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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枕
那一瞬间, 他手中如星辰般闪烁的刀几乎已经碰到了他脖子, 滚烫又冰冷。
顷刻, 时间放慢了无数倍, 那弟子瞪大眼睛,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染血的刀刃——上面倒映出了他恐惧至极的脸。
少年暗红的眸子侧过来,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轻轻一瞥,便是寒意刺骨。
饶是化神期修士释放威压,也比不上此刻骇人。
让人想跪。
他差点就跪了——
好在挂件啾啾打破了那种肝胆俱裂的惊恐感。
“钟棘,只准杀魔物哦。”小姑娘跟命令她家狼崽子似的,语调平平, 却带了点安抚诱哄的意味。
少年“啧”了一声,虽然不乐意,但闪电般从那青莲弟子面前掠开了。
走、走了?
青莲弟子这才得以小心谨慎地偷吸一口气。那两个人什么情况?
“你们最好到下面避避难。”啾啾又送来一句。
……避难?!
等等,你说的到底是哪个“难”啊!
青莲山庄的弟子们懵懵懂懂地从空中降落,与苟七等人会合。
这会儿犬耳少年已经在用他的水愈仙法帮着几名受伤的师兄弟治疗了。见到他们过来,他手心翻动,又是一团温暖的水汽包覆上来,伤口在水汽中快速愈合着。
水灵根的水愈术,远比普通的疗伤术好用。
但心里的伤愈合不了。
那青莲山庄大弟子似乎被钟棘方才那一个近身吓懵逼了,听到半空中少年又笑了一声,恶意且放肆,差点没一个趔趄。
“那……那位仙友,也是你们太初宗弟子?”
“嗯。”苟七点点头,满脸欣慰,“钟棘师兄很厉害吧?”
这他妈已经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了好吧!
他那一眼看过来,只让人觉得生命如此脆弱,他指尖轻轻一点,他们就能灰飞烟灭。
这会儿青莲弟子惊魂未定,钟棘却在战斗中越来越兴奋,笑得也愈发张扬。明显是在享受这一场屠戮。
苟七在扑簌簌落下的尸体雨中面不改色:“钟棘师兄虽然凶了一点,但他是个好孩子。”
青莲大弟子:?!
你是不是对好孩子有什么误解?
他看看一地的尸体,看看同样差点被切成两截,还被少年粗暴地说了“碍事,滚开”,所以俏脸惨白双耳通红的棠鹊,再看看比天空上魔气还要汹涌的狂暴死气。
你们管这魔头叫好孩子?!你确定?
钟棘的战斗没有持续太久。
最后一只魔鸟也落下,他捞着啾啾跳了下来。
有截断翅似乎还不肯屈服,在地上弹了弹,被钟棘一脚踩碎。血肉横飞。高高溅起的黑血后,能看见少年残忍尖锐的犬牙。
青莲弟子:嘶——
恐怖如斯!
棠鹊更不敢看,她刚刚——她确定,钟棘是真的想杀她。
她埋着头,只觉得那种畏惧远比刻骨鞭的抽打更让她心底生寒。心脏也好,识海也好,全都被巨大的威胁感沉沉铺满。
她是很想说,“我死了也无所谓”,或者“我死了也挺好”。可真的面对钟棘的时候,她喉咙里咯咯了两声,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一瞬间她想到的竟然是:她反悔了。
她想活下去。
她想哭着活下去。
她心底难堪,尤其是那青莲山庄弟子用怜悯又赞同的目光瞟她时,愈发茫然。
他们应该都听见了,钟棘那声直白的“碍事”。那不是为了啾啾所以想杀她,那是因为她太蠢太废物太拖后腿,所以想杀她。
她知道很丢人,她还知道,张府众人都看见了,他们现在已经回了来,站在院子里瞧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想到之前她信誓旦旦保证“我会救你们”,她就有些……难受和不甘。
可没有人管她。她努力平缓住急促的呼吸,扭过头。
钟棘已经将啾啾放了下来。青莲弟子站在那边,苟七和陆云停也冲去那边,温素雪的目光同样落在那边。
“哪里受伤了?”苟七急切地问。
啾啾摇头:“哪里都没受伤。”
“可刚才……”苟七欲言又止。
刚才她被那样打了一下。
啾啾抬起手,如实解释:“没有受伤,那个不是我的血,它爪子折断了我的剑,我也砍掉了它一截趾头。”
没事就好。
苟七还是不放心,连着放了三次水愈术在她身上。
所有人都围住啾啾。
明明是很普通的少女,明明也在战斗中失误了一次,可大家就是更愿意与她并肩作战。
连乔晓晓都在别扭又担忧地观望。
张顺成和一干术士上前询问:“钟姑娘,妖邪可是除完了?我们可是安全了?”
棠鹊突然发现很可笑——她在意并且为之努力的那句“我会救你们”,对于张府众人,好像只是一句客套话,脸上笑着感激一下就完了。
他们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他们真正信赖的,也只有啾啾。
她说不出来什么滋味,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和自嘲。
“没有除完。”回答的是青莲山庄的领头弟子,面色凝重,抬头望向黑色云天,“还有一团魔气。”
仅剩的一团,也是最为强大的一团。筑基期弟子根本探查不出那团魔气的实力,他却知道,那是元婴期的魔物。
之前魔气斑驳混杂,他未能察觉,这会儿刚一感知到,肺腑之间便免不了爬上一层细麻的怯寒。
那魔气也在沸腾激荡,蠢蠢欲动。
不知为何,他忍不住看了眼钟棘。
少年是这里的最高战力。
钟棘已经脱离了人群,正仰头瞧着那团魔气,没什么紧张感,反而一脸饶有兴味。
怎么感觉他比那团魔气还要蠢蠢欲动?
青莲弟子心中一惊。
不好!他不会准备孤身一人去攻击那团魔气吧?
虽然他确实很强,可那是元婴期。
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地狱难度的意思。那不是灵力充沛,力量强大就能解决的悬殊差距。
堪比一个天一个地,一个神明一个蝼蚁。
他们唯一获胜的希望,就是所有人联手,齐齐进攻。那也只有三成胜率。
……要不,还是想个对策再打吧。
“仙友。”青莲大弟子咽了下口水。
刚想劝,然而——
已经晚了。
少年仿佛从魔气中瞧出什么了端倪,扬起个嚣张的笑,猛地足底一蹬,一跃而起。
宛如一道火矢出其不意射向敌人!
“仙友!”
青莲弟子吓得失声,也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碎星流转出银河般的光,星星点点,在少年手中变成了美丽却无情的杀器,轻盈,却能崩天裂地。
随着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那团魔气也越转越快,最后,魔气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孩子。
一身玄裳,披散着头发,脖子上挂了一串细小的檀木珠子。
“那是!”张夫人一声惊呼,“是棋儿的衣服!”
是她前几日为了棋儿生辰亲自挑选的。
男孩似乎在发怒,咬牙盯着朝他袭来的钟棘,伸出苍白嶙峋的手,指甲又尖又长,手心里的黑气快速收缩聚拢、不停抽搐,似乎等着给钟棘致命一击。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 第63节
钟棘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眸底更红。
魔气蓄势待发,碎星也即将切下。
这一下,要么是他被对方的魔气轰穿胸膛,要么是他切断对方的脖子。
青莲弟子捂住嘴,几乎看到了红衣少年胸口血花盛绽的惨相。
就在这时,啾啾突然出声:“钟棘,不许攻击,回来!”
声音清澈干净。
少年顿了一顿,满脸兴奋收敛,有些措手不及的呆愣,那双杀气腾腾的瑞凤眼不自觉睁大了些。
谁敢命令钟棘,谁控得住钟棘啊!
而且那一刀已经收不住了——
不过片刻后,棠鹊就不可置信地张开嘴,唇瓣抖动几下。
啾啾还真控住了!
那一声后,少年满身锋芒一收。眼见着刀尖就要碰到男孩脖子了,却又猛地折过方向,随着他身影一同冲落回地面。
钟棘很生气——人不能杀,魔也不让他杀。
钟啾啾过分。
然而钟啾啾根本不管他的郁闷,只是调头穿过人群,迅速跑向张夫人。
在场修士都浑身紧绷。
钟棘的撤退,让那男孩将手心的魔光对向了所有人。总觉得收缩的魔气会有一个临界点,到了那个点,就会崩坏喷涌出来,淹没整座张府。
一触即发。
“啾啾!”陆云停扭过头,焦急。
啾啾已经到了张夫人面前。
一束束视线全都看向她。
现在能解决问题的似乎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暴力乱来的钟棘,一个脑力清晰的啾啾。
啾啾对上妇人那双清冷高贵的眸子,沉声问:“你能喊他一声棋儿吗?”
……
几阵风过。
什么?
张夫人愣住。
场上突然空寂,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懵懂与错愕,根本反应不过来。
啾啾思绪转得飞快,急速整合手上的信息。
这男孩在府中胡闹,却并不伤人,甚至还惩治了小福,压制了魔鸟的魔气。
张顺成睡书房时,他幼稚地将张顺成赶出书房,仿佛要逼他回厢房一般。
照影园花花草草的两次枯萎,是他想引导别人发现他骸骨。所以那日啾啾强闯照影园,魔气稍稍收敛了。
他年纪与张熠棋相仿。还有刻相大师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啾啾瞟了一眼棠鹊,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她觉得这个猜想可以试一试。
“你叫他一声棋儿。”她重复了一次。
“为什么?”张夫人目瞪口呆,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古怪的要求是为了什么,她摇了摇头,脸上还露着不知所措的笑,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又在看见半空中那男孩时,生出些不安。
那男孩和张熠棋长得并不一样,也没有一双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睛。但他的鼻子、耳朵、嘴,都有她与张顺成的影子。
心里的犹疑像是煮开的沸水一般咕噜噜往上冒。她那颗心在沸水中极其忐忑。
甚至觉得不敢面对。
张夫人几乎是被操控着无意识念了出来:“……棋儿?”
半空中的男孩突然一顿,黑瞳懵懵懂懂,却又不停闪烁。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指节间微微蜷起。
有效!
啾啾屏住呼吸。
张顺成呆若木鸡。
张夫人浑身僵硬:“棋儿。”
这次比刚才大声些,虽然脑袋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并不能接受,觉得又可笑又可恶,还觉得对不住病床上的儿子。
但心就好像被牵引住了似的,不自觉对那孩子喊出声。
总觉得那孩子,好熟悉,好熟悉。
“棋儿!”
魔气一点点变平缓,一点点停止住激烈的抽搐。到最后,那本来快要爆|炸的庞大魔气变成了一缕烟,从他指尖溜走。
满园血色之中,男孩慢慢垂下手,抿住嘴。
“棋儿……”张夫人声音颤抖。
男孩像个被厌弃许久,不敢接近,却在某一天突然等来了爹娘的认可,满肚子委屈心酸的小崽子。
披散着的脏兮兮的头发下,眼眶迅速红了。
他带着哭腔,怯怯地喊。
“爹,娘。”
第42章 没睡好?
张熠棋留有自出生以来的所有记忆。
但他太小, 就算记得,也什么都不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放进鸟窝,不知道爹娘为什么对自己不管不顾, 反而去宠爱一个不认识的孩子。
他便躺在那高高的树梢上, 黑色眼珠倒映着府中画面。
爹娘拥抱那个孩子,安抚那个孩子, 给他带上长命锁, 给他枕上玉如意。
可是没有人管自己。
后来, 张熠棋大了一点。他学着像那孩子一样爬、走、跳。
一开始那孩子总是走不好, 但每一次歪歪斜斜尝试了, 就会有一大群人围着他拍手鼓励,热热闹闹的。张熠棋很羡慕, 他也努力学着站起来——实际上他比那孩子还早一些学会走路。
可他张着小手, 像只放飞的雏鹰, 啪嗒啪嗒到娘亲面前时, 娘亲看也不看他一眼, 只是将那孩子揽进怀里揉了揉脑袋。
那不认识的孩子很受宠, 要什么有什么, 便是快到两岁, 还没有断奶。
张熠棋不饿, 但他想知道奶是什么味道,于是,他跑到奶娘面前。
——又收获了一次置之不理。
府里的所有人,都对他置之不理。
张熠棋不懂,再大一点,他朦朦胧胧地想着,应该是他与别人太不一样。他睡在鸟窝里, 他不用吃东西,他能穿过府里的各种墙壁和障碍。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大家才不喜欢他。可他不知道要怎么改过来呀。
后来,那不认识的孩子去书院念书了。
没有人送张熠棋去,他只好在爹爹偶尔教导那孩子时,畏畏怯怯站在一边,偷偷学。
某次他们学了一句: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那孩子指着“马革裹尸”几个字,问爹爹是什么意思。
——尸体的意思。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尸体,人死后会变成尸体。
回去后,张熠棋呆呆看着鸟窝里的骸骨。
原来这是他的尸体。
爹娘不是因为他的异常才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死了,他们看不见他了。
他们有了另一个孩子。顶替他的位置、住他的房间、用他的名字。
可是张熠棋还是不甘心,想知道爹娘对自己什么态度。
刻相大师死在了照影园隔壁那个院子,死时心魔缠身,魔气蔓延到了照影园。那些喜鹊开始发狂,身躯忽大忽小。而张熠棋也有了新的能力——他可以让自己身体在虚实之间变换。
他迫不及待化出实体找到母亲。想让爹娘看见自己,也拍拍他的脑袋,温柔地安抚一下他。
然而他只从爹娘脸上看到了恐惧。
他们并不想喜欢他,甚至想远离他。
唯一一次靠近,是因为愤怒。当张熠棋想躺在那孩子的床上时,一向有修养的母亲突然冲过来,朝他扔了一把匕首,说,滚开,别碰我的棋儿。
张熠棋惶恐。
他会说话会认字会念书,可他又什么都不懂,没有真正地参与人类社会,没有人教过他正常人的生活感情规矩是什么。
他偷走了那男孩生辰时的礼物,套在自己身上。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头发不会梳,还把爹爹送的手串误当做项链。
他唯一凭本能读懂的,是爹娘对他的厌恶,他们不欢迎他出现在这个家里。他们甚至请了这么多人来驱逐他。
张熠棋感到了害怕。
他要被杀了。他要和爹娘分开了。
……
张夫人不敢相信。
半空中风暴交错,偶尔降落的雷光勾勒出女人的脸,震惊、痛苦、怀疑,复杂到了极点。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 第64节
怎么可能?她的儿子还躺在病床上,还在幻境中,这小孩……
怎么可能?!
张顺成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可置信。
张夫人摇摇头,不禁笑了,笑得十分僵硬。她看看周围的人,说:“这算什么玩笑。”
她想看到周围人的附和,告诉她的确是玩笑,却只看到男孩缩了缩脖子,仿佛被责骂了一般,低下头,枯瘦的手指不安地绞着那一片衣角。
“我、我错了。”他结结巴巴,“我把魔障收回来了。那孩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你们不要生气好不好……”
张夫人神色几近疯狂。
漫天魔气在慢慢收敛退潮,流动的风逐渐变得柔软。
男孩小心翼翼:“爹,娘,我不缠着你们了,你们能不能也……拍一下我脑袋?就一下!”
他说着抬起他那可怕的手,学着他们的动作:“像这样。”
爹娘每次安慰或者鼓励那孩子的时候都会这样拍一下对方脑袋。
他觉得那个动作好温柔。
张夫人又哭又笑,再次摇了摇头。等瞧见男孩黯然的神情时,又不自觉抬起手,她一点点接近那孩子,颤抖的指尖即将碰到对方。
对方却躲开了。
男孩很局促:“我、我很脏,泥猴子。”
他记得有一次那孩子回家时,娘亲说,“快去洗澡,我可不喜欢泥猴子。”
男孩退开几步。
张夫人哭道:“你不脏,过来。”
这次却是男孩摇了摇头,揪着衣服不敢过去。
片刻后,他抬起头,浅浅笑了:“娘亲,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背后天空闪烁,迷乱之后,厚重的云层似乎出现了一柱柱光——是这个春日本该有的明媚阳光。
张夫人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急促地迈开步子,朝他靠近:“你不脏,快回来!”
妇人抬起手,想满足男孩那个简单到可笑的愿望。
然而,手还没碰到他脑袋,便听见他小小的声音。
“娘……够了。”
娘亲愿意拍拍他脑袋已经够了。
他不能那么任性,为难爱干净的娘亲。他不能任性,因为他没有被偏爱过。
娘亲愿意抬手做个动作,他便已经欢喜释然了。
他要的就只有这些。
张熠棋擦了擦眼睛。
张夫人的手最终没有触摸到他。
他变成了一捧黑色的烟尘,自愿魂飞魄散,在拨云见日重新雀跃的阳光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风一吹,春日与晴空回到了张府。
满园魔气完全祓除。
***
将青莲弟子带来的丹药服下后,床上的“张熠棋”相貌迅速发生了变化。
其实他鼻唇都不太像张氏夫妇,但一双眼睛与张夫人极像,线条褶皱轮廓,几乎完全一致。
光是这双眼睛,就不会让人怀疑他身份。
但现在他眼睛的线条被拉长,眼窝加深,眼皮却变得更薄,褶皱也往上移动了几分。看得出来是一双大而圆的眸子,漂亮归漂亮,却与张夫人不再相似。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床上的“张熠棋”,不是张氏夫妇的亲儿子。
这么多年,两夫妇看着这个“棋儿”一点一点长大,他身上的任何异常他们都能察觉。可正是因为他长大的过程没有异常,才更让人绝望,真正的棋儿,应该刚生下来就被换走了。
然后被遗弃在了那个鸟巢里。只剩下三魂六魄,无知地成长着。
在场江湖术士都有些沉默,他们平日里一个比一个能说,可现在他们说不出话,只能讷讷看着张夫人。
这位夫人有多宠爱她的孩子,他们有目共睹。
啾啾与陆云停还多知道一点,张夫人把对张顺成的失望,都变成了对儿子的希望。把给丈夫的感情,都给了儿子。
不知道她此时此刻会是什么心情。
妇人一张脸白得吓人。
“夫人。”
张顺成喊了一声,想要宽慰几句。却见妻子抬起了头,面无表情:“老爷准备如何处理?”
“这……”张顺成顿了一下。
这太难了。
事发突然,说实话他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出主意。
“我不会再养他。”妇人说。
那一双保养良好的手替床上孩子掖了掖被角,明明动作温柔,声音却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我的棋儿已经死了。这孩子与我毫无关系,他只会让我一次次想起棋儿的死,一次次恨他。我不想再看到他,我要把他送走。”
哪能想到对孩子溺爱无度的张夫人,此时会这么决绝。
棠鹊眉心骤然一蹙,脑仁好像跳了下,不等张顺成回答,便先脆生生开了口:“不妥!”
众人都看过来。
少女盈盈上前一步,放软声音:“这孩子现在还这么小,若是被送走,他要如何生活?请夫人三思。”
“与我何干?”张夫人冷声道,“他母亲都不管他,我又凭什么要管他?”
“可是……”棠鹊摇摇头,还没说出话就被张夫人打断。
“他母亲偷走我棋儿,将我棋儿扔在鸟窝里时,可曾想过我棋儿那么小,要怎么活下去?”
“我不杀他便不错了,你还劝我大度扶养仇人的儿子?!”
她声音近乎尖利,似乎在压抑她的怒火喝杯气,扶着桌角的手指青白。
“棠姑娘,这是我张府的事,不需要你多话。”
“你若是觉得,你来我张府帮了个忙,便能对我等指手画脚,那我必须提醒你,你身后那群孩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你更有话语权。你不过只在天上飞来飞跳舞捣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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