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彻夜流香
每一条绳索的最前端都有一只空着的铁钩。
昭然歪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诸如保定府唐县人柳生,字仲于,正统十一年生人,进京赶考下落不明,旁边标注着年号日期。
阿宁道:“这些消息都是空息,若是有人知道消息,便可以取下竹片,用红笔在背面画圈,你全知道就画整圆,知道一部分就画半圆。然后挂在前面的空钩上,滑给里面的朝奉,朝奉会根据你所给出的消息开出个价钱范围。若是你觉得合适,便拿着竹简上二楼去交付消息。”
昭然问道:“这常人的消息也有独息,秘息之分吗?”
“自然是有的。”
昭然想了想顺手摘下了那条博野县柳生下落的竹简,用朱笔画了个半圆,然后挂在钩子上甩进了栅栏之后。
隔了一会儿,那个竹简又被甩了出来,准确无误地停在原来的位置上,昭然摘下来一瞧,上面写着白银三十两至一百两。
“少爷,你真知道这柳生的下落?”
“不知。”昭然摇了摇头。
阿宁不解,昭然笑嘻嘻地道:“但是少爷我可以带你们发笔小财。”
他说着又摘下了一条竹简,也是一条寻人的消息,但换成写了上京四季铺丫环洪秀,正统八年生人,他将这条竹简也画了半个圆,然后滑了进去。
不过片刻,那枚竹简又滑了出来,上面居然写着纹银八十两至二百两。
昭然逛了一圈摘下了十数条竹简,终于有人露面了,一名头戴高帽的中年男人从楼上下来道:“这位公子请上楼叙话。”
阿宁拉了拉昭然,昭然伸了个懒腰,大剌剌地道:“也对,先领上一笔钱,谁知道这铺子讲不讲信用。”
他说着拿着那十几根竹简上了楼,那名中年男人眼睛微垂地道:“不知各位有何来意,我们虽是个小小的当铺,但与应天府尹李大人却颇有几分交情。”
昭然还没有开口,只听有人笑道:“怎么,十子铺什么时候也怕人上门做生意了?”
阿宁一掉头脱口道:“常山公子。”
第65章说慌
傅恒欠了欠身,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阿宁姑娘,又见面了。”
那高帽的中年男子立即迎上前了几步:“常山公子今日来十子铺可有要事?”
傅恒笑着指了指昭然道:“陶大掌柜,你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吗?”
陶掌柜瞧了瞧昭然,好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傅恒轻轻摇了摇头:“这些年张小白过得太如意了。我告诉你他姓容。”
他说得毫不客气,陶掌柜却没有怒容,而是低头略略沉思了片刻,这才脸上露出惊色:“姜府容显,容公子。”
昭然倒是略有些佩服,难得傅恒稍许提醒一下,这陶掌柜居然就能猜得出来他是谁,果然不亏是买卖消息的。
傅恒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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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容公子对佛母一战,闻名整个都城,这几天传得街头巷尾,无人不知道容公子是何许人也,陶大掌柜居然当面都不识,委实可惜。”
陶掌柜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丝汗,昭然见他神色间颇有惶惶之色,想到终究是自己来找茬,便摆手道:“陶掌柜,无妨咱们往后就认得了。”
“公子,您请上座。”
昭然往位置上一坐,陶大掌柜便取了茶饮上来,然后才道:“不知道容公子有何指教?”
“给你提供线索啊!”昭容敲了敲桌子上的竹简嘻嘻笑道。
陶大掌柜干笑了几声:“公子,十子铺虽然是按消息付钱,但并非所有的消息都会买下。”
他虽然对眼前之人就是近两日如雷贯耳的姜府容显有些吃惊,但心目当中依旧觉得昭然一口气能提供这么多条空息有些不以为然,碍于傅恒的面子因此说得还算婉转。
“买主愿意付钱就可以了。”昭然吹了一口茶叶沫子,牛饮地喝了两大口十子铺的上等好茶,而后拿起一只竹简道:“保定府唐县人柳生,字仲于,正统十一年生人,进京赶考下落不明,失踪的日子是十日之前。”
陶掌柜道:“今日刚上的空息。”
昭然指着这块牌子道:“来发布空息的人,应当是柳生的叔伯姑父之类的长辈对吗?”
陶掌柜微微一愣:“容公子认得柳生?”
昭然摇了摇头,指着竹简道:“此时离着春闱尚有三个月,又是年关,寻常的学子放自己一个假,上山里采梅访雪,又或者寻个温柔乡呆上几日都是平常事,而这个人不但笃定柳生失踪,并且化了几百两银子来寻,可见这人多半是他长辈,隔了十日才来,虽是长辈,但应当不是至亲。”
陶掌柜思而不语。
昭然又道:“同时也可以看出两人极有可能不住在一起,那这个长辈就不是京城本地人,柳生住的是考生们所住的乡馆,而长辈应当是住的客栈,年关,拿得出几百两银子买消息,这个长辈是个商人,从唐县而来,这是个枣商。”
他说着又拿出另一支竹简:“这里有个四季铺子寻丫环的空息,这名丫环肤白,眉间有枚红痣,可见虽然年龄不小,但依旧楚楚可怜,主家出得寻人价钱比柳生叔伯寻侄子的价钱还高,所以这不是什么丫环,多半是四季铺子老板的妻妾。”
昭然说着将两支竹简合并在一起:“这卖枣子的商人丢了一个侄子,这买枣子的商人丢了一个妻妾,你们不妨问问两条消息的买主,问问他们是否认得对方。”
他说着露齿一笑:“我提供的消息可值得一半的银两?
陶掌柜的额头又沁出了一丝汗意。
昭然又拿出一支竹简:“这是个大同货仓寻船的空息,同样年关将近,一艘船还未入关的船,不可能是空船,但货仓却只找船,只字不提里面装得是什么货物,可见里头装得多半是禁物。”
“假如私运的是火药,兵器,那大同货仓肯定连船也不敢找了,所以是应景的私酒,私盐,海货。敢于盗这么一船私货的盗匪当然是个大盗,并且这大同货仓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可见他不但擅于盗货,也很擅于销赃。可是怎么做到来无踪去无影的销赃呢?”
阿宁听得津津有味,英宁则是靠在窗前头也没回,傅恒端着茶杯道:“愿闻其详。”
“简单。他只要来十子铺这种地方发布一条空息就可以了。这条空息有三个特征,第一个所寻之物奇诡,几乎找不到,其二所赏之钱奇低,几乎没人感兴趣,其三,它的日期跟大同货仓找船差不多。”
昭然从一排竹简中挑出一支:“五两纹银寻一光头跛脚含胸老妇一名。这光头跛脚含胸的老汉勉强或许能寻着,但这光头跛脚含胸的老妇只怕连门都不会出的。可这个人跑来发布这条空息的目的何在呢?是通知那些老主顾,他又有新货了。凡是能读懂这些消息的买主,可能会带上银两去某个指定的地方等,然后就有人来领他们去买这些赃物。有货就买,无货就散,用不着有固定的场所,固定的联系人,所以来无影去无踪。”
阿宁体贴地道:“少爷,陶掌柜方才说他们跟顺天府尹颇有交情呢,您可是帮他们立了个大功,这五两银子买的也太划算了。”
昭然拉长了声音道:“张小白,张老板多有钱的人,当初我买他的东西那可都是按珍珠来计价的,五两银子,这不是打张老板的脸吗?”
陶掌柜此刻已经不是额上有细汗,而是汗透重衣:“容,容公子。”
他话说着,张小白那张愁眉苦脸的脸就出现了,昭然还是第一次顺着看张小白的脸,差点没能认得出来。
“容公子,傅公子。”张小白抱拳作了一揖。
昭然嘻嘻笑道:“小白别来无恙啊。”
张小白识趣地道:“容公子方才的消息开个价吧。”
昭然仔细瞧了几遍,也没能分得出来,这个张小白他到底有没有见过,只做出为难的样子想了想:“当初小白是怎么给我定价来着的。”
张小白光棍地道:“我从容公子那里拿了多少,我原价……”
他刚说到这里,瞧见了旁边的洋葱头露了下牙,连忙改口:“原价双倍奉还。”
昭然“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张老板就是张老板。”
张小白连顿也没打一个,立即关了铺子把账付清,然后将这主仆四人恭送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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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捧着钱匣子高兴地道:“从来只有张小白讹人钱财,也只少爷能让他把到嘴的钱给吐出来。”
昭然大为满意地道:“说得好,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沾我容显的便宜!”
他指了指匣子里的钱道:“给我剩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们三个人拿去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我在对面的茶楼等你们,给少爷我买两只鸭肉馅的包子回来。”
阿宁,英宁虽是异人,但平日里其实口袋里没什么余财,这一半的钱实在不是小钱,英宁刚要志气地说句不要就被阿宁给拖走了。
昭然回过头来,瞧着巷子的深处,这里离着梦中龙族长说过的地址似乎不远了,他心里虽然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还是不知不觉地朝着那龙族长说过的那个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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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白挥退了陶掌柜,这才对傅恒道:“不知道惑生此来有何要事。”
傅恒道:“龙族长放置在城外的神魂灯熄灭了,他死了。”
即使张小白这个堪称天下消息之主的人也好似微愣了片刻,才道:“天下就要大乱了。”
“没有龙族长,神族就如同一盘散沙,国师纠集了一批遗族在身边,很难不兴风作浪。现在龙族长让你保守的沈方寂秘密可以出售给我了吧。”傅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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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中的茶杯。
张小白略微犹豫了一番才道:“龙族长让我保守的秘密,并非沈方寂的,而是有关容显的。”
“容显?”
“大约十年前,龙族长去见过天蟒族长,让他能告知如何进出夜孤城的秘决。天蟒族长在被逼无奈之下,只得告诉龙族长,他们并非个个都能出入夜孤城,能出入夜孤城的只有一个人,他们历代都叫昭然。而他们这一代的昭然就叫容显。”
傅恒道:“容显如此天资聪颖,想必其他的昭然也是绝顶聪明的人,他们不断前往夜孤城,到底发现了什么?”
张小白道:“这点龙族长并没有细说,想来天蟒族长也没有告诉他,但是我认为,能引诱昭然不断地前往夜孤城的必定是个巨大的秘密。”
“巨大的秘密……莫非是太阴将军的下落?”傅恒皱眉道。
张小白摇了摇头:“若是太阴将军的下落,天蟒一族何需隐瞒龙族长?而且天蟒族长还告龙族长,至于昭然为什么能进出夜孤城,他们也不清楚,因为昭然……其实并非天蟒一族之人。”
“并非天蟒一族之人……”傅恒沉思了一会儿才正色道:“据我所知道国师已经派闻之庚前往九尾峰附近捕捉天蟒族人,绝不能让他们抢在我们前面得知这个秘密。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而丧生,所以必要之时我们可能需要说服容显再次前往夜孤城。”
张小白送走了傅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转头见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便起身走了过去想关窗子,突然间背上一沉,背后有洋葱头的小脸就侧了过来:“小白。”
“你……你……”张小白瞪大了眼睛,浑身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洋葱头彬彬有礼地道:“好久不见,甚为挂念。”
张小白有些欲哭无泪:“不敢,不知道洋少爷……有何需求?”
洋葱头一本正经地道:“你很想我吃了你吧?我来其实就是为了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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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站在院子的门口,看着从院墙里伸出来的枝桠心道,真得是一座带枣树的院子。
他四下看了两眼,从院墙外翻进去,这间院子明显已经久不住人,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昭然抬头看着高高的树顶心想,这里真得会有另外半块令牌吗?
昭然在掌心里吐了口唾沫,爬上了树,将上面的浮叶扒掉,果然看见了里面藏着一个油纸包,昭然三下五除二地将它拆开,里面真有半块令牌。
龙族长推测的完全没错,他们不是回到了梦中,而是真的回到了当初阴离被带离荡渔村之前。
他坐在树上,看着手中的令牌,有些茫然地想是九如说慌骗了他吗?九如曾经说过,他所有看见的都不真实,然而事实是……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突然间他的耳旁传来一声清雅悦耳的声音:“你在哪里?”
第66章半块令牌
昭然吓得手中的令牌都差点从手中滑脱,下意识地道:“我在看书。”
九如的声音道:“足音已离开了落子峰,他应当会前往公主府了。”
虽然知道这是九如在传音,但昭然还是慌不迭地拿着半块令牌从树上爬了下来,翻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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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塔内,九如盘膝坐在蒲团上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案边的杯子里茶水倒流,从杯中向着空中流去,最后凝成了一朵茶花,它咯咯地笑道:“佛子,知道你闭关,怕你空虚寂寞,所以特地来陪你。”
“阴离……”九如微微眯了眯眼睛。
茶花扭了下头,风情地道:“你真以为傅恒能关得住我?”
“傅恒既然敢留下你,想必他手里就有克制你的东西。”
茶花像是有些恼怒,抖了抖水滴:“羊晚方才告诉你了吧,龙族长死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九如道:“我打算怎么办,为什么要告诉你?”
茶花道:“因为只有跟我合作,你才有出路,你知道的吧,你所剩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九如抬手“啪”将那朵茶花拍成了水,扁了的阴离尖叫了一声:“封流景,你会付出代价的!”
九如将窗户打开,连着杯子里的冷茶一起泼到了外面,沼泽般的污泥在房子的周围沸腾着,水迹一触到污泥就化成了白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塔上的国师塔上镇魔钟依然隐隐地响着。
“他们更强大了啊……”九如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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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在巷头没等多久,就看见了他们三人回来了,阿宁买几朵珠花,她是个江湖女子,平日里没有闲钱闲情买珠花来戴,但心里还是喜欢的,阿宁买了把长剑,这把剑比阿宁所有的珠花加起来还要贵,因此他白暂的双颊有些微红。
东西买得最多的就是洋葱头,他还特地雇了个人抱盒子,可是却一文钱也没用昭然的。
“都是小白送的。”洋葱头叹了口气。
“张小白?”昭然诧异地道。
洋葱头有些烦心地道:“我都跟他说了这是不管用的,可是他还是要送。”
昭然道:“张小白为什么要给你送礼啊。”
洋葱头长吁短叹地道:“虞叔有玉,红颜薄命,他觉得我长得漂亮,想要我的身体。”
他身后的大汉抱着那么多礼盒,走了那么多路都没流汗,现在却是头上汗水直滚,连忙道:“我家掌柜是一片好意,绝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阿宁本来在摸珠花的,手一颤差点把珠花掉地上,英宁则则微微地侧了下身,好似尽可能别让人看见他长什么样子,昭然尴尬地道:“张小白没有要让你吃的意思,你放心吧。”
“哦!”洋葱头的黑眼珠转了转,瞧着那堆礼盒道,“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要给我送东西?”
他追着问:“难道他想拜我为师?”洋葱头说着瞪大了眼珠子道,“难道,难道他想认我为父?”
“你想太多了!”昭然忍不住道,他朝着大汉摆了摆手,那大汉放下礼盒,逃命似地跑了。
一路上洋葱头都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昭然见他的眼珠子在礼盒间来回巡视,心知他在下张小白当义子,跟退掉人家的礼盒之间来回挣扎,于是开口道:“礼先着,你还小呢,没准将来能找到一个比张小白更孝顺的当义子。”
洋葱头释然:“义父说得是,总要都给些机会。”
阿宁憋得辛苦,车外的英宁却听洋葱头道:“昨日英宁说,等我再长大些,他就让我骑鹰宝,也挺孝顺的。”
英宁忍不住转头吼道:“不是这么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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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弄了几只鸡,有活的,有死的进屋,然后反手将门栓上。
他的半只令牌可以令人血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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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只剩人皮,那这半块令牌的作用又是什么?
昭然将那半块令牌放到死鸡身上没反应,活鸡身上也没有反应。
“这块令牌到底派什么用场?”他拿起令牌看着,发现令牌其实是透明的,昭然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戳过去,突然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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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山头,惨破的庙门,远远地有两个一胖一瘦的小童子提着灯走来。
他连忙蹲在了草丛中,只听见瘦童子道:“方寂师兄回来了,知道吗?”
躲在草丛里的昭然总觉得这个声音好似哪里听见过。
“当然知道,厨房不是加肉了吗?”
“肥耳,你光知道吃!”
“足音,你也没少吃!”
“方寂师兄回来要挨罚了,嘉善公主闹到落子峰上来,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昭然恍然大悟,他来到的这个地方是落子峰,这个瘦小的童子……就是小时候的足音。
“足音,重耳,在干什么呢?胡言乱语的!”有一个厚重但悦耳的声音响起。
是傅恒,昭然在心里道。
“大师兄。”重耳立即告状,“是足音又在胡说八道。”
足音怒道:“我哪有胡说!”
重耳道:“你有!你今日吃晚饭的时候跟胡杂役说公主长得又丑脾气又坏,驸马不喜欢她,就是因为她长了一副克夫相,你说谁听公主的话谁倒霉。你还跟斐师兄说,全山峰只有方寂师兄回来才加肉,那是因为方寂师兄赚得比大师兄还多。你还跟师傅说,要是惩罚了二师兄,大家都要饿肚子了,所以不如让大师兄去顶罪!”
“你,你!”足音道,“你胡说。”
“我才没有,每一句都是我亲耳听到的!”重耳扯着喉咙道。
“好了!”傅恒阻止道,“你们两个今天到大殿里去受罚,罚抄一晚上的经书。”
重耳委屈地道:“足音胡说八道要挨罚为,什么我也要挨罚?”
傅恒道:“足音胡言乱语,无事生非要挨罚,你出卖自己的师兄弟一样也要挨罚。快去吧!”
足音跟重耳互相瞪了一眼对方,只好提着灯笼朝着远处的大殿走去,昭然记得那座大殿里供奉的是过去佛燃灯古佛。
等他们走了,傅恒这才转过身来道:“哪位贵客光临落子峰,还请现身吧!”
昭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一缩,手就撑在了令牌之上,几乎下一刻他就回到了姜府自己的房间里。
环视了一下四周,昭然都有一种从梦中醒来的感觉,可是背脊上方才起得那层冷汗却是做不了假。
昭然看着自己手中的半块令牌心想,这里面难道是沈方寂的记忆,但如果是沈方寂的记忆,傅恒就不可能看见他。
所以,这是块能令他回到沈方寂时间的令牌!
昭然拿出自己的令牌,再看着沈方寂的令牌,将两者慢慢地合起来。
合上的令牌像只倒挂的凤鸟,这个图形昭然曾经第一次在九如的噩梦里就见到过,那就是戴在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上的黄金面具。
令牌,凤鸟,黄金面具。
昭然心想,假如令牌就是如皋令,那么凤鸟代表重生,黄金面具会不会就是太阴将军服。
难道失踪的太阴将军跟自己真有着莫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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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你在里面吗?”卧室的门被阿宁拍响了。
昭然起令牌走过去打开了门,阿宁这才担心地道:“你在里面一声不响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就是研究了一下鸡。”昭然干咳了一声。
“斐清尘斐公子来,他在门外候着,说少爷你要是不生他的气,那就出去见他一下。”阿宁道,“要是少爷不想见他,我就让他走,上一次的帐都还没跟他算呢。”
昭然摆了摆手:“唉,上一次我们遇到的是阴离,那可是能令九如都吃了大亏的女人,其实也不能全怪斐清尘。”
英宁抱着剑冷哼一声,昭然路过他的时候指了指他怀中的剑笑道:“宝剑配英雄,挺神气的。”
英宁白皙的脸有些泛红,但是凤眼却一眼也不瞧昭然。
阿宁忍着笑跟着昭然走远了,英宁的脸却红得更厉害了,洋葱头从屋檐上探出头来严肃地道:“子以父为纲,你孝顺我义父,就是孝顺我!”
英宁抬头狰狞的一笑:“我还是直接孝顺你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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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清尘见昭然从门口出来仿佛才松了一口气:“那天真是我的失误,我不该提早去绣音坊落定,以至于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你前往绣音坊是因为知道那是傅恒的产业对吗?”
斐清尘微微一愣,然后才叹气道:“你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傅恒,跟失踪的沈方寂原本就是师兄弟。”
“我听龙族长说过。”昭然道,“可是你上次见到傅恒,没叫他师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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