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月照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郝成
就在这时,聪山惊奇地看到一只猫!
对,就是一只猫!
它蜷缩在墙檐下。墙虽有檐,但实际上它曝在雨中。冰冷的雨水像冰雹一样砸在它身上。聪山清晰地看到了它全身的颤动,也听见了它虚弱的悲嚎。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正如这只小猫般悲苦。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幸福过。
幸福快乐这样的词,对他而言,简直就像蜗牛壳里的珍珠一样可想不可得。
“就像上次破产一样,终有一天,我又会一无所有。我的命运原本就是痛苦,寂寞的,无论怎样努力,怎样奢求,一切都无法改变”。他这样想着,眼泪已布满脸颊。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从胡思乱想中出来。他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林先生,又不知看了多久。
“医生!你赶快过来!我爹他!他”!聪山一大清早就奔到了医生室。
“怎么了”?医生皱眉道。
聪山流泪道:“我叫他吃早餐,叫了好几声,他也没有醒来。我慌了,把手放在他鼻下,才发现他已没有呼吸。”
“怎么可能”!医生完全不信。
他奔也似地赶到病房,把手放在林先生脖颈上,发现他真的死了。
他抬起头道:“林先生昨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聪山肯定地说,“我昨晚根本没有睡着。”
“这就奇怪了,他明明已经好了啊?”
林夫人一进病房,就趴在丈夫遗体上放声痛哭。月楼抱住母亲也痛哭不止。
“你奋斗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你原本是应该安享晚年的啊。
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我们要一起旅游,一起养育我们的外孙。我们已经结婚二十几年了,你我早已融为一体。你这么突然地离去,到底要我怎么活啊”!林夫人哭着道。
她的哭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悲伤:“你怎么忍心撇下我,一人离去?你既然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也陪你一起死算了。”
聪山俯到月楼耳畔道:“你怎么也不劝劝娘呢?”
月楼抬起眼帘,眼睛红肿怜人。
她轻声道:“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哭呢?”
“可是这样哭下去对身体不好啊。”
“没事,她现在不哭,也总会哭的,倒不如让她哭得尽兴”。月楼看着母亲瘦弱的身体道。
林夫人突然不哭了,她已昏厥,斜斜地朝床下滑去。月楼一惊,连忙和聪山把她扶到床上。
“从小爹一直对我很好,我悲伤的时候他总是安慰我,我浮躁的时候他总是教训我。真没有想到,人竟这么脆弱,他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就突然去了。”
“我还一直怨恨他,怨恨他不帮你,怨恨他不同意我们婚事。现在、现在……”
月楼泣不成声,聪山将手放在她背上,道:“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娘的。”
月楼盯着聪山的眼睛,一字字道:“人一辈子很长,即使亲如夫妻,也总会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学会彼此谅解,彼此珍惜。”
“答应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我会的。”
林夫人一醒,就继续依偎着丈夫哭起来。她的哭声低回婉转,惹人心碎。
月楼看着母亲的身影,忍不住摇头叹气。
二十几辆加长林肯,自医院驶向火葬场。
林夫人看着丈夫,泪如泉涌。她孩子般躺在女儿腿上。月楼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母亲流泪。
林先生的遗体被运进火葬场时,林夫人猛然扑到丈夫身上嚎啕大哭,其他人皆流下了泪。月楼好容易才把母亲拉开。
她幽幽道:“我们三年之后再结婚,我想为爹守孝三年。”
鞭炮声响起,红杏领着月楼走进礼堂。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默默祝福这对新人能够白头到老。林夫人独自坐在上首,看着女儿和女婿,笑得流出了眼泪。
“一拜天地!”
听到这洪亮的喊声,月楼颤抖着身体盈盈跪下。
她仿佛已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
聪山!聪山!聪山!
多么可爱的一个名字,她眼里心里只有他。
月楼坐在新房里,天很黑,却仍不见聪山回来。
她将盖头掀下,不由自主地注视着新房。毛巾、画轴、瓷器、凳子,床单等等都变成了红色,就连画里的观音也穿上了鲜红的衣服。
看着这一切,月楼心中涌起无限的甜蜜,幸福。
她又不禁回思过去:从小到大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父亲怀里的温暖;每一次生病时母亲红肿的眼睛,每背会一首诗时父亲欢喜的面容;过年过节时一袋又一袋的糖,一件又一件的新衣裳。
她几乎记得成长中母亲每一次的关怀,记得父亲每一次的责骂。当想到父亲突然离世和母亲必将终生孤寂的时候,她的眼泪又簌簌流下。
“我回来了!”
听到聪山的声音,月楼赶紧擦掉眼泪,把盖头重新盖好。
聪山站在她身前看着她鲜红的衣裳,不禁兴奋起来:“是你自己掀掉盖头还是让我来。”
月楼笑得花枝乱颤,却没有说一句话。聪山终于颤抖着手指掀起了她的盖头。
他又一次完全怔住:
鲜红的衣服衬得月楼雪白的脸妩媚娇艳,她一双含情的眼睛正羞涩地看着自己春葱般的纤指。
聪山甚至感觉她的耳垂正在滴着让自己变得眩晕的迷药。
他就像丢了魂一样盯着月楼。
直到月楼抬起脸,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看自己时,自己才从迷醉的幻梦中惊醒。
聪山低着头,竟不敢再瞧月楼一眼。
月楼看着他通红的脸,眨了眨眼,道:“赶快把我扔上床啊!”
聪山这才抬起头,把浑身轻颤的月楼抱到了床上。
他故意流氓般地说:“是大爷给你脱呢?还是你自己来?”
月楼缩在床角,紧抱领口,又眨了眨眼:“还是你给我脱吧。”
聪山解下月楼的纽扣,温柔地脱掉她每一件衣服。不久,月楼就变得赤身裸体。
他从后面抱住她,轻轻咬着她的肩头。
正当聪山胸中的火山就要喷发时,月楼想起什么似得回转身子,用胸脯对着聪山,道:“你先别急,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这里,我害怕母亲寂寞,好吗”?月楼恳求道。
“当然可以。”
“你结婚以后想要几个孩子呢?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月楼甜蜜地笑着。
“我想要两个男孩,男孩比较好教育。”聪山道。
“哦,我想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你来教育,女孩我来教育。我们思想总是不同,看看谁把孩子教育得更好。”
“你太个性,不会低头”。聪山摇头道,“社会中这种性格是很不适宜的。”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你是你,我是我。夫妻既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月楼郑重道。
“还有就是我们应该去哪里度蜜月呢?”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古建、草原,和大海吗?那我们就去北*、苏州、内*古,厦门。”
“你考虑得还挺周到”。月楼夸赞道,“可是,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聪山想了一会,道:“当然是一辈子疼你,爱你。”
“对,一个女人渴望得就是自己的男人能够一辈子疼自己,爱自己。
女人毕竟是女人。
总是柔弱的。
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疼爱,保护。”
月楼紧盯着聪山的眼睛,一字字道:“你千万不要食言。”
“当然不会”。聪山搂住月楼,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爱与忠诚都绝不会改变。”
月楼睁开眼睛,看到聪山睡得很沉。
他身体蜷缩着,眉头紧蹙。她用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眉,可他的眉又立刻蹙了起来。
她忽然看见他的头上有一根白发,便顺手拔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聪山含笑问道。
“你看”。月楼将白发伸到聪山眼前。
“哦,有白头发也不奇怪啊!你不再睡会?天还早呢。”
“你也知道我从来不睡懒觉的。”
“你不睡懒觉,也不让我睡?”
“我也没说不让你睡啊”!月楼娇嗔道。她说着,坐起来缓缓穿衣服。
聪山看着她柔滑细嫩的背,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他感觉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你可真是个色鬼”!月楼把鼻抵到聪山鼻上,道。
聪山没有说话,神情却有些发窘。
“我去做饭了,一会过来叫你”。月楼拍了下聪山的胸膛,道。
聪山看着她穿内衣、穿袜子,穿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雅,那么迷人。
美女的动作岂非都是优雅,迷人的?
最后她回头一笑。
在她脸上突然绽开的那一抹笑容,就像山谷间突然绽开的一朵红玫。
饭桌上,林夫人笑道:“你们昨天结了婚,今天准备干什么呢?”
“我们准备先拜祭岳父,再拜祭我母亲”。聪山黯然。
“对,你们正该这样。”
“娘,你猜我们还会干嘛”?月楼神秘地道。
“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我可猜不出”。林夫人撇了眼女儿,笑道。
“我和他准备去厦门,苏州度蜜月呢”。月楼温情地看着聪山。
“好啊!你们年轻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可是我和聪山走了的话,您一个人会寂寞的,倒不如您和我们一起去旅游。”
“你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不是担心你吗”?月楼抱住母亲道。
“你这么黏人,这么任性,也就聪山能受得了你了”。林夫人轻轻抚摸着女儿柔顺的长发,道。
“您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月楼嘟起嘴,道。
“我又不是你男人,可不怕你生气”。林夫人眨着眼道。
“娘”!月楼娇嗔道。
月楼和聪山骑马走向凤凰坡。离凤凰坡还很远,他们就嗅到了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花香。
坡上果然繁花似锦。他们行走在繁花之中,连发端,指尖都变得芳香扑鼻。
聪山再也忍不住,猛地抱住月楼,将她按到地上,激吻她的嘴唇、舌头……
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激情之后,他们没有穿衣服。聪山将席子铺开,把水果,熟肉等一一摆放整齐。他们早已饥饿万分,连聪山也顾不得优雅,大口大口地喝起酒,吃起肉来。
月楼的眸子里映着满天繁星,变得宁静优雅。阵阵松涛和闪烁的群星也好像是在互诉衷肠。
一切都显得刚刚好,都好像是为这对新人精心准备的。
她望着远山,忽然幽幽道:“你如果负了我,我肯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你怎么老想着我会负心呢?我不会的,我全心全意爱着你,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珍惜,呵护你。”
愿月照君 12 离弦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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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楼聪山在飞机里向外看:
一望无际的绿色赏心悦目。羊群、蒙古包,马匹与草原是绝妙的搭配。发光的河流像丝带一样在草原上蜿蜒盘旋。
一阵风吹来,草浪如身穿绿色衣服的小孩一般向前飞奔。
一下飞机,月楼就迫不及待地在草原上行走。温暖的阳光和青草的芳香让她沉醉。
走着走着,她便情不自禁地奔跑。
她像是想把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释放出来,让自己在草地上瘫软,沉睡。
直到跑得实在没有力气了,月楼才在草原躺下。这时她抬头看去:天空竟然这么蓝、这么辽阔,这么娴静。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聪山开着车来到月楼身边。他刚刚走近月楼,月楼便一跃而起,把他扑倒。她压在聪山身上不停地亲吻,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一样。很久很久才温柔地躺在了聪山身旁。
“你说,如果我们能够一辈子生活在这么美丽的草原该多好”。月楼道。
“是啊!我也想生活在这里。可是家里还有母亲,还有事业。”
“对,亲戚朋友可以抛弃,但母亲总要好好照料。就算把母亲接来,她也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父亲留下的事业也不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月楼叹息一声,接道:“有些事的确是无可奈何的啊!”
听到月楼有些悲伤,聪山便岔开话题:“我们晚上住哪里呢?”
“这里有个村子叫扎旗。有一位伯伯早年受过父亲恩惠,我已经通知他我今天会来了。”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这几天要在草地上睡觉呢!”
“在草地上睡觉不好啊?”
“好是好,就是做一些事情不太舒服”。聪山神秘地笑道。
“嗯?你不觉得那样更浪漫吗”?月楼眨了眨眼,道。
“我可没有你那么浪漫,我只想找张床好好睡觉。”
“哼!你竟敢不听我的话!”
越临近蒙古包,羊群和马匹便越多。月楼没有见过羊,也没有见过这么自由自在的马,便兴奋地四下张望。
蒙古人看见不知名的东西在路上行驶,都从家里围过来,好奇地对小汽车指指点点。月楼微笑着给他们打招呼,把随身携带的礼物分给他们。
有一家人从人群中挤过来,站在车前朝里看。月楼认出那是受过父亲恩惠的老伯,连忙下车迎去。
老人张开臂膀嘘寒问暖:“十几年没见,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都结婚了呢”。他说着上下打量聪山。
“我倒是长大了,可您也苍老了许多”。月楼看着他灰白的短发道。
“人总是会老的啊!”
“多年未见你父亲,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父亲……父亲他三年前已经去世了”。月楼眼里泛出泪花。
老人怔在当地:“你父亲才四十几岁,怎么可能去世呢?”
“他是心脏病。”
“唉!人生苦短”!老人须发直颤,流泪道,“他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人,又有那样温柔的妻子。如果老天让他安享晚年,那他一定比任何人都幸福。”
说着说着,他们就进入了老人的家。
进门的左手边是成吉思汗的画像和两支银烛、一箱子书、鞋,衣服;右边是水瓮、锅碗瓢盆,梳妆台。蒙古包中央有一张极大极舒适的床。
整个屋子显得朴实温馨。
月楼聪山一落座,老人就把手抓羊肉、葡萄干、烤乳猪,马奶酒等拿了上来。
他们一家人和月楼聪山坐在一起。老人扬手示意客人尽情吃喝。月楼聪山知道蒙古人的豪爽,便不再多言。
月楼也像蒙古人一样,抓起羊肉就往嘴里塞:“这果真非常好吃!色味俱佳,很有嚼头。”
她大嚼羊肉,端起马奶酒一饮而尽,全然不顾自己的姿态。
看到中原来的女子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老人儿子乌和台和他的妻子大感惊讶,端起酒碗与月楼不停碰杯。
“你的性格和你父亲有些相似,都一样豪爽,毫不做作”。老人捋须笑道。
“我母亲也常这样说呢!”
“可惜我再也不能和他喝酒下棋
了!”
老人看向月楼:“你还记得你和你父亲前几年来的时候遇上的篝火晚会吗?”
“当然记得!那时有很多人唱歌跳舞”。月楼兴奋地说。
“对,你果然没忘!这几天正巧也有篝火晚会。这次比那次大很多,十来个村子的人全都来。”
“你们也要参与啊!你母亲很擅长唱歌跳舞,你肯定也不差。篝火晚会的时候一定要给大家露一手!”
老人又看向聪山:“蒙古人都会摔跤,你和他们试试。”
聪山摆摆手道:“我摔不过他们。您看我的体质,和他们摔跤,就是给他们当活靶啊!”
“哈哈哈哈!你这么没有信心!一个男人就算被打断腿也不能说自己不行啊”!老人大笑道。他的儿子和儿媳也放声大笑。
聪山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和他们一起大笑起来。他是用筷子吃肉的,显得很儒雅。对于马奶酒,他只是小酌了一口。
老人又问道:“你们还住在之前的那个宅子吗?”
“早都不在了。父亲喜欢园林,斥资千万营造了一个大而优雅的。他每天在园子里赏花下棋钓鱼。”
“哦。那他还像之前一样喜欢喝酒,喜欢骑马打猎吗?”
“是的,这些嗜好他从来没有改变过。活的时候他每个礼拜都会去打猎”。月楼伤感地说。
“我十几年没有去过中原了,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变化?”
月楼苦笑道:“能有什么变化?还不是仗打得多了、楼建得高了,汽车也变得更多了。”
“我想再去看看。我儿子和儿媳也厌倦了草原生活,想去大城市居住”。老人满怀期待地说。
“你们想去大城市,我们还想来草原生活呢”!月楼撇撇嘴,笑道。
“咱们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老人爽朗地笑道。
“哈哈”!月楼笑道,“好像的确是这样。”
他们聊得非常愉快,不觉已到晚上,篝火把蒙古包照得通红。
老人一家和月楼聪山从蒙古包走了出来,这时草原上已经有一些人围坐在一起喝酒跳舞,还有很多人正从四面八方赶来。
月楼一出蒙古包,便拉起聪山的手,道:“伯伯,我和聪山去玩了!”
“嗯,你们去。这是蒙古包的钥匙,你们这几天就住在这里。”
“那您住哪里”?月楼疑惑地问。
“旁边就是我儿子家,我和他们一起就行了。”
月楼带着歉意笑道:“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你们赶快去玩吧。”
老人说完,月楼微笑着和聪山向篝火跑去。她还没跑出几步,就看见老人的儿媳提着一只桶朝石圈走去。
“那里边是什么呢”?月楼好奇地问。
“你可真是富家小姐,没有见过羊,也没有见过猪。”
“哦?那里边是猪”?月楼没走几步,就闻见一股恶臭。
她想看一看猪到底长什么模样,便不顾臭味走了过去。只见猪圈里屎尿横流,脏乱不堪。
猪身上更不用说了。
月楼指着猪生气地道:“我一直很喜欢吃猪肉,没想到猪竟然这么脏。以后我再也不吃猪肉了。”
聪山郑重道:“你别看它脏。对于农村人来说,养猪是一条致富的好路子。我母亲支撑家庭,供我念书都是靠辛苦养猪。”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嫌它脏”。月楼马上道歉,“你母亲真的非常伟大。”
“没事,很久以前我也嫌它脏,直到成熟了才明白母亲的辛苦。”
月楼,聪山刚走到篝火旁,就有两个汉子把月楼拉到了圈中央。
她实在太漂亮,太赚人眼球。
“唱歌!唱歌!唱歌”!人们拍手起哄。
月楼并没有害羞,只是不知道哪首歌适合在这种地方唱。
她想了几秒,道:“我给大家唱一段秦腔吧!”
苍凉顿挫的秦腔从月楼柔美坚韧的喉里唱出,变得有力而不失雅致。
她美臂轻滑,娇步慢移,直看得人们心神荡漾。
一曲唱完,人们又让月楼再唱一首。她便高兴地又唱了一段长长的秦腔。人们仍然在起哄,这下月楼坚决不唱了。有人拉她的胳膊,她生气地甩开。
聪山竟拿着一条羊腿!月楼惊讶万分。更让月楼惊讶地是聪山用手把羊肉一点点撕下,优雅地放入嘴里。
她不禁失笑道:“你在这里还非要这么优雅。你不总劝我要入乡随俗吗?怎么现在自己反而这么个性?”
“我难道就不可以任性一回吗”?聪山苦笑道。
“我也没说不可以啊”!月楼躺在聪山腿上。旁边的汉子给她也递来一条羊腿,她笑着接下。
只见月楼抱住羊腿大口撕肉。这下男人们真的看呆了!就算蒙古女人也没有几个这样吃肉的啊!
几个人拿着酒壶向这边走来,月楼红着脸和他们碰杯对饮,喝得不亦乐乎。
月楼的酒量其实很差,喝了一壶就坠入了聪山怀里。这下可苦了聪山,他皱着眉一壶壶喝着递上来的酒。
摔跤开始了,男人们终于走开。聪山并没有喝醉,只是肚子涨得难受。
他叫醒月楼,道:“摔跤开始了,你不去看啊!”
“当然去”。月楼一跃而起,拍着屁股上的草,道。
聪山扶着月楼走到人较少的摔跤场。
只见场中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留长发的男人又肥又高,肚脐旁长满了毛。与他摔跤的是光头瘦子。瘦子看上去好像一把就会被胖子捏碎。
月楼私下为瘦子捏了把汗。
胖子狂吼着扑了上来。瘦子不知怎么就从胖子腋下滑过,反脚踹上他腿窝。胖子一个踉跄直接跪到了地上。
这胖子也真是勇猛。他艰难地站起,又狂吼着扑来。瘦子这次并没有钻过去。他刚到胖子身前,突然转身,一个肘拳狠狠击到胖子肚上,又灵蛇般滑开三尺。胖子捂住肚子一口鲜血喷入草里。他再也没有还手的力气,黯然走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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