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技高一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隐山
“嗯,你觉得牛乳糖怎么样?”
人群之中,一个戴着黑色歪帽子的蹩脚侦探这样说道。
他的怀里藏着一只烟灰色的泰迪,正伸着小脑袋用湿漉漉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古怪的世界。
“瑞德?你是来找我的?”梅根难掩惊喜地问道。
她还以为要独自一人走回酒店呢,在所有人都是成群结队欢庆节日的时候。
“吉迪恩在写东西,摩根和艾尔去了酒吧。”
瑞德将一条牛乳糖放在女孩的篮子里,目送着她跑向一旁的男人,目光躲闪地解释道:“咳,我只是,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不去担心,不去思念一个近在咫尺的人。
仿佛听见了人世间最美妙的乐章,梅根抬起手臂,眼中的笑意温柔似水,“所以,愿意和我一起散步吗?也许我们还可以在半路找一家餐厅坐坐。”
毫不迟疑地,瑞德挽上了她的臂弯,“我想,是的。”
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下去。
致我的白雪女王,用最深沉的爱意。
深深仰慕你的斯潘塞福尔摩斯。
作者有话要说:
唯一的女性杀手是同性恋中的男性角色,所以称之为先生们。
宋辞:最后揭晓虐渣步骤:喝下怨气泉水美姨确认寻找徘徊在埋尸地的死者冤魂带回凶手身边。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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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在这个世界里美姨也有出场,只不过大多处于隐形状态。=、=
可以预想在未来的日子里,吉迪恩的女朋友不用死,霍奇的妻子不用死,很多善良的人都不用死了,嗨皮安迪~~
梅根爱你,么么哒~~
第104章七、武林公敌
嘉靖二十八年,琼州。
云平村,琼山县北部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亦是海氏三世祖厝所在。
沿海之地本是鱼米之乡,村里的百姓稍微勤恳些就可丰衣足食,若是肯为子孙计咬牙出海捞上一笔束银子,说不得就能像海秀才那样改换门楣了。
落日时分,一缕缕淡薄的炊烟从一栋栋古朴的房舍上空飘过,在微风的吹拂下游向了东边山脚下唯一一座石墙青瓦的四合院。
穿过滴着水露的天井,一位面色忧愁的粗衣仆妇匆匆来到了一间挂锁的柴房门前,对另一位翘首以盼的丫鬟摇了摇头,“不成。”
得信的小婢女当即就捂着嘴哭了出来,“相公也太狠心了些,即便是恼恨许氏再嫁也不该迁怒在姐儿的身上啊!”
况且小主子才那么点大,真要是一病去了岂不是连祖坟都不能入,只能当个游魂野鬼了。
“都是命罢了。”
仆妇也跟着偷偷拭泪,“咱们做下人的有今天没明日哪能做得了老爷的主呢,只能等着将来多给姐儿上几柱香,求满天神佛保佑她下辈子投个男胎,再不用受苦。”
两个仆人说到这里感怜身世,竟有些抱头痛哭的意味。好在她们还知道忌讳,悄悄说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门里,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从冰冷的草席子上坐了起来,看着鸡爪一样的手指呵呵笑道:“好一个青天大老爷啊。”
吸了原主记忆的宋辞不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亲缘浅薄吗?
千年轮回以来仅有两世父母双全不说,第一世的亲父遇到挫折干脆扔下妻女避世出家;第二世更狠,直接把还未取名的小女儿活活饿死了,只是因为她从男仆手里接过了一块糕饼。
冷冷地扫了一眼映着余晖的窗纸,宋辞从戒指里取出银水壶的泉水喝下。
在腹中火烧般的刺痛消退后,她又慢慢吃了点柔软的食物,开始为今后的生活做打算。
碍于原主离世的时候太过年幼,懵懂的意识里除了深深的恐惧以及对食物的渴望再没别的想法,她甚至到死那一刻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换句话说,只要宋辞平平安安地享受美食就算完成她的心愿了。
至于那个造成原主死亡的罪魁祸首,自有老天来罚。
“忽然有些怀念包黑炭了。”
忆起那道在月下舞剑的翩然蓝影,宋辞喃喃地说道:“至少他还配得上青天这两个字。”
莫名伤感过后她撑着小手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找出套轻纱襦裙换上,又将满头草屑的发辫重新梳理。
对着镜子里软萌的小萝莉比了个剪刀手,宋辞满意地笑了,“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嘛,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随便找了个掌上游戏机打发时间,等到三更天院子彻底安静下来,宋辞用铁杖敲开了门锁。
悄无声息地在原主的亲人房外走了一遍,在发现包括祖母、父亲、后娘以及同胞姐姐在内的海家人全都安稳的入睡了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院。
她并不需要学着哪吒那样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因为原主的死已经抵偿了后者的生养之恩。
“不过还是要留下点纪念品才行。”
在房檐下挂上了一串从某位解刨爱好者那里得来的肋骨风铃,宋辞冷笑道:“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件礼物。”
想到那位因为连生二女而被夫家休弃的可怜人,她心念一转,驾着飞剑来到了县城外围的贱民聚集地。
一户窄小破旧到连贼人都懒得光顾的茅草院子里,宋辞小心地避过地上的泥浆走近贴着大红喜字的木门。
此时,称得上家徒四壁的堂屋还点盏油灯,身材粗壮满脸憨气的男人正在仔细地打磨着手里的雕花盒子,他边做活边看着陪在一旁补衣裳的娘子,笑呵呵地说道:“等我赶完王老爷的活计,再去集上给你买件新褂子回来。”
“何必那些银钱,家里又不是没有穿的。”
如今已经成了匠户娘子的许氏咬断了细线说道:“我的嫁妆还够用,倒不如把钱攒起来替你纳上匠班银子,也省得年年背井离乡熬罪。”
“嘿嘿,娘子,你真好。”
男人粗糙的大手摸上了媳妇细嫩的手腕,“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不管生儿生女我都一样疼他。”
听见这话,许氏垂下头在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虽说嫁给汉子远不如前头的夫家体面,可家中兄嫂弟妹早已容不下她。
在这艰难的世道,一位触犯七出之条被逐出家门的妇人还能怎样呢,若不硬着头皮二嫁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可要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背着污名死去又叫她如何甘心,何况那负心薄幸之人本就不配让自己守节赴死。
好在老天垂怜总算赏下一处安身之地,她也不敢奢求更多了。
只是偶尔想到留在夫家的两个孩儿,总会觉得心底隐隐作痛。
不知她们可有吃饱穿暖,新来的主母可有亏待磋磨二人。
“咚咚咚。”
就在新婚夫妻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仅有几步之遥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谁啊?”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疑惑地说道:“这么晚了,难道是邻居家犯了难事不成?”
“是我,我来找许娘子的。”
木门背后,软糯的童音应声响起。
“啊!这声音,难道是……”
许氏惊得直立而起,连掉在地上的针线都顾不上了,“相公快开门啊,是我的小闺女!”
她的胸口突突直跳,难以想象一个娇娇女孩儿是如何凭着脚力从十几里外的地方赶过来的,还特意挑在三更半夜上门。
……三更半夜。
冷不丁想到那些话本里的奇谈怪志,许氏的身子登时凉了半截。
没看见身后娘子蓦然大变的脸色,男人慌忙将门栓拉开,“哦哦,我这就请人进来!”
映着少许光亮的院子里站着一个矮小的女童,她穿着一袭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隐在半明半暗的交接之际,将将露出半张苍白的脸蛋和淡无人色的嘴唇。
“娘亲安好,孩儿特来和您辞行。”
乍闻惊雷,许氏只觉得头晕目眩难以支撑,一下子软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宋辞挥手在屋内的地上变出了一匣子金银,“孩儿此去再不是海家女,这世上唯一挂念的也只有娘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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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您多多保重,切勿为了不孝女悲怀泣泪。来世有缘,自有相见之日。”
言毕,她缓缓屈膝拱手于地,“孩儿拜别母亲。”
不去看悲天跄地不能自已的许氏,宋辞戴上兜帽隐身于黑夜中。
有言灵之力庇佑,想必这家人从此定能衣食无忧平安度日。
而在替原主和生母了结因果之后,她也能学着真正的侠客那样来一段说走就走的旅途了。
先前赶路的时候,宋辞就已经从飞禽走兽口中知道了所处世界的概况,这是一个糅合了许多耳熟能详的正邪门派、兼具流传着无数盖世豪杰英雄事迹的大武侠时代。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作为一个注定与科考无缘的小女子,为什么不试试站在武林巅峰的感觉呢。
为了寻找传说中的桃花岛,宋辞驾着飞艇驶向了茫茫大海。
因为手中并无任何可靠的资料,天空中的鸟儿也不能说清三百年前青衣客的后人究竟流落何方,哪怕是海底最长寿的大龟也不曾听说过那些令人惊才绝艳的名字,所以她只能让诺亚号飘在海上拼运气。
好在这具身子年纪还小,有大把时间可以拿来荒废。
闲来无事的宋辞在甲板上享受起了难得的假日时光,有智能机器人处理船上的一切杂物,她只要躺在遮阳伞下看书听音乐就好,顺便还能琢磨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对付那些不太守规矩的江湖人士。
谁叫比起成为别人口中动辄杀人的女魔头,宋辞更喜欢以德服人呢。
顺着海潮漂流而过,在经历了数十个白天与黑夜又顺手轰掉了几艘倭寇的战船之后,诺亚号终于停靠在了一个看似荒凉的小岛边缘。
披上一件藕荷色的羽缎斗篷,宋辞踩了踩脚下硬实的土地,“这就是以暴制暴的另一个好处了,起码不用担心因为穿衣服这点小事掉脑袋。”
她轻轻吹起了口中的竖笛,在一只雀鸟的指引下朝着一处小径走了过去。
荒凉杂乱的小路越走越开阔,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宋辞就听见了远处的喧哗嬉闹声。
喂给小鸟几颗美味的谷粒,她颇为遗憾地叹息道:“我想不会有任何动物能机灵到发出如此逼真的拟人声,而且单看人数也不太可能是黄家的后人。”
如果一开始就选定了终南山,恐怕现在已经有所斩获了。
拾好心情,宋辞如同寻常迷路的旅人那样循着人声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片被群山环绕的开阔谷地,而之前听见的嘈杂声则是由于这里正在大兴土木、修建楼宇。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被砍倒堆砌的木料,还有小半初见规模的花台楼阁和明显有人入住的房舍。
临近霜冻的天气,一个个彪形大汉赤着上身吆喝着手下的工匠,时不时还要挥上一鞭子恫吓他们,生怕有人偷懒耽误了工期。
在场的苦力全都是一脸怯懦惧怕之意,零星几声欢快的笑语却是从穿梭在其中的年龄不等的几个孩子发出来的。
“貌似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啊。”
此处远离中土,无缘无故的谁会在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地方花巨资兴建驻地,除非是为了举家避祸。
可单看那些工头驱使的匠人数目又绝非小人物能够调集的,毕竟明朝对于工部名下的匠籍管理甚是严苛,就连原主亲娘二嫁的那位自聘民匠都少不得轮班服役,眼下这群人的去处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搪塞过去的。
当宋辞在心中暗暗思量当中蹊跷之处的时候,不妨自己也同样落入了主事之人的眼中。
试想一下,在四面环海的封闭小岛上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娃,谁会不觉得惊奇。
尤其那孩子非但穿着打扮富贵至极,还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半点也不为自己的境遇担心,这实在是太过古怪了些。
小岛的主人心中是这样想的,他也顺着心意慢慢地朝着仿佛从天而降的女童走了过去。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宋辞抬起头,看向距离身前丈许宽的男人以及他身侧及腰高的男童。
这对五官相似的父子各自穿着一身颜色也极为相似的锦袍,唯一不同的是比起面无表情的男童,年长的中年男人眼角则有着一道深深的笑纹。
如果单看这双眼睛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可若是看得更仔细些,就会有人发现那里面的寒意更甚于他还不懂得隐藏情绪的儿子。
“迷路。”宋辞实话实说。
“那你愿意留下来吗?”男人仍旧是笑着问道。
“不愿意。”
宋辞摇摇头,“没人愿意住在坟墓里。”
她敢保证事成之后主家不会让这些匠人活着离开,他们的下场必定如同自古以来为帝王修建陵墓的前辈一样,殉葬。
“若是我执意要你留下来呢?”
他的语气充满了揶揄,就好像是在和熟悉的小辈说笑一样。
宋辞拍了拍斜挎在身上的小剑,“打败我,或者拿出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软软的童音听上去是如此可笑,但男人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世上没有一个孩童会如此镇定的说出这种话,除非她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人。
“客人从何处而来,欲往何处而去?”男人再问。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宋辞答道。
男人点了点头,“我姓吴,单名一个明字。是这里的主人。”
宋辞冷不防问道:“你想造反?”
“这话如何说起?”男人又笑了。
他脸上的笑意一如寻常,负在身后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你不光目中无皇,还想把大明一口吞下去。”
宋辞淡淡说道:“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并不喜欢多管闲事。”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永远也等不到成功的那一天,哪怕他不仅仅是个秀才。
吴明叹了口气,“我倒是更想把客人留下来了。”
不论对方是谁,关于这个小岛的一切,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流露出去半点消息。
宋辞照旧握着小剑说道:“可以,只要你愿意和我赌一场。”
“你想赌什么?”
吴明的目光扫过那把更像是珍贵藏品的短剑,似乎是在评估它的价值。
“我来赌命,赌你们的命。”
宋辞极为认真地说道:“看看谁能接下我这一剑。赢的人我送他一条命,输的人则便宜多了,只要将最拿手的绝技交出来就好。”
她认为这个买卖很划算,人拥有的越多就会更加惧怕死亡,只因后者能不吹灰之力地夺走一切。
吴明还在心里衡量得失,他的儿子却忽然开口道:“父亲,让我来赌这第一把。”
谁能想到,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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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角的孩童连眉头也曾不皱一下就决定了一场生死之约。
虽然有些讶异,可宋辞还是摇了摇头,“你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男童猛地涨红了脸。
他的眼神只有这时才像真正的孩子那样充满了生机,灵动非凡。
“宫九。”
男童冷冷地说道:“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他会是取你性命之人。”
对面的女童也学着他那样轻蔑地一笑,“阿辞。不必心牢记,因为她会成为许多人挥之不去的梦魇,连同你在内。”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女主又来为祸江湖了。┑( ̄Д ̄)┍
故事背景为虚幻与现实混搭,所以还请考据党莫要较真。
飞啊飞,么么哒~~
第105章2、
吴淞口宝山北岸,一艘足以容纳千人的三桅三帆福船沿江而上,一路劈波斩浪驶向了无边无际的海潮。
这艘让人望而生畏的雄伟巨舰几乎可以媲美郑和水师战队中最大吨位的越洋宝船,很难想象打造这种仅仅不具备作战设备的民用运输船需要耗多少数之不尽的钱财物资,又需要多少体格健壮的船夫才能划动木桨推着庞大的船身逆风而行。
当它停在港口时,所有有幸目睹的行人都在感慨天工造物的伟大之处。
可便是这样一艘足以让世人咂舌惊叹的大船,如今颠簸在汹涌澎湃的蔚蓝波涛中,也只能像一片坠下枝头的落叶般随波逐流了。
甲板之上,由重心龙骨竖起的高大桅杆挂着一面描画着船主家徽的鲜艳旗帜,而在这随着凛冽的海风飒飒作响的旗子下方则倒吊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说他其貌不扬,概因此人不胖不瘦不丑不俊,不论是从五官还是身材上都很难找到一个比较妥帖的形容词来归纳分类,全身上下也找不出值得人多瞄几眼或是丑到别致的地方。
他就像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细沙,平庸到让人视而不见的地步。
但就是这么一个毫无特色的男人,竟然能在十余丈高的桅杆上如履平地,甚至能用一双软绵的靴底如同长着利爪的蝙蝠一样轻松地夹住长杆。
天空中,一只雪白的海鸟在发出了一道短促的鸣叫声后紧脚蹼俯冲而下,盘旋着落在了选好的歇脚地。
男人的眼珠子一瞥,指尖无声无息地点向了正在横杆上专心梳理羽毛的大鸟,随后便如同轻盈的蜘蛛般悬丝而下。
他拈了拈手指,心情愉悦地朝着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主舱房走去。
船舱里,一扇用叉杆支起的雕花窗口处摆着一盆盛放的铁线莲,而在这盆充满生命力的粉嫩花苞前面则站着一位面庞清秀俊美的年轻公子。
他披着一件水绿色的斗篷,手指温柔地拂过散发着清雅香气的萼瓣,一双犹如浸润在江南雨雾中的眼眸失神地望着远处的碧海蓝天。
嗖的一声轻响,看似陷入沉思的公子忽然出手用两指夹住了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他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温暖如春的笑颜,“司空摘星,你是在欺负我这个瞎子吗?”
从窗外一跃而入的司空摘星则大笑道:“谁会跑去欺负一个懂得灵犀一指的瞎子?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他边说边踹了一脚躺在藤椅上打盹的另一个男人,“陆小鸡,你从上了船就整日里躲在这里偷懒,难道你要一直睡到月圆之夜?”
陆小凤懒懒地掀开盖在身上的大红斗篷,露出了那两撇标志性的小胡子,“老猴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躲懒了?我是在转运,我要把这一身的好运气带给花满楼,让他能够在潮汐最盛的时刻遇上龙绡宫的侍者。”
司空摘星笑得更欢快了,“陆小鸡,你莫不是忘了这江湖上还流传着一句话:‘有麻烦的地方就有陆小凤。’你又怎么知道自己转给花满楼的是逢凶化吉的好运还是焦头烂额的麻烦呢?”
陆小凤反问他:“这么说来,你能帮花满楼弄到治眼睛的仙药喽?”
听了他的话,司空摘星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你觉得我像一个厨子?”
陆小凤摇摇头,倒了一杯清茶,“我恐怕你倒找五百两银子也没人敢吃妙手空空一时兴起做出的绝世佳肴。”
比起滋味寡淡的茶水,他更喜欢竹叶青那样的美酒,可惜后者在花满楼的房间里很难找到。
司空摘星坐到他对面,抢过好友的杯子倒进嘴里,“那你是觉得龙绡宫的主人能看得上我的神偷绝技亦或是易容之术了?”
陆小凤再度摇头,“我也不觉得号称毒手千面、拥有无数天材地宝的海底龙宫之主会改行去当一个贼。”
“那不就得了。”
司空摘星活动着灵巧的十指,“陆小鸡,你明知道她看不上我还问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又想挖蚯蚓了?虽然这海上不可能有六百八十条蚯蚓,可我却不介意你用六百八十条鱼肠子代替!”
陆小凤却不甘示弱地取笑道:“那你明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为什么还要随船出海?”
司空摘星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为了那颗独一无二的鲛人泪!”
大约在十数年前,江湖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关于海底神殿的传说。
没人知道这座脱胎于《山海经》的神秘之所究竟在什么地方,最先传颂起龙绡宫神异之事的是海疆的渔民,他们曾经亲眼目睹意图登陆掠夺乡镇城邑的倭寇在海上被凄美动人的歌声迷惑了心神触礁沉船。
在这些朴实的渔民口中,一直将那位庇佑汉民的鲛人称作海中仙。
可若是有谁因此料定这位仙子只能如同话本中记载的鲛人那样存活在水中就大错特错了。
许多落在她手中叫苦连天却又勉强保住性命的江湖人士都愿意跳出来证明,这位有着最漂亮的星眸和勾魂夺魄嗓音的女子也极其喜爱流连人间。
海中仙、毒手千面、赛阎王、龙绡宫主人,每一个名字都是她行走江湖的代号。
可不管她的容颜如何变换,所有人都不会错认那个唯一能代表龙绡宫的标志,一枚由鲛人眼泪凝固而成的璀璨蓝宝石。
不过认人是一回事,想要留人却又是另一回事。
迄今为止,或是求财或是求医的黑白两道都没少心思在这位行事诡秘的女人身上,可除了极少数符合条件的访客,余者哪怕倾尽所有也别妄想得到她的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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