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曦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燎烬逍遥
南晏喉咙干得有些疼,没劲说话。
黑哥瞅了他一眼,忽然认真起来:“顾虑和担忧都是该有的,你挺懂事的,我就不提醒了,只是有一点,你这个年纪可能还不理解......”
“什么?”南晏问得太快,干裂的嘴皮绷出了一小条血丝。
“你始终是活给自己看的。”
乌云早就散了一半,大树上空被太阳圈出了小片的蔚蓝,光线穿过枝干,在黑哥无名指上的戒指中照出一点光。
南晏听见他压抑着嗓子说:“爱可以是荡气回肠,也可以是藏而不露,可有时候,就只剩个念想了。”
黑哥说完就回了墓地。
南晏看着群山之间的一座小坟,被七月的雨水冻了一下。
他没法想象两个人在最相爱的时候骤然分离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黑哥坐在那里,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件件念出来,心口发麻。
“最近都比较乖,”黑哥自己表扬自己道,“没喝酒,嘴馋的时候用筷子蘸了两滴,不算喝!还有......”
他不大记得地翻了翻手里的本子:“我最近记性不好了,我看看啊,哦!咱妈养的小白生了!四条哈!咱爸的八哥让猫给咬了,他老伤心着呢,我又给买了两对......”
说着说着,声音小了,哽咽压过了所有的话。
“也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就是咱爸咱妈想你了,特别想,他们老了,最近总爱看着你的照片发呆。至于我嘛,我就不想你啦!不然又得哭......爸妈看见就更难受了......所以我都一个人的时候,悄悄想你一下,多了不行,多了就过不去了......”
周围一群人静静等着。
黑哥也没耽搁太久,手里的本子才翻到一半就给合上了。
“我们又不急。”方曼曼想让他再多留一会儿。
黑哥赶紧摇头:“别,我这次没准备好,再哭就要被媳妇儿笑话了。”
“那就走呗!”陈大爷蹭了蹭鞋底的泥,“瞧你这怂样,等我哪天下去了,一定跟人好好念叨你几句,太没出息了。”
黑哥没好笑地怼了回去:“不知道到底谁更怂,你那嘴贱的,不就怕以后有人惦记着你嘛。”
“放屁,”陈大爷咕哝了一声,回头看见挺旁边的旧铁皮,差点没跳起来,“谁他妈叫的车!!都说我不走了!我不走!!”
“你激动个毛线!谁说给你叫的!这是来接小豌豆的。”黑哥把人吼住,没看伯青元,反而瞅着南晏。
南晏没吭声,该说的,想说的,都还不能说,只有憋着了。
他倒是憋习惯了,差点没把伯青元憋出毛病,等了老久也没个表示,刚刚人都拉了!怎么能白拉呢!
“走不走啊?再不走,今天可回不了巫溪市区啊。”司机师傅往车窗外喊人。
伯青元没听到,正组织着自己罢工的语言系统,试图从南晏哪里挖出点什么话:“我,刚刚,亲,你拉......”
南晏一下子听成“我刚刚亲你啦”,寒毛登时就立了起来,被那个“啦”字膈应到的同时,又心跳蹦快到脸红了。
“你走吧。”他憋着气,紧张道。
“什么?”伯青元被对方冷漠的样子兜头淋下一盆冷水,以为对方生气了,本来也是,都说好一起到终点的,李叔他们走了不说,现在他也要走,六分队都散掉一半了。
“我说,你走吧。”南晏怕他没看清自己说话,吸了口气,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
啪嚓。
伯青元心口脆的一声,脸色都白了两分。
他想解释自己到底是急着去做什么,以及非去不可的理由。
但南晏的态度又让他没那个信心,万一对方根本不在乎,那他也太自作多情了。
“那,我先走了?”伯青元说完,站着没动。
南晏看着他,歪了歪头,理所当然地说:“恩,你走啊。”
反正很快就会再见的。
“我......”伯青元踌躇片刻后,还是伸手抓住了南晏的手腕,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滚烫的手用力握了握,食指轻轻敲着,极小声,带着一点不自觉地委屈,像小狗呜咽一样道:“汪。”
南晏的心脏倏地一紧,没过脑子地“喵?”了。
“你们握手道别呢,还是摸骨算命呢?”方曼曼一句话,就把人赶走了。
伯青元坐上车的时候,脑子里空空荡荡,除了那声“喵”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是手机震个不停,他都能把魂留这儿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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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芝麻馅]:哥,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在街边看见阿北他们了。
[反北]:他们看见你了?
[芝麻馅]:没,我同学把我挡住了!
[反北]:我今晚到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超出了我对自己的认知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牙牙,你好点没?我这里有药。”方曼曼他们当晚就翻过了高尔寺山,刚住进小旅馆,她就马不停蹄地给人送药去了。
边敲门,还边忙着回复。
22:13
[反北]:药给了吗?曼姐,曼姐?
[郑妻曼曼]:叫魂呢你!在送了!
[反北]:你要盯着他喝完再走,不然他放一边就给忘了。
[郑妻曼曼]:你怎么比当妈的还操心!牙牙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他自己会不知道......
屋门打开。
方曼曼错愕地瞪着南晏,手里的字刚打到一半就发送了。
“怎么了,曼姐?”南晏还穿着沾泥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侧,手里抓着一把红钞票,眼神飘忽。
“你怎么了”方曼曼自然地给手机锁屏,放进口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烧了?还没洗澡呢?”
“没烧,有点事,”南晏把手里的钱认真捆成一团,握紧了,“曼姐,我们这趟还要走多久?”
“啊,怎么也要个十来天,你......问这个干嘛?”方曼曼皱着眉,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南晏比她高半个脑袋,一手握着门把,微微低头,略显苍白的嘴角带着丝歉意的笑:“我,也得走。”
“不行!!”方曼曼猛地提高音量,把人吼得往后仰了仰,磨着牙问他,“是不是因为青元!南晏,这条路你都坚持一半了!现在放弃像什么话!”
南晏抿紧嘴角,垂下的眼眶红了片刻,又恢复正常。
“南晏!”方曼曼快气死了,“青元他离开,是迫不得已,你要是因为他,也走了,他知道不得愧疚死!你就不想看看最后......”
“曼姐,我没放弃,”南晏抬眼看着她,笑得有些不经意,“我是没钱了,真的,不够活了,要是真到了藏地,就没钱回去。”
“什么?!”方曼曼根本都没往这方面想,呆愣着问,“你爸妈不给你钱?”
“他们早就不在了,”南晏平淡地说,“家没了,没钱了,我手头上的钱还得去交学。”
“学?”方曼曼心上一颤,下意识地转开话题,“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恩,”南晏掐在钱上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显得青白,他告诉对方的同时,也在承诺自己,“我要回去复读。”
“......”方曼曼一直以为自己和两个小孩挺熟了,但现在才清醒地认识到,他们只是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
她根本没资格去评断对方的决定。
“你......”方曼曼愁眉苦脸地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想做点什么,“那八月底就要开学了,手续好准备吗?”
南晏被问住了,他是完全不想回聚城一中的,可毕竟伯青元在那里,学籍也还在那里,就没得选了:“不好准备,但我会想办法。”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方曼曼拿出手机,“我认识两个学校的校长,要联系......”
她正说着,手机就响了。
可没两声就被她挂了。
“不接吗?”南晏看见上面显示的“郑先生”,大概猜到是谁了,“我这边没事的。”
“不用,没必要,婚都离了,还联系什么。”方曼曼一想起前阵子忙里忙外的分家产就心烦,本来骑行就够累了,还要弄个破事来糟心。
“离婚?”南晏想着曼姐的微信名,没了声。
如果不是足够喜欢,也不会用“郑妻曼曼”这种方式来告诉所有人。
而现在的坦然,大概是......失望透了。
方曼曼见对方一副不敢再吭声的表情,又好笑又想叹气:“毕竟这个世上......幸福的人只占少数,我起码幸福过。”
“......恩,”南晏点头,“我会是那少数人之一。”
方曼曼正想翻白眼,就听他带着两分自信,一分欣喜,还有一分的夸耀说:“因为我选对了人。”
“......”
方曼曼觉得自己活了小半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把这段话录下来,她可真想知道小豌豆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需要钱吗?我除了有钱以外,没什么特长了。”
“不,”南晏停顿了一下,“曼姐,帮我一个忙。”
“什么?”方曼曼稀罕道。
“先不要告诉伯青元,什么都别说。”南晏笑得像个小孩一样,先前脸上的愁楚全没了。
方曼曼牙根一酸,连忙伸手捂住了:“哎哟,你别让他惊喜过头了,我怕他发疯。”
......
“啊啾!”
“怎么了哥?”
“没,我还不能感个冒了?”伯青元刚到家就搬家,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往货车上放。
汤元搭了把手就去后面扶赖莓了。
“青元,小姨不想再搬了。”赖莓突然开口,说完才想起耳蜗的事,本就蜡黄的脸上更加凄苦了。
“妈,”汤元压低了声音,明知道他哥听不见,却还是悄悄说,“最后一次了,再忍忍,又不是不回来的,就去外面住几天。”
“什么几天?上次就住了大半年才回来?我到底在躲什么啊?我们又没做错......”赖莓说着就哭了。
伯青元回头看见,愣了一下,抬手抹过头上的汗,留下两道灰印,遮住了眉眼间的温柔,只剩锋利:“小姨,我跟你保证,这是阿北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这儿。”
赖莓看着他,眼泪就没停过:“那你也一起走!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伯青元躲开对方的目光,看着货车上一个布满油污的电风扇:“我和小叔当初答应帮他10笔账,现在还差一笔,欠个说法。”
“青元!!”赖莓嘶声吼他,“你忘了你叔是怎么进牢子的了吗!你想要我死......”
电话声打断了痛苦不堪地话语。
赖莓咬牙瞪了他好一会儿,才翻出手机接通。
“您好,请问是伯青元的监护人,赖莓女士吗?”
“......我是,你是?”
“我们是巫溪耳鼻喉科医院的工作人员,我们这里有一个耳蜗捐助......”
赖莓的手颤个不停,她惊喜万分地看向伯青元,电话都没打完,就指着手机不停用唇语说:“耳蜗!耳蜗有了!!”
“什么?”伯青元从震惊到接受后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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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反应就是,告诉南晏,他以后能听见他的声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赖莓是汤元他妈妈,太久了,我都忘了,翻回去找的==+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2018年7月28日,早上9:42,开往聚城的火车即将靠站。
南晏取下搭在脸上的衣服,被窗外照进的阳光刺得眯了眯眼,恍惚间,他把对面坐着的人看成了伯青元,原本伸长的腿猛然一退,膝盖撞到桌板,“嘭”的巨响!
“嘶,你干嘛呢!”周围正在休息的乘客抱怨两声,又接着倒头大睡。
南晏回腿,按了按发疼的骨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颓丧的倒影,恼火的“啧”了声,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可手指刚刚划过屏锁就自觉点开了微信。
“......”他瞪着和伯青元的聊天界面,眨了眨眼,发现对话框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嘭!
另一条腿的膝盖又撞上了桌板。
“哎哟...敲锣呢......有完没完!”对面那人翻了个白眼,又趴了回去。
“抱歉。”南晏低低回了声,把两条腿踩到座位下的垃圾桶上,两手捧着手机,眼巴巴看了十分钟。
然而,“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来回出现又消失,就是没有新消息过来。
“尊敬的各位乘客您好,本次列车即将抵达目的地聚城,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眼看着车要进站了,南晏扯着头上的发丝,发了一串字过去。
9:44
[反北]:早安(笑脸)
[雁归南]:你吃早饭了吗(跳跳)
两条消息同时出现在对话框里,南晏心尖一烫,嘴角忍不住上提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太傻了!
有些自暴自弃地把额头砸到屏幕上。
随着“呜呜呜”的震动声,脸面一片酥麻。
[反北]:正在吃,今天起晚了。
[南晏]:哦,我也刚起。
[反北]:刚起?你们今天不赶路程?
南晏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又没法撤回,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曼姐“对口供”,对了半天才敢回复。
[雁归南]:我高原反应挺严重,今天的计划又不紧,黑哥就让我多睡会儿。
[反北]:还不舒服?曼姐不是给你药了?你没喝(生气)
[雁归南]:......你怎么知道曼姐给我药了(跳跳)
“......”伯青元正准备去质问曼姐没把人给照顾好,转眼看见这句话,一巴掌拍自己头上了。
“嗷!”汤元站他旁边,吓一跳,“哥,你别想不开!不就是个阿北吗!我打不死他喵的!”
“我拍个头就是想不开了?”伯青元把汤元掐着他领子的手拉开。
“啊,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吗,像你们这种有内力的人自尽,就这样......”汤元拿手比划比划,“先运气,然后猛地一拍!哇的吐血!”
他说着就往后倒,倒到一半又被人掐住肩膀带着站直了。
“你又在玩什么?”半只眼睛缠了纱布的板寸头同学手里拎着根钢棍,特别突兀的出现在了初中补课班门口。
“苏苏苏鸣,”汤元反过来问他,“你拿的什么?”
“课桌上卸下来的桌腿,明天再装回去就行,”苏鸣冲伯青元点了点头,“哥,我先送汤元回去。”
“好,”伯青元低头看着屏幕,想了想,放进了口袋里,弯腰把脚边的大背包挎上了肩,“小心点,应该没什么事,曲阳他们正在找阿北麻烦,他还不一定有空来。”
“明白。”苏鸣推了推汤元,人没动,“你又怎么了?”
“哥,你是不是要去看我爸?”汤元问了又得不到回答,夸张地叹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让苏鸣送我,他都从良了,就别带他玩了嘛。”
“你说什么呢!脑子又抽巴了!”苏鸣一手按他后脑勺上,把他给拽走了。
汤元“哎呀哎呀”的一路叫唤,面上闹腾得厉害,眼眶却一直红着,苦大仇深地对苏鸣说:“我要是金子做的就好了,当初随便割两条腿拿去卖,我爸和我哥也至于这样。”
“金子?你他么是金刚石做的还差不多。”苏鸣想起小时候的事,握着钢棍的手绷出了两条青筋,“你好好的,就够给你哥省心了。”
“......切。”汤元不甘心地哼了哼。
伯青元看着他俩走远了,这才背着包往反方向的“老家”走。
那栋旧房子已经很破了,他们早就该搬的,只是怕小叔出狱回来不习惯,所以一家子就守这儿了。
这些年风风雨雨那么多事,只要这间破屋还在,他们都挺过来了。
“青元啊,你又要出门了?”邻居家大爷正在给鸡喂米,“背这么大个包呢?”
“恩,”伯青元每次进小区就习惯先看看老头子在不在,以错过对方什么话,小老头又该伤心了,“拿点东西就走。”
“还拿啊?背的东西太重,可走不远。”老头子拍了拍手上的糠,从包里拿出两根红绳搓成的手链,“这是我老婆子做的平安符,你带着。”
伯青元看着绳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珍重接过:“麻烦阿婆了。”
“哪儿的话!她可稀罕你和小圆圆了,”老头笑笑,记性有些跳跃地问,“诶,你回来做什么的?”
伯青元也不介意,又回了一遍:“来拿我小姨做的饭,我叔肯定馋了。”
“哦,哦!小汤啊小汤,哎,”老头苦着脸摆手,“你快去吧,跟他说声,我前些日子体检,血脂血压偏高,他要再不早些回来,我怕等不到了。”
“十八年才过了八年,”伯青元说到一半又改了口,“你的话,我叔肯定会听的。”
......
当南晏再回到自家楼下时,距离他离开,只过了九天。
可这九天却比小半辈子还长。
长到他多了许多期盼,哪怕再看见那些喷在门上的冷言恶语也无甚所谓了。
“牙牙?”邻居家的老太出门正好瞧见他,惊得手上的菜篮都丢了,“你回来了!你怎么把房子卖了!我昨天听人说的时候都没信!”
“文奶奶,你别哭,”南晏握住老人家的手,“只是暂时卖了。”
“你怎么舍得哟!你怎么舍得!你爷爷留给你的房子啊,我看着你在这里出生长大,还指望见着你在这里结婚的......代你爷爷看一看啊......”
“文奶奶,会的,会的。”南晏说着,手机响了也没急着接。
“啊哟,牙牙好像变了,”老太又不哭了,爬满皱纹老茧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好久没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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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文奶奶’了,自打出了那事后......我的宝贝牙牙是不是回来了?”
“恩,”南晏像以前一样,嘴边笑出了两个梨涡,“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接电话吧!”文奶奶转身去拿菜篮。
南晏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您好,南晏先生是吗?我们是巫溪耳鼻喉医院......对方已经接受了耳蜗捐助项目,手术更换的时间也定下了,不过钱......”
“好的,非常感谢,谢谢你们......”南晏看向三楼的雨棚,那上面还挂着他今年过年和爷爷一起做的小灯笼,“钱马上就转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榨干了体内的葡萄糖,糖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牙牙,你在跟谁打电话呢?”文奶奶近来耳朵不大行了,隐约间听见个“钱”字,赶忙道,“你要是缺什么东西就跟奶奶说,奶奶有,奶奶有的是......”
“不缺的,文奶奶,”南晏握了握她的手,“我什么都不缺了。”
文奶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略显浑浊的眼里还蓄着水汽:“那,那你要去哪儿?可不可以跟奶奶说说,奶奶好去看你啊。”
南晏本想说“巫溪”,可算了算手里钱,又好像不够,只能大概道:“回一中读书。”
“一中啊......”文奶奶皱眉想了片刻后,惊得瞪大了双眼,死死扣住南晏的手腕不放,“你回那地方干什么!那地方会吃人啊!别去别去,奶奶怕......”
“没关系,我,”南晏看着门墙上喷着的“同性恋”三个字,挺想笑的,现在倒好,不用再说自己冤枉了,也省得以后麻烦,已经有人替他公开了,“我一点都不委屈,奶奶,有人疼我的,就......什么都不怕了。”
......
“哥!!!”汤元被苏鸣单手勒着肚子,满目狰狞地冲前方大吼。
伯青元一手提着保温桶,一手拽着挎包,什么也没听见,直到脑后的劲风挨近,他才反射性地向前俯身,同时抽出了包里连着刀的长棍!
嚓。
锋利的刀尖挥过,在躲闪不及的侧脸上留下一条血口。
下一刻。
火辣酸疼的麻痹感蔓延整个神经,加快了反应速度。
伯青元反手握着钢棍,挡住企图继续划上鼻梁的刀刃,“”的一声,弹开了。
“哥!!放开我!!!”汤元看着伯青元脸上淌下的血水,眼睛红了一片,“撒手!!”
“别闹了!我已经报|警了!”苏鸣把人捞到身后,盯着围了他们半圈的小混混,衬衫领口被汗打湿了一半。
要不是汤元半路上放心不下又折回来,眼前的人可能就没了。
“北哥。”伯青元用拿着钢棍的手背抹过下巴上的血,吊在棍上小刀跟着晃动,叮当作响。
“青元啊,”一个带着对金耳环的中年人从监狱侧道的门口出来,圆润的脸上笑得特亲切,“你也来看小汤呢?”
他摇了摇头道:“听说小汤最近过得不好,我特意来瞧瞧。”
“......只要你不在,他就很好。”伯青元扯动嘴角说话时,脸上的血流得更快了,就像一张恶鬼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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