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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春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Kiraffey
“谢谢。”何许人的手被烫得恢复了知觉,两眼弯弯只容纳得下徐然的身影。
“走吧,吃完了也差不多到下一个地铁站了。”徐然自然而然地按住何许人的肩膀,半推着他迈开步子。
何许人咬下一口软糯的薯肉,牙齿似乎被烫得也能感知到甜味,眼镜上是一层骤起的雾气,看起来傻得可爱。
“把眼镜摘下来吃。”徐然单手摘下何许人的眼镜,随后合好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好。”何许人这次只咬了小小的一口,甜味像一丝细流从舌尖暖到胃里。
又吃了几口,何许人才想起来徐然:“你要不要吃?”
何许人的眼睛实在是漂亮得很,像嵌了两块溶着碎金的琥珀,徐然被他看得又起了躁动的心思,喉结滚动,刚平稳的呼吸又乱了起来。
我好想吻你,何许人。
四月过得很快,冬去春来的温度只不过持续了几天,五月上旬就已经有些课程结束并且开始考试了。
在徐然面前的何许人好像没有了难言的束缚,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但时常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赤*裸的爱意,毫无遮拦,像戈壁滩为烈日盛放的花朵。
两个人之间的百步不再是徐然的独自负重努力,何许人像是挣脱了心灵的束缚飞奔向他,两个人的距离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学校五月中旬有校园歌手大赛,每到傍晚都会有人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酣唱,每晚都有年轻人在疯狂,唱着已知或未知的爱恨别离。
五月底,这场比赛的最后一天,舞台上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谢幕的这一场比赛选手变成了每一个人,每一个有可能的歌手。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舞台上的一个学长声嘶力竭地用话筒诉着衷情,舞台下有人在大声合唱。
台上的人唱着故事,台下的人听出了自己的故事。
眼看这首《离歌》唱到了尾声,何许人突然走到了后台,徐然站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看着他和主持人说着什么,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
主持人听了几句话连连点头,满脸都是笑意,和放伴奏的同学沟通了片刻就上台报出了下一首歌的名字。
takemetochurch.
何许人的曲目。
何许人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勇气,握着话筒,踩着铁台阶上了舞台。台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何许人还是有些怯场,话筒举到嘴边也迟缓而颤抖。
“myloversgothumor(我的爱人虽然风趣)。hesthegiggleatafuneral
(主也不该在他的葬礼上嬉笑)。knowseverybodysdisapproval(深知世人容不下我们)……”
何许人偷偷把第一句的“she”换成了“he”,除了徐然,没有人在意。
“……iwasbornsickbutiloveit(我天生残缺但我乐意)。commandmetobewell(圣谕令我须成完璧)。a-amenamenamen(阿门)。takemetochurch(带我去教堂)。illworshiplikeadogattheshrineofyourlies(我会像只忠犬将你的谎言奉若神明)。illtellyoumysinsandyoucansharpenyourknife(供诉我的所有罪孽你大可磨刀霍霍)……”
这是徐然第一次看到何许人这么尽心竭力地唱一首歌,何许人唱着唱着,也就不再睁眼去看台下的人。
“……ifimapaganofthegoodtimes
(若鼎盛之世我为异端)。myloversthesunlight(我的爱人便是阳光)……”
何许人的眼睛再次睁开,眼里只有徐然的光芒。
一曲终了,何许人鞠躬:“谢谢。”
满场掌声雷动,何许人耳边还有伴奏的回响,匆匆下台,只想到徐然的身边。
“唱得很好。”徐然在光线昏暗的人群里准确地牵住





何许春秋 分卷阅读49
何许人的手,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赞扬。
“谢谢。”何许人的脸被转动的灯光晃出斑斓的色。
“等等我。”徐然拍了拍何许人的脸也上了舞台。
“我在这里唱一首歌,送给我喜欢的人。”徐然的声音被音响扩大,此话一出,人群欢呼沸腾。
“逃避分开的孤独,情愿一起不舒服……”徐然的粤语实在有些蹩脚,但好在人帅气场足,大家也没有什么嘘声。
“……应该也不只一次幻想怎么逃亡,却未戒掉妥协的欲望,也许早已恋上共绑匪苦海慈航……”
何许人被徐然偶尔唱出的普通话歌词逗得笑了好几次,每笑一次都有泪花溢出。
斯德哥尔摩情人?何许人觉得自己的心早已成为了徐然的俘虏,黑夜里的光总能胜过晴天的烈日。
“……我是同谋,绝对是同谋。”徐然的视线从未离开何许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成为了一个被捕获的俘虏。
我是同谋,倘若我们的所作所为真是天理难容,那我们一起做罪人。
“你觉得我唱得好不好听啊?”徐然把话筒对着台下,坏笑着看向何许人。
大家没有在意他说话时用的人称,集体说道:“好听!”
何许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里,徐然看着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最后化作一抹笑。
好听。
徐然读懂了他唇上的温柔,又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爱你。”徐然这句话像投入水面的巨石,成功激起了沸腾的人声巨浪。
徐然其实说了六个字,“我爱你”之后还有“何许人”三个字,在念出那个名字时他关了话筒。
你的名字刻在我心里,不需要别人觊觎。
第39章沉疴
六月中旬,各个专业的课程陆续结课,期末考后,迎来了暑气逼人的夏日长假。
何许人还是不太想回家,可还没来得及想好借口就被母亲提前打来的催促电话逼上了飞往那个潮湿小城的航班。
“你记得把你的枕套拆了带回来,这个也要常洗的。”
“妈,我在学校洗了,就不用带了。”
“电脑带了吗?可不能放学校里,会遭贼的。”
“带了带了。”
“几点钟的飞机啊?不要在等飞机的时候睡过了……”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还有两个小时,我不会打瞌睡的……”
电话那头是何妈喋喋不休的唠叨,何许人程序化地应付着,眼里丝毫不见回家的喜悦。
候机厅里人来人往,有进有出。
何许人看着高悬在头顶的指示牌,真想按照上面的指示找到一个“安全出口”。
“时间还早,要不打两把游戏?”徐然靠着排座的椅背,朝何许人晃了晃手机。
“对不起,我没有心情。”何许人手肘及膝,双手捂脸,看上去心情不佳。
徐然把手机揣进裤兜,拍了拍埋首郁闷的男孩的头:“我去接个水。”
何许人头也不抬地闷声应道:“好。”
徐然回来得很快,只是手里除了水,还多了一块原色上漆的木板。
“给!你教我玩。”徐然不由分说地把木板塞到何许人的手里。
何许人仔细看着木板反面的多个图板,红脸白脸黑脸,原来是木版华容道。
“我也不会,我没玩过。”何许人从小到大很少接触玩具,哪怕是这种益智类的传统玩具。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玩,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容易。”徐然修长的手指率先拨动一块人物板。
人物板间显然被刻意处理过,相互摩擦时也没有阻涩感,只有撞到木质边框才发出一声脆响。
“谢谢。”何许人能听得懂徐然话后的安慰,心中的感激无以复加。
徐然真的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总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伪装,却不会像那些至亲一样用言语的针锋划开自己小心翼翼维护的思想情感。他像个执着的问路人,不急不躁地叩着自己紧闭的门。
何许人想,徐然和自己分开的这两年真的变了。如果说,少年时的喜欢只是对于逾越规矩的冲动和好奇,那么现在,两个人越接近越能听见关于爱的共鸣。
何许人在此之前没谈过恋爱,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始爱上徐然了。
华容道解了很久都没解开,何许人看起来比徐然还要丧气,手指按住大小不一的木块不停地移动着,嘴唇也抿成了一字。
“解不开就不解嘛,先放开一会儿,说不定哪天灵光突现就会了呢?”徐然话音刚落,登机提示音就应景地响了起来。
“走吧,我们回家。”徐然拉起何许人,把他手中的华容道放进背包里。
飞机从起飞到落地好像只是一场浅眠,何许人在航程里梦见了五光十色的人影,他们一个个穿过自己,然后归于无声的黑白。
“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徐然和何许人在机场内厅分开。
“你也是,再见。”何许人拖着行李箱离开。
何爸何妈依旧开车来接机,何许人系好安全带后打开了车窗。南方室外的温度果然很高,扑面而来的风也像灼人的热浪,把何许人蓬松的头发冲开又卷拢。
“快把窗子关上去,车里开了空调,外面的热风要把冷气带走了。”何妈立刻抱怨起来,何爸在主驾驶座扳起了按钮。
墨色的遮光车窗快速升起,斩断了流动的空气,何许人默不作声地靠回椅背,开始用嘴巴呼吸。
到家有好菜好饭,何许人晕晕乎乎地吃完,又晕晕乎乎地洗漱,最后又晕晕乎乎地睡着,直到第二天才给徐然报了个平安。
这种有喜欢的人记挂着的感觉,很好。
何许人做着和大多数孩子在暑假做的一样的事,被迫早睡,被迫早起,然后接受母亲思子热情淡去后的唠叨与责备。
“你怎么不出去找同学玩啊?天天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何妈一边叠着衣服,一边和坐在床边帮忙的儿子说话。
“他们在外地,没有同学好找。”何许人对于同学的观念是很淡薄的,小学初中同学相距太久,高中同学被缺席的时间划开了鸿沟,大学同学更是天南地北无处寻觅。
当然,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徐然。
何妈见儿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连眼尾也弯出了少见的笑意:“想什么那么开心?谈恋爱了?”
何许人立刻面无表情地否认:“没有,只是想起来我马上要过生日了,有点想吃好吃的。”
何妈半信半疑地把这话听了进去,可一想到几年前的那件事就有些后怕,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旧病复发,还是要做个心理变态的同性恋。
何许人在生日那天起得很早,因为他在前一天晚上就到了徐然的消息:今天会有礼




何许春秋 分卷阅读50
物。
何成器特意为儿子的生日张罗了一桌好菜,何许人吃得很满足,但也很难过。
他们是真的爱我吗?他们是真的为我好吗?从那年起,何许人总是会在生日这天问自己。
“对了,你的驾照在吗?”何成器突然开口。
何许人愣了片刻,把筷子放下:“在,小舅开车又怎么了?”
何许人高考结束后就被逼着考了驾照,美其名曰:早考早用得上。可何许人从拿证到现在,还没真正开过一次车上路。倒是小舅这个惹事的亲戚,总是喜欢闯红灯超速,一扣分就要四处找人借驾照销分,何许人这个闲置的驾照就成了他薅羊毛的避难所。
“酒驾,要扣十二分,你等会儿去拿过来。”何妈往何许人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菜,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十二分?直接吊销吧,我不会再考了。”何许人突然没了胃口,丢下这一句话就回了房间。
何爸何妈没有说话,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饭点没过多久,何许人就到了一条快递信息,信息显示自己有一个同城快递在碧落路。
何许人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东西,但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出去透透气。
“你要去哪?”何妈状似不在意地叫住突然准备出门的儿子。
“有个快递在碧落路,我去拿一下。”何许人穿好鞋,两手攥拳,站在门边观察着父母的脸色。
“快去快回。”何成器摆摆手继续看电视,何妈也没再多问看起了朋友圈。
何许人逃也似的到了快递中转站,按信息检索号码查找存放快递的密码柜。
滴滴滴滴,四位密码输入。
密码存放柜的柜门弹开,里面放着一本用充气泡沫纸包裹着的漫画书《伊拉克寻宝记》。
何许人见过这本书,他和徐然第一次见面就它,那时自己还嫌弃它图多字少,虚有其表。
想到这儿,何许人忍俊不禁。
“笑什么?这本漫画可好看了。”徐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的不服气。
“我们总共隔了三条街,你用同城快递还偏偏要送到这条中间的街,真是劳命伤财。”何许人单手把书抱在腰间,关上柜门。
“吃饭了吗?”徐然和何许人并肩走到人行道上。
何许人点了点头,随机又迟疑地摇了摇头,有些窘迫地看着徐然。
“没事,我再带你去吃点东西。”徐然咧嘴一笑,牙白眼亮。
几年没来,人民小食的装潢已经大变样了,只是桌上摆着的摊饼还是和以前一样,油亮薄脆,看上去就有幸福的味道。
“吃吃看?”徐然把藤艺餐盘推到何许人眼前。
何许人夹起一块饼喂到嘴边,一口下去,满腔酥脆和甜香。
何许人总共吃过三次人民小食的摊饼,第一次是在见证着别人的爱情时尝到的甜蜜,第二次是在疲惫受挫后尝到的麻木甜腻,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样,是无法形容的口味。
何许人的泪腺又不合时宜地发达起来,泪水像开了闸门一样涌出,甜饼愣是让他吃出了痛苦的感觉。
“不好吃吗?不好吃就不要勉强。”徐然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好吃到哭。”何许人笑着挤出多余的眼泪,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徐然,你真好。多亏了你,我被破坏的对美好的感知与回忆才能逐渐被找回和修复。
久病的人渴望健康和阳光,何许人是重病的人,徐然也是,他们是彼此最好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何许人一直都很压抑,久而成疾
第40章针尖
“怎么拿个快递这么晚才回来?”何成器还是保持着中午儿子离家时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何许人喉结滚动,强咽下一口口水才张嘴回答:“哦,今天估计是又有什么购物活动,快递站人特多,我就先去边上的书店看了会儿书。”
“买的什么东西?”何成器把正播放片尾曲的谍战剧跳转到下一集,目不斜视,只留一个发秃的后脑勺对何许人施加着无形的威压。
“哦,也不是我买的,就是大学同学送的礼物。”何许人把漫画书放到茶几上,手指又开始绞着裤边。
何成器翻了两页,除了花里胡哨的图片就是一个难以辨认的签名:“这怎么还写了名字?不是说礼物吗?”
拜徐然早年字迹潦草所赐,何爸没有认出来这书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哦……这是那个画家的签名,是我同学特意找的签名。”何许人的手指上缠了好几圈的裤边,明目张胆地继续说着谎。
“这种书还是少看,没什么好处。”何爸的视线又被电视剧的枪战场面给吸引,没再过多纠结这本“小人书”的事。
何许人把书放在卧室的枕头下,好像枕着它就会渗透出同样冒险绮丽的奇幻梦境。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何许人掏出来查看,是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晚上出来吗?去老浮桥乘凉。”
这个没有编辑姓名的号码何许人再熟悉不过了,徐然,他不敢留下来的名字。
何许人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嘴角微扬。
“好。”这是锁屏暗下去前的回复。
吃过晚饭,何许人找了个去书店买书的借口就脱身出了门。
“要不我们先去看电影?”徐然看上去在小区外等了些时间。
“不是说就去乘凉吗?”何许人看了看手机时间,他不能回去得太晚。
“行,那我们走着去。”徐然打了个响指,示意何许人跟上。
“嘁。”何许人虽然对徐然把自己当小跟班的行为表示不屑,但还是心情欢快地快步追上。
“这条街都拆了?”何许人看着这一路的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墙,竭力回忆着它以前的模样。
“不是早就说了要拆嘛,以前我们在这儿读书的时候就发了通知……”徐然故意把步子迈得不紧不慢,却总是先何许人半步,所以总是时不时回头看他。
“感觉还挺陌生的。”何许人在一面画着卧冰求鲤图的墙上多看了一眼,“我记得这里的酸辣粉总是会多送一个鹌鹑蛋,你以前还一次性让老板给你加了十个。”
“有吗?”徐然也看了那面墙几眼,似乎在回忆是否有这一回事,“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很喜欢吃。”
“你加完鹌鹑蛋之后就全部往我碗里夹,我说吃不下了,你还是要给我……”何许人又想起了那时的情景,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里原来有一家动漫周边店。”徐然指着一面墙比划了两下,“当时我特别喜欢一个勋章,可是最后一个被别人先买走了,可没想到你平时闷声闷气的,一上去就拉住那个人让他把那个勋




何许春秋 分卷阅读51
章让给我……”
何许人环视一周,整条碧落路下街的热闹都变成了不可复制的旧日回忆,只有上半条街的老校区和书店在身后灯光如初。
有些变化真的来得猝不及防,却又早有暗示。
“对了,我这些天骑车把我们这儿逛了几遍,大桥前开了个动物容所,要不要去看看。”徐然知道何许人一直很喜欢狗,所以笃定地用了陈述句。
“是吗?”何许人没想到在他们这种小城市里也能有这种地方。
动物容所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偏,虽说就在离桥头几百米的地方,但并没有什么人流。
“你好,你们是来养的吗?”一进容所就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
“暂时不,我们想先看看。”徐然回答。
“好的,如果你们有意愿可以通知我们。”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动物存放处。
存放处是高低不一的笼子,两边都是各种猫狗动物,一见到人就激动地摇尾挠笼子。
“你看这个,这么漂亮的大金毛也有人舍得扔啊?”
“这哈士奇该不会是因为太能拆家才被遗弃的吧?”
“橘猫哎!将来肯定会是个压塌炕的家伙。”
徐然每经过一个笼子总要发表上三两句话,顺便和这些被他评头论足的动物逗弄几下。
有一个笼子格外安静,里面是一只被削去右耳的德国牧羊犬,此刻正满脸戒备地挤在笼子一角,看上去不易与人亲近。
“它是怎么来这里的?”何许人的声音惊动了这只德牧,它的尖牙也龇了起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这只德牧真的可怜,原主人是个酗酒的,一喝酒就喜欢家暴。有一次为了保护小主人就去咬了原主人,结果被刀子削掉了耳朵,送过来的时候还被踢断了腿,现在它原主一家都搬走了,所以就留下来了。”工作人员拍了拍笼门,示意它不要伤人。
德牧的耳朵转了转,又起牙趴回了角落,看上去厌世得很。
“这么说它以前也总是被打?”何许人又问。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它被送过来的时候才是最后一次闹得大了,把原主人咬进了医院。”工作人员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不过它的小主人很喜欢它,为了不让它被杀掉就送到这儿来了。”
“按理说这些没人领养的动物不是会定时安乐死吗?它看上去留了挺久的。”徐然把脸凑到这只德牧的笼前,和它静静对视着。
“按规定是这样的,不过它的小主人常常会来看它,还会给容所补贴些日常开销,所以我们就把它留到了现在。”工作人员突然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这只德牧听见似的,“不过,它小主人从年前搬家之后也就在也没来看过它了,我们想着……最多留半年,再不来……我们也没办法了……”
“没办法”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很喜欢它。”何许人也凑到笼前,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
德牧的眼睛与何许人对视几秒又迅速耷拉下去,看上去委屈极了。
“我也挺喜欢它的,要不我们领养了?”徐然看得出何许人对这只德牧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可是我们养不了它,我们不能常住这儿。”何许人在看到这只德牧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没事儿,养我家,我可以找保姆带。”这种事哪里能难得住徐然?
“真的吗?”何许人的眼睛瞬间亮起。
“请问你们是准备领养了吗?”工作人员问道。
“嗯,就这只德牧。”徐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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