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苦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道儿
“姑娘,见你行色匆匆,眉宇间似有忧色,过来抽支签,算个命吧!”
正当赵崇敏从庙里出来,准备走到公交车站好回柳州的时候,庙门口的一个摆摊的算命先生把她叫住了。
如果是平时,赵崇敏是不会理这些的,不过这个时候她对这些神秘的,未知的东西都很好奇。而且看那个算命先生。一袭道袍,眉目很慈善,一大把白胡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架势……
赵崇敏坐定之后,算命先生问她:
“请问姑娘到庙里求什么,想算什么?”
“我的爱人生了重病,我来求佛祖保佑我的爱人平安,还求我和他能够在一起……”
“哦!就是求姻缘嘛!你把你的出生日期跟我说一下,再把他的出生日期跟我说一下……”
赵崇敏从包里拿出纸和笔,把她和曾仕湖的出生日期,包括出生的时辰,都写在纸上,递给算命先生。
先生认真的看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之后,约七八分钟左右,才笑着对赵崇敏说道:
“你男朋友这次身体有恙,虽然病情来势凶险,但去得也快,有惊无险,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但是姑娘,你们两个人的姻缘,却似乎‘有缘无分’;从八字上来看,你的八字偏强,他的八字偏弱,如果两个人强硬要在一起,反而多灾多难……
从八字命理上看,你男朋友天资聪颖,但命途极为坎坷,年轻时会诸事不顺;不过他宅心仁厚,会是大器晚成之人。但是你和他如果强硬要在一起,对他反而不好!你和他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夫妻……”
“哦!先生,我知道了,那我抽个签吧!”
赵崇敏见这个先生说的蛮准的,想最后抽个签,求她和曾仕湖的姻缘,看看天意如何?
“缘份来时自是好,木逢甘霖若春草;求诸不得常有事,鱼水之情再无了。”
赵崇敏看了看签文,苦笑一下摇了摇头,看来天意都如此啊!
“姑娘,我帮你解一下签文吧!”算命先生如此说道。
“不用了,谢谢,我知道了!”
言毕赵崇敏给了算命钱,大踏步走向返回柳州的公交车站……
第五十一章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聚起座座金山;春雷啊唤醒了长天内外,春辉啊暖透了大江两岸!啊,中国!中国!你迈开了气壮山河的新步伐!你迈开了气壮山河的新步伐!走进万象更新的春天!
一九九二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写下诗篇;天地间荡起滚滚春潮,征途上扬起浩浩风帆;春风啊吹绿了东方神州,春雨啊滋润了华夏故园;啊!中国!中国!你展开了一幅百年的新画卷!你展开了一幅百年的新画卷!捧出万紫千红的春天”
-----董文华《春天的故事》
这天,曾仕湖从桂林汽车站坐大巴,来到了祖国南边的、号称南粤双雄之一的国际化大都市---广州。
好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就算在当时,也号称户籍人口六百万,常住人口过千万……
曾仕湖坐在宽敞舒适的城际大巴上,他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贪婪地看着广州这坐特大城市的风景。觉得:“车水马龙”已经没办法形容大街上的繁华状况;“鳞次节比”也没办法形容这座特大城市的一栋栋高楼大厦的状况……
还好,虽然曾仕湖是人生中第二次去到大城市,但他来之前和弟弟通了电话,弟弟在电话里面说得非常清楚:
在桂林汽车站坐大巴车,到广州的罗冲围车站;再从罗冲围车站转车,坐:罗冲围--番禺市桥,的城际班车;到了番禺市桥的汽车站,又从番禺市桥汽车站旁边的一个公交车站,坐两块钱的公交车,到新水塘村。到了新水塘村下车后,随便找个公用电话打他同学的Cαll机就行。
因为说得非常的清楚,所以曾仕湖并不觉得在这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中,找到他弟弟是什么麻烦的事。更加不会在这大城市中把自己搞丢了,或者迷路。
因为知道哥哥肯定是这天到,所以曾仕强也没去上班,跟厂里请了假,还把同学的Cαll机借来用一天,好方便哥哥到了新水塘公交站后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不过就在来广州打工的头一天,曾仕湖却很不愉快,他跟他妈妈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小争执。
曾仕湖从市里医学院附属医院办好出院手续回到家后。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按时吃药,并且在半个月后尊医嘱,又回医院检查,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后,说他身体已经恢复,只要自己平时注意饮食,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曾仕湖自己也觉得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所以就还是按原计划,收拾行李,拿上弟弟叫他准备的各种证件,包括他在中专时的“学生证”,去镇里办的“流动人口婚育证”,又去白世连家借了他原来答应的2000元钱,准备第二天就上桂林搭大巴到广州。
就在曾仕湖在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妈妈走进了他房间,有点欲言又止地跟曾仕湖说:
“仕湖啊!有件事情,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你是我的崽,我不得不说。
你生病住院出来后,我去问了一下神婆,为什么你好好的会突然得一场大病,那神婆说了:
第一怪你自己八字太弱;第二怪你这个女朋友八字太硬。你知道的,他父亲年纪轻轻就不在了,那女孩的八字有点像她妈……”
“妈,你瞎说什么啦!神婆又怎么会知道赵崇敏的生辰八字呢?”
“怎么又不知道,神婆就她们大溪村的,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去那里算过,而且她妈妈在她爸没在的时候,又去问过一次……”
“妈,我觉得你倒奇怪了!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自己命中有此一劫,命中磨难多。关人家女孩子什么事?而且我生病这段时间,人家都不在家里,去柳州打工一个多月了……
有本书,叫做《大学》,里面说: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自己生病了,不去想自己身体的原因,自己命运的原因,却怪人家赵崇敏八字硬,哪里来的道理!
再说了,大丈夫正直忠厚,坦坦荡荡;则诸邪回避、百毒难侵。
三国时候,有人送了刘备一匹千里马,名字叫的卢,人家说的卢马身上有白斑,眼下有泪槽,会克主。刘备说:死生有命,与马何干?结果在刘备被追兵追到一条大河边,眼看山穷水尽性命不保,他骑着那匹的卢马腾空而起,跳过大河,不但没克死刘备,反而救了刘备……”
曾仕湖是真急了,也不管他妈妈听不听得懂,引经据典的说出一大堆反驳他妈妈的理论……
“仕湖啊!你说这些妈不懂,但有些东西不得不信的,希望你也体谅妈的苦衷……”
曾仕湖妈妈见他这样说,都想哭了。
“妈,我知道了!你是反对我和崇敏在一起嘛!我现在这个样,身体不好,想娶人家还未必肯嫁呢!人家也怕呀……”
唉!想到此,曾仕湖不禁感觉无限凄凉与无奈!
他倒不会怕自己会被赵崇敏的“硬八字”“克死”。他相信“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人的命怎可能被妻子克死呢?曾仕湖甚至不怎么怕死。
虽然他知道,他来到人世间,自己的任务没完成。还没有抚养自己的下一代,还没有赡养自己的父母……
他可以不相信这些什么“八字”,“克夫”之类的玄学,却不得不相信科学,不得不相信现代医学。他亲自问过他的主治医生,他的病是否有可能恶化成白血病。医生的回答是:理论上有这个可能,特别是三到五年之内。
曾仕湖知道,医生对患者说话肯定是有所保留的,医生口中的“理论上有可能”,其实应该理解成“完全有可能”才对
那万一自己不幸,真的恶化成白血病,不是坑了赵崇敏么?如果自己跟她结婚才恶化成白血病,那不是更让赵崇敏“坐实”了“克夫”的罪名么?
算了,哪怕是下地狱,自己一个人下就是,何必还拉上自己最爱的人呢?那样就不是照顾她、保护她;而是坑她、害她。
虽然医生跟他说的这些话,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妈妈,他弟弟,林振翔等,免得人家担心。(曾仕湖出院后,在外面打工的朋友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他住院的消息,也纷纷从外地打电话来问候他。)
曾仕湖也没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赵崇敏,如果告诉她了,不管那种结果,曾仕湖都觉得难以接受。
如果告诉赵崇敏,自己这个病,有可能恶化成白血病。赵崇敏知道后直接和自己提分手。曾仕湖觉得这种结果虽然可以理解,但心里一定会觉得难以接受,西式的婚礼中,不是有这样一段程序吗?
证婚人问:“你愿意嫁某某某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虽然自己还没有把赵崇敏“明媒正娶”过来。但是在曾仕湖的心中,从那天晚上在县城开房,两个人拜月亮发誓后,就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媳妇,自己需要一辈子为之付出的人。如果自己和她说自己这个病,她立马说分手,那肯定会让自己感觉世态炎凉。
但是如果赵崇敏反过来,不顾家人反对,不管曾仕湖身体怎样,死活还是要嫁给他,那这样也不是曾仕湖想要的结果,那不是坑了人家么?是的,哪怕下地狱,也自己下就算。敏敏年纪轻轻,绝不可以爱之名拉上她为自己“殉葬”。
就这样吧!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可能对敏敏,对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曾仕湖心意已决,就当从没认识赵崇敏,以后不再联系就是……
而对于自己的病有可能恶化成白血病,这点曾仕湖倒没怎么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曾仕湖想,事情就这样了,你愁死也是过一天,也改变不了现状。如果自己命中注定短命夭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发昏当不了死,就好比古代死刑犯要挨杀头了,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反正是躲不过去……
而且曾仕湖也感觉,自己身体现在也已经没任何问题了,能吃能喝能睡,能跑能跳。晚上下面那玩意同样像竖起来的钢筋一样,一柱擎天。所以趁着自己身体还好,多体验社会,多“格”点“物”,多赚点钱给家里面,至于恶化不恶化,白血病还是黑血病,想那些干嘛咯…………
……………………………………
“哥,你到了呀!好,你就在那公交站等我一下,我几分钟后就到了……”
曾仕湖Call完曾仕强后,就坐那个叫做新水塘村的公交站那里等着曾仕强来接他。
“哥!你还是蛮快的哦!我还估计你要到下午才能到这里,谁知道中午就到了。”
曾仕强一看见曾仕湖,非常高兴地和哥哥打招呼,并且帮他接过了手上的行李箱。
“是呀,昨晚上八点在桂林汽车站上的车,没堵车,今早上六点就到罗冲围了。我还以为10点可以到你这哦,谁知道,从罗冲围坐车到番禺市桥都有这么远,同一个市内坐车都要三个小时,广州真大,可比我们曾村大多了。”
曾仕湖说话一向幽默搞怪,他自然是知道别说曾村,就算桂林、柳州两个市加起来,和广州比“大”,也是没办法比的。但他却故意用曾村这只“蚂蚁”,和广州这头“大象”来比一下,说出广州比曾村大多了这类听起来弱智的话。
“哥,你真搞笑,拿我们曾村和广州比,拿我们镇和现在我们在的这个新水塘村比,可能我们整个镇的人口都没这里的外来人口这么多,哥,我们镇有多少人口你知道吗?”
“我算一下,像我们林村大队这种级别的行政村有十个,一个大队约三到五千人,十个大队,那绝对超不过五万人。”曾仕湖说道。
“那就是了,这里光是这几个大的电子厂里面的员工都超过十万人……”
好了!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租房的地方,现在我同学也搬出去了,以后我们两个人就住这里,今晚上我们请他吃餐饭吧。一来为你接风,二来也感谢人家借个Call机我,方便联系你……”
第五十二章
晚上六点左右,曾仕强带着曾仕湖,来到了他同学所在的宿舍。这里说是宿舍,其实应该算公寓了,光看外墙就装修得很漂亮,窗明几净,整个公寓有个进出的大门口,大门口旁边有保安室,有个专门的保安管理进出。,曾仕强报了龙得江的名字和宿舍号,并且登记了身份证,才得进去。
进了公寓大门后,里面有5-6栋八层楼高的小洋楼,楼与楼之间距离很远,空间很开阔。楼与楼之间的空地上建有花圃,种着曾仕湖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
这五六栋公寓中间,有一个类似于小广场的地方,广场中间建有一个圆形的大花圃,里面有假山,有喷泉。还有几棵桂花树,桂花树下几个石桌石凳。整个公寓像个微型的小区,里面环境整洁,地板干净。
“3栋306,嗯!到了。哥!这是我同学龙得江。”曾仕强向曾仕湖介绍道。
“你好!我叫曾仕湖,谢谢你借Call机给仕强,不然还真没那么方便联系。”说罢曾仕湖伸手出去跟龙得江握手。
“你好,那么客气干嘛咯!我跟仕强谁跟谁啊,又是老乡又是同学,在学校时就铁得很,借Call机用一天算什么,Call机太落后了,过两三个月看换个手机吧!走,我们一起去恒隆饭店吃饭去,我等一下打个电话给我表哥,叫他一起去,他介绍我进来工作都还没请过他吃饭咧……”
“看来仕强说请同学吃饭,应该是反过来了,变成同学请我们吃饭了。”曾仕湖心想。
“这不就是你们的宿舍吗?我听仕强说,你表哥是跟你在一个厂呀?干嘛不直接走去他宿舍叫他一起去就可以了,还要打电话?”曾仕湖有点不解的问道。
“哥,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这个电子厂好大好大的,光厂区就十几个,员工有三万多人。这里这个宿舍才能住多少人?你看到这宿舍只是冰山一角,他表哥的宿舍不在这里。”曾仕强插嘴说道,似乎有点嘲笑曾仕湖老土。
“是呀,日资厂里都是论资排辈的,在这种公司,要想拿高工资,好待遇。一看学历,二看资历。像我们刚进来的中专生,是仅仅比流水线的操作工高一个级别而已,所以只能住这种宿舍。如果做了两三年后,升一了级,就可以去到市桥镇上的宿舍住,那里环境更好,我表哥在这里做了五年,所以可以去市桥镇上的宿舍住,他们那一个宿舍只住两个人。”
“哦!原来如此,那你说一看学历,如果是大专级别,或者本科级别的呢,又住什么宿舍?”曾仕湖问道。
“大专的刚进来还是跟我们一样。如果本科二本以上的,刚招进来就和我表哥他们一个级别了,其实现在都不招中专生了的,我是走了点后门才进来的。”
“噢!那如果博士,硕士呢?”曾仕湖打破砂锅问到底。”
“听说博士,硕士的宿舍是在广州某个小区,全部是一人一间的单身公寓,他们每天有专门的大巴接来公司上班的,那些个高学历精英都是搞设计研发的……”
“哦!看来古诗里说的: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车马多如簇。在这里是都有着实实在在的体现哦!”曾仕湖有感而发的说道。
“对呀,本科生一进来就是我表哥那级别,试用期1500,过了三个月试用期就2000。我表哥中专毕业,做了三年,才到这个级别,而且我表哥也说,中专学历的,在这种日资公司达到他这个级别,已经封顶了,没办法升了的,只是做得久之后,工龄工资会更高。但人家本科生却一进来就是这个级别,而且有很多机会继续往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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