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与热花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临渊鱼儿
容昭心疼女儿军训辛苦,早就炖好了一锅老火靓汤,掐准司机接她回来的时间,事先盛好放在桌上,等她喝时温度刚刚好。
陈年喝完汤把碗放进水池里,然后才去帮忙做月饼。
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不过这可难不倒陈年,她可是包饺子裹粽子小能手,经妈妈指点,很快就掌握技巧,还成功做出了一个印着花好月圆图案的冰皮月饼。
一家人围着长桌,有说有笑。
窗外,日光丰盛,簇簇红花开得绚烂,迎风婀娜多姿地摇摆着。
冰皮月饼做完后就被送进冰箱冷藏,陈年窝在沙发里,喝着冰镇的金桔柠檬茶,随意地把拖鞋蹬掉,两只脚丫踩着地板,感受着丝丝凉意。
容昭走过来,握着她的脚放到了沙发上,“小心着凉。”
陈年抓抓头发,笑嘻嘻地搂住妈妈肩膀,“妈妈,我们来拍张家庭合照吧。”
容昭紧紧贴着女儿的脸,想到这十几年来的骨肉分离,多少个日夜的椎心泣血,好在苦尽甘来,一家人终于得以团圆。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好啊。”
“明远,你快过来。”
几分钟后。
叶明远面带笑意,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气质温婉优雅的容昭,陈年张开双手从后面揽住他们的肩膀,看着镜头,笑颜如花。
画面定格,成为了永恒里的一瞬间。
从今以后,一家人再也不分离,永远永远都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
中午吃过饭,短暂午休后,陈年提着两盒自己亲手做的冰皮月饼来到程家,程立学在屋前凉亭下和几个老朋友惬意地品茶聊天,陈年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给了一盒月饼请他们品尝,然后就上楼去找程遇风。
程遇风在书房练书法,随意地穿了t恤和亚麻色休闲长裤,气定神闲地立在书桌后,长指执笔,宣纸上墨字渐渐成形。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陈年站在门口,看着这赏心悦目的画面,一时间迈不开脚步,最后还是程遇风先发现了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月饼,我自己做的哦。”陈年走到他身侧,弯了腰去看他写的字,遒劲大气,如御风凌云,一派潇洒自在。
“你先等一下,”程遇风继续运笔,“我把这帖写完,待会老爷子要检查的。”
陈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程爷爷这么严厉啊。”
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要像个小学生一样被程爷爷检查作业,想想就觉得好笑。
程遇风似乎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
陈年抿唇不说话了,安静地站在旁边看他写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好像挺复杂,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连起来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陈年悄悄摸出手机,搜索起来,哦,原来这是《道德经》的内容,看了一遍释义,她还是似懂非懂。
境界太高深了。
冰皮月饼完成后就进了冰箱,饭后又吃不下,陈年还没尝过一口呢,她以前也没有机会吃这种月饼,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木质盒子就近在眼前,她受不住诱惑,朝盒子伸出了手。
盒子一开,露出里面四个颜色各异的月饼:紫色(紫薯)、绿色(抹茶),白色(牛奶),红色(玫瑰)。
陈年拿起一个牛奶冰皮月饼,轻咬了一小口,凉凉的、软软的,甜甜的,味道好像和之前吃的月饼都不一样,她又咬下一口,吃到了馅料。
真好吃啊!
她想都没想就把月饼给程遇风送过去,“你尝尝,很好吃。”
程遇风停下了笔,看她一眼,眸色深深。
陈年后知后觉地想起月饼是自己吃过的,而且正对着他的刚好是咬过的缺口,上面可能还有口水什么的,她立刻就想把手回来,没想到被男人轻扣住手腕,然后,他低下头,就着她原来吃的地方咬了一口……
看着他因吞咽而微微耸动的喉结,陈年的脸慢慢地红了。
☆、第50章第五十缕凉风
第五十章
“还要吃吗?”
程遇风低低地“嗯”了一声。
陈年等了几秒,也没见他有所动作,不禁疑惑抬头,只觉他扣着自己的大手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拉进了他怀里。
她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下巴被他轻捏着抬高,接着,一阵柔软的触感印上嘴唇,浅尝辄止,极有耐心。
陈年的呼吸变快变热了,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衫,仰头去承受他的所有气息和索取,齿关已破,当彼此的舌尖相触那一刹,她仿佛浑身过了一道电流,猛地瞪大了双眼,从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轻吟。
唔,上次……
上次不是这样的,只是徘徊在齿间,远远没有如此刻般这样的亲密。
原本平静的心在看到陈年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已经起了波澜,之后不经意的诱惑,更是让程遇风难以自持,所以才会在书房,在这个最该清心凝神的地方,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吻住了她。
他觉得自己多少是意乱情迷了。
既然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
他把陈年抱坐在书桌上,双腿忽然悬空让陈年有一瞬的惊慌,她用力抱住了他,双腿也紧紧地环在他腰间。
严丝合缝。
砚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翻了,墨水沿着桌角流下,落在檀木地板上,晕开一簇簇的黑花,桌上写了一半的宣纸也遭受池鱼之殃,打头的“道”字已看不清原本的轮廓。
然而,谁也无暇顾及这些了。
浓浓的墨香让空气迅速升温。
陈年由承受者变成了索取者,她被诱惑着,被引导着,主动伸出舌尖,去那陌生领域探索、感受另一种极致的亲密。
许久后。
深吻结束。
陈年思绪还迷蒙着,已分不清南北西东,眼前只看得到停驻在窗台上的阳光,银片似的灿烂耀眼,令她炫目。
原来,原来他说的还要吃,不是吃冰皮月饼,而是……
绕是平时接受过各种高强度训练的程遇风,此时也是心跳加速,呼吸难以平复,他再次低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亲,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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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缱绻。
“吓坏了?”
才没有,很喜欢呢。
陈年心里羞答答的,嘴上却顺着杆子往上爬,在他手臂上戳了两下,“程先生,你教坏我了。”
“是吗?”程遇风心情极好地轻哼一声,薄唇挨上她红扑扑的耳朵,“那……我以后就不教了?”
“好啊,”陈年眼睛俏皮地转了转,故意扯到别的话题上,“我现在的英语已经学得很好,不用你教了。”
言下之意,其他的……还是要教的呀。
程遇风捏了捏她脸颊,语气有些好笑,听起来很是纵容,“你啊。”
陈年也学着他:“你啊。”
在书房里不务正业,还教坏人,看看书桌都成了什么样子,之前写的字几乎全废掉了,待会程爷爷还要检查,只能再写一遍了。
还有啊,地板上到处都是墨迹,清理起来挺麻烦的,她的牛奶冰皮月饼才吃了两口就掉到地上,好浪。
程遇风也注意到了桌上地上的狼藉,抵着额头无奈一笑,“你先去旁边坐着,我拾一下。”
陈年从桌上跳下来。书房没有开冷气,落地窗倒是大开着,不知道是因为这会儿风停了,还是因为刚刚那场亲密,她感觉自己很热,像煮在沸水里的小虾。
这么热,冰皮月饼会不会融化?
她把盒子盖好,“我把月饼拿到冰箱去。”
陈年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放好月饼后,顺便拿了瓶矿泉水喝,不料回到书房,看到程立学也在,她脚步微顿,笑着喊了声,“程爷爷。”
程立学原本严肃的脸在听到她声音时立刻换上和蔼的笑意,“年年。”见她手里拿着矿泉水,他又瞪自己孙子一眼,“多大岁数人了,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
老爷子刚把几位老朋友送走,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想着上来检查一下程遇风的书法成果,结果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桌面,还有废纸篓里沾着墨渍的纸团,他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连砚台都打翻了?
陈年回想被程遇风抱起来那时,手忙脚乱之下,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看来是砚台没错了。她正要说话,听到程立学又说,“年年,好久没见了,我们下楼去说会话。”
“好啊。”
“你留在书房再抄一份。”老爷子这话是对程遇风说的。
程遇风就这样看着爷爷把自己的小女朋友带走了,他摇摇头,重新研墨,铺好宣纸,尽量心无旁骛地誊写起来。
那边,陈年跟着程立学来到楼下凉亭,老爷子特地泡了一壶平时不常喝的花茶,给她倒了一杯,关切地问起她学习和生活上的情况。
陈年一一作答。
老爷子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心里别提多欣慰了,听她说起在学校里的趣事,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花白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就像个老顽童。
两人聊了半小时左右,叶家的司机就过来接陈年回家了,听说是家里来了很重要的人,陈年跟程立学告辞,老爷子送她出门,还让她有空一定多过来玩。
陈年当然也是欣然应下。考虑到书房里的程遇风任务繁重,她就没上去打扰了,上车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程遇风没立刻回复,陈年好手机,问前面的司机:“单叔,是什么重要的人来了啊?”
难道是那个上次因为受伤缺席家族聚会的小姨?
单叔神秘一笑,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开上主干道,“等你回去不就知道了?”
任凭陈年怎么旁敲侧击,单叔就是不肯告诉她,勾得她的心越发好奇了,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回去,一探究竟。
四十分钟后,车子开进叶家,刚停稳,陈年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她走进客厅,听到熟悉的声音,“招弟!”
她冲过去的脚步硬生生刹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另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捂住嘴巴,再用力眨眨眼,是真的,不是幻觉!她简直开心得快要原地晕过去了。
“外婆!”
外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年年,你放学回来了。”
“是啊。”陈年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走过去,趴在外婆膝上,“我回来了。”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就像分别只是在昨天般,外婆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快洗手,吃饭了。”
外婆又看向容昭和叶明远,“如意阿烨,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年年回来了,快去做饭,吃了还要做作业……”
“我们这就去。”夫妻俩齐声应着,起身进了厨房。
“我们的年年长大了。”外婆刮了刮陈年鼻尖,“可还是这么喜欢哭鼻子,从小啊就是个哭包,娇气得很,怎么哄都哄不停的哟。”
陈年接过路招弟递的纸巾,擦掉眼泪,她不知道外婆说的是自己,还是那个真正的“陈年”,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外婆的外孙女,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叶明远刚从机场接到老人家和路招弟,容昭就开始张罗着让佣人准备饭菜了,饭菜很快上桌,陈年和路招弟一左一右扶着外婆过去坐。
叶明远和容昭已经吃过午饭了,也还是陪着坐下来。
兼顾着外婆的口味,摆在她前面的都是些熬得软糯可口的清淡菜式,她见其他人都不动,“吃啊,怎么都不吃?”
叶明远拿起筷子,“大家都吃吧。”
外婆这才满意了,她往叶明远碗里夹了块肉,“阿烨,你工作辛苦,多吃点。”
叶明远也给她舀了鸡蛋羹,“谢谢您。”
“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外婆的注意力又被桌上的月饼吸引过去,“今天都八月十五了?”
“是啊。”容昭应道。
外婆不说话了,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年轻碰了碰她手背,“外婆?”
外婆抬起头笑了,眼角皱纹如推开的麦浪,“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终于算是凑整齐了,我真开心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眼眶一热。
外婆又喃喃自语:“要是如意她爸也在,那就更好了。”
“外婆,”陈年吸吸鼻子,“我们先吃饭吧。”
“好,吃饭。”外婆又笑起来,仿佛之前的伤心已荡然无存,或许过去的记忆已如风中的游丝,偶尔才会吹回她脑中,风一吹过,开心的不开心的,便全部忘却了。
外婆吃过饭后,又开始昏昏欲睡了。房间也早已准备好,在一楼,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是整栋别墅最适合老人家住的房间。
陈年把外婆扶回房间,安顿在床上,拉了把小椅子在床边坐下,目光眷恋地落在外婆身上,看她发白的头发,看她安详的睡脸……
视线一点点地模糊,她把头挨在外婆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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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婆呼吸声变得均匀,陈年这才抬起头,轻手轻脚地起身虚掩上门出去了。
客厅里。
叶明远、容昭和路招弟都在。
陈年走过去,在路招弟旁边坐下。
“年年,招弟,”叶明远看着她们姐妹俩,说出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打算让外婆留在a市,就在家里住,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51章第五十一缕凉风
第五十一章
要把外婆接回家里住?
陈年直接坐到叶明远旁边去,晃了晃他的手臂,“爸爸,这是真的吗?!”
叶明远含笑点点头。
“太好了!”陈年面色难掩惊喜,以后她就可以经常看到外婆了,以前妈妈外出打工,家里只有她和外婆,两人相依为命,虽然大多时候外婆都在卧床昏睡,但只要外婆在她就有了主心骨和依靠,后来去s市一中读书,她也时常牵挂着远在桃源镇的外婆。
陈年一直以来有个心愿,长大了努力赚钱买房子,把妈妈和外婆接过来一起住,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如今,妈妈已经成为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如果能把外婆接回家里,那么,这个心愿也算是圆满了一半。
相信妈妈在天之灵,也会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
叶明远又看向路招弟,语气温和地问,“招弟,你觉得怎么样?”
路招弟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
叶家一家都是心肠好的人,而且陈年特别重情孝顺,在桃源镇那会她一边兼顾学业一边照顾外婆,丝毫没有一丝的抱怨和不耐烦,比起在路家和疗养院,住在叶家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路招弟深信不疑,奶奶在这里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想想还是挺神奇的。
当初姑姑养了陈年,把她养育到十八岁,现在陈年的亲生父母要把奶奶接回家里赡养,这一切就像冥冥中的注定一样。
无需用血缘纽带维系的亲情。
路招弟不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身为奶奶唯一的儿子,他几乎没有尽过赡养的责任,他的这大半生是多么荒唐啊,好像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传宗接代,可惜事与愿违,路家三代单传的香火可能就要葬送在他手上了。
对他来说,活着是巨大折磨,死了则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只能靠着天天酗酒,麻木度日。
作为最合适最名正言顺该赡养奶奶的人,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得了奶奶呢?
路招弟心底漫上一丝悲哀。
“招弟,”容昭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奶奶的。”
“干妈,我知道。”路招弟站起来,深深地给叶明远和容昭鞠了个躬,微哽咽着说,“干爹干妈,谢谢你们,希望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容昭摇摇头,情真意切地说:“不麻烦的。”
她甚至非常感谢上天给自己这个机会答谢路如意的恩情。
叶明远说:“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陈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潋滟而出,蔓延到唇边,再到整张脸上,她从心底深处感觉到了一种幸福的颤动,震得她心口发麻。
她想,她曾经拥有过,以及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当晚,吃过团圆饭后,大家来到后院赏花赏月。
十五的月亮圆满又皎洁,清辉如银丝,安静地普照人间。
叶明远出了几个灯谜给两个小辈猜,难度不高,却着实难倒了陈年,她居然一个都猜不出来,倒是路招弟,几乎叶明远话声一落,她心中就有了答案,最后当然是把所有的小奖品都入囊中。
“爸爸,这不公平。”陈年嘟着嘴嚷道,“招弟是文科生,猜谜是她的强项,我是理科生哎,猜不出来很正常吧?”
怎么也要挽回一点面子。
“正常,很正常。”叶明远忍着笑意,拿了一串葡萄放到陈年手里,当做是安慰奖。
容昭笑得把头靠在丈夫肩上,眼底都是细碎的笑意。
九点多钟,外婆醒来一次,陈年喂她喝完粥和药,见她神不错,扶着到后院走了一圈。
叶明远、容昭和路招弟也陪同在侧。
走着走着,外婆看了看四周,纳闷地问,“年年,我们家院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啦?”怎么感觉一直走不到头?
“外婆,”陈年顺着她的问题,临时想了答案,“因为我们一直走得很慢啊。”
外婆点点头,又四处张望,“你妈呢,如意呢?”
陈年抿抿唇,看向不远处的夜色,高大树木沐着月光,轮廓依然看得清晰,她喃喃自语,“我妈妈,在前面呢。”
“我在这儿呢。”容昭上前牵住了老人的手。
外婆欢喜地笑了,“如意。”
“哎”容昭喊了一声,“妈。”
陈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甜甜地笑了出来,她从后面抱住容昭,“妈妈。”
容昭笑着侧头贴了贴她的脸。
接下来,外婆一手牵着容昭,另一手牵着陈年,三人步履缓慢地朝前面走去,朝着无边夜色走去。
路招弟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捂着嘴巴又哭又笑,叶明远的手轻搭在她肩膀上,柔声安抚她的情绪。
晚上洗澡时,路招弟发现自己把眼睛哭肿了,还好不算很严重,她捧起冷水洗了洗,擦干手走出去。
已经洗漱好的陈年趴在床上,两只脚丫高高举在半空,手里捧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路招弟爬上床,正好陈年转头看过来,笑容满满,酒窝闪闪。
路招弟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她眼底还未散去的娇羞和旖旎之色。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肯定有情况。
陈年刚和程遇风聊完,听他说起因为白天书法没写好被爷爷惩罚的事,她不禁好奇,不是重新写了一遍吗,怎么也没有过关?
程遇风告诉她:“因为写第二遍时分心了。”
写书法最避讳的便是心有杂念,心都不静了,当然写不好。
她问:“为什么分心?”
他回:“为什么分心,你不知道?”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陈年很无辜:“不知道啊。”
后面,程遇风就没回了,陈年想象着他此时的反应,开心得想在床上滚来滚去,这时,她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路招弟出来了。
“招弟,我跟你说个秘密。”
路招弟爬上床,“你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
“你就差把它写在脸上了。”
陈年捂住微烫的脸,“这么明显吗?”
连招弟都看出来了,那么,她爸爸妈妈……该不会也是看破却没有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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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路招弟问:“是大学里的同学吗?”
陈年摇摇头。
“是……那位程机长?”
看陈年的表情,路招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见陈年摆出挠痒的架势,她连忙伸手去挡,“我说我说。”
“上次我们一起睡觉的时候,睡到一半,你抱着我,还喊了‘机长’两个字。”
陈年也想起来了,就是她做小春`梦那次,居然,居然……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路招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了十岁,不过,除了年龄差之外,似乎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去论证他们不合适。
陈年望着头顶上的星空投影,声调带着甜蜜,“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这样在一起了啊。”
真简单,真美好。
路招弟忍不住心生羡慕,要是她也像陈年这样勇敢就好了,爱情就应该是这么纯粹的事啊,为什么她总要瞻前顾后,考虑计较这么多呢?
“对了,你和上次说的那个男生,怎么样了?”
路招弟想了想,“我感觉自己也是喜欢他的。”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忽然做出某个决定,“我打算等高考结束,就、就……”
她的脸红了。
陈年关了灯,蚕丝薄被一拉,将两人盖住,黑暗隐秘的空间里,路招弟鼓起勇气和她倾诉起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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