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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梨棠

    黄夫人睨了他一眼,敷衍道:“等过了我相公的头七再说吧。”

    刘小六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心想刚才是自己唐突了,“翠翠,我听你的,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刘小六转身正要离开,黄夫人忽然面露狠色,她取下了腰间的玉葫芦,放在嘴里一吹。

    吹了好一会儿,院子里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黄夫人眉间紧皱,她继续吹着手中的玉葫芦,这玉葫芦“吱吱”作响,声音尖锐刺耳,非常难听。

    刘小六回过头,纳闷道:“翠翠,你在吹什么啊?好难听啊。”

    刘小六定睛一看,发现黄夫人正在吹玉葫芦,他顿时倍感好奇:“你那玉葫芦居然可以吹出声音来?”

    黄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好像有什么事儿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紧紧握着玉葫芦,对刘小六道:“没事了,你走吧。”

    语落,“咻——咻——”两声,两个黑衣蒙面人从远处飞身而来立在了黄夫人身后,黄夫人余光往身后一瞥,嘴角微微上扬。

    她命令道:“快把刘小六杀了!”

    “啊?”刘小六顿时惊慌失措,黄夫人身后站着的两个蒙面黑衣人来者不善,刘小六也不知黄夫人为何能召唤杀手。

    “翠翠……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黄夫人冷笑道:“哼,你威胁我,该死!”

    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用轻功飞身而上,刘小六被吓得急忙遮住了眼睛,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却没有感觉到身上疼痛。

    “你们干什么?!”黄夫人呵斥一声,她身后一个蒙面黑衣人擒住了她的手臂,任黄夫人如何挣扎都挣不开。

    另一个蒙面黑衣人揭下了脸上的面巾,黄夫人看清了他的面貌,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之色。

    “是……是你……”居然是……独孤少白?!他和上官羽棠不是早就离开了吗?现在又怎会出现在黄宅?!

    黄夫人脑袋里乱得一团糟,她居然露出马脚被独孤少白抓了个正怀,而站在二人前方的刘小六更是看得莫名其妙,原来那两个黑衣人不是要杀他,而是为了抓翠翠。

    刘小六心中一阵慌乱,难道他和翠翠偷情一事被人发现了,所以眼前这两个黑衣人要把翠翠抓去浸猪笼?

    刘小六猛地跑上前,他跪在地上一把拖住了独孤少白的腿,大喊道:“两位大侠!要抓就抓我吧!当年我和翠翠两情相悦,所以才背着黄连做了苟且之事!我也有错,你们……你们不要把翠翠抓去浸猪笼啊!”

    黄夫人鼻尖一酸,刚才明明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而刘小六不仅不怨她,反而还愿意替她求情,这让她心如刀绞。

    “呜呜呜……”黄夫人失声痛哭着,她好后悔……好后悔啊!

    ……

    护国山庄

    独孤少白把黄夫人带进了地牢连夜审问。

    黄夫人狼狈地坐在牢房里嚎啕大哭,和她第一次来护国山庄时哭得一样惨烈。只不过,当时是猫哭耗子,现在是五内俱崩。

    独孤少白站在她身前,冷言道:“郑翠翠,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隐瞒了,黄连究竟是怎么死的?”

    黄夫人红着眼睛,五官都哭得宛如变形,她泣不成声,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只能如实招供。

    “我和黄连不太和睦……他要么是早出晚归,要么是对我冷眼相待。嫁给黄连前,我家里很穷,黄连是太医,本以为嫁给了他之后就能锦衣玉食,谁知他勤俭朴素,和我想象中的生活相差甚远,他连衣裳首饰都很少给我买,也就只在我们成亲时送了我一个小小的玉葫芦。”

    “我跟着他是要享福的,不是过清贫日子的!他每个月的俸禄都有几十两银子,可他一个月才给我五两银子……他……他太抠门了!”

    黄夫人情绪激动,控诉着黄连对她很小气,她随意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我和他时常因为银子而吵架,我只想让他再多给几两银子,他就和我说以前的夫人有多节俭,他既然觉得周氏好,那为何与她和离?!”

    “半个月前,我在家里和他大吵了一架,当晚他摔门而去,我蹲在家门前哭了许久。谁知快到子时时,有一个身材高大、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走到我面前,他问我恨不恨黄连,我说我很讨厌黄连。随后,那男人让我把玉葫芦给他,他在玉葫芦上穿了一个小孔,让这普通的玉葫芦变成了玉哨,他说若我和黄连过不下去了,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吹响玉葫芦,他会前来助我一臂之力,他还说……可以帮我杀人!”

    在得知黄连不能生养后,独孤少白便怀疑黄夫人是帮凶,心想她兴许会在夜里与真凶相会,所以他才和上官羽棠换上夜行衣侯在了黄宅附近。

    在刘小六进了黄宅不久后,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正想把他们二人一同捉住,谁知黄夫人却说让他们杀了刘小六,独孤少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黄夫人吹响玉葫芦是为了召唤真凶前来杀人。

    只是,杀害黄连的真凶恐怕只和黄连有仇,难怪今晚黄夫人吹响了玉葫芦真凶也没来,想必真凶已经达到了目的,也不会再为黄夫人杀人了。只有被蒙在鼓里的黄夫人才以为那男人还会继续帮她杀人。

    黄夫人继续诉说着对黄连的不满:“当时我气得火冒三丈,于是我便和那男人说我希望黄连去死,在那男人走后,我冷静了些,以为他只是来看我笑话逗我玩儿的,哪儿有陌生人愿意替别人杀人呢?谁知过了几天,我和黄连又因为银子而吵了起来,那一天,我在他的药箱里发现了五百两银票,他有五百两,居然每个月才给我五两银子!你说我能不气吗?!”

    “那天晚上我被黄连气得忍无可忍,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吹响了玉葫芦,没想到那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和他说我讨厌黄连,希望他消失。后来,那男人就让我想办法把黄连骗到凌府附近,所以在五天前的晚上,我让黄连去我兄长的酒铺买酒,从我们家到兄长的酒铺必须得经过凌府,那天晚上,黄连没有回来,我心中又惊又喜,正当我要歇息时,那男人又来到了黄宅,他让我在黄连失踪三天后再报官,还给了我一张‘恨’字纸条,让我把纸条带到官府。我心里很害怕,想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若不报官,官府总会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就听了那男人的话。”

    黄夫人垂头丧气,本想在黄连死了之后就拿着他的银子离开帝都城,却不曾想如今变成了阶下囚,一切都化为乌有。

    独孤少白心中像是沉了一块巨石,他深深地替黄连感到不值。

    “黄夫人,那两个孩子不是黄连的吧?”

    黄夫人一愣,她苦着脸像是没脸见人一样垂下了头,连说话的语调都轻了几分,“我和刘小六是青梅竹马,本来我是要嫁给他的,但他家里太穷,所以我选择了做太医的黄连,可黄连时常对我不冷不热,所以我和刘小六一直都藕断丝连。”




第86章 谁是真凶?
    “黄夫人,你脚踏两只船,却抱怨黄连给你的银子少了?那黄连可有因为孩子的事情责怪过你?”

    独孤少白心生无奈,黄夫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她一直背着黄连与刘小六偷情,还生下了刘小六的孩子,反而责怪黄连待她不好,若换做寻常男子,又有谁能忍受妻子的背叛。

    黄夫人整张脸都被泪水埋没,哭得宛如泪人,“我……我生了孩子后,黄连对我更冷淡了,但他也不曾打骂孩子,不过也从来没关心过孩子,原本我还对他不满,可直到两个孩子眉眼间与刘小六长得越来越像……我才发觉这两个孩子不是黄连的,呜呜呜……”

    黄夫人抽泣着,问道:“你……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孩子不是黄连的?”

    为避免给周氏带来麻烦,独孤少白并没有把周氏道出来,只说道:“听黄连的一位友人说,黄连身子有问题不能生养。”

    黄夫人低头捂脸,呜咽着:“黄连他也不是好人,他居然都没告诉我他不能生养……呜呜呜……本以为跟了他可以过好日子,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黄夫人对黄连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任谁都挪不走,独孤少白不想再听她抱怨黄连,于是话锋一转,问道:“那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又是谁?”

    黄夫人摇了摇头,哽咽道:“我不认识他,他就是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的,他身材高大威猛,戴着斗笠都没能看清他的真面貌,我和他也就见过三次而已,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黄连的,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黄夫人又道:“独孤大人,我也知道我难逃牢狱之灾,劳驾你能帮我转告刘小六,让他把孩子们照顾好,那两个孩子都是他的。”

    话音一落,牢房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翠翠!”刘小六跑进了牢房,他双手攀上了黄夫人的肩,哭着脸说:“翠翠,你这是何苦呢?我早就说过我在帝都城开了当铺,可以养活你,让你和黄连和离,你又不愿意……哎……”

    黄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两只眼睛哭得像是核桃一样肿,她走到了刘小六面前,断断续续地道:“你……你说的没错,小六……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我没那么看重银子,好好的过日子,兴许就不会落得此下场……呜呜呜……”

    二人在牢里抱头痛哭,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错再错,终究会坠入万丈深渊。

    “大哥。”上官羽棠走来,她手中拿着几张皱巴巴的银票,这些银票是黄夫人从黄连的药箱子里翻出来的。

    独孤少白看着她手中的银票,问:“羽棠,查到什么了?”

    上官羽棠把银票递给了独孤少白:“这是万银钱庄的银票,这银票的样式是十年前的了,看来已经被收藏了十多年。”

    独孤少白接过银票,长指摩挲着手中又皱又软的银票,由于常年被放置在木质的药箱里,银票被染上了一股药草味和朽木味。

    这五百两银票收藏了这么久都没有被黄连用掉,难道这银票来之有愧,所以黄连才不敢用?

    “羽棠,凌致远可还有在世的亲人?”

    上官羽棠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本簿子和一张纸,簿子上记载着凌致远和其家人的事迹,另一张纸则是一幅画像。

    “刚才我查了凌致远的卷宗,他父母双亡,又是家中独子,唯一的夫人在他被斩首之后终日郁郁寡欢,最后身患顽疾不治而终。九年前,凌致远的儿子凌傅行在凌夫人去世之后,便去了百花城投奔亲戚。可就在八年前,凌傅行居住的屋子失火把他给活活烧死了。”

    独孤少白拿过了上官羽棠手中的画像,这画像上记载的日子是八年前,当年的凌傅行只有十七岁。画像中凌傅行刚毅的面庞带了些许稚嫩,不同于他爹的文弱,凌傅行看起来更像一个武人。

    “凌傅行十四岁到十六岁时在青龙教学武,他的师父就是与他同岁的青龙教教主南宫莫无,当年也是在凌致远出事后,凌傅行才从青龙教回到了家中。”上官羽棠道。

    簿子上记载着凌傅行的尸首被发现时浑身已被烧焦,根本无法辨认尸首的面貌。

    独孤少白心想,假如凌致远当年被人诬陷与前皇后偷情,那能给他报仇的也只有凌傅行,而凌傅行的尸首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保证那具烧焦的尸首就是真正的凌傅行。

    若凌傅行还活着,杀害黄连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他,但若他已死,那凶手又还能有谁?

    “独孤!”陆苓雪的声音拉回了独孤少白的思绪,只见陆苓雪从牢房的另一头匆匆走来。

    “陆姑娘,怎么了?”

    陆苓雪道:“如烟醒了!”

    如烟已经昏迷了一个月,现在终于醒了,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二人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关押如烟的牢房。

    不同于往日的靓丽妩媚,此刻的如烟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她双手环抱着曲着的双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脚趾,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般静静地坐在床上。

    独孤少白站在牢房前,他眉头紧蹙,如今如烟醒是醒来了,可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定是无法审问。

    “羽棠,先吩咐下人服侍如烟沐浴,待她神志清醒后再作打算。”

    上官羽棠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地牢。

    “陆姑娘,如烟这是怎么了?”独孤少白心想,苏山傲当时断了她全身经脉,这会不会伤了她的脑袋?

    陆苓雪答道:“她从清醒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问这是哪儿,也不知她是神志不清还是情绪低落所以不想说话。”

    独孤少白侧身对陆苓雪说:“陆姑娘,这段时日恐怕还得劳烦你留在护国山庄照顾如烟。”

    冷风绝在朝中的眼线不少,独孤少白也不知太医院里是否有冷风绝的人,如烟的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他相信陆苓雪,也只好拜托陆苓雪继续替如烟诊治。

    陆苓雪会心一笑:“你放心吧,我说过了,只要你们付了足够的工钱,我便会做好你们吩咐的事。”

    独孤少白嘴角轻勾,打趣道:“没想到陆姑娘还是个生意人。”

    陆苓雪不以为然地笑道:“那是自然,毕竟有了银子,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独孤少白望着她,不知何时,她的脸上竟多了几分哀愁,亦不知她是有何心事。

    独孤少白打量着这昏暗的牢房,这里终日不见天日,周围的铜墙铁壁不仅可以锁住人的身,亦能封住人的心,常人在这里待久了指不定会闷出病来。

    独孤少白收回了视线,轻声道:“你整日待在地牢里也闷得慌,不如去茗烟湖旁散散心?”

    陆苓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啊。”

    就如同独孤少白所说,她在护国山庄的这段时间,几乎每日每夜都待在地牢里给如烟诊治,让她都差点儿以为自己是被关押的囚犯了。

    ……

    夜晚的茗烟湖微风徐徐,迎面而来的微风夹带着一阵雨后青草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苓雪,你有心事?”独孤少白此话一出,令他自己都微微一愣,他向来不喜欢窥探他人心事,也许是把陆苓雪当成了朋友,所以才想与她分担烦恼吧。

    陆苓雪干脆果断地答道:“是啊,我有心事。”

    独孤少白问:“什么心事?”

    陆苓雪随意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道:“既然是心事,那就是藏在心里的事~”

    她对着独孤少白调皮一笑,惹得独孤少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也对,心事就是藏在心里的。”

    陆苓雪不愿向他吐露心事,独孤少白也没再追问。

    陆苓雪抿了抿嘴,她看了看独孤少白,小声问道:“独孤,那……那你和我钰婧师姐……是不是旧识啊?”

    陆苓雪一直以来都好奇独孤少白和钰婧的关系,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出言询问之后又觉得不妥,于是急忙说道:“哦……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是我多嘴了。”

    本以为独孤少白会拒绝回答她的问题,没想到他爽快地说道:“我和钰婧不仅是旧识,而且她还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只是在三年前,我们因为一些事情而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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