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演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逆光青灰
“哦,你是颖雅以前的学生,我说嘛,长这么好看,要是我的学生我肯定有印象。”
“其实有次你给我们上过一次课,高一的时候。”
“这样啊,不好意思,学生太多了,哈哈,你记得真清楚。”
我怎么会记不清楚,我怎么会忘记,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哪年哪月哪天。
那天是傍晚,放学前最后一节是数学课,原先的数学老师请假,委托同事代班。讲台边陌生的男教师握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行行漂亮工整的数学公式,转过身来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抬一抬鼻梁上眼镜的动作,午后的光线穿过那抬眼镜的手指,落在坐最后一排的自己眼里,一阵刺眼。
高二分班结果出来,那天也是傍晚,他像等判决一样,等到的却是自己没分到对方班上的结果,失望的他去隔壁班级晃悠,正好碰到那个人在给一个学生讲解题目,耐心细致的声音在放学后的空旷教室回荡,偶尔还有粉笔摩擦黑板的响动,他站在门口静静听着,想到以后再也没机会当他的学生,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已经整整五年,我的世界没有自己,只有你。而你的世界,有学生,同事,共度一生的伴侣,却从来没有我。
夕阳金色的余晖落在眼睛里,有一种幻觉般不真实的刺痛,斜后方一动不动的影子拉成形单影只的长度。叶扬趴着栏杆,懒得动弹,安静的样子和引擎轰隆的桥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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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喝酒了,找个人陪他喝。
这个人当然应该是顾泽言,叶扬重新戴上头盔,奥古斯塔的轻盈车身,号称能将飞舞的萤虫撞得粉身碎骨,流线型的炫酷外形如一道闪电,朝市区驶去。
越辰已经在图书馆的某排书架前站了整整两个小时,书籍半搁在架子上,聚会神翻页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好青年。
“从心理学角度讲,产生爱情的许多诱因都是潜意识中完成的,因此在前期可能会不易察觉……但是出于本能,人在接受异性的信号时会变得无比敏锐。”
“从生物学的角度讲,男人喜欢丰乳肥臀的女人……和异性呆在一起的时候能通过身上的气味判断对方是否合适繁衍后代。”
越辰怔怔地盯着其中的几个关键词。“异性,丰乳肥臀,繁衍后代……”
这根本不符合嘛,的确,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摸起来一点都不软,摸男人还不如摸自己。
如果你是个女人,也不会那么多麻烦。他望了眼窗外安静的夕阳,突然有些怀念当初心无杂念在图书馆坐着看书的日子。
旁边的学生注意到这个青年看书的时候,时而蹙眉,时而叹气,明显心不在焉,最后还怔怔地看了窗外挺久,才合上书安静地离开。
从头至尾,整一忧郁脆弱,迷失了人生方向的文艺青年。
越辰最后还是把那本《你来自地球,我来自火星》借走了,他回到公寓,发现好久不见的小白脸直愣愣地坐在门口,一脸憔悴的样子,像被人丢掉一样的失魂落魄。
“你怎么在这?”
“顾泽言呢?”
“去谈试镜的事了,晚点回来。”越辰给他倒了杯水,客厅有些凌乱,沙发茶几摊满了自己的书,都快把可怜的铃兰盆栽给挤了下去,他简单拾了下,突然意识到现在刚过晚饭点。“你吃饭了吗?“
“不想吃。”叶扬往沙发上一躺,手背遮住额头,声音很是疲倦。“你陪我喝酒吧。”
你这游魂一样的状态还喝酒啊,越辰想起冰箱里只有那种奇葩啤酒,不由心里一惊。“你要哪种?”
“随便。”
心里松了口气,越辰拿了钥匙准备出门。“我去超市买。”
酒吧迷离的光线令人目眩,年轻的红男绿女尽情挥舞着手臂,扭着腰肢,孟鸿在舞池跳了一曲,走下来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余光不经意扫到不远处纠缠中的两个人身上,突然就不动了。
闷头喝酒的那个,不是顾泽言是谁?
视线扫过旁边那个鲶鱼一样不断贴上去的男人,孟鸿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被搭讪也不会推开吗?
“一个人喝酒太寂寞了吧,要不我陪你?”打满耳钉,一身闪亮铆钉衫的男子有意无意地把手臂搭在今晚锁定的目标肩膀上,发现没被甩开,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另外一只手把酒杯推过去,放低的声音充满暗示。“corona,我请你”
酒杯被横亘过来的一只手挡下,男子有些意外地回头,对于孟鸿这种酒吧熟客,他就算不认识也记得对方的脸孔。“有事吗?”
笑眯眯的青年打了个响指,重新要了一瓶,他笑起来的样子特别讨喜,女酒保心领神会,配合地递过来一瓶一模一样的corona。
“corona这种酒呢,名字来源于一个女孩,所以直接嘴对嘴瓶口喝,才有和女孩亲吻的感觉,像你这样倒在酒杯里是喝不出味道的。”虽然年纪小上几岁,教起对手来却是头头是道,孟鸿在瓶口插了一片柠檬,随后瓶身碰了碰顾泽言的手臂,一脸邀请。“尝尝?”
顾泽言眯着眼,像是努力在辨认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青年,过了几秒终于认出人似的,默不作声地接过那瓶酒,灌了一大口,从未接触过的口味清香甘冽,狠狠刺激了神经,让他不由撑住额头,缓了缓心神。
原来是和他抢人的,男子顿时有点不悦。“我说,先来后到啊。”
孟鸿耸耸肩,一脸无辜。“可是人家更喜欢我的酒啊。”
第51章第五十一章认可
“风颂或许不能提供给你最好的资源,但是一定比华世拥有更公平竞争的舞台,比起在这行业浸淫太久的大腕,我们更欢迎充满活力的年轻新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
“能告诉我,为什么刘导选中的是何卓郁吗?”
“根据他的说法,按照目前拟定的主题和脚本,男主角的形象何卓郁更适合。当然,这并不代表你不优秀,我觉得……”
几小时前和茹思明的洽谈在顾泽言的脑海中一遍遍影影绰绰地回放,对方后来言辞诚恳而客气的安慰他根本没有印象,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话,在心里越刻越深。
何卓郁更适合。
形象?什么形象?不就是个两只眼睛一个嘴巴的正常人,他能行,我就不行?风格不同吗?你怎么知道我驾驭不了?
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就这么一句把人打发了,凭什么?
如果打败他的是其他人,他还可以把落选当成导演主观的喜好问题,可是那个人是何卓郁。
“蠢小子,我才不是你哥哥……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好吧,你当我是不就好啦?”
“表演系?那以后小郁就是你的目标了,不过很难超越啊~”
“人气差一票?那有什么,我要是你们星林的,我也会投给他。到时你就是两票的差距了,岂不是要哭得更厉害。”
他顾泽言的生活中,其实也有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只是他本身够优秀,所以在外人眼里,他有并不输给那个人的能力。
可实际上,他对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何卓郁,介意很久了。
并不是外人起哄出来的,让他为了虚荣心而较劲的比较,而是只是因为,安格非。
他就像一个小孩,看着自己敬爱的长辈,被另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带着男人对女人那种欲望追求,随即是投降的俘虏一般的沉沦,最终献祭了自己如日中天的前途,和一辈子正常行走的能力。
然而安格非从来都是一副维护那个人的样子,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方式,有时顾及到他的心情,还会违心地隐瞒一下,却总是拙劣地一眼就被看穿。
就像上次在形体教室练舞时,问他希望哪个脱颖而出,他迟疑回答的那个你。
宠爱被抢走的不甘,总是被拿来比较的不满,毁了他敬重之人的愤怒,他对何卓郁的心情很复杂,但归根到底是三个字,不顺眼。
五个字的话,非常不顺眼。
不顺眼到,如果自己输给他,还是以没有理由的方式,他简直想砸了所有东西。
但矛盾的是,顾泽言那种体面的性格又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他做不出来这种歇斯底里,疯子一般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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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能来喝闷酒,一个人宣泄不满。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这种地方。”
“心情不好吗?”
面对青年的沉默,霸占了原先搭讪者位置的孟鸿倒是挺乐呵,自问自答仍在持续着,带着初始状态的耐心和热情,时间一久,这种噪音都变成了顺理成章存在于周围的一种背景音乐。
“你今天是不是去风颂那边了?”
兀自朝嘴里灌酒的动作一停,孟鸿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知道这回终于问到了症结所在。
地板上零散地堆着六个雪花啤酒罐,越辰考虑到叶扬没吃饭,去速食店买了一些酱牛肉和鸭脖等垫胃的小吃,现在也只剩七零八落的残骸,堆在茶几上,一片狼藉。
“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在跨海大桥上走了整整一夜,从晚上走到第二天天亮,那是我走过最长的一段路。”
两个人的客厅,只开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连声音都特别安静,雪花啤酒早就空空如也,这种低浓度的并不能满足叶扬,他已经开始解决系花不得不从冰箱拿出来上缴的奇葩啤酒。
“以后不会再走那么远的路了。”
因为不会再有那么毫无保留的爱吗。光顾着当听众,自己开掉的啤酒倒是没怎么动,越辰的心里突然有些堵,想起了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顾以萌。“不要这样说,这对以后爱你的女,呃,爱你的人不公平。”
他原本要说女孩,但想到那位老师是个男的,这么说又不太妥,最后还是用了性别模糊的“人”来代替。
叶扬注意到越辰的措辞,了然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挺尴尬?”
“爱情的本质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吸引。”为了安慰人家,系花开始背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里某个段落,不过第一句背完,他发现后面关于男女荷尔蒙分泌对性吸引力的影响和叶扬的情况有点不太符合,于是擅自篡改了接下来的内容。“所以重点是两个人,可以是男人对女人,当然也可以是男人对男人。”
“你不反对同性恋么?”叶扬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有过被男生堵截追围漫长黑历史的越辰会很反感这种事。
这要换做以前,越辰绝对要拍案而起,怒斥那帮心思长歪对人类繁衍事业做出负贡献还想来祸害自己的混蛋们,不过或许是叶扬的遭遇让他除了惋惜没有任何谴责的想法,又或许是另外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反对这两个字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于是在那本书的指导下,系花又即兴创造出一句话。“同性恋不高贵,异性恋也不高贵,高贵的是真心。”
这人生导师说话的语气让叶扬有些意外。“你对这方面很了解吗?”
“怎么可能。”越辰摇摇头。他连女人都没搞清楚,怎么研究男人vs男人这种更加深奥神秘的话题啊。
“可是说的非常有道理。”叶扬歪头,想了个比喻。“像摘自教科书的那种。言简意赅,仔细读起来很深刻。”
因为刚看过《你来自地球,我来自火星》啊,拆拆卖卖,举一反三谁不会。不过这种思春少女才看的情感类书籍,怎么能让你知道,搞得我好像很关注这种东西一样。
“大概我是旁观者吧。”
“真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有什么心事吗?”
这令人发指的固定语句又来了,越辰一阵头疼,你脸色比我还差你凭什么问我啊,他突然希望顾泽言快点回来拾这个六罐雪花加两罐雅士还没喝醉的怪胎。
由于不想在心里重复第n遍“为大半夜画男人这种变态事纠结失眠,怎么说得出口”这句话。他坚持维护“我说的很有道理是因为我是旁观者,而非看了一些指导书籍”这个观点。
“真没有,爱情这种东西,局外人都很清醒吧。如果我自己发生这种事,我肯定也会很迷惑。”
如果?叶扬注意到越辰脸上明显有些迷惑的表情,不由会意地笑了笑。“其实大一的时候,我们表演课老师谈起爱情这个话题。她说无论怎么疑惑,有一条标准是肯定存在的。”
“是什么?”
“孤独。”
叶扬把第二罐空空的雅士朝地板一丢,后者咕咚一声沉闷的声响,像个仓促的句号。
“她说,爱一个人,就像对着一堵白墙演一幕独角戏,对方就是那堵白墙,吸你专注的目光,倾听你自言自语的台词,投射你形单影只的肢体。所以爱一个人,是一件孤独的事。”
他看向一旁深思的青年。“你会有孤独的感觉吗?”
孤独吗?越辰仔细琢磨着这两个字,然后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其实乏善可陈,比较要好的兄弟,熊平那种二货的性格,他会被气到,也会有窝心的时候,可那些都是不太激烈的情绪,上升不到严肃的高度。而赵岚易性格其实和自己差不多,问他这个,估计他会不屑地说一句,孤独是个p,这问题太无聊。
高中的初恋吗?抱歉彻底没感觉,记不得当时的自己了。
遇到齐翎以前的正常生活吗?抱歉时间更久,更记不得了。
越辰把生活中的几个闪光点都排除了,最后认真地得出结论。“其实我都忘了,不孤独是什么感觉,所以比较不出来。”
说完这句话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然后补充解释。“呃,也不完全是,顾泽言挺好的,他有时候会鼓励我。”
让我觉得不太孤单……这好像算个能回答这问题的闪光点?怎么刚才没和熊平他们一起想到呢……
听到这里叶扬却皱了皱眉,敛了原本放松的心情,盯着他试探地问了一句。“越辰,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很好?所以你很感谢他?”
越辰已经站起来开始拾茶几上的狼藉,第一次他非常坦承的,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嗯。”
坏了。
叶扬想起顾泽言某天左眉骨还通红着,信誓旦旦的放话,要让这小子乖乖上钩承认他,竟然得逞了么。
换做之前他肯定不会管这种恶作剧,因为论交情,怎么说他都是站在顾泽言那边,不过现在,他竟然有种倒戈相向的冲动。
一方面的确是姓顾的不厚道,而另一个原因,他觉得和越辰真的相处起来,根本没有之前感觉到的那么难以接近,甚至因为那种不善迎合众人的耿直,他觉得对方非常真诚。
那种欺骗他,自己会有强烈罪恶感的真诚。
“有件事,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叶扬咳嗽了声,斟酌着怎么开口。“其实顾泽言当初执意要搬进这里,他的目的,呃,不太好。”
正在把鸭脖骨头进纸篓的手顿了顿,那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越辰第一时间愣是没听懂。
“什么?”
“还记得你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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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次么,他很生气。后来罗婷的生日宴会你又揍了他,他心里更不舒服,就想把这笔账讨回来。”
“……”
在他看不见的阴影处,鸭脖尖锐的骨头刺棱般深深地嵌进了越辰的手心,直到那几乎顶破皮肉的感觉疼痛到了极点,他终于能发出让自己听起来很平静的声音。
“怎么讨?”
第三罐雅士终于起开始起作用,叶扬觉得自己有些困了。
“就是一种征服欲吧,觉得你认可他,他就赢了。”
我都被找去谈签约的事了,你会落选?孟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可如果不是这样,他实在想不出顾泽言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一脸别烦我的模样,总不会是在庆祝吧。
“导演选的人是何卓郁。”顾泽言把空酒瓶一搁,头埋进圈起的手臂里,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声音闷闷的。
孟鸿努力回忆那个名字对应的人物,其实试镜那天大多数时间,他都去瞄面前这位了,其他人几乎没什么印象,那个何卓郁,他也只记得那张脸,的确是老天赏饭吃的那种长相。
“也许是导演的审美偏好吧,你也知道这种选拔有偶然性的。不过在我眼里,你是那天所有人里最优秀的。”
这种安慰并不是形式上的开导,而是带着我真的这样想的诚恳,而以孟鸿早就表现过的立场,这种诚恳的确没理由怀疑,顾泽言不太清醒地趴在吧台上,脸孔半倚在手臂间,只露出一只眼睛,由上至下,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一本正经的人喝醉起来,比常人更加撩人,分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眼波却有种勾魂心魄的欲拒还迎,孟鸿明知那是酒作用下的让他产生的错觉,心里却还是情不自禁地狠狠一跳。
嘈杂的酒吧,迷醉四射的光线中,孟鸿轻轻凑上去,靠近那张因为酒有些酡红的脸孔。
他的笑容带着坦白的真诚,和酒吧惯常的乌烟瘴气截然不同。如果有熟悉孟鸿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们也会疑惑,这是换情人跟不要钱的青年终于找到真爱,还是仅仅为了打动人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真诚的一种手段。当然鉴于过往经验,他们更倾向于后者。
邀约的耳语落在耳畔。“如果真的很难过,今晚我可以陪你。”
第52章第五十二章 选择
“我,我记得我说过,不喜欢太主动的。”
已经距鼻尖几寸处的脸孔骤然尴尬地停住,想趁火打劫的反而被将了一军。
“你没醉?”
身体发热,舌头打结,神经亢奋,但还算有自制力。顾泽言丢给他一个让你失望了的眼神,推开那有些挡路的肩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外走去。
开玩笑,在这种地方喝得不省人事,然后任人摆布?这可是比歇斯底里砸东西更愚蠢的事,他才不喜欢主动权落别人手上的感觉,嗯,不喜欢。
所以点到为止,该回家了。
脚步有些不太稳,和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顾泽言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继续往门口走,一边不太清醒地想着,回家,他的确应该早点回去。
那种你很优秀的说辞千篇一律,耳朵都听出了茧,他现在突然很想听越辰说说话,那小子讨厌死了何卓郁,肯定会站在他这边,按他的脾气,最可能的就是一脸不想承认,又别扭地挤出一句其实你比他好一点。
一点就一点,这种肯定本身,才是让他得意的事。
踉跄的脚步加快了些,又差点撞上正忙着避开自己的服务生,跟上来的孟鸿在后面及时地扶了扶他。“那你也不能这样开车回去吧?酒驾很危险的。”
一心想回家的青年晃悠悠地转过身来,黑眸中撇清关系的警告意味,带着喝醉的人特有的固执和赌气。
孟鸿无奈地举手,做出一个你赢了的动作。“别把我想那么不堪行不行,我就送你回去,没别的想法。”
他孟鸿是风流,不是下流,下三滥的手段他还没兴趣碰。
“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相处的,就是那种傲气,怎么说,不是傲慢,是骨子里的较真吧。”
叶扬把兄弟供出来后,还不忘替人家说点好话,丝毫没意识到反而把某个人越抹越黑。
卫生间里水哗哗的开着,越辰杵在盥洗台前面,机械地洗着其实很干净的毛巾,他洗了很久,那韧劲,就像不把那块布洗回从未拆分的崭新状态,他就不会停下来。
傲气,不是流露于举止上的傲慢,而是骨子里容不得一丝杂质的认真。
和第一个彻彻底底骗了自己的人多么的像。
把毛巾捞出来,关掉水龙头,越辰心想,不,顾泽言不可能骗我。
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心里有个讥讽而冷静的声音响起,摒弃了情感,直指不会说谎的事实。
“能贴的那么近就为了让你回神,能贴的那么近就为了测出那个孟鸿的目的。肢体行为的亲密能和内心的冷静完全分离,这种普通人做不到的专业素养,你忘了他是学什么的了?”
你闭嘴。
“所以戴面具对他而言易如反掌,你被他骗也是理所当然。自欺欺人,这种阿q神还真是可悲,你应该最讨厌别人骗你吧,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你闭嘴。
“我明明跟你说过,别指望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大家都很忙的。”
哥,我拜托你闭嘴!
把洗得掉毛的毛巾狠狠地甩进水里,心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但不是听话的停止,突兀的沉默更像是无声的挑衅,嘲笑着此时他的不安。
湿淋淋的手背疲倦地放上额头,越辰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哥,我不是自欺欺人,我心里最深的伤口是你给的,这么多年仍旧在溃烂,可他却包扎好了。伤口开始愈合给人带来的希望有多么大,他对我来说就有多重要。
你知道什么是希望吗?是一种新生,是以后我可以活得快乐点的可能,如果给我带来这一切的他是假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能相信的?
我不想再一次,觉得自己很失败了。
沉寂的声音又响起,这次不再是嘲笑,而是类似警告的劝诫。
“但是你不能忽略放在眼前的客观事实。”
是,我不忽略。
撑住盥洗台的手紧了紧,同父异母的兄弟,齐翎血液里冷酷理性到极致的天性,越辰就算没有完全复制,也拥有一部分,足够他做不到掩耳盗铃,催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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