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懂本狐的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木李子
昼里跟辛暮朝出了病房门外,刘亭朝着前面走了几步转过身对辛暮朝说着:“你通知你那个朋友,有什么事儿,记得通知我一声。”
“为什么要通知你?”昼里不满,他对刘亭依然没有放松下戒备。
辛暮朝笑了:“你快回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的,毕竟现在多一个人帮忙也挺好的,我们需要警察局的帮忙。”
“为什么要他帮忙?他一个人类能做什么?”昼里在刘亭走远之后愤愤不平抱怨。
“球,我也是人类。”辛暮朝说着。
昼里噘起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不是嫌弃你们人类怎么样,我就是讨厌他。”
他不想接触刘亭还是因为刘离,刘离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妖,他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是刘亭所赐,所以昼里反感刘亭。
“你难道没看出刘亭在关心刘离?”辛暮朝把生闷气的小狐狸搂着朝着医院外面走去:“你想想,刘亭一直都知道刘离跟着他,刘离那么爱他,他想要杀刘离是很容易的,别忘记了他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得过手,为什么?因为打心里他根本不想杀刘离。”
“我亲眼看到他对刘离开了一枪。”小狐狸说着。
“可是刘离死了吗?刘离根本没有死,刘亭当时可是特训小队的队长,站得那么近,他想要让谁一枪毙命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对方还不会反抗,可是他并没有瞄准,在他心里,他也是爱刘离的,刘离也明白这点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哥哥不离不弃。”
“那他为什么不答应跟刘离在一起,刘离会很开心的。”昼里不解,人类真的很复杂,明明可以很幸福,却偏偏要相爱相杀。
“他的乡亲,他的父母,他所有亲近的人,都是因为刘离妖化之后被杀死的,刘亭是一个很正义正直的人,他选择了正义,那么就永远是最正义,他不允许自己的生命里出现一点儿污浊,如果他原谅了刘离,那么他的良心就会受到了谴责,更何况刘离这么多年经营死亡赌场伤害了多少人的生命,刘亭不是不原谅刘离,而是不原谅自己。他宁愿活在痛苦之中也不承认自己喜欢上刘离。刘离可以大胆去爱,大胆对自己所爱的人好,但是刘亭呢,他里外不是人,他无论怎么做都会受到良心谴责,他连关心刘离都是错,他才是最不容易的人,想爱不能爱,不爱却又想爱。他不管怎么样都是最苦的那个。”
昼里沉默了,人类很复杂,有良心的人更复杂,被暮儿这么一说,他倒是有点儿心疼了刘亭了,爱在心、口难开……
“那我不讨厌他了。”昼里一阵气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气闷,就是谁也不想说话,如果这件事放到他身上,他想自己也会这样的,他喜欢暮儿,就算暮儿对他不好他也喜欢。
也许每个人每个妖都有一段铭心刻骨的感情,就像刘离跟刘亭,如同电磁场的同级,想要在一起却互相排斥着,排斥着却又互相吸引。
放手了,舍不得,坚持了,太累了,在一起,却又煎熬着。
阳光明媚,暖风处处,昼里把丑丑给他捡回来的球用尽全力一扔,扔到了花园里。
昼里说着:“我不跟你玩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丑丑气得“汪汪汪”叫着:这只骚狐狸好讨厌,不玩了就不玩了,把我的皮球扔那么远干什么?
丑丑不得不跑去捡自己的皮球,这还是新买的皮球呢,千万别弄丢了。
花园里花枝抖擞一声,丑丑跑近猛然一惊,由于他的腿太短了,看不到花枝里面是什么场景。
他钻到玫瑰花从里看了一眼,这里有只妖掉下来了,嘴里还流着血,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他连忙跑回家冲着昼里汪汪叫。
昼里不明不白。
丑丑实在是没办法咬着昼里的牛仔裤拖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昼里无打采的把丑丑拉开:“我都说了不跟你玩了,我烦着呢。”
丑丑依然咬着昼里的裤腿把他往外面拖。
昼里意识到丑丑的异样,因为这只狗狗太反常了,以前要是昼里拒绝这只狗狗,他肯定高傲着扭头走人,打死也不会理他,现在他焦急的扯着他的裤腿往外拖。
等到了花园旁边,丑丑冲着花园里汪汪汪的叫,紧接着,花枝一阵摇曳。
丑丑绝对不是在向他炫耀自己练成了绝世神功,里面应该有东西。
他一步步的朝着里面走去,他用手拨开玫瑰花的花枝,花枝上粘着一撮撮毛,应该是某种动物的毛发,等他稍微走近一点儿看到花枝上有血。
他连忙走到园子中间去,园子中间有一个人,是刘离。他看到刘离嘴角流着血躺在花园里,旁边的玫瑰花上沾染了他的血显得异常鲜艳。
他连忙跑过去把刘离扶起来喊着:“刘离,刘离……”
刘离昏昏沉沉之间被人拍着脸,他意识一点点的聚集,看到昼里刚要说话,嘴里涌出大片的血。
血流满他的颈脖,瞬间沾染了他的衣服,衣领被染出一片污渍。
刘离抓住昼里的手腕,有气无力的喊着:“走……”
“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不要说话了。”昼里扶着刘离朝着花园外面走去。
刘离紧紧捏着昼里的手腕,嘴里念着:“走,你,走,快走。”
“什么?”昼里不明白,刘离为什么叫他走,让他到哪儿去?
“我说,你现在快点儿走,离开……离开这儿。”刘离死死地拼命的抓着昼里的手腕。
昼里心一个咯噔,刘离的功夫灵力都不错,什么人竟然能把他伤成这样,这个人究竟有多厉害。
刘离紧紧贴着他说着:“能走多远……就走……”
“走?”一阵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宛若老鹰抓到自己的猎物一击冲天般洋洋自得。
昼里看到一个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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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好,气度从容的老人,老人皮肤红润有光泽。
刘离仿佛意识到危险猛然把昼里一推,希望昼里走得越远越好。
老人继而大声冷笑着:“一个也别想走。”
这个老人也许就是重伤刘离的凶手,昼里戒备看着这个老人,老人的气场太强,比那万年的彼岸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刚想用自己的尾巴缠住老人,老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拍向他的胸口,他顿时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疼痛,噗的一口血吐出来。
老人仿佛意识到什么看向昼里,昼里也看向了他,四目对望,火花崩烈。
老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瞳孔,他猛然手,一条红线从他的手腕处飞出,缠绕住昼里的脖子。昼里痛得尾巴都没办法攻击老人了,他的尾巴在空中摇曳着,疼痛与窒息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老人一步步的走向昼里,上下打量了半天,半晌,他的声音里惶恐惊厥:“不,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在说不可能几个字的时候猛然手,昼里的脖子瞬间被红线勒出一道血痕,血顺着洁白的颈脖流下,只要他稍微用用力,昼里的头颅绝对会跟身体分家。
刘离趴在地上有气无力,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手指绝望的向前延伸着,他想拉住这个老人,但是他连移动一步的力气也没有。
“放手。”辛暮朝跟刘亭举着枪对着老人的后背开了几枪,但是子弹还没有靠近老人就被红色的丝线拦住了。
老人目光一寒,直接扫向刘亭跟辛暮朝,红色的丝线如同利刃一样向他们攻击而来,刘亭闪躲不急被红色的丝线割破了手臂枪掉在了地上。
刘亭的手臂瞬间鲜血淋漓,疼得他呲牙裂目。
辛暮朝不得不掩护着刘亭退到家里瞬间关上了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辛暮朝真的不会相信有人会把软绵绵的红线这么用,比刀还锋利。
“汪汪汪汪……”一只狗猛然冲出来,逮着老人大腿就咬,老人痛苦呻吟了一声放开了昼里,一脚踹向丑丑。
丑丑由于被西北风打习惯了,这一脚过来,他当时避开,飞奔着躲到了园子里,其实这一脚的准头还不如西北风的,西北风每次踢他百发百中,但是西北风踢得不疼。
老人手里的红线冲向丑丑,丑丑在园子里到处乱钻着,红线一会儿就缠了一坨。
园子里玫瑰花丛林,老人的丝线被缠住了,丑丑逃过一劫。
昼里捂着胸口看向那老人,随着那老人一步步往前,他爬着一步步的后退,刘离把他挡在身后。
老人没有直接杀了他们两,而是压迫着他两变成了原形,拎着他跟刘离的尾巴就飞奔而去。
辛暮朝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影子,刘亭被割破了手臂要急着送医院,此刻昼里跟刘离全部被抓走了,也不知道抓去干什么了。
他现在心乱如麻,昼里被抓了,生死未卜,他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了一样。
他有点儿痛恨自己的无能,他的人际关系,他的金钱仿佛什么也做不了,在这大千世界,他太渺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昼里被变成原形之后被带走。
“喂,景麟吗?我遇到了麻烦,你快点儿过来。”辛暮朝立刻给万俟景麟发了语音。
没过一会儿,万俟景麟过来了。
“情况怎么样?我陆续接到报案,最近不少的妖失踪了,目前就有一百多起案子。我觉得应该是同一起案件。”万俟景麟一过来就展开调查。
“我大致盘查了一下,按照顾宇宸给我的信息,目前目标锁定在道士里面,目前城市内有三家比较大的,我们进去过,里面什么也没有,动物园也去看了,没什么异常,我觉得不会在城内。”刘亭提供了几个道士居住的地儿。
“那人要做什么?”辛暮朝不理解,抓了这么多妖。
“听说过长生吗?”万俟景麟看向辛暮朝:“万事万物,没有什么是长生不死的,妖修炼的命数虽然大于人类,但是也是会死的,你们人类修道虽然可以延长寿命,但是一旦修道遇到了瓶颈期,就会停滞不前,那么寿命也会随之骤减,骤减之后就是死亡的来临,因而无论是人还是妖如果修炼遇到瓶颈期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吸别人的功力以迫使自己得到飞升,所以炼丹这重要的修炼就兴起了,希望通过丹药辅助来维系修炼,这样就能保住性命,就好像秦始皇炼制海外仙丹生死药一样,当时赵高帮他炼制生死药不知道抓了多少妖怪修士呢。”
“什么意思?”辛暮朝内心一阵惊慌,“你是说那个人抓昼里他们去炼丹?”
“挖出妖丹跟心脏,辅佐人参灵芝五毒之类的药物,炼制丹药来提升修炼。”万俟景麟说着:“以别人的修为或者妖力炼丹早已经被妖盟与道盟禁止,那么这个人肯定不会明目张胆干这件事。”
“可我们连昼里在哪儿都不知道啊。”辛暮朝急的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丑丑“汪汪汪”跑过来,冲着辛暮朝叫唤着。
辛暮朝以为狗狗肚子饿了,随手倒了一大袋狗粮到狗盆子里,丑丑依然“汪汪汪”叫着。
“狗。”辛暮朝摸了摸狗狗的脖子欣然笑了:“你知道狐球在哪儿对不对?”
丑丑依然“汪汪汪”叫着。
“我们走。”辛暮朝牵着狗狗朝着门外走去。
刘亭看向丑丑问着辛暮朝:“这不是警犬吧,鼻子不会那么灵的。你先冷静,我已经把排查范围缩小了,现在是我们不要自乱阵脚。”
“汪汪汪。”丑丑对别人说他不如警犬很不满,他能够闻出昼里的狐狸味。
“丑丑鼻子很灵,他跟狐球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辛暮朝说着。
刘亭看着辛暮朝把狗牵出去犹豫着跟了上去,万俟景麟二话不说也跟了上来。
昼里一觉醒过来全身疼痛不止,他尾巴与耳朵都被打了出来现了原形,身上多处伤口,一动就钻心的疼。
刘离在他的不远处,伤的比他还重。
昼里连忙爬过去抱起刘离,刘离脸色苍白,唇角渗出血来,他咳了几声,迷迷糊糊的看向昼里:“你还好吧?”
“好。”昼里把他放到草堆上得他这样难受。
草堆旁边的小白蛇已经晕过去了,小白蛇缩成小小的一团。
昼里戳了戳小白蛇的头,小白蛇睡眼朦胧的看着他吐着信子。
小白蛇仿佛怕冷,缠住他的手指把头放在手心里睡觉,昼里没办法只能把小白蛇装在裤子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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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蛇一钻进口袋就不困了,把头伸到口袋外面好奇的看着。
昼里四处看了看,他们都被关在笼子里,笼子被吊在空中,每个笼子关着几只类似他们这样的妖怪,有的被打回原形,有的则半人半妖的状态,一个个面如土灰,脸色苍白,绝望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如今到了这样的田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有什么期盼呢?
他们的眼里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只有死灰,一个个眼神里,透露着恐惧,害怕,悲伤,仿佛被判了死刑一样。
一只猫妖跟一只老鼠妖关在一起竟然无动于衷,他们没有想过逃,甚至没有想过未来,就那么孤零零的坐着等着死亡的降临。
昼里猛然一扭头看到最靠近自己的笼子里关着一个女人。
女人披头散发,血顺着额头往下流,左半边脸全是艳红的血,将她绝美的容颜洗礼得格外惊悚。
昼里胆子很小,看着那恐怖的眼睛里黑漆漆的一片,他吓得一阵瑟缩。
他连忙爬到刘离的面前,那个女人仿佛也注意到了昼里什么,冷笑一声:“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能见到你,小狐狸,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
“你……你是……老奶奶?”昼里诧异回神,是那朵彼岸花,万年彼岸花,上次差点挖了他的心,这次没想到却是天涯沦落人。
“哈,老奶奶?第一次见人这么喊我。”女人笑了笑,笑声苍凉而悲哀。
在空荡荡黑漆漆的牢笼里显得格外的凄凉,头顶的天窗偶尔投射着一丝光亮,现在已经辨不清白天黑夜,她的笑声穿透了所有的妖的耳膜,两只小刺猬妖抱着哭泣,随着这一声抽泣声,其他的妖也暗自流泪。
修炼一场不容易,谁不是修炼几百年,每次天界被雷劈,经历着被劈得灰飞烟灭的危险最后才修炼成人形,他们恪守规矩,兢兢业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谁曾想到最后要死在这里,还是被下油锅烫死的。
“吵什么吵,等不及想死了吗?”看守的人不耐烦的看着这些妖哭泣。
“你才想死,你全家都想死。”昼里自从跟西北风学会了骂人,就想骂别人全家。
一个道士装扮模样的人凶神恶煞的走过来,没好气说着:“你这狐妖,太不知好歹了,想死就直说。”
他刚要走进来给昼里一个教训却被另外一个拉住说着:“你最好克制一下,别这个节骨眼上给祖师爷弄出乱摊子。”
那人听完猛然关上门走了。
“刘离,这是哪儿啊,我们怎么回家去啊?”昼里问刘离。
“回不去了,那老道要靠着我们炼丹呢。”彼岸花苦笑着。
“奶奶……”
“叫我姐姐。”彼岸花特别怕别人把他叫老了。
“姐姐你也打不过他吗?”昼里诧异,万俟景麟打不过彼岸花,而彼岸花却被那个老头抓过来还打伤成这样,那老头得有多厉害。
“哈。”彼岸花苦笑一声:“如果不是万俟景麟把我重伤,你真以为我打不过那个老头儿?不过一个虚伪的人类而已。”
“那姐姐能不能救我们出去啊?”昼里听她这么说燃起一点儿希望。
“我如果能救你们,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彼岸花冷笑着:“真没想到我白骨之间走过来,活了上万年,到最后竟然是这死法。”
“一定要死吗?”昼里沉默了,他不想死,他活的很幸福。
“你有办法逃出去吗?”彼岸花微笑着。
昼里沉默了,他逃不出去,他谁也救不了。
“别那么沮丧,要死也要开心点儿。”彼岸花微笑着对着昼里说着。
咔擦一声
他们脚底的玄铁地面开了。
玄铁地面缓缓打开之后便有浓烟网上冒,这个时候,这个大空间的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昼里到现在才看清自己的处境,他们在火锅之上,不对,不应该这么说。
这个地方类似火锅,而他们就是食材,此刻他们的笼子下是滚烫翻滚的水池,池子里的水浑浊不堪,在水花浮动中,昼里看到了很多草药,还有一些分辨不出什么的东西。
在远处的高台上一个人喊着:“放五毒。”
接着,几个笼子咔咔咔的打开,蟾蜍妖,蛇妖,蜘蛛妖等全部掉在锅里。
撕心裂肺痛苦的喊叫声瞬间蔓延了整个空寂大房间。
凄厉的喊叫声冲击着每一个妖的耳膜。
昼里趴在笼子边看着,那些妖怪的声音一遍遍的击打着他的心,原来是这么一个死法。一个妖怪活活被煮死是什么滋味,百年千年的修为毁于一旦是什么感受。
恐惧,害怕,恶心……等等感觉一瞬间涌了上来。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刘离伤成那样还赶回去通知他让他赶紧逃,这个人彻底疯了。活活的把妖煮死,那得有多疼。
他害怕得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看着浮浮沉沉的药物,看着一锅浑浊不堪的东西,他忽然明白这汤是什么熬出来的。
刚刚还活着的妖一瞬间就被熬成一锅汤了,殊不知这锅汤里熬了多少只妖才能熬得这么浓烈。
他忽然“哇”的一口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是止不住的恶心。
天空中一道鞭子瞬间抽过来,在抽过来的时候被刘离挡住了,刘离抱着昼里,昼里控制不住恶心反胃,刘离怕又惹怒那人拼了全身力气捂住昼里的嘴巴。
随着玄铁地面关上,地面恢复平静,那锅汤被盖住,整个屋子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昼里惊吓得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妖都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无助,眼神那样的空洞。
原来他们都看过这样的场景,看着同类一个接着一个被熬成那锅汤却无能为力,自己也许就是下一个被丢进汤锅里煮着的人,一个个担忧着,害怕着,在同类被丢下去之后绝望了,可是这些有什么用,他们知道抓自己来的人多可怕,迟早会被丢进汤锅里的,死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之前还要经历各种死亡的恐惧。
“刘离,刘离,我还不想死。”昼里耳边仿佛回荡着那种凄惨的叫喊声,他害怕得手抖。
刘离抱住昼里贴耳说着:“辛少爷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可我不希望他来。”昼里知道抓他走得人多恐怖,他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暮儿能来做什么,他不想暮儿有任何危险,他只想要暮儿好好的。
一想到暮儿,昼里就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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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厉害了,他还不想死,他要回家。
彼岸花看着他哭得样子十分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别哭了,又不是你一个妖要死,大家都要死,你看那小孩儿都没哭呢,你哭个屁啊。”
被当成小孩儿的小鼠妖不满:“姐姐,我已经两千岁了。”
刘离有气无力的回着:“哭也不行了,又没有在你的地儿哭。进来的妖谁没有哭过啊。”
昼里抽泣了会儿把眼泪擦干净,他一直以来被暮儿保护得太好了,很少受伤生病,就像个小公主似的撒撒娇,有了委屈了就抱着暮儿赖着他,现在呢,现在他马上要死了,他却连哭都不能哭。
彼岸花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把乱糟糟的长发梳理几下放了下来。
“小狐狸,可以把你的狐狸毛借我几撮吗?”彼岸花看向昼里。
昼里看了看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就点了点头,他把尾巴伸向彼岸花的牢笼里,彼岸花快速的扯了几撮狐狸毛,她慢悠悠的整理着自己的长头发,用几根发丝把狐狸毛绑起来,做成发饰,别在绑起的发丝之间,宛若最美丽天然的装饰品,白色的绒毛装点着黑色的头发。
她拿着衣服慢慢的擦着脸,将脸擦干净之后便冲着小狐狸微笑着。
小狐狸看得愣了,彼岸花真的很漂亮,除了额头上的伤疤以及失血之后苍白的脸以外,她简直可以比拟天人,饶是如今这么落魄,依然美得不识人间烟火。
她发间白色的狐狸毛摇晃着,将她整个人衬托得不染一丝尘埃。
“你看着我做什么?死也要死的体面一些啊。”彼岸花微笑着。
昼里发现除非她发脾气的时候,否则她一直保持着这个笑容。
“景麟说,你们彼岸花是杀不死的,除非你们想死。”昼里不相信万俟景麟说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杀不死的妖呢,又怎么会有想死的妖呢?
“我们生长在白骨腐肉之间,确实杀不死,但是洞玄那老妖人要这样囚禁我一辈子,我也无计可施。我听说人类有句话叫做‘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人类尚且知道自由很重要,更何况是我们妖怪。”
“可是我觉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昼里劝说着。
“活着永远是一个无底洞,这个希望太渺茫了,我活了一万多年,活够了,也不想活了,我从来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活,我也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而存在。所以我想要看一眼我想要看见的就够了。”彼岸花叹息一声,她微笑着,笑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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