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满床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月薇妮
琉璃白他一眼,不做声。
范垣见她脸上仍红着,就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却仍觉着有些热,便道:“这一次是受了风寒?”
琉璃低下头,范垣望着她沉默的模样,突然道:“你们倒果然不愧是母子。”
琉璃听他的语气淡了下来,且又提到儆儿,便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范垣笑笑:“上回演武场那件事,也是在我训斥过皇上之后,他就病倒了,如今……你也是。我真的就像是瘟神不成?沾了谁谁就倒下了。”
琉璃愣住了,她倒没有细想过。如今听范垣这样说,倒果然有些类似。
范垣道:“先前训斥皇上,我不后悔。虽然他因而病倒了,这绝非我所愿。”
琉璃不言语,范垣继续说道:“可是害得你又受了惊吓,病了这场,我、我……”
琉璃愣愣的,想等他说出那句话。
范垣却偏偏并没说出口,琉璃有些恼,禁不住咳嗽了两声。
范垣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抚过,虽然并没说出来,动作里却充满了愧悔之意。
琉璃不领情,当即举手挡开,范垣却顺势又将她的手团入掌心:“琉璃。”
琉璃听他温声唤自己名字,眼中酸涩:“千万别再这么叫我。我以后也不叫你师兄,只叫你首辅大人,叫你四爷,你、你也别……”
“我也别这么叫你,我叫你太后,叫你娘娘?”范垣不疾不徐地接口,“你猜别人听见,会不会觉着我疯了。”
琉璃又觉着酸涩,又觉着好笑,却又忍着不笑:“我现在是温家阿纯,你就叫我阿纯。”
范垣本带了三分笑意,此刻也便不笑了:“不。”
琉璃道:“为什么不,我就是。”
范垣握着她的手,低头看着那细嫩的手指。
同样都是女孩子的手,但却有些不同,琉璃的手要圆润些,而温纯的手却细巧些,他之前握过琉璃的手,每次握住了,感觉那暖乎乎的一团温软,心里都无比踏实。
现在他握着这本是陌生女孩子的手,心里却只想着先前跟琉璃相处的感觉。
范垣道:“你是琉璃,你也是师妹。”
琉璃道:“是你不许我叫你师兄在先,当然要公平些。”
“你说的没错,那时候我的确不想你叫我师兄,”范垣索性闭上双眼,“因为、我不仅想当你的师兄。”
“师兄”这个称呼对范垣而言无疑是生平最特别的,也凝聚着那段在陈家的时光,如此纯粹而美好。
至于以后琉璃嫁了后,他自然是渴望她再叫自己一声“师兄”的,毕竟那代表着他们之间无人能够替代的、独一无二的关联。
但他又害怕。
并不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范垣更害怕的是,每次听见琉璃这样唤自己,于他来说,就好像心底的那份念想也又给唤的苏醒起来,摇摇摆摆,蠢蠢欲动。
偏偏琉璃怔问:“那你想当我的什么?”
“你不知道?”范垣凝视着她。
琉璃仿佛知道,又不敢认,便否认地摇头。
范垣倾身过来,像是要透过她的双眼看到心里去,他喃喃在琉璃耳畔低语:“我想你做我的妻子,我想听你叫我……”
就像是有一团火,随着他的话突然烧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又给风吹,所以风寒又重了的缘故,琉璃身上也越发滚热,耳畔似乎也有隐隐地轰鸣声。
琉璃本打定了主意不跟范垣多话,但一旦开了口,就好像再也忍不住。
她听着耳畔的嗡嗡之声,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便忙打断他:“又骗我!我不听这些……胡说的话。”
范垣:“怎么就胡说了。”
“这么快就忘了?前天还说你后悔认得我。”琉璃咬了咬唇,刺痛让她的神志又清醒了许多。
范垣道:“偏偏是这些没要紧的话,你记得倒是清楚。”
“这才是最要紧的。”琉璃扭开头去,“我不敢再跟四爷说什么,万一又惹怒了你,真的就把我……”
范垣的心缩紧,然后张手,用力将琉璃拥入怀中。
琉璃猝不及防跌在他怀里:“你干什么,放开我!”
耳鬓厮磨,范垣嗅着她发端的香气,一时情难自禁。
他身上的气息也在瞬间包围过来,而他手的力道,还印记在自己的腕上,强横而霸道的提醒着。
琉璃瑟缩着身子:“师兄!”
“嗯?”
琉璃小声道:“你别这样对我,我、我怕。”
范垣看了她半晌,从意乱情迷里略清醒了几分:“你也知道怕。那你可知道,昨儿我听说你在宫里晕厥了,心里什么滋味?”
琉璃这会儿早不是之前上车时候的心境了,竟狗胆包天地说道:“那岂不是好,如果真的就病的死了,岂不省了你的事了。”
“你又说什么?”范垣冷冷的。
果然这是他的逆鳞,竟是能做不能说





满床笏 分卷阅读121

琉璃只好用迂回战略,委屈道:“我的手现在还疼呢,你又要怎么样?”
范垣瞄过她的腕子,叹了口气。
顷刻,他闷闷地说:“先前那些都是气话,从此你不许再记住一个字。只记得现在就是了,我对天起誓以后绝对不会再伤你分毫。”
琉璃眨了眨眼,范垣却又继续说道:“只不过你也要记住,你如果再提那句话那个字,我就……”
琉璃又有些担心:“就怎么样?”
“就让你尝尝比死更难受的滋味。”
琉璃果然又怕起来:“你总不会又拿儆儿来说事吧。”
“跟他无关。”
琉璃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要不是儆儿,对她来说倒也没什么可怕。
于是呆呆地问:“那是怎么样?你难道要对我用刑吗?”
喉头一动,范垣冷哼道:“差不多。”
“差不多是怎么样?”
如同墨画的浓眉微扬,范垣徐徐一笑:“你真想知道?我可以,立即让你明白。”
琉璃从没有格外觉着范垣好看,但此刻如此这般地冲她一笑,这笑容却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令人口干舌燥。
琉璃忙转头看向别处,一边问道:“到了哪里了?”她身上脸上都热的很,心跳更是剧烈无比,便将车帘稍微掀开一丝,往外看去。
沁凉的寒风透进来,琉璃望着外头街头一角,突然心头一动。
***
灵椿坊,陈府门前。
陈伯正在扫雪,便见一辆马车往这边儿而来。
陈伯凝神打量了会儿,脸色一凛,便握紧了笤帚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
马车果然停在了陈府门口上,两边的侍从翻身下马,退到旁边。
接着,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范垣。
陈府心头有数,此刻更看的分明,面上也多了一丝冷笑。
正要开口,却见范垣回身,原来马车里又出来一个人,身形娇小,披着一袭大氅,雪白的狐裘毛映衬的脸越发巴掌般大小,肤白如雪,眉目如画,竟是琉璃。
范垣张手在琉璃腰间轻轻地一抱,把她小心放在地上。
陈伯看见琉璃,脸上的冷顿时变成了不知所措。
迟疑了会儿,陈伯把紧握的笤帚放下,迎过来道:“温姑娘……您怎么来了?”
琉璃被冷风一激,咳嗽了声。
范垣道:“陈伯,到里头说话吧。”
因为府中不住人,这大冬天的,陈伯只在门房里生了炉子,其他地方却冷,不便进内,便只请他们到门房里落座。
他又见琉璃脸色仿佛憔悴,且有咳嗽之声,便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是病了?”
琉璃道:“不碍事,只是一点小风寒。因为这阵子忙的很,都没有来看望过陈伯,您可还好?”
陈伯见她带病前来,又是欣慰又且焦心,忙道:“我又有什么打紧的?只是你姑娘家的倒要多加留意……近来天又冷的很。”说到这里,蓦地醒悟了范垣在旁边,便生生打住。
范垣早就会意:“我出去看一看。”竟自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陈伯见他去了,才问琉璃道:“姑娘,今儿怎么会跟他、会跟首辅一起来了?”
琉璃道:“我昨儿进宫去了,四爷也从宫里出来,顺便要送我家去。”
“进宫了?”陈伯面露喜色,又望着琉璃问:“那必然是见着皇上了,皇上还好?”
“皇上很好。”琉璃笑着回答。
陈伯听了回答,心情复杂。可转念一想,忙又问:“先前温大爷来过一次,说起了你的婚事,怎么突然间竟然要嫁给四爷?”
她跟范垣的事满城风雨,陈伯自然也都知道了。
琉璃笑道:“这也不过是缘分罢了。”
陈伯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疑惑,忙又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是说他用了什么法子,让你不得不答应了?”
这两句问话,倒是有些像是郑宰思那天问自己的。
琉璃微笑道:“您老人家不必担心,并没有那些,其实、四爷对我很好。这门亲事也是我自愿的。”
“自愿?可……”陈伯无法按捺,面色沉沉:“可是这人不是好的。”
“您为什么这么说?”琉璃记得先前陈伯跟范垣似乎也很好,只是自从她重回来后,仿佛一提起范垣,陈伯就横眉冷对起来。
陈伯拍了拍桌子,咬牙道:“为什么?当初家主那么多弟子,现在又剩下几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多半都是给他害的!”
琉璃的心一紧,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小章。
她想为范垣解释,但却又清楚,朝堂上的事绝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还有,”陈伯瞪着琉璃,双眼泛红,终于又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当初他、他不肯娶我们姑娘,后来却又玷辱她的清白,这种狼子野心的人,亏得家主当初还当宝一样留了他,我见着他,就、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的陈伯,”琉璃的脸上红了又白,忙解释:“当初只是个误会,后来,后来也是别人乱传的,并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琉璃语塞。
陈伯已走到近前,他盯着琉璃,颤声问道:“你真的、真的就是我们大小姐,是不是?”
第69章不配
琉璃没想到陈伯竟会突然问出这句,瞬间惊心。
从之前回到陈宅开始,琉璃便觉着如同真的回家一样,心里喜欢,行为举止便放松下来。先前因也自省,担心给陈伯看出端倪产生猜疑,所以也有所敛。
可在琉璃觉着,陈伯就算会略觉古怪,也未必会认真想到那上面去,毕竟“还魂”这种事,连琉璃自己细想,都觉着荒谬绝伦,无法置信。
但怎么也料不到,陈伯竟会真的这样以为。
琉璃不知该如何应对,可看着陈伯期盼的眼神,本能地就想答应一声。
就在这时候,便听到门外范垣沉声道:“仔细,叫他们打扫干净。”
琉璃一怔,陈伯也愣住了,而范垣在说完后,便掀起帘子迈步走了进来,淡淡道:“下雪地滑,您的年纪也大了,以后我让两个小厮常驻这里,这些清扫的活就叫他们来做。我方才看着后院的一堵墙有些松坏了,等天晴了派人来修一修。”
陈伯呆看了范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不必,我这里不用人!我也还没有到老死不能动的地步!”
范垣扫了琉璃一眼,琉璃忙道:“就留两个人吧,我……我们也放心些。”
陈伯却不肯即刻反驳她的话,只是也瞅了她一眼。
范垣对琉璃道:“话说的怎么样了?不然先送你回府,温夫人只怕等急了。”
琉璃回头望着陈伯,陈伯嘴唇一




满床笏 分卷阅读122
动,最终只默默地说道:“那就先回去吧。等……姑娘病好了雪也化了,可以再出来走走。”
琉璃答应了,又说道:“您老人家好生保重身体。”
陈伯到底又送了出门,眼睁睁看着范垣扶着琉璃上车而去。
范垣留了两个侍卫在府里帮着打扫地上的雪,陈伯看了一阵,到底回身进里头去了。
且说琉璃跟范垣上了车,琉璃想着方才在里间陈伯所言,不知该不该跟范垣说。
不料范垣自己道:“陈伯瞧出来了?”
琉璃呆道:“你听见了?”
范垣道:“若不是听见了,我何必那时候出声。”
琉璃瞪着他,过了会儿才问道:“这该怎么办?我、我差点就承认了。”
范垣笑了笑:“你真的要承认?承认后该怎么着,难道就搬回来住?”
琉璃道:“你又说笑,我说正经的呢。想不到陈伯竟然真的能瞧得出,如果是我,我万万瞧不出,就算瞧出几分来,也不敢信的。”
范垣一笑道:“那是你,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呆,一根筋似的?陈伯活了多少年了,以前对你又熟悉的很,你又心大的跟天一样,一旦在他跟前,就什么也不顾了,他岂有不怀疑的道理?”
琉璃听了这话,就低下头去:“那以后怎么办?”
范垣问道:“你要听我的话,我才说,不然就不要浪口舌了。”
琉璃想了想,范垣一眨眼间就能有百多个心眼,自己是万万比不上的。听他的似乎才是正途,于是虚心请教:“师兄,你告诉我,我听着呢。”
范垣见她乖乖的答应,才一笑说道:“叫我看,虽然陈伯起疑,不过毕竟此事太过玄妙,只要你不认,他未必就能确凿认定,但你要是应了的话,你想想看会有多少变数。”
“变数?”
“陈伯倘若是自己知道这秘密倒也罢了,但是皇上每每也会心血来潮前来陈府,倘若陈伯按捺不住,把这秘密告诉了皇上呢?”
琉璃一震。
范垣又道:“我这倒不是危言耸听,毕竟陈伯一心向着你,再就是皇上了,若他觉着这样是对你跟皇上好,自然就会告诉他。”
琉璃咬了咬唇:“就算跟儆儿说,儆儿多半也不会相信。”
“你说的没错,皇上跟陈伯不一样,第一他年纪小,常常自以为是,虽然现在跟你很好,但如果有个人跳出来说你是他的母后,你觉着他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朱儆是寻常的小孩子倒也罢了,多半只是发发脾气而已,但他是皇上,如果他一怒之下,觉着有人在冒称他的母后呢?他先前的所作所为你也是知道的,每每赌气任性……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琉璃当然明白。
甚至在范垣跟自己说之前琉璃就早想过了,就是在那次朱儆说她心向范垣想治她的罪的时候,她已经为此忧心过,如今范垣竟也提了出来,可见他们所担忧者并非无端生事,而是一旦发生就悔之晚矣。
琉璃道:“那、陈伯会不会也想到这点?”
范垣缓缓道:“他也许会想到,也许会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不告诉任何人。但又或者他觉着挑明了才是真正的对你好,毕竟……他对我也心存偏见。兴许等确认了你的身份,可以靠着皇上救你于水火呢?”
琉璃愕然苦笑道:“师兄,你想多了。”可虽如此说,想到方才陈伯怨念范垣的话,却不敢尽数告知。
范垣轻轻瞥了她一眼,道:“嗯,现在他还未确认你的身份,却已经不赞同这门亲事了,若是确认,那还了得?”
琉璃疑心自己跟陈伯在门房里所说的话都给他听了去,于是不大敢再说,只问道:“师兄,我记得之前陈伯跟你也极好,为什么……现在这么不待见你,他还说,还说其他师兄弟都是给你……”
范垣道:“他说的倒也没错。”
琉璃迟疑:“为什么?”
范垣轻描淡写:“没有为什么,起初是各为其主,后来,也有阴差阳错。”
他虽然坦然承认,却显然不愿多谈,琉璃下意识地也不敢深问,只得低下头去。
车行辘辘,看着快到温家了。琉璃又想起一件事,便道:“师兄,先前我向你表明我是谁……你信我吗?”
范垣并没有立刻回答。琉璃又问,范垣才道:“哪里就有那么轻易相信了,起初,我的确心存怀疑。”
“那现在呢?”
“现在……”范垣似笑非笑的,“你说呢。”
若不是她,他又何必火烧眉毛般的要娶了过门。
琉璃不屈不挠地继续问道:“那现在又为什么信了?”
范垣不语。
当初琉璃顶着温纯的脸来禀明身份,范垣起初震怒,后来不得不试着去信。但他向来是个城府最深的人,虽看似信了琉璃,心里却仍是隔着一层,总想看出她的破绽来。
至于为什么真正信了她是陈琉璃,却是因为琉璃进宫照顾朱儆那一次。
***
养谦同范垣就婚期之事商议过数次。
温养谦的意思是要过两年再成亲,只是琉璃年纪虽还使得,范垣却有些等不起。
范垣倒也聪明,知道从养谦这里不大好说,所以寻了个合适的机会,跟温姨妈透露了意思。
温姨妈是个最仁慈和蔼的,又因为知道琉璃真心喜欢范垣,又看着范垣着实是个好的,所以竟不肯为难他,暗暗地反而十分体恤。
因此在养谦跟她说要拖两年的时候,温姨妈反道:“我的心里也舍不得你妹妹,只不过她年纪虽小,四爷却不一样,何况等过了年,你妹妹就十六了,我合计着等她过了虚岁的生日,十七岁却是正好的。”
养谦愕然,本要再跟母亲商议推迟些,温姨妈只说道:“是缘分挡也挡不住,就不用总蹉跎了,还有你,也不要总把心思放在纯儿身上,自己的事倒也要留心些,你姨母也跟我说了几家的姑娘,倒有两个很不错的,你也该正经想想了。可惜时间有些仓促,不然的话,正经来说得是你先娶了,你妹妹才好出嫁的。”
养谦道:“那为什么不等我娶了再说妹妹的事儿?”
温姨妈笑道:“这可不成,你又不舍得你妹妹,你的眼光又高些,若这样拖延下去,岂不是害苦了四爷?”
养谦酸溜溜地:“妈妈怎么很护着他?”
温姨妈道:“将来他是你的妹夫了,是自己人,当然是要护着的。”
养谦无言以对。
于是婚期终于定在了来年的九月里。
范垣虽恨不得立刻把人娶进门,但也知道养谦这位大舅子硬若磐石,如今能仰仗温姨妈来绕过养谦,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快过年之时,琉璃派了两个小厮,拿了些风鹅腊鸡,腌鱼卤肉等年货之物送到灵椿坊陈府。




满床笏 分卷阅读123
那小厮回来后禀报,说陈伯十分感谢,又说陈府那边也有两个使唤的小厮在,可见上次范垣所说是真。
年后,开了春,朱儆特点了温养谦为自己的侍读,常常在宫内行走。因此养谦跟郑宰思的关系也更亲密了。
及至进了五月,天气正热,郑宰思跟吏部张尚书之女奉命成婚,养谦也前往吃了一席酒。
这日着实热闹,因两家都是大族,来往应酬的自然也都非富即贵,郑家门口车水马龙,把一条街都占满了。
又因为郑宰思向来很得小皇帝的宠爱,所以朱儆也赏赐了许多东西出来,贺他新婚之喜。
当日,郑宰思显得十分高兴,但凡有敬酒的他都来者不拒,非但喝的痛快,而且还主动去挨桌敬陪,就算有人劝他少喝两杯都只是当做耳旁风。
终于喝到酩酊大醉,最后站都站不稳,被众人搀扶着才回了房。
剩下的大家也都兴致高昂,纷纷说新郎官是因为娶了新妇,心畅神快地忘了形。
养谦虽觉着这门亲事门当户对,对郑宰思的前程又极好,然而看他醉的脸颊通红,举杯向着自己邀酒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些不大受用。
他本能地也随着众人往里送了一段,见郑宰思已经醉得人事不省,而众人也没有留意他的,养谦才慢慢地住了脚。
他站在原地,仍有些不放心地往前方张望。
前方,众人已经说笑簇拥着郑宰思入内去了,耳畔只剩下喧天的锣鼓声响,喜乐阵阵,以及厅内众位宾客们觥筹交错的声响。
养谦不由叹了口气,觉着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今日明明是郑宰思的好日子,他却在这里伤春悲秋不合时宜。
正转身要走开,却见前方廊下有两个人正经过,乃是两个女子。
左边一位是妇人打扮,看着面生,身后跟着的是个小丫头。
养谦因不认得,只当是郑家的哪位女眷,或者今儿来赴宴的女眷们甚多,不知是哪一位罢了。
他忙后退一步,先行避让。
那妇人看他一眼,面露忐忑之色,旋即仍是走了过来,将经过养谦身旁的时候,妇人止步道:“是温家大爷吗?”
养谦见她竟认得自己,不诧异:“正是。”
妇人微微一笑道:“温大爷不认得我了?先前贵府上乔迁之喜,我曾跟着婶娘去过的,那天,六哥哥也是喝醉了呢,听说还是为了你挡酒挡的醉了,我本以为今日温大爷你会为六哥哥挡酒,怎么竟还是让他自个儿喝醉了?”
养谦本来暗中寻思,却仍是毫无印象,只听到她说“六哥哥”“挡酒”等话,才醒悟她说的正是郑宰思。
养谦看着妇人略有些清瘦的脸,这会儿才恍然明白是谁,原来这妇人正是郑媛。
1...3738394041...8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