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猎户的小妖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方句芒
宋春只要进山打猎,从来不会空手而归,这山里的走兽飞禽没有她猎不到的。
甚至,她还敢猎熊,尤其是老宋头死在熊瞎子手上之后,宋春硬是一个人进山去找到那头拍死她爷爷的黑熊,把熊给打死了,取了熊胆,割了熊掌,剥了熊皮带回来。
这下子,宋春在附近的村子屯子堡子名声大噪,谁都知道林子屯有个了不得的姑娘,一人进山猎熊,满载而归。
熊瞎子身上一身是宝,据说宋春卖掉熊胆和熊掌得了两根金条。
要是让儿子娶了宋春,那么作为吴家儿媳妇的宋春每年猎一只熊卖两根金条,那可不是把棵摇钱树娶进家门儿了吗?
尤其这棵摇钱树还在吴家旁边,吴安平和马桂花两口子心热得很,巴不得把那棵摇钱树移栽到自己家里来。
可惜了,他们的儿子吴庆东是个憨货,不会说话,哄宋春开心,要不是马桂花和她女儿吴柳儿对宋春好,宋春才不会隔三差五地上吴家来。
每当宋春来到家里,马桂花和吴安平就觉着这是在给儿子制造跟宋春相处的机会,尽量把两人往一块儿凑。
吴家人这么热情对她,宋春也不好意思走了。
她只得取下狗皮帽子,脱了外面的翻毛皮衣,去吴家的炕上坐下。
吴柳儿右手端着一个装满瓜子和枣子的笸箩放到了宋春面前的炕桌上,左手端着一个碗,碗里放着一个刚从凉水里捞出来的冻梨。
她把碗递给宋春,甜笑道:“春子姐,吃梨。”
十六岁的吴柳儿长了一张鹅蛋脸,杏子眼,脸色白里带些黄,就象是秋天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鹅梨的皮色。宋春甚至觉得她就跟咬到口中的冻梨一样的清冽甜美。
她吃冻梨的时候,吴庆东就在旁边坐着剥瓜子,他把剥出来的瓜子仁拢成一堆,等宋春吃完冻梨,就叫宋春吃瓜子仁。
宋春不肯吃,就算吴庆东用手剥出来的也不吃。
她感觉剥瓜子仁的举动不像是吴庆东能做出来的,倒像是其他人教的。
还别说,真给她猜准了,这是马桂花才教儿子的招儿,她说儿子嘴不会说,那么就要用一些实际的行动来讨宋春的喜欢。
比如说宋春上家里来了,给人家剥个瓜子啥的,于是吴庆东就照做了。
吴庆东是个孝顺儿子,爹娘说啥就是啥,他很听话。
宋春吃冻梨的时候,吴安平和马桂花两口子已经跟她唠了一会儿,知道宋春今早进山打了一只五六十斤的狍子。
“那狍子放了血,剥了皮,掏了肚子,还有三四十斤肉,我给你们送了一块肚子上的肉来,切着炒酸菜炒白菜,还有剁着吃饺子最好了。”宋春边吃冻梨边说,“我家里还有不少肉,拿盐腌一腌,能吃到腊月了。”
马桂花听完就在一边羡慕地说:“春子就是能干,也不用种地,进山打次猎,就够一两个月的吃喝,这样的姑娘满屯子找不出一个来。谁家要娶了春子,那可是祖宗积德,保家仙显灵了。”
这种称赞的话宋春也不是听一回两回了,反正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每次她都会谦虚地说:“婶子真会夸人,我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猎户,我只会打猎,别的都不会。再说了,您看我这不男不女的,谁看得上我,我自己都嫌寒碜,从来没想过要嫁人。”
“哟,春子,你可不能这么想,屯子里要比过你的姑娘可不多。在我们一家人心里头,你可是这个屯子里头最俊秀最能干的姑娘,尤其,咱家庆东常常夸你来着,说你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屯子里没一个姑娘比得上你。”马桂花睨着宋春,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哎,每当马婶说话非得把她儿子捎带着,说她儿子庆东如何说自己好,说自己能干等话的时候,宋春就觉得特别尴尬。
这两年多来,马婶拐弯抹角地想要把吴庆东跟自己凑一块儿,宋春也不是不明白。
从前,她是觉得自己年纪小,不考虑婚嫁,所以不上心,不当回事。
等到今年满了十八岁,她到了婚嫁的年纪,可也没有想要找个人作伴一起过日子的想法。对于吴庆东这个人,宋春并不反感,相反,她觉得他跟自己像一种人,都是话少,人实在。
吴家跟宋家也做了十几年的邻居,自打她在三四岁时跟着爷爷到林子屯安家,吴家人就跟宋家人来往,两家关系一直都不错。
如果只是因为不想跟吴庆东一起,就不跟吴家来往了,既说不过去,也不可能。
她想,反正自己不点头,这婚事就不会成。
两家邻居继续做下去,她也继续过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再过几年,吴家等不起,给吴庆东娶个媳妇儿进门,这事情也就结了。
“婶子,我还得去趟赵家,这就先走了。对了,您家的冻梨真好吃。”宋春不想再跟马婶尬聊,下了炕,指了指东边笑道。
马桂花忙说:“好吃就多带些回去吃。”
宋春却说不用了。
说完,她拿起放在一边的狗皮帽子戴上,又朝着吴家人逐一点点头。
马桂花让儿子庆东把宋春送出去。
吴庆东下了炕,又对宋春憨憨地说:“春子,我送你出去。”
宋春没吭声让他别送,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吴庆东总是固执地听他爹娘的话,不会听她的。
吴庆东一直把宋春送到了吴家的院子门口,看着她走向赵家的院子才转身回去。
一转身,撞到了他妹子柳儿,差点儿把柳儿给撞倒了,幸亏他一伸手薅住了她的棉袄下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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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摔到雪地里。
“老妹儿,你干嘛呢?不吭声不出气的,吓我一跳!”吴庆东瓮声瓮气地抱怨。
吴柳儿的视线从远去的宋春身上回来,翻翻白眼道:“我也来送一送春子姐,咋啦,就许你送不许我送吗?”
第6章第六章
孙莲花回去一说要给二妞拿一身里面的衣裳换,周英就把她给拦住了,不许她再败家,让她好好在家呆着。
赵武见他奶奶生气了,也把媳妇拉到里屋去,扔了那双没做完的棉鞋给她,让她干自己的活,别去惹得她奶奶不高兴。
宋春去赵家的时候,赵全发正跟他老婆坐在炕上坐着说话呢。
他听了周英说的盘问黄二妞的话,皱着眉头啪塔啪塔抽着旱烟,好一会儿才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周英盯着他问:“哪儿不对劲?”
赵全发慢慢说:“他们一家人都姓黄?爹姓黄,娘也姓黄?还是邹平黄家村的?这也太巧了,咋觉着象是编的话呢?”
周英听了想了想,她想起黄二妞清澈的眼睛,秀美的模样,还有爽利的性格,选择了相信二妞的话,于是她说:“这天底下同姓的夫妻也不少见,尤其是一个村的,我瞧着那闺女不像是骗人。”
赵全发接话:“甭管她骗不骗人,也不能叫|春子留她,你刚才不是跟莲花送了棉衣和棉裤给她吗,听说春子还在剁肉馅,要包饺子给她吃。那姑娘要是有点儿良心,就该吃了饺子,穿上一身暖和的衣裳再去找她家里人……”
“这个天气……哎。”周英摇摇头,显然她不认为老头子的话对。
虽然她不舍得再给黄二妞送一身里面穿的夹衣去,可是也不忍心带给她好印象的黄二妞在这么冷的天气离开去找她家里人。但是,她也明白,不管是赵家也好,还是宋春也好,都没有什么本钱发善心。让黄二妞穿暖和点儿,吃两顿饱饭,顶多走的时候再给她一些苞米饼子就是他们能做的全部的事情了。
正叹息着呢,宋春推门进来了,她走到赵全发和周英老两口跟前,笑着说:“大爷,大娘,我一会儿就要和面包饺子了,你们等会过来吃饺子,酸菜馅儿的。”
“春子,你坐下,我有话问你。”赵全发放下烟锅,指指炕沿道。
宋春照他说的话坐下了,然后掀掉头上戴着的狗皮帽子,问赵全“大爷,啥事儿?”
赵全发就问她打算怎么安置那个女叫花子。
宋春说:“我打算晚上包饺子给她吃,让她吃顿好的,明天再给她一点儿钱和干粮让她走。”
赵全发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我就怕你犯傻留人。”
宋春站了起来,笑一笑说:“不会的,那我这就过去和面包饺子,你们一会儿过来吃。”
在里屋听见宋春说话的孙莲花就喊:“春子,你等等,我跟你一起过去,帮你包。”
宋春:“好!”
孙莲花飞快地走出来,跟宋春一起出去了,走到外面院子里,她才对宋春尴尬地说:“春子,我奶不许我拿衣裳给二妞……”
宋春理解似地一笑:“一会儿我找找我的旧衣裳给她换吧,穿里面,也不讲究男女。”
孙莲花:“嗯。”
两人一前一后从赵家院子走出来,刚走进宋家的院子,就听到屋里传出来吵闹声,不由得心里起疑,二妞在跟谁吵架呀?
特别是宋春更是想,刚才出门的时候,二妞不是一个人坐在炕上嗑瓜子吗?这一会儿工夫谁进屋了?还跟二妞吵起来了?
她加快脚步走到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孙莲花也跟着开走几步走了进去,再反手把门关上。
两人就看到了吴柳儿正站在炕前,揪着黄二妞的衣领,一边骂她,一边要把她从炕上给扯下来。
一转眼看到宋春和孙莲花进来,吴柳儿就像是看到了同盟者一样,大声嚷嚷:“春子姐,莲花嫂子,你们快过来,这屋里钻进来一个叫花子,大模大样地坐在炕上,偷吃了好多毛嗑和枣子,她还狡辩说,是春子姐留她在这屋,给她吃的这些东西。”
“你松手!松手!再不松手我可不客气了!”二妞柳叶眉倒竖,眼中冒火道。
宋春闻言忙走过去让吴柳儿松手。
吴柳儿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春,手依然揪着二妞的衣领不放。
“柳儿,二妞的确是我留她在这里的,她……”宋春一边快速地说着二妞的来历,还有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边去掰开吴柳儿紧紧攥住二妞衣襟的手。
等到宋春说完二妞的来历还有她为什么在来这里时,吴柳儿才撒了手,不再揪着二妞的衣襟,非要把她给扯下炕了。
不过,她看着二妞的时候还是满脸鄙夷,调转视线,她看向宋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到这屋子里来,原来是听见宋春说冻梨好吃,她娘就叫她碗给宋春送几个已经用凉水化开的冻梨来。
吴柳儿指了指灶头上的那个青花粗瓷碗,继续说:“春子姐,冻梨都在那里,我进屋后看见你不在,放下碗刚想往外走,就看见这个女叫花坐在炕上,我就过来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了,因为宋春进来已经看见了。
从她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她是一点儿没觉得自己不对。
二妞抻了抻被吴柳儿扯皱的衣襟,从炕上下来,穿了刚才宋春给她的那双棉鞋,站在吴柳儿面前,腰板儿挺得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不屑地说:“看你人模人样的,却长着一双势利眼,我穿得破烂点儿,在你看来就是贼,偷摸进屋偷吃东西,还不听人解释。”
别看二妞是笑着说话的,但她的语气满含着讥讽,屋里的人都听得出来。
此刻的她,站在那里象一棵青松,怎么看都不像是不久之前宋春看到她的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绝对不像一个讨饭的叫花子。
吴柳儿骤然感觉面前的女叫花子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威压,使得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
但等她做出来缩头的动作后,很快回过神来,又觉得恼怒,因为她觉得自己被一个女叫花子的气势给压住了,简直是耻辱。到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认为无论是谁进春子姐的屋子里,猛然看到眼前这个蓬着头衣衫褴褛面生的女的坐在炕上吃东西,都会去揪住这人的。
“你……”吴柳儿被二妞的话刺到,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可她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反驳二妞的话来。
要不是宋春在跟前,她真想冲上去撕二妞的嘴。
那张嘴,唇色红艳艳的,润泽饱满,和她那如墨晶晶亮的黑眼睛一起,衬托得眼前的姑娘容颜鲜焕,顾盼神飞。
这个叫花子,竟然长得这么漂亮,吴柳儿心里别提多堵。
其实她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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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一个长着一双势利眼的人,因为以前也有逃荒讨饭的人到屯子里来,她看见他们也会觉得可怜,也会施舍一些东西给他们吃。
但是进了春子姐的屋子,一打眼看到黄二妞,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浑身不舒服,就想要去找黄二妞的麻烦,就要说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两人唇枪舌剑地这么一对上,高下立判。
别看吴柳儿气势汹汹,但内心是虚的。
二妞呢,实打实地骂人不带个脏字,占了上风。
看到吴柳儿被自己的话呲哒得脸红,又气又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二妞唇角一翘,一拧身,走回去脱了鞋上炕,继续抓一把瓜子托在手上,继续嗑瓜子。
吴柳儿见状气得发抖,银牙暗咬。
宋春忙去拉一拉吴柳儿的衣袖,牵着她往外走,一边低声哄她:“柳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家去,顺带着替我谢谢你娘……”
吴柳儿被宋春这么一哄,没那么生气了,不过,她还是愤愤地看了坐在炕上兀自悠然自得地嗑瓜子的二妞,才由得宋春牵着离开了。
宋春一直把吴柳儿送出去,送到院子门口,这才踩着雪回屋去。
屋里,孙莲花正坐在炕沿上,跟二妞说笑,她称赞二妞不仅会吃,而且会说,以后自己再跟这屯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吵架,就叫二妞去帮腔。
宋春听见想笑,但很快又觉得孙莲花说的这话不太合适。
以后……
大家不是都统一意见了,招待黄二妞吃顿好的,再给她一身暖和的衣裳穿,送她一些苞米饼子,明天就让她走吗?
莲花嫂子说出来这种话,不是给自己增加难度吗?
明天黄二妞又该哭了,哎,这要抹下脸狠心撵人走的事情真不好干。
“莲花嫂子,你来帮我和面,你的面和得比我好。”宋春不想孙莲花再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赶忙叫她。
“春子,你的面和得也不差,我再跟二妞唠会儿就过来跟你一起包饺子。”孙莲花犹然跟二妞说笑,舍不得走。
宋春没法子,只能过去硬把她拉去灶台跟前,自己从装着面粉的大缸里用碗舀了几碗面粉放进瓦盆里,往里掺进去一些早就晾好的开水。
孙莲花脱了红棉袄,只穿了一件夹衣,挽起袖子开始和面,不时指挥宋春往里加水或者加面粉。
她十分娴熟和面揉面,很快就把面团揉得里面劲道外面光溜。
最后,她接过宋春递过来的一张湿帕子,搭在面团上,再擦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得了,醒一会儿就可以揪面擀皮包饺子了。”
第7章第七章
吴柳儿回到家里,垮着脸不高兴的样子被她娘马桂花看见了,就问她:“咋啦,每回上你春子姐家去你不都是欢欢喜喜的吗,今天回来跟个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闷闷地坐到炕上,马桂花跟过来在女儿旁边坐下,追问她刚才还高高兴兴地端着冻梨去,回来就这样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憋闷了一会儿,吴柳儿在她娘的追问下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刚才去宋春家,见到一个女叫花子,还跟她吵了架的事情对她娘说了。
她说:“娘,那个女叫花子伶牙俐齿的,根本就不像是个正经人,我听春子姐说晌午女叫花子到院子门口要饭晕倒了,春子姐救了她,把她弄家里去的。你是没瞧见,她把春子姐的家当自己家一样,盘坐在炕上吃毛嗑,炕桌上堆了好大一堆壳,还有枣核……”
话还没说完,马桂花已经蹦起来来了,她睁大着眼抱怨女儿:“柳儿,你咋不跟你春子姐说,叫她别犯傻,赶紧叫那女叫花子走呢!”
吴柳儿撇撇嘴:“我说不过那个女叫花子,而且孙莲花在那儿,我也开不了口。”
“这可不行!我得过去跟春子说一声,她脑子不好使,别被那个女叫花子给骗了,谁家把个要饭的叫花子领屋里去的?”马桂花说完就去拿起自己的大棉袄穿上,十分着急的样子。
吴柳儿提醒她:“娘,孙莲花在那儿,你要过去一说,她准跟你作对!”
马桂花:“那也得说!”
吴安平在一旁帮腔:“对,你快过去,不能让外人占了春子的便宜!”
两口子把宋春早当成了他们吴家指定会娶进门的儿媳妇,谁要是在宋春那里白吃白喝,那就跟吃了他们一样,他们能舒服才怪。
马桂花匆匆忙忙地走出家门,拐个弯儿走进宋家的院子,猎狗小白看见她一进来就朝着她汪汪叫。
“去!去!”她一边撵狗一边急步走到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看到灶台上的那一盆酸菜狍子肉饺子馅儿,还有一个盆子里醒着的面。
这一看,她可心疼得很,因为很明显这是宋春要包酸菜肉馅的饺子招待女叫花吃。
“婶子你来了,快来炕上坐!”正在炕沿边坐着看孙莲花和二妞说笑的宋春一见到马桂花进来了,赶忙站起来笑着招呼她。
马桂花却不过去,反而是朝着宋春招手:“春子,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宋春看她眉头皱在一起,以为她急匆匆地过来找自己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就朝着她走过去,走到她跟前问:“婶子,啥事儿?”
马桂花一把薅住她的袖子把她往后拉,一直拉到门边上,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孙莲花和黄二妞看过来的目光。
压低声,马桂花说:“春子,你听婶子一句话,可不能留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叫花子在家里啊。你晓得隔壁王家堡子,去年也是要过年了,那个王老六家发善心留了一个要饭的女叫花子,谁想那个女叫花子是山上的胡子一伙儿的,后来带了人下山把一个堡子的人都抢了,王老六跟他儿子都被胡子杀死了……”
宋春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也是有一点儿不得劲儿。
因为马桂花说的这事儿是真的,去年离林子屯四十多里地的王家堡子真得是出了这样一档子事。
要是她今天留的那个黄二妞也是山上胡子一伙的,下山来装成女叫花子进了林子屯,探听这个屯子里的乡亲们的虚实,弄清楚了情况,回去叫胡子下山来抢大家,那她可真就是罪过大了。
“婶子,你放心,我明天一早起来就让她走。”宋春轻声向马桂花保证道。
马桂花却不满意,说:“我听柳儿说你晌午也请她吃了一顿了,这还有一会儿才天黑,我看你不如这就叫她走,以防万一。”
“这……”宋春很犹豫,因为她刚才可是对黄二妞说了,晚上要包饺子给她吃的。
已经答应了人家的事情,现在却又反悔,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马桂花见宋春犯难,知道她是个好心肠,不会说撵人的话,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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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做出撵人的事情。
看来这个恶人要自己当了。
想到这里,她就对宋春说:“春子,我晓得你心肠好,做不出来得罪人的事情。那这事就让婶子来帮你做,让我来当恶人。”
“……”宋春不置可否,她还是很矛盾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初初见到黄二妞时,第一眼她就觉得黄二妞眼神清澈,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人。
二妞的眼睛黑亮清澈,仿佛是用雪水洗过一样,不带烟火气,很像那些林子里的走兽飞禽的眼睛……
宋春是个常常跟林子里的走兽飞禽打交道的人,她比一般人对它们更熟悉。
她知道再狡猾的动物也不如人,尤其是它们的眼睛,总是那么清澈,映着雪眼睛里面就是雪,映着无垠碧空就是无垠碧空,如果映着一汪清泉,那就可以看到泉底。
见宋春不说话,马桂花决定自行其事,去把那个女叫花子赶出去。
转身,她气势汹汹地朝着炕上的二妞走过去。
走到二妞跟前,马桂花抬手就去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炕下拉,一边拉一边骂:“你这个山上胡子的探子,赶紧给我下来,滚出春子的家,滚出俺们林子屯!”
奇怪的是,就算马桂花使出了很大的劲儿,也不能拉动二妞分毫。
二妞就像一个大磨盘一样,稳稳地坐在那里,继续磕着瓜子。
马桂花见一只手拉不动二妞,微微有些吃惊,暗想,看不出来这么单薄一个丫头,力气还挺大,一点都不比她这个常年下地干活的粗壮的女人小,自己是小看她了。
于是她又伸出一只手过去,两手抓住二妞的一只胳膊,咬牙使劲儿拉二妞,想把她从炕上拉下来。
不过,任凭马桂花使出吃奶的劲儿,脸都憋紫了,二妞还是不动分毫。
见此情景的宋春和孙莲花也都诧异了,不知道马桂花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平常在屯子里跟别的女人动手时仗着身强体壮占尽优势的她,却拿二妞那个秀气单薄的姑娘没办法。
“春子,莲花,你们都过来帮忙啊!看看,我就说这个女叫花子不简单吧?我使恁大的劲儿都拉不动她,她肯定是山上林子里的胡子,那些胡子里的女人都是练过功夫的。”马桂花见自己拉不动二妞,就气急败坏地喊宋春和孙莲花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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