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掠三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琅骑竹马
哲别根拔出了战刀,转身向后望去,怒吼道:“中军就位!两翼分绕,奔段射!”
瞬间,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在这荒凉的大地上响起,在这寒风中是那么的凄凉悲壮!
在这号角声中,每个士兵都知道了他们单于所下达的命令!
下一刻,前军所部轰然动了起来,他们向着大军两侧散开,将中军暴露在了五原守军面前!
中军瞬间向前迈进,有所不同的是,中军士兵的手上都握着一张巨大的弓弩!
这些,是匈奴的全部家底!
由哲别根的黑骑开头,他们骑在战马上迅速的向城池逼近着,左右两军护佑两侧,防止五原城中的汉人突然袭击!
整个行动迅速而凌厉,这是无数次的战争磨练出来的,战争之中,军令如山!
五原城上,在这低沉而震撼的号角声中,守城校尉望着匈奴军的变阵,脸庞同样变得越发的凝重!
委实是匈奴的架势太可怕了,让人感觉,就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住了一般,浑身僵硬,动缠不得!
确实,游牧民族不擅长攻坚战。
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攻坚战。长城如果守军太少,那是不可能防御住数倍于守军的大军。
而且只要攻破一次,匈奴人必定会尽量破坏汉人的城墙,为他以后的入侵,提供可能。
可以在短时间内突然对敌方个别城池形成围攻,而处于守势的对方则只能分兵驻守各城,这样匈奴人总是可以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个个击破。
如果遇到坚城这样地势险要而优势兵力难以展开的情况,匈奴军就往往一愁莫展了。
可见,在战术上匈奴军攻城不能直接靠骑兵,但从战略上讲匈奴军攻城得手,还是间接地靠骑兵。
而且他们还经常用战俘和奴隶去充当炮灰,逼着他们去填护城沟,去拆城墙。
再则,汉族边军据城自守只能保全自身,却不能达到保境安民的首要任务。
汉朝时代,政权设置边防军队的首要任务就是阻止匈奴长驱直入南下侵扰本国腹地,保境安民。
目那么,边防军就必须承担起抵御匈奴进攻的责任,如果担心自身遭受损失,龟缩据城防守,坐视匈奴大军烧杀抢掠,政权就失去了设置边防军的意义。
一味畏战也有损军人的尊严,有损边关统帅的权威,也不利于他们渴望建功立业的志向。
守城者是被动的,挨打的一方,只能处于防守。长期被围困,城内军队和市民心理压力很大,持续时间越长,越担心被攻破后的可怕后果。
所以守城者心理压力大,守城将领都会担心,下边的人把自己献给围城的敌人,而兵变投降。
因为古代的城池就是一个物资集散地,大量的生产生活都是在城外进行的,匈奴骑兵每次来都不会事先打招呼,所以每次边地军民都损失惨重。
此外,坚壁清野的做法是弱者思维,是被动地选择抗拒。长此下来,必然会让匈奴人目空一切,让汉人士气沮丧。
国民性格就是国家性格,国民如果沮丧,那么国家也难有抬头之日。
九百五十五 见招拆招
匈奴兵大军压境,一时之间,五原郡闹腾得民心惶恐,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作为如今五原郡临时的治理人,郡都尉王华,在这个时候,屹然站了出来。
当清晨破晓的时候,身披甲胄,手握利刃的他,亲自上阵,身先士卒的站在了城墙之上。
目光炯炯的他,凝望着城外的匈奴大军,语音沉重:“此次匈奴入寇,犯我边境,声势浩大,若不予以重击,恐怕我五原郡,又将会生灵涂炭,数不胜数的百姓将会为之受难。”
“不过!”
环顾左右,他留意到,在阳光照耀下,那缓缓而来的匈奴军人马让空气中一种让人窒息与气闷的感觉,王华身旁的人都不由自主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吸气声,王华看向左右身旁,旁边的护卫的脸上都是露出凝重的神情。
于是,王华忍不住提高音调,沉声道:“我等身为大汉将官,当以国事为重,此值国家危难之秋,惟有慷慨无畏,抱定成仁之决心,尽忠尽职。扼险防胡,才有一线之生机。”
顿了顿,王华继续环视众人,语气严厉:“现在,那些匈奴大军压境,吾等全郡上下,务得同心戮力,共击敌寇!”
“众将!”王华举起手中兵刃,语气激昂的对着他身后的将士说道,“虽此行九死一生!吾等也不可后退一步!”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全军响应。
王华在五原郡的威信还是有的,所以,当他发出一连串的命令后,众人都是凛然遵行。
得益于王华的镇定,有条不紊,暂时也没有丝毫的喧哗与队伍错乱。
在王华的指挥下,城墙之上,那些防守的士兵们,开始有意识的拉开距离。
古时排兵布阵,这些士兵与士兵之间,行列与行列之间不能排得太密,需要留出一定的间隔距离,各种兵器才能施展,队形才能变化。
与此同时,在城墙下方的匈奴大军,亦是开始发动他们新的一轮冲击。
最前处的兵力,还是喻虎他们这些匈奴汉将率领的各族士兵。
他们一个个举着刀枪,虽然身上大多未着甲胄,不过无论是匈奴人,还是喻虎他们都相信,就是自己麾下这些无甲的这些士兵,战力也足以超过对面那些汉人的战兵。
毕竟,他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汉人的精锐士兵,无论是喻虎还是匈奴的将领们,他们都清楚,汉朝的兵力派遣的制度。
抱着如此的想法,匈奴方向,一大群的士兵,开始发动他们的冲击。
“举盾!举盾!”城门令大声喊着,立刻有一对盾兵上前,护住了城关,匈奴的箭支砸在铁盾上,叮叮作响。
但是他们忽略了那些匈奴方面投奔的汉人们的疯狂,那些匈奴汉人竟然冒火冲了过来,大肆屠杀。
但很快,他们也被城关附近的士兵,斩为肉酱。
“匈奴作战,死兵在前,锐兵在后,死兵披上甲,虽死而不退,后又接轻甲善射之兵。
最后为那些匈奴人的精骑,人马皆着铠,待我们弓箭击发,急突而出,尤擅左右突击,不见利而不进,或远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没,动静之间,其势极诡,最是难防。”
王华屹立在城墙上,语气喃喃,自言自语。
他也不是没有和这些胡人打过交道,匈奴的步兵,就是使用这种战术。
还有他们的骑兵,非常难防,飘忽不定,多从两翼夹击,或是攻击侧翼,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找到机会,便让他们从侧翼突破。
其实他们骑兵还有一种战术,就是以死兵策马冲阵,不过,对于城墙防守突破方面,还是起不上太大的作用。
现在看来,还是那样老套的流程。
看着下面血肉横飞,血腥之味飘散四处,王华咬了咬牙,大喝道:“将准备好的金汁,给我冲着那些匈奴狗,倒!”
立时有两个辅兵用铁棍抬起大锅,吃力地抬到城墙的垛口高处,铁锅狠狠一倒,里面沸滚的粪汁立时向外浇去,如一道瀑布倾下,在阳光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极度的臭味弥漫,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
他们都被沸滚的粪汁浇个满身满脸,立时惨叫着摔倒在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声。
那几个冲锋在最前端的匈奴汉兵举着盾也无用,劈头盖脸的沸滚粪汁下来,谁也无法幸免,个个皮开肉绽地摔下,连身上的棉甲都是嗤嗤冒烟作响,被烫得露出里面的衣甲。
至于下面那些没有盾牌防护的匈奴士兵更惨,手脸全部被烫开,连里面的白骨,一个个都露了出来。
这些人滚在地上惊天惨叫着,他们粪汁浇在身上,尽数重度烫伤,就算当场不死,这些粪汁深深腐蚀进去,伤口重度感染腐烂,决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这些人身上,还有城墙下传来金汁的那股恶臭,让附近的匈奴兵闻了都是呕吐不己。
不但如此,这一段城墙上还不断有擂石砸下来,虽然准头不高,但却是不断地给冲击城门附近的匈奴士兵造成伤亡。
特别是那些无甲或是仅着棉甲的匈奴军跟役,更是多人被砸死砸伤!
有些粗大的擂石从上面重重砸下。就算那些死兵士卒举着盾牌,也有手脚被砸断的。
城下不断有匈奴兵惨叫倒下,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就是一块死亡之地啊。
见那些匈奴士兵裹足不前。壕沟外侧指挥的匈奴先锋大怒,他身旁的号手立时鸣鼓催促,同时他身边一些匈奴人的利箭也是张弓射去。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对准城头,而是对准城下那些同袍。
除了伺机支援外,这些人还有监督押阵的作用,一旦前锋畏缩或是逃亡,这些匈奴兵就会将他们处决。
在这样的压迫下,那些匈奴汉兵又鼓起勇气,持握刀刃,发起冲锋。
好在城上共倒了三锅金汁后,就不见再有金汁倒来,想是城墙内的汉军金汁己是用完,连砸下来的擂石都是大大减少。
九百五十六 城关争夺战
五原郡城墙下,战斗不止,厮杀声连绵不绝,一阵阵喊呼声、吆喝声、哭声、临死前的痛苦哀嚎声,连绵起伏。
双方战士的呐喊声、惨嚎声、呼喝声此起彼伏,与战马的嘶鸣声、悲咽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挽歌。
而后,又在风中蔓延,被大风刮散,鸿飞冥冥。
放眼望去的,入目所及,无不是一片纷乱无比的战场,到处都是战壕,远处硝烟弥漫,刀戈声,惨叫声,哀嚎声,交织成片!
苍茫的地面上,堆满了无数战士的尸首,血汩汩流出汇成一条条血河,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沉闷燥热的感觉。
血气升腾,给它染上了一抹血红之色。
不过,与血腥惨烈的厮杀场面截然不同的是,城墙上的守军现在的状态,却勉强还算的上是斗志昂扬。
虽然匈奴大军压境,攻伐战火,众人反而是因此而同仇敌忾,激起了同一条心,他们在各自队头的带领下,都是紧张地忙碌着,城墙上,笼罩着一份血战到底的气氛。
尤其是在王华在场的时候,一路鼓舞点头,给众人以信心。
即便是面对匈奴压境,他的表面非常镇定,一点看不出他内心的压力与紧张,看到他的笑容,一路遇见的军民内心都不知不觉放松了许多,干起活来也更有力气了。
甚至已经有一队队的男丁壮妇,往城墙上搬运准备着滚木擂石等守城器械。
旁边又架起一锅金汁,即便冒着臭熏熏的热气,众人依旧干的热火朝天。
见到王华后,这些人都是尊敬地向他施礼。
他们眼中满是期盼,数以万计的匈奴大军,想想就让人害怕,他们都是惊恐无助,好在有王大人在,只能指望大人带着他们打赢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跟王华道:“大人放心,不论匈奴来了多少人,我等都会追随大人身边,刀山火海,只要大人一声吩咐。”
王华对此,则只是感动的,深深作了一个揖:“有劳众位父老乡亲以及兄弟们了。”
...
和城墙上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进攻受阻,氛围变得有些低迷的匈奴汉兵们。
“可恶啊!一个破城门,竟然让我的伤亡,如此惨重。”在城墙外,已经退回到匈奴阵营里面的喻虎,同样骂骂咧咧,带着一脸的不爽。
毕竟,作为攻城一方,还是没有太多攻城用的器械的情况下,他们的损失还是非常大的。
即便是有着弓箭手掩护,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在填取壕沟,清除壕沟前那些拒马,鹿角木,还有铁蒺藜时,仅在喻虎这边,麾下就有快五百人伤亡。
其中更有几十人是他麾下的精锐,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够身披全套甲胄的战兵。
即便是他们也没能够抗住城墙上的轮番打击。
更别说那些无甲或是仅着棉甲的士兵,他们不但要冒着城上汉军弓箭的射击,在清除铁蒺藜时,不少无甲士兵的双脚还被锐利的铁蒺藜刺穿,在搬运那些满是铁刺的拒马时,也有不少人双手受伤。
好容易扫清壕沟前的拒马蒺藜,又将一段十几步的壕沟填上可以通行后,他麾下的士兵们开始配合着匈奴人,抱着大圆木冲撞城门。
在这里,他们又遭到城上汉军擂石金汁的打击,还有在两侧汉军擂石和弓箭的射击下,也是伤亡不少。
一阵厮杀冲击过后,从五原郡正门左侧城墙下,一直到城关外的壕沟前的这段距离中,此时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匈奴士兵的尸体及嚎叫不停的伤者。
死者个个嘴都是长得极大,特别是那些被金汁烫死烫伤及滚木擂石砸死砸伤的匈奴士兵们,身上的样子更是极惨。
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胜数的尸体,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去,混合着粪便的恶臭味,闻之令人作呕。
阳光的照耀之下,鲜血及战火的硝烟味,还有金汁的那股味道到处弥漫,中人欲吐。
喻虎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的甲胄,那股难闻的气味,同样让他全身极为难受,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头上滚落。
不过他也算是久经战伍,因此还忍受得了,只盼望早点攻下城池,好结束眼前的一切。
在这五原郡下折损这么多人,己经让他对城内汉军的战力和毅力,非常吃惊。
眼下他麾下的军中巨大的伤亡人数,甚至己经超过了他原本的心理预期,如没有攻破城池。
再这样下去,己方勇士恐怕很快就要崩溃退缩了。
不过,匈奴方面,并没有停歇进攻。
这个时候,匈奴人仿佛又一下子摆脱部落族兵制,有一只国家军队的样子。
他们将喻虎这样的他族将领聚集起来,吩咐他们,让他们收拢起各自麾下的士兵,准备下一轮的凶猛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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