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医[空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兀兀
徐家嫁了个女儿,原以为再次攀上了高枝,没想到最终却成了一场笑话。
何况徐家不过是开油坊的出身,跟许家这样的内宅大院儿一比,整个就是个屋陋院小,加上三房挤在一起,人多嘴杂的,没多大功夫,街坊四邻的已经都听说许家大少奶奶又哭着回娘家了!
这下徐家油铺的生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大家端着碗拿着壶都凑到油铺里来了,沽上毛而八分的油,就能听到新闻,可以回去下饭了。
徐申氏也不是傻子,哪能从邻居们戏谑的目光中看不出大家的用意,她忍无可忍的把嘴最笨的老二媳妇叫出来沽油,自己则拧身儿回了院子,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先把女儿劝回婆家才行。
……
上午薛琰出门儿的时候听说徐云俏回娘家了,等下午她回来,居然又听青桃说徐云俏回来了,“诶,她不是生气回娘家了?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大伯娘接她去了?”
青桃这些天打听消息忙的都顾不上薛琰屋里的事了,也多亏薛琰独立惯了,“哪啊,下晌亲家太太送回来的,还去正院儿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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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磕头认错儿了呢!说再也不敢不告而别了。”
哟这是怎么了?还知道道歉?看来徐申氏也没有完全傻,“老太太怎么说?”
“老太太说如今是民国了,不是有皇上的时候了,这出嫁媳妇不经婆家允许就跑回娘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随大少奶奶的便了,她爱怎么滴就怎么滴!”
青桃一脸的不可思议,洛平的规矩里,出嫁女要是没有经婆家同意回娘家,那可是大事了,“幸亏亲家太太还不算傻,大少奶奶要今天没回来,那以后可未必能进咱们许府的门儿了!”
“这话怎么说?”薛琰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讲究,“就因为回娘家?”
“闺女嫁人之后就是人家家的人了,出门得婆婆跟丈夫点头才行,还有在外过夜的,”青桃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不知道这个,“这要是婆家不同意,你敢在外头夜不归宿,那,啧啧,休了你都没地怨去!”
我的天,还有这规矩?薛琰暗暗抚胸,幸亏她穿回的是民国,也幸亏她没打算嫁人,不然这成天关在家里,出个门都得别人同意,那她非疯不可!
“这不,亲家太太赶紧把少奶奶给送回来了,她家的闺女原本就是硬塞来的,”青桃很是看不上长房那几位,搁她们乡下,也没有带着女儿上门说媒的道理。
听完最新八卦,薛琰心满意足的往正院儿陪姜老太太吃晚饭。
姜老太太白天也忙,每天晚饭时间,是她跟孙女的亲子时间,看到薛琰进来,姜老太太立马招手,“快来,你不是想吃浑浆凉粉儿?还有浆面条,我都叫他们做了,”
薛琰前两天在外头招呼着人整修义学的时候,看见匠人们在吃浆面条,觉得挺香,也跟着吃了一碗,回来被姜老太太知道了,嫌外头的东西不干净,很是说了她一顿,这不立马叫厨上磨浆发酵,给薛琰做上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太素了,吃了可不长身子,我又叫人给你煮了条鱼,”姜老太太也发现了,比起牛羊肉这些,孙女更喜欢鱼虾。
“嗯,谢谢奶奶,我娘呢?”薛琰见只有她们两个,有些奇怪,因为薛琰成天往正院儿陪着姜老太太,连带的郭太太也往这边跑的勤了,晚饭经常都是三个人在一起吃的。
“你娘啊,”姜老太太叹口气,“说是你舅母请她过去,下午去你舅舅家了。”
薛琰下午就跟舅舅在一起呢,并没有听说舅母找郭太太,她有些奇怪,刚才被青桃一科普,这出嫁女回娘家,可像以后,抬抬腿上下班都能拐回去的那么容易,“也不知道舅母是不是有什么事?”
等到了晚上郭太太回来,薛琰就知道了舅母安氏找她为什么了,“这蔡家也够执着了,关系都走到舅母那儿了,那舅母怎么说?”
郭太太叹了口气,“人家没提跟你的亲事,就说想在咱们的义学里寻个差使,毕竟蔡家四房日子不好过,蔡幼文年纪也不小了,想出来找个事做也是正常的,他是福音堂中学毕业的,晚上去你舅舅他们办的夜校里教人识字,足够用了。”
郭太太原本还想着蔡家四房过的再艰难,有三个哥哥照拂着,也顶多是冷清一些,日子过不不像其他有爷们的三房富足,但这次寿筵见到刘四太太跟蔡佩文她算是开了眼了,刘四太太身上的衣裳,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蔡家小姐就跟是了,穿着不合适也就罢了,还敢当歪派她的女儿!
她不嫌弃蔡家四房日子过的清苦些,但她观念里的清苦,绝不是刘四太太这样,多年没有一件新衣裳,唯一的女儿还捡了别人的衣裳穿,关键是女儿的教养也也实在不敢叫人恭维!
这样家里出来的儿子,郭太太摇摇头,“我直接跟你舅母把蔡家的事说了,也说清楚了,我跟你奶奶都想多留你几年,还有就算是你将来说亲,蔡家那样的也绝对不行!”
看来郭太太比自己还厌恶蔡家了,薛琰一笑,“咱们的夜校是的,过来教人认字儿的也都是出于义务,一个月三块大洋,如果他真的想挣钱帮补家里,其实不应该来咱们义学里教夜校。”
洛平的市价,一个月三块大洋确实是不少了,但那是那些卖苦力的人,但凡读书认字儿的,哪怕给人抄抄账,写个信,一月赚的都不止这个数儿。
“就是嘛,所以他根本就不是真的为了帮补家里!”
郭太太狠狠啐了一口,“狼子野心,气死我了!我已经跟你舅舅也说了,咱们夜校坚决不要姓蔡的来教,真不行,就从家里账房先生里寻一个过去,不是还教算账嘛,正合适,三块钱少,我自己再贴两块进去。”
郭太太宁愿贴钱,也不让蔡家人往自己女儿身边凑。
……
蔡幼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到夜校里当个先生,许家都不肯给他机会!
“云阳,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高攀贵表妹,”
他垂眸看着足尖,给许静安当傧相的时候,大哥借给他了一双皮鞋,也就那一天,就又要回去了,不但如此,还因为妹妹在席上得罪了人,回家就被大伯娘打了两个耳光。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更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伯娘跟我娘提起我的亲事,说许家看上了我,我娘那个人从来不问外头的事的,就听着许家小姐也是从小没父亲的,以为我们会说得来,”
他一脸坦然的看着郭云阳,“至于许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攀上这门亲事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我跟我娘从来没想过,你也知道我的,我是立场从军的,准备将来真刀实枪的在战场上拼个前程,怎么会是那种觊觎许家嫁妆的小人?”
郭云阳叹了口气,他跟蔡幼文打小就认识,蔡幼文在蔡家的处境他比谁都清楚,至于他跟许家的亲事,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把同学跟自己表妹连在一起想过。
不过蔡幼文自己也没有这个意思,他就太好了,他如释重负的揽住蔡幼文的肩膀,“你这么想就好了!我都快愁死了,行了,等我见到我姑姑,就把你的意思给带到了,叫她们也别再误会你了。”
“至于夜校的事,你堂堂一个福音堂中学的毕业生,还怕找不到活干?夜校给的钱又少,叫我说,你不如再找其他的,你要是真的想当先生,我跟我爹说说,叫他把你介绍到其他学堂里去,对了,咱们洛平的邮局,也招文员呢,唉,你是要从军的,估计也做不长,”
郭云阳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你是要从军的了,为什么不早点去?这次马团长过来,你其实是可以跟着他的部队一块儿走的啊,”
蔡家老三怎么着也在西北军当个战勤参谋,马团长还能这个面子都不给?
蔡幼文原本也是打算毕业了就去西北军投奔三伯的,而且这也是过年的时候说好的,要不是大伯娘忽然提起许家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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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他这会儿早就走了,只是这个理由他绝不会告诉郭云阳,“这不我娘身体不太好,还有佩文上学的事,一来二去的就耽误了。”
“我也是想着随时都有可能走,才想到你们家开的夜校去帮帮忙,不管挣多挣少,也给佩文凑个学,而且这不是做善事嘛,我也想着出上一分力。”
其实钱的事,郭云阳倒是可以帮一帮蔡幼文的,但蔡幼文那个性子,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你说的也是,反正静昭马上就要开学了,也在洛平呆不了多久,等她走了,你再去也行。”
蔡幼文张张嘴,如果许家小姐走了,他再过去还有什么用?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原以为能顺利跟许家订下亲事,再借着许家的路子攀到马家,比到西北军只靠着三伯要稳妥顺利的多,“是啊,我也是想着这么多年的书不能白念,而且许小姐的想法挺好的,我还听说许家要修路?”
郭云阳点点头,这事儿虽然郭家没参与,但他也听父亲说了,“是啊,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我表妹出的主意,我们静昭自从去了汴城,可能是开了眼界,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还学了西医,”
郭云阳觉得自己也应该出去看看,“我也准备去考京都的大学了。”
考京都的大学,他也想啊,可不说路生活,光一个学校的报考都要好几个大洋,“那太好了,我是没可能再上学了,”
蔡幼文强笑一下,拍了拍郭云阳的肩膀,“提前祝你金榜题名。”
蔡幼文可是比他学习好的,要不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幼文,不行的话咱们一起去?花销我先帮你出了,等将来你有钱了再还我?”
蔡幼文摇摇头,如果娶到了许静昭,他还可以去京都一试,但现在,就算是他借了郭家的钱去考试,可后头的几年的学生活怎么办?
“算了,我去当兵立马就能领饷了,上大学的事还是算了吧,我跟你不一样的,”像郭云阳许静昭这些有钱人家的子弟,怎么能体会他的苦处?“你放心,就算是到了军队上,我照样也能有一番作为的!”
他有当参谋的三伯,还读过书,跟着洋神父学过医术,他就不信会混的差了。
郭云阳最欣赏的就是蔡幼文这股子从来不服输的劲儿了,“嗯,我相信你,没准儿你用不了多久就会立下战功,也弄个团长当当呢!”
那那么容易啊,自己三伯当了十几年兵了,才熬到团里的战勤参谋,自己靠着他,想当团长?
“男儿何不带吴钩,取关山五十州,”蔡幼文朗声一笑,“放心,如今乱世,正是吾辈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我一定不会让云阳兄失望的!”
……
有许家的财力支持,教书育人又是郭宗鹤毕生所愿,加上姜老太太也希望在孙女去汴城之前能看到义学的初具规模,所以东大街义学整修十分迅速,等教室都差不多拾出来的时候,连学生都基本招满了。
这年头穷人家的孩子长到五六岁都不吃闲饭开始帮家里干活了,加上去学堂读书不但要交学,还有书本笔墨都是花销,不太宽裕的人家,就算是知道读书人挣的多,也大都无力把孩子送到学堂里来。
但许家这座义学学一分没有,如果成绩优异,还会发奖金,将来更是承诺送去上中学!
虽然义学也明确规定了,只家境困难的学生,而且录取之前还会由义学专门“家访”,洛平百姓也都踊跃的给孩子报了名,就像坊间传的那样,哪怕只来上一年呢,孩子能认上一年字儿,那就不亏!
第39章局势
至于晚上的不分大人孩子都可以来的夜校,更是早早的就被东西两个大街住的百姓给报满了,这年头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过来听先生读读书,讲点儿道理,不比在家里一家子大眼瞪小眼的强?甚至有些好学的孩子,白天已经在义学里上课了,晚上依然会到夜校里来。
薛琰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就是等义学开过几年之后,就从学校里挑成绩好的学生来教晚上的夜校,这样不但锻炼他们,还能给孩子们增加一点儿入。
“可惜,女孩子来的太少了,”薛琰看着新生名单,有些惆怅。
“已经不错了,这女孩子在家里哪个得闲?做家务带弟妹,能当个劳力用了,大些换笔财礼就是人家的人了,谁舍得叫闺女不干活成天出来读书?”
姜老太太也是一叹,指着名单上的几个女孩子道,“还是有几个的,我还担心他们家里头老的会嫌男男女女的凑在一起有伤风化,将来不许闺女来呢!”
薛琰讶然道,“这些都是六七岁的娃娃,伤什么风化啊,这样吧,”
她小手一拍,“咱们许家就是女多男少,咱们开的义学自然就要重女轻男,女孩子来读书,课本儿能笔墨我包了,如果成绩优异,将来读初中上大学,我一管到底!”
她个人能力有限,但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帮了帮小小年纪就被当做“劳力”的女孩子们,不管哪个年月,世道对她们,都要比对男人残酷的多。
“还有庄子上挑上来的女孩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也跟着新生一块儿上学,她们年龄大些,还能帮着维持下秩序,”养养性子练练胆量跟能力,毕竟薛琰选她们上来,不是当千金小姐养的,甚至她觉得这些女孩子将来能越泼辣越好。
这样也好,姜老太太点点头,“就照你说的办,”
她也是苦孩子出身,早就看尽了世态炎凉,“就照你说的办,嗯,来上学的孩子们,每年的状元,我都奖一身儿新棉衣,再奖十斤猪肉!”
郭太太在一旁听的意动,“那我也奖,”
老太太奖了状元,“第二名我奖一双新棉鞋,再奖八斤肉!”
“哈哈,这是家里出个肯学习的孩子,过年都不用买肉了,那我包了第三名,”薛琰乐不可支,“我奖五斤肉?再奖件儿褂子?”
这几样合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少钱,祖孙三人说的挺开心,薛琰又想起以前学校的三好生跟优秀班干了,这个也可以推行一下,先有物质刺激,大家才会养好勤学争先的好风气,等一切形成习惯了,知道了读书的好处,就算没有这些,孩子们也会努力学习了。
“可惜我就要开学了,”薛琰嘟着嘴,“我还没有在家呆够呢!”
每天这么忙忙碌碌的,反而比穿来的第一个月过的充实有趣。
“可不是么,这一转眼儿就要走了,”姜老太太跟郭太太都舍不得自家这个开心果儿上学去,“唉,咱们武大帅连官署都要搬到洛平来,怎么就不给洛平办个大学呢!?”光给洛平屯兵了。
如今这大学还是稀罕物,多是外国人过来办的,像这些督军大帅的,脑子里想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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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抢地盘占山头,就算是办学,也多办的是演武堂,哪会办综合性大学?
不过说起武大帅,薛琰想起马维铮了,“奶奶,我怎么觉得这两天洛平城里风声不对啊?听说张道尹带着家眷回乡祭祖了?”
这年不年节不节的,平南人可没有这时候祭祖扫墓的风俗。
姜老太太点点头,“我也听说了,你也快开学了,还是留在家里歇几天吧,哪也别去,我昨天叫人去汪团练府上送了点儿咱们庄子里的鲜藕,听汪家太太说,汪团练不在洛平……”
洛平一文一武都不在了?“奶奶,汪团练是武大帅的人?”
姜老太太摇摇头,“他是个地头蛇,最会见风使舵,武大帅来平南也得有人不是?就没有动他,”
……
后两天姜老太太真的叫人把薛琰给看起来了,虽然外头照样的歌舞升平,普通百姓起火做饭,开张出工,日子过的跟往常没有什么差别。
但如果有心人刻意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洛平有头脸的人家,都关门闭户轻易不出来走动了,薛琰枯坐房中也没有什么意思,干脆把屋门从里头锁了,闪身进到空间里翻检空间小楼里保管的那样东西。
“小姐,大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呢,”青桃敲了敲门,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你起来了吗?”
自家小姐这洋毛病,成天在屋里爱上着门。
薛琰闪身从空间里出来,“什么事?”
“老太太派李妈妈过来了,”青桃忙往后退了退,向看着她的李妈妈笑道,“我们小姐睡的沉,屋里又不让留人。”
李妈妈见薛琰开了门,上前一步,“是那个蔡家的小子来了,非要见你。”
蔡家小子?蔡幼文?“他见我干什么?”
李妈妈撇撇嘴,“说是来道歉呢,还说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
蔡幼文这是第三次见薛琰了,第二次是他悄悄躲在街角看去义学帮忙的薛琰,每一次见她,蔡幼文觉得自己都像重新认识了她一回。
第一次的许家小姐是光照人的,美的如云中仙子,书里的公主。
第二次她一身蓝布学生服,脚下踩着双黑色的方口布鞋,跟城里中学那些女学生没什么两样,可是她脸上却没有女学生们那种无忧无虑的快活神情,而是歪着头皱着眉听郭宗鹤说话,她那认真严肃的样子,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才是义学的校长,是这件事的大总管,让蔡幼文不由想起了任西北军战勤参谋的三伯,他想事情的时候,就像薛琰这样,用眼神告诉你,没有人可以糊弄她!
而这一次,薛琰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西洋纱裙,领口开的极大,露了雪白的脖颈出来,那纤长的颈上还戴着一根极细的金项链,行动之间,一点儿微光若有似无,如同女儿家小心藏着的秘密,美好且诱人。
“静昭来了,”见蔡幼文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薛琰,姜老太太不悦的瞪了蔡幼文一眼,“过来到奶奶这儿坐,咱们一起听听蔡家四少爷过来想说点儿什么?”
薛琰冲蔡幼文点点头,走到姜老太太身边坐下。
一屋子四个人,三个人都不吭声,也没有人跟他搭话,蔡幼文尴尬的红了脸,“晚辈今天过来,是想代舍妹向老太太跟大小姐道歉,那天是舍妹的不是,她鲜少跟着我大伯娘出门,失态了,还请老太太跟大小姐见谅。”
“你就是为这事儿特意跑一趟的啊?”薛琰托着下巴打量着自己的“爷爷”,他去世的早,薛琰对爷爷的印象只留在屋里摆着的黑白照片上。
这是蔡幼文第一次跟薛琰说话,他强压激动的心情,“是啊,佩文年纪小,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要好的姐妹,她跟我说一见到许小姐,就很喜欢,又知道你在汴城上师范,就想着问问你上学的事,只是没有考虑到场合不对,打扰了许小姐了,”
“哦……”薛琰哦了一声,歪头看着姜老太太,“奶奶,您这大寿都过去十来天了啊!”
黄花菜都凉了,想起来跑来道歉了?“你不说,我跟奶奶都把这事儿忘了,行了,我们知道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奶奶跟我也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你也说了,令妹年纪小见识少,我们再跟她计较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蔡幼文被薛琰说的一脸尴尬,“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佩文也有不对的地方,”
“但是呢?”
薛琰一脸讽意,“如果蔡四少是来跟我们讲述你们的为难跟无奈的,那就请回吧,许家人对别人家的事没什么兴趣,你登门,我奶奶请你进来,你要见我,我也来了,你要道歉,我们也听完了,”
薛琰一摊手,“蔡四少还有什么指教?是要我大方的说原谅,然后请令妹过府做客,跟她成为好姐妹,”
她幽幽一笑,“然后再在她的无意搓和之下时不时的跟蔡四少偶遇?”
蔡幼文知道有钱人家的小姐高傲,骄纵,可没有想到薛琰居然言辞如此犀利,甚至是,刻薄,“许大小姐,我只是来替妹妹跟贵府上道个歉,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呵呵,”薛琰想起自己的大姑姑,她儿时的时候就听说过,爷爷了人家四十块的礼,把十六岁的大姑姑定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为的就是拿这笔钱给二伯娶媳妇。
后来还是奶奶跑到那人家里又哭又求,甚至加倍还了又添了十块,才把婚事退了,也是因为这个,大姑姑一辈子提起自己的父亲,都咬牙切齿的。
这个可以把自己大女儿卖了的男人,竟然有还有这么手足情深的一面,薛琰真是开眼了,“行了,她是不是孩子,还有你们蔡家跟你是何用意我们都长着眼睛看着呢,你不必再在这儿口舌了,你要说的说完了,就请回吧,”
“李妈妈,送蔡四少出去!”如今她是许静昭,就算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也没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蔡幼文。
蔡幼文也不傻,怎么会感觉不到薛琰对他的厌恶?但他想不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因为自己是个穷小子?
“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老太太讲,”蔡幼文挺直脊背,他下来要说的事,恐怕不是这三个女人可以招架的住的,等他把话说了,看这些女人还会不会在他跟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姜老太太冷笑一声,“是么?那老婆子就听一听你说的事有多重要吧?”
蔡幼文回了姜老太太一个冷笑,“姜老太太,西北军独立团的马团长从给您祝寿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洛平露过面儿了,不知道他如今人在哪儿啊?”
姜老太太一挑眉,她跟薛琰交换了个眼神,失笑道,“维铮一个大活人,给我拜完寿住了两天,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了?怎么?蔡公子有别的消息?”
哼,这些人自觉抱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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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大腿,却不知道人家只是看中了许家无依无靠,把她们当肥羊宰呢!“老太太也在世面上行走几十年了,能置下这么一副家业,应当不是寻常的妇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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