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何逃离破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因果定律
这要是贾琏,贾赦这个时候就要发脾气了,非要臭揍儿子一顿不可。可是这个场合,这些人,哪一个也由不得他乱来,贾赦只要咽下一口老血,漫声道:“敛之贤侄说的是啊。”众人一笑,各怀心思,算是散了这头一回见面。
“敛之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贾琰也怀疑,按说贾赦想巧取豪夺别人的扇子,这事贾敏告诉了黛玉,黛玉告诉了他,没别人知道啊。
不想郭昂却道:“知道什么?我就是讲出来当做逸闻趣事,前些时候在翰林院读书,翻出了不少前朝典籍笔记,里面还记载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伯衡有兴趣可以一起来看……”
“……”贾琰头疼,这小子话匣子打开了,一时半刻不会停的,他赶紧趁着对方歇口气的功夫说道:“敛之的长兄会主持你的婚事,等到婚事结束再走吗?”
果然,这个问题让郭昂停下了,他顿了一下才道:“订婚之后,大哥就会回去,婚事会请师父师母主持。”
贾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对郭昂的家庭内部某些敏感细微的地方,也有了些体会。
贾琰自己和黛玉是青梅竹马、又算同窗,他自己对这种纯粹的盲婚哑嫁,双方连面都没见过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孙钟成婚的时候,他也担心了一下,不过对方好歹是郡主,孙应祥也不吃亏。而今,他抱着黛玉叹息,若是敛之同二妹妹过得不好可怎么办?更要紧的,若是荣府又出事了怎么办?
“二姐姐的屋子里并不乱套,她性格又柔顺,只要男方不刻意找事,总能过得不错。”黛玉扑棱他的头“伯衡你也想的太多了。除了咱们这样的,其他的不都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男婚女嫁。再说二姐姐和探丫头不一样,郭敛之同你,也不同于石孟圭。”
相处情分不同,有些事情就不能做,贾琰想想也是,他翻身对黛玉道:“楚王近日同岳父在户部学了不少,我看陛下有意让他再次出京巡查,对盐务和如今的土地情况摸摸底。”
“你也要一起去吗?”黛玉枕着他的肩膀问道:“说了什么时候吗?”
贾琰微微摇头:“还没呢,诶,对了,要是需要这个什么借口,我带着你一道去如何?顺便咱们回南给父母扫墓,也算是让他们瞧瞧你。”
“这样行吗?”黛玉奇道:“若是办正事出京公干,你能带着我去?”贾琰就蹭蹭她的头发,再说嘛,说不定就成了呢。
迎春订婚三个月之后,在中秋节前出嫁了,贾琰和郭煦作为傧相陪郭昂去迎亲。而黛玉随母亲在荣府作为娘家客人,与荣府众人一起,等待着新郎官来迎亲。荣国府二姑娘成婚,除了当事人,大概是石光珠最高兴了,因为排行靠前的姐姐嫁了,他也能娶上媳妇了。
这已经不是黛玉头一回全程参加婚礼了,不过看着自己的姐妹们有个好归宿,她还是非常开心的。甚至在婚宴上略有些喝醉了,贾琰去荣府接人的时候,贾敏挥手:“赶紧把这丫头带回家,给她醒醒酒,琰儿你也是,喝了酒不要骑马,你们听话坐车回家。”
贾琰笑着应声,还是先送贾敏回了林府,他们小夫妻又回到了自己家里。
“佑年?佑年?”黛玉喝的脸色红扑扑的,刚开始只是靠在贾琰身上打哈欠,等到回家之后喝了醒酒汤,就喋喋不休的对着贾琰念叨:“郡主和陆微都在养胎,不能轻动,阿宥新婚正和应勉庄子上玩呢,阿也要和楚家订亲了……唉。”
贾琰摸摸她的头发,夫妻俩搂在一起,他看着迷迷糊糊又睡过去的媳妇,笑道:这么快就睡着了,那等你醒来,告诉你一件好事。
“让咱们回江南祭祖?”黛玉手里的调羹匙好悬没落在碗里,“楚王的意思?可是……难道!”是想让他们夫妻打个前站,为楚王的查访做个预备?
贾琰再次竖起大拇指,这就是娶个好媳妇的好处,跟她说话,意会就够了,多一个字的废话都用不着。“不止金陵,这事还没全确定下来,今儿敛之和二妹妹下午请我们过去,明儿咱们回家,岳父岳母大概也想我们祭祀一下姑苏那边。”
郭昂虽说是人缘一般,实则上到掌院学士,下到同科喜欢他的也有,如今散馆了,不止掌院学士、同科们贺他成婚的不在少数。庶吉士们散馆,传胪陈被分派到了兵部做主事,而郭昂被派往了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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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台,做七品的监察御史。
来人都祝郭昂双喜临门,而平辈已成婚,又是亲戚的女眷只有黛玉,她只关心迎春过得如何,看着一向温吞的二姐姐羞赧的遮着脸:“姑爷都好。”
黛玉一笑:“都说他喜欢和人辩论,对你还好吗?”
“嗯,”迎春笑道:“他说有时候若是反驳我,也不是恶意,许是习惯了,叫我别往心里去。他人真的好,早上还带着我去书房转转,说家里人口少,除了我们就只有煦哥儿。只要照顾好家里就成了,”她停顿一会,语气中尽是喜悦:“林妹妹,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了。”
贾琰同黛玉是中秋节后启程的,两个人按照之前同林海、贾敏商量的,顺路先去姑苏,然后去金陵。两边都照顾到,也好好看看地方民生,等到明年过年之后,随奉旨巡视地方的楚王一到回来。这样的机会,对于他们这种夫妻来说,真是非常难得。
他们俩走后,林海某次才在闲聊的时候告诉妻子,要求带着媳妇一道去,这是贾琰强烈要求的。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若是带着随从孤身上路,谁会相信他是祭祖的?还不如说带着新婚媳妇回家,起码让人相信。
这次他们出门,带着韩长生和阿原,又有当初庄子上招募的家丁,个个是管家陶厚同阿原他们挑出来的棒小伙,都是忠心不二的。还有就是黛玉带着雪雁、佳鹇一起出门,剩下的大丫头被留在家里。他们直接走运河,先到扬州落脚,然后回姑苏,最后去金陵。
过去出门,都是小心翼翼,和贾琰出门,黛玉就自在多了。贾伯衡乐得给媳妇讲解两岸风物,黛玉随即就能想到前人诗词,二人彼此一唱一和,实在是夫妇和睦,一派自在景象。中秋时节,虽然北方转冷,可是南边天气还是不错的,又是该吃鲜味蔬果的时节,黛玉品着鲜鱼,叹道:还是江南好地方啊。
贾琰看着她笑着,目光却落在了一直在外警戒以防不测的田子原身上,他低声对黛玉道:“有件事情,这次回了扬州,我打算将阿原放出去。”
第70章
黛玉一愣,好端端的怎么说要将阿原放出去,“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不是我非要让人为奴做仆,我觉得阿原自己未必乐意。”
她说的在理,也是贾琰想了很久的,他道:“当初只是担心有人要抓阿原,托庇家中也只是权宜之计,这么多年了,如今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叔叔全家都被陈白楼弄死。他的事情显然没人会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也该放他出去,说到底阿原并不是长生那样的世仆。”
贾琰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黛玉听他这么一说,就道:“那就等到回姑苏之后,安稳下来的时候对他将,若是他想留在故土,正好就留在姑苏;若是不愿意留在姑苏,那如何安置他就再说吧。”
运河直到扬州口岸,然后转道前往姑苏,林家老宅就在姑苏。如今还是老管家沈全带着家人守着这里,他们提前到了信,沈全亲自带着小儿子沈义早早的等在姑苏城里的码头,专一迎候大姑娘和姑爷回家。不止他们,听说了风声的知府也派人来探听消息,想要与这位京中少年得志的贾参军好生聊聊。
林府老宅虽是侯府规模,后来列侯爵位到林海父亲那一代又停了世袭,但当初这宅子建造的时候更倾向于是江南园林的风格,因此并无什么逾制的地方。贾琰同黛玉在姑苏码头下船,黛玉自行上车,贾琰同知府幕僚寒暄两句,只说必去府上拜访,客气的将人送走,而后让黛玉尽管躺在车里也好,他骑马疏散疏散筋骨。
和沈管家父子一道来的还有沈义媳妇钱氏,与雪雁、佳鹇一同伺候黛玉上车,又趁着姑爷与人说话的时候,向大姑娘黛玉禀告了一下家中已经备好了时鲜菜蔬,就等着大姑娘、大姑爷回家了。黛玉笑着点点头,又叫雪雁传话道:老沈管家同沈义劳累了。
沈家父子也在马下连道不敢,大姑娘同姑爷回来,他们爷们带着媳妇们伺候,那是本分、也是荣幸。沈全就笑道:“姑爷且不说,大姑娘也不记得姑苏这边的老宅了吧?小的还记着,大姑娘还是三、四岁的时候,老爷太太带着大姑娘回来祭祖。”
黛玉想了想,自失的一笑,她的确是不太记得了。在她记事之后,就一直跟着父母在任上,哪里回过老宅呢。她想着从前的旧事,蓦然有了些近乡情怯的心情,忽略了老沈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而老沈看着贾琰,想对姑爷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贾琰骑着马,黛玉坐在车里,他间或弯下腰同媳妇说上几句话,大多数时间两个人还是在夕阳下看着此刻的姑苏城。非常美的地方,夕阳照在石板路上,听着马蹄、车辙声,很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这种美好的心情,在林府大门前,戛然而止。
正前方,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带着个三、四岁的孩子跪在林府门口大哭:求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
此情此景,若不是林海、贾琰一直陪着媳妇在京城,指不定就会有人怀疑这是老爷或者姑爷的私生子找上门了……贾琰呆如木鸡、贾琰不知所措,黛玉果断喝道:“来人,将人带进府里问话,”随即低声道:难道还要丢人!
他们夫妻不知情,而老沈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最后还是沈义,拉上阿原、长生他们一道将女人孩子带进府里,幸亏这会已经是晚饭的辰光,林府这边一向也没有闲人敢来瞧热闹,要不然第二日姑苏城里怕就全是《林府风流轶事》之类的段子。
贾琰面色不虞,黛玉进入正房内室更衣,他直接将斗篷扔在正厅椅子上,问道:“老沈,你是看着我和大姑娘长大的,平素我们也敬你,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没有说一声!能让人跑到府门前闹,若是被人瞧见,林家此刻就要名扬姑苏城了!”
沈全实在尴尬,他是林府世仆,看家的老管家,两代主子、小主子对他都是信任有加。此刻他也不推诿,就道:“不敢欺瞒姑爷,不是老仆不说,这事是您同大姑娘回来之前出的,我就想着先拖上一阵等着您二位回来再做决定。”
“也罢了,那女人与那孩子,到底是什么人?”贾琰还是皱眉道:“看那孩子还是不懂事的年纪……怎么就找上咱们家了。”
沈全叹道:“那是您的亲侄儿啊,表侄子。”
“啊|!”稳坐上首的贾琰下巴要掉了,他从哪冒出来的表侄子?“表侄子?我哪来的侄儿?”
黛玉换了衣服,梳洗之后来到正房,正好听见沈全说那是表侄子,她就道:“难道是三房堂叔的孙子?伯衡,那可不就是你表侄子,还是我的堂侄子呢。”
不过,“老沈,三房堂叔不是在三房叔祖父‘祖母去世之后就去闽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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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来了,对了,咱们都没见过,是他们说孩子是林家后人的吗?”
贾琰指着椅子:老沈坐,沈义,扶着你父亲坐下。他说完,自去拉着黛玉,两个人分别坐在主位左右,听沈全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是中秋节之前的事情,沈全接到京中书信,说姑爷与大小姐要回姑苏祭祖,然后去金陵拜祭。沈全高兴极了,赶紧让老妻,儿子、儿媳们忙活起来,准备好当年黛玉同贾琰爱吃爱用的东西,等着他们回家。却不想,当日就有一家四口上门:一个病恹恹的年轻人、一个憔悴的年轻少妇,还有两个孩子,一个三、四岁,一个还在吃奶。
四口人就在林府门口,要见主人,说是他是林侯三房亲侄子的孙子……沈全是林府老人,他们一说林侯、三房,老沈立刻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三房那个庶出儿子的后人,沈全人老成,不可能光凭一张嘴就信了他们的话。
可是林家到底子嗣零落,他又担心是真的,不能折辱了他们。干脆将他们安置在林府在另外一条街的房子里,好生伺候着,想等贾琰、黛玉回来再处置。
黛玉想得比较多,沈全刚说完,她就道:“既然说好了,又安置好,你做的也妥当。为何今日她们又跑来府门前吵闹……”
贾琰冷道:“看那女子的样子,倒像是逼我们承认身份似的,长生,怎么了!”韩长生站在门口,似乎有话要说,贾琰一喊,他进门就道:“禀告大爷,外头又来了一个年轻人抱着个奶娃娃,说是咱们府里将人他妻儿给扣住了。”
“呦呵,这可真是。”贾琰笑的很嘲讽,沈全叹气低下头,黛玉拉拉贾琰的袖子,她道:“老沈一向同他们接触,沈义陪你爹去瞧瞧,长生也跟着去。先稳住他们,对了,要看清楚,他们究竟是担心咱们府里要将人扣住,还是想要……想要找个由头干脆进府。”
三个人答应着去了,他们走后黛玉才对贾琰道:“老沈年纪大了,他也是担心万一真的,若是苛待了岂不是不好。对了,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吗?”
贾琰敛容道:“难说,我那位舅舅,外祖父母去世之后,就带着妻儿去了舅母闽地老家做买卖,多年来一点音讯都没有。如今突然有他的儿子带着孩子回来,还直接上门找到了林府……横竖已经分家了,若是他们是真的,有难处,咱们一定要帮上一把,若是假的或者是有内情……”
“那也得看看什么内情,”黛玉道:“毕竟有两个孩子呢。”是啊,真的还好说,若是假的,这小孩子可要怎么着。贾琰摇摇头,再知道刚回来就出了这么档子事,真是让人无可奈何。他揉揉脸,黛玉就道:“先用些晚饭,厨下一直烧着水,到时候好生洗洗。”
贾琰噗的一笑,凑在黛玉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黛玉的耳朵红的如同宝石,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两个人用饭洗澡之后,清爽爽的听着长生回报:果然,那家人是想进府,实际上之前他们就想进府,只不过被老沈管家给拦住了。现在听说主人家女儿女婿回来,就闹着说自己是直系近亲,纵然分家了也该续一续亲戚情分。
贾琰就问他最后如何安排的,长生就道,担心他们出去乱说,如今四口人安置在了角落院子里,已经拨了最严可靠的人过去伺候,看来那一男一女两个人还算满意。
黛玉就道:“事情不清楚的时候,还是好生对待他们,只是要看好,不要让人得寸进尺。”她又对贾琰道:“我记得今年年初正行兄调任湖广,不如请他帮忙打听一下?排个可靠的人带信过去。”
贾琰点头称是,这种涉及家族**的事情,若不是至亲好友不能托付,他道:“就让长生带着几个家丁过去,长生你自己挑选,路上注意安全,我一会写信,你明儿就带着信上路。”
他们此来的头一件大事,毕竟还是祭祖,对于出嫁女儿来说,这个祭祖不如说是上坟扫墓,聊表哀思,替父母尽孝。另外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贾琰与黛玉知道一下如今姑苏老家的动向,虽然林家五服之内没有近亲了,不过年轻主子们还是要回来瞧瞧。
也是个不忘本的举动。
回来三日,二人斋戒沐浴,然后恭恭敬敬的给先辈们行礼。贾琰论起来也是林家血脉,再说他们这样至亲如今又是一家人,也不是正经的年节大祭,也没有人来挑礼。二人将之前预备好的手写经书化了,又备好祭品,行礼之后,算是了却一桩大事。
就在仪式之后,贾琰叫来阿原,问他愿不愿意出去。田子原一愣:“是我什么事没做好么,大爷要赶我走……我早把这里当成家,长生他们就是我的兄弟,我能去哪呢。”
“……怎么是赶你走,”贾琰无奈道:“当年原本就是权宜之计,现在你的事情彻底烟消云散,若是你愿意脱籍正经的做个掌柜也成,自己乐意做些什么也成。我不想你因为当年摊上那么个叔婶而放弃自己的生活,但是,这也由你自己做主,还不着急,慢慢想。”
田子原就道:“如今府里出了那么档子事,无论如何,等这事过去,咱们再说这事,大爷,这样行吗?”
贾琰微微点头,应下了,先这样吧。
之后黛玉过问一下姑苏老家这边的产业,贾琰就常带着人出门问问市场情况,问问民生、还有就是同当地官员打好关系。不过还好,比贾琰资历深的,科场排名不如他;比他排名好的……姑苏目前还没有,他本人也不是乖戾之人,至少看上去同地方官们处的还不错。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花花轿子众人抬。林家主人们毕竟都在京城,老家这里难照顾不到,而对地方官表达了一定善意,起码很多事情都好办些,也不会悄没声的搞出一个大新闻来,弄得大家脸上不好看,严重的甚至影响仕途、
江南毕竟是鱼米之乡,贾琰这段时间看来,怪道江南文风鼎盛,所谓仓廪足而知礼节、有余力则学文,读书上进都是需要银子的。若是不信,不妨看看历次科考进士的出身就明白了,虽然朝廷控制名额没有全被官家子弟占去,但是纯粹的贫民出身也是极为少见。
但是江南,也分地方,有些地方富裕,如姑苏、扬州,而有些地方比较贫困,比如江浙北部与齐鲁之地交界的山区。贾琰就在街上遇到了跑过来投亲靠友的难民,因为这一年的成不太好,但是又没有不好到要全部饿死的地步,地方官救济有限,只能如此、
农民靠天吃饭,贾琰看着衣衫破烂的流民,国家太大了,每年每日都要出些事情。地方官救济有限,呵呵,这事怕是朝廷就没听到消息,天高皇帝远,而地方官不会给同僚找不自在,没法子。
他回家同黛玉商量一下,黛玉让沈义带着下人打着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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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来重阳节的名义开始施粥,又让贾琰亲自同地方官打了招呼,说他们夫妻头次返回乡土,想聊表心意,也请知府大人出面或是招募流民或是暂时赈济一下,算作功德善事。
不显山不露水的既办了事,避流民增多而在姑苏城里引发什么不愉快,又让地方官出面,不显摆自己。贾琰抚掌:夫人多智,为夫愧而不及。
九九重阳,黛玉出门同地方官等女眷见了一面,而贾琰同官员及当地名流士绅登高饮酒赏菊。没过几天,他们等来了带着许直亲笔信归来的韩长生,许直在信中先是安慰伯衡贤弟及弟媳,然后就道:血脉之事为大,据他的询问结果,那一家人并非林氏血脉!
贾琰看的几乎撕了信件,黛玉也气的不成,那一家子不仅不是林氏血脉,还是杀人凶手!
第71章
有道是: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古人诚不欺我。
贾琰真正的舅舅、舅母和表兄弟全家,都在两年前一次坐船前往湖广的时候死于非命,只逃出一个江边上长大的小厮。出事的时候,小厮腹泻,正在船尾方便,发现不对,他吓得跳下水中眼看着强人杀了主人全家,最可怕的是,那个强人还与主人身边的随从勾结。
小厮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拼了命逃走,撑着逃上了岸,连病带吓的为人所救。这小子病中说了不少胡话,救他的人吓得报了官,过堂的时候少年吓得说了实话。这样的事体地方官不能不管,可是出事的地方距离当地很远,他也不想劲,干脆将这小子押,就这么关着,直到许直上任。
无巧不成书,大抵如此,许直看见贾琰书信的时候马上想到了那个据说一直在牢里关着的小厮。叫来一问,果然如此,许直赶紧写信,并派差役陪同他,押送小厮返回姑苏。而贾琰令小厮偷偷看了那家人一眼,小厮颤抖如筛糠,他哆哆嗦嗦被人架出来,对贾琰道:“这位大爷,那个男的、那个男的就是当年我们老爷身边的跟班吴三儿。”
令小厮下去,贾琰又看罢信,恶狠狠的骂道:“畜生!”
黛玉气的眼圈都红了,她想说话又闭上嘴,好一会才道:“但是我们即刻报官,他们定会推诿不认账,须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现行。”她叹道,幸亏他们多了个心眼,这段时间一直将他们困在林府,基本都没让他们出过院子。
贾琰点点头,是了,他们估计也是做贼心虚,不,或者另有图谋,也知道不可能无凭无据相信他们。所以才显出一副很不在乎、不怕查的样子,因为能够证明他们身份作伪的人都死了……好家伙,诈骗,诈到林家头上了!
而且其中掺杂着家奴背主、勾结强盗,贾琰气的牙根痒痒,但是还要考虑到黛玉所说的,要怎么才能让他们自己显出原型。没有实据之前,不能送官,这种事情一个处置不好,就会弄得满城风雨,流言四起。不能让林府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贾琰揉揉太阳穴,这的确难办,简直是豆腐沾灰吹不得碰不得。贾琰自负也算是果敢有谋,如今居然被几个骗子给难住了,黛玉看着他头上青筋都迸出来,脸色通红,她赶紧道:“人还在咱们控制之中,不妨让他们觉得咱们马上要信了,等他们也放松警惕,会有办法的,伯衡咱们不气。”
“唉,”贾琰都要落下泪来,他拉着黛玉的手:“这事可怎么对京中老人家说呀……”
黛玉也懵住,是了,林家原本子嗣单薄,如今又有如此噩耗,唉,父母若是知道,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她叹道:“那也得说,这些年来虽然嘴上不提起,可是父母心里还是希望哪一日他们能够回来的。若是了无音讯也就罢了,如今除了这样的事,咱们还是先将这些畜生惩治了,然后派人前往祭奠,回来好歹立个衣冠冢,此间事了再告诉父母。”
也只能这样,贾琰应允,撑着头继续琢磨如何撬开那些人的嘴。当初李前孺人受审的时候,他是全程旁观的,吓唬那样养尊处优的王府内眷,无非威逼利诱、暴力威胁,通常也就招了。可是如今面对的这种人,必定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江洋大盗抑或老道骗子,等闲不会轻易上钩,怕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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