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这两天咱们都翻遍了。”她身后的老者回答,除了他以外,还有两名手拿铁锹的壮年男子。
看见那名老者的模样,昭然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子是谁她是李夫人。
那名女子转过头来,她黛眉轻扫,眉底有些轻愁,但仍不失风韵,她指着前边道:“那边是不是还有处隐蔽的坟场。”
“似乎有一个,但那是容家庄的地方。”老者低声道。
李夫人似犹豫了一番,但最终道:“去瞧瞧。”
他们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昭然在他们的背后喊道:“李夫人。”
“谁?!”老者的脸上露出惊色,“谁躲在林子里!”
昭然从树后转了出来道:“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李夫人瞧着他道:“你是谁?”
昭然想了一下答道:“我嘛……是夫人的有缘人。”
李夫人最后因自己而没能逃脱,最终自梵而亡,的确与他有缘。
老者又低声道:“夫人,此人有蹊跷,莫与他多话。”
李夫人听了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便带着下人离开了,昭然看着他们的背影道:“良人不善,夫人还是早点离开。”
尽管这句话他知道说之也晚矣,但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
昭然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在梦里见到李夫人,大约就是遗憾没能对她劝上这么一句吧,李夫人如果早点下定决心离开李墨,那么她就不会死,无灯巷的老百姓也就不会陪葬
至于李夫人在找什么,想必是在找那些妾侍的尸体,那些尸体口含夜明珠,李墨一定会妥善掩埋,会埋在李府陵园里的必定是用来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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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耳目的假尸体,也就是王增后来挖出来的那些。
李夫人脚步顿了顿,掉转了头又瞧了他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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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掉过了头,刚走到山下,便见一名男子带着几名护卫面色沉沉地匆匆朝着山上走来,那名男子虽人到中年,但依然样貌俊美不凡。
“李墨!”昭然心中倏然一惊,他只要想起无灯巷那晚的尸魔的样子,李墨的脸再俊美也只剩下了恐怖。
也不知道是不是腿软,昭然一个踉跄从树后摔了出去,护卫立即就发现了:“那边有人!”
昭然掉头就跑,边跑边朝着李夫人走的那方向大声喊,他是喊给李夫人听的,李墨带着这些看似公主府的护卫上山多半不存好意。
他跑了一圈,发现非但没有摆脱李墨,反而身后的脚步声越追越近,沉沉地脚步声近在耳边,昭然忍不住转过头去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追在他身后的,的确是李墨,但却是无灯巷里的尸魔李墨。
昭然“啊”的惨叫了一声,化身尸魔的李墨连九如都要带伤才能灭了他,如今没有九如,他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拼命地跑着,但脚底原本坚实的土地却好像突然变得松软如沼泥,李墨的脚步声越跑越近,昭然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只好一边跑一边念:“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嘴里念着,他脚一滑就栽倒在了泥地里,李墨从后面扑住了他,呼吸声便喷溅到了昭然的后脖项,昭然简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背后驮着尸魔,老鬼也抗不住啊!
“檀宁!”
“醒来!”
昭然眼睛猛地睁开,他又趴在九如身上了。
……
“又做恶梦了?”
“哪,哪有。”昭然四肢发软,浑身虚脱地道,“我是梦见那个……像你这样从没跟人睡过觉的人是不会懂的!”
醒也醒了,若是九如问他做了什么梦,昭然就可以顺便拐到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上来,顺便给九如上上课,哪里知道九如只是简单地道:“从我身上下来。”
昭然翻身下来,只觉得得背脊一阵生寒,竟然是出了一身的汗。
“九如,你有没有做过那种梦?”
“一种也没做过。”九如利落地结束了对话。
昭然不气馁,接着循循善诱:“你要知道这个从童子成长到了男人,梦遗那可是必然的过程,这跟女人来了葵水是一回事。”
九如……
难怪不开窍,昭然心里“啧啧”,他还真是任重道远啊,他想着凑近了九如:“这个男女交合,绵延后代,即是天理,也是人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昭然唠唠叨叨说了半天,九如也不理睬他,但丝毫不打击他的兴致,他索索性拉过九如放在被面上的手道:“这个女子吧,喜欢掉帕子给中意的男人,你只要捡起帕子,然后还帕子的时候在帕底小手一捏,机会就来了。”
他这句话说完,九如倒是有反应了,细长的手指在昭然的指腹上捏了一下问:“这样?”
昭然顿时便觉得身子麻了半边,心里连声大叫这个小佛子简直人不可貌相,名不虚起也,难怪叫风流景,他要真风流起来,半个京城的少妇闺秀都恐怕要为他颠狂了。
他结结巴巴地道:“虽,虽然跟我差着些距离,不过也可堪用了,切记捏得时候要云淡风轻点,这第一要决就是越急色越要装。”
“哦。”九如闭起了眼睛。
昭然一个人说着说着也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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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睁开眼睛,九如已经不在了,梁芳倒是一大早等着了院门口:“容公子,你要的人都准备好了。”
昭然往嘴里塞着御食,一边指挥旁边的小黄门:“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不要素的,只要荤的。”
梁芳不禁望天,心想这姜府好歹也是京城里有名的殷实之家,这么姜府的外孙倒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他到底管不管用?
他想到此处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果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昭然吃饱喝足,拿起纸包道:“带上人走吧。”
“容公子不在这儿做验证吗?”梁芳皱眉道。
“验证什么?”
梁芳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佛母升仙的方法。”
昭然笑道:“这佛母升仙的方法倒也不急着验证,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不急,明日可就要上升仙台了?”梁芳道,虽然佛母也说了升跨仙门,乃仙缘,亦是福份,若有半分流连尘世,都可不应召。
可若不应召,岂非是自打耳光仙缘浅,福份薄,只堪做个贪图名利的俗世之人,还不如几个市井的白身?无论是国师还是贵妃娘娘都不当起这个骂名。
“梁公公,你要出得了宫,不如跟我与佛子瞧瞧热闹去。”
“佛子?”梁芳一下子回过了神。
昭然笑道:“今日佛子要亲上吉香庵砸场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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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换了身绸袍,打扮得颇有些像乡间的缙绅递了牌子跟着昭然出了东华门,墙外有一辆马车掀起了帘子,他果然见佛子端坐于内。
国师塔里的佛子是个超然于方外的人,只管捉妖降魔,其它世俗之事一概不理,因此比国师还要神秘几分,没想到这姜府的外少爷居然把他给请出来了。
梁芳陡然间对昭然多了那么几分信心。
东郊的吉香庵外俨然成了个朝尘的地方,阶上路旁可见的地面上都跪满了黑漆漆的人头,昭然踩着马车高声道:“各位,明日什么日子?”
“是佛母大开升仙之门的日子。”立刻有人道。
昭然抚掌道:“好,那么明日很有可能就是佛母在人间的最后一天,我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没做,那就是辩经,所谓经法越辩越明,经法越明,我们才能长留一缕佛香于人间。”
有人道:“你小子算什么人,与佛母辩经?”下面的人纷纷起哄起来了。
“与佛母辩经的不是我,而是国师塔的佛子。”昭然扬手一掀车帘,九如一身白色的法袍从车里走了出来。
“佛子。”这几日国师塔被吉香庵比得消无声息,没想到佛子会在升仙台开的前一天,突然亲临吉香庵。
九如目不斜视地沿着中间的台阶朝上走,所到之处,无人不慌不迭地给他让路,昭然心里感叹,要是他来的话可就没这排场了,说不定还要招来一堆的臭瓜皮。
吉香庵的大门徐徐打开,昭然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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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音出来浅浅一躬身:“佛子。”
几日不见,她比之前又多了几分气势,好似果然得了道一般。
“法音庵主,咱们又见面了?”昭然热情地朝她扬了扬手,法音的脸上多少还是闪过了一些不自在。
昭然又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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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佛子的意思把门开着,所谓辩经,即是辩来于人知,辩来于人闻,岂有关门辩的道理。”
法音眉梢微扬,沉声道:“即然佛子有此意,那便开着。”
“好。”昭然道,“来啊,先把门外的三人抬进来。”
只见门外三顶软轿分别抬进来三个人进来,三人均是全身套着乌黑的套子,并排放在吉香庵的殿上。
昭然用手指着他们道:“就以这三人论道。”
法音眉毛轻一抬:“到底是你辩,还是佛子辩?”
昭然摊手道:“佛母是要亲身与佛子辩吗?”
法音一滞,昭然笑道:“即然佛母是让庵主代为辩经,佛子不愿意沾了这个小小的便宜,便决定以我相代了。”
“那不知道这三人该如何辩法。”
“佛子听说佛母能观人正气以断正邪。”
法音双手合什道:“正是,此乃佛法无边。”
昭然又问:“想必佛母看正气无需看脸吧?”
法音微抬下巴,神情略有些倨傲地道:“当然不用。”
昭然用手一指左首第一人:“那我们就先辩这第一位,请佛母示下此人正邪。”
法音闭目好似静心聆听佛旨,这个时候吉香庵的大殿外已经挤满了人,但却都无人敢作声,整座大殿鸦雀无声。
“此人……”法音抬起了眼睛,“胸中阴火极重,实为大恶之徒。”
昭然用手一拉,将那人头上的套子解开,露出里面一张络腮胡须的脸,他扭动了一下脖子,人群中当即有人脱口道:“他是西市口的刀斧手。”
“不错,他便是西市口最负盛名的刀手,人称金一刀,砍落的人头不下上百个。”昭然转过头道,“但他所砍之人皆是依刑律所定,倘若为正义执法,便是邪,那衙门岂非要空了?”
众人在下面不禁窃窃私语之声。
法音道:“诡辩,伤人性命,并以此为食,虽不犯法,也当伤阴德,岂可论正。”
“言之有理。”众人连连点头。
法音嘴唇微翘,昭然道:“那请佛母再观第二位。”
“此人正气不振,阴气不盛,想必是个中庸之人,为人必定随庸附会,毫无主见。”
昭然拆开那人的头套,众人见是个小黄门,不禁齐起惊呼:“佛母果然圣明。”
“这阉割之人可不就是正气不振,阴气不盛的家伙吗?”
梁芳不禁轻咳了一声,面有不愉之色。
法音隐而不宣的一笑,看着那第三张椅子道:“这第三位嘛,想必佛子就请了一位饱学之士,胸中正气溢盛,华光柔而不散,当是一位有德涵养的学儒。”
“哦,佛母是这么认为的。”昭然微笑着转过头道,“我偏说这位是个腹中空空即无德亦无才之辈。”
作者有话要说:家中的狗狗又把宝宝咬了,这回见血了,我要赶着去医院,本来是不想在这里卡大家的》《,话说我好像真得好久不卡大家了,大家也就懒得给我留言了tt。
第47章解语花18
法音神情倨傲:“凡夫见其表,佛见其心,谬之千里也属常见。”
昭然转头指着刀斧手道:“屠者,凭技艺吃饭,砍得一手好人头,佛母断定他是大恶之徒。那么请问华严经中甘露火王,身为一国之君,凡有其罪者,用火烧,用汤煮,灌沸油,焚炙,斩首,断其腰,截耳鼻,刖手足,挑双目,剥皮……聚骨成山,流血为池。血池中人头手足骸骨遍满。请问他是怎么成得菩萨?”
法音紧抿了一下双唇:“凡有道者皆有其道。”
昭然大声道:“说得好,凡有道者皆有其道!金一刀,他凭着自己的手艺本本份份吃饭,便是其道,砍了上百个人头,从不需要补刀,便是大善,你凭什么断定他是邪恶之徒?”
金一刀起身给昭然叩了个头:“小人多谢公子吉言。”
大殿之外面面相觑,觉得昭然说话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昭然指着小黄门道:“小黄门,你今年多大?”
“回公子,小的今年一十八岁。”小黄门生得肤白清秀,说话柔声细语,颇有些娘气,瞧着就像是个小太监。
“能告诉本少爷你为的什么入的宫门?”
“小人本是高丽人,因为府官要向朝庭进贡男童,小人的弟弟被抽中了,但幼弟身体虚弱,小人便恳请府官能以己身相替。”
“府官有无同意呢?”
“府官嫌弃小人年岁大了,因此不以允准。”
昭然指着小黄门道:“于是他就跟着弟弟的进贡队伍,跋山涉水来到京城,在宫门外徘徊了三年,最后才得了大太监的青眼被入宫中。他愿代弟进京是为有情,但背京离乡,三年不弃,你说他是个毫无主见之人?”
殿外不禁有窃窃私语之声,法音紧抿了一下嘴唇。
昭然道:“千秋万世,光阴流转,夏不过白露,冬不至惊蛩,夫天地者,人若蜉游,百代皆为过客。人之道,非天可判,非地可判,不以天地为判,神佛岂可论定?”
他说着一把拉下了第三个人的头套,法音脸色陡然一变,昭然将那张椅子转了过去,殿门口的人齐声惊呼,头套里竟然是只人皮偶,那只惟妙惟肖的人皮偶胸膛中嵌着一只琉璃灯盏,里面有一支高烛正在燃烧着。”
昭然丢掉手中的布套,转过身来道:“人之道,修天,修地,修佛,修道,皆修已道。愚者随声应,群狗应声奔。正气浩然,存于一心,我的道,问心问已,不问神佛!”
九如一直垂目听着,听到此处方抬起了眼帘看向昭然。
昭然朝着他眨了眨了眼,转过头来瞧着法音嘻嘻一笑,指着人偶道:“怎么样,我说过它腹中空空,无才无德。没想到原来在佛母的眼中,一只披着人皮的人偶也是有德有涵养之士,受教了。”
大殿之外的人声鼎沸,法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张,开口道:“方才不是佛母所言,只不过是贫尼依照佛子所给出的次序,推断第三位是有德之士。”
昭然笑道:“哦,原来你可以假传佛旨,那么你之前所说的话,又哪句是真佛旨,哪句是假佛旨……还是统统是假的?”
佛殿外沸声更大了,法音慌了道:“没,没有的事!”
昭然转身道:“明日升仙台上所有一应物事均会有国师塔所供,就不劳吉香庵准备了。佛子会在升仙台上恭候佛母真音降临。”
九如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了庵门,吉香庵内外都是痴狂的信徒,但现在看着台阶的中央九如身上的法袍如同一团祥云似的翩然而去,一时之间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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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已经在马车边相候,瞧见昭然便满面红光地道:“容公子好辩才。”
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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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不谦虚,大剌剌地道:“这倒是,前一阵子有个高僧跟我辩,也差点气得去见佛祖。”
九如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梁芳干笑了几声问:“即如此,公子何不趁势一股作气,将升仙台的事情给搅了,为何你还要应承下来?”
昭然道:“你想啊,要是她的东西上有玄机,明日升仙台上她能有何作为,最多十人上去,十人下来。”
梁芳眼前一亮:“怪不得容公子要说一应物事均有国师塔来备,这着釜底抽薪,果然妙!”
昭然“哈哈”大笑,上了马车便问九如:“你觉得我辩得如何,没有丢了你佛子的名头吧?”
九如道:“废话颇多。”他顿了顿又道:“也不是没有一两句中听的话。”
昭然立刻喜上眉梢,连忙问:“哪句?”
九如不答,昭然啧了一声:“本少爷刚才明明句句在理啊!”
“到底哪句啊?我说屠夫本份挣饭钱的那句?”
九如闭目不语。
昭然凑近了又问:“那是说小黄门有情有义那句吗?”
九如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是说己道,不问天,不问地,不问神佛。你即然只问已心,哪来那么多问题?”
昭然被他这么一弹,顿觉得腰身一软,差点栽倒在九如的身上,心里不发,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说不问佛子啊。”
“人前人后两个样,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画了一张皮。”九如道。
昭然差点把嘴里的舌头都咬了,他可不是画了一张皮,不,他干脆是披了一张皮,他连忙道:“这足以证明我内在丰富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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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没有与他多言,只是挑起外面的轿帘,外头的贩夫走卒无人不在聊明日佛母大开升仙之门的事情。
“明天通天塔上,佛母要迎领十大善人入仙门。”
“怪不得皇上几年之前要盖这通天塔,看来皇上也是早得先机,知道将来要有大机缘。”
“可惜这机缘居然应在了万贵妃的身上。”
“嘘……”
九如将帘子掀得更高了一些,远远地隔着东华门,可以看见有一座高耸的塔尖俯瞰着整座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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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过,天边下起了小雪,连着干冷了半个多月,雪霰子打在瓦砾上发出阵阵沙沙之声。
九如一身白袍踩着雪沙粒沿着长阶向上走,走到阶顶微行了一礼:“国师。”
继晓道:“你来了。”
九如微微颌首。
“是刚与姜府那位外少爷分开吧。”
“是的。”
“我听千灯法师说他在国师塔住了十来日,”继晓转过头来道:“他不惧你的噩梦吗?”
九如平淡地道:“他亦是凡人,自然是惧的。”
继晓“哦”的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对他特别,是因为他有些特别之处。”
“一介凡人,但很聪明。”
“智者多虑,聪明常叫聪明误。”继晓看着外头的长阶道,“我听说今日在吉香庵他声称明日你会上升仙台。”
“是的。”
继晓转头瞧他道:“你也无异议?”
“是的。”
继晓道:“此事分明是异人借着佛母兴风作浪,姜府这个外少爷也与天蟒一族休戚相关,你就不怕这是个将我们国师塔一网打尽的阴谋?”
九如抬起了眼帘:“是不是计策,那也要试过才知道。”
“你对他如此有信心?”
“是。”
“他有几成把握可以破开佛母的升仙符之局。”
“八成。”
继晓白眉微抬,瞧着九如隔了一会儿叹道:“妖眚横行,国师塔任重而道远,但天道人心,佛母挑衅岂能不应,我本想保下你,你却当众答应了要上升仙台。既然如此,明日你便与本师同上升仙台如何?”
九如浅浅地弯了一下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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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拥着暖炉乐滋滋地啃着红烧肘子,看着归来的九如轻拂身上的雪道:“来吃肘子。”
“嗯。”九如坐了下来。
昭然舔了舔手指道:“要说这肘子嘛,这宫里头做的颜色是不错,可是要论这口感,还是驸马府做的好吃。”
“你吃过哪个驸马府的肘子?”
昭然差点咬到自己的手指头道:“还不就是前几日驸马王增请我去他的庄园里做过一次客。”
“你才到京城,转眼倒是认识了不少人。”
昭然恬不知耻地回答:“这还不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有个做佛子的叔叔吗?他们巴结我,全是因为要巴结叔叔你。”
九如淡淡“哦”了一声,昭然又凑过去道:“公主府闹鬼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公主府闹鬼?京都城里所有妖眚相关的事情都必需报于国师塔,我没有接到他们的报告。”
昭然看了一眼四周:“他们说从公主府出来走着走着会走到坟场里去,这么奇怪诡异的事情,公主府的人居然不求助国师塔。”
九如摇了摇头:“没有。”
昭然喃喃地道:“人心生鬼,方始有鬼,这公主府里的鬼一定很有名堂,我有一个调查此案的哥们,约了我夜探公主府,回头我们一起去。“
“好。”
九如这个字的话音才落,梁芳就匆匆跑了进来:“容公子……”
“公公何事惊慌?”
“吉香庵刚才传来了佛母的旨意,说一切按照佛子所言,东西由国师塔准备,还说虽说佛法需自疑自证,但亦需让世人知道佛光普照,无处不在。”
昭然手里的肘子就落在了碟子里道:“她同意了?”
“同意了。明日午时,只会让贺夫人领着吉香庵的二位女尼过来,以便奉迎佛旨。”
“那清单过来了吗?”昭然道。
梁芳连忙从怀里掏出了清单递过来道:“要了很多辰砂与符纸,吉香庵的人说,这是因为开仙门的时候,所用的升仙符都需善人们亲笔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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