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禊鸣鸾
“咳咳,这水…不太新鲜了…”
弄得隋愿哭笑不得。
他顾不得褪去衣裤,一步迈上水中把蔡仲托起来,衬衫湿漉漉贴在胸口。
蔡仲家的浴池很大,像张双人床一样。他躺下来,将一条胳膊垫在蔡仲颈部,得他把不新鲜的水都喝光。
蔡仲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指着他说:“你这样不行啊,你不能穿衣服啊,穿衣服不能洗澡啊…”嘟囔一阵,动手扯下他的衣裤,都丢到浴室地板上。折腾了一会儿,他突然迎面倒下来,直扑进隋愿怀里,激起一片水花。
“重,你起来。”
隋愿使劲推他的头,却像在摆弄不倒翁,只要他一松手,那个圆滚滚的脑袋立刻回到原点。
“热…隋愿…好热啊,你能不能把排风打开。”
“有病,热你就起来啊。”
蔡仲不依,头发摇的到处是水。“我不!这样趴着多舒服。”
隋愿被他骚动的有些安耐不住,强压心头□□,把他往上扯了扯,又软磨硬泡的说:“乖,一会儿水冷了就不舒服了,起来。”
蔡仲作势要起身,嘴里却嘀咕着,“没事,我把下面的恒温器打开。”
隋愿听了直接把他按回水里。“别了,你消停一会儿吧。你知道我现在特别特别想做一件事吗?”
蔡仲茫然的摇头,“啊?什么事啊?”
他微醉微醒的模样仿若一根羽毛,折磨着隋愿得□□,这是第一次,他特别想要一个人,不是出于寂寞,也不是躁动不安无可躲,仅仅是因为喜欢,简单的喜欢上一个人。
他把手指插进蔡仲的头发里,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我下不去手,你赶紧起来,不然我让你一天也起不来。”
蔡仲显然没弄懂他的意思,却瑟缩的抖了抖,慢吞吞坐起来,把毛巾披在头发上。
隋愿先打理好自己,穿上浴衣,用毛巾吸去发丝上的水,这才把蔡仲抱出来。
蔡仲坐在浴室里的沙发上,隋愿给他擦头发,穿衣服,深觉自己像个执事或者保姆。
他的目光再次落上那条可怖的伤口,因为泡了水,尤其的丑陋。
“你腿上的伤怎么回事?跳楼?”
蔡仲微怔,他早把把康明宇提到过的词抛在脑后了,此刻回想起来,竟有些得意。
“什么跳楼?俗!我那叫行为艺术!”
“那我是不是应该为你鼓掌?”
蔡仲觉得这个马屁拍的好,整个人都被点燃了。“没错!忍不住为我啪啪啪对吧?你们就该崇尚这种艺术,膜拜我吧,向我臣服吧!”
隋愿再也不能任由他得意忘形了,扑上去把才刚穿上的浴衣撕扯下来,将蔡仲按倒在沙发里,疯狂的索吻。
他再一次深刻体会到,蔡仲就是个妖,只是错投进小白兔的肉体凡胎中。他可以随时勾走你的魂魄,你却对他无可奈何。
第97章第九十七章:可怕的生日
汤恩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他答应康明宇,在他醒来的第一眼就一定能见到他。
这是一张空头支票,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只是,一个人假装信了,另一个人假装这个人信了,仅此而已。
他打开家门,扑面而来的春光令他迷惑。满室装点满天星、栀子花和玫瑰,每一个有光的窗台,书桌,到处花香四溢。
客厅的正墙上用气球排列起幼稚的字母,并不整齐,因为康明宇认为,凌乱才是生命之本,最完美的完美,恰恰来源于并不完美。
墙壁上的液晶屏循环播放着幻灯片,有康明宇的,有汤恩的,就是没有他们两人的合影。
地板上随处可见干花制成的图案,蝴蝶、蜻蜓和水草,如果从高处俯瞰,俨然是一副绝美的画。
客厅的沙发换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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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藤罗络,穿插一朵朵鲜妍的蓝色妖姬。汤恩狐疑的走进卧室,更是心惊肉跳。
整张床铺满花瓣,未点燃的蜡烛兀坐于地面,围绕出圆润的心形。
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他回过身,一张神采奕奕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汤恩,我真的一睁开眼就看到你了,你是魔术师吗?”
汤恩忍俊不禁的说:“我不是,都是观众培养的好。”然后指着红帐暖床,亦庄亦谐的说,“你和女朋友借我的房子约会了擦。”
康明宇含笑摆手,“怎么可能,我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啊。”
“你可以去找妖红袂。”
这个时候提起第三人,着实煞风景。康明宇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视线直逼过去。
“汤恩,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就要不客气了。”
汤恩笑了笑,把束缚在肩上的枷锁卸去。“我不知道你也有经不起玩笑的时候,所以…你布置这些的用意在哪?”
“你看不出来吗?墙上的字母不认识?”
“认识。”
“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汤恩,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故意装傻给我看,你看看你啊,说好早上回来,却到这个时候,好像故意给我留时间准备似的。”他说些,把汤恩领到客厅,窗前的桌上摆有一瓶红酒两个酒杯,他为汤恩斟上,递到他的手中。
“怎么,不开心啊?”
汤恩已经很多年没举办过生日party了,那还是他年少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餐厅里,保姆做了八个菜,每一道都很可口。他举起餐叉,用调羹搅拌逐渐冷掉的饭。
后来,他只是在睡前准备一箱啤酒,看窗外阴晴风雨,漠然置之。
再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凌渡,活在世界的另一端,或者活在虚拟世界里。
他陪汤恩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有酒有人,俨然就是别具一格的聚会。
又一个后来,那人离开了,甚至没有告别。他想起徐志摩的一句诗歌,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
久别重逢,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
他本不想回来的,只因为一句无法兑现的承诺。上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让他们整整错过三年,他不想再错过。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的确没有心情,但年少笑靥如花的男人,如此热情,像满是娇妍的花朵,经不起半点批评。
“没有,只是最近家里出了很多事,所以提不起心情。”
汤爵被警察带走了,家里乱作一团,父亲已经向上寻求关系,但宗圆家似乎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并不打算让他们太得意。
两大家族的战争并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况且,当初汤爵和樱子是传出过绯闻的,他们确实相爱过,爱的特别深,大概深到子宫里。
这件事非常复杂,宗圆樱子在被禁止和汤爵来往之后和汤爵彻底闹翻了。汤爵的性格非常强势,表面上似乎是个风流的小少爷,少爷的确是真的,但绝不风流。有些人披着外衣,只为看清别人,只是他没有发现,当他披上狼皮的时候,身边聚积的也是狼,不会吸引小绵羊入怀。
汤恩不知道宗圆樱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不容任何质疑。如果受害人和凶手是同一人,自食其果和帮凶哪一个罪孽更重,许多律师为此挤破了头想要参与到无休止的争论之中。
可以说,汤恩是看着汤爵一点点长大的,他的性格汤恩最了解。
上层社会就像登高游戏,头顶悬浮着许多会跑的台阶,台阶上有无数诱惑。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掉下去了,有些人品尝到甜头继续往上走。
但汤爵不一样,他宁可一条路走到黑,也不会向权势和诱惑低头。他是有主见、有人格的人,只做认为对的事,而不是择利辟弊,只做对自己有意的事。
不可否认的,很多人没有人格,只是活在世上,活得安逸,有钱有生活,但不需要有追求。
汤爵这种人很难得,他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他生活在丑陋和怨怼中,却不曾改变生活轨迹。
但换个角度讲,他这种人也很蠢,刚愎自用,冥顽不灵。也许,是时候该给他一个教训了,他应该学会理解别人,毕竟世界不会包容他。
这些年,汤恩一直守护着他,虽然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对于同样身处水深火热中的两人而言,他们是相同的。如果汤爵当初努力去争取,樱子就不会离开他。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汤爵认为,爱他的人无论风雨交加,都会打着一把伞向他走来。樱子却认为,爱她的人会为她抵挡风雨,成为她手中的那把伞。
只是他们都不曾开口,错过便错过了,仍是朋友。
樱子生命中交集的两个男人,一个不会爱,一个不懂爱。她放弃不会爱的人,努力把爱传递给另一个不懂爱的人。
听起来,人生已经不能更悲哀。
汤恩浅尝一口红酒,端在唇边出神。康明宇在他眼前摆动手掌,“喂,想什么呐?”
他笑了笑,“没什么,谢谢你。”
这句话,他很早就想说了。如是汤爵,汤恩也是一个不会爱、不敢爱的人,感谢上天眷顾,他遇到康明宇这义无反顾的灵魂,他向幽深的死潭中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把他拯救出来。
康明宇放下酒杯,轻轻地,把小白兔一样的汤爵揽进怀里。“亲爱的,现在谢还为时过早,我有礼物送给你。”
他从窗台的花瓶后拿出一个礼盒,深蓝色与白丝带捆绑在一起,仅有书本大小。
“打开看看吧。”汤恩伸手接过,拈丝掣起,“为了给你准备这个礼物,我可是了不少劲儿,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来有些许得意,人生中真正能体会到快乐的瞬间并不多,康明宇把做ai放在第一位,手刃敌人放在第二位。
报复的快感,善良的人是体会不到的,那是激发内心里的阴暗面的过程,对方越痛苦,快感堆叠的越深。
汤恩解的接下来,从中取出一纸文件袋,他在端详,翻来覆去,找到开口处把手探进去,触摸到零碎的卡片。
照片是旧的,记者的职业病让每张照片的背面都写有时间、地点、事件。康明宇把优盘里的文件一丝不漏的打印出来,包括表格、推理笔记和汤爵找上门的事。
汤恩的手在发抖,他从没这样害怕过。或者,上一次出现如此深刻的恐惧,还是在妈妈的病床前,看着她流出一行泪,缓缓松开握着他的手。
“你查出来的。”
他把文件紧紧抓在手里,变得褶皱,仿佛要扼住某个人的呼吸。
康明宇骄傲的点点头,“对,是不是很意外。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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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打算亲自把这些证据送到检察院的,不过…还没开庭嘛,你父亲那边应该已经托关系了,我怕证据会被销毁。至少应该由你亲自解决,你应该也不希望我介入其中。”
汤恩艰难的吐气,亦如濒临死亡的人艰难吸氧气瓶里的气体。他抬起一双锐利的眸,直对上康明宇含笑的目光。
“既然,你知道我不希望你介入,为什么要去查。”
康明宇耸耸肩,“只是巧合啊,妖红袂给的,怎么了?”
他没想到汤恩会生气,或者说,生气是必然的,只是他不该对自己发脾气。这就没有道理。
汤恩几次欲言又止,终于一字一句的说出完整的话。“康明宇,我的家庭,还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康明宇当场愣住了。“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听不听懂,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能看懂汤恩瞳孔里的火焰,不曾偏移,直指自己的心脏。两人却故作姿态,相互对峙。
“你听懂了。”
“不,我不懂。汤恩,我在帮你抓罪犯,难道你就这样忍了吗?他可是开车撞了你,而且,他有帮凶,就是那个宗圆樱子,这是她在医院里亲口告诉我的!这个女人的确很招人烦,但她难得做出一点实质性的贡献。我不相信你没想过查找凶手,如果真的有难处,你可以跟我说,你不能做的事,我替你做。”
汤恩看着他,不由得嗤笑,“就凭你?”
康明宇感受到呼之欲出的挑衅,心跳也开始加快了。“蔑视我吗?那你又能好到哪去,被弟弟开车撞,还不敢说,你又能比我强多少。”
“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敢说,康明宇,不要自以为是。”
“呵呵,谢谢你的忠告啊,既然你不用,我自己用总可以了吧。”
康明宇说完,一把将东西夺过来。
他活了这小半生做的好事不多,因为他始终相信,好人终究没好报。事实证明,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汤恩从背后扯住他的衬衣,“给我。”
“凭什么?”
“康明宇,你敢动我弟弟试试看!”
他很少把康明宇的名字叫得这么有力度,就连他们彼此不曾熟识,他第一次来汤恩家,汤恩都没有这样凶过。
“我真是…”康明宇气极反笑,“忍不住想笑,真的。汤恩,你是不是傻!”
“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我已经不追究了!”
康明宇完全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他的选择性无视太严重,已经达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好啊,你记住今天的话。从今以后,你的事不再跟我有任何瓜葛。你不追究?跟我有关系吗?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儿,汤爵是个杀人凶手,这是人民的事,是法律责任。他伤害了我的人,你可以包庇他,但我,不会放过他!”放下狠话,璇即背身冲出去。
如果懂得交际的学问,如果有一本专门为康明宇写的书,然后,汤恩恰好品读过此文,也许就不难发现。康明宇这类人,只适合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你柔情似水或直接簌簌落泪,他多半什么都会妥协。
“康明宇!”
他闻声辄止,缓缓回过头,冠有笑面虎之名的他,笑起来格外阴森。“叫得这么用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强bao你。”
量力而行,汤恩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康明宇,只有尽可能的讲道理。
“凌渡,你为什么不能替别人考虑一下。”
康明宇两手一摊,“这句话真熟悉,不记得在哪儿听过了。所以呐?我又怎么了?我还没为别人考虑吗?是不是只有我顺从所有人的意愿才算。你想找解语花吗?门外有很多,都很漂亮。去啊,你倒是去啊!”
满室娇艳的花朵,如今竟面露惨色,造化间所有的生灵,冥冥之中相互通达,仿佛已经感受到危机一般,如临深渊,不敢妄动。
汤恩向他走过去,心里惴惴不安。他不是善于言辞之人,亦不知如何安抚别人。其实,心里是有感觉的,感觉到有颗心一直为他而跳动,为他而炽热。那些关心、争吵、甚至恶言相向,不是因为讨厌彼此,恰恰来源于爱。
然而,从爱里拔出的刀却最伤人。
“康明宇,”汤恩尽量直视他眼中的寒光,“汤爵也很可怜。你不了解他。
康明宇忍不住打岔,“我也不想了解。”但汤恩没有停下来。
“他得不到想要的爱情,得不到家庭的温暖。我们家的情况非常复杂,爷爷在世时,他从来没对汤爵露过笑脸。爷爷留了很多钱给我,其实我并不需要。我是可以随波逐流的人,总能有自己的出路。可汤爵不一样,哪怕我爸娶了他妈,只要我爷爷不同意,在我家的家谱上,他永远是个私生子。”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就是包庇他。”
汤恩气得咬牙,“我已经很客气了。你听不懂吗?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康明宇冷笑一声,“呵。如果我是他,我还会让你有机会在我面前道貌岸然的维护他吗?”
他推开面前的汤恩,行云般离去,背后的声音仍是叫嚣,把心头刚打灭的火苗又吹拂而起。
“康明宇,你若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
他回过头,三步上前揪住汤恩的衣领,但他以前从未想过要弄骤他的衣衫,且就算再愤怒,也不会动他毫发。
“汤恩,你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你把他当弟弟,他把你当仇人。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但不是每个都值得同情。你这样为他着想,让我有种和如来佛祖谈恋爱的感觉。”
“至少他比你正直。”
“正直?有什么大不了?他仍然是个杀人犯。你跟我说他是一个正直的杀人犯,笑死人了。你就这么伟大?还是觉得自己很适合当个女人?失去生殖能力。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他。汤恩你真虚伪,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当初干嘛一蹶不振。没错,陪你走过低谷的人不是我,要是你不喜欢,我走,叫你的杜青柠回来。他就不会像我这样。”
康明宇最终也没能打破自己的禁忌,他没有伤害汤恩,只是一把将他推倒,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渡。你不要意气用事!”
摔门而出的最后一刻,他呼喊着,“我,没有!”但没有回头。
第98章第九十八章:无人伴我以酒
是不是男人就没有委屈了,明明只是想保护你而已,你的家人里没有我,最懂你的人也不是我,所有的碎片拼凑起来,全是我对你的生活的猜想和道听途说。
他一个走在路上,走很久,脑海里盘旋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歌,只是旋律深沉,也记不起一字歌词。
姑且让自己随旋律放松,心跳却剧烈的,扼住呼吸,顶在喉咙处像一块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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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瘀血。
不知走了多久,他抬起头,记忆里有过此处,很熟悉。
对面街上哥特式的门扉,门口盘桓的少年,初秋里仍袒襟露踝,削瘦的、哂笑的、带着耳机。
夕阳在背后,像忍者神龟的背后被项羽放一把火,也许能烧上三天三夜,千锤百炼,把黑发都浴的斑白。
时间终将苍老,只是年轻的人们会选择性忘记这件事,得过且过,边走边看,每个人都是这样。
康明宇从那些男孩身边走过,身影略显萎靡,却把头一低,故作深沉。男孩们的视线落上去,他加快步伐,踌躇满志,顾盼自雄,走进门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很少表现的如此虚伪,虚伪有其生存的必要性,每个人都应该具备,但要为其制定使用计划,切不可乱用。
流光溢的射线跳动在地板上,有人从中场穿过,带走一片色的光。
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在吧台前循转,换不同的杯子和酒,送给不同的客人。
他找个角落坐下来,点威士忌和柠檬水。醇正的酒、浓烈刺鼻的气味,兑上半杯柠檬水搅拌均匀,别有一番芳香馥郁。
记得小蘑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拿酒制毒,能想到的液体都兑到一起,不死算他的。
康明宇将酒一仰而尽,辛辣划过喉咙,刺激着一日未食锱铢粟米的胃部剧烈缩,舌头都辣得生疼。
他靠在椅背上缓了缓,掏出手机扣在耳边,另只手手将剩余的柠檬汁也搅拌进去。
“喂!徒弟仔,出来陪为师思考一下人生行不行?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大点声!”
电话另一边的苏文杰紧张的捏着宋的手机,转身对调音台前鼓捣古筝的宋说:“是康明宇,他好像喝醉了,叫你…好像说思考人生什么的。”
宋在百忙之余抬起头,“哈?他在哪?”
苏文杰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很吵,听不清。”接着,手机被宋取缔。
“贱货!你在哪?”
康明宇正纳闷,为何在宋的手机里听到苏文杰的声音。说实话,苏文杰不愧是搞音乐的,天生一副暖男的嗓音,体贴的像男护士一样。
“徒弟仔?现在是你吗?”
“废话!”
“咦?吃呛药了,火气这么大。啊对了,我刚才应该是听到苏文杰的声音了,他怎么在你那,他不是走了吗?”
“关你屁事!”
一旁又有男护士忍不住插话的声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手机给我,我跟他说。”
宋摆摆手,“你不懂,对待贱神就必须点燃身体里所有的燃料。”
康明宇哭笑不得。
“曾经不屈不挠的小蘑菇哪去了?徒弟,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你大爷啊。”
“我去你大爷的!挂了!”
“嘟嘟嘟…”
康明宇倒不生气,把酒杯递到唇边,晃悠着玩。
宋和苏文杰又在一起了,这和众者流传的版本不同,貌似有什么幕后花絮没有曝光出来。或许法熙文知道内幕,但猜想他如果接到自己的电话,多半是唯恐避之不及。
能把圈子搞得这么坏,也是种本事。至少每个人都过得很好,康明宇自己也乐得清静。
“宋,你为什么不去?你们不是朋友吗?”苏文杰把乐谱帮他摆到架上,回身问道。
宋想了想说:“大概是一种感觉,你不了解康明宇,这感觉还真有点说不清。总之,他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适合一个人沉思,如果出现第二个人,就会出现许多悖论和麻烦。想要在他暴怒无处化解的状态下和平共处,就必须得顺着他,顺便把自己设置为炮灰的定位。这年头,肯背锅当炮灰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反正不乐意,法熙文不知道愿不愿意去。”
苏文杰无言以对。
康明宇一直在酒吧坐到傍晚,他打给过法熙文,却是杜青柠接的,于是立马挂断了。他从来都很直面自己的黑暗面,所以必须承认,他嫉妒杜青柠,虽然是汤恩眼瞎认错了人,杜青柠也从没真正伤害过汤恩。可以说,杜青柠闪躲着,只为了保护汤恩。如果他当初真的接受汤恩的资助,他们可能已经上过床了,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康明宇都不会再接受汤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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