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梨棠
独孤少白微微蹙眉,他伸手轻轻拿起血玉,在月光下细细端详了一番,这竟然是北里国价值不菲的千年红冰玉。
三年前,皇上大寿时,便有北里国使节献来一块红冰玉。
当年,为防其中有诈,独孤少白亲自查验过北里使节送来的千年红冰玉,那手感和李神龙身上这块玉一样光滑细腻,色泽亦是晶莹剔透,呈天然红色。
李神龙只是桃源镇一介平民百姓,怎会拥有如此贵重的宝玉?
独孤少白把血玉塞回了李神龙的衣裳里,驾着马车继续向前驶去,他并没有怀疑李神龙会行偷窃之事,只是心中对李神龙的身份不禁有了猜疑。
以往护国山庄招兵买马,都会精挑细选,甚至会查阅此人的身世背景,而李神龙却例外。
当时,义父不过只见了他一面,便主动让他留在护国山庄做厨子,能让义父主动留下的人,通常来说都不简单。
不过,只要李神龙是正道之人,自己又何必去好奇他的真实身份。
……
两日后
一群人马浩浩荡荡地走在清城山的山道上,今年参与秋猎的人比往年多了些,有不少朝中大臣带着自己的儿女们一同前往,好借机让自己的儿女们相识官家小姐或者皇子王爷。
辰时的清城山还蒙着一层白茫茫的雾,白雾把四周的青山绿水映得虚无缥缈。朝阳晕染山间,似是一盏扁圆的宫灯,给万物笼罩上了一层霞辉。
山间的早晨很凉,不少人都一边走一边打喷嚏。
马车里,三皇子皇甫邵贤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打着打着,不仅喷出了唾沫星子,鼻子间还挂着两条清涕。
“呜呜呜……我要母妃……呜呜呜……”皇甫邵贤微胖的身子不停地抽泣着,嘴里直叫要母妃要母妃。
这辆马车里坐着四位皇子,皇甫邵贤的母妃端木容和珍妃丽妃乘着另一辆马车,一时间,也没人照顾痴傻的皇甫邵贤。
皇甫邵延和皇甫邵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像躲瘟神一样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唯有皇甫邵祺掏出了自己的锦帕,轻轻地给皇甫邵贤擦去了鼻间的清涕。
“呜呜呜……还是二皇兄对我好。”皇甫邵贤嘟着嘴,对皇甫邵祺撒了撒娇。
“邵贤,以后早晨要多穿些衣服。”皇甫邵祺言语温和,像在哄孩子。
“嗯嗯,我听二皇兄的!”皇甫邵贤愣头愣脑地连连点头。
皇甫邵延不屑地“嘁”了一声,白了皇甫邵贤一眼,嫌弃道:“我要是个傻子,我早就跳河自尽了,还活着干嘛?浪费宫里的粮食!”
皇甫邵贤听不懂这番嘲讽,以为大皇兄是在告诫他不要浪费粮食。
皇甫邵贤天真烂漫地应声道:“大皇兄说得对,我们不可以浪费粮食!”
“噗嗤!”皇甫邵宸嗤笑一声,随后又忍不住捧腹大笑,这皇甫邵贤也太傻了,连皇甫邵延在挖苦他都听不明白。
皇甫邵宸虽没像皇甫邵延那般出言羞辱,可他的嘲笑也足以伤人心。
皇甫邵祺脸色微变,望着这两位时常嘲笑邵贤的兄弟,他也深感无奈。
“邵延,邵宸,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皇甫邵宸抿着笑,面对皇甫邵祺的指责,他表示毫无畏惧,甚至想怼。
“二皇兄,明明是大皇兄挖苦三皇兄,和我有什么关系?”
皇甫邵延嘴角一扯,轻蔑地扫了皇甫邵祺一眼,这眼神仿佛在说:老子偏要嘲笑挖苦皇甫邵贤这傻子,你能奈我何?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难道本皇子说句话都要经过你同意?”
皇甫邵延盛气凌人,一时间,马车里的氛围也冷凝起来。
皇甫邵宸望着面无表情的皇甫邵祺,他清了清嗓子,虽说他也看不惯皇甫邵祺,可他至少没有皇甫邵延那么讨厌。
皇甫邵宸假装和事佬,道:“好了好了,不过是开个玩笑嘛。”
怎知皇甫邵宸的话更助长了皇甫邵延的气焰,他眉毛一扬,声音也跟着扬高了几分,“哟,一个低贱宫婢所出的杂碎,也敢在本皇子面前装和事佬?皇甫邵宸,你装什么呢?本皇子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虚假劲儿,和你娘一样令人作呕!”
皇甫邵延不仅瞧不起皇甫邵宸,这会儿把阿罗丽清也骂了一通。
皇甫邵宸被皇甫邵延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对方的鼻子,瞪眼道:“你……皇甫邵延,你竟敢出言羞辱我和母妃?!”
皇甫邵延冷哼一声,嘴角扯起一抹贱笑:“咋的了?你娘本就是贱婢,还不让我说实话啊?怎么?你不服啊?想打架啊?!”
皇甫邵延蹬鼻子上脸,模样嚣张至极。他已经不止一次在皇甫邵宸的面前嚣张跋扈,皇甫邵宸忍无可忍,直接卷着拳,朝皇甫邵延脸上锤去。
拳头还没落下,皇甫邵延便大声嚷嚷道:“啊啊啊啊!救命啊!父皇、母妃救我!邵宸打人了!”
皇甫邵延的呼救声引起了马车外其他人的注意,马车骤停,皇甫邵延从马车上滚下来,摔在了草地上。
呼延珍和阿罗丽清听见了呼喊声,也匆匆从前边儿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看着摔在地上,捂着右眼不断哀嚎的皇甫邵延,呼延珍心一紧,她急忙跑上前扶起了他,担忧问道:“邵延,你怎么了?怎么从马车上摔下来了?啊?”
呼延珍拉开了皇甫邵延捂着脸的手,望着他眼眶周围一片乌青,心疼道:“是谁打你?!”
“怎么了?”皇甫英明闻声赶来,结果发现皇甫邵延坐在地上,眼睛还被打伤了。
“发生什么事了?”皇甫英明皱眉问。
见到父皇来了,皇甫邵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他伸手指着站在一旁的皇甫邵宸,斥声道:“父皇,母妃,皇甫邵宸打我!还把我推下了马车!”
“啊?”呼延珍狠狠瞪着皇甫邵宸,这个杂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伤她的皇儿!
皇甫邵宸瞬间手足无措,他确实打了皇甫邵延,可他并没有把他推下马车啊。
他这才明白,原来皇甫邵延是故意要算计他,所以才在马车上口出狂言刺激自己,让自己出手打他。
刚才,他打皇甫邵延那一幕被皇甫邵祺和皇甫邵贤看在眼里,这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甫邵宸神色纠结,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滚下马车的!”
“你不要狡辩!刚才二皇弟和三皇弟都看见了你打我了!”皇甫邵延怒气冲冲,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和得意,好似在给皇甫邵宸示威。
没等呼延珍和皇上问话,一旁的皇甫邵贤倒雀跃起来,他宛如一个有糖吃的孩子,开心得拍手叫好:“好好好!四皇弟打得好!四皇弟推得好!大皇兄活该被打!打得好推得妙!打得大皇兄呱呱叫!”
第108章 居心叵测
皇甫邵贤的愉悦和皇甫邵延的怒气形成鲜明对比,皇甫邵延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这臭傻子这么希望他被打,要不是这里人多,他绝对要拿这臭傻子当出气筒,把他打成筛子!
“邵贤!别胡说!”端木容轻斥一声,她急忙把皇甫邵贤给拉到了人群外,好让他远离这些是非,生怕大伙儿迁怒于他。
而皇甫邵贤的一番话无疑实锤皇甫邵宸不仅打了皇甫邵延,还把他推下了马车。
皇甫邵宸自知被皇甫邵延算计了一把,他百口莫辩,只好如实道来:“父皇,是大皇兄出言羞辱我和母妃在先,儿臣气不过,才打了他一拳。”
要不是皇甫邵延嘴贱,他又怎么可能当众打他。
皇甫邵延眉间一挑,他嘴角扬起,得意洋洋道:“哦?我怎么骂你和丽妃的?”
阿罗丽清曾是呼延珍的陪嫁婢女,此事在宫里人尽皆知,当年丽妃上位的手段更是令人难以启齿,皇甫邵宸打小便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他讨厌别人嘲笑他是宫婢所出。
偏偏皇甫邵延就是要让他丢人,才会故意说出这番话。
皇甫邵宸横眉怒目,他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拳,皇甫邵延无数次让他难堪,他发誓,总有一天,他绝对要把皇甫邵延碎尸万段,让他死无全尸!
“他说母妃是……母妃是……”皇甫邵宸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他说话吞吞吐吐,硬是不想把“贱婢”两个字说出口。
阿罗丽清的脸色极为难看,她狠狠刮了皇甫邵延一眼,也心知肚明这兔崽子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大皇兄说丽妃娘娘是贱婢!”皇甫邵贤的声音在人群后高声扬起,此话一出,端木容大惊失色,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传入皇上耳里,若被皇上追究起来,可是冒犯皇妃之罪。她急忙捂住了皇甫邵贤的嘴,不让他再多说半句。
听到这话,连皇上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皇甫邵延和呼延珍更是诧异,平日里,皇甫邵贤只会痴傻地说一些胡话,不会掺和他们兄弟间的纷争,没想到今天居然一改反常。
皇甫英明眼里泛着寒光,他怒斥一句:“朕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还不赶紧上马!”
本是高兴出游,却不曾想这兄弟俩都不让他省心,皇甫英明拂袖而去,不想再理会他们兄弟之间的无聊争执。
皇上走后,皇甫邵延和皇甫邵宸怒目相对,皇甫邵宸气得七窍生烟,在心里把皇甫邵延骂了个千百遍。
皇甫英明心情不畅,他坐回马车里,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
马车里只有他和皇甫神武二人,皇甫神武见皇兄心情郁结,关切问:“皇兄,为何叹气?”
皇甫英明闭着眼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一想到那几个不省心的皇子,他便身心疲惫,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道:“还能为何?还不是为了朕那几个桀骜不驯的孩子。”
皇甫神武:“大皇子生性顽皮,确实比其他几个皇子闹腾些。”
皇甫邵延的性子傲慢不逊,从小就不好管教。
“唉——”皇甫英明无奈叹道:“邵延何止顽皮?他是顽劣!虽然他是朕的儿子,但这孩子的性子朕再清楚不过了。神武,你可知朕为何迟迟不立太子?”
皇甫神武毕恭毕敬道:“臣弟不敢妄加猜测。”
“罢了,朕也知道你心里有数。”皇甫英明又是一声叹息,自己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适合储君之位,每当想起立储之事,他便头疼。
“邵延高傲嚣张,性子顽劣。邵祺不问政事,整日只知闷头作画。邵贤因病痴傻,朕对他别无他求,只要他能平安度日便足以。邵宸倒在朕面前表现得积极,可性子终究没有那般沉稳,朕膝下也只有这四个儿子,眼看他们都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朕时常担忧,倘若朕百年之后,这天朝国的江山又该由谁打理?”
皇甫神武抱拳道:“皇兄,臣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甫英明:“但说无妨。”
皇甫神武:“二皇子生性沉稳,又饱读诗书,若皇兄有心,大可以好好栽培他。”
皇甫邵祺长年深居宫中埋头作画,不像皇甫邵宸那般时常在皇上面前积极表现,在东方碧凝被斩首之前,皇甫邵祺的品德、武功、学识都是这几位皇子中最出色的。
但好景不长,在东方碧凝去世之后,皇甫邵祺也跟着消沉起来,连他醉心沉迷的武功都放弃了。仿佛在他心里,功名利益皆为粪土,只有他的画才能伴他终生。
“朕又何曾没有想过?多年前,朕便想培养他为储君,当年,太后极力反对,她说邵祺的母后为皇室蒙羞,若立他为太子,恐怕众臣不服,可朕一直谨记太上皇的教诲,这皇位是能者居之,当年犯错的人是碧凝,并不是邵祺,所以,朕也想过好好栽培他,可邵祺已经婉拒朕数次,朕也不再想为难他。”皇甫英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长叹。
“珍妃和贤妃的母族都家世显赫,可邵延心高气傲,邵贤又痴傻呆滞,若邵贤是正常人,那该多好。”
皇甫英明还记得,儿时的皇甫邵贤聪明伶俐,可惜在九岁时不慎失足落水,被救上来后连发三天高烧,不幸烧坏了脑袋,不然,在贤妃的悉心教导下,他定是可塑之材。
闷闷不乐的皇甫英明一直在唉声叹气,皇甫神武出言安慰道:“皇兄,秋猎一年一次,可千万莫被烦事扰了心情。”
皇甫英明点了点头,道:“皇弟说得对,出来游玩,自然要把烦心事给抛之脑后。”
话是这样说,可又有谁在面对烦心事时能瞬间豁然开朗。
……
一炷香时间后,大伙儿终于到了山顶树林,这清城山被重峦叠嶂的山峰围绕,众山接连一片,四处翠峰叠映,草木葱茏,山间偶有大雁飞过,周边的林子里也生着不少野物。
众人下了马车,大家纷纷忙碌起来,男人们负责到林子里打猎,姑娘们负责搭炉生火,好让男人们打来的猎物能直接下锅。
皇甫英明身手矫健,他翻身上马,手持弓箭,意气风发,似是找回了年轻的感觉。
“今天,咱们就来比试比试,看谁猎到的猎物最多!驾!”皇甫英明手中的鞭子一扬,马儿仰天长啸,往树林里驰骋而去。
皇甫神武、皇子王爷和其他大臣之子也紧随其后,霎时间,众人策马崩腾,驰骋的马儿踏起地上的尘灰,遮住了姑娘们的眼。
姑娘们也开始收拾起来,生火的生火,架锅的架锅,唯有陈百升站在一旁,他眼珠子不停地扫视四周,这里只有他和家丁阿东两个男人,此行他故意和皇上说身子抱恙,不参加狩猎,他来清城山,实则别有目的。
陈百升捅了捅阿东的手肘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阿东,趁现在,速去速回!”
阿东点了点头,他垂着头,往山路边的马车走去,他探头缩脑,生怕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阿东走到了皇子们的马车旁,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药粉,打开纸包,里边装着一堆乌紫色的粉末,阿东把药粉凑在了马嘴旁。
片刻之后,马儿舔了几口,阿东又匆匆把粉末重新包好,来到了江建柏父女的马车前,在确认四周无人后,阿东手脚麻利地进了马车,他把这包粉末放在了马车的包袱里,随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
皇甫英明一群人来到了树林深处,呈现在众人面前是一片青青草地,在前方,一条蜿蜒曲折的涓涓小溪穿过了草地,直通山林之间。
此时,皇甫英明身侧的林子里传来一阵异响,一只麋鹿闯入了大伙儿的视线,皇甫英明左右开弓,利箭脱弓,直射麋鹿心脏,那只麋鹿疼得哀叫一声,没跑多远便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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