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荣妻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越流歌
话还没说完,李成清了清嗓子,打断安王的话,微微躬身道:“睿王请别让万岁爷久等了。”
萧长风只能冲安王和诚王微微颔首,抬脚跨进了大门。
目送着萧长风离去的背影,李成才看向安王和诚王,恭敬的低头道:“两位王爷,万岁爷叫咱家带话给您们,明儿就要启程了,还请两位别耽搁准备,若有空闲,不如多陪陪陈妃和蒋妃罢,二位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两位娘娘只怕放心不下了。”
安王和诚王脸色一变,根本来不及说话,只能看着李成说完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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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风跟圣人汇报完正事,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迟疑。
圣人虽然兴致不高,倒也没有错过萧长风的脸色,不由挑眉:“你还有什么事?”
萧长风抿了抿唇,低声道:“儿臣不知大哥和二哥犯了什么错,只是大哥和二哥在门外跪了几个时辰,儿臣也于心不忍,倘若父皇无事,不如见大哥二哥一面?”
圣人摆摆手,幽幽的道:“见与不见,朕都意已决,不会改变心意,何必浪费精力。”
萧长风毕竟不知道安王和诚王所犯何事,贸然劝圣人原谅他们,自然不合适,更何况安王和诚王虽然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竞争对手,平时没少给他使绊子,这会儿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善良了,就算真于心不忍,在圣人跟前帮他们说了好话,也只是点到为止,并不打算为了帮竞争对方,反而让圣人厌弃了自己。
思及此,萧长风点了点头,温声道:“甭管如何,父皇也别气坏了身子,大哥二哥如今受了惩罚,想必也知错了。”
“朕不生气,只要他们让朕省些心,不再闹出这些幺蛾子,朕也就放心了。”圣人这两日受往事所累,倒是沉寂了许多,平日跟萧长风只有政事上的交流,现下也开始交心了,“这个时候你还能给他们说话,朕也十分欣慰,到底没挑错人,往后他们真知错了,你也别再计较。”
萧长风笑了笑,到底没为了让圣人高兴,就完全捧着他的话,反而道:“儿臣与大哥二哥,平日里也确实有过摩擦,不过兄弟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儿臣小时候还跟大哥二哥打过架呢,但是吵完打完之后,该怎样相处还是怎样相处,这才是一家人。”
圣人若有所思的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响后,才喃喃自语的道:“你们几兄弟长大,朕虽然并未关照过,但至少不会让你们手足相残。”
萧长风眼神一闪,权当没听见圣人这句自言自语。
圣人的态度已经那般坚决了,安王和诚王也知道再跪下去毫无意义,最后还是认命的离开了。
安王脸色灰败的来到延禧宫,瞧见陈妃洗去铅华,伏在案上抄写经文,褪去以往的意气风发,脸色看着竟有些苍老,安王一时难掩愧疚,跪在了陈妃跟前:“儿臣不孝,竟连累母妃至此。”
陈妃放下笔,起身扶了安王起来,脸色苍白,眼神却是难得的安宁,静静的打量着安王,好半响才安慰道:“我儿此次远行,一定要注意身子,好在你父皇给的口谕,并非圣旨,等你父皇气消了,到时候再回来便是。”
“儿臣不孝。”见陈妃这个时候还只关心自己,安王更愧疚了,自责的道,“若不是儿臣鬼迷心窍,让母妃掺和进来,母妃现下也不会被禁足。”
陈妃摇摇头,轻笑道:“不怪你,是母妃自己也看不透,如今彻底死心了,才能安心过日子,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陈妃说得不错,虽然她生了圣人的长子,如今也才到中年,且自来养尊处优,身子无甚大病,少说也还有几十年的好活。
至于安王就更年轻了。
“咱们也不必再去肖想不属于咱们母子的了,睿王上位总比六皇子好,淑妃宽厚,比元贵妃好相处多了,皇后也不会随意刁难人,倘若新帝大发善心,本宫指不定还能出宫和你们过,往后含饴弄孙,日子倒也快活自在。”
安王点点头,也认命了,沉声道:“儿臣定想办法接母妃出宫,咱们一家团聚。”
陈妃欣慰的点头,笑道:“所以说这也不算太坏,你也别怪你父皇心狠,他已是留了一线,只是罚你去云南,那地儿比漠北好多了,少不得再过几个月,又把你们召回来了。”
安王闻言却有些震惊,“父皇雷霆震怒,都把儿臣发配出去了,母妃还说留了一线,咱们这次犯的到底是什么?”
陈妃沉默了许久,才叹气道:“罢了,罚都被罚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此事涉及辛秘,与先帝、先太后、还有先太后的娘家都脱不开干系,这么多年来无人敢提这件事,你父皇震怒也怪不了谁。”
“皇祖母和皇祖母的娘家?”
“母妃所知的也不多,你皇祖母娘家当年犯事,满门抄斩,你父皇当时还是太子,太子侧妃就是先太后的娘家侄女,侧妃与你父皇青梅竹马,感情甚笃,那年正好有孕,临产前得知娘家造此噩耗,悲痛之下发动,难产而逝,一尸两命。”
安王闻言震惊了好久,才不解的道:“可是父皇当年的侧妃,和元贵妃又有何关联?”
“本宫曾经有幸瞧过那位侧妃的画像,元贵妃与其有七八分相似。”
“母妃的意思……元贵妃是那位侧妃的替身?”
陈妃抿唇道:“不然你以为你皇祖母为何这般容忍她?除了言语上的警告,到死也没对元贵妃下过手。”
安王喃喃自语的道:“难怪父皇不看重儿臣,他真正放在心上的长子,几十年前便夭折了,元贵妃长得像侧妃,父皇爱屋及乌,对侧妃之子的喜爱,也转移到老六身上,所以眼里除了老六,才瞧不见其他人……”
陈妃说的简洁,是因为她知道的不多,作为太后心腹的岑姑姑,说起当年的密事,自然要比陈妃的具体多了。
外人不知内情,一向仁慈、甚少发怒的圣人,这回竟然数道口谕,把安王和诚王发配出去,甚至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规定隔日就要他们启程,这般的举动,别说后宫,整个京城都被圣人惊呆了。
圣人怒成这样,对安王和诚王的惩罚意外的严厉,与安王诚王不沾边的人,看好戏之余,自然也免不了感到危机,至少也要打听出来安王和诚王到底犯了什么事,不然以后自己怎么踩雷都不知道。
一时间满京城都动了,四处奔走打听消息,少不得打听到简珞瑶身上来。
简珞瑶当然也不知内情,被这些人打听来打听去,自己有些意动。正好圣人体谅萧重乾离家太久,让萧重乾回王府住几日,岑姑姑自然也跟着萧重乾回来了。
岑姑姑在宫里混得开,辛秘什么的没人比她知道的更多,简珞瑶打听消息便直接打听到岑姑姑身上去了。
倒也不怕犯了忌讳,简珞瑶知道岑姑姑一直很有分寸,不能说的话,一定不会随意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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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姑姑也没想到,睿王妃看着精明,这回八卦都八到自己身上来了,那可是太后娘家的辛秘,睿王妃就不怕得罪自己?
不过岑姑姑也知道,睿王妃跟她打听八卦之余,其实也是在安她的心,用行动告诉她,尽管太后已经去世了,睿王妃对她的亲近仍与过去一样。
想到这里,岑姑姑还是受用的,心说睿王妃确实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人,主子没看错人。
于是面对着简珞瑶满脸好奇的表情,岑姑姑有些迟疑了,愣了一会儿才推脱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简珞瑶看出了岑姑姑的迟疑,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易过关,拉着岑姑姑又缠又磨,半个时辰后,岑姑姑终于妥协了,开始讲故事。
“罢了,既然王妃这般想知道,奴婢就简单说一说,也免得往后被人利用,犯了忌讳,不过王妃可得答应奴婢,听过这事便忘了,不能告知第二个人。”
简珞瑶连连点头,“姑姑尽管放心,我嘴巴严实着呢。”
“不是万岁爷震怒,委实是陈妃和蒋妃这回,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过去那段往事,连主子在世的时候,等闲都不愿意再提起,陈妃和蒋妃竟然也敢在元贵妃跟前嚼舌根,还怂恿元贵妃去万岁爷跟前闹。”
岑姑姑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简珞瑶正襟危坐,等着岑姑姑继续娓娓道来。
“还要从主子的娘家说起。王妃应该听过,主子当年是护国公家的嫡出姑娘,几代护国公能征善战,立下汗马功劳,手握军中大权。主子作为护国公的嫡女,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先帝登基时尚且年幼,为稳固局势,主动以皇后之位,向主子提亲……”
从岑姑姑说到太后娘家的时候,简珞瑶的脸色已经微微变了,知道这确实是不能提及的话题了。
太后的娘家从来不在京城中人的话题之中,原因无他,太后娘家早已没人了。
简珞瑶一开始不知道这是辛秘,刚被指婚给萧长风的时候,为了了解宫里大boss的过去,好投其所好,简珞瑶还打听过,结果老夫人脸色都变了,拉着她好生叮嘱一番,甚至连敲带打——要知道那个时候简珞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睿王妃了,连老夫人都敬着捧着她,却因为她一个问题,立时变得这般严厉,简珞瑶当然知道事情不好。
老夫人怕简珞瑶仍不听话,自己瞎打听,敲打完便简单的跟简珞瑶讲过太后娘家的情形,比如说太后出自战功累累的护国公府,当今一出生便立即被先帝立为太子,然而后来护国公遭奸人陷害通敌卖国,人脏俱在,先帝震怒,世袭罔替的护国公被满门抄斩,太后和当今都险些被牵连,后来还是圣人登基后,为外家平反的。
虽说恢复了护国公的爵位,可惜别说护国公嫡系了,就连旁支都找不到一个,太后也不想自家爵位被完全没有护国公血统的外人继承了去,继嗣一事索性就不了了之了。
大家伙也都有眼色,为了不徒惹圣人和太后伤感,无人再提及护国公府,太后娘家也渐渐成了京城不可言说的辛秘。
当然简珞瑶也清楚,所谓的不可言说,肯定不是因为怕勾起太后和圣人的伤心事这般简单,护国公全族覆灭,恐怕也有不能说的故事在内。
不过简珞瑶也只是散发性的想了会儿,很快又把思绪拉回来,继续听岑姑姑讲述。
“主子嫁给先帝后,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与先帝相敬如宾,堪称佳话。后来主子生下万岁爷,先帝喜不自胜,万岁爷满月那日,先帝便立万岁爷为太子,只是自林妃入宫后,先帝日渐宠爱林妃,甚至一度对其独宠,主子也因着这个,和先帝渐渐远了。林妃被盛宠冲昏了头脑,变得心大起来,自生了惠王以后,便妄想与主子一较高下,可主子稳坐中宫之主,太子更是聪慧,外有护国公府支撑,地位之稳固,哪里是一个宠妃能撼动的?”
“虽然因着林妃的挑拨,主子和先帝关系远了,但也影响不到主子的地位。太子与外家关系亲近,更与主子的侄女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主子本意也是让太子娶了表姑娘当太子妃,只是在林妃的挑拨之下,先帝已经对护国公府起了嫌隙,擅自为太子定了李家的姑娘。主子不忍太子难过,最后还是亲自求了国公爷,让表姑娘入宫做了太子的侧妃……”
说到这里,岑姑姑脸色变了,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太子还是娶了表姑娘,林妃希望落空,从那时便开始布局了,一步步构陷国公府,最后拿出国公爷通敌卖国的‘证据’,先帝竟也不问青红皂白,当下宣布国公府满门抄斩。那日是元宵的前一日,主子还在宫里准备宫宴,甚至没得到任何消息,便被先帝软禁了。太子出宫为先帝办事,一时也不在宫里,表姑娘正临产,闻得噩耗,悲恸之下肚子发作,挣扎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却是一尸两命,太子赶回宫的时候,连表姑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岑姑姑说着,眼眶已经红了,也忍不住哽咽道:“可惜了小皇子,主子和太子期待了那么久,结果一生下来便断了气。”
简珞瑶听到这里,也跟着拭了拭眼泪,难怪是辛秘,护国公府的惨案,分明是先帝纵容的,不然为何都不等细查,一看到证据就宣布满门抄斩?
但凡先帝有半点为太后和圣人考虑,都不会急成那样,就好像讨厌一个人,等对方倒霉等太久了,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才会这么迫不及待。
说不定还怕证据是假的,所以甚至都不敢细查,直接就盖棺定论了。
想到这里,简珞瑶不由的感叹:“真是苦了皇祖母和父皇,当年那情形何等的艰难。”
“可不是。”岑姑姑擦了擦眼角,抬头道,“林妃好不容易等着了机会,她娘家为首,以国公府通敌卖国为由,逼着先帝废后废太子,好在当时的太子太傅陈阁老力保太子,朝中清正的大臣纷纷应援,先帝骑虎难下,最后只得把主子禁了足,并未能废除太子。”
“再说元贵妃和六皇子,元贵妃长得与表姑娘有几分神似,万岁爷本就有移情的意思,元贵妃生的一个孩子就是六皇子,万岁爷未免爱屋及乌。”
简珞瑶点头,附和道:“也真是巧了。”
“倘若元贵妃后来不这般嚣张跋扈,主子其实对她也苛责不起来,只是元贵妃的性子,委实担不起那个重任,主子这才选了皇后,这么一直压着元贵妃,也是不想万岁爷重蹈先帝的覆辙。”
这个话题简珞瑶就不好插话了,索性低头喝茶。
岑姑姑也反应过来,自己说太多了,抿了抿唇,转而道:“后来先帝去世,万岁爷登基,先前太子府里的女眷,太子妃那些,去的都去了,便是还留下来的,也并不提及过去。毕竟往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连主子已经去世,就留下万岁爷,陈妃和蒋妃偏这个时候撞枪口上,您说万岁爷能不怒吗?”
简珞瑶当然点头:“也委实不应该了。”虽然这么说着,但简珞瑶的脸色,其实已经有些微妙了,她忽然想起来,圣人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在元宵那天出生的,跟她儿子同一天。
好巧……
岑姑姑瞧见简珞瑶的脸色微变,倒是笑了,并不忌讳的问:“王妃可是想到了皇长孙?”
简珞瑶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道:“好像很巧的样子。”
“奴婢还记得当年主子听到王妃生了皇长孙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岑姑姑说到这里,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其实主子和万岁爷,对皇长孙都倾注了很多期望。”
简珞瑶脸色微变,当然听得出岑姑姑这句提醒的意思,说不准萧长风还真是沾了他儿子的光。
其实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太后去世的前一日晚上,与圣人说了很多话,当时岑姑姑就在旁边,还记得太后拉着圣人,要他发誓一定不能重蹈先帝的覆辙。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元贵妃和六皇子彻底没戏了。
圣人和元贵妃,与当年的先帝林妃何其相似?甭管圣人有没有动过立六皇子的心思,可他既然答应了主子,自然不会让主子去了都不瞑目,元贵妃母子永远不可能上位。
其实岑姑姑对简珞瑶说这么多,也是在隐晦的提醒简珞瑶。
眼看着圣人已经决定了立睿王,元贵妃和当年的林妃相似,睿王妃与睿王,又何尝不像当年的主子和先帝?
主子当年与先帝也琴瑟和鸣过,最后却夫妻反目,先帝去世的时候并不瞑目,因为他的爱妃做了那么多坏事,最后终于遭到了报应,林家被灭满门,林妃饮鸠自杀,惠王英年早逝,最后是他一直想废掉的太子,被众臣拥立登上了帝位。
所以说男人的话永远不要信,他今日能跟你琴瑟和鸣,明日就能把其他女人捧在手心,现在睿王对睿王妃一心一意,谁又能保证他永不变心?
万一哪天又出现个林妃,睿王妃的娘家可不比主子娘家,到时候皇长孙又该如何自保?
简珞瑶沉默不语,正在消化着今日听来的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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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重乾在家里待了两日,又被爱孙心切的圣人宣进宫了,简珞瑶自从知道过去的事,对圣人也多了一丝理解。
虽然她并不认同圣人被先帝伤了心,就对这些儿子们漠视,不过谁都过得不如意,圣人眼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让萧重乾陪着他,走完最后一段罢。
对于圣人的身体,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
连元贵妃都偃旗息鼓了,明知道圣人过去的事,也没有再闹下去,与圣人冷战了两个月,在得知圣人病重的消息后,终于还是撑不住,先去乾清宫探了病。
元贵妃仍是后宫的特例,连皇后都不能日日进出乾清宫,元贵妃却能一直陪着圣人,直至去世。
圣人断断续续,又熬了大半年,在第二年盛夏去世的,去世之前总算看到了他心爱的六皇子成亲。
六皇子果然是圣人的亲儿子,光看封号就能看出来了——荣王,取字“一世荣华”的“荣”字。
不过那个时候圣人又一次病情恶化,撑着病体看着六皇子完婚,又一次倒下了,六皇子索性也不急着搬出宫,带着荣王妃,仍住在皇子所,每日进出乾清宫,为圣人侍疾。
圣人驾崩之前,远在边疆的安王和诚王,也被召回的,虽然是萧长风主动提议的,不过圣人二话不说让他去办,可想而知也念着两个大儿子,就等着萧长风提呢。
当然也是看萧长风对兄弟大不大度。
简珞瑶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圣人以前看着对皇子们都很漠视,对于立太子一事也一直态度不明,模棱两可,总有些优柔寡断之嫌。可是自从圣人下定了决心以后,对于安王诚王乃至六皇子元贵妃的处理,都非常得体。
正是因为圣人处理得当,萧长风虽然跟几个兄弟明争暗斗过,但到底没撕破脸面,几个兄弟间看起来仍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安王和诚王的不甘,也被边疆的艰苦生活磨去了大半,能回京已经是求之不得了,并不再奢望其他。
圣人驾崩的那段日子,皇室反而前所未有的和谐。
圣人留下了两道遗诏,一是给萧长风父子的,萧长风登基,并且封萧重乾为太子,另一道是给元贵妃母子的,允许元贵妃出宫随荣王住,而且荣王有随意出入京的权利。
简珞瑶觉得,圣人下这道圣旨,恐怕也知道元贵妃平日得罪了太多人,或者说她就是整个后宫的公敌,等他一去世,没人护着元贵妃,他的爱妃少不得要受些磋磨了,如今元贵妃手握先帝遗诏,出宫随荣王住,这道遗诏更是护身符,往后就是太后新帝等人,也不能随意宣元贵妃入宫。等到了荣王府,自然还是元贵妃的天下。
圣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众妃们习惯了圣人的偏袒,对于元贵妃手握先帝遗诏,也没什么不满的。
恭送了圣人归天,前朝后宫又要准备新帝登基了。
作为准皇后,简珞瑶本来应该忙得团团转,结果她却是被国宝似的安顿在家里,甭管大事小事,谁也不敢拿到她跟前来询问。
原因无他,简珞瑶怀孕了。
要说也是巧了,先帝驾崩,简珞瑶作为儿媳妇,自当尽职尽责的同大家一起哭灵。
这一年的盛夏,天气异常闷热,那么多人乌压压的跪在一起,女眷们又都穿着正装,里一层外一层,裹得密不透风,养尊处优的她们自然受不住。
从哭灵开始,陆续又支撑不住晕了过去的,皇后眼皮眨也不眨,直接让人静悄悄的抬出灵堂,请了太医来瞧,其余还坚持得住的人,不受影响的继续哭。
简珞瑶还真没想到,自己也是被抬出去的一员。她晕过去的时候,见怪不怪的皇后都不放心,亲自跟了过去看,等太医为简珞瑶把了脉才继续回灵堂。
要说简珞瑶这胎怀得也巧,太后的热孝期,三个月前过去的,太医断定简珞瑶怀胎一个半月,刚好出了孝期,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差了一个多月,这要是日子相差不大,恐怕一顶对太后不孝、孝期怀孕的帽子就要砸下来了。
老三到底还没登基,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年代,倘若被有心人利用,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了。
不过现在好了,简珞瑶确定无疑,是出了孝期才怀的孕,而且萧重乾已经六岁了,这六年里简珞瑶的肚子毫无消息,这刚替太后守完孝,就又怀上了,大家少不得认为是太后保佑的原因,毕竟太后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简珞瑶了。
简珞瑶运气好成这样,其他妯娌嫉妒都没了理由,更何况人家很快就是皇后了,如今也攀比不上,只能羡慕的看着最应该忙碌的人,成了彻底的闲人。
别提激动的萧长风了,皇后和淑妃对简珞瑶也是小心翼翼的。
虽说萧重乾古灵精怪,是淑妃的心肝宝贝,可是萧长风膝下就这一个孩子,未免空虚,时隔六年简珞瑶才怀上第二胎,淑妃这时恨不得多烧几本经谢太后保佑。一时间也顾不上僭越了,为了让简珞瑶好好保胎要紧,淑妃主动和皇后商量,两人把后宫的所有琐事都接了过去。
于是简珞瑶成了史上最轻松的新后,在王府好吃好喝的住着,等宫里头忙活完,坐上轿子就入宫了。
当然简珞瑶这里轻轻松松,皇后入宫却是十足的大事,连萧长风都在忙碌之余,还特意着人问过迎皇后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简珞瑶本来是要入住坤宁宫的,只是册封太后的旨意还没下来,皇后自然还没往慈宁宫搬,萧长风便直接让她在乾清宫暂且住着呢。
淑妃和皇后原是想反对的,先帝的孝期还没过,简珞瑶和萧长风同住一殿不合时宜,不过后来想到简珞瑶怀着孕,萧长风就算想做什么也没办法,淑妃便作罢了,还同皇后笑道:“这后院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可不是让咱们都轻省了,人往乾清宫一住,便没咱们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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