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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鹊上心头
最起码,也得有付巧言那般的花儿样,才能叫他“看呆”了去。
想到这里,淑妃难得沉下了脸……再等等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35章颍州
给恭王殿下守丧之后,便就到了十一月中旬,最近宫里的日子越发严苛,就连最活泼的双莲也许久没有玩笑了。
圣上重病难愈,恭王盛年殉国,贤妃并贵妃等也接连病倒,给隆庆四十三年的冬日蒙上一层阴影。
前几日宫里又传北边蒙府雪灾,数万灾民无衣食过冬。南边溪岭和业康大旱,晚稻颗粒无。
因为这个,隆庆帝甚至连养病都不顾不上了,连夜命内阁与三省六部省令尚书汇同议事,务必要把灾情尽快控制住,并拨款赈灾银用以赈灾。
边境已同乌鞑打了一年的仗,然大越百年下来太平日子传承,国库如今还是撑得住的。
前朝都这般艰难,后宫自然要有所表示的。
这头刚撤了为恭王哀思的挂白,转日皇后娘娘就上表要为民祈福,缩减衣食用度。
主位娘娘们每日膳食都减至十道以内,就连冬衣也比去岁少了一半,炭火布匹也相应扣减。
宫里人确实很多,先不说各主位娘娘和小主妃妾,就连宫人们其实年年也很耗银子。
付巧言这一年很是长了个子,现已同高挑的寒烟差不多个头了,去岁的冬衣穿在身上短了一截,里面防寒的夹袄也旧的不成样子,根本暖和不了多少。
可宫里这一年的冬衣却只一人发了一身,里面贴身的棉布也少了两匹,她是要在主子面前伺候的,轻易寒酸不得。迫不得已,只好把里面的夹袄拆了一套最旧的,给外面的袄裙加了袖子裙摆,又连夜赶工绣了些云纹,这才勉强能看。
少了一身夹袄,日子便难熬起来。
她自从挨了冻,身子实在是算不上康健,也心知是伤寒入体没有及时医治。可如今也没个大夫能给她瞧病,便只能靠一次三餐吃饱穿暖些注意着。
可算在景玉宫吃穿都很好,偶尔主子还能赏些细致饭食下来,大半年来倒也一直没生病。
这一到了冬天,宫里的炭火也跟着少了,便感觉不是太好了。
以往宫人们多是傍晚在屋的时候通上炕,等到晚上就灭了火封上炉子,炉子里面剩下的炭块便能缓慢地烧着,一直到清晨才熄灭。
这样就能保证一晚上炕都是热的。
如今炭火少了一半,晚上便不能在炉子里封炭块了,刚入睡时是很缓和,可半夜炕就凉了,躺在上面冻得手脚都是僵的。
因着太冷了,她们一屋四个便合床一起睡,多盖几层棉被才算能挨过冬日里的漫漫长夜。
上面的主子们自然不会挨冻,她们确实是享受的少了,却根本不会知道下面的奴婢们连基本的生活都艰难起来。
日子再难过,她们却不能在主子面前抱怨。
往大里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慈心,是各宫主子们的孝心诚心,往小里说他们本就是宫婢,宫里给了好便是赏赐,不给也没什么好争取的。
又一个晚上付巧言被冻醒,艰难地搓着手想:冬日快些过去吧。
但隆庆四十三年的这个冬天却异常漫长,仿佛熬了她半生时光。
当有一日凤鸾宫发出惊天动地的嘈杂声,这些后宫里的小宫人才隐约知道,十一月末的时候乌鞑又一次动作,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留下情面。
先是出兵占领了与朗洲相邻的平阳与洛水,当即顾熙然派出大军压上,两国便在朗洲与颍州交界处的太平山上交锋。
大越的百姓原以为这一仗又要打上几个月才能消停,却不料乌鞑亮出了这一年来一直没有派出过的杀手锏--重骑兵。
这一下打的顾熙然措手不及。
大越历来就重步兵和轻骑兵,原轻骑兵也不算太多,还是因乌鞑来犯而加练了几支骑兵抵抗,如今重骑兵一出大越的士兵如草被刀割,实在是毫无抵抗之力。
还是大越的千人火凤卫临危受命,艰难抵抗住了仿佛凶兽的乌鞑骑兵,没有叫他们踏出颍州。
一月之后,以乌鞑占领颍州全州,两败俱伤的结局彻底改写了大越历史。
颍州沦陷了。
作为边境最大的州,一州四府数十万百姓,彻底成为乌鞑的边城。
那是十二月二十三日,隆庆四十三年的小年,再过七日便是除夕了。
当八百里加急送抵勤政殿,满屋的阁老大臣们都沉默无声了。
这一次乌鞑以雷霆之击彻底攻陷了颍州,杀大越军民数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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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伤大将军顾熙然,并以颍州相邻的川西为要挟,命大越供给粮药布匹牛马。
甚至随八百里加急而来的还有一封乌鞑大汗胡尔汗的手书,他以邻国君主身份,诚求大越公主为妻。
这一套做派,嚣张、霸气、冷酷且盛气凌人,根本没有把大越放在眼里。
整个勤政殿里的人都知道,乌鞑虽说占了颍州,也同样被大越数十万兵力重伤,短时间其实是并没有再次发兵之力的。
但胡尔汗这个人真的有些丧心病狂,他连大越郡王都敢抓,没有什么他干不出来的事。
粮药布匹牛马大越现还出得起,但公主却不是说娶就能娶的。
彼时隆庆帝已经卧床许久了,他灰白着一张脸,整个人都比月前瘦了一圈,两鬓头发都已斑白,实在行将就木。
他的儿子们、臣子们,全部都跪在乾元殿里,沉默地看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四十几许的陛下。
如今的陛下,这么的衰败。
隆庆帝轻轻咳了两声,缓缓张开浑浊的双眼,他微微偏过头来,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人。
“传朕口谕,封七皇子桢为明郡王、八皇子棠为纯郡王。命靖王汇同礼部主公主和亲事宜、平王汇同工部、吏部主南边旱灾、湘王汇同工部、吏部主北边雪灾,明王汇同吏部主年末京官选评,纯王汇同兵部、顺天令衙门主上京与顺天防务。”
这一串话说得极为艰难,磕磕绊绊,一盏茶的功夫才安排下来。
宁大伴赶紧端了药茶来,服侍他喝了几口,这才顺过气来。
“内阁阁臣与三省令主议政令,重大事宜协同五位郡王一同商议。”
这一政令的下达,彻底把政令放出给了五个儿子。
下面跪着的五位郡王表情皆是一变,三皇子率先道:“父皇,万万不可。”
他表情哀伤至极,仿佛十分难过于父亲的病重。
隆庆帝轻轻摇了摇头,没叫他再讲下去:“你们是我荣氏正统,务必守好大越江山百姓。”
下面所有皇子与朝臣齐齐行礼,三叩首之后曰:“儿臣、臣遵旨。”
等到他们都走了,隆庆帝才道:“去把皇后请来。”
今日他还算是力强些的,如不把事情安排好,心里总是不能安稳的。
因他生病,最近王皇后也看着疲累不少,一向十分注重颜面的她甚至并未怎么梳妆便来了,头上也只戴了一柄小巧的凤簪。
“陛下安康。”王皇后遥遥冲他一拜。
“梓潼不必多礼,近来说话。”
王皇后到了床前,轻轻坐在床沿旁。
几十年的夫妻了,相处起来倒也不那么讲究。
隆庆帝又喝了两口药茶,这才定了定神道:“我请你来,是有要事的。”
他话音刚落,两位大伴便悄悄退出寝殿,这下寝殿里便只剩下帝后两人了。
王皇后认真看着他,轻声道:“陛下请说。”
隆庆帝垂下眼帘,没有看着她的眼睛。
他沉痛地、迟缓地问:“惠儿,如今十八了吧?”
王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白皙的双手狠狠抓住云锦衣袖的下摆,生生扯下丝来。
“陛下……你不能……”
隆庆帝还是没看她,只道:“老六才十三,她太小了,脾气又不好,活不下去的。”
王皇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她难得维持不住往日的端庄与体面,只哆哆嗦嗦问:“可惠儿是咱们明晰唯一的孩子。”
她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划过。
长公主明晰也是王皇后唯一的孩子,她二十下嫁安国侯卓氏,次年诞下长女文惠,小姑娘当年便被封为郡主。
在文惠郡主五岁,长公主二十六岁时她重病不治,被追封为明晰圣德大长公主,衰荣无限。
而这个长公主唯一的血脉自然是很受帝后疼爱的,她自小就养在坤和宫里,十五及笄才出宫回到安国侯府。
如今当隆庆帝这样轻声一问,聪慧过人的王皇后一下子便猜到了。
整个宗室也只有她身份够重,年纪够大,可以和亲乌鞑。
文惠郡主性格随了母亲,刚毅果断,从来不是软弱的性子。
隆庆帝思前想后很久,还是选了她。
其他宗室且不说没有这般年纪的女孩儿,便是尚未下嫁出宫,留在宫里年纪最大的六公主,也是比不上她的。
“明晰是好孩子,她随了你,文惠也随了你。”
“荣氏血脉,王家后裔,梓潼,朕不是乱选。”
隆庆帝说着,一口血便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那颜色殷红红的,狠狠蛰了王皇后的眼。
她哀泣着趴在隆庆帝床前,痛哭失声:“陛下,我的明晰,我的惠儿……”
隆庆帝慢慢闭上双眼:“我让……老三给她送嫁。后头的事,便都如你所愿。”
王皇后猛地抬起头来,她颤抖着手捏起锦帕,轻轻给隆庆帝擦拭嘴角:“陛下……”
她没敢问出口。
“他是个好孩子,会奉你如母,即便没有那层名分,也叫了你母后十几年。”
王皇后愣在那里,任由脸上泪涕纵横。
她从来未曾这般失态过,一颗心又冷又热,仿佛被针扎那般疼。
“梓潼,我放心不下……唯一能相信的便只有你了。”
隆庆帝老迈衰弱的嗓音静静回荡在寝殿里,连风都不敢吹了。
第36章急病
除了王皇后,后宫的娘娘们平时很难知道乾元宫的事。
宫人们也只隐约知道这次是文惠郡主要和亲乌鞑,然后便是两位年纪小些的皇子封了郡王。
先不说七皇子是贵妃幼子,那从来都是宫里的红火人。倒是一直默默无闻的八皇子如今刚刚束发,仍住在外五所,却一下子成了朝廷里年纪最小的一位郡王了。
便是因着他,景玉宫也一下子就红火起来。
这宫里的事儿是极不好说的。
妃主娘娘们前半生靠的是家世圣宠,后半生靠的却是儿女。
淑妃在宫里安静了一辈子,到了却热了灶。
前头几日是几位妃娘娘看望她,后来又有几位嫔娘娘过来“说家常”,景玉宫好生生忙活了十来天,才终于接待完了这一波贵人们。
剩下的小主自是没资格来的,即便是厚着脸皮来烧热灶来,也多半只能坐在茶室里由着沈福接待一二,轻易是见不到淑妃的。
付巧言是淑妃身边伺候的人,待人接物上一贯也很仔细,她神尚可,倒是这几日忙活下来身上有些不好了。
这一日午后是顺嫔娘娘到访,她是一贯知道些情趣,往日里同淑妃也是多有走动的,这般来了才不显得尴尬。
因着是熟面孔,淑妃便没选茶室,直接在书房同她摆了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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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叙话。
付巧言挺直腰背站在门边,昏昏沉沉的都要听不清淑妃在说些什么了。
前几日来的娘娘们跟淑妃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淑妃便只在茶室见她们,那边用的是炭盆,不如烧地龙的书房暖和。
连着站了几日下来,付巧言铁打的身子也要经受不住。
白日里挨了冻,晚上睡不好觉,这一日日熬下来,便就不小心病倒了。
期初她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冒虚汗,后头就日日头疼目眩,再到后来喉咙都跟着火烧火燎,讲话都有些难。
身上热一阵冷一阵,难过极了。
但她却又不敢同福姑姑讲。
宫里头宫人生了重病多半要被挪到永巷去,治得好治不好的,都再难回到主子跟前伺候。
她好不容易从永巷出来,见了景玉宫的好,自然是不想回去的。
索性同屋的桃蕊姐姐和双生子都同她有了情分,桃蕊还特地求了人给她弄了点姜汤,好歹压了压病情。
然而病来如山倒,这一天坏过一天,付巧言的心也渐渐凉了。
也就是最近淑妃要接待这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娘娘们没空管她,要是还跟往日一般在书房伺候她读书,一张口便能被听出来。
付巧言正恍惚在那里,想着要不要同福姑姑交代一二。
福姑姑一向很和气,说不得能宽余她在屋里休息两日。
她正想着,不妨淑妃叫她:“巧言,去取我那本《荷花游记》来。”
付巧言正双耳嗡嗡作响,半天也没听清淑妃在说些什么。
她心里头着急,一张雪白的小脸急得通红,只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个头,才努力压着嗓子道:“还请娘娘责罚,奴婢未曾听清。”
淑妃微微皱起眉头,却并未生气,只好脾气道:“这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我说去取那本《荷花游记》来。”
这一句付巧言努力听清了,知淑妃没责怪意思,她忙又磕了个头:“娘娘慈悲,奴婢这就去。”
她说着,撑着酸软的双腿站起来,步履匆匆往书屋里头走。
倒是顺嫔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回头笑道:“几日没来,这丫头倒是更俊俏了。”
淑妃淡淡笑笑,打趣道:“这日子一天天难熬着呢,我还不找个漂亮点的小丫头陪我红袖添香,要不然得多寂寞。”
顺嫔顿了顿,叹了口气:“可不是吗?要不是那两个年纪还小,我还有个操持的事儿,这日子也是寂寞呢。”
顺嫔如今也是三十多的年岁了,早几年诞下双生儿时也好生红火过,那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如今早就看不见了。
孩子们大了,她老了,皇上便也就不总来了。
她是柔顺性子,做不来那阿谀奉承的事,别人不来奉承她,她也就渐渐闭了宫门守着孩子过。
因着跟淑妃脾性相合,两人倒也渐渐有了些来往,一两月来也能坐一起喝喝茶谈谈天。
淑妃跟前的这个小丫头她见过好多次,确实姿色出众,她一眼便记住了。
“这丫头,及笄了吧?”
付巧言新换了发髻,一看便是十五了。
淑妃笑笑:“是呢,我这宫里的小丫头们,就她年纪最小。”
顺嫔遥遥看了一眼付巧言的窈窕背影,思索片刻道:“姐姐别怪我事多,只我来的次数多,见她也多,倒是觉得这丫头……挺合适的。”
她说的很含糊。
合适什么呢?她没有细讲。
但两个人是心里都有数。
光看样貌,她确实同八皇子十分相配,加之她仔细看过,这个小宫人稳重大方,有理有度,实在是很难得的。
她是宫里主位里资历最浅的,家世样貌都很一般,如果不是生了双生子,可能熬到今年这岁数才能做到主位。
且说她的一双儿女已是皇子公主里年纪最小的了,说不定在兄长手下过活的时间更长一些,至于是哪位兄长就有些说头了。
她一向同淑妃亲近,也多熟悉荣锦棠,她心里是很偏向八皇子的。
前头的几个,除了老二老三各有各的问题,以隆庆帝的性格必不会这样选。
但如今老二没了,老三……坏就坏在他母亲是贵妃。
苏蔓或许觉得这个贵妃的身份能让他儿子比其他皇子高贵,但在顺嫔看来却恰恰相反。
王皇后出身琅琊王氏,是世家中的世家,当年王皇后的父亲为了鼎立皇上才出山做阁老,十几年来一心只为皇上办事,一到年纪立即就致士了,多一天都没留在安和殿。
王氏虽与出敬淑皇贵妃的谢氏一般都是世家大族,但他们并未设立子弟不许为官的族规,不过几代以来却都拒了阁臣官位,最多只到六部尚书。
为了皇上这把龙椅能坐稳,王家很是出了力,除了女儿做了皇后,其余的真的没有多少实惠。
为着这个,皇上也不会叫贵妃生出的皇子做太子,将来他走了,贵妃成了太后,那王皇后又该如何在新帝手下讨生活?
隆庆帝从来都是念旧的人。
他能念着王皇后的好,也念着敬敏皇贵妃的,且看三公主婚事那般波折,最后还不是几位公主里嫁的最好也是最舒心的?
更不用说早逝的元后沈氏了。
且看前日里鸾凤宫里热火朝天,贵妃苏蔓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她怎么不去想,主持公主和亲确实是大事,可上京防务依旧捏在沈家手里,捏在八皇子手中。
越是因为旁观者清,她才越能看清一二。
是以对景玉宫的态度她又加了几分亲近。
淑妃仿佛是未觉出这些事的里里外外,她还同以前一样诗词歌赋那般过日子。只不过皇上近日来卧病在床,她比以前忧心不少,人确实有些清减了。
淑妃听她这般说,拍了拍她的手:“好妹妹,我知你关心我和棠儿,巧言……再看看吧。现在说什么都还早。”
顺嫔愣了一下,见付巧言已经取了书回来,便止住了话头。
刚才淑妃并未否认。
可付巧言已经及笄了,这年纪在宫里其实不算小了。荣锦棠也不过才十六岁,两个人的年纪是很相配的。
付巧言冲两位娘娘行了礼,把已经装好的书盒双手捧着放到桌上,这便又退到门边。
她知道自己发热了,这会儿甚至都有些神志不清,可她却不能显出半分来,只能强撑着等晚上回去休息。
顺嫔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紫檀喜鹊登枝书盒,又给淑妃使了个眼色。
淑妃只是让付巧言取书,她自作主张包好盒子,还选了一个顺嫔最喜欢的雕花,确实懂事又贴心。
见她作怪,淑妃用手指了指她,轻轻点了点头。
“不急……什么都不急的。”
因着晚膳一向不用付巧言伺候,等顺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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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以后付巧言便去了外头找寒烟,同她说自己身体不适,想早些回后头。
寒烟一贯爽快,点头便叫她回去了。
当天夜里,付巧言便发起了高烧。
双莲是被她说的胡话惊醒的,起来一看付巧言一张小脸通红,脸上都是汗水。她皱着眉头呻吟着,仔细听似乎在喊“爹娘”。
这么看着实在是有些吓人了,双莲赶紧叫醒了桃蕊,可桃蕊手里也没有药了,她一咬牙,对双莲说:“你且先看着她,用湿帕子给她擦擦脸,我去求求福姑姑。”
双莲有些犹豫:“姐姐,这……”
桃蕊狠摇了摇头,艰难道:“即便只能挪出去,也得把命保住。她这样子明日里必伺候不了娘娘,到时候再说就不好看了。”
她说着披上斗篷,一头扎在寒冷的冬夜里。
沈福这会儿已经歇下了,今日是两个大宫女守夜,她可以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正做着美梦呢,便传来敲门声:“福姑姑,福姑姑,有要事。”
沈福猛地惊醒了。
“谁?何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披上衣服下了床。
景玉宫如果不是大事,宫人们可不敢大半夜叫醒她。
外面桃蕊压低声音道:“姑姑,我是桃蕊。”
沈福拉开门,叫她进了来。
桃蕊只穿了外衣和斗篷,这会儿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十分仓皇:“姑姑,我屋的付巧言不太好了,烧得很厉害,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她哀声道。
沈福心里一惊,忙说:“怎么不早说?”
桃蕊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姑姑,巧言那丫头胆子小,她不敢说自己难受,这才拖了些时日。但她没有坏心,求姑姑赏些药来。”
桃蕊来就是来求药的,沈福作为景玉宫的大姑姑,手里很是有些好东西。她也没别的宫里姑姑那般不讲情面,对下面的小宫女还是挺回护的。
付巧言这一年来在景玉宫很得人喜爱,沈福对她也还算和煦,桃蕊就是仗着这个才敢来求。
沈福皱起眉头,只道:“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回来。”
桃蕊一愣,转头边看她头也不回出了屋子,往正殿走去。
“姑姑……”桃蕊呢喃着,“救救她吧。”
第37章醒来加更
这会儿已是子时了,正是万籁俱寂。
庞大的长信宫仿佛被套在厚重的盒子里,每日的这个时候都是寂寥而又宁静的。
黑暗吞噬着恢弘挺拔的宫殿,深深的夜里,只有长巷里的宫灯跳着灯花。
沈福轻手轻脚进了正殿,侧身一拐几步就到了寝殿前头。
外面寒烟和寒絮正在守夜,这会儿醒着的正巧是寒烟。
她一见沈福来了,忙行了个礼小声道:“劳姑姑操心了,娘娘这边无事。”
沈福是操心的性子,对淑妃更是实打实的忠心。偶尔不用她守夜,半夜醒了睡不着觉也会过来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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