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与热花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临渊鱼儿
刚进来的乘客边走边讨论,说是不久前有部飞机冲出跑道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机场方面决定暂时封锁机场,什么时候开放还是未知数。
广播里温婉的女声没有抚慰乘客们因航班延误而生出的焦灼,候机厅里响起阵阵不满的抱怨声,甚至有几个人上前去大声责问登机口的工作人员。
哪怕对方态度不佳,工作人员依然笑容得体,尽量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知,并让他们耐心等待。
陈年就坐在不远处,听到了几句熟悉的国骂,眉头微皱,那几人一通骂骂咧咧后又回到了座位,嘴里继续说着不入流的脏话。
她面无表情地把耳机塞回了耳里。
这一等就等了近三个小时,候机厅里怨声载道。傍晚六点十七分,机场重新开放,由于先前的意外,排队等飞等降的航班很多,加上天公不作美,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乌云迅速在天边堆积,一层层地压下来,三分之二的天空都变成了黑色。
闪电在乌云堆里跳跃,雷声轰隆响个不停。
晚上七点零五分,乘客们在等了将近五个小时后,耐心告罄,不一会儿后,机场和昭航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因为天气原因,本次航班取消了。
像这种因天气意外取消的航班都会有相应的补偿措施,比如安排食宿,给予一定的补偿金之类,大部分乘客都能表示理解,只有小部分乘客坚持要见机长、见领导讨要说法。
“说取消就取消,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
“我x,你们都是什么垃圾玩意,找个能话事的人过来和老子谈……”
“我老公可是要去s市谈上千万的生意,耽误了你们赔得起吗?说啊,是不是你们赔!?”
……
中间夹杂着工作人员们一遍遍的道歉、解释声。
陈年也正准备要离开,她刚起身,就看到一个满头黄色卷发的中年女人,板着满脸横肉,把自己手里端着的方便面桶扣到了正前方的女地服身上……
女地服懵了几秒,眼圈红了,汤汁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全部渗进制服,她紧咬牙关,全身微微发抖。
在另一个机场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之前,怒不可遏的中年女人又扬起手给了女地服一巴掌,“啪”一声,清脆地在偌大厅内回荡。
围观的几个乘客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机场工作人员开始背过身去拿手机报警了。
陈年丢下包,冲了过去。
女人见女地服并未反抗,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冷笑着说“打的就是你”又要上前,陈年从后面拉了那女人一把,她怒目圆瞪地回过头,见只是个年轻小姑娘,气焰更嚣张了,“你别拉我,不然连你一起打。”
陈年没有松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阿姨,航班取消也是出于对乘客生命安全的考虑……”
“哪里来的小x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呵!别跟老娘瞎逼逼……”
女人反扣住陈年的手腕,她抬起来的另一只手也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她惊诧扭头,想看看到底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对自己公然施暴,入目是一双密布冷意的眼睛,男人的声音更冷几分
“这巴掌落下去,信不信你将会永久进入昭航的乘客黑名单?”
这是相识以来,陈年第一次见到程遇风发怒的样子,陌生而充满了男性魅力。
她看到他出现的第一眼,就觉得无比心安。
作者有话要说: 嗯,日更了65章,从未断更,感觉自己胸前的小红花无比灿烂呢!明天儿童节,是鱼鹅的节日,鱼鹅要过节,但是……不会断更!可能下章还有那么一点点点儿儿童不宜的情节,大家明晚九点记得去老地方王子他妹妹号领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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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六十六坛花雕
第六十六章
中年女人见程遇风神色凌厉,气势压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有那么几秒的慌神,可稍微冷静下来后,发现他身上穿着的是机长制服,她冷笑两声,双下巴也跟着颤动起来,“真是活久见啊,什么时候连个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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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长都有随随便便把乘客列入黑名单的权利了?”
“放手!”
她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嘴上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否则,我就去找律师告你殴打、性骚扰女乘客。”
这是打算颠倒黑白反咬人一口了?
程遇风把陈年护在身后,这才松了那女人的手,他用的力度恰到好处,并没有在她手上留下任何痕迹,倒是陈年,手腕处泛着一圈红痕,因为肌肤白皙,看起来格外明显。
“没事吧?”
陈年摇摇头,悄悄地揪住了男人的制服衬衫,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以前在桃源镇,邻里之间闹了矛盾,嘴上吵几句,各自回家,第二天见面时又能笑着打招呼,哪里像现在,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如果不是程遇风及时出现,她相信那一巴掌真的会落在自己脸上。
女地服看到程遇风也像看到了主心骨,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刷的一下冲了出来,她紧抿着红唇,无声地哭,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
程遇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先去换身衣服,其他事都不用担心。”
女地服听懂了他的意思,后续会有公司帮忙处理,公道也会帮忙讨回来的,昭航上下谁不知道,这位程总最护短了,她声音哽咽,“程总……”
程遇风点点头。
女地服在另一个工作人员的陪伴下先离开了。
“程总!”
中年女人那要去s市商谈千万生意的丈夫这时也认出程遇风的身份来,他有朋友在昭航任职,多少知道一点内幕,昭航集团里既是机长又是程总的,也只有那位最年轻的英雄机长程遇风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永久黑名单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事。
中年男人把无理取闹的妻子扯到一边,朝着程遇风赔了满脸的笑,“这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程总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女人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丈夫态度忽然转变,心里也打起了小鼓,重新审视起眼前的男人来。
他身上并没有那种居上位者的锋芒,反而气质沉稳,侧脸的轮廓稍显清冷,薄唇在灯光下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越看心里越不淡定了。
程遇风准确地捕捉住了她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阿姨。”
中年女人不过比他大十多岁,被他这声阿姨叫得脸色微变,可又不好发作出来,两团横肉抽搐着,皮笑肉不笑。
程遇风继续语气淡淡地说:“安全是昭航的首要原则,在恶劣天气严重影响到飞行安全时,我们不可能把乘客的生命当做儿戏,取消航班也是慎重考虑之后的选择,这点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中年男人拼命向妻子使眼色,她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能理解。”
程遇风扬唇笑笑,看起来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我也能理解航班取消给你们带来的困扰和不便……”
说到点子上了,女人情绪又开始激动,不是很有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是啊是啊,一千万的生意呢,要是合同泡汤了,损失惨重啊!”
“住口!”男人呵斥住了她。
“程总,您说您说。”
“只是,”程遇风话锋一转,眼睛看着中年男人,“我不是很能理解尊夫人的行为。”
中年男人想到妻子先前又是扣方便面桶又是出手打人的,自己的脸都觉得发臊,笑容也干瘪瘪的,“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怎么就是误会了?陈年心中火气也上来了,明明就是你老婆蛮横无理,先出口伤人再出手伤人,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想揭过去了?不过不怕你们抵赖,刚刚有别的乘客用手机录下来了,证据确凿,不容辩驳。
“是不是误会,”程遇风轻笑一声,“这个恐怕你们得跟警察去解释了。”
陈年顺着他视线看去,原来是航站楼派出所的警察赶到了,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警察把这对中年夫妇、女地服和拍手机视频的乘客一起带去调查了,临走前,程遇风又非常善意地提醒道:“这位女士,关于您之前对我本人的指控,以及对被列入黑名单这件事还有什么异议的话,昭航的律师团将随时奉陪。”
中年女人早已气焰全无,脸色如纸,脚步微踉跄着被警察带走了,女地服回头朝程遇风感激地笑了笑,这种被维护的感觉温暖又美好,是她在昭航这个大家庭里才有的独特体会。
“程先生。”陈年晃了晃男人的手臂,“你刚刚……好帅啊!”
程遇风牵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手腕处,“还疼吗?”
“不疼。”陈年露出甜甜的笑容,梨涡也跟着一闪一闪的。
“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
她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
程遇风还不了解自己女朋友吗?嘴上应得是痛快,可如果还有下次,她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他无声叹了一口气。
外面黑云蔽空,雨下得很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航站楼里滞留了无数乘客,说话声此起彼伏,不远处,机场最高的建筑塔台仍然灯火通明。
程遇风把陈年带去了机场休息室,陈年刚坐下,手里就被塞了个保温杯,盖子已经旋开,她低头喝了两口水,舌尖舔舔唇瓣。
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殊不知落在程遇风眼中,简直是难以言喻的巨大诱惑。
“雨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呢。
剩下的话通通被男人的热吻堵回了唇里,陈年勾住他脖子,主动以舌尖侵犯他那温热濡湿的领地,不一会儿后又被他反攻回来……两人你来我往,空气跟着急剧升温。
陈年是被手机铃声唤回心神的,她伸手去包里翻出手机,目光由情`动的朦胧转为清晰,看到屏幕上跳动的“爸爸”两个字,她惊得险些咬到了程遇风的唇角。
旖旎散去,铃声悠扬。
陈年深深呼吸,平复好自己的气息后才接通电话,“爸爸。”
“我刚刚没听到。”这是实话,亲得太入迷了。
“嗯,航班取消了,我现在还在机场。”
“您和妈妈不用担心我,今晚我可能……”她看程遇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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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家了。”
叶明远隐晦地问她是不是和程遇风在一起。
“嗯,是的。”
半晌后,叶明远才说:“注意保护好自己。”
陈年听得耳朵一热。很显然,爸爸的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身为过来人,他已经猜到了“今晚不回家”背后的深意,没有下禁令,而是让她保护好自己。
这是不是意味着……
她和程遇风在一起两年了,除了偶尔的失控,他从未越过最后一道雷池,就算是在他家过夜,两人都是分房睡的,也不会发生什么事啊。
有时候陈年也会怀疑,三十岁血气方刚的男人了,他难道真的不想吗?
还是说他那方面……
呸呸呸!
暴雨在接近十一点时转成了中雨,程遇风和陈年回到公寓,两人身上多少都淋了雨,程遇风先用毛巾帮她擦脸和头发,然后让她进浴室洗澡。
他自己也拿了睡衣进客厅旁边的公共浴室。
半个小时后,陈年顶着一张素净而微红的脸从浴室出来,程遇风比她先洗好,正用吹风机吹着头发,她猫到他身边去,拍了拍他手背,拿过吹风机,“我帮你。”
程遇风配合地往下弯了弯腰,吹风机的“呼呼”声中,他感受到女孩子柔软的指腹穿过自己的头发,还有那总往鼻间钻的淡淡馨香,经过肺腑,化作一团难解的灼灼热火,一路往下……
“好了。”
男人身体绷紧,“嗯。”
“早点休息,晚安。”
在程遇风转身出去前,陈年拉住了他的睡衣衣摆,脸颊也贴上他后背,蹭了两下,她看着窗外隐隐跳跃的闪电,眼底笑意亮晶晶的,嗓音也软乎乎,“打雷,我不敢一个人睡。”
假话。
程遇风却当真了,当两人面对面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时,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小女朋友的温柔陷阱。
傻子才会想着跳出来。
在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和心爱的姑娘相拥而眠,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内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卧室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黑暗中,陈年一条腿搭到程遇风腰间,几乎是贴着他的唇说话,“程先生,你睡了吗?”
“……睡了。”
陈年:“……”
“年年。”男人的声音低哑极了,不动声色地往外移了移身体,陈年也感觉到了他异样的反应,手沿着他结实的小腹下去……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短促的、低沉的、性感的“嗯”。
心脏跳得又快又急,心跳声融在一起,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陈年心魂都飘到了半空,她微微抬头,想去亲他的唇,结果错估了角度,亲到了他的喉结,她轻轻咬住,细致地感受着喉结的上下耸动,同时迷迷糊糊地和滚烫手心里的某种频率比较……
作者有话要说: 儿童节快乐!
晚上九点老地方见吧,只是一点点点点儿的渣,不要抱太大期待。
☆、第67章第六十七坛花雕
第六十七章
陈年被引领着,在那个陌生世界意乱情迷地沉沦。
许久后,犹如暴风雨停歇,两人都剧烈地喘息着。程遇风的漆黑眼底仍带着餍足后的缱绻之色,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亲了亲小姑娘泛红的眼皮、鼻尖和嘴唇,然后从床头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拾好残局后,才重新拥着她睡去。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没停,到了次日清早才有减缓的趋势,仍淅淅沥沥地飘着,天光朦朦胧胧的,越过未拢好的窗帘透进来,落到地板,爬上了床,虚笼着床上仍酣睡的人。
陈年先醒过来,几乎刚睁开眼睛,身后紧贴着她的男人也有了动静:“早。”
接着,她感觉到他那冒出胡茬的下巴轻压在自己后颈上,印下来的还有他的嘴唇,那处肌肤柔嫩,很是敏感,他的吻像砂纸磨过,酥痒酥痒的。
她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语气软得像撒娇,“痒。”
程遇风也笑得胸腔颤动,时间还早,小女朋友在怀里,气氛也合适,可以放任着再做一些男女间的小坏事。
陈年听着稀疏雨声,紧紧抱住了他,彼此呼吸交缠,她眸底如春波荡漾,纤细的身体也跃动起曼妙的弧度。
从床上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陈年脚踩棉花走进了浴室,抬头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满是媚意,她轻咬粉唇,无声地笑了。
睡衣扣子并没有完全扣好,随着她弯腰的动作,白皙肌肤上的红痕清晰可见,有些是昨晚留下的,色泽较暗,有些是刚刚弄的,像朵朵浅红色的花。
想到他之前是怎样在她胸口……每一帧画面都值得细细回味。
陈年摸了摸脸,长睫垂落,想遮住眼里的旖旎,遮不住,全从眼角溢了出来,她打开水龙头,拿了洗漱杯去接水,牙刷一进嘴里才觉得味道不对,她低头一看,洗面奶的盖子还开着,牙膏倒是好好地倒立在置物架上。
叹气。
陈年你要争气要淡定,不就是……亲手感受到了吗?然而,一想到将来那个东西要进入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怯了……
怎么就……能呢?她比较了一下,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啊。
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痛。
陈年刷完牙,简单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后,才磨磨蹭蹭地出去吃早餐。
程遇风订的是下午的机票,因天气原因,排班错开了,他这次也是以乘客的身份陪陈年回s市。
从吃早餐、到午餐再到坐上飞机这段时间,陈年都不怎么好意思和程遇风的眼神对上,生怕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的全部想法。
乘务员过来客舱送餐点饮料,看到程遇风时,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昨天他在机场维护公司员工的事一夜之间在昭航内部传开,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颗芳心要蠢蠢欲动了。
按照惯例,每年新来的cc都会千方百计地向前辈们打听程遇风,可得到的答案都是
没戏,别浪时间了。
可也有那么些不信邪的,撞了两三次南头后,也就老老实实地起芳心,或者转赠他人了。
乘务员看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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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风旁边的小姑娘,面上的笑容仍不减,心里却波澜起伏,这该不会就是程总的女朋友吧?
是的吧,谁看过他和异性走得这么近,得,还牵着手呢。
程总也笑得太温柔了吧,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曾经暗恋你的人的感受啊?
乘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太突兀:“请问需要点什么?”
程遇风习惯性先去征询陈年的意见,陈年想要喝水,他向乘务点点头,“两杯水,谢谢。”
“好的。”
乘务还有得忙,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后就去为其他乘客服务了。
陈年喝了水润润喉咙,想到什么,戳两下程遇风的手臂,“你们公司,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啊?”
不难想象,她有很多隐性情敌。
程遇风把胳膊压在她肩上,漫不经心地勾唇笑起来,一副要清算旧账的不正经样子,“陈年小朋友,我的情敌把表白信息发到我手机上,我有说过什么吗?”
而且还不止一条。
啊?
陈年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那些表白的男生消息有点不靠谱啊,怎么会把程遇风的号码误以为是她的?
想起来了,好像有一次,她在学校填写同系师姐的调查问卷时,随手就写了他的号码。
“哎,”陈年想快速把这一页翻过去,她看向舷窗外,非常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看到虹。”
程遇风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她:“要看看吗?”
看什么?
陈年懵了一瞬,才意识到他说的“看”,不是看虹,而是看表白信息。
她当然是摇头:“……不用了。”
“还是看看吧,写得还挺好的。”
陈年把额头砸在他手臂上,闷声闷气地说:“程先生,求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程遇风沉默了,抿着两片薄唇,似乎在思索什么。
陈年也慢慢琢磨过来了,简直恨不得把刚刚的话一个个字吞回去,经过昨晚后,“手”什么的就成了一个禁忌话题……
她觉得自己真被某人带坏了。
好在程遇风也没有再开口调侃,两人任由这只有对方才知道的暧昧发酵,好几回气流颠簸后,陈年整个人晕乎乎的,也忘了去留意窗外是否有虹流云飞过。
抵达s市机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知道陈年归家心切,程遇风先带她去吃了晚饭,然后开车送她回桃源镇。
车子开进镇上时,夜色已浓,桃源河水静静流淌,弯着腰的水仙桥在水波里荡漾。夏夜总喜欢搬着板凳小椅子围着谈天说笑的人们,也在尽兴后乘着凉风散去,钻回了自家小院柔亮的灯火里。
偶尔,远处会传来几声狗叫。
车子不能开进巷子,程遇风把车停在巷口,陪陈年步行进去。
大概是刚下过雨的缘故,青石小路湿漉漉的,凹凸不平处养着水,水光潋滟,缝隙里还有小撮的青苔探出,陈年小心翼翼地避过,拂面的风里夹着植物的淡香,她深深吸一口气,这是熟悉得不能熟悉的气息。
脚下的小巷,纵横交错,各自通向不同的人家,每一条都印着她的脚印,这原本是不属于她的轨迹,命运却偏偏把她放到这里,格外恩赐了她另一段纯真美好的时光。
陈年停下脚步,站在暗黄的路灯下,风吹起她的裙摆,像一双手般温柔地拥抱着她,让她瞬间眼眶温热。
家里,再也没有人会等她了。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尘封的时光扑面而来,她亲手种下的花木,有些依然生机盎然,有些却已枯干,仍保持着挣扎向生的姿势。
水井边长满了青苔,时光把她以前常坐的那张小木椅也磨旧了,它被遗忘在角落里,像个垂垂老矣的长者。顾影自怜。
萤火虫在庭院里飞来飞去。
“进去吧。”程遇风在身后说。
陈年点点头。
越往里走,陈旧沉闷的气息越重,陈年站在客厅中央,视线贪恋地朝四处看。
程遇风把东西放下,捋起衬衫袖子,拿了盆子去外面打水,接下来两人分工合作,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把客厅和陈年的房间清理了一遍。
时间来到十点整。
程遇风准备去镇上宾馆下榻一宿。他从来不是会在乎世俗眼光的人,但也深知人言可畏的道理,桃源镇本就不大,消息传播速度很是可观,一个还在上学的女生公然带着男人回家里过夜,流传过程中说不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添油加醋,别人会怎么看陈年?
他不得不为她考虑。
“我手机不关机,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程遇风把她颊边散落的头发夹回耳后,很自然地捏了捏她耳朵,“一个人睡,不会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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