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日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灰刺儿
“你是不是看文件看傻了?”我顶着一张冷漠脸说到。
薛凛突然蹭过来抱着我,像只粘人的金毛犬。
“好”,薛凛拖长了尾音,“嗯,你没吃醋,我吃醋还不行吗?”
有时候,我总觉得薛凛没长耳朵。
我没吃醋,只是有点不甘心。
第21章2018年3月13日
2018年3月13日
2018年3月13日,晴
我们是下午到达昆明的,飞机上还计划了去成都、香格里拉、西双版纳的旅途。
打算只在昆明呆四天左右。
李克己全程都很兴奋,拿着相机不停地拍天空。怎么说,就是碰到另一块不一样的云就会拍下来。
到昆明以后我才发现之前我日记里的晴,可以全部改成阴了,过了许多年的假晴天。
我加上李克己,都是想找好吃的,至于安淮,他什么都吃,完全不挑食,我就没见过他不吃的东西。
第一站,云南过桥米线,可能是因为我没找到好吃的店,过桥米线我觉得一般,不过我还是很给面子地吃完了,还要了一份鲜米布。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端上来才发现好像是牛奶做的,又香又甜,非常符合我这个甜食控的口味。
可惜了,薛凛来不了,什么都吃不了,只能可怜兮兮地在办公室里吃外卖。
本来他昨天说要跟我一起来的,但是文晖博提醒了他一下,公司出了点问题,就没来。
之后,文晖博单独找了我,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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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家咖啡厅。甜点看起来令人食指大动,我没忍住,又点了一块蛋糕。
“久等了。”他笑着打招呼,温润如玉。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们公平竞争吧!我陪着薛凛的时间不比你短,况且,我不觉得我比你差。”
我当时楞了很久,我笑了:“好啊,你放心。”我不争的。
“薛凛是个很念旧的人,我知道他放不下你,他很重感情,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最艰难的日子都是我陪着他的。”
“他已经不是过去你认识的那个暴躁中二少年了,是人都会成长,薛凛足够自制隐忍,也足够稳重,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在你面前伪装。”
我沉默地听着,抛开一切不谈,他和薛凛,其实挺配的。我也挺欣赏他的,敢爱敢恨,不虚伪不做作,想要就去争取,他的确是能站在薛凛左右的人。
“对了,你认识合叶?”
“是的,怎么了?”
“嗯,是这样的,作为我的情敌,我自然得好好打听,在我看来,合叶对你的恶意已经到了需要警惕的程度了。”
“我是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
“这样啊,我有点小道消息,你要听吗?”
“合叶自己写了一首歌,亲自上门请求安淮编曲。”
想到这里,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正在吃米线的安淮,意思是合叶那小子看上安淮,于是找我麻烦?
可是,作为安淮的脑残粉难道他不知道安淮暗恋某个人很长一段时间,至今还在等吗?
怼我完全不合理,要怼也是怼安淮暗恋的人吧?
也不对,喜欢就去追啊,怼别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说话啦?”李克己伸手在我面前晃。
“啊,抱歉,在想事情。”
“你想什么啊?那么入迷?”
“在想安淮。”
安淮闻言抬头看着我,李克己笑嘻嘻地凑过来:“那我呢?你都不想我的吗?”
“爱妃别闹,朕有今日,安才人功不可没。”
安淮幽幽地接了句:“皇上,只是才人吗?”
三个人在店里跟傻子似的。
银的小妹看着李克己夸了一句:“真帅啊!有点像之前那个谁谁谁来着?”
公众的遗忘速度真的超乎我的想象。
公交车上我们一直在争吵去不去民族村,李克己非常想去,我,我不想,就想要吃的。
“你说得好像民族村就没吃的似的。”
然后我就妥协了,答应明天跟他一起去民族村。李克己兴奋了好半天,像小孩子。
他这么豁达真的不容易。
我问李克己:“被那些喜欢你的粉丝遗忘,你难过不?”
李克己笑着说:“挺好的,乔松,遗忘是一种能力。”
我明白他的意思,而他没有这种能力。
可能人们会这么想,要是我也得超忆症就好了,那样就不用花大量的时间来背书了,学习也肯定蹭蹭地往上涨。
记忆力并不代表学习能力,像李克己这样,没被繁杂的记忆逼疯真的不容易。
比如前天洗衣服洗了几件,在李克己这边,大概和数学公式没什么区别,都一样。
遗忘就像河流,冲刷着记忆的石块,带走不必要的细沙,将棱角磨平,最终剩下是圆润光滑的石子,不扎人,反倒有点怀旧的意味。
李克己眼里,十年前的他过生日吃蛋糕的情景就和他昨天吃米线的场景相差不多吧!
顺便,明天我想吃稀豆粉,不知道有没有甜的稀豆粉,不过甜稀豆粉在这边大概算异|端?
第22章2018年4月6号
2018年4月6号,阴
我觉得文字是一件非常神奇的工具。
比如我写下,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三年过去了。
我一分钟不到写完这行字,三年的时间就被概括。
我都快忘了,我曾经还写过日记。
二十四天,我以为那是二十四年。
也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只不过我住院了而已,可怜李克己和安淮了,明明是想出来好好玩的,结果摊上了我这么个人。
世界是瞬间崩塌的,但世界重建却需要很长时间。
在我们商量好去民族村玩的那天,我的情况突然加重,我记不清那天我具体是什么感觉了,用一个词概括应该叫做:木僵。
李克己发现不对把我扭送到云大医院,医院跟超市似的,人挤人。
医生翻看着我的病历本,向李克己提问:“你们是说昨天还好好的?”
“是的,他说想来玩,我们就一起来了。”
“你昨天感觉怎么样?”
后来还做了一堆测试,问了我很多问题,但我记不得了,医生的诊断是:2型双相情感障碍。
面对我们的不解,医生烦躁地解释:“双相情感障碍是反复阶段性发作的情绪波动以及抑郁,2型双相情感障碍主要是抑郁症状伴轻躁狂。”
我完全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轻躁狂的状态是我抑郁症好转的表现,所以从来不跟成医生说。
也就是说,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药都是无效的,甚至是有害的?
很可笑吧?我也觉得。
随后就是入院接受治疗,控制病情。
神病院里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夸张,每天就是定时定点的吃东西啊听音乐什么的,吃药的时候护士会在广播里叫名字。
在病魔面前,我们都是□□裸的。
吃完了还会检查口腔,确保我们把药吞了下去。
我觉得我是最乖的一个了,但医生每次面对我都如临大敌。我出院时好奇问了护士,他说:
“你那是重度抑郁,没了自杀的力气,好转了就不一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专业人士!
我是想死,也真的没力气弄死自己。我的病房里桌角都是圆的,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
自杀是很有难度的,医生和护士还会定点检查。
何况没完没了昏睡的我,能搞什么事?
李克己和安淮一直陪着我,特别是安淮。
李克己仍旧到处跑,隔三差五地来看我,而安淮直接在附近租了房子每天早中晚到我这里报道。
我吃不下饭,到饭点安淮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哄我吃饭,难为他了。
我觉得很对不起李克己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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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李克己无所谓地说:“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们,等你好了可是要还的,嗯,让我好好思索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听护士说,住在我旁边的病人被家长强行接出院,回家没多久就自杀了。
我病情控制得不错,和医生护士关系都不错,那天我刚吃完药在门外站着。里面那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的主治医生,什么都没说也没安慰他。
我记得他,自杀的那个病人是他负责的病人之一。我站在窗口那里笑着说了句:
“别难过了,我们有病,所以去死,没什么的。”
医生真的不容易,碰到完全不配合的家属,间接导致病人的死亡。
医生和病人是怎样的关系呢?
医生希望病人能信任他们,方便彼此的沟通,配合治疗。
那怎样让病人信任他们呢?
人心换人心,仅此而已。
看着自己信任的朋友憋屈地死去,谁不难过?
很奇怪,我能轻易地说别人的病是什么样的,却无法谈论自己的病。
也许是我不愿意承认,我居然这么惨吧。
薛凛打过一次电话来,安淮接的。我,我是不接电话的。
他很忙,特别忙,带着文晖博去了英国,和其他公司谈合作。
安淮说我生病了正在住院。
薛凛没有来。
我有点难过,又觉得他不来是应该的,毕竟我只是个垃圾而已。
安淮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他不来最好,这样我就可以独占你了。”
“我明天想吃炒栗子。”
“好。”
我坐在大厅等安淮回来,他去厕所了。大概是下班了,医院里总算没有人挤人了。
检查室里传来嬉闹声,有点吵,我抬头望去,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敲门,她儿子扶着丈夫坐在一边。
敲了几下门,没人理,估计是着急了,就用手拍门。坐在我旁边的小老头也看了过去。
小老头两鬓斑白,秃顶,胡子拉碴,穿着老旧的衬衫,搭着发白的牛仔裤和布鞋,可能也是在等谁吧!
门终于开了,不等妇女说话,穿着白大褂的人劈头盖脸地骂道:
“敲什么敲?不会自己看流程图啊!”
门‘彭’地一声关上了,中年妇女带着哭腔说:“我不识字啊!”
检查室里再次传来嬉闹的声音。
嘿!我这暴脾气特别想揍人,还不等我做什么。小老头一下子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踹门,看得我心惊胆战,我怕出什么事,拿着手机开始录像,万一有个什么事,能提供点帮助。
门还是没开。
小老头踹门踹得更凶了,破口大骂:“你个小杂【富强】种!给老子滚出来!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杀掉!”
那中年妇女也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连忙去拉他,急声说:“大哥,算了算了!你识字不?帮我看看就得啦,他们工作不容易,也难呢!”
小老头怒目而视:“难那样难?一帮兔|崽|子要飞天了不是。”
这次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另一个比较壮实的医生。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板着脸,小老头才一米七不到。
我一边暗中观察,一边在想到底怎么办。
医生一看小老头,立马怂了。
“老、老师好,您怎么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老哥,你踢到铁板了。
我差点笑出声,那种悄咪咪地干坏事儿结果被老师逮了,估计能成为傻孩子一生的阴影。
“你把刚刚那个喊出来再跟我说话!”
一堆人被给中年妇女道了歉,还得站着被老师骂的狗血淋头。
安淮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心情这么好。”
也是奇怪,我明明没笑也没怎么样,安淮也能察觉到我的心情变化。
难道李克己的独门秘笈还能传授?
“待会儿回家了给你看个视频,看完就删了啊”,我站起来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富强】大爷还是你【富强】大爷!”
安淮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很难得地给我一个笑脸,气温升高,偶尔,冰山还是会融化的。
“好,我们回家。”
第23章2018年4月7号
2018年4月7号,雨转晴
安淮把自己租的房子打扫得很整洁,他帮我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拾的,主要就是药。
我今天打算回去,昆明是个挺不错的地方,但我还是想回去。
没由来的想回去。
不单单是薛凛,更多的是因为我所有的记忆都源于此。
遗憾的是,安淮不跟我走,他说,他正好接了一个在昆明的工作。
李克己跟我一路,他哥催他回家。每次我看见李克己打电话,被他家人絮絮叨叨一两个小时的时候,我都会嘲笑他,但其实,我羡慕。
但我现在也过得不差。
不,应该说,我一直过得不错,从过去到现在。我爸妈死得早,对他们的记忆很少,有时候外婆会谈起我爸妈的事情,怀念又幸福。
薛凛不在家,他不知道我今天回来。
家里特别乱,茶几上堆了一堆外卖盒子,还有好几打啤酒,冰箱里的牛奶还是我走那天的模样,碗碟也是我那天走后的样子。
空荡荡的房间,弥漫着阴暗的气息。
我了很大的力气打扫。
我偶尔会干些蠢事,比如洗碗,我忘了要先洗洗碗布,所以越洗越脏,同样的事情在房子的不同角落上演了无数回。拖地,没拧干拖把,结果更脏。
但最终,我还是很成功得完成了这件事。感觉自己的行动力又高了不少,嗯,为自己比个心?
在医院里,医生会固定地让我们活动身体,有点像广播体操,或者说,实际上就是广播体操。
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即使会也不一定能跟着做得标准,只能抬抬手,随便晃动一下。
但我也有兴奋过度,打鸡血似的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想起来,有点尴尬。医生忍受了我这么久,是个奇迹。
广播体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学生时代的一个标志了。从小学一直到高中,谁没偷偷借着上厕所的理由逃过广播体操呢?
薛凛比较特立独行,光明正大地逃,天天被老师骂,但他就是这样嬉皮笑脸的。我一边规规矩矩地做广播体操一边想道:抱歉了,成绩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这句话还是有点水分的,薛凛就是皮而已,喜欢逃点课,哦,还喜欢打架,仔细想想,其实他还是为所欲为的。
可怜我了,得陪着他疯,还得承受一下老师发射的死亡射线。
现在凌晨了,薛凛还没有回来,我纠结是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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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给他?可是万一他正在忙,会不会嫌我烦?要是他在酒店之类的睡着了,就更糟了,薛凛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惹不起。
我突然听到了扭钥匙的声音,我扭头,总算是回来了。
看到人,我的大脑空白了许久,难以形容那是什么感觉,非要描述,就像是神经系统的瘫痪,无法摆脱,无法动弹。
“好久不见,”他笑着说,“薛凛最近一直在公司,我的房租到期了,又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薛凛就暂时让我住过来。”
也许,神经系统真瘫痪了也不一定,我仍旧摊着一张冷漠脸和文晖博寒暄。
我想起他之前说的话,我现在能不能后悔?
我能不能后悔?就这一次,我想好好活着,我能不能争一下?
我最后临时跑到了李克己的秘密基地,那间房间,李克己给了我钥匙。
他说:“如果你觉得无处容身,就逃到这里吧。”
“在这里你不会又任何的烦恼,这是独属于你自己的世界,你不开心了,可以让花凋零,你开心了,就会有繁星闪烁,这些都受控于你。”
我躺在床上,就在想: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我会生病呢?我不是什么坏人啊,如果有神,那他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可是这个玩笑不好玩也不好笑。
没准神就是一群乐意看人间痛苦的混|蛋呢!
要是我没生病就好了,我可以天天和小松玩,陪它长大,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我也可以为了我的事业打拼,忙得昏天暗地,加班加得受不了,就约着同事去撸串儿嗦粉,吐槽一下老板。
面对薛凛,我就不会那么没有底气。
我应该高兴的,我死以后,他会像我之前计划的那样,有个温柔的人陪他走完一生。
明明一切都像之前计划的那样,为什么越是照着我的剧本来,我却越难过,越舍不得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
要是,要是我没生病就好了。
要是我快点好起来就好了。
要是真的好起来就好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
我觉得我这个鬼样子,可能不止是十之八九了。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埋怨着自己的人生,人生不应该是自己去争取的吗?
在这个世界,六十亿人口,比我不幸的人太多太多,我有什么资格抱怨?
可是,我真的,很努力了。
理智和感性,快乐和痛苦,我在中间,被它们撕扯着灵魂。
我知道的,我知道有时候我的想法过度消极过度乐观,我都知道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想到了之前我看到了一句话,好像是科幻小说,我记不清了。
godisdying神垂死。
我很想说的是,去|死吧!最好全世界爆炸!什么都不剩!
烦
不想吃药不想吃药不想吃药不想吃药不想吃药我怎么还没死我怎么还没死我为什么不去死我为什么要活着
我为什么还没好?为什么还不好起来?我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快点好起来,我浪了太多时间了。
必须必须赶快好起来才行!会被抢走的!我、李克己、小松、安淮,外婆还有薛凛都会被抢走的。
不行啊!我是个自私鬼,我想他们陪着我。如果我也陪着他们,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走了?
不是
因为你神经病!他们受不了你,肯定会走的,会抛弃你。
那我先抛弃他们怎么样?
可是我舍不得。
把药全部吃下去会不会好得快一点?
说真的,能不能等等我?我快好了,真的!
薛凛几乎不说话,在家阴沉着脸抽烟。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因为我所以他没办法和别人在一起?
对我只剩下歉疚和同情吗?
不需要,我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我告诉薛凛,如果他碰到了喜欢的人,不必顾忌我,我们分手就可以。
薛凛在阴沉多日后,爆发。
“好啊!那就分手啊!我他【富强】妈的这辈子都不想在看见你!”
我们吵架了,很凶。
我搬了出来,我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薛凛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疲惫又无奈,手上缠着绷带,房间里都是刺鼻的药味。
我想说对不起,但我说不出口,道歉太无力,伤害是挽回不了的。
有些人,做错了事就喜欢轻飘飘地说一句‘抱歉’就了事,这算哪门子的‘对不起’?所谓赎罪,就是要让加害者原原本本地尝到被害者的痛苦。
只有这样才能清醒地理解痛苦。
2018年4月15日,晴
温度持续升高,手上的伤口发炎了。
我路过一家花店,在炎炎夏日里清新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经营店铺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戴着金丝边的老花镜,身材瘦小,穿着碎花洋裙,毫不力地把花盆搬进搬出。
她的身影有一瞬间和外婆的重合了,严丝合缝地叠在一起。
“小伙子,买花吗?”
我不安地搓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多久没和陌生人说话了?不知道,忘了,我的记忆早久不能用作参考了,因为我的脑子会恶作剧,喜欢愚弄我。
“还是买盆栽?”她跑到后院里拿了一条木凳。
“外面这么热,你不怕中暑?我看你在外面转好几圈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等你老了有你受的!”
“我想买盆栽。”我刚说完就恨不得扇我一巴掌,说真的,我连我自己都养不好还养盆栽?
“放家里吗?”
“是、是的。”
然后我抱着一盆虎皮兰回家了。
虎皮兰,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却不是第一次见,原来它叫虎皮兰啊。我把虎皮兰放到了阳台上,它成了我家的颜值担当!我想起了小松,没了我,他过得好多了。
当他把你当成陌生人,对你咆哮,你难过吗?不难过吗?
难过又怎么样?不难过又如何?
我终于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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