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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鸾倒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夭九
宁宏坤沉声道:“不管太后娘娘变得如何,她的脑子总不会傻了!她毕竟在离宫住了三年,离宫偏远,生活苦闷,性子有些改变是肯定的。她若是傻了,就更容易讨好。”
宁妃却还是不太服气。
宁宏坤蹙了蹙眉,敛了笑,板起脸严肃地说道:“你只要记得她是太后,你是宫妃,她是你的婆母,你敬重她是应该的,向她请教也是应该的。若能讨好得了太后,你离皇后宝座也不远了。”
宁妃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一脸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什么。
宁宏坤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总之,你记住,陛下喜欢柔顺的女子,比如那个善贵嫔,太后娘娘喜欢稳妥的女子,比如张妃,那两位都不喜欢刁蛮任性的女子。”
宁妃敛下双目,低低地说道:“父亲请放心,女儿明白了。”
宁宏坤又嘱咐好几句,句句是至理名言,见女儿不再说话,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不好就留,再叮嘱两句就走了。
宁宏坤走了之后,宁妃就呆坐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琳琅取了消肿的药膏来,见宁妃只顾着按着冰袋,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只得小声说道:“娘娘,还是擦些药膏罢。”
宁妃这才回过神来,任琳琅为自己涂抹药膏,半晌才道:“传令下去,淑兰殿里的开支恢复以往。”
琳琅闻言一惊,手下的动作也顿了顿。
只听宁妃不怒不喜地说道:“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是陛下特地接回宫休养的,经不得苛待。”
还等琳琅应下,宁妃又道:“还有善贵嫔那里,也恢复如初罢。善贵嫔身怀龙种,正是娇贵的时候,本该添些开支,只是恰逢云州水灾,宫中缩减开支,所以添不得了,但也无须缩减开支,只望她能为陛下添一个皇子。”
琳琅几乎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主子。善贵嫔有孕在身,自是要添些开支的,但宁妃不但没添,还以支持陛下为由减了菊苑一半的开支,菊苑那边如今都是张妃贴补着。还有淑兰殿,宁妃也是毫不犹豫地说缩减就缩减了。缩减两处开支的时候,宁妃是何等快意,不过三两天,她竟变了主意,好似变了个人。
想到宁宏坤,琳琅定了定心,猜想是宁相对宁妃说了些什么,于是低声应下了。
翌日,太后娘娘刚起床,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哭喊:“太后娘娘……”
那一声实在太凄厉,太后娘娘漱口的茶险些全咽了下去。
吐出口中的茶,太后娘娘招人来问:“是谁一大早就在门口嚎丧?”
姚黄抿嘴回道:“是宁妃娘娘跪在淑兰殿外呢,任谁劝也不肯起身,哭着说要向太后娘娘请罪呢。”
慕容青挑眉,“她又闯什么大祸了?”
珍珠刚巧看完热闹回来,笑嘻嘻地上前说道:“宁妃娘娘说,她缩减后宫开支本是为了支持赈灾,却太过激进,忽略了太后娘娘您。听说您缠绵病榻,她才忆起娘娘凤体违和,如今娘娘病重皆因她疏忽,她心下难安,遂来向娘娘请罪,求娘娘饶了她的不孝之罪。”
太后娘娘把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拉住珍珠的手,哀怨道:“哀家这都病重了,哀家自己还不知道呢,莫不是生的怪病,治不好了罢?”
珍珠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下去了,正要解释几句,太后娘娘却没给她机会。
太后娘娘又拉过正巧路过的卫子衿,伤心道:“子衿啊子衿,你日日为哀家把脉,对哀家的身子最清楚不过,如今哀家缠绵病榻都病重了,你竟还瞒着哀家,哀家伤心欲绝啊。既然哀家都要不行了,不如今日你就让哀家敞开了吃上一回肉罢?”
卫子衿挑了挑眉,转头去看珍珠。
珍珠额上突然留下几滴冷汗,干笑着要解释,却听太后娘娘吩咐道:“你去把皇帝叫过来,哀家闭眼之前要看他最后一面。他虽然不是哀家亲生的,但也是哀家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地养大的,等同亲儿。到了这个生死关头,哀家也不计较他对哀家无礼了,他过去大大小小的事儿包括前些日子耍流氓哀家也大方地原谅他,只盼见他最后一面,叮嘱他记得给哀家这个后娘烧供奉。哀家命苦啊……”
这一声命苦端的是韵味十足,余音绕梁三日啊。
眼看卫子衿笑得越来越和善,珍珠只觉毛骨悚然,连忙趁着太后娘娘说话的空档说道:“娘娘千万别较真。娘娘在离宫久了,怕是不知道咱们宫里多了个新情趣,说话都有些夸张,宁妃娘娘想必是个有情趣的,所以这话去头截尾信上两成就够了。”
太后娘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恍然大悟:“哀家从你身上就看出来了,你也是个有情趣的。”
珍珠没脸没皮地甩两下袖子,装模作样地说道:“娘娘谬赞,奴婢惶恐,惶恐。”
外头吵吵嚷嚷的宁妃还在哭喊,慕容青侧耳听了一会儿,笑道:“没想到那个傻丫头突然变得有情趣了,有点意思。”
珍珠接道:“可不是么。其他娘娘都围着看她,一个个跟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瞪大了眼睛珠子只管看着,都忘了请安的事儿了。”
慕容青睨她一眼,就着卫子衿的手喝了口燕窝,道:“打头的还跪着呢,谁敢先进来?”
此时,魏紫进来禀道:“杨妃娘娘也跟着跪下了,眼泪湿了一地。”
慕容青挑眉:“张妃没跟着跪?”
“张妃娘娘刚到,一脸倦色,想来精神不好,就没掺和进去,由宫女扶着站在一旁呢。”
作者有话要说:





颠鸾倒凤 第29章 前朝后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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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青喝完了燕窝,喝口茶漱了口,方道:“把人请进来罢,这戏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唱了去,否则旁人该说哀家的不是了。”
口口声声为的是百姓,又口口声声说只是一时疏忽,做媳妇的跪在殿外请罪,做婆婆的若是没反应,那就是气量小了。
魏紫应了声是,出去请人。
不一会儿,哭声进了殿,宁妃的双眼红肿一片,只见她快走几步跪在慕容青脚边,抱着慕容青的腿道:“臣妾的一片心意因着这一时疏忽被人曲解,还望太后娘娘明察……”
杨妃一进来也跟着跪下了,不过跪得远一些,不像宁妃那样痛彻心扉。张妃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跪在杨妃身边。其他嫔妃大多不知这是闹着哪一出,紧跟着刷刷跪了一地,反正她们也要给太后娘娘请安。
慕容青本想多问几句,却被宁妃嚎得头疼,便精简了前语,直接说道:“行了行了,哀家已经听到你说的话了,听说哀家都病重了,你还吊着嗓子嚎丧,巴不得哀家早死是不是?”
宁妃气恼慕容青装腔作势,却还是听话地抹了抹眼泪,止住了嚎哭。
珍珠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心里啧啧几声,宁妃娘娘今儿个是下了血本了。
抹完了泪,宁妃便旧事重提:“臣妾一时疏忽,忘了娘娘凤体违和……”
太后娘娘实在听得厌烦,直接打断了她:“原本哀家觉着没什么,不说听你这么一说,哀家都缠绵病榻了,看样子的确是有些严重。不过哀家听说淑兰殿的开支恢复以往了,你又诚心诚意地认错了,哀家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罢,省得你揪心得吃不好睡不香的。”
宁妃想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但她心里着实被慕容青这番话恼得生疼,扯了半天也没扯出一个到位的笑,显得异常狰狞,吓得珍珠都暗自念了好几声佛。
太后娘娘也不计较她不谢恩,毫不在意地说道:“起来罢。”随后又对其他人说:“都起来罢,个个都把头上的金钗对着哀家,晃得哀家头昏眼花的。”
宁妃反应过来,连忙道:“多谢太后娘娘不怪罪。”
慕容青看了一眼张妃,见其的确一脸倦色,看起来也消瘦了些,知道看着人生孩子比自己生孩子还辛苦,便又慰问几句,甚至大方地赏了些补身子的珍品。
宁妃忙道:“臣妾先前考虑不周,让张妃姐姐和善贵嫔受苦了,昨儿个臣妾已经恢复菊苑的开支了,只盼善贵嫔能为陛下诞下皇子。”
这话儿慕容青昨个儿就知道了,不觉新鲜,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想得越发周到了。”
宁妃浅浅一笑,羞涩地低下头,道:“太后娘娘谬赞了,臣妾还有很多要跟太后娘娘学呢。”
珍珠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便是太后娘娘的脸上也有些惊疑,怀疑宁妃病的不轻。太后娘娘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就这么做了,手掌摸上宁妃的额头好一会儿,奇道:“不烧啊。”
宁妃顿时青了半张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太后娘娘慈悲,是我大燕万民的福气。”
太后娘娘被她恶心得差点把刚刚喝下去燕窝全吐出来,不禁想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太后娘娘厌烦宁妃的恶心话,不愿让她开口。张妃精神着实不好,且本就沉默寡言,此时更是一个字都不说。杨妃知道缩减开支的事少不得要牵连到自己,秉持少说少错的原则,装起了哑巴。其他诸妃都大多都摸不着头脑,个个都装鹌鹑。
一时间,淑兰殿里静了一静。
太后娘娘看得心烦,随口说了几句就让她们散了。
待其他人都走了,慕容青看着坐得稳稳似乎在那张椅子上生了根的宁妃,挑眉道:“宁妃想蹭饭?”
不等宁妃回答,慕容青又道:“先说好了,哀家病重,需要大补,早膳可没有你的份儿!”说罢,她就欢乐地吩咐宫人摆膳。
宁妃暗骂太后小气吝啬,却因着有事求人,便挤出一丝笑,斟酌着如何开口。
“臣妾听说云州大涝,可国库不丰,那赈灾银子还没有着落……”
宁妃说这话时,太后娘娘的早膳已经摆上了桌,香气勾人得很。
太后娘娘闻言只不冷不热地说道:“后宫不得干政,这前朝的事儿跟后宫可没什么关系。”
宁妃被噎了个正着,咬咬牙,干笑道:“虽说是前朝的事,但也是我大燕的国事,臣妾身为大燕子民,关心关心总没有错的。恰巧臣妾近日闲来无事,正在读史,看到类似的事件心有不解,便特地来请教娘娘。咱们打个比方,若是娘娘还垂帘听政,该如何筹集这赈灾的银子?”
慕容青喝口茶,咸菜嚼得戈巴戈巴脆响,考虑了好一会儿,在宁妃期待的眼神下说道:“哀家久不听政,哪里还记得这么多,劳心劳神的。”
宁妃一口气岔道,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她。
平复下心情,宁妃强笑道:“娘娘谦虚了。先帝爷在世时便总夸娘娘惊世才学,家父也曾对臣妾说过,娘娘的父亲鸣王殿下当年就是不世出的奇才,所谓虎父无犬女,娘娘也当得奇才的称呼。家父还说过,娘娘当年读书一点就通,乃是自学成才。臣妾远不如娘娘,看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来请教娘娘,还请娘娘不吝赐教。”
宁妃这顿马屁拍得很高端,具备了各种技巧和内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人听了浑身没有一处不舒畅。
慕容青没有想到宁妃会提到自己英年早逝的父亲,不禁恍惚了一下。就在宁妃以为她就要开口的时候,她扒拉了两口粥,又戈巴戈巴地嚼起咸菜来。直到宁妃等得不耐烦了,她才开口说道:“说来也巧,哀家近来也在读史,看到的正是瑞帝时期梁国进犯和海寇作乱的事,那时两处动兵,耗费巨大,正巧国库不丰,朝臣甚至都提出了避战的法子,还是燕王殿下出了主意解决了军费的事儿。”
宁妃双眼一亮,忙道:“臣妾孤陋寡闻,请太后娘娘说来听听。”
“两条路。一条路是命了当时新设的大理寺的两位少卿巡视民间,捉拿贪官污吏,瑞帝陛下给了密旨,若是查到贪官污吏,只要查明核实,便可直接行刑,先斩后奏,而抄来的财产自然是入了国库。另一条路是向文武百官要,燕王殿下带头捐了银子,逼着左相也捐了银子,又有太师之孙和诸位皇族支持,全国官员都得捐银子,还要登记在册,谁若不捐,那就是不忠不义,更是罪犯欺君。”太后娘娘说得口渴,端起粥碗喝了半碗粥。
宁妃追问道:“后来呢?”
慕容青似笑非笑:“自然是成了,史书上都有记载,你若有兴趣,不妨瞧瞧,挺有意思的。”
宁妃如获至宝地谢恩。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便一刻也不想多呆,忙不失迭地告退了。
“太无耻了!”珍珠摇头叹道。
慕容青横她一眼,冷笑:“你在骂哀家?”
珍珠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说道:“奴婢骂的是宁妃娘娘,过河拆桥,太无耻了!嗯,太无耻了!”
见慕容青没有动怒,珍珠大着胆子说道:“宁妃娘娘说话与以前大不了一样了,奴婢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慕容青咀嚼的动作顿时停了,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珍珠,扯了扯嘴角,笑得狰狞。
珍珠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抱着慕容青的腿哭道:“奴婢绝对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饿得头昏眼花胡言乱语了,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恶心太后娘娘啊!”
慕容青阴森森地笑了笑,道:“她自然是得了指点,到哀家跟前演戏来了。不过她火候不到,恶心人都做得不到位。她要是叫哀家一声母后,哀家恐怕要真被她恶心到了。”
珍珠想象一下宁妃满脸狰狞的笑称呼太后为母后的画面,顿觉后背一凉,浑身发抖,的确很恶心人。
魏紫轻声道:“宁妃娘娘这是……”这是要学三年前的太后娘娘插手前朝事务了。
“且看着罢,看她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哀家就怕她不动呢,她自己要折腾,哀家也没办法。”太后娘娘冷笑着说罢,对着卫子衿笑得谄媚:“子衿啊,哀家今日受了惊哟。那狠心的媳妇竟然诅咒哀家病重唉,哀家这心里痛得很,很需要吃一顿肉缓缓疼痛啊。”
对于太后娘娘几次三番要肉吃的行为,卫子衿也不恼,一如往常笑得温和,露出一口闪瞎了珍珠的狗眼的白牙,道:“娘娘若是真狠狠地吃上一顿肉,这心痛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太后娘娘顿时蔫了,不一会儿又不依不饶起来,扯住卫子衿的衣袖好一顿闹。
珍珠暗暗朝卫子衿拜了一拜,卫先生果然好风采啊,折服太后娘娘不用一兵一卒。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不太舒服,吊了几天的水,也没心情码字。后来接到单位的入职通知,又是兵荒马乱地收拾东西,现在还在入职培训中,挤出时间码出五章奉上,请大家笑纳。
另:无双的读者们,下个礼拜安顿下来应该会恢复无双的更新了。




颠鸾倒凤 第30章 前朝后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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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但炙阳余威还在。皇宫里头各宫大都还用着冰块,便是凤体违和的太后娘娘的淑兰殿里每日也少不得要用上几块。菊苑却是一块冰也没用,虽然树木花草多,遮些阴凉,却少不得要热一些。
燕清思到底是个小男儿,身上火气重,在淑兰殿便觉得有些热,到了菊苑便觉得更热了。他顶着一头汗,用手扇着风,一进门就抢过云岫手里的扇子大力扇了好几下。待解了些暑气,却见善贵嫔和云岫都看着他,他才发觉因他抢了扇子,云岫就没有扇子给善贵嫔扇风了,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干笑道:“这扇子云岫你还是拿去用罢,善姐姐现在可是两个人,禁不住热的。”
云岫笑道:“殿下总算有点良心。这扇子您自个儿使着罢,扇子多得是,奴婢再去取一把就是了。”
燕清思便安心地用着了,他出身尊贵,天子皇兄对他素来不错,他一个正儿巴经的皇子自然只会想到自己,虽然与善贵嫔感情甚好,但二人相处时日有限,让他一个男儿对女子关怀备至,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因此,他根本没注意善贵嫔热得额上冒出了汗。
哪怕云岫取了扇子来,见他只顾着给自己扇风,使得自家主子热得出汗,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没在意。他甚至还不太高兴地说道:“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在屋里放些冰块?莫不是宁妃作怪,克扣了菊苑的开支?”
不待善贵嫔回答,也不待云岫解释,燕清思又道:“善姐姐,你就是太心善了。这种毒妇岂能放纵?近来皇兄日日歇在菊苑,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皇子提上一提。若你实在不好意思,我替你提也是一样的。”
待他终于说完,云岫忍不住笑了,“殿下这不喘气地说上一大段,奴婢就是想插嘴都插不上。”
燕清思不解:“可是有什么不妥?”
云岫笑着解释道:“主子怀着身子,不宜用兵,这冷热交替的,对孩子可不好,并非宁妃娘娘克扣。”
小小逊王顿时面上一红,有些发窘,吞吞吐吐道:“本王……本王这不是不知道吗?本王是个男人,哪里……哪里知道女人的玩意……”
善贵嫔也柔声笑道:“殿下日后嘴里也要把风才好,宁妃娘娘位列四妃,岂能妄议?更何况她还是陛下的妃子,殿下这个小叔子可是要避嫌的,殿下万不能忘了太后娘娘的教诲。”
听善贵嫔提到太后,燕清思不由撇了撇嘴,却想起自己的来意,便道:“今儿个宁妃去了淑兰殿。”
善贵嫔笑道:“宁妃娘娘是儿媳,晨昏定省是要的。我这身子不争气,否则也该和诸位娘娘一道去淑兰殿请安的。”
“安已经请过了,宁妃却不肯走。她素来与太后不和,岂会如此好心。”燕清思冷哼一声,“亏得我留了个心眼,听上一两句。原来她是为了云州赈灾银子的事向太后请教呢。”
善贵嫔微笑着听着,并不以为意,只柔声吩咐云岫道:“逊王殿下这个时辰过来,想必又没好好用膳,你去小厨房给殿下做些新鲜的糕点。”
云岫领命退下,顺带关上了门,这屋里便只剩善贵嫔和燕清思二人。
燕清思到底是宫里长大的,见状不禁蹙了蹙眉,道:“善姐姐怎么也不留个人伺候?”
善贵嫔敛了几分笑,淡淡道:“我毕竟是孤身入宫的。”
所以,这菊苑里的宫人都是宫里头配的,可算不上她的亲信。
燕清思顿了顿,道:“云岫素来谨慎本分,对姐姐也是忠心耿耿。”
善贵嫔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燕清思便也不再说这个,转而问道:“张妃今日怎么不在?”
“张妃娘娘近来劳累,身子有些不好,今日去淑兰殿请安之后便觉得发虚,回宫歇息去了。”善贵嫔浅笑道。
燕清思奇道:“怎么不见那两个嬷嬷?”
善贵嫔好清静,这菊苑素来宫人不多,即便善贵嫔怀了龙种也没添几个人手,每每都是张妃带了自己宫里的人过来忙得够呛。其中有两个宫里头德高望重的老嬷嬷,是张妃特意请来服侍善贵嫔的,就是张妃不在菊苑,那两个嬷嬷也在这里守着。
善贵嫔捡起云岫放下的扇子,轻轻摇了几下,觉得清凉了些,便舒展了眉头,轻声道:“殿下来得不凑巧,我觉着嘴里无味,请两位嬷嬷去做些精细的吃食换换口味。”
燕清思心知善贵嫔这是不高兴被那两个嬷嬷守着,便也不再多问,将话题转回到宁妃身上,“宁妃野心不小,也想学太后干政,却没太后的手段,只得巴巴地求太后教她几招。”于是便将他早上听来的宁妃和太后的对话说给善贵嫔听。
善贵嫔还是风轻云淡地笑,“宁妃娘娘这是读史呢。”
燕清思冷笑几声,“她明摆着是要干政,善姐姐你可不能输给她!”
善贵嫔闻言笑出声来,“殿下,妾身是宫妃,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政事是朝臣们的事,妾身可插不上手。”
燕清思却是急了,“善姐姐,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太后为何能说一不二,可不就是仗着手里的权势么?别以为她三年退到离宫就真的撒手不管了,她摄政多年,手里头总还有些连皇兄都不知道的势力。姐姐刚才不还说自己孤身入宫,没有根基么,若姐姐能助皇兄一臂之力,赢得朝臣的好感,他日姐姐诞下皇嗣,晋升妃位易如反掌。将来……将来若是能想再进一步,这里也是个伏笔……”
见燕清思越说越不着调,善贵嫔连忙捂住他的嘴。思及少年的急切皆因为自己着想,善贵嫔心里不禁一暖,撒了手,轻声斥道:“殿下不是孩子了,这些话可不能再说了。”
燕清思不满道:“我这不是为了姐姐考虑么?”
善贵嫔又扇起扇子,笑道:“殿下也说了,太后娘娘摄政多年,胸有沟壑,有太后娘娘在,陛下就不会烦恼太久,我助不助陛下并不重要。”
燕清思立即瞪圆了眼睛,“本王可是冒着被太后发现的危险来跟你通风报信的,你不知道太后她阴险得很,若是被她知道了,我少不了一顿折磨!”
“那殿下还不学乖?”善贵嫔笑着点点燕清思的鼻子。
燕清思正要反驳,却闻屋外有人说道:“贵嫔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奴婢做了些消食的羹汤给娘娘尝尝,娘娘若是醒着,奴婢就进来了?”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张妃派来守着菊苑的两位嬷嬷之一。
燕清思与善贵嫔对视一眼,刚到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善贵嫔摇摇扇子,淡声道:“进来罢。”
门推开了,殷嬷嬷和徐嬷嬷俱在。殷嬷嬷见逊王在屋里,不由皱皱眉,先给逊王行礼,放下托盘,就板着脸说道:“殿下年纪还小,怕是不知女子生子不易,贵嫔娘娘如今身子娇贵,劳不得心,殿下还是顾念些娘娘的身子罢。”
逊王也不耐烦见这两个嬷嬷。这两个嬷嬷并非张妃的人,却历经三朝,算是宫中的吉祥物了,许多主子都要敬她们几分,就是逊王心里也怵她们几分,所以倒是发不得脾气,只得开溜。临走前还叮嘱道:“善姐姐可别忘了我说的话,仔细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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