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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技高一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隐山
好容易定神,赶忙让从扬州远道而来报信的林家家仆进来回话,在得知女婿身子还没养好,以后也有可能留下病症时,史太君顿时搂着可怜的玉儿哭了起来。
是人都知道巡盐御史到礼部侍郎的距离,简直堪比京杭运河的长度。
家里大老爷不争气,只知道整日和丫鬟厮混;二老爷倒是人品端正,偏又不得上峰赏识。整个府里没一个在朝上有分量的男人,全仗着史家双候和林家女婿才让人高看一眼。
如今生生断了一臂,将来宝玉的前程又该如何托付?
史太君越想越悲,搂着两个玉儿哭得比当初外孙女来投奔时还惨,家里的太太奶奶也跟着落泪,一时闹闹糟糟,只余林家下人在一旁冷眼看着。
一群老幼妇孺直哭到掌灯时分才住眼泪,丫鬟们赶忙端着铜盆上来伺候主子净面、替换衣物。
待心情平静下来,贾母才对林家仆妇说道:“你们老爷伤了腿,身边也没个妥当的伺候人儿,又要上京,正怕人裹乱呢,不如将玉儿留下,等他亲自来领,我还能拦着不成?”
林家仆妇连忙赔笑道:“老太太说的是,我们做奴才的原也劝来着,可老爷经了遭生死劫难,越发想念姑娘,这才想着派人上京拾宅院的时候顺道接了姑娘回返。”
林黛玉听了又开始淌泪,偏碍于孝道不能开口请辞,只能用帕子捂着嘴,恐哭出声来。
贾宝玉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他惯是看不得这些,忙帮着开口劝道:“老祖宗心疼妹妹,自然舍不得让她受苦,可乌鸦尚有反哺之恩,林姑父正在病中,我们为人子女的若是无动于衷,岂不是连鸟兽都不如了?,”
“宝玉!”
王夫人喝住他,“你林妹妹的事情自有老太太\安排,再不济家里还有老爷做主,哪里轮到你在这胡说!”
“小孩子家家的,你说他作甚么?”
贾母连忙护住挨训的宝贝孙子,冲府里的女眷说道:“往常你们都说我偏疼宝玉,可瞅瞅这孩子的一片赤子之心,我不疼他又去疼哪个?”
坐在末位的李纨扯着帕子低头不语,只有王熙凤跟着取笑道:“要不说是块宝玉呢,只怪我们命苦,投生成了肉体凡胎,只能修它个几百年,再来老祖宗跟前讨欢心!”
这番话一出来,连王夫人都憋不住笑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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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更是合不拢嘴,指着她说道:“好个凤辣子,真真一张利嘴!”
贾宝玉见大家都笑起来,借机冲林妹妹打了个眼色,“老祖宗既然疼我,何不让我陪着林妹妹归家?常日里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此既能圆了林姑父的念想,让他和妹妹父女团聚,又可一路增长见闻,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外祖母……”林黛玉也满含期待的站起身哀求道。
贾母分别拉过两个玉儿的手,缓缓说道:“我若再拦着,怕你们要怪我心狠了。”
“老太太!”
见贾母松口,王夫人连忙站起身回道:“并非要碍着外甥女,只是宝玉从未出过远门,他身上又弱,万一再病了,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贾母既然开口,就不会让人逆着自己的心意,况且她同意宝玉出门,多半还是为着林如海身后的人脉。
“让琏儿和他们兄妹同去,有他照料起居,再没有不放心的,只是耽误了凤丫头。”
贾母扭头朝伺候在一旁的大丫鬟说道:“鸳鸯,把我私库里的百鸟朝凤冬瓜瓶拿来赏她,还有一个配对的童子石榴瓶,全都给你二奶奶送到屋里去!”
王熙凤笑嘻嘻地谢了赏,顺着老太太的心意将两个玉儿轮发夸了个遍,又在说笑间定下了出门的时辰。
王夫人见事情无法更改,捏着佛珠暗自思量定要派两个稳重的丫鬟照顾儿子。
孤立在一旁的林家仆妇见满屋子亲戚只有自家大姑娘是为着老爷伤心流泪,暗自撇嘴不忿。
这就受不住了?
等将来老爷娶个新太太、生出一串大儿子,看你们再如何打着先太太娘家的名义作妖。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听说有人为了长命百岁不光喝了亲孙子的口水,还硬是吞下一个热水袋,这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啊!
康熙帝:御前侍卫,给我把这妖人叉出去!
第11章7、
时光留不住,转瞬又是一年春天。
也不知林如海跟贾政在书信往来中提过什么,原先说好只是护送林黛玉归家顺便增长见闻的贾宝玉竟在林府住下了,连过年祭祖都没能返家。
玉不琢不成器,林如海花心思留客就是为了将这个聪慧的孩子掰上正途。
在他眼里,厌恶八股不愿科举并没什么不妥,魏晋以来多少风流名士,同样不谈国事只论经文,至今却仍有人传颂他们的名字。
林如海不求宝玉闻达于天下,只要他能明人情通事理,即使无缘桂榜,也能做个守成的富家翁,让黛玉终身有靠。
自己这把老骨头再熬上十年八年,说不得还能给外孙开蒙,届时好好教导,哪怕不能留下祖孙双探花的美名,也足以晋身二甲之列。
至此,离了姐姐妹妹独自在外的贾宝玉不敢淘气,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从林姑父的安排读书,往常偶尔脱口就得拿清茶漱口的禄蠹二字也不敢再提,仿佛一辈子的苦功都用在了今日。
好在林如海深知宝玉的本性,不拿科考上进的名头逼迫他,只提供林家世代相传的孤本配以名家书画、博物图谱以及记录许多文人雅士生平、具识鸟兽草木之名的考究读物。
每日里续上一道香茗,另有林妹妹陪伴在侧,日子倒也不算难熬。
有书香熏陶,长了一岁的贾宝玉不复儿时的跳脱模样,待人接物更有章法,谈吐也变得言之有物,不再因着空念痴想口无遮拦。
见贾宝玉果然进益了,林如海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着手准备进京事宜。
六月底,林家的五艘大船抵京,除林如海本人进宫面圣,林家家私具被管家安排着抬入京城老宅,只留下十来个下人带着扬州土仪护送大姑娘和贾家内侄回荣国府。
在满府女眷望眼欲穿的期盼中,风尘仆仆的贾宝玉由丫鬟簇拥着进了荣庆堂,方要跪下就被史太君搂进怀里,哭着捶打道:“好狠心的小子,竟舍得一整年不回来,也不怕你老子娘哭瞎了眼,还有我这老不死的一齐熬糟着,日里夜里盼着,梦中都是你在襁褓里的模样,可怜我这老太太的心啊!”
史太君哭得悲戚,堂下的女眷也陪着掉泪。
王夫人抹着眼睛说道:“宝玉,还不赶紧给你老祖宗磕头,自你离开这些日子,老太太每月都要病上一场,你再不回来,老爷都要被打发去接了。”
贾宝玉心中愧疚不已,跪下结结实实叩了一个头,又替贾母拭泪,“孙儿不孝,累老祖宗惦记。如今林妹妹和林姑父都回到京中,孙儿以后除了温书,再不往远处去了。”
“还要温书?去哪里温书啊?”
贾母泪也不擦了,连忙抓住乖孙的手问道。
贾宝玉拉过立在一旁的林黛玉,“自是去林姑父府上。老太太不知道,林姑父府上有好多常人罕见的经文史籍,还有些记录大好风光的侠客游记,我在扬州这一年看的书,比原先半辈子都多呢!”
“你才多大年纪,就敢说半辈子的话!”
见宝玉说的有趣,贾母笑道:“你林姑父是有大学问的,难得他愿意提点,你可要好好跟着学,不许再像往常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糊弄,否则你老子打人我再不拦着!”
王夫人见宝玉肯上进读书,喜得直念佛,“这可真是老天保佑,我儿长大了!”
她再看坐在宝玉身旁的林丫头,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慈祥,“虽是自家亲戚,也该让老爷领着宝玉去给林姑爷见礼,正经磕头才是。”
贾母点头称赞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也看出宝玉长进了不少,从前那些花儿粉儿的也不惦记了,出去一年,竟比在家十年都强些。林家五代列候,书香传家,自有强于别人的道理;家里这些亲戚虽比常人富贵些,也难都有些碍于见人的短处。古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了子嗣传承也该懂得取舍之道。”
王夫人见贾母话中别有深意,不想起寄居在梨香院,一直闭门守孝的薛家母女。
王熙凤见姑妈面色难堪,连忙凑趣儿说道:“老祖宗不愧是府里的定海神针,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孙媳可是一日不敢离开您的教导!只是族里的子弟一贯都在家学,至今没出来个读书种子,府里也没有先例,给林姑父的礼单……”
贾母略一思索,“林家不缺钱使,又是个爱风雅的,先把当初老国公得来的古画字帖挑出几幅,再让你家老爷献出块珍藏的砚台,宝玉总归是他的儿子,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惯没个好脸儿,如今也该让他跟着操点心。”
“还有我这玉儿,”贾母抬起林黛玉致的下颌尖,怜惜道:“老太太该拿什么谢你才好呢?”
“外祖母,你取笑人家!”
林黛玉娇嗔着扭过羞怯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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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贾宝玉却已经看得呆怔了。
史太君这头正想着将两个玉儿凑成一对,万没想到自家的好女婿早已有了改弦易张的打算。
林家进京的当天,宋辞位于城郊的温泉庄子来了位稀客。
正厅里,红叶托着一盘新沏的茶水和点心送到客座,“请用茶。”
下首一位身穿青花对襟绸褂,风韵犹存的老妇人颔首笑道:“老身姓卓,是顺天府辖下的官媒,今日受人所托特来送一段好姻缘给封太太。”
封氏涨红了脸,起身就要躲回屋去,被宋辞一把拉住,好容易盼来了媒人,正主走了算什么。
“还请卓妈妈莫要见怪,如今家里就我和义母二人相依为命,我虽是小辈,却也当得了家;义母虽不宜与人谈论自己的婚事,可初嫁从亲,再嫁由身,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卓妈妈脸上堆笑说道:“姑娘说的有理,我素来都说嫁人犹如投胎,头一回做不了爹娘的主,再来可得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宋辞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妈妈是积年的老人,看惯了悲欢,眼界不比寻常。我这义母先前受苦,好容易挣脱开了,一直清净守己,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妈妈上了门,我腆着颜面替她说一句,早年间有位化缘的和尚,念着义母心善,留下一份写着生辰八字的单子,说只有此人才能配她。”
卓妈妈不由奇道:“竟有这等异事?”
宋辞不顾封氏的暗中拉扯,煞有其事的说道:“和尚临走时说,义母被前缘所误,她与那人合则两利,散则两败。未误人误己,只求妈妈将请媒之人的生辰八字亮出来,咱们两下对照,若成了自是天赐良缘,不成也只当缘分未到就是了。”
卓氏当了二十多年官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般花样。
不过好在她见多识广,也不过滞了一瞬就痛快说道:“既然太太有她的缘法,老妇也不敢违背天意。”
宋辞见这婆子识趣,朝红叶递了个眼色,让她取了早就准备好的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张写有生辰八字的宣纸,卓氏也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再打开一对照,除了心中有数的宋辞,其余三人全都愣在当场。
“菩萨在上,这和尚莫非是月老下凡不成!”
卓氏生怕看错,紧着将两张纸并排摆在桌上,没料到除了其中一张略微发黄陈旧了些,其它一概相同。
“果然是姻缘天注定,不枉太太守了这些年,如今苦尽甘来,一跃成为三品大员的继室。”
卓氏见自己手中牵出了这么桩奇缘,不知够她吹嘘多少年,忍不住眉开眼笑地冲封氏说道:“这次请媒的正是原扬州巡盐御史,现任礼部侍郎的林如海大人。林家先太太病逝多年,膝下只余一个嫡出女儿在京中外祖母家教导,没几年就会出嫁。太太一进门就能当家作主不说,再与林大人生个儿子,这林家五世列候积下的家财,可就全在太太手里了!”
封氏见她越说越不像,只得遮脸辞了出去。
宋辞也不耐烦听卓氏说这些,随意应付了几句,又让红叶打赏了一个装满金莲子的荷包,才将人送走。
屋里的封氏摸着滚烫的面颊呆坐在梳妆台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辞知道她心里臊得慌,怕把人逼急了妨碍婚事,只得将其中的好处一一道来。
“林大人为人正派,不会像寻常人家那样,稍有点钱就出去寻花问柳。林家先太太早年未曾生养,中年曾得过一子,可惜三岁就死了,先夫人也是因着这事儿没的。眼下只剩个十岁出头的姑娘,人也极好相处。义母若是能嫁给他,将来我不管在哪都能安心。”
“你说的我都懂,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
封氏哀怨地说道:“我与你父亲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当初何等恩爱,哪想到他转眼就扔下我出家。如今再来一次,纵使千好万好,我也怕了。”
宋辞听明白她这是婚前恐惧症发作了,顿时好笑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我今日特意安排那出戏,就是要让林家把你当菩萨供起来。林大人虽然年纪大些,等我治好他的病症,必会让你生出十个八个小弟弟,到时候我们一齐守着,看谁还敢来欺负你。”
“哪里能生那么多孩子,又不是母猪。”
封氏见女儿如此笃定,心里的那点忐忑之情去了,对未来的生活也有了新的期盼。
母女俩在这说着贴心话,赶回林家复命的卓氏也借着她们发了笔横财。
如同料想一般,得知前情的林大人欣喜若狂,直接命管家打赏了一百两银子不说,更是迫不及待的将婚期定在了三个月之后的中秋佳节。
隔天,林如海到荣国府拜见史太君,亲口说出不日即将续弦,要将女儿接回林家好迎接新太太。
此话一出,好似凭空落下一声惊雷,劈傻了贾家众人。
贾母立时甩了手中的茶碗转身搂住同样红着眼眶的林黛玉哭嚎起来,“我可怜的玉儿啊,这可怎么好啊!只怪你娘去的太早,白白把你留给别人磋磨!”
屋里的年轻媳妇姑娘听不得这些话,遮着脸鱼贯而出,只留下府里的老爷太太陪着唉声叹气。
林如海没成想不等封氏进门贾家就开始败坏她的名声,也不再顾忌那点面子情,痛快说道:“正是为了黛玉日后着想,续弦一事才势在必行。去岁我受伤时就想着,家里只有玉儿一个女孩子,只靠那些出了五服的亲戚能顶什么用,不来抢她害她就算日行一善了。”
林如海说的贾家人都愣住了,想不到向来温文尔雅的林姑爷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一点都不含蓄。
倒是贾母立刻反驳道:“即便要再娶,也该和这些亲戚说一声,挑些好的来,如今不识不楚的,万一亏待了我的玉儿该如何是好?”
林如海敛眉掩唇,假意咳嗽着说道:“我年纪大了,玉儿也生的单薄,正好有位故人,介绍了一个从南边过来颇有佛缘的独身妇人。指望着有她带契玉儿,好替玉儿积福添寿。”
初闻家里要有新太太代替母亲的位置,林黛玉心里又委屈又失望,可她做女儿的断断没有指责父亲的道理。
原盼着外祖母能让父亲回心转意,现下一听这番话,见父亲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羞愧之余对新太太的厌恶也没那么深了。
贾母百般劝说后见林如海咬死不松口,甚至背着人连婚期都定好了,现在不过是例行公事通知前岳家一声,气闷之下连口中最疼爱的外孙女也不顾了,只嚷嚷着胸口疼要请医送客。
眼见贾母恼羞成怒,林如海淡定地与贾政作别,领着依依不舍的女儿回了林家。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月老太忙,保媒拉纤有我就够了。
史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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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8、
相公有了,嫁妆也有了,只等着下个月成亲的封氏羞得不敢见人,整日躲在屋里不出门。
绣嫁衣的同时,她按照宋辞提供的尺寸,给未来相公和女儿很是做了几件衣物。
幸好虽在封家做了许多粗活,早些年却没少靠绣坊的活计填补家用,现在不光手艺没落下,眼睛也恢复清明,做出的绣活反倒比以往更强些。
封氏自知手艺比不得大家族的绣娘,只在细节上狠下功夫,任谁看了都不会忽略她的用心。
宋辞见她整日里只为林家父女忙活,心里醋的不行。
虽然早就下定决心要将封氏打发出去,可真到了眼前反而舍不得了。
也许是上辈子习惯了小矮人三兄弟的陪伴,这次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平常只有封氏作伴,现在要亲手将她送到别人家里,即便是冷心冷情的宋辞也难有些失落。
宋辞心里正难受着,忽然觉得腿上一沉,低头一看,原来是银角大王不知道何时偷偷溜了进来,趁她不备扑到腿上撒娇。
看着小白狮满心依赖的样子,宋辞淡淡一笑,“是我着相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和她原本就不是同路人。”
她搓了搓银角大王毛绒绒的脖颈,怪里怪气地说道:“我还有你呢,小家伙。往后还会有更多小可爱跟你争宠,怕了吧!瞧你身上都滚脏了,走,咱们沐浴去!”
听到熟悉又可怕的两个字眼,银角大王出于野兽的直觉大力挣扎起来,用起利爪的脚掌作势要打,嗷嗷叫着想要趁机挣脱主人的怀抱。
可惜宋辞哪会将它这番虚张声势的作态放在眼里,抱起半大的小狮子就直接去了浴房。
等到洗清一身疲惫,心里的那点不自在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只有湿漉漉的小白狮在一旁气愤地打着响鼻,寻隙将身上的水珠抖落在宋辞脚边。
这种外强中干的挑衅方式更是逗得宋辞开怀大笑,忍不住上前不停地逗弄银角大王。
一人一宠的角力以小白狮的落败而告终,等小家伙垂头丧气地跑出去找安慰,宋辞也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自从来到红楼,她一直都在忙着为别人出力,还从没为自己做过什么。
如今宋辞想明白了,自然要好好出去潇洒一番,顺道为将来的旅程储备物资。
毕竟红楼世界虽然演绎了一出悲欢离合大戏,却仍然是难得一见的和平年代,下次想要再轮到这种类似于大型古风度假山庄的好地方,还不知要等几百年才能实现。
跟哑婆子打过招呼,宋辞驾着马车去了历经六朝而不衰的千年古都北京城。
自打满清入关,京里的原住民全都被驱赶出了内城,许多豪商掮客为了方便通商都搬到了外城东边的漕运码头附近,西边则多是汉臣高官的生活圈子。
剩下南北两面,前者是平头百姓小富人家的混居地,后者则是三教九流、各种走街串巷手艺人的集散地,遍布茶馆戏院之类的消遣场所,后世闻名的八大胡同就在此处扎根。
宋辞仗着身怀绝技,驾驭着和尚不紧不慢地穿过前门大街,先去了专供老百姓消的平民集市。
一路上有许多卖食物的小铺子,多是些卤煮火烧菜汤之类管饱便宜的吃食。
宋辞特意挑着干净的店家买了一碗尝尝,虽然味道有点奇怪,却也不难接受。
索性让店主选了甜口的麻酱火烧和咸口的酱菜火烧各一百个用油纸装了带走。
开店的老人家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豪气的买家,虽然火烧不值钱,可一下子卖出去整天的份量也足够让他高兴了。
把火烧放进车厢,宋辞继续循着街上的食物香气前进,看见顺眼的店铺就进去,买了很多物美价廉的生活用品,还有民间艺人雕琢的小玩意。
将马车里满满的东西进戒指,宋辞又一路来到了正阳门外的富人集市。
比起南北贱地的嘈杂熙攘,这里的行人商贾大多穿着干净整洁的绸布衣裳,说话也细声慢语,显得极有涵养。
宽阔的道路两旁搭起了一排长长的遮阳棚,既能避暑又能防备突然下雨淋坏了东西。
棚子后面留着丈许的距离,方便临街商家送往迎来。
宋辞到的时候正赶上一家百年老店周年庆,派出许多干净利索的小丫头端着切好的新式点心请路人品尝。
想不到古代的商人也懂得靠试吃揽客的道理,宋辞含笑吃下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眼巴巴捧过来的话梅味点心,见味道爽口不甜腻,跟着她进店买了十斤。
柜台里还摆着许多花样繁多、包装美的盒装点心,譬如京八件、萨其马、奶饽饽、蒸蛋糕、茶饼、腌制果子等各式满、汉口味的点心蜜饯,另有当年新产花蜜做成的蜜渍桂花、蜜渍玫瑰、蜜渍金桔之类的应季饮品,以及切成豆腐块大小的即食蜂糖,这些蜂类产品全由一斤装左右的瓷制食罐密封保存。
宋辞看得眼花缭乱,干脆打着返乡的名义每样定了五十件,惊得领路的小姑娘都呆住了。
掌柜的见来了桩大生意,立刻吩咐小子沏好茶招待贵客,让宋辞先在里间歇会儿,又连着喊人将点心蜂蜜装盒。
宋辞正喝着茶水逗先前的小姑娘说话呢,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稍稍探身往外一瞧,原来是贾宝玉这个凤凰蛋来了。
自打林如海决定续弦,贾府和林府的关系迅速从蜜月期来到了冷战期,彼此颇有些见面不相识的意思,不管出门说笑还是在家闲谈都极力避提起对方。
倒不是荣国府想要舍了林家这门亲戚,毕竟林如海官衔再低也好过贾家两位老爷,何况还有林家背后的人脉以及大笔家财牵扯着,换谁家都不会轻易断了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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