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技高一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隐山
短短几息之间,大殿上少了五个潜伏的倭国奸细,多了一对惊诧万分的汉臣。
不过让老太监和武将愀然变色的原因并不是死了区区五个倭贼,而是因为在这殿上溢满杀戮之气的一瞬间,将军那头染满了风霜的灰白鬓亦是如同冰雪消融后焕发生机的春柳一般吐出了嫩芽。
除了一心杀人的男人,所有人都被重活了二十年的武将勾去了心神。
就连老太监也不禁面容恍惚地打量着奉命陪同他出海的戚少保,若不是那一身威仪无可替代,他几乎要怀疑这是戚家的另一个儿子了。
“传言不虚,赛阎王的手上果然有一本掌管人间的生死簿。”
陆小凤在心中啧啧惊叹,却又忍不住望向眉间点着一抹朱砂痣的绝代佳人,纯然不带丝毫邪念的目光从她披散在肩头的白发落到了缠在腰间的蟒纹皮鞭。
“一时疏忽,慢待了贵客。”
女主人口中的话听不出什么诚意,可此时殿上仅剩的几个活人却没有心思计较这点微枝末节了。
“宫主。”
最先隐忍不住的还是那位老太监,“咱家身负皇命不敢耽搁,特向宫主请辞。”
他确实急着返回京城,更是迫切于将活生生的返老还童之人进献到皇帝面前。
初遇神宫虽然无缘造化,可这番奇遇却足够对皇上做出交代。
再想到自己一介阉奴竟有幸完成连始皇帝寄予厚望的徐福都未能达成的宏伟夙愿,他心中的激动之情便是找回失而复得的宝贝也无可比拟。
“请便。”
似是早有预料,宋辞再次拍了拍手,“初一,送两位客人出海。”
先前为陆小凤二人引路的仆人这才从殿外徐徐而来,他的手上捧着一个欺霜赛雪的扁圆锦盒,“此乃龙绡宫土仪,赠别有缘之人。”
老太监躬身接过,这才发现包裹在锦盒外面的是一层滑不溜手的冰凉绡纱。
他的心底隐隐一跳,顿时想到了传说中入水不濡价值百金的鲛绡。
更让老太监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临别赠礼才值得用如此珍贵的宝物装扮。
不过这个让他心痒难耐的谜底也只有等到返京之时留给皇上揭晓了。
施礼道别后,故作镇定的老太监和恍若飘在云端的戚少保就这样被仆人送上了海面。
如今留在龙绡宫的就只有陆小凤和他的朋友,还得刨去一个昏睡不醒的神偷。
“诸位是来赏景的?”
宋辞轻轻瞟过三个各有千秋的男人,“错过了海潮,我只怕各位就要永远留在龙绡宫了。”
陆小凤爽朗地笑道:“若能侥幸在如此仙境与宫主这样的绝代佳人为邻,怕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好运道。”
“客人莫非不知,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气数尽了,好运道也可能变成坏运道。”
宋辞也笑着说道:“毕竟这龙绡宫除了一位女主人,还有许多脾性诡异的奇花异草,它们也很喜欢活人,尤其是可以把那些人吞进肚子里的时候。”
冷不防记起此时已经饱餐一顿的吃吃还有侥幸留得性命的司空摘星,陆小凤忽然有些无言以对。
可他偏偏不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他并起两指点了点如同影卫一样立在女主人身后的黑衣人,“那这位九公子呢?依在下看来,他既不是龙绡宫的贵客也不是花池里的养料,却照样站在这里。”
宋辞歪头看了一眼面色不变的宫九,“他能留下,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做赌本输给了我。”
一个人生活在偌大的宫殿难有些寂寞,百无聊赖下宋辞就玩起了角色扮演的游戏。
她找出了很多年前和管家婆一起参加戏剧学院培训班时藏的戏服,在脸上描绘着时而清丽时而妖媚的百变妆容,所以江湖上才会出现毒手千面这号人物。
至于宫九则是因为从二十年前相遇那天起,每隔一年他都会锲而不舍地向宋辞发起新的挑战,哪怕是屡战屡败也绝不言退。
实在不知道该拿世子大人如何是好,宋辞就故意让他陪着自己演戏希望能借机把人吓跑。
可任由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这世上本就有一种人是与众不同的。从三年前无意间拿出了一条蟒鞭开始,她就注定再也甩不脱宫九这个磨人了。
“你赌剑?”
西门吹雪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柄搭在宝座边缘的佩剑。
“我也赌所有你能想到的东西。”宋辞答道。
西门吹雪冷冷地说道:“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赌的。”
他的话就像从极寒之地席卷而来的冰雹,瞬间就让温暖如春的大殿变得如同冰窖一般散发着阴森寒意。
“你手中的杀人剑可有把握接下我这柄打赌的剑?”
宋辞轻轻一笑,慵懒地倚在靠背上,“等你能够做到御剑而行那天再来与我说这些吧。”
她的话清楚地表达了一件事,规矩是由强者制定的,无力对战的人没有资格要求更多。
闻言,西门吹雪苍白的手指握紧剑鞘,“至多十年,我一定会与你一战。”
本以为天下间唯一值得自己拔剑的对手会是飞仙岛主叶孤城,谁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人,竟然让他连出剑的资格都没有。
他并不畏死,却不甘心就此错过领悟剑道巅峰的机会。
如果今后还有什么能值得他穷极一切,那便是龙绡宫主人口中的最高境界,以气御剑。
感受到剑神身上宛如实质的熊熊战意,宋辞用鞭子不甚温柔地碰了下还在专注扮演死卫的宫九,“我已经等了他二十年,不介意再多等一个十年。”
“你呢?”
她转过头对长着四条眉毛的男人说道:“也是为了很多年之后的约定才来的?”
陆小凤摇摇头,“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光阴可以白白浪了。我想我的朋友也是。”
他从没有把握能在面对西门吹雪的剑锋时全身而退,现在换做另一个境界的对手更是如此。
不过好在他还有两根手指可以用,两根拥有着无穷变化的灵犀指。
宋辞又问道:“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能为了实现心中的夙愿做到哪一步?”
每个来到龙绡宫的人都怀着不为人知的野望。
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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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惯了内心远比面目更加丑陋的贪婪之人,他们或是求财或是求权、也不缺妄图鸠占鹊巢的蠢货。
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所有人都足够冷血,从不肯为他人牺牲。
她真的很想知道,眼前鼎鼎大名的江湖浪子究竟是不是心甘情愿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陆小凤向前迈出一步,“久闻宫主最喜与人赌命,可我却是个十分怕死的人。江湖上还说,只要能奉上最好的厨子和最拿手的绝技,也有机会盼来宫主一顾。陆某不才生平只懂得喝酒玩乐,却碰巧有着世上最神奇的两根手指。”
他并拢食指横在眼前,“我愿用独门绝技灵犀一指换取一枚能让人双眼恢复光明的药丸。”
他的话平平淡淡,却如同荡开的水波一样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在西门吹雪眼中,陆小凤是一个难得潇洒又不失初心的江湖异类,一个不被权力欲望左右的人又怎么会不远万里冒死来到前路未卜的龙绡宫?
除非有一个让他非来不可的理由,而花满楼的出现则足以说明一切。
直到现在,西门吹雪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错看了他。
江湖人最看重什么?
家财、名声、还是娇妻幼子?
其实每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江湖客早已在生死搏斗间给出了共同的答案,那就是他们的保命绝技。
就像西门吹雪从不解剑一样,没有了天下无双的灵犀一指,陆小凤还会是原来的那个陆小凤吗?
他或许还是活着的,但却等于死了一半。
一个人肯用半条命去换朋友的眼睛,这才是真正让西门吹雪动容之处。
同样震撼的还有花满楼。
他本以为在西门吹雪立下十年之约后,陆小凤也会知难而退放弃原本的打算。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陆小凤在海中的那句承诺代表着什么。
它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坠在花满楼胸口,却并不压抑痛苦,只会让涌动在心瓣间的血液更加澎湃有力。
宋辞学着来客那样并拢手指来回看了看,“心有灵犀一点通,原来是享誉武林的陆小凤陆公子。”
她忽然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花满楼,“你的朋友因何眼盲?”
陆小凤答道:“七岁那年因伤致残。”
虽然他未曾吐露花家的陈年旧事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可旁人却都能从这短短八个字中听出当时的情况是何等险恶。
宋辞叹气,“连一个七岁的孩子都不放过的人,实在不配再活着。”
她接着又问道:“既然你的朋友只是伤了眼睛,为何连话也不说一句,难道他在后来又弄坏了喉咙成了哑巴?”
陆小凤苦笑,“他并不是哑巴。”
宋辞奇道:“你情愿用独门绝技为他求药,他却如此无动于衷,你们真的是朋友?”
陆小凤则是长长一叹,“正是因为我们是极好的朋友,他才不肯开口说话。一个体贴到连花草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又怎么会忍心看着最好的朋友为自己牺牲呢?”
“照这样说,你们确实是真正的朋友。难得,难得。”
宋辞赞过之后话锋一转,“你能接住西门吹雪的剑吗?”
陆小凤老老实实地答道:“只有一半的机会。”
宋辞听完笑了,“那你觉得,这一半的机会对我来说有何用处?”
陆小凤哑然,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毫无用处。”
宋辞笑得愉悦,“那我又何必浪时间去学一门对自己毫无用处的武功?”
她缓缓地走下玉阶,细细打量着一脸黯然失色的陆小凤,“不过除了那两根指头,你身上还有两件东西值得交换。”
“何物?”陆小凤狐疑地说道。
他实在想不透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会比灵犀一指更有价值。
宋辞一本正经地用手指抹了一下上唇,“陆公子莫不是忘了,你在江湖上最出名的除了那两根手指,还有四条眉毛。”
陆小凤的脸色更苦,“宫主在说笑?”
这次换成宋辞摇头,“我从不说笑。两条眉毛换两只眼睛,这买卖难道不划算?”
陆小凤不得不违心应道:“在下也觉得划算得很。”
听出他的言不由衷,连花满楼都禁不住微微一笑。
这一笑如同百花盛放,又如清风拂过竹海时留下的余音,是那么的清新怡然。
宋辞盯着他翘起的嘴角,“看来你也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只有两条眉毛的陆小凤了。”
花满楼循声转过视线,“我想那一定是让人毕生难忘的场景。”
陆小凤则是摇头加苦笑,“连花满楼也这样说,恐怕我的另一个朋友也不会反对了。”
西门吹雪看都不曾看他,“在你第一次将麻烦带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想剃掉你那两撇小胡子了。”
他一向不喜赘言,如今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也算是极为难得了。
不知何时飘忽来到宋辞身后的宫九冷冷开口道:“属下愿为宫主代劳。”
任何见过他赤手剜心的人都不会怀疑那十片透着淡粉色的指甲从脸上划过会是什么结果。
别说两条小小的眉毛,便是头盖骨也能掏出来了。
陆小凤或许能接住他的指刀却不敢冒险违抗龙绡宫主人的命令,特别是在两个朋友的生死都捏在别人手里的时候。
哪怕这个女主人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又有哪位不是离经叛道、狂傲不羁,尤其是面前这位堪称奇中之奇的女人更是不容小觑。
所以他只能怀念又遗憾地摸了摸高挺鼻梁下的小胡子,在心中暗叹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它们了。
在其余四人目光灼灼地视线中,陆小凤深吸一口气,意欲使用天下无双的灵犀一指去完成剃须这件小事。
谁知他的手指才将将探向迎香穴就被另一只快如闪电的温热玉手握住了。
陆小凤疑惑地看向对方,“宫主为何拦我?”
宋辞似笑非笑地轻启菱唇,“因为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就是另外两条眉毛。”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嫩们以为陆小鸡只是少了两条眉毛就算了?喜欢恶搞的女主会十分真诚的告诉嫩:请往下看。=、=
冰糖葫芦酸又甜,么么哒~~
第108章5、
从睁开眼那刻起,司空摘星已经躺足了两个时辰。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垂在拔步床边的美丽纱帐,直勾勾的眼神似乎在透过它看着另一张嫣红的嘴。
他的手指已经能够活动,可四肢却依然残留着失去意识之前的软腻,那种被一块温热的软蜡封住五感只能随着它一起融化消亡的恐怖知觉。
司空摘星是醒着的,可他却不敢确定眼前这一切究竟是虚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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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
他曾经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奇毒,会让人在死前将所有最美妙和最可怕的梦境都经历一遍。
如果这个人能忍受住诱惑和痛苦,他就能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如果牵动了半点心神,那他就会即刻在梦中死去。
司空摘星怀疑自己就是另一位有幸品尝毒液滋味的人,否则他怎么会在被一朵花吞吃入腹后又出现在一个美轮美奂的房间里?
不用特意起身观察,只用眼角的余光他就能断定这间屋子里随便一件摆设拿出去叫卖都会引得世人一掷千金。
在这间远胜大内宝库的卧房,一个绝世神偷竟然连手指头都不能妄动,这何尝不是一种比死亡更加让人绝望的痛苦。
忍受着心底蚂蚁噬咬般的滋味,司空摘星忽然觉得如果他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躺下去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只要在活着的时候不负摘星之名。
一个鲤鱼打挺,大彻大悟的妙手空空第一时间冲向了摆在床头小几上的花灯。
那是一座用水晶打造的白瓣荷花,单看造型与寻常富贾家摆放的装饰品并没什么不同,可他却认出了拢在花蕊中的明珠正是含在鲛人口中的那颗,虽然它看起来小了不止一圈。
自觉死而无憾的司空摘星将珠子握在手里,挨个品鉴了一番奇珍异宝后决定去外面看看还有什么值得入眼的东西。
他在离开时只拿走了一颗珠子,因为他相信另一只手也不会空置太久。
和想象中的一样,屋外的景色也称得上是瑶池仙境。
如梦似幻的玉树琼枝中,一簇簇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摇曳在他的脚边,却不像之前遇到的吃人植物那样让人心生惧意。
花\径两旁是成片的药田,不管他见过还是没见过的药材全都长得硕大无比,好像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一样。
司空摘星在一棵大白菜跟前停住脚步,轻轻撕下一角尝了尝才确认这是一朵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没有长在天山,大白菜也不是真正的大白菜。”
司空摘星喃喃自问道:“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古怪的事情吗?”
绝不会再有了,他心里这样想着。
可当他来到花\径尽头时才发现,这世上古怪的事情永远会比自己见到的更多。
游廊曲桥碧水之上,有三个人正在亭中轻酌慢饮。
他们面前有一张圆桌,上面摆着几碟足以盖过花香的美味酒肴,还有一壶晶莹剔透的波斯美酒。
一个神偷的眼力是毋庸置疑的,单凭身形司空摘星就能辨别出这三个人几乎都是他的朋友。
他的心中狂跳不已,急切地走了过去。
可当他真正踏上石阶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再也迈不动脚步。
司空摘星认得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却不敢去认另一个人。
只因为最后那个人虽然长着一张陆小凤的脸,却又不是他认识的陆小凤。
他认识的陆小凤可没有两条白色的眉毛。
司空摘星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台阶上,直到白眉毛的陆小凤笑着看了他一眼。
任何词语也没法形容司空摘星和那双眼睛对视时的感觉,就像有一团团璀璨的烟花从脑海中爆开,将他整个人都炸得晕晕乎乎不知所以。
陆小凤美美地呷了一口杯子,“可惜我不曾未卜先知提前和人打赌,否则现在有人就要糟糕了。”
“你想用什么做赌注?”
西门吹雪淡淡地说道:“我劝你还是留下两撇胡子,得有人再往那光溜溜的地方贴点什么。”
心有余悸地摸了摸硕果仅存的漂亮胡子,陆小凤再饮一杯,“我倒有些怀念那个只知晓得让人挖蚯蚓的笨家伙了。”
灵光一闪的司空摘星忽然叫道:“陆小鸡,你没死?!”
“我为什么要死?”陆小凤奇道。
虽然很不习惯现在的造型,可他向来看得开又怎会为了这点小事寻死觅活。
司空摘星几乎要跳起来,“你没死,那岂不是连我也活得好好的?”
如果所有人都安然无事,那他先前的作为岂不是可笑至极。
“你不想活了?”
陆小凤摇头叹道:“在这么美的地方你都有轻生的念头,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劝你才好了。”
“谁要轻生?”
司空摘星将手里的明珠拍在桌子上,气闷地说道:“我还没拿到鲛人泪,怎能甘心去死。”
花满楼则轻轻敲了敲折扇,轻笑道:“那颗鲛人泪确实称得上举世罕见、瑰丽无双,我想任何有幸见到它的人都会终生难忘。”
陆小凤以酒敬他,“除了花家七童。”
这次快要跳出来的却是司空摘星的眼珠子,“花满楼,你见过鲛人泪了?这么说,你的眼睛复明了?!”
花满楼用那双澄如秋水的眼眸望过来,柔柔说道:“古人云闻名不如见面,然花某与诸君早已神交在前,又岂非寻常可比。”
他的眼中再也没有那层薄薄的迷雾,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之色。
司空摘星忽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明明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他脑子变得比醒来时还要浑噩,“花满楼的眼睛,陆小凤的眉毛,这世上最不可能发生改变的两件事都已经悄然变换了。现在如果有人告诉我,西门吹雪已经一剑杀了龙绡宫主人占地为王,我也不会觉得太过惊讶。”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是此间的主人,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将你送回花池。”
此时的司空摘星已经没心思在意这点小口角了,他正在和陆小凤拼酒,好像急于借着一场大醉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一口气喝了小半个时辰,直到确认不管再喝多久壶里都不会倒空才黯然说道:“我是不是永远也不可能盗走鲛人泪了?”
陆小凤实在不是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可他还是真诚地说道:“你可以十年之后再来。”
“你觉得十年之后我就会得手?”司空摘星讶异道。
其实他睡得并不久,只是错过了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他曾经亲眼见到那位御剑而行的女主人,或许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不。”
陆小凤摇摇头,“十年之后,西门吹雪约战赛阎王,你可以试着在一旁偷袭。”
司空摘星闻言冷笑,“我是小偷,不是小人。”
陆小凤却笑不出来,“小人总好过死人。”
司空摘星不说话了,他已明白这是好友最后的劝告。
连西门吹雪都要再等十年才有一战之力,旁人谁还敢夸口能从赛阎王身上占到半点便宜。
他将那枚明珠重新攥在手里,如同西门吹雪握着从不离身的乌鞘剑。
在亭内只剩下杯盏轻触的声音时,远方忽然传来了一曲时而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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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宕时而婉转低吟的幽幽笛音,缓缓催动着天幕之上的蔚蓝碧波荡起层层涟漪。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花满楼仰头看着仿佛触手可及的巨大海兽长叹道:“或许做一条自由自在的鱼也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太多的美好生命也足够圆满,直到今日恢复光明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他的心里有些难以言明的羞愧,却又欢喜的想要放声歌唱。
为那些更加妍丽明媚的的花儿,也为那片更加深沉壮美的晚霞。
不知何时笛声停了,但四个男人仍旧在欣赏波澜壮阔的海潮,直到花园里响起了另一道诡秘的声音。
那是微风吹拂落叶在地面卷过的沙沙声,忽远忽近,围绕在水亭四周。
“看来在这个地方,能够自由自在生活的不只是一条鱼而已。”
陆小凤两指一弹手中的酒杯急射至花丛间,飞溅的破碎瓷片瞬间带起一股血气。
嘶的一声腥风怒吼,一条足有三丈长的森然巨蟒猛地拔地而起,虎视眈眈的赤瞳直直地盯着先前掷杯之人。
司空摘星咽了咽吐沫,说了一句干巴巴的笑话,“海底的蚯蚓果然不同凡响,只一条就抵得上万万条。”
花满楼的眼中则是充满了对于生命的赞赏,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条通体赤金的巨蟒,“头顶独角,莫非这是一条即将化形的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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