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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技高一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隐山
“诶,燕大哥何必急于一时。”
宋辞拉着他在酒桌坐下,“今日我陪宁家婆媳去庙里上香,返程途中遇上了一位假做受伤的小娘子。我一眼便看出她面上毫无人气,心知她如此做派必是怀了歹意。后来听见宁生的分说才晓得,那位受她引诱的书生正好住在隔壁。你说,这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若说此女是夜叉鬼假扮我倒不觉得稀奇,只是她好容易寻到此处为何不找惦记已久的宁生反倒勾搭上了别的书生呢?”
燕赤霞稍作犹疑,“你是说,这里面还有别的勾当?”
“小弟只是心中突然有感,是真是假还得燕大哥帮着揣摩揣摩。”
宋辞说着为他斟上一杯好酒,“燕大哥有所不知,那宁家老夫人在庙里求得一支上上签,言明乔氏腹内当有贵子来投,此事与小弟先前相看的面相不谋而合。小弟便禁不住猜测着,如今那夜叉鬼已在阎王老爷殿前圈了名录早晚是要缉拿受审的。别看它现在逍遥快活却只是三两日光景罢了,大哥若是夜叉鬼会甘心赴死吗?”
“哼,只怕魂飞魄散还是便宜了它!”
燕赤霞吃了口油炸花生米,愤愤道:“凭它满身罪孽,不把那十八层地狱走个来回是再难重返人间!”
“既如此,它又为何偏偏守在宁家附近既不逃命也不寻仇呢?”
宋辞翻开一页怪谈话本指给人看,“小弟听闻,妇人怀胎十月,唯有胎儿成型那日才是生魂投胎往生之时。这夜叉鬼有没有可能是盯上了乔氏的肚子,想借此投胎转世逃脱责罚呢?”
“你说的这事我也有所耳闻。”
燕赤霞听完酒菜也顾不得吃了,“当年我在民间游历时,曾经遇到一位员外郎因为舍不得自家早逝的亡妻便用重金买通牛头马面,换了另一个熟识的积年老鬼替妻子投胎。此事虽在三年之后案发事败,可他的妻子却再也不能投得好人家了。怪不得那夜叉鬼在这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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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还不忘哄骗书生吸取生气,它必是想趁着贵子投身之时与其争抢气运!该死的畜生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想出这种手段!”
若真是让它得逞,他日长成宁家老少哪还有命在。
他起身便从行李中抽出一条破烂剑囊,“此物随我斩妖无数,辟邪驱鬼不在话下!我这就去把它挂在宁生睡房里,得一时不查让那妖孽作乱!”
“大哥也太心急了些!”
宋辞慌忙拉住人,“眼下宁采臣夫妇早就睡了不说,你急火火赶去不是明摆着让人生疑!今晚有你我二人守夜又何惧那妖物,不妨等到雄鸡报晓咱们兄弟斩妖之时再把此物挂上,也得夜叉鬼狗急跳墙伤害无辜!”
“如此也罢。”
见她说得有理,燕赤霞也没固执己见,“且让那夜叉鬼再逍遥一夜,来日里你我兄弟再去取下它的狗头!”
两人都是颇有道行之人不怕饮酒误事,重新落座后就对着敞开的窗子吃吃喝喝谈笑了一夜,直到天边透出蒙蒙亮色才出了书斋,先去宁家主院把剑囊挂在房檐下,这才转头直奔王家别院而去。
等到进了昨日传出一夜淫声\浪语的宅院,二人也没有故意发出声响惊动屋内的鬼怪,反倒如同草叶上的跳虫那样轻盈地贴上了窗户,想要查探那夜叉鬼和王生现下是何等光景。
宋辞悄悄从针眼大的小孔望去,只见睡房中间竖着一扇绣着四色山水图的屏风,背后透出的大床则垂着厚厚的帘子,也不知里面有人没人。
倒是屏风这头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身披薄纱的年轻女子,正附身在那桌子上描绘着什么。
这时,床帘子里忽然探出了一只手,紧跟着便传来了王生的声音,“柳儿,大清早的忙活什么呢,快回床上来咱俩暖和暖和。”
“来了!”
看不清面目的小娘子应了一声,娇娇嗔怪道:“还不是你这冤家差点没狠心生吃了我,这才逼得人家一大早起来抹药!你可不许出来,早说过没上妆我是绝不肯见人的!”
她背对着床铺露出半张绿毛黑面的狰狞鬼脸,又把手中轻薄白嫩的人皮往身上一披,转身的工夫就变回了那个国色天香的柳儿,摇摆着不盈一握的腰肢往屏风后面去。
“好柳儿,快让我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王生说着也露出了一张阴气沉沉的脸,垂涎地盯着小娘子欲露不露的身子,“你我也就这几天好乐呵了,等我家那母夜叉从娘家回来,我可不敢夜夜过来了!”
“哼,早知道你们男人是靠不住的。”
柳儿就势趴在他的胸口,“我是不敢累得你和表嫂家宅不宁,可整日关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又让我一人又如何度日呢?好歹夫妻一场,你也为我找个去处才好啊!”
“去处?”
王生登时拉长了脸,“怎么,你看上别人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要是真看上别人还能有你的份?!”
柳儿朝他耳边吹了一口香气,“我是觉得,那日好心送我归家的宁家人看着倒是好相处的,与其跟做贼似的闷在家中倒不如和左右邻居多多来往,虽不图他们帮衬,好歹有个人说话解闷。”
“你是说他家。”
王生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不屑之意,“那宁生为人最是迂腐无趣连大老爷的宴请都敢推诿,没想到还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
“谁管那书生为人如何。”
柳儿接着央求道:“我一后宅女子自然只跟女眷打交道,你若不喜宁生的人品我就不去见他总行了吧!”
“想要我为你引荐宁家婆媳也不难。”
王生的手慢慢沿着柳儿的粉颈朝下滑动,“只要你乖乖的让我再疼上一回!”
眼见他二人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颠鸾倒凤之事,忍不可忍的燕赤霞立时破窗而入大喝一声,“狗东西想要登堂入室也得看你燕爷爷答不答应!”
“又是你这老鬼!”
柳儿一把推开惊慌失色的王生,耷拉着眉眼怨毒地凝视着阴魂不散的侠客,桀桀冷笑道:“燕赤霞,天大地大你我又是远日无怨今日无愁的,为何偏偏只盯在我身后不放?还有你身边那只小畜生,早先在山下茶寮时那店家也是好吃好喝供应着,怎么就忍心痛下杀手害了老妇全家!便是你不来找我,我又怎能不报这杀身灭家之仇!”
“废话连篇,还是手底下见真招吧!”
燕赤霞反手抽出背在身上的宝剑,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中!”
随着他的急喝,那把斩妖剑便化作一道莹莹白刃冲向了露出凶相的夜叉鬼,夜叉鬼虽是吸了些人气又怎么比得上内伤痊愈的燕赤霞,情急之下只能抓住抖作一团的王生挡在身前。
“回来!”
生死一刻,燕赤霞到底不愿徒伤人命只得半路召回斩妖剑,不过别看他只迟疑了一瞬,却足够让那莹莹剑气刺伤了夜叉鬼的皮肉。
“啊!”
夜叉鬼嚎叫一声,嗖地一下子便从仿佛烈焰灼身般的滚烫肉皮中挣扎着脱离出去,咬牙朝着宁家的方向逃窜。
见此妖物垂死之际果然朝着布置好剑囊的地方去了,燕赤霞冷哼着紧跟上去,“这下让你插翅难飞!”
剩下宋辞落后一步倒不急着走了,反而慢悠悠地用脚尖挑起那片五官俱全的人皮踢进不知是吓傻了还是不肯面对现实的王生怀里,又在桌子上放下碎银算是补偿屋内损毁的物件,“先前多有叨扰,在下这就离去,再不敢耽搁王相公和柳儿表妹亲热了。”
等她赶到宁家时,那夜叉鬼果然没能躲过燕赤霞的重重设计,被人一剑斩断了头颅。
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过宁家三口人,这下不光是老夫人吓得面无人色就连乔氏也觉得腹中生疼,慌得宁采臣赶忙把人送回了卧房静养。
人仰马翻的院子里如今只剩下宋辞、燕赤霞和那个尚有一丝余气的夜叉鬼。
那恶鬼的头颅勉强竖起看了一眼横在不远处的僵尸,这才又转向立在面前的小畜生诘问道:“我与燕赤霞并非同道,弄到今天的下场我也恨不着他。可我却死也弄不明白,明明我们都是一处来的,为何你却要偏帮着他?!”
“你问我为何?”
宋辞垂眸幽幽一叹,“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要怪便怪我生了一颗人心吧!”
“人心?”
夜叉鬼被人硬生生斩断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意味不明的怪笑,阖目喃喃道:“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还有两章结束这个故事,有妹纸猜出乔氏肚子里的贵子是谁了么?
旺旺的,么么哒~~
第165章15、
夜叉鬼说完那句话便彻底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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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生机,燕赤霞上前捡起它的头颅抛进剑囊又抖了三抖,原本鼓起的剑囊就冒出了一股浓烟,连带着鬼头僵尸也不见了踪影。
“贤弟……”
燕赤霞如同往常那样拍了拍宋辞的肩膀,“其实只要心正神明,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世上又何尝缺少比鬼怪更可怕的人心!”
宋辞笑问道:“燕大哥早知小弟是异类?”
她也知道自己这点微末之术瞒不过有道高人,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借由夜叉鬼之口揭破此事。
燕赤霞朗声长笑道:“我在兰若寺住了那么久,还从没见过你招待哥哥那夜拿出来的囫囵桌椅呢,更别说那满满一桌子的酒菜了。”
宋辞听了故意板着脸,“感情大哥是心知肚明,只拿小弟戏耍?”
“哎,燕大哥可没有戏耍你的意思。”
燕赤霞举起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燕大哥是怕把万一你这巧手的公子吓跑,再也没处淘换好酒喝了!”
“照大哥的意思,若是把贤弟换成贤妹就不认了?”
宋辞说着便转身朝屋里去,“正好我手中还有一坛波斯美酒,晚间拿来和宁采臣赏月也不错。”
既然人家能看破妖身是公是母又差在哪里,倒不如自己坦荡些也得凭白生出嫌隙。
“贤妹!贤妹!”
听闻还有波斯美酒可以享用,燕赤霞的双眼登时亮得吓人,“既有好酒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宁生体弱不胜酒力唯恐喝坏了他,咱们还是回去书斋自饮吧!”
本来就是借酒说笑宋辞又怎么会真为这点小事置气,不过她还是先去内院为乔氏诊脉确定胎儿无恙才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夜叉鬼已死,宋辞和燕赤霞也了无牵挂可以动身离开。
不过二人念在终归和宁采臣相识一场,此时又是贵子投胎的关键时机,未再有其它鬼魅作祟倒不如留在此地看守片刻。
自打来到此方世界宋辞见识过无数鬼怪妖,唯独没见过生魂转世,心里也不由得对那个所谓的贵子有些好奇。
倒是宁采臣自从得知兰若寺的妖头子竟然跟到家里来不说还害得隔壁王生半死不活,就有些舍不得让燕赤霞离开了,还口口声声喊着要拜师学艺。
燕赤霞早知他是富贵中人也吃不得这个苦,只劝他自身端正外邪不侵。实在被缠得烦了也不知从哪寻摸来一段口诀让宁采臣早也念晚也念,用以修身正气。
如此瞎混了半旬有余,一日夜里,躺在榻边酣睡的宋辞忽然心中有感推开了窗户,远远便望见了天边一道黑云滚滚滚而来。
等那黑云到了宁家上空,宋辞才看见两位鬼差押着一条白花花的影子朝下一推,那条影子就飘飘忽忽地落进了院子。
宋辞心说,这必是乔氏腹中的贵子前来投胎了。
哪知她看了半天,那道鬼影非但没往宁家夫妇的屋子里去,反倒转头朝书斋过来了。
“燕大哥,燕大哥!”
她轻轻推了推醉酒不醒的燕赤霞,见他连点反应都没有才披上外衫迎出房门,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这小鬼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迷路了?”
宋辞刚要好心指点他朝宁采臣的房间去,那个穿着白袍的鬼影便跪下磕了一个头,“许久未见,公子可还记得二郎?”
“你,你是石二郎?”
宋辞闻言大惊失色,“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往常见过的石二郎非但是独目脸上还有不少细小疤痕,如今整个人双目俱在不说还像在面缸里投过一遍似的,也不怪她没认出来。
况且,此刻石二郎本该好端端的活在大石村,又怎么会变成鬼魂呢?
许是看出恩公眼中的怀疑,石二郎徐徐说道:“当日得到公子提点,小子便自毁容貌孤身上京,伺机宰了那兴风作浪的潘贼。未连累亲朋好友,小子在行事之前就吞了毒丸连尸首都没留下。杀人乃是大罪,小子本以为去了阴曹也少不得要在刀山油锅滚上一圈,侥幸阎王老爷明断是非怜我一片忠心竟特赐我还阳的机会。奈何尸身已毁,这才在生死簿上写下一笔让我投入宁家为嗣。”
他说完便再叩一头,“二郎此生无愧于天地,唯独亏欠公子一个义字。但愿来世有缘相见,再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石二郎起身后便化作一阵旋风卷进了宁家夫妇的院子里,从此再无动静。
“二郎,二郎!你要去哪里?!”
宋辞唤着唤着便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仍旧躺在窗边的矮榻上,刚刚的寥寥几语亦是在梦里相谈。
“贤妹这是怎么了,可是梦魇了不成?”
正在院子里练剑的燕赤霞听见声音扬起了头,高声说道:“还是外出太久想念家人了?也不知你那童儿现今过得如何,当初被掠走的孩子找没找到。”
宋辞擦掉额头的汗水喃喃说道:“是啊,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她怎么也料不到石二郎竟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单枪匹马刺杀国丈,未动手先服药,其中的艰险更是想想就让人揪心不已。
“石二郎啊石二郎,你果真不是个驴倌的命啊!”
宋辞满心疲惫地揉着犯疼的太阳穴,“你只想着欠我一个义字,怎么不想想家中老父和妻女该去依靠何人,你欠他们的又该拿什么偿还?!”
出了这么一桩子意外,她也没心情再在宁家耽搁下去了。早起连餐食都不曾用过,宋辞就借口惦记家中与宁采臣告。
燕赤霞与她同来自然也没道理独自留下,于是这一早上的工夫宁采臣就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两位仁兄好友。
宋辞急着赶回钱塘,燕赤霞也是惯爱无拘无束游历天下,他早先为了夜叉鬼一事去过江南,此次便打算转道往漠北走一遭。
既不同路,二人转眼就在官道的岔口挥手道别,只待来日有缘再聚。
还是如同来时那样运气疾行外加施展些许手段,将将赶在夜间关闭城门之前宋辞就进了钱塘地界,直循着自家店铺而去。
单从外表她也看不出什么好坏,心急之下几步便攀着院墙跳了进去,碰巧遇上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半大孩童正端着铜盆从灶间出来。
“先生,你怎么才回来啊?!”
一脸黑灰的雁儿猛地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哭道:“雁儿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先生了呢!”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哭什么。”
让他这么一抱宋辞也有些心酸,不由得放缓语气说道:“先生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才多大,也敢说一辈子的话。家里还好吗,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没人欺负我,只是外面变得好吓人。”
雁儿到底还是个没长成的孩子,遇见亲人便委屈的不行,“那日我听先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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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许夫人,夫人也答应要帮咱们找回小花了。可是我们藏在店里左等右等没有消息不说,就连镇上也不知怎么闹起了疫病,这下子连出门采买都不能了。”
宋辞抬起雁儿的小脸看了看,果然瘦了一大圈,“不能采买你们吃什么呢?”
“全靠家里的存粮。”
雁儿说着就放低了声音,“再就是用先生的银子从左邻右舍买些吃的应急。只要家里缺吃的了,隔壁的铺子就用绳子吊着小筐过来,先给了钱他们才肯给东西。”
“算了,钱财乃是身外物。”
宋辞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也别觉得隔壁的店家绝情,能在这种时候出门赚黑心钱也是一种胆量。况且人家要真是狠心骗你只钱不给东西,你一个小孩子又能怎么样,只怕先生回来就得为你尸了。就冲这个,你也别怨恨他们。”
她还有下句话没说呢,什么时候都不缺发国难财的人,只是有没有命花就不一定了。
见雁儿还是闷闷不乐,宋辞搂着他就往屋里走,“咱家现在住了几个人啊?”
雁儿一听就红了脸,“一开始是六个女娃,结果疫病闹起来的时候我又往家里带了十二个。”
“呵,这可真够热闹的。”
宋辞说着就推开了堂屋门,果然见着十多个和雁儿差不多的娃娃凑在一起嘁嘁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还有一个稍大点的女孩坐在椅子上给小鹅喂饭。
屋子里乍然进了个陌生男子,孩子们立刻闭上了嘴,只有先前为了妹妹求助的小乞儿起身喊了一声,“先生!”
“没事,继续玩你们的。”
宋辞走过去看了看小鹅的饭碗,见里面不过是煮红薯伴着小米饭泡的稀粥,连点搭口的咸菜都没有。
蔫蔫的小鹅冷不防瞅见熟悉的亲人连饭碗也不要了,举着胳膊直叫唤,“啊!抱!”
宋辞立马抱起了他,“好孩子,咱不吃这个了啊!”
她不等坐下就从荷包里摸出一块枣泥馅的点心喂进孩子嘴里,又把背上的包袱交给雁儿,“你把里面的吃食分分,等会儿先生出去打听清楚外面的动静再买点粮食回来。”
雁儿兴冲冲地答应了一声,提着挺有分量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不甜不腻的点心和果子,别管是空了几天肚子吃了也没事。
他回头便招呼了那个喊人的小乞丐过来帮忙,按照人数将吃的分到个人手里。
见孩子们不争不抢乖乖排队,宋辞才暗中点了点头,只要懂事她倒不在乎舍出去几口吃的,最怕遇见那种不知好歹还要作妖的,那她可真就伺候不起了。
喂饱了小鹅又和雁儿交待一声,宋辞出门就拐去了保安堂。
进城的时候她就觉得县里安静的不像话,当时急着返家也没多想,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闹了疫病。
疫病这玩意真是可大可小,古往今来多少城池都是因为染上了瘟疫才让皇帝下令屠城的。
哪怕钱塘县内还没戒严,这事儿也不能小觑。
宋辞还以为保安堂这时必该灯火通明挤得人落不下脚,到了跟前才发现前面的药铺早歇业了,只有后宅一处屋子透出微弱的烛光。
她轻身落地一看,白素贞正在桌前托腮愁思唉声叹气,小青则是一脸不逊背过身去,姐妹俩明显是闹别扭了。
“嘿,这可真是奇了。往常这两条大妖怪虽是主仆相称却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今儿这是唱得哪一出啊?总不至于是为了许仙争风吃醋吧?”
宋辞心里瞎琢磨着脚下也没停,抬手便推开了房门笑言道:“两位姐姐让我好找,小妹正想去府上打听一下县里的怪事呢!”
“银环,你来的正好!”
白素贞此刻也是无计可施,连忙把在此地唯一熟识的小妖拉到眼前,“青儿这丫头也不知犯了什么拗性,非要和那张公子私奔离家,你快帮我劝劝她吧!”
“怎么叫私奔,我和张公子两情相悦,姐姐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
青儿拉着俏脸反驳道:“当日姐姐寻找许相公报恩时青儿是如何做的,可有为难刻薄你们?怎么轮到我寻着了好姻缘,你这做姐姐的不说恭喜一声反倒横加阻拦,这也太狠心了些!”
“原来不是为了许仙啊,这就好,这就好。”
宋辞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转头朝白素贞问道:“白姐姐,人间寂寞孤苦,既然青姐姐好容易找到知心爱人,你就成全她一回又如何?”
“唉,银环你是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白素贞纤指一扬,叹声说道:“那张玉堂本是天界的拣香童子,一日在西湖上空经过,看见一条小青蛇青翠可爱颜色娇艳便无意中笑了笑,只为思凡一念就被贬下凡间,投胎张府。那条尚未化形的小蛇就是青儿,他们二人今世相遇实乃孽缘再续,又岂能将错就错?!”
“什么,张公子竟然为我受了这么多苦,姐姐你为何不早说呢?!”
小青听着便流下泪来,“此生此世我绝不再负他!”
“你看,我就是怕你有这个念头才不敢说的!”
白素贞秀眉轻敛,“我之所以下凡报恩是受观音大士点化又得真武大帝恩赐解毒丸,这才能与相公结为夫妻生儿育女。你修行未成蛇毒缠身,倘若随意与凡人私定终身毒害更甚狐妖女鬼,只怕那张公子很快就不能活了!”
“我不信!”
小青慌乱地摇着头,“这段日子我与张公子夜夜相会,他一直好好的,姐姐骗我!”
“小青!”
白素贞无奈地看着那道青光旋身而去,“孽缘,真是孽缘啊!”
“我的天爷,没想到青儿还是性情中人啊!”
宋辞一面在心中咂舌,一面扶着面色不好的孕妇坐下,“白姐姐不必忧心,我想青姐姐一定是去找那张公子查证去了,走不远的。”
“唉,让你见笑了。”
白素贞轻声说道:“我也没料到只为了除去那蜈蚣借来一柄星月剑,反倒让小青和那个前世冤孽碰上。事到如今,只望小青能及时回头,莫要再和那张玉堂纠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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