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日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灰刺儿
今天去做心理治疗的时候,我哭了许久。我很少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表现,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说话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冷静地伸手去擦,我没觉得我有多难过,我真的搞不懂我自己……
他是成医生给我介绍的心理治疗师,看着很年轻,不过听说是博士。我没什么感觉,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后来说的多了,我渐渐把他当成一个亲近的朋友,有时候情绪崩溃就打电话给他散发负能量。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任性。我可能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可能把他当成救命稻草,可是他是医生,我只是他的病人,打电话给他这种行为其实很影响他的私生活。
医生真的不容易,我听成医生说他原本应该去某机构任职,有前景工资待遇又很高,因为一件事就泡汤了。
那是他的一个病人,一见面就要他的联系方式,后来发展道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再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发微信。
严重地影响了他的生活,和病人的家属联系,家属表示:“你是医生啊!他情绪不好和你说几句话怎么了?”
他换了一个电话号码,总算好点了。第二天就出事了,病人给他发信息:如果你不理我,我就去死。病人真的跳楼自杀了,家属就来闹了。
他背了好大一口黑锅啊!
我现在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和他吐槽:“生活不易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给别人!我上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让你想起被病人纠缠的恐惧?”
他表情复杂地说:“乔松,你是我见过的最省心的病人,再次认识一下,我叫李为仁,一名累死累活的医学狗。”
省心?也许吧!
像我这种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不隐瞒不给医生添麻烦,努力做到医生的要求,逼自己早起吃东西,天天和死亡的阴影做斗争的患者可能不多,但也不少,我,只是这千千万万人中最渺小的一个。
我回到家,客人已经走了,不不不不,不对,兴许我才是客人。
“你回来啦!我去把菜热一热。”桌上摆的都是我爱吃的菜。我看他每天比我还清闲,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总裁那么悠闲真的可以吗?
薛凛一边给我盛饭,一边说:“我只要把握重大决策就行了,其他的?花那么多钱养手下的人吃白饭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无法反驳。
“对了,陈影帝到底是这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呗,还能有什么?”
他心情似乎不错,我试探性的问他我要不要搬出去。
他一下子就炸了,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你是要搬出去吃压缩饼干是不是?还是想割|腕?吃砒|霜?喝农药?妈的,我不准!这是命令!你不能反驳!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吗?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今天那个垃圾是故意了,你没看出来吗?智商被你吃了吗?”
“我知道。”
“你知道?”薛凛冷笑,“那你还要搬出去?冷静自持的样子摆给谁看?”
“知道?那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爱惨你了?!”
“知道。”但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一个将死之人。
说到底,我只是过不去我自己的坎,现在的我已经无法与他并肩前行。他应该有一个比我好无数倍的伴侣,或许是事业上和他共同打拼,或许是给他家的温暖。
我是个拖油瓶,是个不□□。
我什么都给不了,所以我必须冷漠,必须拒绝。
薛凛颤抖着手蒙住我的眼睛,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受到温热的眼泪流到我的肩上。他哭了,看,我是个只会让他难受让他受伤的人,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薛凛的嘴唇贴在我的锁骨,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直到他的眼泪流干,他才哑着嗓子说:“乔松,我们一起过日子吧。”
也许就像我习惯他一样,他也习惯了我的存在。
第8章2018年2月24日
2018年2月24日,晴
小松生病了,没打采,我心疼极了。
薛凛抱着小松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小松:“小松的金毛怎么这么短?难道金毛犬的幼崽的毛要短一些?”
“我再说一遍,小松跟你不一样,他是一只拉布拉多。”
薛凛捏着小松的肉垫,不满地说:“你说我是金毛犬?”
我嗤笑一声算是回答。他眯着眼摸了摸他的发梢,没理我。
薛凛有部分欧洲血统,头发是浅褐色的,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他的头发会泛着一点金色,就像现在一样。
他慵懒地躺在摇椅上,闭着眼,凌乱的发丝会跑来蹭着他的眼睑,五官很致,如果改一改他的暴脾气就是标准的白马王子,明明有这么温柔的皮相,却硬生生把自己掰成暴君。
薛凛以前因为发色,没少被找麻烦,也是可怜,他真的没有去理发店染发。
说起来也怪,要是薛凛的五官再欧式化一点,也就没那么麻烦,可偏偏,看他的长相顶多就是立体了一点,和混血扯不上什么关系。
我最终还是没有搬出去。那天的话题不了了之,我努力地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说爱
乔松日记 分卷阅读8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那不过是带有侵占破坏的占有欲而已,如果占有欲是爱,他一定爱死我了。如果习惯是爱,我也一定爱惨了他
爱是什么?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不止息。
我已经丧失了爱了能力,我这样的人,提到‘爱’都是一种亵渎。薛凛总有一天会遇见他爱的人。
对我而言,我的人生有着必然的结局。
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我的长跑就快到终点了。
记忆力下降的速度很快,一开始只是阅读缓慢,接着就读不进书了,画画,画出来的都是些杂乱的线条,临摹都临摹不出来,今天弹琴的时候弹错了好几个音。
我猛然意识到,这或许仅仅是灾难的开端。我衷心地希望,在开端来临前,我能结束。
我孑然一身,我正在制定可行的方案,大体计划已经明了,我正补充细节。我想把我从薛凛的人生中彻底抽离,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薛凛那句“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记得告诉我,我陪你”给了我很大的震动,也给我敲警钟。我自认没重要到这种程度,但薛凛是个情绪化的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干这样的事。
对他而言,死是一件痛苦的事,死是一件很难的事,我不敢去赌这些可能性,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死了就死了,薛凛就太可惜了,而且也没必要。
我是李为仁的最后一位病人,他说他要转行了,解脱一般的神情。我除了在预约的时间里和他交谈,其余时间里没有任何的沟通。
他每次见我,都很神,也很平和,无论我干什么他都很冷静。
他的冷静其实是我的希望,或者说所有病人的希望。
事情还没那么糟,兴许我还有得救。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约不是什么好事。能让一位喜欢医学的医生失望到这种程度,真的很严重。
大抵,人活着有太多的无奈和不可告人的伤疤。
李为仁他妈是护士,他爸是医生,他的爷爷奶奶都是医生,他读医科大学不是因为家里逼迫,也不是因为什么救死扶伤的志向,只是对心理学感兴趣而已。
这次转行,能看出他的决心有多大。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加油。他也笑了:“我可能是第一个被病人安慰的医生。”
“我预约的时间早已结束,现在,只是朋友间的闲聊而已。”
我笑着告诉他我的计划,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李为仁表情复杂,他说:“我已经不是医生了。”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问你,现在你就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我相信你能理解。”
他苦笑:“我理解,但我不认同,我也不会回答。”
我很淡定,我就是赌一把,看他会不会回答,答了,能帮到我一点,不答也不影响什么。
我笑着和他说起最近发生的一件奇葩事儿。
我除了教我固定的两个学生,还会去带一带基础不怎么扎实了学生,减轻老板的负担。其中有一个学生,独来独往,很阴沉的一个人。
他告诉我,他得了抑郁症。
我当时一下子就懵了,这是一份很沉重的信任,也许是因为我平时冷静温和的形象太可靠?
我不动声色地问:“医生怎么说?”
“我没去看医生。”我一下子就急了,这个必须去看医生啊,及时看医生治好的机会很大的,要是一直拖一直拖,自己硬抗,会死。不对,我猛地清醒过来。
“那你怎么知道你得了抑郁症?”
“网上测的。”
我脑子里不可抑止地开始刷屏:
#【抑郁症测试题】让你轻松了解你是否有抑郁症#
#【测试】你有微笑抑郁症吗?#
#八道题了解你是否抑郁!#
如果觉得自己有问题,几块钱去三甲医院挂个号才是正经的。
我也不是说测试题一定是骗人的,有专业的测试题,但那也只是参考,具体的诊断还是要看医生。
“你家长知道吗?觉得不舒服的话,医生比较可靠哦!”
后来他一连串的谩骂让我有点懵,大体意思就是:
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我不是神病!你怎么能说我是神病让我去神科?你是不是还想把我绑进神病院啊!你难道不知道抑郁症患者需要关爱吗?
哦!
我不是很懂你们抑郁症患者。李为仁一针见血:“缺爱,渴望关注。”
“啊,我知道的,青春期小孩儿的中二缺爱期。”
我得抑郁症这件事我瞒得特别死。
意思是不希望别人担心,但最大的原因是我不想听任何乱七八糟的言论。
比如“我今天挺不开心的,听说你那个药吃了就很开心,给我来两片呗!”
“你的药能减肥啊!分我一点吧!”
“我这几天通宵玩游戏老是睡不着,你安眠药给我点!”
我没有怪罪谁或者抱怨谁的意思,他们只是不知道而已。我可以选择当个‘正常人’,选择不听。
第9章2018年2月25日
2018年2月25日,多云,无风
就像时间凝滞了一般,起得晚了,抄小路去琴行。
巷子理潜伏着很多流浪猫,像盯着已死的猎物般,绿油油的眼珠让人毛骨悚然,时不时传来几声尖锐的猫叫。宛如被割裂的世界,这里和外面明明只有一步之遥。
转角的时候突然撞到人,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地蹲在死角,还拖着一个黑乎乎的箱子,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
“对不起,”他瓮声瓮气地道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在躲人,你知道琴行怎么走吗?”
声音很耳熟,我肯定在哪里听过:“你准备这样子进去?这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干脆利落地扯开口罩,我看了一眼:“跟我走吧!”
他神经大条地就直接跟我走了,我第一次见这种单细胞生物,有点好奇。
李克己,李为仁的表弟,最近爆红的歌手,李为仁提到这个弟弟的时候满脸骄傲,难道那个严于律己的人露出这种表情,我也就努力记下了。
两兄弟的名字还挺有意思的,克己复礼为仁。
“你是不是也是来找张老师学习的?你是那个公司的?是音乐练习生吗?”
李克己叽叽喳喳地找我搭话,这个性格和名字的反差感简直了!
李克己不是时下流行的冰山帅哥,只是个阳
乔松日记 分卷阅读9
光爱唱歌的大男孩,最拿手的是小提琴,非常非常讨人喜欢。
我点理解李为仁的想法了,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弟弟我也天天宠着他,有点像小动物啊,总觉得他身上有小松的影子。
这么一想,我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微妙了。
李克己不明所以,但还是笑嘻嘻的,特别乐呵,会讨厌李克己的人一定不是人。琴行很快就到了,出乎意料的是,老板和李克己似乎认识,不得不感慨,这世界太小。
“张伯伯,我跟你说我在路上的时候被粉丝围追堵截,跑到小巷子李还迷路了!多亏了他,他也是过来学习,人特别好!”
老板看起来被李克己哄得相当开心,很少见,老板虽然是个好人,但平时特别严厉,这大概也是我在琴行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我当然知道他人好!乔松,待会儿你也过来听听他的小提琴演奏,看看有没有问题。”
《流浪者之歌》又名《吉普赛之歌》,以匈牙利为主题的旋律写成的,这首名曲以高难而丰富的小提琴小提琴演奏风靡世界乐坛,是小提琴独奏曲中的不朽名作。
我最喜欢的是结尾部分,是轻快而富有朝气的快板,乐曲突然转换成轻松欢快的舞曲,和前面的悲剧情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提琴在极快的速度中运用跳弓、左手拨弦与右手拉奏交替等高难度技巧。
以压抑悲伤开头,却在欢乐中结束,流浪者的苦痛与希望表现得淋漓尽致,给了听众极大的震撼。
忽略技巧上的问题,我认为瑕不掩瑜,情感表现力极高!他才21岁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得了吗?
“技巧上我无法指导你,要是你张姨在,就好了,乔松!你准备一下,然后待会儿,试着演奏一曲。”
张姨?应该是老板娘,听说是非常有名的小提琴手。
“演奏什么?”我回过神来,假装没看见李克己震惊的表情。
#震惊!路遇钢琴高手我却以为是初学者#
#现在的高手都这么烂大街了吗?#
我很想告诉他,别把我看得太厉害,必然会很失望的。
自从我听老板弹了《命运交响曲》后,我就搞不懂老板把我留下的原因了。我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有自知之明,人家是真正的大师,我那点水准根本不够看的。
“随你。”
那我弹《小星星》怎么样?
开个玩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要好好斟酌,不能搞砸,至少不能砸了琴行的招牌。
我选择的是我弹无数次的《钟》
我弹完后李克己就揽着我的肩膀说:“明明《钟》就是一首炫技的曲子,我怎么从里面听出了死亡倒计时的感觉?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啊?跟我出去吃点东西就好了!”
这家伙意外地敏锐!还是说,靠直觉生活的单细胞生物都那么敏锐呢?我得离他远一点,至少不能走得太近。
老板沉默许久,问我听了李克己的演奏有什么感想,我如实回答。他又问:“流浪者希望与震撼你感受到了,那么你呢?假如你是流浪者会怎样?”
流浪者获得了解脱,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就像在深渊里,偶尔有一丝阳光透入,里面的人还是麻木不已,那点阳光,的确很漂亮,可与我无关。
我依旧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我眼前的世界已然扭曲,伪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只要下定决心,医生也看不出来,我很累了,该休息了。
从我开始有严重的幻听和厌食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注意力困难、记忆力减退、脑子迟钝、思路闭塞、行动迟缓,有些东西只有自己知道,沉默而压抑,就快无法呼吸。
有很多东西,我不想写,太压抑,想起来太窒息。
我猜我现在的表情能吓哭一群小朋友。
李克己十分认真地对我说:“你要不要下课后跟我一起去吃布丁?”他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瞳孔的颜色很浅,像琥珀温润剔透,不过分刺眼。两厢对比之下,只让我更加难堪。
我草草地应了,他是大明星,哪里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跟我一起吃饭呢?
第10章2018年2月26日
2018年2月26日,凌晨
薛凛说他今天不回来,小松在他的狗窝里睡得很香。
我把门抵死了,房间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好到我在屋里唱卡拉ok都没问题的程度。
“你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能发出这么尖锐的声音。
不知名的歌谣响起,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机械的声音,清脆的笑声从远处传来,稚嫩天真的童声诉说着:“如果我要杀了他,我会等到他被人抛弃的时候,首先摸清他的行踪,以便于我制造不在场证明……”
我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把头埋到膝盖,双手堵住耳朵,浑身发抖。
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出现在我眼前,我明明闭上眼了,“呐,你觉得这样有用吗?”我明明捂住耳朵了,对了,没用啊,我怎么忘了我做什么都没用呢?
“你是不是在期望着有人来救你?”长相清纯的她吐出如同毒液般的语言,带着天真的残酷。
“安心吧,不会有人来的。”
对付这种情况我很有经验的,忍着,不管他说什么坚决不回答不动一根手指。
上次她把让我去摘苹果,结果是灯泡,我手上全部是划伤,还有一次她送了我一颗宝石,我摊开手,全部是玻璃渣,幸好手伤得很轻,不然我能不能弹钢琴还是未知数。
钢琴,我只能说曾经喜欢过,现在只是我谋生的手段,仅此而已。
“什么啊!你这样子还真是狼狈啊,乔松。”是薛凛的声音,我忍不住睁开眼,真的是他,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你搞什么鬼啊?”
我用藏在口袋里的小刀,狠狠地扎进大腿,很疼,我却想笑,不是梦。
他像往常一样,把手搭在我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啊,我打算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你过来给我当伴郎吧!”
我笑着,如浴春风:“好。”
“我说啊,我是不是向你表白了?你别太在意啊,我就是玩玩而已,都是男人,你也别斤斤计较、婆婆妈妈的!”他伸手掐我的脸颊,我不耐烦地往前一推,薛凛直直地向后倒去。
头部磕在尖锐的棱角,大量的鲜血蔓延开来,勾勾绕绕地缠上我的神经,薛凛怨毒地看着我,慢慢,慢慢地失去了生气。
不是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瞪大双眼,无力地跪坐在地板上。
“哎呀!你杀了他啊,仅仅是因为不爱你,你就杀了他,好可怜哦!”
我如同石块一样,一动不动。
“口口声声说要他忘了你,结果真忘了你和别人结婚
乔松日记 分卷阅读10
居然就杀了他,不愧是你呢!连我都甘拜下风。”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刚刚发生了什么?
啊,薛凛死了。
怎么死的?
你杀的
你杀的
你杀死了他
你杀死了薛凛
哦。
这样啊。
我杀了他,原来我杀了他。
我疯狂地大笑,这个玩笑真好玩!现在流行这样的段子吗?薛凛,薛凛怎么会死呢?这肯定是梦,对了!我在做梦啊,一直在做梦!梦都是相反的,薛凛活得好好的,他还到处惹麻烦呢!让人又爱又恨。
“你在逃避吗?人,还真是可悲呢!遇到自己不能承受的事情,就选择逃避,自欺欺人,他已经死了哟!被你杀的。”
“来!看清楚”,她从背后推着我,皮肤惨白,眼神空洞,嘴角扬起的弧度危险又恶心,“你看,那是你送他的耳钉,现在被鲜血浸透,那是他最喜欢的衬衫,现在变得皱巴巴的……”
“乖孩子!他已经死了哦!你要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死得不是我,为什么死得不是我?对,我应该去死。
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卧室里,被砸碎的杯子,撕碎的床单和被套,血溅得到处都是,像遭遇了入室抢劫。没有薛凛的尸体,也没有什么女孩子,什么都没用,仿佛一场梦。
薛凛砸了门闯进来,他的嘴巴张张合合,焦急、愤怒、心疼、自责,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他试图牵我的手,我触电似的甩开了。
好疼啊,他碰到我的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疼痛,眼睛再次模糊了起来。
他吓呆了,完全不敢动我。
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伸手要抱。
薛凛迟疑地碰了一下我的脸,这才小心翼翼地环抱,非常轻。这回换我勒着他的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碰到我的时候还是疼,灼烧般的疼痛,就像我抱的是太阳一样。
我惶恐不安地叫他的名字,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
薛凛
薛凛
薛凛
他捏着我的下巴,手指轻柔地扶过我脸颊,笑着说:“我说过的吧,撒娇要有个限度。”
他给了我一个安慰性十足的吻,温柔得都不像是他,在极致的温柔里我感觉到的是极致的疼痛。
像无数根毒针贯穿我的嘴唇,又像烧红的铁碾上我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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