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妻[红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之夭夭夭夭
大德禅师紧随其后。
动静来自数里外的山林,凭着江堇姝的能力,不过须臾便至。及至到了地方,难惊讶,交手的竟然流火真人和那对神秘的僧道。流火真人乃是金丹修为,且不是刚晋升,一身法力深厚,术法湛,但却和那对据说筑基期初期的僧道缠斗这许久。
江堇姝仔细去看,发现僧道并非筑基初期,已是筑基后期。
若仅如此,也不是流火真人的对手,但那赖头和尚手中持着一只紫金钵盂,时不时念诵佛号,敲上一下,便有金色波纹从钵盂上荡漾开来,四面八方皆是清音梵唱,便是金丹修为的流火真人听了,亦觉心神动摇、脑海混沌。
再有那个破足道人,手中持着一柄镜子。那镜子看着平平无奇,但细看下,发现它两面皆可照人,猝不及防就朝流火真人一照,便见那镜面射出一道黄光笼在流火真人身上,流火真人便是一顿,双眼神光不时闪烁,显见得是坠入了幻境。
僧道相互配合,驱使着法宝威能,竟渐渐压下了流火真人。
若非他两个修为尚浅,驱使法宝威能有限,流火真人根本抗不下来。
“风月宝鉴!”哪怕没瞧见镜把儿上的字迹,但单凭那特殊的双面镜子便能做认定。
原著中也说了,这风月宝鉴乃是警幻仙姑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本是给贾瑞治病用的,但贾瑞没听劝告,照了正面,结果却因此而死。
书里说了,照反面,看到的是骷髅,照正面,瞧见的是凤姐。实则,无论正反面,镜子里的景象都是幻境,贾瑞一照,便是被幻境所迷。
破足道人也曾说过这镜子的来历,除了说是警幻仙姑所制,还说了这镜子原本是悬在太虚幻境的空灵殿。
好好儿的一件宝物,为何警幻交给僧道,并让他们带入凡尘?
破足道人对贾瑞等人的说法是,“这物出自太虚幻境空灵殿上,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所以带他到世上,单与那些聪明杰俊,风雅王孙等看照。”
说辞看似没问题,实则两个字很特别:单与!
镜子的受众是有特定群体的,就如僧道在世间行走超脱他人,也是有特定群体。警幻仙子岂会百花力气做无用功?自然是能从其中得到好处。别的暂且不说,单单看僧道携着风月宝鉴四处给类似贾瑞这类人治病,就让江堇姝有了猜想。
风月宝鉴是一面“幻镜”,幻化演绎的乃是红尘七情六欲,怕是这镜子受损或是有所不足,这才带入世俗来修复。
幸而流火真人也有法宝,乃是一枚方印。
流火真人祭起印章,印章清辉大放,仿佛无限变大,又似无比沉重,直接朝风月宝鉴砸了过去。
破足道人面色一变,心知敌不过,忙朝赖头和尚大喊:“要坏事,快跑!万一伤着宝镜,你我难以交差。”
赖头和尚闻言双目怒瞪,抬手朝钵盂连拍数下,道道法诀灌注,那钵盂金光大盛,倏然腾空飞起,向着流火真人的印章迎上去。只听一道轰鸣,灵气爆裂,光芒乱射,那钵盂嗡的被撞飞,狠狠砸入了地面,其上金光浅淡,生出几道细微裂痕。
印章却是依旧悬浮空中,在流火真人操控之下,向着逃跑的僧道追去。
那对僧道倒是乖觉,利用钵盂阻了印章一击,就这须臾功夫,两人身形遁了极远。即便如此,流火真人想要追上去不难,可结果却是被僧道给逃了。
僧道单凭自身跑不了,但破足道人驱使风月宝鉴,竟虚空开启一道门户,两人闪入其中,门户随之闭合,令后来者无法再追。
流火真人脸色极为难看,在僧道消失之地细细察看:“他们果然另有来历,从通道中泄露的些许气息来看,与我们这方世界不同。”
作为有所预料的江堇姝还算好,但顾庭早就看愣了,便是大德禅师也是震惊难言。
“见过流火真人。冒昧问一句,真人如何与那二人相斗起来?”早先便料到得了消息,清心观一定会追查僧道,鉴于此事重要性,清心观最多也是跟僧道正面接触,怎么也不该是如今这副境况。
流火真人清楚她的疑虑,因着最初消息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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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倒也没瞒她:“那二人着实奸猾,我们刚寻着人,他们便觉察了。那二人修为虽只筑基,却有好几样法宝随身,我们无法跟踪暗查。后来我们换了方法,从僧道曾接触的人入手,谁知那对僧道竟那般紧张,立时就跳了出来。”
流火真人灭了眼,神思闪动:“本来双方还算和气,谁知刚一试探的提及他们的出身来历,那二人便变了脸色,当即要遁走。二人颇有神通,尤擅隐匿,若失了这次机会,谁知何时再堵着两人?我有心留下二人再谈,他两个的反应很强硬,拼着负伤也要跑,且我观二人经验老道,术法圆融通彻,便是跟我对阵也毫不露怯,我怀疑,他二人原不止筑基修为。”
这番话信息量很大,也可见流火真人的诚意。
流火真人可不是无缘无故告诉她这么多。
果然,对方转而问道:“方才道友一语道破那宝镜名称,莫非接触过?”
江堇姝一笑:“接触倒称不上,倒是亲眼见证过其威力。正是因见过它破开虚空,开启通道,所以才有当初那番猜想。另则,那镜子能洞悉人心,衍化幻境,也是非同小可。”
流火真人点头:“此一点,着实厉害。”
清心观早先就查过,知道破足道人用风月宝鉴在世间行走,能抵挡镜子诱惑的屈指可数,倒是多半都死在镜子幻境之中。原本他并没放在心上,谁知方才那面镜子竟能影响到他,尽管是短短一瞬,却也令人骇然。先前镜子面对的都是凡人,且是欲念缠身的凡人,而流火真人却是修真者,已然结成金丹。
由此可见,那面镜子很不同。
再观它的种种,着实神通,妙用无穷。
“你们可去过京中荣国府?”江堇姝又问。
“去过,想不到清风真君先了一步。”流火真人突然说出的话,令江堇姝愕然。
“你说清风真君……莫非荣国府的那座阵法是清风真君设下的?”江堇姝心念极转。
早先她发现有阵法,第一反应就是僧道所为,也怀疑过其他人,就是没想过会是徐清风。
“正是。清风真君的阵法造诣我等钦佩不已,也曾见他布阵,荣国府的守护阵确为他的手笔。”刚得知这一点,流火真人同样惊讶,也同样不解。
江堇姝微微皱眉,复又松展。
或许她一开始的猜测就出了偏差,那座阵法并非守护贾宝玉,而是另有其人。贾宝玉虽身在贾府,但他是男丁,平日里出门还算自由,一旦离开贾府,那阵法就护持不了他,便是他出事,阵法的主人也不会知道。但那人布下阵法不会不考虑到这些,说明他想护持的人常年居于府内,也许根本就出门。
九成可能是个女子!
贾府里的女子,可以算是都有些来历。东府的秦可卿最特殊,她世俗的形象兼黛玉宝钗之美,当初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曾把妹妹兼美推给宝玉,两相对比,秦可卿可能就是兼美的入世化身。
但阵法护的不是东府。
西边的荣国府里最具灵性,最为不凡的当属绛珠仙子转世,林黛玉。
莫非、徐清风跟绛珠仙子有什么瓜葛?
第57章第57章
今日之事出乎意料,流火真人当即回转师门,江堇姝跟顾庭返回城中。
顾庭一肚子疑问,哪怕徐清风跟他讲过一些先进格局,到底了解不深。江堇姝便把僧道所牵扯之事告诉他,又着重讲了京中荣国府内的人事。
顾庭挑眉道:“贾府一门两国公,曾经煊赫至极,哪怕如今子孙多不出息,大架子也在,又有府里新出了一位娘娘,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城中一概权贵皆要顾忌三分。”
平日里顾庭也没白读书,朝中局势、权宦之家都有所了解,到了京城更甚。这其中,对于贾家两府的各样新闻听得尤其多,也不乏他潜意识里关注的缘故。
思及此,略有犹疑:“荣国府乃是你外祖家,但看他家现在是好,但俗语说的好,盛极必衰。再者,我观那府里出来的娘娘,有些古怪,圣上的态度令人玩味。”
类似顾庭这般敏锐之人恐怕不止一两个,偏生贾家自身无所觉。
江堇姝其实不在乎贾家如何,倒是因他的话,想起还有一事没跟他说。
想了想,重生之事暂且还是按下不提。
现今说与不说影响不大,她已决定要这身份生活。更何况,告诉顾庭这一点也可有可无,毕竟从一开始,与顾庭相处的便是她。随着她自己修为提升,与这副身体磨合越久,彼此越发联系紧密,若非细致搜查神魂,便如流火真人也不可能一眼瞧出她身上的异状。
已入冬月,天气一日冷过一冷,大雪也下了好几场。
顾庭恢复了往昔步调,大多时间在家闭门读书,隔三差五应邀去跟章铭等人谈论文章,或是去李翰林府上,由李翰林出了几套试题练笔。章铭和其他几个志趣相投者来过两回,江堇姝备上自己做的茶点,如同寻常妇人般招待这些人。
她这里的茶是灵茶,点心里也加了灵花瓣,吃起来滋味儿自然不寻常,关键是能够使人心情舒畅,头脑清明。
为着这个,章铭倒是仗着关系讨要了两回。
依着他跟顾庭的关系,一点儿茶水点心真不值得什么,把方子给他都容易,偏生这材料不寻常。江堇姝给主动送过一回点心,只把灵茶装了一罐儿去,这还是如意道长赠送的,据说是清心观后山养的灵茶树,清心凝神,有助于修炼。
又是一个大雪天,顾孟成父子到了京城。
江堇姝迎了出来,张罗着热水热茶。
哪怕失礼,但顾孟成父子还是不可抑制的盯着她看,面色复杂的感慨:“真的是她。”
他们自然不认为顾庭会认错人,但这种事可谓离奇,难惊讶。
江堇姝知道他们专程来一趟,看她是其次,主要是有话要跟顾庭说。她识趣的安排了饭菜,然后寻个托词回房去了。
顾庭自是早有预料,又把当初的说辞讲了一遍,面色十分欢愉:“大伯,大哥,堇姝能回来,是吉人天相,我不知多高兴。这也得多谢清风道长,可惜清风道长送了人来就说有事要办,待他办完事再回转过来。”
顾序忍不住问道:“真是传闻中的清风道长?都是几十年前的人物了,真要活着,怕不是得有百岁之龄?”
顾庭笑道:“清风道长的具体年龄我可不知道,也不好问啊。不过,清风道长瞧着十分年轻,顶多不超过三十岁。我观他相貌与传闻中相似,又是一身仙风道骨,况且,还与圆觉寺的大德禅师熟识,应该不是骗子。”
后一句却是那次拜访了圆觉寺后,为加强可信度,又加上的。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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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是圆觉寺的高僧大德禅师,顾孟成父子俩的质疑顿消。
“真是大德禅师?那位清风道长成名已久,算起来最后一次在世间行走也是三四十年前,容貌竟没丝毫变化?”顾序又问。
“嗯,我们亲自去过圆觉寺,的确是大德禅师无疑。清风道长自来神秘,但既然都说他擅长算卦,知人过去未来,想来不是凡俗一类人物,许是得道后返老还童也未可知。”顾庭也做出一副惊叹。
江堇姝在房中用神识看到这一幕,不禁失笑。
如今的顾庭单纯时十分单纯,但扯起幌子来功力十足。
好比是现在,顾庭提到清风道长,讲得那么玄妙,若是旁人顾孟成能信?但现在听顾庭这么一讲,顾孟成还真信了。
如此,顾孟成也算彻底放了心。
顾孟成与时下人一样,最担心江堇姝归来而引发的流言,那并不是自家不理会就不存在。现今却不同,既然是清风道长救得人,又有大德禅师作保,江堇姝的清誉自然无可争议。细一想,还得赞一句江堇姝福缘深厚,得上天庇护,所以才能遇难成祥。
进入腊月就要开始办年货,顾孟成父子没在京城多待,专程去圆觉寺上了一回香,且亲自见到了大德禅师,感谢了一回。
这也是江堇姝请大德禅师帮忙。
虽说出家人不打妄语,但大德禅师知晓事情始末,还是应了。面见顾孟成父子,大德禅师的确没有口出“妄语”,全程只是微笑,口中颂句佛号。
送走顾家父子,江堇姝也开始置办年货。
这日顾庭从李翰林府上回来,道:“李家老夫人请你去府上赏梅。”
“哦?”江堇姝先是意外,继而一脸了然:“去圆觉寺的事传出去?”
李家可不是才知道她的存在,顾庭每月至少要去李家两回,还跟李家长子李正良来往亲密,只怕她一出现李家就得了消息。李翰林看在彰泰的面上,一直拿顾庭当做后辈看待,按理江堇姝是该先登门拜访的。然而江堇姝这事儿,自己的说辞是一回事,别人如何想是另一回事,贸然去登门拜访,万一主人家不乐意,不仅自讨没趣,还影响顾庭走动。
顾庭未必在意,却不得不考虑彰泰跟李翰林的关系。
有章铭在其中,她的情况定然李家会细问,既然没有表示,显然还是顾虑。既如此,干脆双方就维持原状。
谁知顾孟成父子这一来,形势变转。
比起传说中的清风道长,自然是圆觉寺的大德禅师看得见摸得着,有大德禅师“作证”,自然不会有假。信佛的,亦或是想结个善缘的,都会对江堇姝变化态度,李家这时候对她发出邀请,也不足为奇了。
顾庭也是个心思通透的,对于李家的邀请,他脸色淡淡的:“李家后园子有几株梅花儿,开的不错,但赏梅只是个由头,主要是为李家姑娘。”
顾庭明显有些不高兴,纵然李家先前避讳是人之常情,可他还是不高兴。他并非不通世情,这么几年下来,人情往来方面他可以做的很好,但现在他就不乐意,耍起了脾气。
江堇姝笑着扯开话题:“莫非是借机为李家姑娘筹谋亲事?”
顾庭点头。
李家这个姑娘是庶出,但自小记在嫡母名下,也是由嫡母教养长大的。她上头只有两个兄长,最小的便是她,再无其他兄弟姊妹,所以哪怕她出生上略低,但后天也足以弥补,外人提起,也是正正经经的“李家大姑娘”。
姑娘名叫李箐,今年十三。
这已是年底了,翻年就是十四岁,正是说亲的好年纪,再晚两年可就迟了。古人的亲事很讲究,越是高门大户越是如此。便是说定了亲事,也得一两年才成婚,照李箐的来说,十四岁定亲,十五及笄后,最迟十六岁恐怕就得出门。
既然要去李家,头一次登门,少不得要备些东西。
顾庭又道:“现在天这么冷,去坐坐就早点儿回来吧。”
“我心里有数。”
顾庭是担心那边人多嘴杂,未有人说些不好听的话,她又只是举人之妻,难受气。这也是听闻李家邀请,他心里不乐意的原因之一。
江堇姝却没这种烦恼。
外间的各种看法言论,她都有所预料,但她乃是修道之人,凡尘俗语哪里能轻易触动她的心境。如今一切,她只当是一场历练,不论将迎来外界何种纷扰,她都要体会一番,否则也白了这趟入世。
第58章第58章
三日后,江堇姝去了李家。
李家人口不多,却因李翰林先后娶了两任妻子的缘故,内里并不平静。如今的李家老夫人虽不管家,却明明白白偏心着大孙儿,乃因李正良的生母是她亲自挑的,又是娘家侄女,自是不同一般。
后来的这位李太太,不论内里如何,面上却是一碗水端平,端庄贤惠也是有名儿。李老夫人因此也没给她下过脸子,婆媳两个算是和睦,偏生进门儿的曾孙媳妇拎不清,让李太太失了颜面,那边儿的大儿媳妇隔着一层,不好说重话,说嫡亲的小儿媳妇,偏左耳进右耳出。
李太太本就闹心,谁知前几日小儿媳妇突然病了。
本以为是真病,瞧着人面色苍白,卧在床上起不来,着急的请大夫诊治,大夫的话却很是含糊,开的药方子也多是温补调养。在内宅里过了大半辈子的李太太还能不明白?这是装病呢!
前儿一晚,李太太派了人给其传话,若她的病再不好,少不得用些狠药了。
一早起,李家二奶奶无奈的撑坐起来,镜子里照出一张憔悴的脸。
“二奶奶病的这样,太太她也不太容情了。”这也是在私下里,陪嫁来的心腹丫鬟翠珠才敢小声替主子抱屈。
罗茜知道,太太强硬的要她今日“病好”,是为今儿的赏梅宴。太太看了药方子认定她装病,那府里其他人也会这么认为,先时不管她,可在今日这样场合她也装病躲着不去,老夫人便先恼了。
可谁又知道,并非她故意装病,实在是真怕了。
自从听说马道婆出事被拿到锦衣府审问,她便日日如坐针毡,生恐之前的事情败露。日夜忧思焦虑,她本就是小病初愈身子还未调养好,这么一来,自然是起不来身。也是她以往骄纵太过,如今真病也没人肯信,内里实情她也不敢跟人说。
等江堇姝到了李家,见到了李家几位女眷,很轻易就看出李家二奶奶粉饰下的真实脸色。
马道婆之事实在恶毒,罗茜之狠更是涉及幼儿,如今借此事吓一吓,长远不敢说,起码近段时间她只敢安安分分。
在江堇姝看来,她想争也没什么错,但跟妇孺争有什么用?哪怕李正良妻子都没了,依旧可以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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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她就这么一直循环下去?只是舍本逐末罢了。倒不如盼着李正和上进。
“这就是顾娘子?生的好模样,好气派,怨不得顾家小子一直念着。”李家老太太亲热的托着江堇姝的手,毫不吝啬的称赞,又带着打趣,可以看出李翰林的确很看好顾庭,因此老夫人才拿长辈态度称呼顾庭。老太太又对着其他受邀而来的女客道:“你们都不认得她,常跟着章老翰林的孙儿来我们家的顾庭你们或许听过,这便是他的娘子,今日热闹,我便请她一起来。”
这算是正式将江堇姝介绍出去了。
京城里各家有各家的圈子,如李家,交往的多是文官,或许不如荣国府那般门第显赫,却绝对清贵,其间既有后起之秀,也有百年传承的书香世家。
“老夫人说的是那位顾举人?不是说他早年丧妻了么?”有人脱口疑问,说完忙歉意的捂了嘴,一副失口的样子。
在座众人谁也不傻,哪里看不出她是故意。
明年正是大比之年,早前京中便涌入各地学子备考,在座各家府上都有不少学子进出,时常相互说些学子的事情。有些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在京中寻不着好亲事,少不得瞄准这些人。再者,读书科举不易,一般而言走到会试这一关,年龄多在三四十岁往上,三十来岁就称得上年轻了,可想而知,顾庭、章铭这类不到而立之年的考生多受关注。
顾庭尤其胜之,他跟章铭都年轻,且仪表不俗,虽说章铭比他家世好,但顾庭学问更佳。再者,章铭已然成婚,顾庭却妻室空悬,虽说是娶过一任,但若会试能取得好名次,未来颇可谋划。
当今用人,不拘一格,甚至偏爱寒门士子。
在座这些太太奶奶们,自家或许没有此等想法,但亲朋故交家未必没有。他们从中做媒,也是经营一条人脉,对于顾庭之事但凡有想法的,少不得打听清楚,甚至消息就是从李家得来的,谁知今日冒出个顾庭之妻。
先前传闻她们也听说了,今儿也是当着李老夫人求个明白罢了。
这一点,李老夫人清楚,江堇姝也清楚。
李老夫人笑道:“说来也是件奇闻,顾娘子也是得佛祖庇护的有福之人。”
接下来,李老夫人便将事情原委又讲了一遍,着重便点出了清风道长和大德禅师,也是正面声援江堇姝的意思。
“果然是个有福之人!”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指不定这‘后福’就在明春。”
这时候不管心里做和想法,所有人都改了口,纷纷笑着夸赞。
清风道长在民间声望高,但多年未露面,是个只在传说中的人物。大德禅师则不同,圆觉寺的和尚的确以做法事而闻名,但不代表佛法不好,宫中几次宣召,便是请大德禅师去给宫中的老太妃讲佛法。
这样的大德禅师分量自然不同。
赏梅宴后,江堇姝的生活没有太多变化。
李家释放了善意,表示了亲近,她一月登门一次正合适。顾庭常跟李正良来往,所以每次去了李家,见过李老夫人,她多跟李家大奶奶来往。对方是个诗意文雅女子,正经书香门第教养出身,江堇姝陪着说些诗书,倒也还不错。
不过,她对这类交际应酬还是不大感兴趣,若与人论道,她几日都不嫌枯燥。
恰在此时,一个意外访客到来。
“江前辈,晚辈玉素有礼了。”来人正是曾有一面之缘的何玉素,出自清心观。
江堇姝扫了一眼,便笑道:“恭喜玉素道友筑基成功。”
当初便看出何玉素离筑基之争一线,如今三个月过去,果然筑基。且看她此时出来走动,周身法力稳固,必是温养过了。观她修炼的势头这般顺遂,要么是先前积累深厚,要么是天资悟性俱佳,总归应该是清心观重点栽培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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