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妻[红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之夭夭夭夭
这番话说得很亲热,前事提都未提便揭过了。
若是个喜欢逢迎讨好处的,亦或是重视娘家为依仗的,这时候不管内心真实如何想,少不得顺着就应下来了。但江堇姝既然选择跟江家撕掳开,又如何肯轻易黏在一处,更何况周氏只拿她当棋子算计,她哪肯称周氏的心。
嘴角笑了笑,道:“回门那日二太太说的话,历历在目,堇姝一日不敢忘记。”
春桃面色微变,头又低了两分,口气越发和软:“四姑娘到底是江家女儿,血脉至亲,二太太那日是忙晕了,招待不周,还望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二太太也愧疚着呢。”
说着又捧过来一只花草纹饰的黑漆木匣,顺手打开,推至江堇姝跟前:“前日二太太在福瑞楼看见这支簪子,想着很适合四姑娘,便我送来。”
福瑞楼全名是福瑞银楼,经营各类首饰,里头的东西花样新,工艺,价格高,很受女眷们喜欢。福瑞银楼的东家是户部挂名的皇商,银楼在各大州府都有,便是王府后宅女眷也青睐他家的首饰。
周氏送来的是支碧玉蝴蝶簪,少说也得大几十两银子。
江堇姝将玉簪拿在手里细细把玩,实则想的却是姚知府这个人。说到底,周氏对她转变态度,无非是得了姚知府暗示,姚知府希望通过她的身份,跟京中荣国府搭上关系,仕途上再进一步。
一开始江堇姝是没心思掺和的,但刚刚灵思一闪,她又有了别的想法。
顾庭的状态正在好转,虽不清楚脑子是否能恢复常人,但他越来越会读书时事实。若真有一日顾庭好了,必然会走科举一途,那么人脉就会变得重要,便是不指望去走捷径,起码不会轻易被人顶替好处。
再一个,她对红楼故事中的几位主角很感兴趣。
金陵十二钗,个个来历不简单。林黛玉是绛珠仙草,贾宝玉是神瑛侍者,想来总有些不同寻常之处,虽说他们如今下凡历劫,但在江堇姝这个修真者眼里,总有几分亲切。另则,贾宝玉自落草起口中便衔了一块美玉,那可是女蜗娘娘补天所遗留下的一块五灵石,且灵石内还生出了灵智,一想到这个,江堇姝心便热了几分。
虽说那灵石来历不凡,她也不能随意夺人宝物,但去开开眼界也好啊。
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打算,说来也有一番顾虑。
越靠近贾宝玉等人,越容易落入那对僧道视线之中。对于警幻仙子及僧道所为,江堇姝心有疑虑,也有几分不喜,更因修为尚低,怕惹来麻烦。不过,若是顾庭真能科举入京,那也是会试,少说得好几年,她早日炼出聚灵丹,加以辅助修炼速度,应该也能筑基,届时便多了几分自保能力。
这番思虑看似多,也不过一转念的功夫。
放下玉簪,江堇姝神色依旧淡淡的:“多谢婶娘记挂。这几日家中有事,一时不得空,改日再去拜访婶娘。”
听到她改了称呼,春桃心口一松,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娘!”对面一声大叫,顾香秀惊怒:“我的镯子!娘,我的镯子不见了!”
白氏一直在房门口观望,就怕江堇姝心里存着气将江家的人赶走,猛然听见女儿叫嚷,正要呵斥,又闻得是丢了东西,也着急起来:“什么,丢了什么?”
“就是娘刚给的金镯子,出门时没舍得戴,我搁在首饰盒里的,没了。”顾香秀急的都要哭了。
江堇姝见那边闹起来,便端茶送客。
春桃极有眼色,见状便告辞离去。
柳叶儿送了几步,回来后瞅着对门,低声疑惑:“三姑娘丢了东西?”
她们这边说着,只见白氏和顾香秀从屋子出来,喊了陈氏和小白氏询问。不大会儿功夫,白氏又来找江堇姝,显然是没从两个儿媳妇那边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再问江堇姝,口气可不会好。
“三妹妹的镯子丢了?”江堇姝故作惊讶,一面请几人落座,一面说道:“什么时候丢的?二伯母和三妹妹前脚出门,我后脚跟着就出去了,只留柳叶儿在看屋子,还真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二伯母问过两位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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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直在家,身边又跟着丫鬟婆子,就没一个看见?”
江堇姝可不想被裹缠进去,不管陈氏小白氏是否真没瞧见,她也得拉着两人作陪。
白氏自然也没那么好糊弄,陈氏小白氏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她跑来问江堇姝也不过是个过程,得了话,又扭头质问两人:“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几双眼睛,竟都瞎了不成?”
小白氏恨不能将整个儿身子藏起来,呼吸都轻了。
陈氏也半低着头,不言不语。
实际上谁不知道东西是谁拿的,但作为嫂子,哪儿好指证小叔子,特别是小叔子很受宠的情况下,陈氏傻了才会那么做。
顾香秀埋怨这几个嫂子,但冷静一想,这三个都不大可能会偷东西。小白氏那胆子比老鼠还小,陈氏是个讲究人,又有钱,至于江堇姝也不像,丫鬟们怕也不敢,倒是……
“娘,三哥呢?娘不是让三哥在家待着吗,咱们回来就没见着他。”顾香秀想到顾康那个性子,几乎敢断定金镯子是顾康偷的,怕是这会儿都被他换了银子花没了。
白氏也回过神来,气得跺脚,又去骂小白氏:“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光吃不下蛋,连个男人也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要不是你没本事,康儿能整日不着家?躲什么躲,给我滚回屋子里去!看见你就晦气!”
小白氏虽是白氏内侄女,但人实在软,关键是成婚两三年始终没有生育,这便成了她身上最逃脱不掉的罪名。若非顾老太压着,白氏早给顾康寻个身家清白的妾室了。顾家没纳妾的规矩,也反感那一套,白氏有心休了小白氏再给顾康另娶,又因还投钱在娘家那边做生意,怕因此损了利益,这才暂且忍着。
小白氏一声不敢辩,默默垂泪。
顾香秀料定镯子是被顾康偷了,又气又急,回到屋里就不停的哭。
白氏安抚不住,只能答应明儿去福瑞楼给她买只新的。哄住了女儿,又开始担心儿子,白氏担心顾康又去赌坊赌钱,今儿才还了一百多两,若顾康没个轻重又欠一笔债,到哪儿弄银子去?
这么忧心忡忡,熬到天黑,顾康却始终没回来。
白氏急了:“庭儿媳妇,康儿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你让人出去找找吧。”
事到临头,白氏跑来寻江堇姝。
“二伯母,府城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三哥在哪儿,怎么找啊?”江堇姝虽有神识,但懒得用在顾康身上。
“他肯定去赌钱了!”白氏咬牙骂了一句,又生气,又担忧。
“府城里大小赌坊多着呢,何况就算找着了,怕也不好进。”江堇姝露出一脸为难,转而提道:“二哥不是在府城么?他来的久,许是比我熟,再者二哥是个男人,办事儿方便的多,二伯母不如去找二哥。”
白氏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去寻顾庆,顾康的事儿也暂且搁置。
第31章第31章
当晚安置顾庭睡后,江堇姝用神识找到顾康,果然是在赌坊里。
顾康趴在赌桌边玩骰子赌大小,一双眼睛赤红,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声嘶力竭的大喊。荷官摇着骰子,啪,一打开,有人大笑有人大哭。顾康呆住了,刚刚仅剩的一锭银子也没了。
“快买啦,买定离手,康三爷,您还玩不玩?”
顾康红着眼,跑到巡场子的丁大强跟前:“丁大哥,再借一百两,一会儿翻本就还。”
丁大强二话不说就给他支了一百两现银,拿出早就写好的欠条,顾康看都不看就按手印,完事就抱着银子上赌桌,又意气风发的呼喝起来。
江堇姝看得直皱眉,干脆又给顾康一下子,让人直接睡了。
凌晨,顾康回来了,将院门拍的嘭嘭作响。许叔去开了门,顾康打着哈希揉着脑袋,直接钻进屋子睡觉。
天大亮,白氏洗漱后才知道顾康回来了。想到昨天被赌坊追上门讨债的情景,白氏心口直跳,赶紧去找顾康,要把昨儿的事问清楚。
“娘,我困死了,有话晚点儿再说。”顾康忙了一天一夜,脑子里浆糊一样,听到白氏在耳边唠叨就烦的上火,嘴里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白氏没法子,只能让他睡。
早饭后,顾香秀缠着白氏出门买镯子,一逛就是一上午。回来时,顾香秀手腕上戴着只金镯子,样式和先前的那只不同,分量却相差无几,心里满意,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正值花朵儿似的年纪,明媚鲜妍,格外动人。
白氏热的头晕,用过午饭,歇了晌,这才去把顾康叫醒。
“康儿,你昨天是不是去赌坊赌钱了?我屋里的金镯子是不是你拿走的?”白氏揪着顾康,不准他再睡。
顾康躲不过,勉强睁了眼,满嘴不在乎:“就一只金镯子而已,犯得着问来问去嘛。”
“那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赌钱了?是不是又输了?你该不会又欠赌坊的钱吧?”白氏顾不上追究金镯子的事儿,提心吊胆就怕他故伎重演。
“没有没有。”顾康不耐烦的嘟囔,白氏大松口气,却没看见顾康眼珠子乱转。
“那金镯子呢?你真拿去换银子了?换了多少?”白氏终于有心情追究镯子的事。
“没多少银子,我遇到一朋友,吃了顿酒就花没了。”顾康张口就胡诌。
白氏自然不信,可他说没有,白氏也没奈何,只能点着他的脑袋咬牙:“你呀!真是个活祖宗!那镯子是香儿的,惹得她跟我又哭又闹的,今儿又花十几两银子买只新的才罢休。”
顾康正要还嘴,却听外头传来采芹的声音:“二爷来了!”
“庆儿来啦!”白氏眼睛一亮,不再数落顾康,忙忙出去。
白氏对顾康是宠溺,对顾香秀是希望联络一门富贵好亲,对顾庆则是炫耀倚重。顾庆从小聪敏,会读书,人又斯文有礼,是她立足顾家的资本,也是她对外炫耀骄傲的对象。
江堇姝站在房门口,隔着距离朝顾庆招呼:“庆二哥。”
顾庆面上温和:“四弟妹。”
打完招呼,江堇姝便折返回屋。
今儿顾庭没回来,跟那位老先生讨教学问去了,有许叔跟着,倒也不用担心。何况,她之前用神识看过,那位老先生虽穿着朴素,气度却不似常人,言行举止倒像做过官。老先生待顾庭和蔼,眼神清明睿智,江堇姝就没寻根究底,只管让顾庭正常去接触。
顾庆先见了白氏,而后跟陈氏返回房中。
陈氏满面欢喜,吩咐丫鬟打水,又捧茶奉果,夫妻两个坐着细细叙说近况。陈氏把家里的事儿讲了,包括顾康来府城后的事儿。
“二爷,不是我做嫂子的挑剔三叔,三叔的性子咱们都知道,只怕有一就有二。昨儿三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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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夜没回来,还把三妹妹的金镯子偷走了,怕是……”
顾庆压下双眉:“一会儿我跟娘交待几句,三弟大了,也该正经找个事做,总是乱跑也不成样子。”
陈氏没就此事多说,倒提起另一件事:“说来也怪,江家本来都不认四弟妹了,谁知昨儿个江家二太太竟派身边的大丫鬟来给四弟妹送东西。”
“有这事?”顾庆很惊讶,太蹊跷了。
陈氏见他手无意识的摸着桌面儿,夫妻几年,也算是了解,便道:“我看四弟妹不是没脾气的人,江家举动怪异,只怕过两天还会来。论来咱们顾家跟江家也是多年的交情,做了姻亲本是好事,怎么着也不该莫名其妙断了来往,若是恢复走动,老奶奶都会高兴,对四弟妹也是好事。我会留些心,得空探探四弟妹的心思,再劝一劝。”
“嗯,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顾庆点头。
说完外人的事,陈氏扭头看向床上睡着的静姐儿,面庞温婉秀丽:“静姐儿刚刚还念叨着想爹爹呢,若是见你回来,指不定多高兴。”
“辛苦你了,芳兰。”
芳兰是陈氏的闺名,只有私下里独处,顾庆才会这么唤她。
陈氏眼眶微红,嘴角却弯着笑:“二爷说得什么话,都是我该做的。”略一顿,又道:“二爷一人独自在外,我一直不大放心,总怕二爷只顾得读书,不懂照顾自己。我想跟着二爷在一处,守着二爷,我才安心。”
说着面上一红,低了头:“这事儿娘同意了。娘也担心二爷一个人不会照料自己,再者、娘说静姐儿一个太孤单些,希望我们再给她添个弟弟妹妹呢。”
陈氏模样儿秀丽,言语温婉,对顾庆分外体贴,又读过几本书,识的字,顾庆读书时还能在旁边帮着研墨铺纸,论两句诗文,也算得上是红袖添香的雅事。陈氏娘家又好,本人对外撑得起场面,对内事事料理得妥当,很合顾庆心意,因此两人的感情一向不错。
顾庆正年轻,虽心思多在读书上,可也惦念着娇妻,夫妻两个能在一处自是再好不过。
“既然娘同意,那我明日去退了那边的院子搬过来。”
陈氏喜悦的点头,想到一事,问道:“二爷拜访那位老大人可还顺利?”
顾庆叹口气,摇了摇头:“文章投了进去,但没能见到老大人的面。当初也是过于乐观,来了才知道,想拜见老大人的很多,能得其见面的仅五六人。罢了,也是我的文章不到火候,没能入老先生的眼,正好竹山文会快开始了,倒不如留在这里于各地学子切磋请教,也不枉跑这一趟。”
“那咱们家的礼也白送了?”陈氏顿觉心疼。
她可是很清楚,顾庆从家走时,除了公中的二百两,另有白氏给的一百两,她这边又出了一百两,共计四百两银子。顾庆说要买一幅前朝字画,还托了她娘家大哥的门路,花了三百五六十两,这可是一笔巨款。
“老大人不是那等贪财之人,东西并没。这事儿你知道就行,别再外提了。”顾庆道。
陈氏懂得他的意思,自是答应。
傍晚时分,顾庭回来了。
“堇姝!堇姝!”顾庭蹭蹭蹭奔进房门,嗓门儿清亮,满是喜悦。
“有什么喜事?”
自从在府城治疗,顾庭的孩子气慢慢减退,书又读的越来越多,开始讲究斯文有礼。正因此,像这种欢脱跑跳的举动已经好些天没出现过了。
“老先生要我做弟子,教我读书。”顾庭别提多高兴。
“这是好事啊,怨不得你这么高兴。”江堇姝其实很意外,若顾庭仅仅是过目不忘,那位老先生绝不会提出拜师的话,既然提了,那就说明顾庭的确在好转,之前服用的补天丹真的起了作用。江堇姝自是高兴,又仔细打量顾庭,恍惚发觉,顾庭竟是长高了些,整日在一处没留心,竟也没发现,他身上的衣裳是新作的,量体裁衣,倒是长短大小合适。
江堇姝琢磨着,补天丹还可以再给他吃一颗。
抛开这些,她开始细问老先生姓名来历。
顾庭道:“老先生姓章,就是府城本地人,他说若家中同意我拜师,明日就去杏花巷的章宅。”
“你想拜师吗?”
顾庭眼神晶亮,坚定的点头:“我喜欢跟着老先生读书,老先生学识渊博,一句话就令人茅塞顿开。”
这样的话,在以前是顾庭说不出来的。
“好,那明天我陪你去拜师。”
江堇姝叫来许叔,吩咐他打探一下杏花巷的章家。如今都要拜师了,总不能还一无所知。再者,既要拜师,就得准备拜师礼。
传统的拜师礼有束、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每一样都有独特寓意。现今顾庭拜师,和去学堂里拜老师又不同,前者更慎重更正式,彼此关系更亲密,拜师礼自然不能马虎。待打听了老先生底细,再酌情增添两样礼,也显得更有诚意。
第32章第32章
来府城这段时日,许叔早上陪着顾庭去医馆,下午得了闲儿便去茶馆小坐。历来茶馆就是消息聚集地,他们是外来人,府城人事多不知,许叔有成算,常去打探着。
这回得了吩咐,又去了趟茶馆,没什么功夫就把章老先生的底细打听清楚了。
许叔一路笑脸,回来后上翘的嘴角也没落下来:“娘子,四爷拜了个好老师啊!”
“哦?有多好?”江堇姝第一反应便是那位老先生是府城很有名望之人,兴许还是竹山书院的老师。
许叔刚要说,又朝对面儿屋子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娘子可还记得庆二爷此回来府城要拜访的那位老大人?”
江堇姝先是一愣,而后愕然:“不会那么巧吧?”
她对顾庆的事儿不在意,但在莲花寺时意外听顾庆和人谈话,知道他们要拜访的是位姓“章”的老大人。那时只是听闻,谁知是“章”还是“张”,再者说,从顾庆话中听来,那位老大人可不那么好见。
许叔笑道:“的确是巧。我在外头打听了,因着近来城里读书人多,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了。四爷认识的那位章老先生是翰林院致仕归乡的老大人,就是庆二爷想拜访的那位。章家是书香门第,子弟都读书,出仕做官的好几个,此外竹山书院的院长还是章老先生师弟。”
竹山书院院长?这可不一般。
竹山书院虽不是官学,但又区别于一般私学,更在朝野上下颇有名声。书院规模不小,慕名读书者不乏权贵之子,书院院长苏博学,且是德高望重之辈,院中聘请的教授讲学也非泛泛。如顾庆这等读书人,皆十分仰慕竹山书院,但书院入院要考核,非才学出类拔萃者,束也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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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堇姝又问:“章老先生在翰林院里是什么职务?”
“从五品侍读学士。虽看着品级不高,但翰林院不同其他,章老先生是探花出身,一直在翰林院里钻研学问,又时常给皇子们讲课,连圣上也颇多夸赞。据说此回老先生上书致仕,圣上再三挽留,老先生只说年事已高力不济,最后得了赏赐才归乡。”
江堇姝听着便觉奇怪,年事已高力不济?若真如此,就不会兴起顾庭做弟子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都是官面文章,兴许老先生懒怠官场经营,想静心晚年,亦或者有什么别的考虑。
此外,江堇姝又问了问章家人的概况。
拜师礼交给许叔去采买。
原本江堇姝还考虑束的事儿,后来一想,这也不是去学堂读书,束不能给银子。若拿一件儿贵重东西做拜礼,又不大合适,毕竟顾家就是寻常耕读之家,又不是高门大户,送的东西贵重,显得攀附功利,且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
琢磨一番,她决定暂且按照后辈礼前去章家,礼物就拿四色礼盒,中规中矩。待得拜师之后,下回再去,再根据章家各人情况准备礼物,那时彼此身份已定,东西拿的好些,走动的亲密些也顺理成章。
次日一早,江堇姝陪着顾庭一并出门,许叔驾车,带走了柳叶儿,临走时将房门落锁。
顾庆虽住过来,但依旧是早出晚归。
陈氏因此也早起,瞧见她们主仆四个都出门,似还带了礼盒,心头一动,问了一句。
江堇姝淡笑回道:“四爷近来大有好转,沈老大夫为此尽心尽力,我想着总要谢一谢。”
陈氏目光扫了眼顾庭,但见他一袭蓝衫,身姿俊雅,面若温玉,目光清湛,不言不语中恍然就是位翩翩浊世佳公子。此刻他和江堇姝站在一处,身量高半头,一个温雅,一个清丽,端的佳偶。
“四弟瞧着,果真好多了。”陈氏有些怔然。
这些天虽是一个院子住着,但她并没有关注过顾庭,这么冷然一看,心中惊讶。尽管不知顾庭的傻病是否真好了,但周身的气质确实不大一样,瞧着竟似比顾庆还要出众。
原本顾庭便是孙辈里生的容貌最好,但以往总是一番小儿举止,如今却是……
陈氏没忍住脱口问道:“莫非四弟的傻病痊愈了?”
话一出口,陈氏便懊悔不已,纵是众所周知,可当面直白的说出来,到底失礼。
江堇姝并未怪罪,何况她也有心让人慢慢儿注意到顾庭的转变。
她做出一脸欣喜:“并未彻底痊愈,但起色明显,再些时日想来就能彻底好了。四爷这么爱读书,等治好病,四爷就能如愿去读书,奶奶知道了不知多高兴呢。”
“恭喜四弟妹。”陈氏心头颇为复杂,但面上还是一片喜色。
顾庭一直没有插言,但和以往不同,他已经能听得懂她们的话,更甚者,他明显感觉到二嫂陈氏似乎不如嘴上说的那么高兴。然而此时他依旧心思纯净,对人心的复杂不大了然,也没在意。
江堇姝一行先去医馆。
沈老大夫每回行针都要仔细诊脉,以防病情有变。
“淤血已消了大半,比预期的疗效快得多。不过,越到后面越是缓慢,针不必用的这般频繁,改为三日一回,等会儿再开新的药方,再配一副丸药。”沈老大夫对顾庭病情好转的速度颇为意外,然而更意外的还是另一件事。
每日都要见一回,之前还傻乎乎的人,这才不足一月的功夫,竟是渐渐神思清明,从七八岁的思维蜕变到十四五岁的少年郎。
沈老大夫自从觉察到这一变化,每次看诊都要跟顾庭闲聊,话题涉及方方面面,因此对顾庭的变化最为清楚。沈老大夫百思不得其解,在几番确定并非自己用药行针的功效后,只能说顾庭有大福。
从医馆出来,转道去杏花巷。
杏花巷离东大街不算远,巷子往内第三家便是章家。虽是藏于巷内,章家宅子却不算小,古朴清幽,花木雅致,处处透着书香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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