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何逃离破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因果定律
贾琰道:“外甥明白,都听舅舅、舅母的安排。”
就这样,贾琰在林家住下,打发家人送信回了金陵,告诉母亲自己一切都好,舅舅舅母慈爱,对自己关怀有加。韩长生和陶厚在扬州陪着他,也请母亲放心等等。虽然头次出远门,可是林海、贾敏夫妻对真是好,对于贾琰来说,基本等于换了个地方住。
反正在家他也是早早就自己一个院子的,母亲对他虽然疼爱非常,但是也格外注意要让贾琰有男子气概。毕竟贾去世以后,林清很担心自己独自抚养儿子,把儿子养的脂粉气十足。因而,贾琰偶尔想家是真的,但是也没有特别伤怀难过。
林海知道了外甥的学业进度,也明白了妹妹的意思,每日就让贾琰跟着黛玉现在的师傅贾雨村读书。他自己下衙之后,就让贾琰跟着自己练习写应制诗、练字,还有就是与他分解文章,同时开始教贾琰试着自己写文章。
对自己外甥自然是倾囊相教,而堂妹林清眼看着要撑不住了。如今就需尽早让贾琰自立,这才是最紧要的。什么叫自立?对于他们这样出身的名族后裔来说,要么你身有爵位、要么有功名,这就是自立了。
贾琰是个挺聪明的孩子,之前虽然没有自己的师傅,但是幼时父亲为他打的根基牢固。母亲教导的也很严厉,学里教师虽然只能算是开蒙,虽然不是名师,不过也没有委屈了他。林海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外甥的记性着实好,悟性也不错。
科举应制这回事,除了写文章的本事,运气也很重要。就比如林海自己因为出身列侯之家,当年父荫直接去考了举人,一路顺利。
可是如贾琰的父亲贾公赐,就是一路考上来,却死活在乡试上考了两回,最后倒在了会试上;又比如林海的另一同年陆子悟,也是当地的才子,却考举人屡试不过,最后捐了个监生应考,偏偏考中了二甲第一堂堂传胪,如今还做了国子监祭酒,也没耽误当官报国。
所以,林海笑着对小外甥道:“科举这回事,既是为了立身,那就要求稳。除非考官格外的有喜好,否则不太会黜落文风平稳、叙述细密的好文章。”毕竟是为了考试,科举和做学问还不同,根本就是两回事。
贾琰只是半懂,不过林海也不着急,就算从童生试开考,十三、四岁的时候正好,现在他没考过,体验也不深,不明白不奇怪。死读书是没用的,就算贾琰将来只要功名不做官,他总要打理家业吧?总要和人交往,处理各种关系吧。
需知想做富家翁也不是容易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啊……
林海温和的拍拍他的肩膀,去见见贾师傅吧,贾琰接过林海为他划好的书,行礼告退。他心情不错,林海为他规划的课业并不很忙,现在教黛玉读书的师父也姓贾,名化、字时飞。也是从前的官员,后来不知何故弃官不做,这才被林海请来教导女儿读书。
贾琰挺喜欢这位贾师傅的,只看他早前教黛玉读书,却完全不因为学生是女孩子而敷衍。不过贾琰也明白,毕竟舅舅在后头看着呢,纵然有心等闲之辈也不敢妄动。只不过,贾雨村居然为表妹好生讲解经史,这也的确是兢兢业业了。
而最近加上了贾琰,贾时飞的心情却有了些变化,当然他也是好好指点了表少爷的学业。就是听说了表少爷的身世有些别扭,世道如此,没有办法。贾时飞点燃蜡烛,翻了翻贾琰递上来的文章,唉,这就是差距。
这个小孩子因为出身的缘故就能拜入前科探花、巡盐御史的门下,而对自己这种贾氏一族的远房支脉,连金陵十二房都不算的人来说,也只能给盐政老爷家的幼女启蒙读书了。起复之路更是遥遥无期,贾时飞放下本子长叹,难道我这一生就要如此了么?
黛玉最近过的很愉快,母亲身体眼看着大好了,父亲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虽然自幼读着“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这都是阿琰表哥到来以后的事情,以黛玉的年纪,自然会对表哥感到亲近。
她最近还对志怪小说感到了一些好奇,这世上真的有福星存在吗?她盯着贾琰研究了好几天,甚至还当面问了一句,吓得贾琰跳起来。贾小爷并不想自己变成表妹的研究对象,那个探究的眼神太诡异了,哪怕来自于一个五岁多的可爱女孩。
虽然这个妹妹的眼神偶尔有点小小的诡异,问出的问题有时候也会让贾琰无法回答,明明比自己小四岁,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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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背四书……但是总的来说,这对认识不久的小兄妹相处的还是很不错的。
贾琰自然是英俊小少年,很有哥哥的样子,而黛玉更是可爱……在这个连选官都要看长相的时代,长得好就是会占便宜。于是,小小的黛玉在头次学做女红之后,就将自己亲手打的络子送给了父亲、母亲和阿琰哥哥。
阿琰哥哥得到的是一只“勺子”,不止他,连贾敏都很意外,为什么要送勺子啊?她温柔的问女儿,得到了一个答案,这是黛玉唯一能想到和“星星”差不多的东西了,勺子……北斗七星就是勺子形的嘛。
笑声中,贾琰将勺子挂上了自己的配饰,好好配在腰间。又正正经经的作揖道:“谢谢妹妹!”
黛玉现在也很大方的回礼:“兄长客气啦!”
贾小爷的扬州生活眼见着是过得不错,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这世上总是乐极生悲的。送信回金陵的家人回来了,带回一个消息:主母林氏请兄长派人随儿子回金陵,长女贾芬娘和女婿王东鸣纠集族老,如今林清克扣嫁妆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自己将死,要请兄长做主,为儿子做好安排。
林海捏着书信,眉毛锁的死紧,这些人当林家无人了么?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6章
林海先和妻子贾敏商量了一下人选,林海道:“我为盐政,无旨不能擅离,我想让老沈带人走一趟。还有孙景凌如今在金陵做知府,我手书一封,请他出面做个见证,想来能够顺利解决。”
孙高字景凌,是林海同门师弟,他们俩的座师就是已故太子太傅、赠太尉、金紫光禄大夫、当今端平皇帝的帝师、故首辅梁鸿广。孙景凌比起林海与老师还要更近一层,他跟着梁鸿广学习《左传》,乃是梁首辅的入室弟子。
林师兄、孙师弟一向处的好,孙高两年前调入金陵做知府,第一时间就联络了师兄林海。
贾敏想了想,这也很妥当了,不过“不如请雨村先生也跟着去。”
林海道:“贾时飞?你怎么……哦,夫人高见!”林海马上明白了贾敏的意思,老沈毕竟是林家奴仆,哪怕他是管家;景凌身份又是朝廷命官,请他做个见证可以,处理琐事就不合适了;而贾时飞是林家西席,正经的进士,做过朝廷命官,由他出面来应付十二房的人,不会怯场、更不会低了身份。
“我去与时飞打招呼,”这些人选问题妥当了,林海安心不少,转而同妻子抱怨道:“你说那大姑娘在想什么!阿清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也知道她因着头次婚约不成,特别重视名声,她干嘛苛待一个女孩子呢。更奇怪的是那女婿也跟着胡闹!”
当然还有十二房那群昏聩之徒,只是林海看着妻子的面子,不好出言指责。
贾敏叹息:“你我夫妻,有什么不能直说的。照我看,那十二房的族老也是昏了头!如果他们有一个人秉公说话,呵斥那大姑娘和姑爷,难道事情还会弄成这样?让阿清不安到了将阿琰送到咱们这里?”
贾家十二房是个什么德性,只看多年来贾敏只与贾、林清夫妻俩来往,就可见一斑。林海虽然碍着面子不好说话,贾敏却全无顾忌。她道:“再者说,那大姑娘的姑爷虽是金陵王家的偏房子弟,可听说在那王子腾跟前很过得去。如今王子腾做着京营节度,自然是水涨船高。”
林海这会才想起了那大姑娘嫁给了王家,这桩婚事还是贾敏嫁给他之后的事,他劝贾敏:“夫人也不要生气,王子腾的确是仕途顺利,王家人胆子又大,想着继母幼弟,大姑娘想从娘家弄点东西。胆子大的人敢这么干,倒也不奇怪。至于十二房那边……”
“他们无非是被惯的心大了,说到底不止十二房与京中府里关系远了,就算是十二房之间,比如阿琰吧,到了他这一代,和十二房的亲戚也都出了五服。”贾敏叹道:“大概也是想到了公赐去世,阿清掌家,离着阿琰当家还早,自然是挤兑孤儿寡母的银子,能挤一些是一些,哼!”
这些林海也都猜到了,就是胆子大的人、和贪心的人碰到了一起,一拍即合。阿清又要名声,又碍着母子孝期刚过,原本也可以徐徐图之,谁知道林清又病的严重。这么一来,各路的牛鬼蛇神,连家中奴仆都要闹起来。
“也亏得妹妹管家管的严,”林海突然道:“否则,唉。家族家族,守望相助还好,倘若不能反扯后腿,真是……”
贾敏就拉着林海的袖子:“老爷可得好生保养,就当是为着我与玉儿娘俩,你要是有个好歹,可让我们怎么办!”
林海拍拍妻子的手臂,没有说话,好一会才道:“若是那王家小子就跟着媳妇裙角转,而那大姑娘铁了心不让继母幼弟好过,这种可能倒也有……只是,因为什么呢?”
贾琰站在舅舅面前,他就要回金陵了,临走前来听训。
林海道:“我也没什么多嘱咐的,你是个妥当孩子,可是舅舅有个问题,你也不必急着回答,路上好好想想。阿琰,你还小,如果有人和你胡搅蛮缠,你一定会吃亏。而你母亲呢,身体也扛不住他们来来回回的闹事。你想,怎么才能让自己抓住主动权,尽量少吃亏呢?还有,这本史记,你路上看,尤其好好读一读我为你划好的章节。”
贾琰双手接过书,就与林海道别,又去内院见过了舅母和小表妹黛玉,就此离开了扬州。他走了,黛玉才问母亲:“娘,阿琰哥哥还回来么?”
贾敏搂着女儿叹道:“娘倒是希望阿琰哥哥和你堂姑一起回来。”
这一路上,贾琰坐在船舱中,就读了一遍史记中舅舅为他划的章节。是第十一篇《越王勾践世家》,是卧薪尝胆、是三千越甲可吞吴!贾琰捏着书,舅舅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让他忍耐、卧薪尝胆吗?
可是,事情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吧,贾琰觉得,好像还不至于?得了,还是再读一遍吧。
贾时飞对林海请他陪着表少爷去金陵这件事非常激动,这是林海信任他,才将家事托付给他。这趟走的好了,妥妥当当的将事情办明白,自己就算请林海为自己谋起复,也更有底气了不是。
他在船上,表面上撑得住,心中却在琢磨自己到了金陵要如何表现。正好他还受托去拜会金陵知府孙高,也得在孙知府面前表现一下。士林皆知,孙景凌乃是梁鸿广老太傅的入室弟子,名望甚高啊。
而沈全的心思就简单多了,就是按照老爷的叮嘱,好生帮着姑奶奶、表少爷处理好一摊子事情。到时候看姑奶奶打算怎么办,他老沈听命就是。就这样,依旧是一整天的水路,贾琰在城门关闭之前,带着一大帮人回到了金陵家中。
孙高下衙回到后院,夫人赵氏就迎了过来:“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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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毛巾拿过来,快帮老爷把官府换下来,看看出的这一身汗。”
“夫人、夫人呐,”孙景凌笑说:“我就这身体,一到夏天就止不住的流汗,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你还……哎哟。”
赵氏看着左右忍笑的丫鬟,轻轻地用手指捅了一下孙高的腰眼:“老爷又胡说!”帮丈夫将衣服换好,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喝茶乘凉的时候,孙高问道:“对了,钟儿呢?咱们丫头呢。今日我下衙算是早的,怎么没见阿钟和丫头过来。”
“今儿,阿钟要去碑林临摹,丫头闹着也要去,兄妹俩还没回来呢。想是阿钟带着他妹子在外头多顽一会,我让他们带着二十几号人,不要紧的。”
孙高点点头:“嗯,临摹习字嘛。阿钟知道好生带着妹子,又有那么多人就没事。哎呀,丫头还小呢,以后再大一些,就不能随便出门喽。再大点,就又得嫁人了……”语气惆怅,听的赵氏一笑。
“那就请老爷好生看着,若有神童啊、英才少年不妨为咱们丫头盯着点。”赵氏调侃丈夫,又想到了另一桩事情:“对了老爷,您下衙之前,刚有人来递过帖子,说是扬州林盐政家的西席代盐政大人来探望老爷,先送上拜帖,明日来拜访。”
孙高惊讶道:“如海兄!如海兄怎么突然让西席来看我,有什么事写封信不就行了么?”
赵氏道:“想来就是打发人来探望?反正不会是公事,老爷也不要紧,等明儿不就知道了。”
孙高这才无话,夫妻俩相对喝茶,没过多久一双儿女也回到家中。他们夫妻有二子一女:长子孙钟已经十一岁了,跟在游宦的父亲身边读书;次子孙钊八岁,在祖父母膝下承欢尽孝;而小女儿孙刚满五岁,是赵氏跟着丈夫游宦在外的时候所生,自然就跟在父母身边。
孙被哥哥牵着手,小心的领到了上房给父母请安,孙高一看许是为了方便,女儿一身男孩子的打扮,头发梳成两个小鬏。孙兴冲冲的投入父母怀中,高兴的给父母问安,然后掰着手指讲哥哥带着她看了什么字、又吃了顽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孙钟则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而后站在一旁看着妹妹撒娇,孙高抱着女儿问道:“今日习字如何?待会将你写的字拿来我瞧瞧。”
孙钟应是,赵氏将女儿交给奶娘去梳洗换衣,又打发儿子也去换衣服,然后一家子准备用晚饭。
这一家人其乐融融,贾琰那边就有些愁云惨雾了,他走的时候母亲还能坐起身。如今已经是不能起身,眼看着病势沉重,贾琰偷偷向奶娘韩冯氏问过,金陵城有名的大夫都请过了,大夫已经暗中告诉她可以操办后事了!
贾琰到家许久,林氏方醒,她近来就是这样昏昏沉沉有时候不自觉就睡着了。急着叫儿子回来,也就是以防不测。强撑着看了书信,又得知林家西席陪着儿子一起回来,便一定叫人与自己换了衣裳,在正房隔着屏风见了贾时飞。
“兄长既请先生过来,我母子也要托赖先生了。”林氏道:“家中情况,想来兄长应与先生分说一二,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这一段时间以来,族里的人陆续开始上门,有借钱的、有舔着脸想要在家中铺子上掺一手的、也有女眷来旁敲侧击问林氏贾琰去了哪的。林氏并没有将儿子去找舅舅的事情说出去,原本她想能撑一阵是一阵,也让那位大姑娘自己跳出来。
没想到贾芬娘出嫁之后真的长进了,看来王女婿教的好,这次倒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张牙舞爪。
贾时飞就道:“在下虽然略知一二,可是不晓得姑奶奶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这不同结果,有不同的办法,最后还是要看您自己的意思和这事情的情势。”
林氏没有如从前一般将儿子打发走,而是留他在身边,正房内还有韩冯氏与两个大丫鬟。林氏就道:“不瞒先生,这原本是件家丑,可是我只能多活个一月半月,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兄长相信先生,那么我也信先生是位君子,便将此事告知。”
第7章
贾琰活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出生简直是九死一生的惊险,他大姐在他未成出来之前,就试图把他弄死……
林清接着道:“就因为大姑娘觉得,老爷娶了我,又要再生孩子,她就没有了招赘的可能,于是几次下手不成。老爷当时也是因为此事愤怒不已,没有办法就把她送到了庄子上,等到阿琰生下来。原想着她静静心就好了,谁知道,心性扭曲了,谁也没有办法。后来老爷病了,为了阿琰着想,就找了王家旁系的孩子做姑爷,将大姑娘嫁了出去。”
贾雨村听的叹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就道:“在下明白了,姑奶奶的意思是说,假若您有个万一,大姑娘是万万不会放过表少爷的。双方积怨已深,对吗?”
林清看着屏风上的画像,恍恍惚惚的,居然转眼这么多年了。好一会才发现儿子贾琰拉着自己的袖子,贾雨村正等着她的回答。林清就说道:“正是,先生有什么良策吗?”
贾雨村可不是腐儒,只会读书的笨蛋,他是两榜进士、是做过官的人。虽然因为太过恃才傲物,上上下下的人缘没处好,最后落了个革职的下场,可是经历阅历都在那里,他略一沉吟就道:“姑奶奶,在下就说说,倘若有不对的地方,姑奶奶就指出来。”
看林家姑奶奶没有其他表示,他才道:“请恕在下直言,以如今这十二房、和您与表少爷母子的形势,也为了日后表少爷的前途声名,其实您只有一条路,就是‘仗义疏财’。”
“雨村先生,”贾琰插言道:“母亲对家中亲戚各人等一向慷慨,还要如何仗义疏财呢?”
贾雨村笑了:“表少爷,嗯,要怎么说呢。这么说罢,假如表少爷爱吃糖,是每日给一颗,你记得牢;还是某一日给你一大堆,你记得牢呢?”
贾琰一愣,他有些明白了,一点一点的给好处,只会让人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而如果在一个特殊日子给的很多,那个日子会让很多人记得。从未有人给他讲过这些啊,贾琰咬着嘴唇,作揖道:“请先生继续说。”
贾雨村接着道:“为今之计,下策、中策就不说了。只说上策,姑奶奶先下手为强,在您还撑得住的时候、族人愈发过分之前,请金陵孙知府出面作证,拿出银钱,不是周济族人,而是置族产、资族学,这样您就站在了高处。
而后趁着这个功夫,拿出个三五千的银钱给大姑娘,就说是您身子不成了,给她留下些念想,呵呵,真有骨气就不要了嘛。只要她拿了,就落了短处。这样,对您、对表少爷的名声无碍。您毕竟日后要看表少爷,日子长着呢。。”
这话入情入理,说到了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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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她自己看重名声,她更看重儿子的名声,并不愿意弄得太出格。陶忠毕竟是奴仆,说句实话,死活不过是主人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大姑娘也好、贾氏族人也罢,都不能任凭林清一句话就随意处置。
“先生所言甚是,”林清就道,“天色已晚,先生也请早些休息。家中之事、这孩子,还要仰赖先生大才。”
贾雨村连道不敢,见林氏无话,这才离开了上房。贾琰代母送贾雨村离去,回来就看见母亲已经被奶娘和丫鬟们扶到了榻上,他快步过去:“娘!”
林清勉力冲着儿子笑道:“娘不要紧,坐过来和娘说说话罢。”贾琰坐在她的身边,林清无限遗憾的抚着儿子的发髻,不能看这孩子长大成人娶亲生子……真是太遗憾了,她笑道:“别被娘说的事情吓着,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怒爱恨。”
贾琰的眼泪落下:“我明白的娘,再说还有舅舅舅母肯为我们做主,总比连着都没有的人幸运多了。您好好养着,一定会好起来的,儿子还没好好孝顺娘呢!”
“别哭,”林清狠下心不去看儿子:“娘已经将这家中的产业划好了。老沈管家和雨村先生在,他们会帮你筹划好。娘会让你那个姐姐有短处,不让她对你有影响,你将来也要好好和舅舅过日子,好生上进,知道么?”
“我明白,”贾琰使劲将眼泪憋回去:“娘,族里的人平时都还好啊,他们真的会把我们逼的走投无路吗?”
林清苦笑,他们当然能,对付孤儿寡母,手段多了!
王东鸣最近忙着替堂伯父王子胜跑腿,这一日她回到家中,贾芬娘就赶紧迎上来:“大爷,琰哥儿回家了。”
“哦!”王东鸣略惊讶,这段时间他们想尽办法也没弄明白林氏让贾琰去哪了,甚至请族老家的太太去问过,没用!那个女人的嘴可真够紧的,“知道他去哪了么?哎呀,其实去哪又有什么打紧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贾芬娘揉着帕子,恨道:“我告诉你,人家去舅舅家了!还带了一大帮人回来!”
“舅舅?”王东鸣停下了换衣服的手:“是姑苏林家的舅舅?带来一大帮人,那就是林盐政家里了……哎呀。”
贾芬娘看见丈夫若有所思的样子,上去推推他:“要不然,咱就算了?我虽厌烦那对母子,可是也不愿意你担风险,咱们才是一家子不是。”
王东鸣让媳妇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打着哈哈道:“没事没事,不要紧……咱们还是得想点法子。不瞒你说,二伯父想提携我才让我跑腿跟着掺和族里产业的事情。虽说二伯父什么都不缺,可是咱们做晚辈的,逢年过节总要孝敬一二。可这家里的进项都是有数的,除非、除非能再弄一注银子……”
贾芬娘心里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明白丈夫的意思,家中的银子也够。可是家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放着银子不动,能从别的地方弄银子来送礼,那自然是好的。谁会嫌银子烧手呢,她就道:“那这样,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改日我去那边看看,跟着四房老太太一起去!”
四房老太太,乃是惦记着贾琰家业的主力军,很快这几个女人就上门了,贾琰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要脸。
贾芬娘打着探望弟弟的旗号约上了四房太太,然后又带出了四房老太太。三个人到了贾琰家里,贾琰看着母亲已经难起身了,真想干脆让人回绝她们算了!林清却道,来者是客,何况她们来了也不是坏事。
做梦天上掉馅饼的三个人没想到,林家的管家就在这里,而林清直接抛出一个大爆竹:“我是打发琰哥儿去他舅舅家了,他舅舅正任着盐政,老爷去了,家中的产业愈发益不好。我打算带着琰哥儿去投奔他舅舅。”
“不行!”果然,贾芬娘一听这还了得,屁股想被谁给踹了似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站在母亲身边的贾琰嘴上挂着笑,问道:“大姐这是何意?怎么,我们母子还不能投奔舅家了么?大姐已经出嫁了,连这也要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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