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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昭然道:“她们还说什么?”
“她们还说去的当日,佛母会与众善人亲自对答,以示大道无边。”
昭然看着那张清单不语,梁芳急道:“容公子,你说过那升仙符的奥妙也许就在他们所准备的东西里,可是现在这东西分明由国师塔准备了!”
“那就说明奥秘不在东西里。”
梁芳道:“那在哪里?”
“是在过程里。”昭然道。
“在过程里。”
“还需要求证一下,或者上了升仙台才能知道。”
梁芳脸上变色道:“可是升仙仪式一旦开始,就为时就已晚矣。”
昭然捡起了碟子里的肘子又啃了一口:“所以你最好早点问一下贵妃娘娘,她敢不敢上升仙台。”
梁芳又惊又怒:“你。”
昭然道:“若是她敢上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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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我便敢说我定能保她安然无事。”
第48章解语花19
后宫里没有人不知道万贵妃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然而万贵妃却不这么想,她觉得后宫就像是个摇骰子的地方,谁都有可能摇到的点数比你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那些能拿到骰子的人都消灭掉,因此她的骨子里带着点赌徒的彪悍,很容易吸引到性格懦弱的人,比如当今的天子朱见深。
她长得不美丽但很健壮,她足踩矮杌子瞪视着昭然:“你让本宫上升仙台,要是万一你出了岔子,那本宫的性命岂非要交待在你手中?”
昭然揉着腥红的眼睛道:“娘娘也可以不登升仙台。”
不上升仙台,意味着贪恋人世的荣华富贵,或许还可以被别有用心的人引申为与一心修道的当今圣上不能同心同德,万贵妃瞥了眼站在一边的梁芳:“若是你能保得本宫周全,本宫自也会投桃报李,若是……”
昭然直接了当地道:“小民跟小民外祖父也在升仙台上呢。”
万贵妃方才一甩裙摆坐到了身后的椅中道:“那便依你所言,本宫怕得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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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出了中门,万通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了他便问:“你让小黄门过来找我,可有要事?”
“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要拜托大人去做。”
“何事?”
昭然凑在万通的耳旁轻语了几句,万通脸上的肥肉止不住颤抖了几下:“你让我去挖贺仙人的坟?”
“这件事万分重要,你要是不去,今日午时一到贵妃娘娘可能就真得要升仙了。”
万通在到底是去挖仙人坟还是让万贵妃升仙上徘徊了稍许便下定了决心:“挖座坟而已,锦衣卫活人都不怕,岂会怕死人?!”
昭然心里“啧啧”了一声,这万氏兄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得话都如出一辙。
万通一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是梁芳又跟了上来了:“容公子,贵妃娘娘让洒家跟着你,一应需求您只管吩咐!”
昭然转过头来道:“说起来,还真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梁芳连忙道:“公子你说。”
昭然嘻嘻笑道:“宫里红烧肘子做得真不错,颜色鲜亮,软糯鲜香,怎么做的,能让御厨指点一二吗?”
梁芳干巴巴地道:“红烧……肘子?”
昭然搭着梁芳的肩道,“公公也辛苦了,还有一二个时辰才是午时,我们不如去喝一杯。”
“这,这……”梁芳还未道出个所以然,已经被昭然给拖走了。
梁芳见昭然与御厨果真探讨起了红烧肘子的作法,他看着日头越升越高,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他身为御马监太监,权倾内宫,靠得可都是万贵妃的宠信,万贵妃这要升仙了,他恐怕离升天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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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内,姜老太爷枯坐在厅内上首,环视了一圈坐在下隅的家人,而后起身道:“更衣,备轿。”
他此话一出,姜比俏忍不住先行哭出声来,姜夫人也是红了眼圈,唯有姜老夫人还算镇定,开口道:“都别慌,叫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笑话我们姜府。”
她走到廊下对站在阶下的阿宁道:“那我便将老爷交给你了,看见显儿便同他说,外祖父老了,生死有命,他凡事无需强求,保全住自己就好。”
阿宁躬身道:“阿宁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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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中,万贵妃对镜插珠钗,插到最后一根到底还是歪了,宫女连忙上来替她扶正。
她这才起身由宫女扶着沿着台阶向下走去。
此刻,昭然这才刚与梁芳出了御厨房的门,寒冬腊月又刚下过一场雪,但梁芳的额头已经密密地集了一层细汗。
“容公子,现下咱们该准备什么?”
“不是让你准备了吗?”
“李大厨的红烧肘子秘方料?”梁芳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准备好了,咱们就一起往通天塔而去。”
“可,可这又有何用?”
“怎么没用?”昭然神秘的一笑,“佛母爱吃红烧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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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两名僧徒押着国师塔准备的东西,昭然照着清单点了一遍,然后转头问九如:“我另外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了吗?”
九如指了一下马车,昭然长舒了一口气踏上马车:“走吧。”
“你有几分把握破佛母的升仙台之局?”九如问。
昭然歪头问:“要是我说一分也没有,你还同不同我上升仙台?”
九如平静地道:“自然。”
“我一分也没有,你还同我上去?”昭然忍不住道。
九如道:“你虽不拘小节,但却是个在大是大非之前极有原则的人,即然你连一分把握都没有还要上去,自然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昭然瞪视了他半天,九如说这话的时候,眼睫都未动一下,生似在说闲话,而不是件与性命攸关的事情,他眉色清正,乌黑的发髻之下,白皙的脖颈,模样清秀隽逸。
“没一分的希望,我早逃命去了,天大的原则哪里有小命重要?”昭然歪在九如的身上哼哼,“九如,我看你这佛经别念了,再念你就傻了。”
九如也不恼,只抬起食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坐直。”
昭然坐直了身体摸着额头,心里忽然想起九如喜欢的那个女子是自己的另一张假皮,那岂非他喜欢的是自己这样性格的女子?
这么一想,好似忽然又有了一点方向。
然而他接着想,似他这般性格的女子又会是怎样的人?
聪明,浪荡……那不就是风骚吗?
他越想眼珠子瞪得越大,纯情腼腆的小佛子喜欢风骚的女人……
昭然心里转过了十七八道弯,九如一掀车帘道:“到了,下车。”
通天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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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从车窗外瞧了一眼,通天塔下静悄悄挤满了人,整个大街只余五城兵马司的人维持的一条车道,不时地有大善人的车辆通过,引得四周围观的人大一阵小一阵的喧哗声。
九如下了马车,街上却是肃静一片。
佛子吉香庵上辩佛母大约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因此众人投向他的目光颇有些复杂,有质疑,有崇拜,但九如只目不旁视脚步如风地从行道上走过,仿佛世人或疑,或诽,或忌对他而言都不过是眼底浮云。
昭然跟在九如的身后,闻着从他身上飘过来的淡淡的檀香味,心想九如当不当佛子都是很有气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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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塔朝上走,塔分九层,每层都供有神佛,如今最高一层佛母的神像已被搬来。塔身右侧的阶梯均垂以帘幕,唯有左侧可以通行,殿中也有一套蒲团桌椅被屏风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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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了起来,想是这些都是专门用来方便万贵妃进出入座的地方。
九如进来的时候,十个蒲团上坐了九个人,连国师也都闭目坐在一隅,等到姜老太爷身着官服陪着一名身着黄服的稚龄男童进来,吉香庵的女尼们却还未到。
姜老太爷瞧见了昭然压低了声音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
昭然嘻嘻一笑:“老太爷,我跟佛子来的,绝对安然无事,您老就放心吧。”
九如朝着姜老太爷微微行了一礼,身为星相官世家的姜老太爷跟国师塔的关系实在不算怎么好,可是却也不便当面对佛子无礼,只得还过一礼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地道:“太子都来了,怎么吉香庵的女尼还不到?好大的架势。”
“姜大人少安毋躁,妙音来了。”贺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女尼,法音带着几个女尼也出现了,她们的手里抱着几卷布幔,展开来上面抄写了不少佛经。
贺夫人淡淡地道:“封塔。”
几名女尼手脚利落地走过去,将布幔展开将四周的窗台全部用布幔封住,塔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燃烛。”
两支油黄色的大蜡烛被竖了起来,塔内平添了几缕幽暗神秘的气氛,姜老太爷抬手道:“等等,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贺夫人面无表情地道:“姜老太爷,这些东西都是升仙必备的仪式,一应俗物均有国师塔预备,您大可放心。”
姜老太爷转过头朝九如望去,九如浅浅地点了点头,姜老太爷只好闷不作声,贺夫人又道:“奉香。”
几支香被竖了起来插在神坛当中,贺夫人才道:“为十大善人摆上升仙符所需之物。”
几个女尼又将手头上的符纸,篆笔,辰砂,以及一只香炉放置于矮几之上。
贺夫人刚转过身想要跪拜,昭然却大声道:“等等!”
“这位公子有何事?”
昭然笑着指了指楼下:“下面有人来。”
大家凝神一听,果然有脚步声在往上急奔,昭然走到了楼前,只见一名锦衣从楼下气喘吁吁跑来,昭然下走了两步,那名锦衣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昭然回到了楼上笑道:“不好意思,方才我拜托朋友去办点事情,他现在有回音给我了。”
贺夫人不再理会于他,上前跪伏于地道:“民妇引领十大善人恭迎佛母旨意。”
佛前的高烛燃烟好似轻微晃动了下便有一个庄严的声音在塔内响起:“奉吾之道,吾必为汝等开启仙门。”
其他几名大善人都是面露惊色,急步从蒲团上爬起来,跟着贺夫人趴在佛像之前,连屏风之后方的万贵妃也好似有些坐不住。
姜老太爷拉着太子的手后退了几步,一时之间殿中间便只剩下了九如与昭然还站着。
“汝等是何人,因何不跪。”
昭然转过身来瞧着佛相道:“佛曰众生平等,我因何要跪你?”
“跪拜于佛,非跪于佛,乃示虔诚,汝等即心不诚,便速速离去,升仙门一开,奉佛者自然上登天门,辱佛者却必坠落于阿鼻地狱,受那万世不得超生之苦。”佛母的声音淡淡,仿佛真是从九霄云外断人生死,“上苍有好生之德,放汝归去,汝若一意孤行,势必咎由自取。”
昭然笑道:“我不走,我要看看升仙门怎么让我坠落于阿鼻地狱。”
贺夫人起身道:“各位道友,请落座,升仙仪式就要开始了。”
几名善人连忙又爬回了座位,姜老太爷仿佛到此刻才有些回过神来,那名小男童展开手里的黄色旨意道:“吾,吾朝自继天运以来,常以仁义治天下,宣流风化,奉道敬佛……”
他结结巴巴地念完,贺夫人这才抬眼道:“封楼。”
昭然道:“为何连楼都要封上?”
贺夫人淡淡地道:“俗路已封,天梯才会打开。”
几位善人面上都是即是喜悦又是惶惑,贺夫人坐入椅中示范道:“请各位将手中的辰砂一半研磨,一半倒入香炉中,升仙符画好之后,将之用烛火燃烧放入香炉之中,以告知在天列位众仙。”
昭然笑道:“佛母倒也是个知礼之人,只是这辰砂为何要放一半至香炉之中。”
贺夫人道:“辰砂可避诸邪,可庇佑各位善人的魂魄顺利登上天路,而不至于为路中的邪魔所诱。
昭然笑道:“原来如此。”
贺夫人道:“请各位善人依照贫尼所言将东西准备好,我们就要开始画升仙符了,此道升仙符乃是佛母特地为我等准备的神物,可以护我等飞升周全,因此还请多多描画,画得越多我等飞升之路越是周全。”
她转过头来对那几名女尼道:“你们几位负责将楼封好。”
那几名女尼捧着两卷大的布幔而去,贺夫人的身后便只剩下了法音。
庄严的声音再此响起:“时辰已到,汝等可以开始了。”
昭然却大叫道:“等等!”
贺夫人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怒意:“这位公子,你若不走也罢,但你不可以误了几位大善人登天的时机。”
昭然认真地道:“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辰砂僻邪这点很有道理,只是这么点辰砂哪里能够,多多益善才是。”
他大声喝道:“来啊,把国师塔准备的剩下的辰砂都给抬上来。”
只听楼下脚步声响,两名僧徒抬着一只大的开口燃烧的碳炉走了上来,碳炉上铺着一层红色的辰砂,一股呛人的硫磺味道扑面而来。
然后又有一名小黄门端了个盘子上来,里面却摆满了蒜头。
等他们退去,昭然笑道:“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把楼梯给佛母封上。”
“你,你这是作何?”贺夫人忍不住掩鼻道。
昭然上前踱了几步笑道:“给大家讲个故事。”
第49章解语花20
僧徒出去之后,就将塔楼重新封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昭然开口道:“天顺年间,有一位贵人晚上常做恶梦,药石无效,此时有名叫荷芳的女官,她翻阅南宋人张杲的医书时,在上面寻得一则偏方,偏方上记载头枕一味灵药可镇梦这味镇梦的灵药便是丹砂。贵人用了果然有效,于是就想到佛母所想到的,丹砂可僻邪……”
众人不禁拿眼睛去看殿中央那炭火上的红色辰砂,辰砂可不就是丹砂,亦名朱砂吗?昭然虽然还没有一字说丹砂有什么不好,但众人却都心里隐隐觉得丹砂大有问题。
“即然枕着丹砂便可驱邪,那将丹砂炼化入药,以口送服,岂非更加祛邪扶正激浊扬清?于是女官们开始为这位贵人用丹砂炼制丹药,参于炼丹的大女官有两位,除了荷芳,另一位叫兰芳。说来也奇怪,女官们炼制丹药的时候,相继出现了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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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热的症状,宫里头规矩大,不是生了病便有医,不过好在宫女们也有一味偏方良药……那就是大蒜。”昭然弯下腰从盘子里拿出了一个大蒜丢进嘴巴道,“但是给贵人炼丹是何等大事,女官们日日都需面报,吃了大蒜岂非会冲撞贵人,自然不能吃,能吃大蒜的是当时一位参于炼丹的低等女史,她的名字叫梅芳。”
“所以某个晚上荷芳死了,梅芳活了下来。荷芳死后,本来已经病倒在床的兰芳硬撑着爬起来继续炼丹,她接着也死了,梅芳又活了下来。这些女官的死被诊为时疫,患有时疫的宫女怎么还能为贵人炼制丹药,因此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渐渐的所有的人都淡忘了,印象里天顺几年死了几位身患时疫的女官,然而有一人不会忘记,那就是活下来的梅芳。她不但没有忘记,并且她知道这些女官不是身患时疫死的,她们都是被毒死的……”
昭然转过头来瞧着碳炉道:“被火煅着的僻邪圣物朱砂给毒死的,她同时也知道这丹毒可被蒜头缓解。梅芳虽然活了下来,头发却稀疏了一半,因此她虽然聪明又有心机,可十多年之后依然是个低等女史,最后被派到了法衍寺,更名为敛芳。”(注:火煅朱砂有剧毒要到清朝的时候才会被明证,之前朱砂一直被当作一味上品无毒良药被采用)
他便说便弯腰抓了一把蒜头,一边说一往嘴里塞蒜头,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盯着他捏着手里往嘴巴里送的蒜头。
“说句题外话……”昭然笑道,“所以有敛芳的地方就有大蒜,比如法衍寺,比如吉香庵,她视大蒜为吉星,甚至在谋死贺老爷的时候也送了他一盆,她倒不是想要分薄一点自己的好运气给贺老爷,而是希望在毒死贺老爷这个过程当中能顺利一些。不过事情正如她所想,贺老爷很顺利地被她毒死了。”
贺夫人面部扭曲地道:“老爷乃是升仙而去,你胡言乱语,你,你竟敢诋毁佛母,你必下阿鼻地狱!”
昭然笑道:“贺老爷真是升仙吗?不,他是被毒死的。以大量的纸符近距离燃烧辰砂,烧了一个晚上而后被毒死了。我曾经问过贺夫人,符纸去了哪里,贺夫人说这些符纸为升天所用去了,我一度以为是被贺老爷吃下去的,最后确定不是吃的,而是烧的。”
他又低头抓了一把蒜头,分了点给九如,边吃边道:“所以我为大家准备了一盆朱砂来烧,相信我的吃蒜头,不相信我的可以就这么坐着,我保证……大家不用画一张升仙符,也能升天。”
姜老太爷连忙上前拿了一把蒜头,先往太子的嘴里塞了几颗,又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贺夫人转身大声道:“此等小人实在可恶,请佛母降下法旨,惩治此子!”
昭然微笑道:“你不用再去求那泥菩萨,敛芳经高人之手已经改头换面,恐怕你已经认不得了,但我还是可以为你将她指出来。”
他微笑着道:“敛芳第一次以佛音跟我对话,上了个背后不能见人的当,第二次与我对话又上了个当,依她现在不可一世之心又岂会心甘情愿地服输,因此她一定会亲自来,一为了服众,二为了用她自觉天衣无缝的杀人之局除掉几个也许会让她露馅的人。这当中就包括贺夫人您,当然也包括吉香庵的几位。”
吉香庵的女尼们不禁神情忐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连法音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所以她就在你们的当中,她来的时候也一定吃过很多蒜头。她平时不太起眼,也不需要开口说话,因此不会轻易叫人发现她吃过蒜头,犯了戒规。”昭然的眼睛看向了哑巴女尼露齿一笑,“不过就算你不开口,蒜头乃辛辣之物,吃多了是很容易发汗的。”
贺夫人转过了身,只见靠着楼梯的方向有一个瘦小的女尼,她的额头上遍布了细密的汗,昭然笑着看着指间的蒜头:“你们真当她是神,她只不过是个会口技的小丑而已,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这手杀人的方法,无论哪样,只要这盘朱砂烧下去,死掉的跟活着的便都是明证。”
法音突然扑向了蒜头的盘子,抓起蒜头就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她一抢蒜头,整个场面都混乱了起来,所有的善人都上前去抢蒜头,贺夫人不停地在神像跟哑巴女尼之间来回看着,摇头道:“佛母,佛母你快降下佛旨。”
昭然吃着蒜头道:“当初你炼丹用了多少辰砂?跟这差不多吧?要烧多久才会死人,一个时辰,二个时辰,还是三个……”
那个哑巴女尼突然动了起来,她的方向赫然正是屏风后面的万贵妃,她的身形很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冲进了屏风,这边才有人反应过来:“万,万贵妃!”
只见屏风飞了起来,不是哑巴女尼挟持了万贵妃,而是一名宫装女子将哑巴女尼按倒在了矮几上。
昭然拍了拍手笑道:“阿宁好身手。”
贺夫人连连倒退了几步瘫坐到了地上,双目失神。
昭然走过去蹲到哑巴女尼的跟前笑道:“佛母害怕了对吗?这可是当年几十倍炼丹的用量啊。”
哑巴女尼面带怨毒地道:“你也逃不脱的,没人能逃得脱,你会苟延残喘,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活在过去的噩梦里,永无脱逃的可能。”
昭然掏出一把红色的粉末笑道:“你是说这个嘛?啊,这个啊,是我问李大厨要的,他做的红烧肘子颜色漂亮,这是他的独家秘方,叫红曲,是不是跟朱砂很像?至于这味道嘛,我掺了点雄黄在里面。”(注:红曲发明于元朝)
他凑近了哑巴女尼露齿笑道:“敛芳,本来你坚持不动,我还真是有点拿你没办法。”
敛芳的脸色好像转眼之间变了几色,突然开口叫了一声,九如的手如同闪电般掐住了她的脖子将之拧断,可是这短促的一声仍然如同一根重针似的将令昭然的大脑猛地刺了一下。
昭然眼前一黑,歪倒在了旁边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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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尖叫声起,某处荷花池里的银发女子却蓦地睁开了双眼。
坐在塘边钓鱼的傅恒道:“你也感觉到了,阴离?果然是他赢了,佛母失败了。”
傅恒将上钩的鱼重新扔回水里,那条金色的鲤鱼惊慌失措地朝着荷塘的深处游去,阴离突然头一动,那条鱼就被她叼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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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捂着头睁开眼睛,阿宁连忙上前道:“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回事?”昭然问道。
“你被那个佛母给攻击了,少爷你神族血脉如此薄弱,下次再遇上有神族血脉的人可要当心点,还凑那么近。”阿宁边用白巾给昭然擦脸,边埋怨道。
“这女人叫起来真是恐怖。”昭然揉着头道,“九如呢?”
“不知道,听说被国师召回国师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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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可便宜那个国师了。”昭然翻了个身叹道,“做人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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