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掠三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琅骑竹马
就算是到了诸葛亮口中倾颓的桓、灵二帝,东汉依旧有着号称凉州三明的段颎、皇甫规,张奂。
这三人便如同救火队长一般,一旦羌族和鲜卑族有叛乱,立即就被调去边疆抵御、镇压。
而只要这三个人一出马,便是战无不胜,故此东汉末期虽说已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也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强大。
然而在表面的强大下,大汉朝却已经是暗流涌动,皇帝看士族不顺眼,士族看宦官不顺眼,继而看皇帝,看整个朝廷不顺眼。
羌胡看汉人不顺眼,汉人也与羌胡矛盾重重。
打了几十年却也只是打得府库空虚,依旧解决不了问题。
在连年的消耗下,整个大汉帝国已是危如累卵,直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到来。
可以说几百年下来积累了赫赫声威,等到东汉末年,中原大乱的时候,各地的割据诸侯们只是把匈奴、羌族、百越族等当作兵源和炮灰。
“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的汉,主要指向汉族,如东汉末年的曹操诸葛亮孙权等。
东汉王朝的强,多强在民族,当地方强过中央,当豪强大过朝廷,王朝怎能不亡?
不过即便如此,东汉末年的皇室没有实力,各地军阀通过镇压黄巾军起家,实力也都比朝廷要强,他们对外的力度,一点没有松软。
白马将军公孙瓒,曾经打的乌桓看见他就望风而逃,曹操也曾征伐乌桓,击杀乌桓蹋顿单于。
原本历史上的蜀汉也曾吊打孟获的等,孙权对吴越的山地部族,也是一顿好打。
公孙瓒麾下著名的白马义从就是在匈奴人身上刷出来的声望;
西凉马超振臂一呼,羌族就得乖乖听话;曹操平定袁绍后,北击乌桓,最大的困难是找不到路,找不到水源。
等有了向导,张辽率领的前锋都可以一战击溃乌桓王蹋顿单于集结的大部队,甚至阵斩蹋顿。
据三国志记载,斩杀和俘虏了足足有二十万人。汉朝军阀的攻击力可见一斑。
至于说南方的百越部族、五溪蛮等就更惨了,无论是刘备还是孙权,都通过武力胁迫或者是利益诱惑,都征召了很大部分的百越人出来当兵征战,《三国演义》中,孟获、沙摩柯等都是耳熟能详的蛮族将领。
刘备麾下山地战精英的无当飞军,兵源的重要组成就是蛮族。
对外战争,在东汉末年乃至后来的三国鼎立时代,大部分其实都算得上是胜利的,这才是“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的由来。
所以说,在东汉一朝,对外的武力威慑一直是非常强悍的存在。
东汉的灭亡,不过是因为内部斗争失衡,先是桓灵二帝不顾朝政,后来又是黄巾起义、董卓专权,最后导致汉朝失去人心群雄并起,最终亡于曹丕之手。
纵观历史,那些外族少数民族的再次崛起,一直要等到西晋八王之乱,司马氏互相攻杀,纷纷勾结外族,这才引发了中华历史上最黑暗的五胡乱华一幕。
东汉外部的忧患,显然就是西部的羌族部落,和北方崛起的鲜卑部落。
至于北匈奴,早在汉和帝时就被大将军窦宪给灭了,南匈奴则实力弱小,最多算是汉朝的小马仔,即便是集其全力,
关键还是西羌,到了汉中后期,羌族因为东汉的制度内迁进入了凉州,想要汉化这些异族之人。可是凉州的羌人有没有被汉化不知道,凉州的汉人倒是被羌化了。
从后来凉州之地的汉人韩遂、马超等人的作风来看,显然这些凉州汉人早已没有了中原汉人礼义廉耻的观念。
正因为凉州这种胡汉杂居,难以管理,再加上羌族人民风剽悍,所以东汉中后期,羌族叛乱之事,屡见不鲜。
九百四十四 战时皆兵
就在吕布尚且还在筹备出兵事宜的时候,并州五原郡,光禄寨的北向一里开外处,开始有大量兵马走向。
光禄寨建于山冈之上,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寨垣规模不小,呈正方形,边长400米,左右各开一门。
作为五原郡的前哨之用,光禄寨在西北部附筑有小城,亦为正方形,边长50米,仅南面留有一门,垣墙为石基,用黄褐土板筑,其西北城角地势最高,附筑一烟墩,高出城表。
石基巩固,形势壮伟,外围城墙皆用巨石筑基,上用黄土夯筑而成;不过墙堡如今已经残破不堪,很多地方都已经塌陷。
同样也是当地汉民族,用以抵抗或出征北方游牧民族的前线之一。
天光东升,清辉自云间吐露,青草上的露水映出晶莹的光芒,就有一串马蹄哒哒践踏过去,爬上了草坡,朝着隐约的寨郭飞驰。
视线越过奔行的独骑,位于前方的寨城,旌旗猎猎在风中卷动,士卒持戈在城头巡逻,城门口马车、牛车、商贩来去,畜生叫声、人的呼声嘈杂一片,颇为热闹。
骑士口呼紧急,同时一手持握马缰加急冲刺,旗帜拂过脸上,吹来的风里急促的马蹄从远方传来。
门口众人的目光转过去,独马急奔,慌不择路朝这边冲过来,行人、车辆匆忙避让开的一瞬,冲进了城门,马背上的那名士兵摇摇晃晃的栽下马来。
门口几名士卒连忙上去将他搀扶住,此时,守城屯长也下了城墙,快步走过去,看着脸色发白昏昏沉沉的骑士,单臂将他抽了起来:“我乃屯长马木,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快通知上报…”骑士微微开闭嘴唇,虚弱的说了一句。
颤抖的手伸去衣甲里一份情报,“一定要交给…交给大人,告知有…匈奴..匈奴…袭边。”
“带他下去,好生照看。”
守城屯长对守门士卒吩咐一句,抓过情报翻身上马,朝城内冲去。
不多时,城内吹响战争来临的号角。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兵甲调动,同时开始招收人手。
汉制100户为一里,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
也就是说,如果你是个亭侯,如关羽的汉寿亭侯,就能享受1000户人家的赋税作为自己的俸禄。
历史上诸葛亮所获得的官封武乡侯,就是货真价实的万户侯。
难怪诸葛亮死前上遗表:“臣在外任。,无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
万户侯,绝对是这个年代的超级高薪的优渥工作。
按照推算,一乡万户,作为一个郡城,应该是有很多人才是。
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整个郡县真正能够动用的兵马,也就估摸着在两三千人左右,甚至更少,不然整个郡十来座县城,除了驻兵的那一座之外,其他的就相当于要白送了。
尤其是那些常年遭受袭击的城池,更是人手紧缺。
至于说向其他郡救援?
西河、朔方、云中、定襄、上郡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南匈奴人的地盘,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帮忙,就算愿意帮忙,那也得等朝廷的诏令下达,再看他们的领导是否愿意。
也因为如此,南匈奴所在的郡以及紧邻的雁门、太原、上党三郡,就不可能派多少兵马支援其他郡县,尤其是雁门郡,虽然其守兵更多,但他们除了守备南匈奴之外,还得派人抵御可能攻来的鲜卑人。
“既然此时又有胡狗要来,某家愿助守城关,只要一声号令,凡我北地男儿,皆可带刀上阵,披甲血战!”寨城关门口,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说话者长着一张历经风霜的脸,脸上还密布着伤痕,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身上那股子浓重的军人气息,更是隔着很远也能让人感觉得到。
他的两臂修长,双手骨节宽大而有力,手背棉而不糙,古铜色的双臂上,青筋凸显犹如小蛇一样盘根错节,粗壮的指骨关节,虎口处老茧厚重,点点的疤痕显示出曾经战场厮杀、刀口舔血的生活。
当然了,作为战士在战场上受过伤很正常,而且,伤痕也是战士最宝贵的勋章。
此人手中还持握着一把环首大刀,刀长3尺有余,牛角做柄,背宽刃薄,寒光闪闪,显然是一把不错的兵器。
环首刀诞生于西汉时期,是由生铁经过反复折叠锻打后制作出来的直刃长刀,是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杀伤力最强的近身冷兵器,也是人类历史上具有非凡意义的一种兵器。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环首刀将匈奴打败,并间接促成了当时的欧亚民族大迁徙。
同时也是东汉士兵的标准配备武器。
侧面来看,这人说不得以前便是军伍出身。
他的话语一出,很快得到响应。
边境之处,人荒马乱,人丁的来源也是五花八门,有当地的土著,有在此戍边的驻军后裔,有因为战乱跑来的流民,有朝廷流放来的犯官家眷,甚至还有从草原上跑过来的牧民……
因为自然环境恶劣,粮亩有限,所以此地的民众只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附近山中多有豺狼虎豹,所以此处男丁大都常年上山打猎,或者在附近河流的湍急河水中施网捕鱼。
加上地处北疆,时常有游牧部落侵扰,百姓们平时为民,战时为兵,所有几百年下来养成了此地彪悍善战却又淳朴的民风。
正是因为此地民风彪悍,士兵不但英勇善战而且悍不畏死,所以每有战事,国家屡屡从此征兵,才造成了边境地区大把大把的男丁缺少的景象。
这里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人从军,甚至当兵都成了,这里成年男子的唯一出路。
话说回来,能够培养成彪悍的民风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在并州、幽州、凉州这么几个地方吧?
毕竟在这里,因为邻近边境,州内又有依附于汉朝的胡人居住,比起内地的那些州郡来说,安全系数不知道低到哪里去。
和外族因为冲突最终导致流血死亡的事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且每年9月胡人都会为了准备过冬的粮草前来掠夺。
这种情况下,造就了当地的民风极其彪悍,人尽可兵。
九百四十五 迎战
“我了解那些胡狗的贪婪,如果让他们发起进攻,那不给予他们痛击,是不可能让那帮畜生善罢甘休的。”粗矿声音再度响起。
也许单纯论起武艺来说,以前也不过是当过什长的他,的确谈不上有多么多么的精湛,甚至可能远不如那些原本历史上耳闻能详的猛将、名将,但是在战场上厮杀自保他自持还是没有问题的。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抬起头来,看似浑浊不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与此同时一股让人颤栗杀气似乎正在积聚。
“某叫李奎文。”持刀那人说出心中积压已久的想法,“汉家百姓岂能让胡儿随意欺凌杀戮.......某,愿尽绵薄之力。”
语气坚定。
四周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中,原本热闹沸腾的场面,渐渐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望着凶悍的身形走过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后又走出一魁梧汉子,眼睛眯了眯道“既然如此,算我们一个,我等虽为马贼,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活的也是逍遥自在,今次匈奴扣边,同为汉人,亦当尽力。”
“是啊!都是边境北地人,没有那么娇贵,算我一个。”
“某也愿往!”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在场的众人,基本上是或多或少的,与胡人有些仇恨的。
“诸君皆为大汉好儿郎。”
说话的是一个体型雄壮的青年,细髯鹰目,挎刀披甲,昂然四顾,端是一位燕地豪杰,虽然一双罗圈腿显得有些不和谐,却也告诉周围人这是一个惯于马上作战的勇士。
当然了,他显然是官府之人。
见了来人,方才还叫嚷杀胡人的李奎文,反倒哑然。
他也是一时听闻匈奴杂胡在塞外挑衅,心中多有愤懑,想起了昔日家人死在匈奴贼寇手上。
自己一个草民,越了不知道多少级,鼓噪于众人之前,自然是犯了军中忌讳,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谓的上位者,他们的掌控欲都是很强的,他们是绝对不能够容许,手下过强的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的!
利刃,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才算助力!
要知道,按照汉代军制,两伍一什,五什一队,两队一屯,两屯一曲,不说别的,眼前这位,就已经比他这个曾经混过的小小什长大上足足三级了,而且更是朝廷命官。
再加上现在正在战时,真要恼怒起来,对方一刀砍了他这个聚众鼓噪扰乱军心的“普通百姓”也无妨的……外人还要夸一声治军严谨。
“在下姓方,添为曲长,阁下适才所言,不知是否还算数?”青年抱拳。
“这当自然,所谓擐甲执兵,固即死也……既然披甲执锐,立于边塞,那就应当不顾生死,为国效力!”李奎文拍了拍胸脯,慷慨激昂。
“擐甲执兵,固即死也”这句话,原本出自左传版的《(春)秋》。
说的是齐晋交兵,晋国元帅郤克受伤严重,就忍不住告诉了自己战车的驭者解张和车右郑秋缓,驭者解张借着跟郑秋缓对话的机会马上回复,大致意思是说:
“我也受伤很重,车轮都被我的血染红了……可是,既然披上甲胄拿上武器,那就应该要为国家死战到底的,受伤了又如何呢?你一个元帅我一个驭者在战场上都是有自己职责的!所以,只好还没死,那就请元帅您继续战斗吧!”
所以后来,这句话就专门指军人的责任,说是军人既然来到战场就应当不顾生死,追求国家利益。
“哎,阁下大义,相信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众人,也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觉得天塌下来了。”姓方的曲长,摇了摇头。
“不过你们这些人到底不是正规军,强要出战,别的倒也罢了,可军械却不足以供应新募之军,如今城中便是只以长矛为主,不锻刀剑,除开军队所用,也不过是准备四百多只矛,盔甲更是只多有几十副。”
顿了顿,叹息一口气“所以...除了那点物资,其他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准备。”
“哈哈哈,只需要给某一柄武器,就足以上阵杀敌。”李奎文哈哈一笑。
“如此,光禄寨,就拜托各位了。”
众人见他神色若定,顷刻间将任务一一指派完毕,像是有着恢复往日沉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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