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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斑衣白骨
他爹还是觉得他娇气,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点比得上他哥。他哥是贺瀛,长他七八岁,早早的就被送到军校读书磨砺。贺丞对他哥的印象本就不深,被他爹总拿来作比较,便逐渐厌恶记恨了贺瀛。
有一年贺瀛回来了,十八九岁风华正茂,体貌轩昂俊朗迷人,穿着一身军装简直神气的不得了,当时贺丞才十一,楚行云十五。楚行云第一次见到贺瀛,就感觉自己以后人生找到了方向,在贺瀛回家的那段日子里,像每个大男孩都会有一个崇拜的邻居大哥一样对贺瀛崇拜的死心塌地。
贺瀛对家里的弟弟还是比较上心的,在军校里用坦克的碎零件给贺丞捏了一个神灵活现的小猴子。因为贺丞属猴,贺丞从小性子就冷漠孤僻,除了楚行云对谁都不笑一下,接了他哥的礼物竟然破天荒的对他笑了一下,还是比较领情的。但是没领多久,很快就把小猴子锁在了抽屉里再不想看一眼。
因为楚行云对他不如以前亲热了,有一晚上楚行云过了饭点很久才回来。身上沾染脏污,衣服像被野兽挠过一样缺一块儿少一块儿,脸上青一道红一道,唇角还留着血,明显是跟人打架了,而且战况十分激烈。
楚行云小时候虽然很皮,但是很少跟人打架,今天明显是造了围殴。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都围过去对他嘘寒问暖。个头最小的贺丞挤不过去,站在客厅呆呆的看着他。
楚行云咬着牙埋头一言不发,问他什么都不说,两只拳头撺的紧紧的貌似还想出去再打一架。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垂着的眼睛一下子抬起来,一眼对准了站在不远处的贺丞,青青红红的脸上忽然涌上一层血红,红的耳根在滴血。他扒开人群跑上二楼冲进贺丞的房间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就此,和贺丞‘分居’了。
贺丞至今都不知道那天楚行云跟谁打架,原因是什么。也是从那天开始,楚行云搬出他的房间,待他也不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贺丞把这笔账记在了贺瀛身上,认为是楚行云找到了更好的伙伴,所以疏远了他。
这仅是他的猜测,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只在上次楚行云喝醉时问过,答案至今是个迷。
总之,贺丞对他爹,他哥,感情都不深。唯一亲近的就是他爷爷,也是相对而言。
贺丞小肚鸡肠极其记仇,看样子还没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楚行云见他满面冰霜激呛冷笑的模样,把‘你哥早上还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问你的情况’这句话一字不落的憋了回去。如果他说出来了,贺丞一定会怒气更甚,然后冷嘲热讽道‘问我的情况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
有时候楚行云真是搞不懂,贺丞到底是看不惯他跟贺瀛走的近,还是看不惯贺瀛跟他走的近。
贺丞一直在余光打量他,见他慎思衬度,埋头不语的样子,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说:“闭嘴。”
楚行云:“.....我说什么了?”
贺丞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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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绷着下颚面露冷色,冷飕飕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楚行云用力抿了抿嘴巴,闭上眼换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时眼睛里盛满了神父满怀仁爱宽恕天下般的圣光,说:“好好好,我不说,不说。”
岂料贺丞不领情,豁然止步,转身直视他,眸子里盛满针芒,咄咄逼人道:“那你本来是打算说了?”
楚行云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太子爷让你背锅,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啊。”
“那如果我不说呢?你就说?”
“没有这个如果!我他妈的什么都没说!”
“呵,你嘴上没说,心里肯定在说!”
“你管我心里有没有说,我又没说出来!”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说也不要说,想也不要想!”
“那你是说我心里想什么还得经过你同意?”
“我没这么说,你少上纲上线,我是说你在我面前不能想你刚才想的,更不能说!”
“你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你就不让我说!”
“我为什么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都写在你眼睛里!”
“那你倒说说,我眼里写什么了?”
“我不想说!”
楚行云脑袋一阵闷响,感觉成千上万只马蜂排着队的在他眼前绕圈,绕的他头晕眼花。在这场‘说与不说’的辩论演变为世界第九大未解之谜之前,他抬手终止这场辩论,大着脑袋急忙喊停:“我怎么感觉咱俩说岔了?你说的是谁?”
贺丞如视仇敌般瞪着他,胸膛起伏不稳的喘着粗气,绷着下颚咬着后槽牙不说话。
楚行云挥散眼前的马蜂,拨云见雾找到问题中心:“你说的是贺瀛?”
贺丞:“你还说!”
楚行云莫名有点心虚,毕竟他刚才真打算说起贺瀛。又见贺丞这幅被触了逆鳞即将暴血而亡的模样,不禁开始担心他的伤病,于是连忙举双手保证:“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说了,坚决不说!”
说着把他拉进人行道边上的一排棕桐树下,躲开人流中心,把手当做扇子在他面前扇了几下,笑呵呵道:“消消气,消消气。”
贺丞胀满血气的面色稍有缓和,眼神像一排利剑一样在楚行云脸上擦着边儿过去,褪下已经汗湿的西装外套一把挥开他的手,抬脚往前走了。
他和贺丞吵架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就吵了起来,开始的稀里糊涂,过程极其激烈,结尾总是匆忙,吵完了回过头一想,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方才吵架是为了什么。
贺丞闷头往前冲了近百米,冷不丁回过头一看,楚行云远远的落在后面,于是停下脚步,站在树荫下等他。
楚行云慢悠悠走到他身边,打量一下他的脸色,逗猫一样笑说:“不生气了?那走吧,耽误不少工夫。”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署宫北街,北街在白天仍旧比别处更热闹,更能吸引男男女女游逛消,贺丞带着他进了两家酒吧。熟门熟路的走到吧台银的地方,看一眼搁在吧台上的一盒打火机,发现和吴耀文身上的那只很像,都是黑底红纹,但是不完全一样,吴耀文身上的那只还有色羽毛的印迹。
“一样吗?”
楚行云问。
贺丞拿起一只放在白昼依旧亮着的灯光下看了一圈,道:“不是,少了一片羽毛。”
吧台女孩儿见他们来意不纯,本着谨小慎微的心态一问三不知,再问就说是新来的。
楚行云哄小孩一样耐下心道:“你只需要告诉我附近那家店有这种印着羽毛的打火机。”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你们去前面看看吧,这条街不止我们一家酒吧。”
楚行云心说就是夜店太多了才要问清楚,一家家问下去天都要黑了。
此时正是白天,酒吧里客还没满半座,问了几个客人,没一个知道的,没办法,只能一家家问下去。
走着走着到了蜀王宫娱乐会所,他们今天来的巧了,蜀王宫斜对面的小广场聚集了一群年轻人,都是刻意装扮过的年轻男女。服饰怪异,面化浓妆,女人带着七发箍,涂着几道绚丽的眼影,男人在脸上刷了一道虹似的油,洋洋洒洒总有上百个人。楚行云上一次见到如此装扮的,还是巴西世界杯开幕式的现场。
这些人浑身上下五颜六色,成群结队的从小广场和他们迎面走来,声势浩众十分引人瞩目。
机车队载着欢呼嚎叫的男女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楚行云看着迎面走来的声势浩大的人群,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于是问贺丞:“怎么回事儿?”
贺丞倒是见怪不怪的模样,淡定的推了推眼镜,把拿在手里的西装外套从左手换到右手,说:“没见过吗?同性恋群体游|行。”
这他还真没见过。
同志他见过不少,同志游|行他还是头一次见,左顾右盼不禁感到有些新鲜。转眼就和游|行的队伍相融了,因为街道宽阔,所以并不拥挤,身上涂满虹的男男女女们对闯入他们队伍的两个人视若无睹,纷纷绕开他们欢呼着往前走了。楚行云一边打量周围的人群,一边把从酒吧里拿出来的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
很快,他察觉前方一道视线正注视着他。他定睛一寻,看到一名蓄着齐肩长发,身材挺拔的男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那男人样貌十分出众,脸上贴了一面虹旗也没有掩盖他俊美的皮相。
楚行云准备把他拦下来问问线索,一直迎着他的目光没移开,那个人似乎也有意接近他,刻意往他的方向移了几步。
那个人很快走到他的面前,楚行云抬起手,刚想说话,就见那个男人忽然倾身过来,迅速的在他唇角,靠近下巴的地方亲了一下。
楚行云举着抬到一半的手,顿时僵住了
同时愣住的还有贺丞,而那个男人已经在同伴口哨声的拥簇中放声大笑着走远了。
贺丞愣在原地,仿佛正在遭受天打雷劈,他注意到楚行云和一个男的对眼了,正打算表示点什么,就见楚行云被那个男人亲了一下。
楚行云被那个男人亲了一下......
楚行云被男人亲了一下......
楚行云被人亲了一下......
贺丞非常清楚地听到脑袋里一根根弦儿崩断的声音,非常清脆,非常响亮。然后一片火星子落在断弦当中,像是晒的通透的干木头被火把点燃,就这么‘轰’的一声铺天盖地的烧了起来。
楚行云是率先反应过来的那个,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就听到贺丞一声怒吼:“你在干什么!长眼睛干什么用的?不会躲吗?!”
贺丞疯了,的确是疯了,他能克制住自己没有像个泼妇一样追上那个人对他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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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踢口出狂言已经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其他的矜贵和骄傲全都一把火烧了,不存在的。
楚行云被他吼的浑身一哆嗦,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往后跳了一步,被男人轻薄对他来说没什么,贺丞这怒火万丈撼天动地的一嗓子险些把他魂儿吓飞。
楚行云捂着心口皱着脸,一副受惊过度心有余悸的模样,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小声点,我又不是自愿的。”
贺丞扣住他手腕把他拽到人行道里面,隔绝他和外面的人流,指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保镖:“你们两个去把那个杂碎找出来,剁了他!”
两位海军陆战队战士不禁对视一眼,心说这位贺家二公子发起火确实有几分神似雷霆万钧叱咤风云的贺将军。
“我让你们剁了他!没听到吗?!”
楚行云怕他疯起来真的会剁个把人,连忙反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掌攥的死死的:“你有毛病啊,等我死了你再替我报仇雪恨行不行!”
贺丞扭头瞪他,眼眶里布满红光,眼神里充满原始野兽眼中的粗野和血腥:“还不都怪你!”
楚行云:“又怪我?”
“你以为男人就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我都告诉你了他们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躲!”
楚行云咧开唇角,讪笑:“你不也喜欢男人吗?那我也应该躲你喽?”
这下子贺丞脸色也开始发红,红了一阵又发白,白了一阵又发红。久而久之浑身气焰一卸,感觉到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不断的发烫,皮肤表面几乎被灼伤。
他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侧过头避开楚行云的目光,语气虽然依旧灼人,但是已经平静了许多:“你躲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强迫过你。”
楚行云觉得他已经糊涂了,糊涂到说话都颠三倒四错乱无章,为了不激怒他,他身为一个‘被害者’反过来去劝导一个‘旁观者’,他觉得这个世道真是没救了。
还没劝两句,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走开两步去接电话,没留意他刚走开,贺丞的手机也响了。
给他打电话的是乔师师,乔师师的语气很焦急:“老大,一起绑架案。”
楚行云面色顿冷:“谁?”
“发帖子和放炸|弹的人,他说如果贺丞在半个小时内不赶到湖西巷宜阳路发展区五号楼,他就直播撕票!”
楚行云挂掉电话,有一瞬间的迷茫,那个人又把矛头对准了贺丞,用他人性命威逼贺丞走入他设置好的陷阱。
他转过身,看到贺丞起手机,也在看着他。
“你到消息了吗?”
贺丞问。
楚行云点头:“你呢?”
贺丞极其冷淡的笑了笑,说:“这就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醋王:媳妇儿被轻薄了怎么破?!
一波高能即将来袭~~~
第51章捕蝶网【19】
宜阳路发展区是一处被开发商抛弃的烂尾楼,去年高楼建到一半,政府从中干预,调出一纸文书言曰此地层起高楼污染环境,坚决回地皮五十年使用权。说白了就是没有跟环境项目处长打好招呼,亦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高层领导人和有关部门想白捡个便宜。各部门通力合作,把民营开发商溺死在高楼地基里,下五栋高楼水泥框架。
开发商跑路后,此地成为政|府自留地,待开发,一直闲置着。据说明年要有大动作,或许还将和贺丞合作,再造一座享誉国际的豪华酒店。
莫名其妙又‘被合作’的贺丞对这一传闻难得重视了起来,专门招来记者说明了自己天鹅城的羽翼无意伸到湖西区,这类传闻该停就停吧。
记者问他原因,他暗含机锋的给了一句话“楼太高了,我怕摔下来掉进地狱。”
他这句话骂的是以权谋私的贪官奸贾,当初开发商柳老板把身家性命压到五栋大楼上。大势将成之时被有心人半路截胡,柳老板卷着私房钱跑路了,留下妻儿,和一摊烂账。他妻子不堪追债人的层层围堵,走投无路之时想到解脱的方法,带着两岁半的儿子登上高楼,从楼顶一跃而下,共赴黄泉。
有一种死法,叫做王法让你死,你不得不死!
当年这起命案被有心人捂得死死的,知情的也只是一个圈子里的常客。贺丞好巧不巧听到了这个消息,没什么表示,心里一沉,胃里一恶心也就算过去了。不过他把当事者都记了下来,往后的工作当中都对他们避而远之,心存鄙夷。估计是项目处长想用这五栋楼做敲动贺家朱门的见面礼,才让这层消息不胫而走,但是贺丞不接招,他不怕做孽做多了下地狱,他只想把自己区别于那些畜生。
发展区已经沦为了垃圾场,附近居民的生活垃圾都往这个曾经名动全市的项目开发区里扔,里头的苍蝇蚊虫比人都多。
在去发展区的路上,楚行云已经通过网络得知了案情最新近况,绑架犯的确是那个投放炸|弹的人。这个人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正在通过暗|网直播。
一间被禁言的直播间内,闭塞昏暗的房间里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栓了一个年轻女人。女人的手脚被捆,嘴巴被数层脚步黏住,坐在椅子上望着镜头瑟瑟发抖,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求生的信号。她怀里放着一块纸板,上面用炭笔写着‘猜猜我是谁’五个大字,末尾还画了一个笑脸。
绑架犯坐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但他的声音却被网络送进了在线观看人数‘568555’每个人的耳朵里。
“贺先生在吗?贺先生?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时间了哦。如果你不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五号楼23层,那你就只能用这位美女的手跟我交换时间喽。”
椅子上的女人瞳孔大张,扭动胳膊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类似开水沸腾的声音。
高远楠等人一直在追踪这个地下暗网账号,最后找到的地点居然是美国华盛顿。显然他是个技术高超的黑客,互联网就是他最坚不可摧的盔甲,他可以躲在暗网中为所欲为,不会受到任何约束。
技术小组转向攻克直播间的隐藏掩码,足足用了三十分钟才冲破房间的禁言限制。
高远楠在蓝牙耳机里说:“楚队,你可以说话了,一定要让他在对话框里回复你”
贺丞忽然把楚行云放在腿上的笔记本拿走,神色镇定十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击这个女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我会救她吗?
楚行云紧张的看着对话框,只要那个人回复文字,高远楠就有方法获取的他的子掩码。
但是他让他们失望了,这个人显然非常的聪明,文字发送出去后,他很诡异的沉默片刻,然后笑说:“看来警察也不全是废物”随后又道:“你当然会救她了,因为你代




死无罪证 分卷阅读93
表的可是你父辈的脸面,他们会允许自己的脸面被百姓吐口水吗?好了贺先生,你还是抓紧时间吧,因为那帮警察在挑衅我,我不想砍掉这个女人的手,我现在想砍掉她的脑袋。”
楚行云把笔记本合上扔到旁边,说:“别再说了,这人就是个疯子。”
车很快开到了前方无法通行的窄巷,两人抛车步行,穿过百米深巷豁然开朗。前方就是烂了尾的开发区,边缘处停着几辆警车。郑西河带着几名刑警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转来转去干着急,贺丞一出现,他们全都眼冒光。楚行云觉得他们的眼神膈应人,他们看待贺丞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小白鼠,他们都希望用贺丞来结束这场公开的对公|安人员的对抗和挑衅。
和贺丞一同出现的楚行云又很快浇灭他们眼中那贪婪又迫切的芒,郑西河率先先发制人:“楚队,你无权参与进来,你已经被停职了。”
楚行云站在他面前,忽然分不清拼命往他鼻子里钻的是周围的垃圾味,还是他身上的人渣味。
“郑队,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把贺丞推到火坑里填这个无底洞?你还真是天真,既然我已经停职了,那我就更不用避嫌了,哪个地方我去不得?”
这时候乔师师给他打电话:“老大你们快上来吧,五号楼23层,没有危险。”
郑西河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充满胁迫:“是小乔?”
楚行云揣起手机对他呲牙一笑:“是我们家傻妞。”
说完不管他是何反应,和贺丞两个人走入四面通风没有丝毫屏障的开发区,绕过一堆堆散着异味的生活垃圾,找到墙面上红漆喷的阿拉伯数字五号楼。大楼里打了隔断,刷了水泥,空旷又阴凉。两个人的脚步声被四面八方的墙体阻拦,又返送回来,回音显得异常的幽远。
没有电梯的情况下爬23层楼对谁都不是一件易事,楚行云自诩身体素质良好,爬到一大半也有些腿脚酸软,反倒是贺丞,步伐一直很松快,还往上赶了几步回头去拉他,体力超乎楚行云想象的好。
他被贺丞拽着手腕爬到23层,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乔师师在东边的一间毛坯房里叫他:“这儿。”
乔师师和一名高高瘦瘦,相貌端正的男刑警站在一间毛坯房门口,一脸急色的朝他招手。
楚行云和贺丞走到毛坯房门口,只见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四面承重墙什么都没有,没来得及装玻璃的落地窗口正呼呼呼的往里灌热风。
他往四面墙角看了一周,在东南墙角发现一个摄像头,以及摆在地上的一只纳盒,摄像头是开着的,自打他们露面,摄像头就像一只眼睛一样对准了贺丞所在的方向,明显正在被人操控。
“盒子里是什么?”
乔师师说:“刚才我打开看了,一台笔记本,一件衣服。”
楚行云走进房间想要打开箱子,贺丞忽然抢到他前面把他往后拽了一把,然后蹲下身打开了盒子。的确只是有一件衣服和一台笔记本,他把笔记本打开,乍然看到电脑屏幕里的自己。
贺丞猛然抬起头看向墙角对准他们的摄像头,原来这间房也被监控了,并且画面传到了同一个直播间。
楚行云把电脑从他手中拿走,只见房间内的一举一动都被实况转播到被绑受害人所在的同一直播间内,画面一分为二,右边是拼命发出求救信号的女人,左边是进入毛坯房的他和贺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人笑了起来,笑的放肆且猖狂:“你们还真是狼狈啊,没想到你也跟来了楚队长,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当初贺丞还找我干什么啊。”
楚行云额头上冷热交替冒着汗,抱着笔记本看着画面中附上镜头下的自己和贺丞,又看向瑟瑟发抖的女人,抿了抿干涸的下唇,说:“你不要伤及无辜,这个女人和贺丞没有关系,如果你的目标是贺丞,就冲着他一个人来。”
贺丞:.......
他却说:“谁说她和贺丞没有关系?我告诉你,她和贺丞的渊源大了去了。”
贺丞从楚行云手中夺回笔记本,粗鲁的扔到地上,笔记本颤动两下,稳稳坐在地上。
贺丞把西装外套也扔到地上,身上的黑色衬衫早就被汗湿透了,他解开衬衫袖口慢条斯理的把袖口挽到手肘。居高临下的睨视着电脑屏幕,脸上写着‘奉陪到底’四个大字,问:“她是谁。”
那人说:“看她身上的牌子,她说猜猜我是谁。我再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如果你猜不出她的身份,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着她去死,可别说我不给你们线索,再回头看看那个盒子,那就是你们的线索。”
楚行云连忙把盒子里的衣服拿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算不上是衣服,是一件环卫工人穿的黄色背心,左胸前印着‘青鸟园林’字样。
他转过头和贺丞对视一眼,贺丞仍旧面容冷肃,不近人情的模样,看了看楚行云手里的黄色马甲。深似古井的眼睛里飘出一缕冷风,掀开唇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抬头看向正在监视他们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说:“装神弄鬼,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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