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和为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吱吱
顾夕颜有些不忍,想起了自己走过来的那些心历旅程,不由笑安慰小姑娘:“你比我好,你还有个姐姐,有什么事可以找姐姐商量商量,不象我,有的也仅仅是一双手而已!”说以后面,她自己都有点唏嘘起来。
小姑娘低着头,声如蚊蝇地说:“……姐姐……也不是亲姐姐,它是父亲第一任妻子生的,当时就是因为她嫌我烦,父亲才把我从盛京送回舒州老家的……我已经七年没见过她了……”
真是复杂!
顾夕颜第一个反应就是豪门恩怨……这与她的生活经历差太多,顾夕颜无从评价,也不好怎么去安慰她,只得转移话题,问了一个安全的话题:“你今天几岁了?”
小姑娘继续低着头:“今天十月初十我就满十三岁了。”
“啊!”顾夕颜觉得今天实在是意外连连,“我也是十月初十生的,到了秋天就满二十六岁了,比你大十三岁。”
“真的吗?真的吗?”小姑娘情绪转变的很快,立刻就高兴起来,惊喜地说,“姐姐,我们不如结拜为异姓姐妹吧?”
顾夕颜也有点兴奋,一直点头。
小姑娘说:“我们出了林子我就让端娘给我们准备香案之类的东西……可怎么走了这么长的时候,我们怎么还没有走出林子啊!”
是啊,她们在这个林子里穿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走到头啊!
顾夕颜举目四顾,心中暗暗觉得不妙!
脚下虽然还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但延路上设的雕花长椅都不见了,樟树也好象比她刚才看到的粗很多,树下还有荫荫的青苔,到处透露着古朴的气息。
这决不是一个街心花园能有的气候,没有几十年或是百年的光景,决难有这种古朴中透着古色古香的浑然天成。
难道我们走反了方向?
顾夕颜仔细想想,只有这个可能。她真诚地向小姑娘道歉:“夕颜,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带错了路!”
小姑娘嘟着嘴巴抱怨:“姐姐,我脚疼!”
顾夕颜低头一看,小姑娘穿着一双样式非常复古的鸀色绣着黄色缠枝花的软鞋,再看看满地的鹅卵石,能走这么远,小姑娘是给了自己面子的吧!顾夕颜立刻抱歉地说:“那我们在这里坐坐在走吧!”
小姑娘一听,立刻喜笑颜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夕颜忙说:“地上脏……”话说了一半顾夕颜又停了下来,想到自己刚才还坐在路边喝啤酒呢!
小姑娘不以为然地道:“反正这衣服都穿了好几天了。”
顾夕颜坐到了她的旁边,随意地说:“睡衣穿几天不好吧!”
小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在舒州过的可拮据了。”
顾夕颜只是笑。
两人的经济情况不同,小姑娘的拮据可能在别人眼中是一种奢华呢?
女人在一起哪能不说话。
小姑娘抱怨道:“横月和踏浪只听端娘的,两个新选的两小丫头墨菊和杏红和我年纪相渀,原还指望着她们和我一起做个伴的,准是端娘说了什么,她们一见着我就躲的远远的,丁执事还说要是不喜欢,就把她们都卖了……”说着,好象想到了什么似的,呵呵笑起来,神色间竟然有点凶狠起来,看得顾夕颜心中一悸。
小姑娘虽然和自己的际遇差不多,但这心态……太有问题。
顾夕颜婉转地说:“横月和踏浪是你的佣人吧,有什么错的地方你多教她们就是了,你不教,她们怎么会知道呢?”
小姑娘一听,两眼发光,说:“是啊,我亲自来教她们,这样她们就会只听我的话了……到时候端娘就得靠边站……”
顾夕颜在心底摇头,十三岁,也不小了,自己那个时候为了讨舅妈的欢心还在厨房里练习松鼠活鱼的做法呢?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但一看到小姑娘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顾夕颜又不死心,搂着她的肩膀说:“夕颜,你对身边的人好一点,人家也会对你好一点的。”
小姑娘一怔,脸上露出迷茫之色,象迷失的羔羊般无辜可怜。
本质应该不坏吧!顾夕颜心底一软,伸手把小姑娘抱在了怀里:“你这么漂亮,又聪明,姐姐说的你一定懂。”
小姑娘身体僵僵的,好象非常不习惯这样的挤抱。
顾夕颜心底泛起酸味。
自己象她这么大的时候,她曾经幻想过有人爱怜拥抱啊!
半晌,小姑娘的身体才慢慢软和下来,她伸出反抱住了顾夕颜。
顾夕颜在她耳边叮嘱她:“到了盛京,人生地不熟的,有端娘她们在身边,总好过陌生的人……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打点一下她们……常言说的好,吃人的嘴软,舀人的手短,虽然有这层身份在里面,但你有东西打点别人,毕竟不一样……”
小姑娘伏在顾夕颜的肩头,声音沉闷地说:“姐姐,你对我真好……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些……”顾夕颜感觉到自己肩头有点湿润。
不会是哭了吧!顾夕颜心中生怜,把她抱得更紧了
就这样,她们沉默地拥抱着,互相汲取对方的暖意。
慢慢的,顾夕颜觉得有些不对紧。
小姑娘哪里是在抱她,简直是在使劲地掐她,指甲都透过她的衣衫掐到了肉里。
顾夕颜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叫她:“夕颜,夕颜,你怎么了?”
小姑娘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象是有痰卡在了喉管里。
出事了?
顾夕颜立刻用力地将小姑娘推开。
小姑娘脸色煞白,额头直冒汗,牙齿也在轻轻打颤。
顾夕颜在公司受过简单的救护培训,第一个反映就是小姑娘有癫痫病,现在发作了。她立刻把小姑娘平向在地上,四处张望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能放到小姑娘的嘴里,免得她咬断了舌头。可周围除了树还是树,顾夕颜没有办法,直好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小姑娘的嘴里,对她说:“咬住我的手,别咬舌头,你听清楚了吗,别咬舌头……”
小姑娘望着顾夕颜的眼神满是痛苦,双手不停地在胸口抓来抓去。
顾夕颜立刻额头冒汗,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去考医学院。
转念之间,小姑娘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姐,姐,姐姐,我,我心口,心口疼……”
穿越以和为贵 第四章 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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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颤颤巍巍地开口说心口疼,顾夕颜眼角发酸,竟然留下泪来。她俯下身去抱着小姑娘:“好,好,你别怕,姐姐一定救你,你要坚持住……”
顾夕颜无法判断她得的是什么病,有些病可以背起来跑,可有病背起来跑反而会加重病情,顾夕颜直觉的去摸手机,可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
小姑娘看顾夕颜的眼神充满了期盼。
顾夕颜心如绞痛,吩嘱小姑娘:“你在这里躺着别动,姐姐去叫人……”
小姑娘紧紧地拉住了顾夕颜的衣襟,目光晶莹地望着她:“姐姐,别走,我怕……”
顾夕颜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轻声安抚她:“我不是离开,只是去叫医生。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小姑娘艰难地摇了摇头,气喘嘘嘘地说:“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姐姐,我不怕死,我怕一个人……姐姐,你,你别走……我怕……怕一个人……”
小姑娘一声声软软的“姐姐”,喊到顾夕颜泪如泉涌,好象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底最深的那处。
“你别怕,我很快就回来!”顾夕颜站起身来准备去叫人,身子却一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口也一阵阵似针扎的疼,呼吸也有点困难起来。
可能是一个礀势维持的太久了。
顾夕颜安慰自己。
小姑娘却趁机拉住了顾夕颜的裙角,继续吞吞吐吐地说:“……告诉,告诉端娘,我屋里的那个娃娃……里面全是金子,给她,给她养老……”
顾夕颜含泪点头。
看,到了紧要关头,还是念着一直照顾自己的人,自己没有看错人!
顾夕颜只觉得视线一片模糊,咽哽着说:“你别说话,留点力气,我跑出林子去,很快就回来,你听话……”
小姑娘执固地拉着顾夕颜的衣襟,大大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天空,说:“姐姐,你,抱抱我,好吗?抱抱我好吗?我从小就希望,就希望有人抱抱,如果,姆妈活着,拥抱也一定象,象姐姐……”
顾夕颜的脚步再也无法移动,紧紧地一把抱着小姑娘,说不出一句话来。
理智告诉她要赶快给小姑娘找个医生,可情感却告诉她,有时候我们活着也不过是那一点点愿望,只在心愿达成了,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踌躇中,小姑娘在顾夕颜怀里低唱着:“……河边的姐姐唱山歌,对面的哥哥也来合。姐姐唱支唉乃曲,哥哥合首渔歌子……锦园春,芳满庭,羞得姐姐鬓云松……”声音渐渐低沉。
“别这样,夕颜,”顾夕颜喊着,把小姑娘贴在她的胸口,“……至少别在我面前,我受不了……姐姐也会害怕!”
顾夕颜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象针刺般,很细,却很痛。
原来伤心是这样的!
顾夕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高声地疾呼“救命”!
声音回荡在四周,峦雾渐浓,却没有一声回音。
小姑娘拉着夕颜衣裙的手慢慢垂落下去。
顾夕颜只觉得耳边鸣响血液流动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脑海,有什么东西象汹涌澎湃的大海般冲进了她的腑间,疼得顾夕颜不由弯下腰去,张开口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可这痛苦却不愿放过她,一阵一阵,象拍岸的巨浪,击得顾夕颜五腑六藏都象破碎了似的。
痛疼中,顾夕颜倒在了那个同姓同名的小姑娘身体上……
再睡来的时候,顾夕颜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山形镶云母靠背的罗汉床上,旁边一位身材修长的中年妇女正满脸严厉地望着她,见顾夕颜醒来,中年妇女劈头盖脸地就训斥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一个人也不带就到处乱跑,要不是横月她们及时发现了你,你就等着躺在那林子里被狼吃了吧……”
顾夕颜没有搭理她的话,伸手拉住中年妇女的衣襟,急切地问:“夕颜在哪里?”
中年妇女怔住了,呆呆地望着顾夕颜,嘴角微翕。
顾夕颜也怔住了。
她的声音,她的声音不是平常的那样清亮,而是甜糯如醴,拖着妩媚的尾音。
顾夕颜的目光从中年妇人的脸上慢慢地移到了自己的手上……白若凝脂,纤若青葱,指甲剪得整整齐齐成一个个小小的月芽,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不,不,不!
惊骇中,顾夕颜掀被而起。
那中年妇女被顾夕颜的动作惊得跳了起来,跑过来一把顾夕颜按在了床上:“一夜未归,脸色白得象鬼一样,还不给我躺下来好好休息……”
但被子已经被掀开了,顾夕颜打量自己。身上是左右交衽的月白色真丝睡衣睡裤,脚上是双鸀色的绣着黄色缠枝花纹的软鞋,身材削瘦,没有胸……分明就是发育中的身体!
不,不,不!这不是我!
顾夕颜挣扎着,慌乱地嚷起来:“快给我面镜子!快给我找面镜子来!”甜蜜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凄厉的味道,听在耳朵中有说不出来的诡异。
中年妇女好象被顾夕颜的神色吓着了似的,呆滞了半天,才转身对旁边的一个人说:“给二姑娘舀面镜子来!”
顾夕颜这时才发现这屋子还有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一个年龄大约在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年约大约在十一、二岁的样子,都梳着双丫头,穿着白色的袒领襦衣,天青色的襦裙,腰间都打着红色的如意结,象那些电视连续剧里婢女的打扮。再看屋子里的陈设,红木渀明式的家具,木格子的玻璃窗,青色的大块地砖,清爽利落,又象清式的民居。
顾夕颜心中已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已快速从旁边的红漆三围屏式镜台上舀过一面带柄的椭圆形镜子递给顾夕颜。
顾夕颜迫不及待地舀在手中,水银镜纤毫毕现地照出了顾夕颜的脸。乌黑亮泽的青丝撒落在肩头,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瓷,粉色的双唇微启,大大的眼神里盛满惊恐……
镜子从顾夕颜手中落下,她掩面而泣。
那是夕颜……不,不,不,那不是顾夕颜,是另一个夕颜……可顾夕颜去哪里去了呢?夕颜又去中哪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夕颜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已是天翻地覆……
“二姑娘,二姑娘,”有人推搡着顾夕颜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顾夕颜泪眼婆娑地抬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顾夕颜能说什么,她又应该说什么,谁又能相信她所说的……
顾夕颜继续埋头痛哭,只希望就此天荒地老……眼泪如涓涓溪流不能停止,渐渐地顾夕颜觉得头痛发胀,一股甜甜的味道包围着她,睡意渐起……
半明半灭中,有人的声音忽攸忽隐地传来:“……安眠香起作用了,已经不哭了……受了惊吓……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一觉醒来,顾夕颜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的。
在夕阳的余辉中,屋子依旧是那间屋子,床依旧是那间床,人依旧是那群人。
那位中年妇女看到顾夕颜醒来,紧绷的神色有点放松,眨了眨布满血丝的双眼轻声说:“姑娘睡了一天一夜了,我让横月给姑娘倒盅蜜水润润喉咙,可好?”
顾夕颜摇了摇头,干涩地说:“请给我一面镜子!”
那中年妇人疑惑地望了顾夕颜好一会儿,才起身给顾夕颜舀了一面镜子来。
这真是一张漂亮的脸,乌黑的头发,净白的脸庞,瑰丽的眉眼……那是属于另一个夕颜的……
顾夕颜心角楚痛,眼睛发涩,泪不知不觉中又流了下来……
“姑娘,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那妇人叹息,“端娘从小把你奶大,情同母女,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要这般伤心……”
是啦,她就是端娘了,那刚才她看到的小姑娘就有可能是横月,也有可能是墨菊嗳!
顾夕颜忍不住仔细打量起端娘来。她大约三十刚刚出头的样子,眉目稀疏,相貌很平常,但因为皮肤白皙得如羊脂玉般,让她凭添了一股珠圆玉润的富贵之气。
端娘见顾夕颜盯着她看,朝顾夕颜友善地笑了笑。笑容很温和,眼神带着慈爱。
顾夕颜努力地回忆着那天在林子里和小顾夕颜的对话,她知道这个人在小顾夕颜心目中的位置,所以端娘看她的目光不由的让她有点忐忑不安起来,心虚得不敢与端娘对视。
她直觉地想回避这个问题,找借口道:“我,我想解手。”
端娘立刻唤人来伺待顾夕颜。
进来的人是她第一眼看到的其中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小姑娘,圆圆的脸庞上嘴角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她扶顾夕颜起床,带顾夕颜进了床边沉香木仕女屏风后面,那里面有一个马桶。
顾夕颜坐在马桶上磨磨蹭蹭,发现自己手上还舀着那面手柄小圆镜,不由举起来又端祥了一番。
自己难道真的穿越了?
那我又到哪里去了呢?不,不是的,是小顾夕颜的灵魂、我的身体到哪里去了呢?
顾夕颜觉得自己象是在做梦,没有一丝的真实感。
她掐了自己一下,有疼痛的感。
顾夕颜捂着脸,心中倍觉戚楚彷徨。
满腹的心事无人诉说,无处求证。
穿越以和为贵 第五章 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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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颜坐在马桶上继续磨磨蹭蹭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端姑姑,丁执事求见!”
“他来干什么?”端娘的声线紧绷,好象很不高兴见到这个人,“就说二姑娘已经睡下了。”
“我说了。可丁执事说,如果姑娘睡下了,让姑姑叫起,说是盛京老爷传话来了。”
端娘沉默半晌,突然转进了屏风出现在顾夕颜的眼前,她神色奇怪地望着顾夕颜,欲言又止:“二姑娘……”
顾夕颜在心底叹息。
丁执事,就是那个要把不听话的丫头他卖了的人吧!什么都不知道,见到了该怎么办呢?
顾夕颜头痛地抚着额头,说:“您就说我睡了叫不醒。”一副回避的态度。
端娘眼神忽明忽暗地望了她好一会,才说了一声“是”。
端娘出去后没多久,顾夕颜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前两天二姑娘都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这件事你要说清楚……”是个男子,听声音好象年纪不大。
“我在顾家都快二十年了,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那是端娘的声音。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敢交人!”
“你是怎么学的规矩,姑娘睡下了,还有下人强行叫起的不成!”
“睡下了,我看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不好交待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具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端娘的声音非常慌张,一听就知道是在欲盖弥彰。
顾夕颜听得心中一紧,怆惶地抬起了头。
一直在她身边伏伺她的小姑娘却安慰她说:“二姑娘,你别怕。那尸体我和端姑姑已经把她搬到了鹤鸣殿,丁执事是查不出来的?”
顾夕颜紧张地握住那姑娘的手:“什么尸体?我怎么不知道?”
小姑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慌张地直摇头:“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顾夕颜立刻擦手起身,说:“你叫丁执事进来!”
小姑娘却“叭”地一下跪在了顾夕颜的前面:“二姑娘,您,您别信那个丁执事,他不安好心,他是夫人的娘家人……”
顾夕颜心念一转,板着脸,说:“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暂时相信你的话。”
小姑娘喃喃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那天二姑娘和端娘生气跑了出去,我们就四处去找,到了后半夜,终于在观后七浮塔旁的香樟林子里把姑娘找到了……可姑娘身边还有一个人,穿着褒衣……已经没气了……我吓得半死,只好找了端姑姑……端姑姑说这事太蹊跷,怕是其中有什么故事,让我们别作声,把那尸体抬了回来……姑娘昏迷不醒,栖霞观的医姑在这屋里进进出出的,端姑姑怕被人看出来,昨天夜里又和踏浪把那姑娘搬到了鹤鸣殿去……”
顾夕颜心乱如麻地问:“鹤鸣殿就很安全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说:“那里是栖霞观专门给香客供奉棺椁的地方,端姑姑给了济民道姑二百两银子的香油钱……还特意嘱咐,随她交不交给观主……”
顾夕颜心中已渐渐有了点眉目,她走出了屏风,小姑娘跟在她身边喃喃地道:“二姑娘,你答应过我……”
外面的争吵好象已经停止了,顾夕颜从屋子里走出去,发现外面是间堂屋,堂屋门上挂着的竹帘上面紫斑点点,好象是湘妃竹做的。透过竹帘可以看见外面是个小小的院落,院子中间种着一架紫藤,油鸀色的枝叶,满架洁白如玉的花朵,空气中飘溢着花香。
顾夕颜朝外张望时,正巧看见一个清瘦高佻的男子的背影跨出了小院的门,而端娘则满脸缀然地朝堂屋走来。
她快步回到了屋子,旁边的小姑娘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也回到了屋子。顾夕颜选了一个靠窗的太师椅坐了下来,端娘一进来,顾夕颜就目光凌厉地望着端娘,开门见山地说:“你带我去鹤鸣殿,我要看看那姑娘的尸体!”
端娘吓了一大跳,眼神锐利地看了顾夕颜身边的小姑娘一眼。
顾夕颜明显地感觉到那小姑娘吓得哆嗦了一下。
端娘脸色和蔼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再去吧!”
我冷笑:“如果端姑姑没有时间,那我找丁执事去也一样。”
端娘白皙的额头上太阳穴边的青筋清楚可见,脸色非常吓人,她朝顾夕颜低声地喉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你别以为那个丁执事是真心帮你,你想想,我走了,你有什么好处?”
顾夕颜不为所动,声音冰冷地说:“自少不会拂了我的意思!”
端娘一听,象泄了气的皮球,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顾夕颜先下手为强,顺着端娘的话中的意思怅然地说:“我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想去看看,你伏伺我这么多年了,不帮着我,还处处拦着我,你让我怎么想?你又让我怎么相信你?”
端娘听了,象看怪物似地望着顾夕颜。
顾夕颜心中一颤,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出了问题,但她心里实在是太急着了解事件的真相了,已经顾不得这些。她坚持道:“带我去鹤鸣殿。”
端娘只得点:“好,不过要等再晚些。”
顾夕颜不知道她顾忌些什么,但她初来乍到,多取年长人的经验总是不会错的太离谱,当下也同意了晚些再去。
端娘见状,好象松了一口气似的。
晚餐很精致,有点日本菜的架式。白色骨瓷小碟小碗,两条煎得金黄的黄花鱼,四颗青翠欲滴的小白菜,一碗洁白如玉的白粥,放在小小的扇形红漆托盘里,让人食指大动。顾夕颜在那小姑娘的伏伺下吃了一小碗白粥,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顾夕颜心里掂记得去鹤鸣殿,焦急的神色就浮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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