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鹊上心头
“谢谢姐姐们!”
桃蕊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将来你厉害了,姐姐们还要指望你呢。”
没过两日,沈福就来找付巧言了。
她给付巧言准备了两个很大的雕花木箱,打开来看都是时下小妃妾们常穿的衣裳首饰。她一件一件给付巧言讲:“这里有冬衣四身,都是浅色活泼些的样子,里面有三身都是你喜欢的袄裙,剩下一身是三件式曲裾深衣,这个是娘娘的喜好,吩咐必须给你做上一件。”
这衣服并不是桃蕊准备的,付巧言就知道是织造局给做的定例,肯定不会违制。
她点点头,口里称了谢,又听沈福道:“头面种类不多,按制许多你都不能用,娘娘就让多备了些珍珠、玛瑙和贝壳之类的小簪花和发钗,你年纪小,用起来也可爱。”
说着沈福打开一个三层的首饰盒,里面早就放的满满当当。
但这还不是所有,沈福又打开另外一个箱子:“这里面有四身小衣,你先用,等去了殿下那里就会改从外五所给你发份例,这几件能撑到开春。这个盒子里都是胭脂面霜香露,会用吗?”
付巧言点点头:“家里母亲教过的,不过我并不常用。”
沈福端看她一眼,倒是难得笑了:“也是,你现在这样,天生丽质就已经很美了。”
这边说完,沈福又取了个小些的盒子,打开给她瞧了瞧:“娘娘说离了这里后面的路大多就要你自己走了,她喜欢你,给你准备了这些,你且仔细用。”
这一盒子大多是小块的福豆银子,还有几张银票。付巧言定睛一看,大多都是百两数额的。
做宫女时半两银子也能过,可做妃妾就不是了。
付巧言也没推辞,她是懂事的,沈福也知道。
这些都准备好,沈福又掏出一个布包来,里面看着像是书本的样子,这书等你去文墨院安顿好了再看。
付巧言不明所以,只接过揣进袖中。
等许多事都安排好了,沈福又给她讲了许多文墨院的规矩和八殿下的习惯,这才打发她回去。
这一等就是十天功夫,付巧言白日里依旧去书房拾,下午陪着淑妃念书,大概是因着将要离开,主仆两个倒是比以前亲密不少。
上元节那日清晨,天气极好,金灿灿的日光照的院中梅花亮堂堂,十分神。
付巧言正用过早饭往正屋里去,转身就听一把有些熟悉的嗓音响起:“阿福,新年好啊,娘娘这会儿起了吗?”
她转头一看,恰是冯秀莲站在门口,同沈福寒暄。
付巧言心想:来了。
第48章文墨院
从景玉宫到外五所的路寒冷而漫长。
她们不能从乾清宫和勤政殿之间的长巷里走,就只能从慈宁宫前走到最东边的小道上出后宫。
这会儿刚过了上元,正是元月里,宫里却一点喜色都无。路上行色匆匆的宫人们面容泛着苦涩的青白,一个比一个颓丧。
有些宫女黄门认识冯秀莲,也只默默向她行了礼,并未多言。
她们仿佛宫墙下面栽种的如意树,沉默地仿佛是从来不会讲话一般。
隆庆帝病重难愈,听闻已经许久都没有上朝了。宫里头人心惶惶,因为皇后娘娘手腕强硬才勉强平息下来。
但是大小宫妃心里头没有不怕的,连带着宫人们都惶惶不可终日。
就连冯秀莲带着三个俊俏的小宫人往东南角的鱼跃门行去,都没让路上的宫人们关注更多。
这个时候谁都顾不上旁人了。
大越无旧例让宫人殉葬,但隔三差五也有储君选宫人生殉先父以示孝道,如今长信宫里确实宫人数量不足,然而人们却还是无法安心。
毕竟储君是谁依旧无人知晓。
不管宫里现在到底何种样子,冯秀莲一行三人还是紧赶慢赶来到鱼跃门处。
鱼跃门是后宫与前朝中唯一一扇敞开的宫门,只不过有禁卫把守,来回通过需有腰牌。
平日里皇子们要从这里去后面看望母妃,而宫女黄门也需要通过这里出来办事。
这会儿守门的两个禁卫均是腰挂火器,一身肃穆非常。
冯秀莲从腰间摘下尚宫的牌子,递给左边那位军爷:“大人,我是尚宫冯秀莲,奉皇后娘娘懿旨给纯王殿下送宫人去。”
那禁卫看了一眼腰牌,又扫了一眼冯秀莲的脸庞,便飞快把它递了回来。
“莲姑姑,辛苦了。”
他客气道。
禁卫都是从九品,比冯秀莲八品的官职要低上三层。
大家都客客气气,办事就简单了。冯秀莲也客气道了声辛苦,把三个小宫女领到身边,每个人都给发了一个腰牌。
上书良媛两字。
说来是很奇怪的,宫里的妃妾们都是有位印,皇后娘娘的自然就是凤玺了,其他宫妃的按制都是上书妃位,她们都没有腰牌,因为一生都说不得没机会出宫。而外五所的女眷们就没人能有位印了,像她们这种无品无级的良媛,都是这样一块腰牌。
而她们却是能出宫行走的。
王爷们将来肯定要离开这座繁华的长信宫,拥有自己的府邸,再来便是客人了。
只除了一位。
付巧言抓紧那块小巧的腰牌,把它仔细塞进袖中。
因是说给纯王送的宫人,那两位禁卫都没敢多看她们,只匆匆在她们脸上扫过,便挥手放行了。
出了鱼跃门,转头就是宽敞的宫道。
前朝虽然听着不算很大,实际上也并不小。
乾清宫东边都算是外五所,历代的皇子们十岁后都是在这边长大,说是叫所,实际上类似民间那种一进宅子似的小院成排挨着,前后大概能有十几个院落。
在皇子们住所之前,有骑射场、勤学殿、小花园,甚至还有一所藏书楼。这里是大越皇子们短暂的家。
外五所看着很大,实际上也很拥挤。皇子多的时候一人只有一进的院子可住,皇子少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荣锦棠运气好,他年纪跟兄长们差的有些多,加上隆庆帝的子嗣并不丰,所以他倒是没体会过那种一进院子住一群人的逼仄。
如今外五所他占了一半,七皇子占了一半,两个人住的宽敞极了,一人都有三进的院子。
付巧言沉默地跟着冯秀莲,远远就瞧见文墨院的牌匾来,心里不由一紧。
然而冯秀莲却没等她多想,径直去了文墨院的前门。
院门处早有个小黄门等在这里,刚一见冯秀莲的面便急匆匆快步行至跟前:“莲姑姑,怎么劳您大驾,这一路可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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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秀莲笑笑,说起话来春风和畅:“为王爷办事,怎么能叫劳累呢?这可是我使劲同娘娘那求来的差事。”
小黄门也会说话极了:“莲姑姑真是忠心,难怪皇后娘娘最是看重您。”
冯秀莲又笑,这次没再说别的,只问:“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这事我们王爷很上心,特地吩咐宁大伴给安排的,三位小主一人住一个间,宽敞的很。”
她们连宫里最低一级的淑女都不是,无品无级,自然是不能被称为娘娘的。
说是良媛,其实同宫女也没什么区别,只听起来名头好听而已。只不过三个都分开住,着实方便的多。
冯秀莲一听就知道是宁城的手笔,想来也是特地给皇后娘娘做面子,倒是没什么不好。她笑着同小黄门聊了几句,这便进了文墨院。
付巧言三个小宫女依旧没人敢吭声。
文墨院一共是三进两列的制式,类似于田字形后面多一行。每一个小院间的院墙上都有院门。如果皇子们多到能住满,就把院墙锁上一人一院。像现在这样空置都没人住的,就都打开来供荣锦棠一人享受了。
小黄门给冯秀莲指路,前面两院一个用以会客,另外一个则是餐厅。中间两院一边是荣锦棠的卧房,一边是书房。后面则都用来储物。
小院侧边都有偏殿,黄门们都住在这里。
冯秀莲默默听了,只问:“那小主们分开住?”
小黄门笑道:“自然是住一院的,只中间是主殿,宁大伴还要同你商量。”
冯秀莲瞬间就懂了。
她没讲话,小黄门也没再说别的。
他能被派来接冯秀莲,肯定是宁城手下教出来的,一句话都不会说错。
等到会客正厅到了,宁城已经等在那里,忙上来迎:“莲姑姑,许久未见。”
冯秀莲眯着眼睛瞧他,见他还是以前那个高瘦利索样子,也笑着打趣:“您是高升了,以后说不得得靠您抚照。”
“哎呦莲姑姑,这话可不能乱说,您这不是逗我玩吗?”
“行了,咱们也不说别的,这三位小主是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亲自给殿下选的,你看怎么安排,是不是还得有伺候的小宫女?”
宁城转过头来瞧站在冯秀莲身后的三位,三人里面付巧言个头最高也最窈窕,只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另外两个一人丰腴一些,另一个就是矮矮小小的,看着年岁都不太足。
宁城问:“三位小主可否告知下名讳?”
冯秀莲先指付巧言:“这位姓付,名巧言,原是淑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
“这位姓孙,名慧慧,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付巧言一听这名字,手上一痛,紧紧攥住了拳头。
她微微偏头去看,打眼才发现原来这位旧相识已经同她走了一路了。
孙慧慧也正瞧她,一双凤眼瞪得极大,脸上的敌意不用细看都能体会到。
付巧言没有理她。
虽然在辛娘那短短相处一月有余,她也多少了解了孙慧慧这个人,你越理她她越来劲,欺软怕硬得可以。
因为见了孙慧慧,付巧言紧张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没那么慌了。
另一位小宫人叫兰若,也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过的。
宁城给她们三个安排在了荣锦棠寝殿后面的院子里,一间正殿两间偏殿,哪一位住正殿就有些门道了。
冯秀莲倒是机敏,她给皇后娘娘做事几十年了,很是知道她脾气。
见宁城有些为难,便主动道:“付小主居长。”
宁城脸上一松,紧跟着道:“那自是好办一些。”
到了这里事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宁城又请冯秀莲吃了一杯茶,给她送了八殿下的赏赐,这才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等到了文墨院门口,冯秀莲扭头回来看三个小宫女,最后目光停在付巧言的脸上:“还请三位小主好生伺候殿下,不负娘娘们的期望。”
三人老老实实同她行礼,口中称诺。
等到冯秀莲走了,宁城这才回身打量三位小主,他目光倒是很平和,仿佛只是在记三人的样貌,片刻就停住了:“三位小主这边请,你们住的地方在后院,伺候你们的小宫女也已经等在屋里了,三个小丫头都是新来的,有什么事小主们找我或者张伴伴即可。”
文墨院里面没有姑姑,事都是宁城和张德宝管。不过张德宝主要是跟着荣锦棠外出行走,在院中的时候并不多。
几人趁着天色还亮很快就到了后院,这里倒是清静极了,一正两篇的行制,院中还摆了石桌石椅且栽种了些耐寒的花草。小院正中间栽种了一棵晚梅,同景玉宫的那一棵很像。
宁城笑眯眯道:“付小主居长,便先在主殿住下,孙小主和兰小主多多担待。”
她们三个位份是一样的,也都还没有承宠,按理说以年龄分居所是很恰当的。
但很明显有的人是不干的。
孙慧慧当即就道:“大伴,也不能这么分吧?凭什么我们一个品级,就她为正?”
宁城显然极有耐心,他长相同另一位皇帝身边的宁大伴有几分相似,却是个笑脸人。
“孙小主,这是莲姑姑安排的。”
孙慧慧一向不是个能妥协的人,或许王皇后选她时只看了长相身段,性格之类的方面是未曾考虑的。
她说到底只是嫡母,对荣锦棠的喜好一无所知,也没有那么多的慈母心肠去为儿子考虑。
无论是孙慧慧还是兰若,都是一等一的长相,却看起来都不如付巧言稳重。
一个人的美不能只看脸。宁城即使是个阉人,也还是男人。
他没有再搭理孙慧慧,只说:“请三位小主回去拾一二,你们行礼稍后就到,这两日小主且先打理干净。”
付巧言没有多言,向他行了个礼,很快就进了屋。
屋里已经点燃了宫灯,正摇曳着炫目的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宫人正忐忑等在屋子里,见付巧言推门进来,忙冲过来要行礼。
“娘娘……”
付巧言一把捂住她的嘴:“记住,我是良媛,你要叫小主。”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应声:“诺,小主大吉。”
第49章舍得
文墨院的后院以前是库房,许久都没住人了。这会儿宁城安排小黄门了好大功夫给拾出来,只家具都是半旧不新的。
墙上也没刷大白,看起来有些斑驳。实在不太好看的地儿就挂上字画,好歹亮堂一些。
屋子里依旧有一股子尘土味。
付巧言倒是不介意这些。
让她住正殿,就意味着比偏殿大许多。一共三间的屋子,左边是小书房,中间是堂屋,右边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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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卧房。
这还是进宫以来她第一次能有自己的屋子。
分给她的小宫人看起来年纪轻幼,也不过沈安如那般大小,身上还一团孩子气。
她正怯生生站在桌边,看着付巧言不知所措。
付巧言不由想起坤和宫的辛娘和萱草,她们也是主仆两人,无名无分住在偏僻的小屋里,寂寞度日。
“你叫什么名儿?”付巧言温言问。
她其实也没比这小丫头高贵多少,一样都是宫女的命,就在昨天她们还是一样人。
小宫人怯怯道:“奴婢叫晴画。”
“倒是个好名字,进宫以后起的?”
晴画见她十分和善,也渐渐没那么忐忑了,脸上带了点笑:“奴婢以前是在尚宫局的,那边姑姑给起的。”
进宫后没有分宫的小宫人都在尚宫局,其实就是没有娘娘要,只能留在那做些杂事。
不过这样也好,八殿下瞧着就不像是会用跟别的宫妃有瓜葛的宫女,尚宫局这样刚进宫每两年的小丫头最是合适。
付巧言站起身来,在屋子里看:“你也不用拘谨,我对你页眉旁的要求,只两点要记得。”
晴画跟在她身后,略圆的杏眼睁得大大的:“小主请说。”
“第一,以后说话谨慎着些,能说不能说都先心里想想。对我的称呼、对旁人的称呼半点都不能错,要是你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
晴画赶紧点头。
付巧言又说:“第二,咱们自己屋子里的事半句都不能跟外人说,无论是我还是八殿下,甚至是你自己的,都不行。”
晴画忙道:“我知道的!小主我以后不会说错话的。”
付巧言看了一眼干净宽敞的书房,心里倒是有些开心,她温言道:“我们其实是一体的,你念着我,我也便念着你。”
晴画听到这里,才笑了出来。
付巧言也笑:“你看我们这里多大,就两个人住,多好。”
晴画抿嘴笑:“我以前在尚宫局,是住大通铺的,一个屋十来个人,总是没地方存自己的东西。”
付巧言在桌边坐下,见晴画手脚麻利地跑去煮茶,倒是有些满意。
“以后这边书柜下的小柜子就放你自己的东西,晚上你就跟我屋里塌上睡,被褥都拾好了?”
让小丫头睡在榻上,也不是她故意磋磨人。
宫里头贴身大宫女得主子恩典才能跟在卧房里睡,像晴画这样的贴身宫女,她们这能有地方睡已经极好了。
一共就三开间,她也没那个脸面能给晴画要来一张床,即使要来也没地方摆。
晴画一听能睡榻上,高兴极了。
那塌很宽敞,放上被褥舒服的很,比大通铺要好得多。
“宁大伴早就给备好了,小主的有两床换洗被褥,我的也有。”
付巧言转身进了卧房,见这边也就比辛娘那宽敞两尺有余,便知道皇后待辛娘也是有些情面的。
要知道早些年这里住的还是皇子。
除了一个小炕,和炕上的一整排雕花炕柜,便只有床边的那把贵妃榻了。
付巧言摸了摸炕上的被褥,入手很滑,显然是新的。
来时她还担心是睡架子床,看到这炕,心里是大石落地,一点都不慌了。
她依旧吃着那药,淑妃也说吩咐了女医使到日子来这边给她送药。
药是管些事,不过她还是多少有些畏寒,自然更是喜欢暖和的抗。
不过这些她都没讲,只说:“宁大伴说一会儿行礼就送来了,晚上你辛苦些,都拾出来。”
晴画赶紧摇了摇头:“不辛苦!”
主仆两个说话的功夫,外面就有小黄门敲门,等两个箱子都抬进来,狭小的堂屋一下子就满了。
卧房的炕边是空的,正好能放得下妆箱。
付巧言让晴画打开箱子,先把拾、银票、荷包等物件取出锁进炕柜里,后又把常吃的药丸拿来存好,这才说:“衣裳有四身,先捡这三身并两身小衣放上面箱子,这些旧衣就放下面的。”
地方狭窄,两个箱子没办法并排放,只能摞在一起。
付巧言身上依旧穿着宫女的冬装,这会儿还未到晚膳时分,便说:“我先换身衣裳,你去外面拾厅堂,叫膳吧。”
这一番吩咐下来,倒是有条不紊。
倒也不是她多老练,只这些进宫时都有教,她也好歹轮过那么多宫室了,能学到的不少。
就拿叫膳这一遭,早去和晚去领回的东西肯定不同。
等晴画领了晚膳,付巧言扫了一眼,心里就更是有数。
这边的饭食都比景玉宫做宫女时讲究一些,到底是有四菜一汤,分量比那边的少些,油水却足。比如那碟油豆腐炒白菜,就看起来香极了。
晴画给取了一碗米一碗粥,并两个白面枣饽饽,问她要吃哪个。
付巧言便又想起辛娘和萱草来,迟疑片刻还是道:“以后你同我一起吃吧,别叫人看着就是了。”
晴画忙摇头,一张小脸都憋红了。
付巧言先坐到主位:“我也不是单为你,等我吃完你再吃屋里总有股子味道,还不如用完赶紧拾干净,你说是不是?”
晴画年纪小,虽是刚认识的,倒也很知道听她的,就没再推辞。
只吃的时候小心翼翼,不敢去夹小炒肉里焦香软烂的五花肉片。
付巧言也没管她,自顾自吃的高兴,她也不知为何,总归心里是有些踏实的。
来之前那些彷徨和害怕都不见了,大抵是既来之则安之,她改变不了任何事,还不如好好过。
饭后知画又找小黄门要了水,付巧言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穿着新作的小衣躺到暖和的炕上,轻轻舒了口气。
晴画坐在榻上,就着灯做活。
“小主,你要休息就知会奴婢一声。”
付巧言也无事可做,便拿出从景玉宫带来的绣品慢慢做。
“你这手艺是谁教的?”
“回小主话,是带我的姑姑教的,我只学了些皮毛,缝补小衣袜子还是使得的。”
两个人简单聊了会儿天,付巧言就有些困了,她让晴画熄了灯,整个人埋进暖融融的被窝里。
一夜无梦。
第二日付巧言醒的很早,她在景玉宫早起惯了,这会儿一起来发现无事可做,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
只第一日过这样日子,她就多少体会了淑妃的那些寂寥和落寞。
等待,是漫长而又残酷的。
怕他来了又走,又怕永远不会来。
她努力给自己找了件事做,既娘娘说要好好忠心于殿下,她便给殿下先做双冬日里穿的棉袜吧。
有活干,日子就快起来。
到了第三日晚上,晚膳时她就听到外面有些人声,待晴画去领了水回来,脸色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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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了。
付巧言问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晴画摇了摇头:“小主,殿下去了兰小主那。”
付巧言一下子没了声音。
她有些茫然地坐在那里,既没有太多的悲伤,也无更多的欢喜,她不难过,也不彷徨。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这样逆来顺受。
因为没有太多期望,所以也没有更多的失望。
付巧言轻声笑了一下:“自然要先去那里的。”
晴画有些不解:“为何?”
付巧言把手里刚绣好的棉袜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只:“因为皇后娘娘,总是嫡母。”
第四日清晨,小黄门送赏赐的动静惊醒了一院子里的女人。
付巧言坐在窗边往外看,入眼是孙慧慧青白的脸。
她就站在那颗晚梅下,恨恨地看向兰若的偏殿。
付巧言离开座位,又继续绣剩下的那只短袜,袜子做的很仔细,袜口处盘旋着一圈致的柳叶纹,简单却又十分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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