,我就快被她每天晚上的哭声折磨疯了。”
录音中出现一段空白,短暂的空白后,苏延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愈加柔软,哽咽,但他强颜笑道:“我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你,请你相信我,但凡我还有一点办法,我就不会丢下你。我没办法了,吴涯,我真的没办法了......没有人逼我去死,但是我却活不下去了。活着好难,我想好好的活着,但是我办不到,所以请你原谅我,我要去寻找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在另一个世界,或许我能过的轻松一些。我走了以后,你把我的房子和酒吧都卖了吧,钱都打到我那张民盛银行卡里,就是我上大学领奖学金的卡。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没有机会向你解释了。”
苏延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的天气很好,天上有一朵云特别像你的样子,我把它拍下来了,你看看。”
录音到此结束。
吴涯找到相册,点开最后一张拍摄地照片,下面是一片林梢,上面是蓝天和白云,他用力的去找苏延说的那朵云,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眼前逐渐模糊,眼泪流的滂沱且汹涌。
而站在门口的两名嫌疑人却在暗喜,都为自己的‘无罪’而感到庆幸,林钰甚至念了一串佛号,然后激动的扯住楚行云的胳膊:“警官,我没事了吧?苏延是自杀啊,和我们没有关系!他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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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以来头一次,楚行云觉得‘自杀’二字比‘他杀’更可恶。
“他不是自杀!”
吴涯忽然爆出一声恶吼,紧握住苏延的手机,踉踉跄跄的朝他们走过去,不知不觉的已经泪流满面。
“是你们把他逼死,是你们逼他活不下去!如果不是你们算计他,如果不是你们利用他,他怎么可能自杀?!”
忽然,他转身冲向傅亦,抢走他别在腰间的手|枪,抬起胳膊指向站在门口的林钰、石海诚、和王蔷。
“你们都是凶手!”
第166章莫比乌斯环【38】
莫比乌斯环,是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一面朝阳,一面朝阴。阴阳相接,永无止境。
《非名家解析》
苏延下葬在三天后,这一天银江市落了一场雨,又落了一场雾,雨水也浇不散的浓雾。
白雾笼罩着墓园,站在墓碑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像是从阴阳交界中走出的幽魂般若隐若现,茕茕孑立。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消磨尽了浑身血肉,此时的吴涯单嶙峋消瘦,但是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他单薄的身姿立在薄雨浓雾之中,就像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颠簸流浪,已经远去的孤帆。他失去了方向,永远迷失在海洋的那一边,明与暗交界处,没有尽头的苦海人间。
就像他的名字,无涯。
从浓雾渐稀处走出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祭奠死者的黑衣,撑着一把黑伞遮挡迷沱的小雨,在铺着一层雨水的青石台阶上踩过,走到吴涯身边,看着和他们咫尺之遥,却已天人永隔的故人。
贴在墓碑上的照片还是笑的灿烂又傻气,鲜活又生动,似乎他生前从未遭受过背叛和欺骗,从未陷入任何人的圈套和阴谋。他依旧是那个阳光灿烂的青年,对着生活怀着满满的热枕与希望。
来的一路上,心情是沉重且悲伤的,但是此时看到苏延的墓碑,傅亦心中竟感到些许解脱。
或许对苏延来说,放弃生命,放弃在人间的折磨与挣扎,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样的做法终究是自私的,他把自己不能承受的痛苦抛给别人承受,那个人就是爱他的吴涯。他这样做对吴涯不公平,但也是这个世界待他不公在先。
他在无计可施之下选了一条死路,而尚在人间的吴涯,无疑将在自己的后半生中徘徊在阴阳两界,生死界限当中。他虽然还活着,但他身处地狱。
“我很庆幸,那把枪里没有子弹。”
寂静的墓园里,只有小雨打在松叶上的声音,淅淅沥沥,滴滴拉拉,傅亦的声音被空旷且绵绸的的雨声拉的很远。
他说:“不然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人,就是杀人犯。”
吴涯全身已经被小雨淋湿了,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从他的额头上向下攀爬,流过他冷硬的侧脸线条。
“我也庆幸。”
他的声音嘶哑,且低沉,平稳的像一副失去生命力的心电图。他看着苏延的照片,像是在说给逝者听:“为了那三个人,不值得再赔上一条命。”
这话虽然偏激,但是对于吴涯来说,却是最理智的处理方式。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傅亦问。
吴涯忽然抬头看向被缭绕的雾气遮掩的天空,唇角拉开一丝微弱的弧度:“以后吗?我要去一个一年四季不会下雨,每天都能看到蓝天和白云的地方。”
傅亦见他说的认真,不像是疯话,追问道:“哪里?”
“我们医院正在组织援非医疗队,可能去尼日尔吧,也有可能是刚果。天涯海角,走到哪里算哪里。”
“......你想好了吗?”
吴涯似乎是笑了一声,只不过那笑声沉闷且短促,很难捕捉。
他说:“想好了,那里是死亡和病痛最频繁,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或许也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而且,那里有满天的白云。
傅亦转向他,看着他平静冷淡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回来?”
吴涯微微侧眸看向他,勾起唇角,轻声叹道:“不知道,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小雨下的愈加匆忙,并且没有停歇的趋势,傅亦把伞递到他手中,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你想回来,我就在银江等你。”
吴涯笑了,上前一步短暂的抱了他一下,说:“谢谢。”
临别时,傅亦对他说:“祝你平安。”
吴涯道:“祝你幸福。”
离开墓园,傅亦站在墓园大门口回头看去,只见那把黑色的伞隐在雨雾之中,雾气越来越浓,直到把他淹没,像是他走向了迷雾深处。
虽然留下了再会的承诺,但是傅亦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吴涯。
第二天,雾散了,雨停了,银江市的秋天送走了最后一波干爽的天气,寒流在南方的天幕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席卷北方的天空。天气比起以往明显更加的湿润,阴冷了。
傅亦站在办公室窗前,亲眼目睹了一架飞机从城南机场升起,在天空中划出一道辽远的弧线,消失在天界的另一端。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把别在胸前口袋里的眼镜取出来戴好,转身走出办公室,在门口和前来送文件的杨开泰碰了个正着。
“傅队,这是法院”
“杨局在办公室吗?”
傅亦打断他。
杨开泰愣了愣:“啊?好像在吧,刚才我看到楚队进局长办公室了。”
“他进去干什么?”
傅亦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杨开泰道:“楚队好像有事,要请假。”
傅亦心道就晚了这么一小会儿。
杨开泰见他有些懊恼的样子,瞅着他问:“你找杨局有事儿啊?”
傅亦看看他,笑:“嗯,有事。”
说着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然后往楼上走,刚踏上台阶又停下,回头问他:“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杨开泰不假思索的点点头,然后才问:“怎么了?”
傅亦笑了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快步上楼了。
局长办公室外,他留神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隔音好的木门也挡不住杨局的浑厚有力的大嗓门。
“一个星期?你还真敢跟我开这个口,你是去结婚,还是去度蜜月?一个星期的假你也是真敢要。”
然后他听到楚行云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杨局,我是去结婚。”
傅亦挑了挑眉,心道,这么拼?
怎奈杨局不信,道了声:“放屁!”
感觉再拖下去自己的假就要泡汤了,于是傅亦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先和站在局长办公桌前的楚行云心照不宣似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站在楚行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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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山道:“杨局,明天后天我想请假。”
杨局:......
今天是国际罢工日吗?怎么他的两员大将一个二个都要请假?
“你又要干什么?”
杨局摸了一把头顶日益明显的地中海,糟心道。
傅亦早就想好了理由,道:“我女儿学校里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杨局:“......你闺女不是才上幼儿园吗?”
傅亦笑:“就是孩子小,事情才多。”
傅亦是刑警队里唯一一位单亲父亲,平日又很卖命,他的假,杨局还真不好意思不批。于是摆摆手,应允了。
楚行云死皮赖脸的笑道:“那我”
杨局抬眼盯着他,板着脸道:“你什么?你有女儿?你女儿学校有事?你们都走了,我帮你们干活儿?”
楚行云苦着脸道:“哎,我真有事儿。”
“什么事儿?”
“结婚。”
“......滚蛋!”
楚行云非但不滚,还往前走了两步,道:“这样吧,只要您放我这一个星期的假,哪怕您把我今年往后的假全都扣光了,我没一句怨言,怎么样?”
杨局眯缝着光四射的小眼睛,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嗯,这还像句人话。”
“那您是批了?”
“批了,滚吧。”
出了局长办公室,楚行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见离局长办公室远了,低骂了一句:“这老头儿真不吃亏。”
傅亦推了推镜框,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走哪儿去?”
“......你请了这么长时间假,难道不离开银江?”
楚行云看他一眼,笑道:“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傅亦心道是你刚才在局长办公室把请假的目的暴露的太明显了,杨局不知内情,所以不信。傅亦是知内情的,当然就知道他是在把胡话当真话说。
楚行云道:“明天走。”
“你和贺丞一起?”
“当然了,你不是知道吗?”
傅亦顿了顿,又道:“其实国内不承认,办和不办,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楚行云笑了笑,眼中温暖又无奈,道:“我知道,但是他过生日,我没什么好送他。就这事儿他提了一次又一次,挂在心上很久了。他什么都不图我的,就图我用心待他,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办了,就当是送他的生日礼物。”
傅亦看他一眼,在他肩上捏了捏,笑道:“嗯,你很用心了。”
三楼警察大办公室,楚行云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圈,抬手冲着乔师师所在的方位打了个响指,道:“小妞儿,跟爷走。”
乔师师巴不得跑出去放风,当即撂下鼠标,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乐颠颠的跟他走了。
一眼看到他那辆停在警车边儿上的路虎,乔师师道:“老大,我想开你的新车。”
楚行云爽快的把车钥匙扔给她,坐在副驾驶,拿出手机边看边说:“仔细点,刚从修车厂提出来。”
肖树刚才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在局长办公室没顾得上接,现在才得空给他拨回去。
那边迟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肖树避着谁似的快走了几步,躲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劈头盖脸的问:“贺总明天过生日,你还记得吧?”
楚行云摸出一根烟点着了,又把车窗放下来通风,道:“记得啊,怎么了?”
肖树很心累的叹了口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问了我二十多次,你有没有因为他过生日的事找过我,还让我打电话提醒你。”
楚行云咬着烟不知不觉就笑了:“让你提醒我,记得给他过生日?”
“可不是么?你也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随便买一样得了。只要是你送的,他一准儿满意。”
楚行云含糊的‘嗯’了一声,道:“我知道该买什么,你不用操心了。”
说完就掐了电话。
乔师师一脸八卦的探问道:“怎么了头儿?你要买什么东西?”
楚行云答非所问道:“华丰购物,往那儿开吧。”
真是不经念叨,他刚想给贺丞打个电话稳定一下他的情绪,贺丞的电话就先到了。
“你在哪儿?”
贺丞问。
楚行云看着路边飞逝的街景,道:“上班,有事儿?”
贺丞沉吟了片刻,然后故作漫不经心道:“望京路新开了一家餐厅,老板是我一个朋友,送我一张贵宾卡,明天你有时间吗?咱们去尝尝。”
楚行云抿着唇无声的笑了一下,故意逗他:“明天啊?明天可能不行,我得去检察院,回来都凌晨了。”
隔着几里地,他都能看到贺丞的脸色顿时多云转阴,阴的都能滴出水。
他听到贺丞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然后冷冷道:“那么忙?”
楚行云忽然觉得逗他比逗家里那两只猫还有意思,也佯装烦心道:“可不是吗,快到年底了,忙晕了。”
贺丞在电话另一头掐着腰说风凉话:“你们每个月领的工资比救济金多不了几块,怎么你比国家总理还要忙?”
楚行云没皮没脸道:“哎,你可真说到我心里去了,心疼哥哥不?”
贺丞冷哼了一声,道:“找别人心疼你吧,我也忙。”
说完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
楚行云看着被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心说这小子还是这么屡逗不爽。虽然再次成功的把他骗到,但是那位爷明显生他的气了,所以他又把电话给贺丞拨了回去。
岂料被贺丞挂断了,紧接着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不要在我工作时间打电话,忙。
楚行云摇头失笑,把手机揣起来,恰好到了华丰购物大楼。
乔师师把车停好,跟着他直上六楼,才知道他干什么来了。
“老大,你要买戒指啊?”
跟着他走进一家珠宝店,乔师师惊道。
楚行云回头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买的是戒指?”
“除了戒指就是手镯和项链,你不买戒指还能买首饰?”
楚行云很不走心的夸了她一句:“机灵劲儿见长。”
一位店员热情的朝他们走了过去,问他们需要什么。
楚行云道:“男士对戒。”
店员见多识广见怪不怪,领路到:“请跟我到六号柜台。”
楚行云背着手,像是公园里遛弯逗鸟的老大爷似的在柜台前转了一圈,除了被玻璃柜底下的led灯晃的眼晕,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把乔师师往前一拽:“站着干什么?挑一挑,那个好看?”
乔师师明白了,他是自知自己审美品位有多差,把她拖过来当参考和顾问来了。
乔师师郑重其事的在圆凳上坐下,朝他暧昧的挤挤眼,明知故问道:“那你得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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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买给谁戴?”
楚行云正弯腰伏在柜台上,拿着店员推荐的一枚白金镶碎钻的戒指看的仔细,闻言轻轻一笑:“我和贺丞戴。”
乔师师捂着嘴嗷了一声,然后大马金刀的一挥胳膊:“全都拿出来,我要好好挑!”
楚行云眼皮一抽,顿时后悔带她出来了,这妮子是打算在珠宝店里耗到下班。
乔师师说要好好挑,就要好好挑,挑的仔细又认真,比给自己买婚戒都上心。
楚行云坐在她旁边,撑着脸看她挑戒指,看着看着就犯困,困着困着还真迷迷瞪瞪的睡着了,睡了没一会儿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乔师师挑戒指挑的热火朝天,连他睡了一觉又走到一边去接电话都浑然未觉。
楚行云拿着手机走到店里安静的角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贺瀛。
“怎么了?”
他问道
贺瀛的语气很严肃:“我们刚才检查了一遍截回的军火,有问题。”
楚行云顿时清醒了,忙问:“什么问题?”
“少了一箱雷|管。”
楚行云一愣,心跳硬生生的空了一拍:“你是说,那一箱雷|管还在银江?”
贺瀛道:“很有可能。”
楚行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闭上眼静了静心,才道:“是贺清带走了雷|管?”
贺瀛冷笑:“除了他还有谁?”
他忽然想起贺丞说的‘另一个计划’,难道这一箱还潜伏在银江□□雷|管,就是贺清的计划吗?
“你想让我怎么做?”
贺瀛道:“目前军火案的事只有你,我,和陈智扬知情,你们调查的时候也一定要保密,并且要迅速的找到这一箱雷|管,这对银江来说是太大的威胁。”
既要保密,又要尽快,这操蛋的要求他每次听到都忍不住想骂人。
楚行云咬了咬牙,把挤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沉声道:“知道了,我马上去找陈智扬。”
回到柜台前,问乔师师:‘挑好了吗?’
乔师师拿着一对千挑万选后的佼佼者展示给他看:“你看,这对好不好?”
她手里是一对白金拉丝直纹,点黑钻的男士戒指,优雅且巧。
他只看了一眼,就莫名觉得贺丞的手带上这枚黑钻男戒一定好看。一想到这枚戒指戴在贺丞手指上的样子,腹内的阴郁一扫而空,他脸上又露出笑容,道:“很好,就它了。”
刷了卡提着包装袋走出购物大楼,乔师师去停车场开车,他站在大楼通道前给陈智扬打电话。
打了好几次,陈智扬都迟迟不接,他再打,他索性关机了。
楚行云皱了皱眉,又拨给刘蒙。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大衣,带着褐色围巾的男人信步朝他走来。
楚行云有些意外,看着他笑问:“呦,你怎么在这儿?公司里不是很忙吗?”
男人裹挟了一身的凉气走到他面前,先是静静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笑道:“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楚行云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笑道:“不对啊,你现在应该”
说着,他忽然噤声,脸上笑容迅速跌宕:“你不是贺丞。”
楚行云在他身上闻不到熟悉的冷檀香,而且回忆起刚才他的眼睛,眼神也是贺丞从未展露过的刺骨的寒意和冰冷。
贺清轻声笑道:“我没说过我是贺丞。”
话音刚落,楚行云就察觉到胸口被一个硬物抵住,他低头一看,是一管漆黑的枪口。
贺清早在拥抱他的时候就把藏在怀中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心口,而在被他拆穿身份的同时,扣下了扳机。
楚行云正要夺下他手里的枪,就被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射入胸口,似乎,对准了他的心脏......
商场大楼人来人往,贺清的枪上装了消音器,极轻的枪声被淹没在人群中。
楚行云随着子弹的射入体内的冲力往后仰倒,但是他被贺清紧紧抱着,在路人看来就是一个正常不过的拥抱而已。
子弹射穿骨骼,撕裂肌肉的剧痛急速席卷全身,楚行云眼前一恍,随后感觉到胸前涌出温热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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