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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弹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骑龙攀天
    “嗯,是啊,写的如何”

    “表妹你可是全城有名的才女,这样的字自然......首屈一指了。”大表哥搜肠刮肚,用力总算抓住了“首屈一指”这一个词。

    林婉如似没听见,眼睛看着李崇,说实话,装裱挂在书房的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前后练习了好几次才最终定下了终稿,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

    “秀气是有了,但是雕琢之气太多,少了一笔呵成的大气。”李崇实话实说,说实在的,在很多事情上自己可能没有发言权,唯独书法这一道,感触颇深。自己的爷爷李钱塘可是末朝实打实




第8章:山宗先生
    “噗呲。”林婉如一听后半句就乐了,“你这个人不仅一点儿也不谦虚,而且还很会损人。不过,字写得好,意境也佳。我还从没见过能两手同时写字的,天才啊!”

    大表哥也是读过书的,虽然不认真,但是李崇双手写字这一手着实让人震撼。

    两次插话被表妹呛,吃亏不过三,大表哥这一次没有乱点评,但是心中在暗暗叫苦,自己这是遇到了什么竞争对手,文能提笔,武能一打几,这样一位对手,让自己怎么去竞争嘛。

    “哼!这还让人活不活了,这么好的字,哼!”林婉如对着纸上的字吹气,举在眼前差点就贴在脸上了,“这幅字,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我的书房里!每天看三遍,写给表哥这句的也给我吧,其间意思也是对我的一种警醒。”

    林婉如越看越喜,难怪人家说自己的字雕琢太重,这纸上这十四个字不仅一气呵成,而且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勃勃生气扑面而来,仿佛一个个字活了过来。林婉如瞥了一眼李崇,“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李崇哈哈一笑,走到白色的书桌前。

    “哟,你一个女娃居然看这样的书啊,《原富》!这不会是严复老先生的原版译作吧!”反复看着书皮,李崇是真的惊讶了,真的想不到在内地一个女学生居然书桌旁摆着一本厚实的《原富》。

    《原富》这本书是自严复先生由《国富论》翻译而来,1903年的时候一经出版就销售一空。

    但由于是文言的记叙方式,民国的时候不少学术圈已经盛行白话,比如自己所在的香港大学,就是白话和英文双语教学模式,所以《原富》一书后期出版次数不多,使得这版书的收藏价值急剧上升。而且在不久之后,郭王二先生在《原富》的基础上翻译出白话版本的《国富论》,所以严老先生的原版《原富》一书在市面上很难找到了。

    自从在香港接触到《国富论》一书,又在校图书馆找到严复先生原滋原味的译本之后,严复先生“信达雅”的翻译魅力让李崇一直想入手一本,可惜市面上流行更多的是郭王二人翻译的白话文版本,一直无果,没曾想在一个女子的书房里居然看到了。

    “呵,凭啥女娃不能看这样的书我家可是三代经商,商贾世家!还有我是女娃”林婉如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感觉李崇不过比自己大一丢丢的,凭啥以一个老气横秋的口气说自己是女娃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同龄人来看嘛。

    “哦,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林大小姐。”李崇双手一抱拳。

    “你这算什么道歉,嘞,给这幅字落一个款吧。”林婉如从笔架上拿起一只小号毛笔递给李崇。

    李崇摆摆手,“我又不是什么名家,没有字号,落什么款。”

    “你不写,我写。”林婉如拿起笔架上的小号毛笔,挽袖提笔,水灵的大眼睛轱辘一转,写下“丁丑年丁未月丙申日李山宗”一行小字。

    李崇拿着《原富》一书走过来看林婉如写的什么,结果就发现林婉如故意把“崇”这个字给分开了。

    “你在搞什么”李崇指着纸上自己被分开的名字问道。

    林婉如洋洋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山宗先生’,我给你取的字号,以后我就叫你山宗先生。”

    李崇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哎,这《原富》一书你还有么”



第9章:何为“赢”
    “婉如,你留在外面,你姨妈和表哥知道你回来了,特意来的。你也是家里的一个小大人了,别整天在外面疯闹。”

    “哎呀,今天一回来我就被轮着挨训,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不出去乱跑,就算出去也带着人好了吧,我去厨房看看。”话说着,人就没了影。当然,大表哥也随着林婉如的脚步出去。

    李崇跟着林父的脚步,来到书房门前,这应该是小半天里自己第二次光临这林府的书房了,先参观了小的,现在参观老子的。难道两年没回来,内地的富商也流行起了装点书房的趋势了

    呵,不愧是南京城最大亨的书房!

    推开房门,是一段螺旋式的楼梯,楼梯两侧全是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书籍,难怪从外面这林家的地基这么高。

    “林会长真是藏书万卷啊!”站在木板上,举头环视,全是密密麻麻的浩瀚书籍。

    “哈哈,你手中的《原富》是”

    李崇举起手中的书,“这是林小姐赠送给我的。”

    “哈哈,我这书架上的书,你看上什么,也可以拿去。我这书架上的书,很多市面上可是找不到的哦。”对于自己精心打造的书房,林父很是自傲,就连国立中央大学的一些教授有时想要找一些古籍资料,都要上门拜访的。

    “当年严老先生的《原富》一书在03年那会儿出版的时候,我买回来看的很吃力,还特意请中央大学文学院的译成了白话。在白话版的《国富论》出现之后,就更少看这种文言版本的了。年轻人了不起啊,还能尊重老祖宗的东西。”

    自从白话推展开,这前些年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股“打到文言文”运动,甚至延展开去,变成打倒一切封建主义罪恶腐朽势力的运动。这本没有错,但是发展到后来,变成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倒古人的一切。

    这些年下来,对老祖宗文化还能敬仰的年轻人,可没有几个喽。

    “林会长作为金陵商会的会长,产业遍布全城,想必对《国富论》也研究颇深吧。”

    “哎,见笑了,说实在的话,我就只看过第一章关于“劳动分工能提高生产率”的东西,那确实对工厂的生产经营影响很大啊,我还请了美国的专家对厂里的分工进行了规划,至于后面理论的东西,我一介商人就不需要去理会了。”

    沿着螺旋楼梯往下,虽然书房有一半在地下,但是地上窗户的彩光以及吊灯让整个书房光线很足。

    “年轻人,听说你是从香港回来的在香港读书”

    “是的,香港大学。”

    “喔年纪轻轻,文武双全啊!”林父在回府前令人教训了三五仔,从三五仔口中也大概知道了李崇有一身好武艺。现在经由李崇本人的口,林父知道了帮助自己女儿的年轻人原来还是个港大的学生,这个年代能上学就不容易了,至于去香港上学,那家中也得有些家底才行。

    个子高,样貌好,谈吐不凡,家底看上去也不赖,不错,不错啊。

    “香港大学可不弱于我们的中央大学,想来毕业以后也定是前途无量。中央大学的教授造访我这个书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来这里的人,我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是得题字一副,留下墨宝。怎么样,年轻人,想试试么”林父指着一个橱柜,那里面满是扎好的纸卷。

    难怪林婉如的字有挺深的功底,这橱柜里有这么多一流大学知名教授的笔墨,就是熏陶也熏出来了啊。

    “会长跟您女儿不愧是父女同心啊,给我出了同一道考题。”

    “喔哈哈哈,小女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你通过了小女的考题,既然如此,那我......”

    李崇还以为不用提笔了,结果林父手掌一摊向书桌。

    “那我也想见识见识一下,请吧,年轻人。”

    来到书桌前,李崇想了想。

    “既然会长世代经商,那我就写一个应景的字吧。”

    林父点了点头。

    李崇落笔,一口气之下在白纸之上呈现出一个大大的“赢”字。

    “好字!好字啊!这等笔力令人佩服啊!”见字如人,一个大大的“赢”字,写



第10章: 烽火与“和平”
    “愣着做什么,坐下来吃呀。”林母笑着,边说着边让女佣把中间的菜肴端到李崇够着的地方,“我呀最喜欢年轻人吃的多吃得香了,跟在旁边,我们食欲也好像能变好。来来来,多吃菜,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得了自己丈夫证实后的消息后,餐桌上林母就更加热情的招待李崇吃菜,这让旁边的姨母脸上有些不喜。随着自己儿子和侄女林婉如年龄的增大,促成亲家这件事就成了这位姨妈的主要任务。

    但是无论是大嫂,还是自己的大哥,对于自己提出的“亲上加亲”,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回应,一直以“孩子还小,操之过急”这样的理由推辞。

    “谢谢。”李崇道谢一声坐下。

    看着李崇又盛满一碗饭坐下,坐在旁边的林婉如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李崇的胳膊。

    “嗯小如,干什么,吃饭。”上首位置的林父斥了林婉如一句。

    林婉如放下筷子,“我看他胳膊粗不粗呀。”林婉如拇指和食指努力张开到最大,结果只能环住小半圈。然后在自己胳膊上比划了一下,结果一下子就圈住了,这样的现实对照让林婉如沮丧的低下头,狠狠的扒了两口饭。

    林母爱怜的摸了摸林婉如的头,“慢点儿吃,现在羡慕吧,平时候让你多吃点,你呢就像小猫吃食一样。”

    “哼,我人小嘛,他个子比我高出一截,我要是也长这么高,肯定也能吃这么多饭。哼”末了,还抬起下巴向李崇示威了一下。

    秉持着“这是你家,你说的都是对的”原则,李崇“嗯呀”了两声下来继续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当然除了在饭桌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姨母和大表哥。

    吃完饭,歇息一会儿的功夫,管家刘伯走到客厅里。

    “李公子,船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运粮船从南京入运河的镇江扬州段,然后下了运河继续走水路便可进入兴化。”

    李崇起身,对着林父林母微微鞠躬,“真的很感谢贵府给予的帮助,此恩今后有机会必将报答。”

    林父点了点头,“刘伯,你开车送送吧。”

    转过路口,汽车行驶在汉中路上,这是南京城最繁华的地区,夜色下两边灯火璀璨,头发烫的曲卷的靓女挎着皮包踢踏着高跟鞋,走路在路上一扭一扭的。靠着窗户,李崇可以闻到空气中远处飘来的饭菜香味......

    此时此刻,一千公里之外的宛平城内。

    漆黑的夜色似流淌着黑墨,远处幽深深的树杈在夜风中“咵咵”的作响,这是树枝被风吹得碰撞的声音,听这声音就能知道树上的叶子没了,周围空气里连鸟叫声都没有,安静的令人心里发凉。

    惨淡的月光照在城墙之上,到处是残缺的伤疤,空气中还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城头下,蜷缩着一个个身影,破烂的衣服上同样散着焦糊的味道。虽然缩成一团抵御夜晚的凉意,但是闪着光泽的眼珠以及紧握着长枪不松手证明着他们仍可以战斗,对于这些守城将士,只能能喘气能开枪,就坚决不下火线,对他们而言只有死人才躺在地上任由尸体发臭。

    这些守城的士兵手臂和着衣服一样的黑,只有手掌抓着的馒头散着一点点白光。

    馒头是北平城的民众连夜蒸制出来支援前线士兵的,掀开被子从箩筐里拿出来的时候还有热气软乎乎的,现在一嘴下去全是碎渣,没有一点绵软的感觉。嘴里分泌的吐沫不足以湿润干的已经裂开没有一点水分的馒头,就着水壶的粮食,城墙上的士兵勉强果腹,有时还因为馒头粒呛着发出阵阵的咳嗽声。

    清脆的咳嗽传到夜色中只有一声,然后呛着的士兵就赶紧捂住嘴,剩下一阵阵沉闷的咳嗽声和一些低声的交谈声。

    “连长,你说小鬼子被我们打了还敢来么”

    &



第11章:黄昏时分,马蹄声脆
    “李先生,到兴化界了。”船工走过来轻唤李崇。

    其实不用船工提醒,出门在外,枕着报纸看似午睡的李崇其实耳朵一直带着周围的情况。

    何况,孕育并抚养了自己的这片土地,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

    船进入了这一片水乡,就好像已经听到了不远处故乡的呼唤,心中顿时有种落叶归根的感觉。在香港的两年时间里,哪怕是后面自己在西营盘与石塘咀之间打下“李哥”的名声,站稳了脚跟,却总有一股身在异乡的空荡荡之感。

    走到船板上,一块块垛田被纵横交错的河水分割开,远看仿佛一块块土地浮在水面上一般,这是故乡独有的水土呵。一些小船飘在河面上,远处白云悠悠,看着这片似被时光遗忘的土地,沿着船边打上一桶清澈的河水,掬一捧沁在脸上,呵,多么熟悉的气息。

    李崇不知道这份平静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前夕,还能维持多久

    脚旁边的报纸上,“卢沟桥炮火再燃,华北驻屯军与冀察当局第二次达成的停火协议作废!”长长的标题是如此的扎眼。

    李崇想不通,为什么当局还抱着“议和”的幻想,“现地议和”这种把戏都是老祖宗玩剩下来的东西,一边打着谈判的幌子,一边调集兵力,很多有志之士都在呼吁提醒,冀察当局为什么还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能有谁见过,黄鼠狼捕鸡失败后还想着和鸡握手言和的

    正思绪间,“喔嘿!船靠岸喽!”船把头对着岸边码头上的人挥手喊了一声,提醒岸上的人船要靠岸了。

    上岸后,李崇踩了踩脚下的土地,又使劲的跺了跺脚,踏实啊。

    “船把头,那就此告别吧。”告别完跟自己一路同行的船工,李崇来到镇上,反正身上钱多,还有林母给自己的一千法币,李崇总感觉这玩意儿还是趁早花出去,按照国民政府现在逐年以几何倍增发法币、完全不考虑通胀的做法,用不了几年,这法币估计就可以当擦屁股纸了。

    集市上,两匹青稞马拴在木桩上。

    李崇指着其中一匹年轻的马问道,“老倌,这马怎么卖”

    “大洋要十五块,要是法币的话......”熟悉的乡音,老倌儿伸出一只手,“五十法币。”

    “嚯,老倌挺黑呀。”按理,国民政府规定一个大洋兑两元法币,当然了在实际购买中,二元法币并没有一块的大洋购买力坚挺。但是这老倌几乎在三十法币的基础上翻了一番。

    不过李崇急于回家,反正这钱也是进了家乡人的口袋,也不在乎这一点钱。

    又在铁匠铺买了一副马鞍,花了十元法币,紧紧的把皮包栓在马鞍上后,李崇踩着马镫,一跃而上,看了看表,下午两点,离家不过四十里的路程,三小时出头也就差不多了,说不定能赶上家中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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