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掠三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琅骑竹马
首领同样望着y血的小将,感慨道:“想不到汉人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勇士!”
皱眉看着眼前被己方战将包围却依旧毫无惧色的汉人悍将,震撼非常,心情有些复杂,有憎恨,有惺惺相惜,还有一丝不能说出口的恐惧。
小将闻言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猿臂前探,手中染血的长枪遥遥一指对方的首领,语带嘲讽地道:“你们应该感谢命运!命运把你们投身在这个汉人内耗的年代,因此你们才得以横行一时!如果倒去百年,不!十年,哼!你们的下场都将与匈奴一样!
那首领倒也没有发怒,笑道:“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今日的情况却是,我为刀俎,而你为鱼肉!”
小将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长枪枪尖放到眼前,冰冷的枪光映照着那双冰冷的双眸,“废话!今日不管胜败如何都要宰了你!杀!”
杀!其身后的士兵们同样猛发一声喊,提握手中的武器,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
这些人是小将麾下最为骁勇者!他们无所谓生死!
九百零四 血搏
“杀!”首领也不多和小将说了,大手一挥,一股骑兵蹄踏而前。
战马冲击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但是此刻作为战马冲锋对象的小将,却是不由得心中一喜,知道若是对方就这样横冲直撞,那么就会造成尚未相接,先折一半的境地,彼时人数相当,人墙相当于一个拒马,战马至此再无强大的冲击破坏能力,只会成为一个拖累。
那时还不如下马步战,可骑兵一身的功夫俱在马上,彼时人数相当,未必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所有人,举起手中长枪,凝结枪阵,既然对方要找死,那我们就送他们一程!”
一声令下,很快一排枪尖寒光凛冽,小将也举着一杆枪,和身边的士卒一样,双手持枪,枪杆子死死抵住地面,若是骑兵准备强突,这个姿势最容易将其连人带马挑飞!
正在此时,一阵战马蹄声再度响起,小将心下一惊,视线所及之处,几十上百匹战马呼啸而至,战马之上,空无一人!
放眼其后,后面赫然还有数百鲜卑骑兵,正驱赶前面的无主战马。
看得出来,对方是准备以战马冲进来,打乱他们的防守!
小将当即抖擞长枪,举起来大声道,“都把枪杆子握紧了,鲜卑乌桓人的马匹不能轻掷,总得留下一人一骑的配置返回的,咱们只需挨过这一阵!”
虽然说起来,这个时候,放箭是遏制骑兵冲锋的强有力手段。
不过小城方面虽然备有弓箭,弓箭有些都是制式武器,有的还是强弓。
但是可惜的是弩弓在日常使用中,往往会出现磨损,所以需要更加仔细的维护,更不用说更加脆弱的角弓等,一般有力的射士都使用的是自己特制的弓,弓就是被雨水浸泡之后,弓弦都会变软,天长日久便会废掉。
再加上鲜卑乌桓大军攻城的时候,消耗了几波,现在小城方面已经没有箭矢了。
也只有上人力了!
“呼哧...呼哧...”粗咧的喘气声,清晰响彻在众人的耳畔。
顶在最前面的十几人此刻已经拿出了最大的精力死死盯住飞奔而来的战马,不能使蛮力,还得用巧劲!
战马一冲到人墙之处,便高高的人立跃起,这个时候,对于战士的心理素质要求就是极高的,马蹄就在自家头顶高高扬起,一个胆怯,必死无疑!
这般场景,一声怒喝,“刺!”
众人咬牙,争斗厮杀到这种地步,已然是短兵相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了,干脆咬牙上吧!
一个个士兵,手中死死的捏住长枪,下端抵住地面,就是这般迎面扑来的却是一股股煞气。
枪杆子顿时就往头顶正上方马肚子猛地一刺,接下来就是双膀搭力,弓步往后挑而已!
战马吃痛,被挑到后面,流出泊泊鲜血!即便选出来挑马的尽是力大军汉,可即便如此,那枪杆子依旧被压得弯成了一个令人感到惊险的程度,十之**的士卒都是挑到一半力气使尽,脱力在地,有的甚至听到了骨折的生硬,好在惯性之下,马匹总算是飞倒后面,滑出老长一段距离!
如此一般起码有七八人丧失了战斗力……
一旁的一名都伯,也是因为气力不支,劲道会合在一处,顿时仰天便倒,马血洒在他的脸上,显得分外震撼。
刚刚那个时候枪杆子就充当了一个杠杆的角色,校尉本人也是被巨大的力道扯上了空中,在空中翻了一圈,最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小将也是不好受。
虽说他臂力极大,后面又有人倚靠,战马冲过来的时候,他周围的几人都是被撞得退了好几步,胸中只觉得气血翻涌,幸而鲜卑、乌桓人的骑兵的冲势,这个时候也已经为之一缓。
城门之处,一时之间便是血肉横飞,在场之人都是久经战阵,厮杀起来亦是毫不留情。
“冲锋!冲锋!”一名鲜卑千夫长,引兵冲锋。
在他的身后百余名士卒都是鲜卑军之中的重甲步卒,身高臂长,不少人顿时就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城门侧抢去。
鲜卑千夫长如同疯虎一般,杀得城关前的小城守卒跌跌撞撞,纷纷闪开一个缺口。
此刻一杆杆长矛被飞掷,呼啸而出,立刻就有三五人被扎了个透心凉,连带身体还被带出去老远。
双方士卒,只是在霎那之间就红了眼睛,呼喝谩骂,厮杀成一团。
一名鲜卑将领,带着人不要命似的就往这边冲,刚才被逼得紧紧的圈子一下就被撞开。
战场之上,时间就意味着胜败的区别。
一日,甚至半日的机会都是不知道用多少儿郎的生命争取过来的。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想那么多了,厮杀之间凭借的不过就是一往无前的决心而已。
这般悍卒,提拔起来就是活生生的一员军中斗将,攻城拔寨,临阵厮杀,无往不胜,为三军胆魄。
双方转瞬之间,就在城关附近倒下一片,血水将城门四周,很快染得触目惊心。
这个时候鲜卑军也已经没有任何建制,没有任何队形,无数鲜卑人甲士,都是四处杀戮,欲要将心中的郁结之气尽数向这支残破的小城守军们发泄而去。
这个时候,对方已经冲到了拦在他们面前的城防,就剩下最后的数百儿郎,战场之上,死尸遍地,这个时候已经是看得有些麻木,小将浑身浴血,身后不远之处,仍然是有不少儿郎驰援而来。
城关两门,厮杀已经到了最为惨烈的时候,他们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一开始就将小城守军杀了个措手不及,死死的卡住了城门左近,不过小城守军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也反应过来,拼命扑击过来。
双方都拼上了性命,在狭小的范围之内刀枪相向,搅起满天血肉,喷溅出来的鲜血很快就凝滞,在城门左侧近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一旦破城,对城中所有人来说是一场浩劫,冷兵器时代的战事。攻城之战,向来都是惨烈血腥到了极点的。
九百零五 并州儿郎
长枪挥舞中,悄然散去了气芒。
不得不说,小将的枪法是没得说,一杆大枪使得出神入化,双臂将长枪一弹就敲在一个鲜卑士兵的头盔之上,接着横掠过去,两三条正在拔刀的乌桓士兵,哼也不哼一声就飞了出去。
不管鲜卑军有多少涌来。在小将的带领下,小城士兵都死死的将他们抵住,让鲜卑军不得寸进。
激斗之中,小将身边的士卒飞快的减少。
这个时候,方圆不足三丈之处,便成为了一处绞肉机,一具具尸体不停的倒下,腥热的血飙射而出,直溅到了被簇拥在中间的小将那有些脏乱的脸上,战争,真的就这样残酷如斯……
随着鲜血不断的溅洒在自己的脸上,小将自己也不知道,他一路闯过来杀了多少人,身上受了多少处伤,身上的血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但是他的目光焦距还很凝视。
只是鲜血不断的浸染,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汗水滑到伤口之处,总是让人不由得微微抽动,而手中提着的长枪也因为厮杀多时,枪身都是血,拿着也有些打滑了。
鲜卑、乌桓,皆是从骑起兵以来,靠的都是一步一步用鲜血浇筑的政权,麾下战斗力每一人都不可小视。
以往作战,讲究的就是以快打快,纵观看他们的崛起速度,无疑是惊人,以战养战,用不断爆发的战事磨利大军的爪牙,用不断掠夺而来的财富,再激起大军的斗志。
这种情况之下,对于时间和地点都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观念了,小将只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麻,掌中刺出去的枪更加缓慢,平日里偌大气力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只是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得到身后依旧是有人紧紧的跟随自己向前,向前……
这个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是血污,血腥气息更重,不断冒起的烟火诉说着其间发生的幕幕杀戮。
这个时候,就连小将他自己,也早已经是气喘吁吁,浑身都是汗水,剧烈的消耗,早已让他身心俱疲。
不止是他,此刻的众人,人人都已经是杀得人力穷尽,就在这狭小的瓮城之间,没一寸地上都是为尸首所堆满。
小将的身上,此刻已经是不知道有多少的伤口,而此时他的气力也有些使不出来了,每刺出一枪就是沉重的喘息一口气,全身上下汗水淋漓,混着血水流到伤口之上,咬得人生疼。
城关附近死人实在太多,阴气愈重,也是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更加让人担忧的事,这个时候,将士疲劳至极,毫无战心,不管是什么时候,为将之道都在于谨慎行事。
随着不断有人死去,郡兵的弊端,开始显露。
两军接战,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
畏惧死亡的清晰,开始徘徊在众人之间。
小将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责骂,或是军法都已经没用了,现在就靠他自己个人的威望,在统治着这支军队。
好在此刻厮杀之中,就算想逃跑也不容易。
毕竟大家一个个惨烈厮杀,都是要活命吗,要活命就必须拼命,大家都懂得这个道理。
不过,局势,鲜明可见的往不好的一面而去。
这和个人勇武无关,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对抗成建制的骑兵,即便是自信如小将,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差距悬殊,即便小将还能战,一时之间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众所周知,一支军队即便个人勇武极强,没有一个阵列依托,组织而战,十打十输。
“将军!”
一声呼唤在小将耳畔响起。
数十名老卒拢聚在小将身后。
相比起来,这些老卒每一个人都是宝,他们被选入城防之中,都是经历过十数次厮杀的老兵,经验之丰富,是之前这些被小将临时整练的新军完全比不上的。
虽然清楚随着对方军队不断的赶到,这个时候杀上去就只是送死而已。
不过眼睁睁的就看着鲜卑狗在自家当面越聚越多,那般在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口之前的感觉真是直娘贼的不好受。
“将军,俺们快离开这里罢!贼众势大,俺们姑且先忍一忍,再迟就来不及了!”开口的是一名老卒什长。
此时此刻已经事不可为,撤退乃是明智之举,当面的鲜卑大军骨头太硬,不是他们能啃得下来的。
小将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显得颇为凝重,“不行,若是单单只顾惜此身,我们早就可以退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坚守,至少给那些已经撤出城的百姓,争取远离的时间,对方有骑兵,很容易就尾随的。”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就这样让这些疯狗直直的奔了过去,后果是相当不妙,说不得我们为局势所迫,就得再一次退回并州以南,连日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成为了徒劳。”
话说到此处,当下所有人心中都只是感动,小将行事当真是兢兢业业,没一点考虑得都是如此周全,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了,更没有一个人想过转身而走。
小将不显山不露水,可是风云际会,方显英雄本色,就是这样一个朴实无华的人,在这个时候却显示出了常人所没有的魄力,如何不让在场众人,都是竖了一个大拇指。
那老卒什长只是到,“俺却不是怕死的人,活到今日早就够本了,小将军你就说,如今俺们该当如何去做!”
小将听到此处,只是回过头来,对身边的袍泽深深的作了一揖,“诸位,对不住了,是我连累了你们,此刻想要退出的,我绝不多说二话,只求能够将此事禀报其他诸郡便是!”
谁知道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变得冷清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接口,最后,还是一人受不了沉默,有些不满的道。
“话就不多说了,如此方为男儿本色,我们此刻若是打了退堂鼓,如何对得起并州上下先辈百年闯出来的偌大威名,今日就算全须全尾的回去,来日黄泉之下,又如何面对祖宗先人?”
“是啊!”之前的老卒淡淡的一笑,“这又值得什么,俺这条性命早就是赚来的,燕地多事,兴许俺今日死了,日后还少遭一些罪,不过掉了碗大个疤。”
九百零六 劣势
“嘶露露!”战斗的对象,不止于人类,战马同样隶属于其中的一份子。
戴着面甲,厮杀声,呐喊声,同类的嘶鸣声,还有空气中鲜血刺激得它们拼命向前。
就在小将鼓舞人心的时候,鲜卑乌桓的铁蹄,已然冲前而突进过来。
冲阵的巨大动量不因这区区的撞击而能衰减下来,就这样直直的冲入小城士兵的乱阵深处,就算是盾兵,沾着碰着,在与那些战马碰撞的瞬间,都承受不住。
一匹匹的战马,都嘶鸣着四下排开,和周遭骑士、士兵撞成一团。
这排鲜卑、乌桓的骑士,都只披皮甲,手中全是长兵刃,来势极快,两边的甲士,干脆就用的是长枪,横着一扫。
巨大的冲力,顿时让挡在前面,根本不成阵列,衣甲不整的小城步卒给远远撞开,落在地上都是筋断骨折!
小城士兵和协助守城的百姓,歪七扭八的倒下。
鲜血四溢,在城关下横流,火光映照之下,反射着幽暗的光芒。
战斗到了这个份上,激烈的程度已经将小城城关附近的城墙染得俱是血迹,由于鲜卑、乌桓的这支联合兵马以奇而来,并没有攻城器械,即便是这低矮的小城都是打得极为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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