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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鹊上心头
只唇边溢出的鲜血染红了锦被,染红了他斑白的鬓发,那仿佛是帝王血泪,无声而沉默。
隆庆帝慢慢睁开双眼,他愣愣看着飞着金龙的床幔。
关于公主和亲一事,他是询问过几个儿子的。
老三说:既父皇有意和亲,便是再好不过也再英明不过,以和亲换取几年平安,等大越休养生息再起兵平乱才是上策。
老四说:史书多有记载和亲之事,只要寻了朝臣千金封为公主,便就能成事。
老六说:父皇、父皇已允,便可。
老七说:二姐三十多了,虽说驸马已经没了,也万万不能叫二姐去。
老八说:如国库能以支撑,则应以火凤卫除夕急攻颍州,先用火器破阵,攻乌鞑措手不及,再用骑兵与重步兵压阵。如父皇允诺,儿臣愿往。和亲终不是久计,今日乌鞑要粮药布匹牛马,要大越公主,明天说不定就来要长信宫了,父皇。
最后一句父皇,几乎是压在嗓子里说的。
而老九年幼,隆庆帝压根就没有问。
其实三皇子说的跟他想法一致,但老三说这话时斯文有礼,一点都不像家国被侵之人,而他字字冷酷,不过因为和亲之人不是他自己。
老四是书生意气,老六话都没说利索,老七……只想着他的三哥和二姐,倒是老八说到了他年轻时的一腔热血。
乌鞑不除,北疆不平,是他心中最惦记的事。
老八说的其实很对。
乌鞑的野心太大了,只要大越一步步退让,早晚他们就会杀到上京,要来拿整个大越的千里沃土。
然而老八还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他敢于自己亲至战场,却不想他不过束发年纪。他既没亲手杀过人,也没上过一天战场,他自己是打不了胜仗的。
且说大越今年天灾不断,宫中储君未定,临近年关百姓们也都想过个好年,熬过一年便是一年,大年根下的实在不易动武。
就连乌鞑都老实下来,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几个儿子里他原先是在老二和老三之间游走不定的。老四性格实在呆板,之于国事俗务一窍不通。老五身子不好,去岁还是没了。老六生来有口疾,是不能立储的。老七孩子心性,有些随了苏蔓性子,坐都还坐不稳当,更何况别的了。老八和老九都比前头的哥哥们小上许多,其实一开始他是并未想过的。
只这些年年纪越来越大,力不济,朝廷里面乱成一团,这才发现再不立储君就要坏事了。
然而老二将近四十的人了却有勇无谋,只是个莽夫性子,他想磨炼他一番送他去了朗洲,却失去了这个长子。
老三……这阵慢慢看来,比他哥哥还不适合。
他自己的儿子,哪怕不是日日带在身边教诲,他也多少是了解的。
老三面上一团和气笑脸迎人,实际上背地里却冷淡的很。他对旁人无怜悯之心,甚至一家至亲骨肉也很疏离,没什





宫女为后 分卷阅读61
么人能被他放在心上去。
这样的人,是不能做一国之君的。
大越幅员辽阔,黎民百姓数万万之众,如君不能心怀天下之民,又何来家国永安之日?
隆庆帝做了四十几年皇帝,对那把冰冷的龙椅再熟悉不过。
再热乎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也要被冻到了心,可那不过是高高在上的风吹来的寒,不能是原本心就凉的。
这个时候,老八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个仿佛并不出色的最普通的小儿子,一言一行都出乎他的意料。
到底是沈氏教导出来的孩子,跟旁的总是不一样的。
隆庆帝病弱寂寥地躺在龙床上,再一次回忆起元后沈婉的音容相貌来。
四十几许过去,他已经迟迟垂暮,她却依然鲜活在他的记忆里。
沈氏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他们家出过名闻天下的大儒也有过战无不胜的将军,到了沈婉这一代里,最出色的便是她堂弟沈长溪。
沈家出了个大将军沈长溪,还有早逝的元后和如今后宫主位淑妃,按理说隆庆帝应该坐立不安忌惮沈家才是,但隆庆帝却对沈家一直抚照有嘉,从不薄待。
隆庆帝想起那些人挑拨的嘴脸,不由冷笑出声。
现在政事已经被分至安和殿和三省共八位阁老手中,最大限度地削弱了宰相专权带来的弊端,而军务方面则是东南西北四方都设立将军镇守,军报行动需呈报内阁和兵部,几方人马是相互制衡的。
他不需要去限制谁抬高谁,只要他们自己斗来斗去最后求得平衡,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平衡一旦被打破,就如同沈长溪以身殉国这样,形势才微妙起来。
再说沈家一向忠心不二,保家卫国三十几载,他又何苦寒了军民的心呢?
为了保持平衡,他便把同沈家有关系的老八放到了兵部,这一下四方都安稳了下来。
他原本只是想以老八的身份镇住那些人,然而老八却是实打实在兵部历练过了,他认真跟着学了军务和兵法,甚至学了最安全的单发火铳,这一点又超出了他的预期。
隆庆帝缓缓闭上眼睛,他听着宫外隐约的锣鼓声,知道那是送卓文惠远行的“欢庆”。
金枝玉叶的皇室公主,如今就要远离故土,背井离乡独自面对异族风雨。
乌鞑不除,何以为家?
和亲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隆庆帝轻轻出声:“谷瑞,召周文正、张之亭、赵朴之和端王。”
周文正是当今内阁首臣,张之亭是起居舍人,赵朴之是兵部尚书,而瑞王则是隆庆帝的小皇叔,如今皇室辈分最高的亲王。
谷瑞一听这四个人,一向笑眯眯的脸也维持不住了,他努力压抑着直打颤的腿肚子,退行出去。
“宁之鹤,请皇后。”隆庆帝又吩咐一句。
这两句说下来他便觉胸口闷痛,仿佛有什么压在心上,沉甸甸的。
他努力深深吸了口气,却被满宫的苦药味呛了嗓子。
“咳咳,咳咳。”
隆庆帝咳得满面通红,嘴里充斥这腥咸的血味。
一双柔软白皙的手伸过来,帮忙撑着他慢慢坐了起来。
待喝了药顺了气,隆庆帝才勉强睁开昏黄的双眼看清来人是谁:“蔓儿,你怎么来了?”
他这话说得平淡极了,没有往日的缠绵缱绻,也没有年轻时的温柔多情,只是平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仿佛她不该来,哪怕她只是想瞧瞧他身体如何,也是不行的。
苏蔓哽咽了。
第40章问道
转眼便是除夕了,今年宫里头倒是没那么多欢喜气。
先是皇上龙体一直未愈,再有三皇子奉命送被封为护国公主的卓文惠至朗洲和亲,已经离京数日。另有贤妃因恭王的事一病不起,拖延至今越发沉疴,太医院已经给了定案,约莫就是拖十天半月的样子了。
而四海之内,颍州被侵,其余几州皆有灾情,实在也不是个丰年。
这么多事乱的宫人们心里头没底,加上宫里气氛实在压抑,大过年的也都没什么喜色。
只王皇后说年节下不可无宫宴,这才督促这各宫操办。
这一次的宫宴不过是小宴,各宫主位并有些脸面的小主们都去百嬉楼吃茶用膳,因着皇上龙体和恭王丧事便也停了歌舞,只道一家人热络一二。
以往皇上还要宴请朝臣,以感谢朝臣们一年来为国鞠躬尽瘁的辛苦。
今年皇上这样情形,便早就下了诏书取消了除夕宴,改为往近臣府上赏赐年礼。因皇上实在起不了床,便指派四、六、七、八四位皇子亲笔手书贺词,用心不可谓不足。
这一日正是除夕,前头几日宫人们已经扫洗干净宫室,今日一起来付巧言便觉得院子里干干净净,怪有新气的。
哪怕是年节,她们也不能少了工。
今日里早膳倒是丰盛的很。
每屋有一碗腊味鲜,用腊肠和腊肉并卤味的芋头、山笋、山药、冻豆腐等摆成一碗,一揭开盖子满室都是香的。
除了这样年菜,还有酸辣肚丝汤配细面油果果,油果果好大一张,就是冷了有些硬,但泡在肚丝汤里却是难得的酥软滋味。
年节下的,宫里也很舍得,让宫人们也能吃得好一些。
付巧言欢快地喝了一大碗肚丝汤,虽说一碗里挑不出两根肚丝来,但御膳房的大厨们手艺着实不是盖的,就宫人们吃的大锅饭也有滋有味。
那酸麻麻热辣辣的肚丝汤下了肚,冬笋、木耳的鲜香在回味里共鸣,一起在喉咙里开了锅,舒舒服服地妥帖入胃。
满足得很!
自那回娘娘请来的女医给她瞧了病,她自己就上了心,后来又瞧见她来景玉宫,付巧言便带了小荷包去找她,想让她给开些药。
她看过不少书,这一年来跟在淑妃身边更是学到了许多以前从没听过的事儿,纵使不懂医术也并不傻。她知道伤寒入体拖久了总是不好,便把自己这一年来攒的银钱都拿上,先去问问有什么方便的药来吃。
宫女们是不能在自己屋子里熬药的,除了姑姑和贴身大宫女,她们也轻易使唤不动小厨房的黄门们,便只能买些好用的成药来吃。
付巧言求的就是这一种。
医使也没多言,又给她把了把脉,这才从药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来。
“这是暖融丸,每五日用一次便可,要是来了月事就停了,等月事完了再用。我刚摸了摸你的脉,月事还是很准的。”
付巧言微微红了脸,忙道了谢:“那这些要……多少?”
她问的含糊,宫里面人说话都是很含蓄的。
女医在她荷包里摸了摸,摸出二两银子回袖子里,轻声道:“这些大概能有半年的份,




宫女为后 分卷阅读62
我只带了二十丸,先给你,剩下的我再使人送给你。”
半年的份也差不多是三十多丸,这药倒也不是太贵。
如今付巧言虽说还是半两银子的月例,但她是淑妃跟前的红人,淑妃和沈福对她都很照顾,每个月便多半两银子和其他些许物件。
现在她全身上下也都换了新的,只她一直很节俭,不太张扬的簪花镯子会用,其他的一直都是起来的。
那暖融丸很小一个,付巧言吃着稍微有点甜味和枣香,倒不是很难吃。
用过一颗之后,她就觉得有点好处了。
最起码,冬日里手脚不再冰冷冷的,仿佛总也热乎不起来。
想着这个,付巧言心情更是好些,她笑着进了书房,却意外发现淑妃今日里早早便来了:“娘娘,您怎么上午就过来了?”
淑妃正在窗边看书,见小姑娘欢欢喜喜地进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还挂着甜甜的笑,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
“今日里除夕,我让你们姑姑说了今个都不用做工。”
付巧言行了礼:“多谢娘娘慈悲。”
淑妃冲她招招手,叫她坐到身边的绣墩上:“丫头来,帮我念念这里。”
付巧言接过,先默读起来。
读书念本都要有些功底的,她如果不打腹稿念出来总会磕磕巴巴,听起来自然不美。
淑妃见她脸色比往日好看许多,笑着问“今个儿过年,这么高兴?”
付巧言笑回:“今个膳食好,娘娘知道我是个爱吃的,很容易满足。”
是啊,确实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姑娘。
淑妃在宫里几十年了,什么样的丫头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付巧言这样的。
美的仿佛天仙下凡,身段玲珑高挑,声音宛若黄鹂,难得的是性格沉稳,该稳住的时候从来不慌,可该欢喜的时候也从来也不压着。
她这样的姑娘在宫里飘零,去过坤和宫的扫洗处,也在永巷里缠绵了整个冬日,却没有改变她从家里就有的那种心气来。
何况她只是个小门小户的教书先生千金。
既没有见过大富大贵,也不知什么是富丽堂皇,进了宫却没有迷了眼,依旧会为了一顿难得的美味而高兴,却也能把她赏赐下去的糕点分给同屋的宫人。
好吃不贪,美貌不扬,灵秀不显,慧黠不笨,实在是深得淑妃喜欢。
淑妃心里想着,也越发坚定起来。
这丫头如今也就是十五的年纪,不过刚及笄,过个几年也不大。若是皇上能撑到锦棠出宫开府自然最好,若是不能……还要早做打算。
前头几日王皇后找过她,淑妃其实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边付巧言打过腹稿,便朗声念了出来。
“那小尼姑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端是花容月貌,便是没有头发,只戴着素净尼帽,也难掩绝色。
只老嬷嬷见了吃惊,便是素心姑姑也着实看花了眼睛,便且想到家中那活祖宗来,又心里火热了几分。
素心姑姑牵起小尼姑的手,软声问,‘小师父可好?便是这山上日子清苦,可还过得下去?’
且听这话,娇美人儿不由泪盈于睫,艰难答,‘日子清苦倒也不妨事,只师父沉珂已久,庵中贫寒,实也凑不出药来吃。’
素心又问,‘哎呀呀,这可怎生是好?’
小尼姑只是垂泪,并不多言。
素心和老嬷嬷对视一眼,见这山中尼姑庵贫穷破落,香火寡淡,便知道师徒两个日子着实不好过的。
老嬷嬷到底老道,沉吟道,‘我家主人是有几分信念的,见这样事情怎么也会帮扶一二,我们二人今日又碰巧路过这里,实在也有些缘分。’
小尼姑一听便亮了眼睛,盈盈瞧着老嬷嬷看。
美人儿这样子瞧人,更是增添三分美丽,实在是难得的佳丽了。”
讲到这里,付巧言便知这本是未曾经读过的,这剧情也着实有些暧昧,她略有些红了脸,却还是读了下去。
“小尼姑道,‘若是好心施主能略施舍一二,我们师徒两个定日日念经为好心人祈福。’
老嬷嬷略摇了摇头,问,‘小师父入庵几何?’
‘十五载也。’
老嬷嬷又问,‘小师父可曾有父母亲人?’
‘只师父是亲人罢了。’
老嬷嬷这次便笑,‘老身观小师父面相是个温和可亲人,只跟师父在这山上倒是孤苦飘零了些,不知小师父是否想多些亲朋好友,一家团团圆圆?也让师父能治病吃药,有个妥善照顾?’
小尼姑且听这话,倒是没懂,疑惑地望着老嬷嬷。
素心姑姑心急,抢道,‘我们家中有一孙少爷,年束发,自幼品学出众,只是姻缘一事实在坎坷,又只喜知书达理的佳人,便蹉跎了许多岁月。’
这一番说下来,小尼姑且是听懂了。
她一下子白了脸,恍然无措地看着二人,咬牙不语。
老嬷嬷拽了一把素心姑姑的袖子,上前笑道:‘且说小师父跟师父在山上,也是筹划不到什么好药来吃,不如先跟我们家去再做商议?我们家是有名望族,将来给师父供个庵堂也未尝不可。’
这一句却是说到小尼姑的心坎里。
她自幼便是师父养大,如师如母,如今师父重病,她也实在无能为力。
山下繁华她一概不曾奢望,只判师父能身体康健,长长久久。
然到底剃度十来年,若要还俗实在也是忐忑至极,‘只我出家日久……’
老嬷嬷忙笑道,‘这有什么妨碍,有发无发,有夫无夫,佛且自然在心,但孝却是已然尽了。’
老嬷嬷一张嘴,着实厉害了些。
小尼姑一愣,倒也不是全然不通俗务,只问一句,‘且是为妻为妾?’
老嬷嬷老神在在,‘且看孙少爷喜是不喜。’
小尼姑定了定神,只说,‘无论几何,但求师父康健,如若孙少爷看不上我,也请勿忘谈约。’
老嬷嬷点了点头,满脸喜色,‘定是不会负你。’”
这一段便读完了。
淑妃听付巧言声音清脆,宛若黄鹂,便问笑问她:“若你是这小师父,你待如何断决?”
第41章答案
付巧言愣了一下。
她往常读书多半也就是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倒是从未想过如她是那主角会如何抉择。
倒是让淑妃这样一问,不由沉思起来。
她会如何呢?
当时弟弟重病,她不也果断卖身入宫,什么都没想么?
付巧言道:“到底亲人大过一切,若换做是我,想必也会如她那般。”
淑妃问:“不后悔?信了十几年的佛祖,突然要让留发嫁人,怎么能习惯的了?”
付巧言笑笑,一张小脸仿若桃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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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有道是我佛慈悲,便是佛祖也不会怪罪凡俗见死不救。娘娘别怪奴婢浅见,当年我卖身入宫便也是这般想的。”
淑妃倒是没听过她怎么讲家里事,如今话说到这里,便有了些兴致:“你当年是如何的?”
付巧言帮她续了茶,轻声细语道:“那会儿我父母突然没了,弟弟生了重病,我把家里房子家具都卖了也不够给他治病,正巧小选在即,我听说有银子得,镇上也能把我弟弟安置到荣宣堂,还能叫他继续读书,我便进了宫。”
她说罢,顿了顿,淡淡道:“娘娘也知道,我们两个孤儿就算自己顶立门户,也实在不能好过多少。”
淑妃点点头,心下了然。
付巧言这样花容月貌,孤身一人带着弟弟在巷子里讨生活,落到什么境地都不好说。
哪怕她再有本事,再聪明都无用处,到底是年纪轻幼的弱女子,弟弟也不过十岁上下,日子确实也是过不下去。
这也是付巧言果敢的地方。
她知道进了宫镇里就要照顾她弟弟,能进荣宣堂,还能继续读幼学,这便比什么都强。
无论她在宫里好不好过,起码他能平安长大。
家国这样大,无数孤儿流离,荣宣堂就那么些屋舍,又能养得了几个呢?
她这般年纪,能忍住骨肉分离至亲离散,只为两人都能好好过活,实在是很不容易的。
待听了这些,淑妃心里更是敞亮。
“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会好的。”
付巧言冲她福了福身:“多谢娘娘金口玉言。”
淑妃摇了摇头,又问她:“你说若是大少爷不那么欢喜于她,只能做妾,又待如何?”
只能做妾……
付巧言心跳突然快了几分,她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却看不清迷雾的边际。
“这奴婢便不知了,那只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是小师父不够好,只她恰好不是大少爷心系那一人。且说为妻为妾,还不都是因大少爷一句话的事儿?哪怕是聘为正妻,说不好哪一日良人心变,回头又成了妾。倒不如自己把日子过好,努力求了师父康健,最重要的是什么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其实为妻为妾又有何妨?”
这世间女子哪个不想三媒六聘,哪个不想凤冠霞帔?可那些恩爱不离缠绵悱恻故事里,不还是三妻四妾丫头通房一个都不少。
付巧言当然想要找个良人白首不离,可她有没有这般运气,有没有这把眼光,却也未可知。
淑妃表情淡淡,心中却很是赞同。
她是二品正妃,说得好听一些是主位娘娘,到底还是皇家妾。
哪怕到她死,哪怕荣锦棠能做得了给她封谥号的那个人,她都无法成为皇上的妻子,名义上的也不行。
皇上这一辈子,只会有两个正妻。
一个是少年结发的元妃,一个是相伴经年的皇后。
淑妃闭了闭眼睛,淡然问她:“若你与人为妾,你会怨恨吗?”
付巧言笑笑,她知淑妃心里也不是太好受,便有些放肆道:“娘娘,这有什么好怨恨的?是埋怨自己不够好?还是怨恨对方眼瞎?说到底,只是姻缘线没绑到两人身上,徒留伤感罢了。”
是啊,难道埋怨自己不够好吗?
只是没那个命而已。
淑妃笑出声来,伸手擦了擦温热的眼角:“你这丫头,可不能叫旁人听了去。”
付巧言婉言道:“娘娘,在我心里,娘娘比观世音菩萨还好。”
淑妃拉过她的手,摸着她手上粗糙的茧子,说:“哎呀傻丫头,有你这句话,我这一年没白疼你。”
付巧言见她心情好了些,便问:“那奴婢还要继续读吗?”
淑妃摇了摇头,她静了片刻,道:“今日里有宫宴,你回去多加两件头面,下午陪我去百嬉楼。”
这一上午讲了这许多回话,这一次付巧言倒是真傻住了。
“娘娘……”
付巧言迟疑道。
淑妃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多言。
“去吧,还有寒烟一起去,你不用怕。”
付巧言咬了咬下唇,踟蹰片刻,终于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她心里扑通扑通乱跳,最终也没敢问为何今次要带她去宫宴。
往常陪淑妃出去的多是寒烟和寒絮,两位姐姐跟了娘娘许多年,也是很有脸面的大宫人,在外面很是镇得住场。
她哪怕在景玉宫再是红火,也不过是个陪娘娘解闷的小丫头罢了。
在景玉宫的一年时光,她还真没出去过一步。
付巧言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宫宴,会是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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