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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斑衣白骨
店员还挺配合,当即就在电脑上查询,顷刻就出结果了:“有的,昨天拿来一条裙子。”
“昨天?”
“嗯。”
傅亦锁眉沉思片刻,问:“她第一次来吗?”
“是的。”
“什么样的裙子?”
店员征得老板娘的同意,把一条套着包装袋的裙子从烘干室里拿出来,说:“就是这件。”
傅亦虽然对服装了解甚浅,也能看出来这条裙子不廉价,致的抹胸设计还有些隆重。
“这条裙子送来的时候什么样子?”
店员回忆了一下,道:“就是被雨淋了,哦,还有一件小外套。”另一件衣服很快也送到傅亦面前,傅亦没注重那件搭配裙子穿的外套,而留意着随外套被送来的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那里面是这件衣服里的随身物品吗?”
“是,我们清洗之前都会先检查衣服里的物品。”
店员把袋子递给他,傅亦不用打开也看得到里面有什么,一支便携式的口红,一只粉盒,都是小小的体积,方便补妆用的,还有一张名片。
他把名片拿出来,粗制滥造的名片上印刷着拖车修车汽车美容,署名张其民,附了一串联系电话。
几分钟后,吴晓霜到了,白t恤牛仔裤,背着单肩包,因为着急赶路额头上浮现一层细汗。见傅亦和杨开泰坐在大厅椅子上等她,连忙向他们表达了久等的歉意,然后走到前台把自己的衣服细心的叠好放进书包。她看到柜台上一袋从衣服里拿出来的随身物品时,双手一顿,迟了片刻才拿起来装进背包,回身坐在傅亦对面,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我这么久。”
傅亦道没关系,唠家常般道自己的妻子也经常来家干洗店,他也陪着妻子来过几次,怎么从没见过她。
吴晓霜道:“我的衣服一般都是我自己洗,这件”
她看了眼自己的背包,笑道:“这件衣服虽然不是名牌,但是我未婚夫送给我的礼物,前些天下雨,衣服受潮,就拿来干洗店洗了。”
说起自己至今下落不明的未婚夫,她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急切和悲伤,问傅亦:“世斌有消息吗?什么消息都可以,我爸爸跟我说了,他已经把全部的事实告诉你们了。我很抱歉,警察先生,因为我哀求我爸爸帮我隐瞒世斌转移客户资金的事实,世斌只是一时糊涂,他肯定已经知道错了。”
傅亦本打算把她带到咖啡店或者快餐店之类的方便谈话的场所,但是她好像赶时间,语气焦灼而急切。于是傅亦放弃了转移阵地的想法,等她说完了才道:“那笔钱打入一家海外慈善基金账户,之后的去向至今查不到。如果孙世斌有其他同伙负责过桥洗钱,你一定要告诉我。”
吴晓霜郑重道:“我会的,你们是在帮我们,但是世斌很少跟我提起他工作上的事。他带我上绿丹山之前,我还不知道他做了这么荒唐的事。”
后续情况一一和她核对完毕,她和吴耀文的说辞完全一致。傅亦打乱时间线试图从她口中挑出缝隙,但她都一一回答了出来,态度明晰又正确,浑身上下清清白白没有丝毫疑点。
目送吴晓霜坐上出租车,傅亦站在干洗店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马路上日夜奔流的行人和车辆。
杨开泰站在他身边道:“周思思和孙世斌都‘消失了’,三千万的下落成迷。如果像你说的一样,孙世斌已经死了,那夏星瀚会不会是他们的另一个同伙?按照时间来推,周思思死在5月6号,孙世斌在6号和吴晓霜上山,接走周思思的是夏星瀚,那夏星瀚就有……”
“不要想得太多。”
傅亦淡淡打断他:“夏星瀚的目的不是钱,他的目的是贺丞,如果周思思真是夏星瀚杀的,他就不会和那三千万有关。”
杨开泰感到脑子里嘈杂的很,试图屏蔽街道上的一切声音,艰难的思索着:“那……所有的线索就在夏星瀚身上啊,只有他知道周思思的死和孙世斌有没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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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说着,他眼睛一亮,抬起头看着傅亦:“傅队,5月6号那天,孙世斌和周思思会不会是想去同一个地方?周思思意外被夏星瀚杀害,孙世斌被吴晓霜下药带了回来,隔天就消失,他会不会想去找周思思?”
傅亦听出来了,杨开泰所作的猜想全部建立在吴耀文和吴晓霜所言非虚的基础上,不然他的推测全都站不住脚。不光是杨开泰,他也无法不相信吴耀文父女的口供。他们两人提供了唯一的事实基石,警方才能够在这片基石上展开调查有所作为,如果他们脚下这块唯一的基石破碎坍塌,警方无疑将掉进黑暗迷宫里,除非事态完全向另一个方向扭转。
傅亦说:“我还是觉得,孙世斌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也只能一昧的躲藏,拿不到钱,回不了家,那他躲起来的意义是什么?”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刚才誊写的纸条,上面记有一串号码。
张其民是个黑|车司机,常年活动在北城机场一带,时常接一些零散的小活儿。名片也是印了好几十种,被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正守在机场出口趴活儿。
傅亦比对着车牌号在一众不显眼的私家车里找到一辆黑色的雪佛兰科鲁兹,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张其民正在吃面包,见来了人就把面包随手一搁,准备发动车子:“去哪儿?”
“前面。”
傅亦道。
车往前开了一段儿,经过路口,傅亦说:“往右吧。”
张其民看他一眼,笑:“哥们儿,够随性的啊。”
傅亦也笑了笑,拿出证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有事找你。”
张其民一看到他的证件,受惊不小,当下就要把车靠边,被傅亦阻止:“顺道把我送回市局吧。”
警察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办,从后视镜里瞟他几眼,陪着笑道:“警察同志,我,我那个公司的车坏了,就开自己的车跑两天。”
傅亦把眼镜摘下来擦试着镜片,温厚的笑道:“今天不检查执照,向你打听个人。”
“谁?您说说。”
“吴晓霜。”
“吴晓霜?哪个吴晓霜?”
傅亦把眼镜戴好,打开手机找出一张照片给他看:“认识吗?”
张其民看了看,又觑眼瞄了瞄傅亦,留着心眼儿:“这我,该不该认识啊。”
“那你就是认识了?”
“对这人没印象。”
“她对你倒是有印象,她说5月6号,或者是7号,见过你。”
张其民一脸纳闷:“6号7号?不可能啊,那两天我就接了一个活儿,叫车的不是这女的。”
傅亦看着他:“说清楚。”
张其民看着前方盘环路的路况,放慢了车速。回忆了一阵子,道:“6号晚上那天我接了一个活儿,到绿丹山民宿拉一帮学生下山。我到了一联系,那帮人早走了,没办法,我就只能往回走,结果那天晚上雨大的太大,下山的路被泥土滑坡堵死了。我就把车停在莫心谷露宿区,等第二天路上的障碍被清除干净了再走,再没接过客人啊。”
“莫心谷露宿区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么大的地方,又不要门票,我哪儿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啊。我去的时候没看到其他人,倒是大半夜的时候来了一辆车。”
“什么样的车?”
“那车正好从我斜后方开过来,然后又开我前面去了,我也没留神是什么车。当时我正困着,看了一眼就睡过去了,当时天黑雨又大,估计那车也没看到我。怎么了警察同志?那车有问题?”
傅亦沉思片刻,又问:“后来呢,你醒来车就不见了吗?”
“是啊,估计那车是半夜走的。”
“下山的时候没碰到什么吗?”
“下山……”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神一振:“想起来了,我下山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辆车,老远就看到那车停在路边。我以为车坏了,就想趁机挣点小钱什么的,没准人需要拖车呢,我把车停在那车的前面。从那车里下来一个女人,我问她是不是车坏了,她说没有,我留下一张名片就走了。”
“那个女人是照片上的人吗?”
“警察同志您这就为难我了,当时那个女人撑着伞,没看清楚长啥样,脸儿倒是挺白的。”
“穿什么衣服?”
“裹着一件男士外套,也看不到里面穿什么。”
到现在为止,问出口的全是废话,吴哓霜也说他们曾在莫心谷休息一夜,第二天天亮才回城。
傅亦眉头一展,漆黑的眼睛登时亮起两团幽火,看着他问:“车上几个人?”
傅亦本以为他会犹豫不决,但是他很快给出果决的答案,道:“两个人。”
“你确定?”
“我经过那辆车的时候看到后座是空的,后来绕到前面,虽然下着大雨,但是我的确看到驾驶座还坐着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一个。”
傅亦顿时凝着不动,好像看到了那场降临于黑暗之中的暴雨。
漆黑的夜路、滂沱的大雨、无人的露宿区、忽然到访的灰色现代,还有天亮后依然狂猛的骤雨、人烟绝迹的山路、停滞不前的车辆,从车里下来的女人、以及躲在挡风玻璃后的一双幽冷,灰霭的眼睛
他是对的,下山的车上只有两个人,孙世斌已经死了。
吴耀文依然在撒谎。
第57章捕蝶网【25】
楚行云真如傅亦所言,猫在家里伺候猫,其实他更想在医院守着贺丞。但是他貌似又把贺丞惹恼了,这位爷明明白白的蹶了他的好意,并且一点都不客气的放言‘我不想看见你。’
贺丞又一次的在生他的气,而他再一次的全然不知自己哪里冲撞了这位爷。不过贺丞一向尖酸刻薄阴晴不定,久而久之楚行云也就习惯了他时不时发作的怒气。抱着惹不起就躲的伴君侧生存之道,这两天索性跟他断了联系,只跟肖树时常通一通消息,非常时期非常时刻,他比任何人都要担忧贺丞的安全问题。
夏星瀚至今下落不明,贺丞又曾向他下战帖激怒他,还说什么‘能否让我接受惩罚,全看你的手段’之类唯恐天下不乱的风凉话。他真搞不清楚贺丞究竟是太过目中无人还是在诱敌深入。无论贺丞耍的是那种手段,夏星瀚在明他在暗,他的生命安全存在着极大的隐患,夏星瀚就是潜伏在他周围的一颗定时炸|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炸了。
炉子上坐着一锅粥,是他把两天前冰在冰箱里的白饭掺杂一些五谷,兑上水煮的。本来打算炒个菜,但是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冰霜四壁和冷气,什么都没了,甚至连米面都没有。
楚行云站在冰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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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半天愣,不适合思索柴米油盐不居家的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想起上次在家开火做饭的时期当时还在倒春寒。
他本打算叫外卖,但是这倒霉的破小区不准送外卖的进,走出小区去拿,还不如索性出去吃。于是他把剩饭一股脑的倒在锅里煮成粥,现在煮成了,闻着有一股五谷淀粉的香气,盛到碗里一尝,碱性过强的自来水把不新鲜的白米饭冲泡成粉糊状的味道刺的舌头发硬。倒再多糖也无法拯救这碗粥那无可救药,又甘又涩反刍般的味道。
他把粥端去喂猫,小满立马走开十米远,不挑食的大满埋头苦吃。
楚行云欣慰的摸了摸大满厚实的脊背,对小满说:“明天我就把你送到你贺爸爸家里,反正你是饶出来的。”
放在餐厅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杨姝。
这个时候杨姝主动联系他,他有点意外,自从上次在电话里问过她被贺丞带去参加宴会的事之后,他就没找过她。原本说好了为报答她帮自己修草芦请她隔天看话剧,那场话剧全国巡演,在银江市只待一天,错过就没有了。显而易见的是贺丞的事爆发后,话剧自然被错过了,他向杨姝许下的承诺再次变成了空头支票,加上这几天流言四起,他还当真有点愧对于她。
杨姝或许也受到满城风雨的影响,对他的态度不再热切,而是有些刻意的冷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也只是朋友之间日常的关切询问。
楚行云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撑着额角有点头痛的阖上眼,他似乎能明白杨姝的态度为何转变这么大,只是不解她为什么不询问,起码她问了,他还能解释,现在她什么都不问,自作主张的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他有些气馁。
杨姝这个女人很聪明,她善察万物,也是因为她太过聪明,所以警觉于任何风吹草动。她虽能体会世间万物,但却缺少包容一切的胸襟,说白了就是她的心容不下她所洞察的体会,有点过于敏感。(其实就是小心眼)
楚行云起初还想主动向她解释,但是后来也就屈从于她率先在他们之间拉起的一条分割线,同时也发觉,自己根本无从解释。他能解释什么?和贺丞的关系并不是流言相传的那样?空口白话太乏味,若是任何事情都能一口推翻,那还要他们警方耿耿于怀的‘证据’干什么?
同时他也发现,他和贺丞之间早就不能解释的清了,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在十几年前就埋下种子,岂能是一言两语推翻的?
夏星瀚的某些言论是正确的,他和贺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就分不开了。不是因为他和贺丞之间存在名利相关的勾结,而是他们各自把对方放在各自生命中的位置,早已区别于常人,一个杨姝远远不能撼动。
把思绪拉回到眼前,他还没有正式的和杨姝谈一谈5月6号的宴会,他总觉得所有事件的起始时间都集中于5月6号这一点不单是巧合那么简单。于是他约杨姝下班后见面,杨姝略有推辞,但是楚行云口吻坚定,她也就同意了,说出一家方舟大厦隔壁商场里一家咖啡店的名字,随即约好会面时间便挂了电话。
楚行云结束和她的通话,才发现乔师师给他打了两通未接,他立即回拨。
昨天他把乔师师等人叫出去吃鸿门宴,如果夏星瀚的案子没有进展,这妮子不敢联系她。
果不其然,乔师师接起电话避开人群躲在厕所里对他说:“陈家老房子有动静,我们留在那里的眼线刚才传来消息,有几个从未在棚户区露过面的生人进了陈家老房子。”
楚行云把两只猫锁进卧室,拿起车钥匙就锁上门就下楼了。
破东风驶出小区大门,他从后视镜里瞄到了小区对面一辆商务车里藏起来的两颗脑袋,他不知道这些记者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被媒体关注,是以往他处理任何刑法案件都不曾受到的‘礼遇’,今天终于受到重视了,却都是一群等着看他出洋相的。
此时已临近傍晚,下班早的一部分人已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晚高峰从他出门时正式开始。银江市正在迎来落日,只是东有蜀王宫双子大楼遮天,西有珍珠塔蔽日,无论是日出日落,城市里的住客都感受不到,所能看到的只有光线的明暗,现代人都生活在高楼大厦钢铁水泥的阴影之下。经济的迅猛发展,一定会以原始自然中的美丽作为祭奠和代价。
这个世界是质量守恒的。
陈家老房子位于湖西巷棚户区,是银江市老牌儿发展区,当年改|革开放第一批城市发展项目,但是至今没有发展起来,一切起因于当年的市政领导班子争权夺利。
十几年前银江市分成四个片区分别开发,湖西区本是个香饽饽,因靠近江水河道,所以极其有望被建设成一级现代化城市中心。这在当时‘改革开放力争gdp’的时代可是一个不小的兵家必争之地。当时市委有两个领导班子,一个以贺家老爷子为首,另一个就是至今还在银江市任职的高书记。两个领导都想争取这块福地提升自己的政绩,两人王不见王据理力争,闹出不小的矛盾,因此耽搁了银江市改|革的总体工程进度。省委听闻便怒了,下了一道令,把湖西巷划到了‘保护城市绿色运营’的项目之中,成了全市的垃圾排泄地,背后的河道变成污水排泄处,年年治理,年年脏乱差。湖西巷人民由原来的潜在百万富翁,一夜之间变成了棚户区贫困户。曾有人到市委,省委,中央上过访,上过诉,说政|府待他们不公平,在历史和城市的发展进程中,你跟政府论‘公平’?这事儿本来就不公平,所以几次上访结果都不了了之,喷薄汹涌了十几年的水面到了现在也归于死水一般的平静。
所以湖西区由当年的拟定的市中心建设地,变成银江市尚待开发的城中村,脏污纳垢鱼蛇混杂。其中全是当年拆了一半而停止工程的破败房屋,所以得了个‘棚户区’的歪名。
陈家老房子也是要拆不拆,墙上错落着喷了好几个‘拆’,至今只是墙被扒倒两面,也没见动摇根基。
他把车停在没有交通管制的街道边,下车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一条窄巷里停了一条黑色雪佛兰,他看了一眼车牌号,没有过多理会,径直走入靠着街边的一家小超市,递给超市老板几张红票子,看了一眼街道对面住房区,问:“人还没走?”
“没有,我一直盯着呢。”
“几个人?”
“三个。”
“前面巷子里停的车是他们的吗?”
“是。”
楚行云点点头,又掏出几百块:“劳烦您,把胎扎了。”
说完装起钱包穿过街道走进棚户区,一路按照门牌号找到车陈家老房子,院子围墙中间镶着的铁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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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看家护院的作用了,两扇门歪歪斜斜的倒向两边,露出里面杂草横生的小院,和几间经历风吹雨打的老房子,像个大限将至的老人,弥漫着倾颓和衰败的气息。倒是邻家的老狗见他面生而狂吠,才添了一丝生气。
老狗没叫几声,老房子里传出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后再没动静。
楚行云退到墙后,拿出手机联系乔师师:“你们到了没有?”
乔师师说:“我们得瞒着郑队长啊,马上到,你先别动”
别动?一会儿人都跑光了。
没听她说完,楚行云挂了电话,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衬手的兵器,于是双手空空的踏进院子,再一次发挥他无可救药的个人英雄主义,只身一人赤手空拳闯龙潭虎穴。
房子里的人听到有人逼近,显然不敢出声,楚行云停在门首,在找一根树枝把门别起来来一个瓮中捉鳖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上考虑了一下,结果发现不行,因为这扇门着实已经老了,或许连踹一脚都经受不住。
他站在门口沉了一口气,然后推开房门,两扇房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随后闪到两旁,一只老鼠从厅堂敷满灰尘的地砖上一蹿而过。
房子里的旧家具此时东倒西歪,像是遭了贼洗劫过一样,各类物件都被拆分的七零八碎,刚才他开门的动静太大,把厨房老冰箱上的两只纸箱震下来掉在地上。
房子老式布局,两室一厅,既然客厅里没人,那就是在卧室了,他走进去关上门,从摞在一起的几张椅子上卸掉一条摇摇欲坠的椅子腿,喊道:“警察,你们最好别动手,袭|警的罪名可不小。”
没有人回应他,整座房子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光秃秃的墙壁之间回荡,他握紧椅子腿压着步子走向左手边的一间卧室,卧室里的人貌似听到了他逼近的脚步声,竟反守为攻主动窜出来迎向他,拐出卧室便向他挥出了手中的一把长刀!
楚行云早有防备,右脚往后一撤,下腰躲过劈面而来的利刃。与此同时用手肘侧击那个人的胸骨,把对手击退几步趁其身形不稳,想要趁机夺他的刀,不料半路又从右手边的卧室里蹿出来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他手里的不是长刀,而是枪。
楚行云余光瞄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识相的刹住脚步。
无论他面临多少次生命威胁,仍旧无法习惯被人用枪指着头,更做不到英雄小说里那种‘泰然自若’‘谈笑风生’,他丝毫不认为这些携枪的匪徒身上没有人命,他们扣下扳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命。
楚行云心里一沉,舌尖舔过干燥的下唇,说:“你们敢让我死在这儿吗?”
持枪的人没有动静,貌似在向他示威,刚才那个被他顶了一肘子的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甩了一个刀花,怒气冲冲的朝他走过去,嘴里骂道:“老子管你是谁!”
眼看冰冷的刀刃闪着寒光朝他的脖子斜劈过来,楚行云不可能不躲,他不但躲了,还扭住对方的腕子把刀给卸了,然后把他的手反剪到背后往上一提,转过身把他当做人肉盾牌挡在身前,无视手中人质的咒骂嚎叫,对那个拿着枪的人说:“朋友,你们想拿什么东西尽管拿,我不拦你们,你只需要告诉我”
话没说完,后背忽然受到猛击,钢棍劈在脊背上的冲力使他松开手中人质往前扑了几步,随即他眼前一黑,身体被一分为二般剧痛难当。
刚才竟然没发现,还有一个人藏在院子里!
楚行云单膝跪在地上,背上骨裂般的剧痛使他一时无法起身,那三个人趁机跑出房子,随即引起隔壁老狗的狂吠。
楚行云狠狠咬了咬牙,捂着后腰拔腿追了出去,刚跑出棚户区就听到一声急促的引擎声,黑色雪铁龙转眼消失在街角。
灰色东风紧随而至,楚行云弓着腰坐在驾驶座,一脸煞白的搜索前方雪铁龙的去向,腾出一只手拨通乔师师的电话:“在哪儿?!”
“岭南街,马上到!”
“岭南街南路口往北,快点堵,天都他妈的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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