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王嗜妻如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昭昭
“这花台看着倒是不错,不知道是谁的主意?”靖婉说道。
“应该是姜驸马(大长公主驸马)吧,世人都说,姜驸马是个很有性情的人。”孙宜嘉说道,凑近靖婉,压低声音,“其实不少人都猜测,这‘花宴’的格局安排也是出自姜驸马的手,只是让大长公主背了名。”
靖婉点头,可以理解,如果是驸马,那些对格局安排不满意的老迂腐,少不得要弹劾他失礼没规矩,大长公主就不一样,一来是女流之辈,二来有乐成帝兜着。
“三姐姐,我想过去看看,这边太远了,看不清。”骆七姑娘带着渴望对靖婉说道。
在齐安府的时候,她上头就只有靖婉一个姐姐,靖婉又好,她自然比较亲近。
“行,你们都去吧,只是一定要让丫鬟婆子跟着,别走散了,还有,离湖边远点。”
“我也去吧,正好看着她们点。”骆靖蔷主动开口道。
“好啊。”靖婉点点头,“不过二姐姐也不用只顾着她们,自己也好好看看玩玩。”
骆靖蔷失笑,“自个儿还叫我一声姐姐呢,瞎操心。”
孙宜嘉也觉得,婉妹妹很多时候都将她们当妹妹一样照顾。
孙宜嘉跟靖婉一样,对那边的热闹没什么兴趣。这些场面她是在见得太多了,早就不新鲜了,而且在这种场合,很难看到真正让人拍手叫好的才艺表演。
因为她们没有去凑热闹,因此并不知道,那上花台的女子,其实并不是自愿上去,而是因为一个小游戏,一个源自小姑娘羽瑶翁主的小游戏。这小姑娘也是大长公主府最小的孩子,大概是受其父的影响,时不时的冒出些鬼点子。
早早的就让人从她公主娘那里拿了客人名单,将各家的姐姐们的名字刻在木片上,当然,并不是闺名,而是类似“骆三姑娘”这样的排序,在现在客人们基本上都到齐之后,将没来的人的木片都取出来,她身边一群的“能人”,自然也不用担心出现小错误,比如已经出嫁的女子也出现在名单上。
小游戏可以开始了,提前准备好的小荷包,将诸如“琴、棋、书、画、歌、舞、乐”之类的诸多小纸条塞进荷包里面。乐,指的是除琴意外的任意乐器。
让那些贵人们抽取木片,而被抽到的人则抽荷包,里面是什么就表演什么,表演得好,会得诸位贵人的赏赐,而不好的,或者是因为不会而放弃的,则要受罚。
受罚的内容也在小荷包里,倒也不会太过分,但有那么一些可能会让人失仪,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有那么多贵人,一旦失仪,绝对会丢尽脸面,沦为话柄。
小孩子想出这些惩罚项目的时候,或许只是为了好玩,但是,不排除别有用心的人,毕竟小荷包是现成了,现场随意撺掇两句,说不定又加了些东西在里面。
越玩越热闹,自然有人出丑有人得赏,前者运气好点的,小喝一杯,就完了,运气不好的,原地跳几下,衣裙翻起,也够羞愤欲死的;后者自然喜笑颜开。
渐渐的,吸引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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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坐在最角落,想要不受影响也难。
“骆三姑娘……”
靖婉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起头,正好见到周围的人都分散开,以一个小姑娘为首的一行人走过来。来人是谁,只是不必说,两人站起身,“见过翁主。”
“两位姑娘不用客气啦。咦,你是宜嘉姐姐?”羽瑶翁主指着孙宜嘉。
“是臣女。”
“宜嘉姐姐怎么蒙着面纱?”羽瑶偏着头,好奇道。
“因为脸上受了伤,担心下到人,所以遮起来了。”
“哦。”羽瑶点点头,然后看着靖婉,“你是礼部尚书骆大人家的三姑娘嘛?”
“正是臣女,翁主有何吩咐?”靖婉笑道,按照龚嬷嬷说的,这小姑娘有时候虽然顽皮些,也有点小刁蛮,不过,本性不坏,在靖婉看来,也是个可爱的姑娘。
“前些天,你们家有个姑娘,撞坏了我给娘的琉璃灯,还是三表哥赔给我的。”
这话的信息量略大啊。“那是她不对,回头臣女让祖母教训她。不知道翁主喜不喜欢花,臣女赔一株花给你怎么样?代替那盏琉璃灯。”
“可是三表哥已经赔给我了。”羽瑶偏头。
“你将它还给你三表哥就好了,如果你已经给你娘了,可以重新买一盏还回去,毕竟是臣女家的姐妹撞坏的,怎么能让你三表哥赔呢,翁主说对不对?”
“那你要赔给我什么花,不是珍品名品我不要哦。”
“翁主很懂花?”
“那当然。”羽瑶挺挺小胸脯,“我爹我娘都喜欢花,我跟着学了好多呢。”
“翁主真厉害。”看到她越发得意的小模样,靖婉手有些痒,想要伸手掐一掐,“茶花,十八学士,翁主觉得怎么样?要不要?”
羽瑶的小眼神立马变得贼亮,甚至激动的抓住靖婉的手,“要的要的,骆…骆姐姐可不能哄我。”这也是个小人。
“不哄你,等我回去,就将花让人给你送来。”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十八学士,但羽瑶翁主身后的那位嬷嬷却是一清二楚,探寻的目光将靖婉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是想用这种方式巴结大长公主,未做得太明目张胆,而且她的态度太过随意自然,说的好像不是价值万金的稀世珍品,而是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
靖婉不是没察觉到,却什么也没说,任她打量。“那么,翁主来找臣女,是不是玩游戏的?”
“啊,对啊,都给忘了。骆姐姐拿一个荷包吧。”羽瑶让出身后端着托盘的丫鬟。
“翁主啊,臣女拿之前,能不能问一下,里面都有些什么,万一拿到臣女不会的,那可就糟糕了,还真有些小怕怕呢。”靖婉假意的拍拍胸口。
羽瑶咯咯直笑,“骆姐姐不用怕,不会的也没关系,有我呢,我不会让人罚你。”
“那臣女就放心了。”靖婉笑意盈盈的随意拿了一个荷包,递给另一个丫鬟。“对了翁主,是谁抽到臣女的,如此荣幸。”
“是承郡王妃。”
皇后的妹妹,李如玉她老娘!
那丫鬟将荷包打开,“翁主,是琴。”
“骆姐姐会吗?”羽瑶翁主望着靖婉。
“骆家四姑娘的琴艺不错,但闻其言,她家三姐姐更是了得呢。”
靖婉循声扫了一眼,不需要确定是谁开的口,这事儿跟骆靖颖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那好,我让人准备琴。骆姐姐我们过去吧。”
“翁主先行,臣女准备一下,一会儿就过去。”
“那行,骆姐姐你快些。”
等到羽瑶翁主离开,周围的一些姑娘本来还想瞧瞧她要做什么准备,弹琴嘛,直接弹不就好了。
“三丫头。”在旁边看了全程的骆老夫人走进,脸色有些冷。
靖婉笑了笑,“祖母,孙女可是好久没弹琴了呢,不知道会不会曲不成调。到时候丢了脸,您可不能骂我啊。”
骆老夫人心疼不已,这孩子就这样,遇到什么事儿都能想办法化解,从不让人操心,可是有时候她自己就要遭罪了,就不如现在。“龚嬷嬷,动作快些,用布条将三丫头的手指缠起来。”
龚嬷嬷可不知道自家姑娘会弹琴,可是现在却不是多想多问的时候,就姑娘这双娇嫩的手,一首曲子弹下来,手指绝对会受伤。来不及去找布条,二话不说,直接将衣摆下方撕下,从边缘抽出一些线,快速的将靖婉的手指缠好,用线绑好。
靖婉看了看,布条没有毛刺,缠得也紧紧的,完全不用担心弹琴的过程中会掉落,也不碍事。“嬷嬷做事,就是让人放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丫头还开玩笑。”骆老夫人气得点她额头。
靖婉不在意的笑了笑,“孙女儿先去了。”
孙宜嘉看骆老夫人紧张的样子,事情只怕不简单,于是也跟了过去。
骆老夫人看着靖婉的背影,“骆靖颖呢?”声音低沉得可怕,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老夫人,还在花台那边。已经确定了,的确是四姑娘挑唆如玉郡主针对三姑娘。”
“好,好,好得很!”
靖婉走到诸多贵人面前,规矩有度的见礼问安。
众人见她规矩有度,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小家子气,暗自啧啧两声,这气度,这修养,未太出挑了些。
大长公主原本对靖婉送花之事,还心存怀疑,只当又是个企图攀附的,可是见到人之后,这想法渐渐的消退了。“姑娘送我家羽瑶一株十八学士,你可知其价值?据本公主所知,整个京城,除了你手里的那一株,不会超过三株,你舍得?”
“回大长公主,臣女爱花惜花养花,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它的价值,而是享受那个过程,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长成,开出美丽的花朵,会觉得身心愉悦,那就够了。而臣女家姐妹做错事在先,赔偿是应该的,而臣女除了花,别的也拿不出手了,翁主又恰好喜欢,自然是两全其美。臣女相信,那株十八学士即便是到了您府上,也会被照料得很妥当,只要它好,即便是不在眼前,也没关心。”
大长公主失笑,“你这孩子,说话可真有意思,不像是在养花,倒像是在养孩子。本公主跟驸马都是爱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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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厚颜下了,你放心,肯定养得好好的,你要想它了,可以随时到府上来看看它。”
前面的话还没什么,最后一句,四座皆惊,即便是公主郡主们,可都不曾等到大长公主这么一句话,可见其含量,别的不说,靖婉这身价就蹭蹭蹭的拔高了好大一截。
“多谢大长公主。”
骆靖颖在不远处又急又气,急的是,自己撞坏羽瑶翁主琉璃灯的事情被众人知道了,骆靖婉还多管闲事用一株茶花做赔偿,说不得就会坏了父亲的计划;而气的是,还没让这贱人丢丑,倒先让她露了一次脸,得了大长公主的好。
“羽瑶翁主的琉璃灯那么名贵,三姐姐用一株茶花赔偿,是不是不太好?”骆靖颖看似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一下,可不止大长公主一个人笑了。“这位姑娘想来就是撞坏我家羽瑶琉璃灯的人吧?一盏琉璃灯,价值不过两三千两白银,而一株十八学士,至少可以价值一万两白银,甚至黄金,而在爱花成痴的人眼里,便是给他金山银山也不会换的,而且琉璃灯那种东西,再名贵,也还可以做,十八学士,可遇不可求,你这位姐姐可是因为你亏大了。”
骆靖颖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她看来,花花草草嘛,即便是稀少又能有多珍贵,能比得那么名贵漂亮的琉璃灯?而且,上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的东西,骆靖婉居然这么大方,说送人就送人了?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又何以如此丢人。“是臣女浅薄了,回去后一定好好谢谢三姐姐。”
这倒是还不算太蠢。
大长公主又看向安安静静的靖婉,眼中满是赞赏。“姑娘手里还有其他名品吗?”
“有。”
“哦?”大长公主原本之事随意问问,这种好东西,遇到一株就不错了,没想到……“能说与本公主听听吗?”
“家里还有一株花鹤翎,一株烈香,一盆瑶台玉凤,一株变种君子兰,以及…一株三色牡丹。”
大长公主震惊了,她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敢期满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深深的吸两口气,“真不该问你这丫头,还得本公主全都想据为己有了。”
“那可不行呢,都让公主拿去了,臣女就该真的心疼死了。”靖婉眨眨眼,却说得一本正经。
大长公主喷笑,“你这促狭的丫头。虽然心动,但也不能强占你东西,不过,什么时候搬过府来,让本公主好好过过眼瘾。”
“这个没问题。”
“大长公主,现在不是羽瑶的游戏时间吗?”李如玉实在看不下去了,用花勾引表哥的贱人,现在居然又诱惑大长公主,真是罪该万死。
对于李如玉这个姑娘,可没几个人喜欢。“骆三姑娘你且先去弹琴吧,等弹完了,再来与我好好说说你的那些宝贝。”
“是。”
靖婉从容的走上花台,琴已经摆放好。不过,在手指放在琴弦上的那一刻,靖婉就知道,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而看到那把琴,大长公主变了脸色,隐含怒色,回头对身边的嬷嬷开口道:“去问问,是谁把那把琴送上去的?”
第099章:一曲惊人,尘埃落定
大长公主是不在意别人在席宴上弄什么幺蛾子,但那前提是与她无关的人,现在,已经将靖婉当成了真正的客人,她的客人!不管是自己府上的人还是外面的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一旦被查出来,看她不扒了那人的皮。
所以,就算大长公主的性情是不错,可在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长大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简单。
要说这把琴,靖婉也得承认,是把好琴,不管是用的材料,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唯一称得上有问题的地方,大概就在于琴弦太紧了,没点指力的人,根本连琴弦都拨不动,就算是能勉强拨动,也相当的力,很难完成整首曲子。
但这类琴最大的优势在于,弹奏那些具有磅礴气势的曲子,效果会大大的加成。
靖婉抬头平静的看着骆靖颖,她在笑,笑得得意,笑得挑衅,更是笑看着靖婉出丑。她可是将这好姐姐的名声都打出去了呢,可不要辜负她一番美意啊。
靖婉突然也笑了,是啊,她这好妹妹机会都给她制造好了,她自然不能辜负。
骆靖颖被靖婉笑得心中一咯噔,猛然间滋生了不好的预感。
其他人都见花台上的女子久久不动,男宾那边的部分人甚至开始起哄,让她要么赶紧弹,要么下来接受惩罚,不过因为男宾席原本就隔了一段距离,加之越靠近女宾席的人身份越尊贵,自然不会做出有*份的事情,而那些敢闹腾的年轻人,也不敢距离那些贵人们太近,所谓起哄也不敢太大声,因此,靖婉只能听到边有声音传来,具体的倒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闭嘴。”李鸿渊端着酒杯,眼含阴鸷,也不算重的两个字,可是其效果却相当的惊人,几乎是瞬间,男宾席这边鸦雀无声。所以,将活阎王当消音器使,不要太好用。
李鸿渊动了动身体,似乎想让自己靠得舒服些,合上眼睛。之前闹腾的人拍拍胸口,看来是他们吵到这位活阎王的休憩了,心中忍不住暗骂,要睡怎么不滚回去睡!不过,也就只能在心里骂两句,曾经被活阎王吓得尿裤子的不是没有。
李鸿渊真的在休憩吗,自然不是,他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暴怒,他的怒气在他睁眼的情况下已经掩饰不住,可见已经达到何种程度。
婉婉不是一个张扬高调的人,可也不是一个不会装会,不懂装懂的人,但同时也表明,既然她上去了,她就做的到。据他所知,婉婉在三年前的确学过琴,但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是断断续续的,他派去齐安府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达到什么样的水准。即便是在前世,也没听她在这方面有什么盛名,不过,有之前的猜测作为基础,那么不管她做出多惊世骇俗的事情,李鸿渊都不会觉得奇怪。
只是前世的今日,可没有这么一出,虽然也有羽瑶的游戏,却不曾落到婉婉的头上,或许又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小变故。这一变故,只怕还会引起其他的变故。不过,他都在借此次席宴安排些事儿,会有其他事也不奇怪。
他怒的是,婉婉是被算计上去的,更怒的是,就她那小嫩葱一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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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曲子下来,还不知道怎么遭罪呢?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直接上去将她拉下来。
一个两个都是好样的,不好好的回报回报你们,还真当他家婉婉好欺负呢。
“铮……”的一声响,靖婉手下终于开始动了。
或许是因为久不弹琴,起初的几个音并不是很连贯,断断续续的不成调。
骆靖颖露出轻蔑的笑,还以为多能耐呢,没学过就没学过,还装的像那么回事,不过这样也好,不懂装懂这种事,反倒是比直接坦诚自己不会更来得让人厌恶呢。
大长公主也轻轻的叹口气,果然是太勉强了,这琴本就不适合姑娘家弹奏。
然而没多久,就发生了改变,渐渐的变得流畅连贯,靖婉手指在琴弦上飞速的滑动,深情格外的专注认真,“咦……”不少人都发出类似的声音,原本还将这小孩儿游戏不当回事的众人,渐渐的专注起来,竖耳倾听。
一首没听过的曲子,铿锵有力,气势恢宏,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听得直教人头皮发麻,热血沸腾,即便是那些冷静自持的老大人们都忍不住面色潮红,更有那平日里冷淡矜持,做事向来以干净利落,说话言简意赅,号称琴痴的某位内阁阁老,激动得打翻了椅子,盯着弹琴的靖婉,那神情,简直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到哪最激烈处,靖婉的双手快得出现幻影,而随着她全心的投入,身体随着双手而动,动作自然有些大,但是,非但没有让人觉得她有失体统,反而随着她的动作,似乎更能感受到那意境。
只有少数人没有被琴音所吸引,而是主意到了靖婉的异样,面色潮红,额上细密的汗珠,虽然听不到,但是看她微涨的红唇,还有快速合动的鼻翼,就知道她的气息有多快,最关键的是,她手指已经渗血了,不过因为那布条的颜色比较深,看不出来,能看出来的是琴弦,而且需要通过光线反射才能发现丝丝端倪。
李鸿渊几次忍住了强行打断她的冲动,如此耀眼的婉婉,他想要藏起来,可是,他也想让世人都为她折服,如此好的扬名机会,虽然她本心并不图这个。她坚持到现在,如果因为他而让她的心血付诸东流,就算她不会生出怨言,心里多少都会有些遗憾。
靖婉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可是,她感觉到的不是手指的痛,而是沉入其中的那种状态,说得更高深一些就是她“入境”了,身体上或许是最糟糕的状态,神上却是最佳的状态。如果再有下次,靖婉也未必会走到这样一步,这种状态太难得,她不想停,也停不下来。
激荡的曲子进入尾声,靖婉的手指最后一下滑动,而也就是随着这最后一下,“砰”的一声,其中一根琴弦不堪重荷,断了……
不过断在了最后,自然没什么影响。
“好”某阁老甚至有些疯癫的拍手叫绝,引来不少人侧目,不过知道他本性的人,也就失笑的摇摇头,不怪他如此,这曲子的确是好,就算是不懂琴的都觉得好,包括那些身为武将的大老粗。实在太激动人心了。
大多数觉得好;也有那心里酸溜溜嫉妒的;也有某些个金尊玉贵的公主郡主其实心里根本就不将她当回事儿的;还有仔细看就会发现,神情有些怪异的阮芳菲,漫不经心的扯着锦帕,眼底深处饱含着一种叫做“毁灭”的*;自然更有骆靖颖跟李如玉这样的人,脸色铁青。
骆靖颖下意识的看向李如玉,那恨不得生吃了她的眼神,让她狠狠的一哆嗦,心里怕得不行,是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琴棋书画诗词什么的,骆靖婉绝对一窍不通,而且就她那双手,哪点像是碰过琴的手,不说经常弹琴,只要琴艺还算不错的人,那手指上必然会有茧子,孙宜嘉跟阮芳菲都没有例外,谁知道,谁知道……
骆靖颖恐惧害怕的同时,对靖婉的恨也更深,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藏拙,想要适合的时候一鸣惊人,更想要借此害她!
骆靖颖从来就没反思过,如果不是她算计,靖婉根本就不会走上台,或许永远都不会让人知道她会弹琴。
李如玉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骆靖颖的手臂,非常的用力,“跟本郡主走。”
骆靖颖知道,这一走,只怕要吃尽苦头,想要求救,可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你敢不听本郡主的?信不信本郡主弄花你的脸?”李如玉恶毒的威胁。
骆靖颖只得妥协,只要保住脸,遭点罪也没关系,她发誓,一定要从骆靖婉那贱人身上讨回来!
弹完了,靖婉才感觉到疲态,还有手指钻心的疼,只能狠狠的将十指拽入手心,才能微微的缓解。靖婉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过快的心跳恢复平静。
扫了一眼下方,那两个让人恶心的人不见了,想到李如玉的为人,骆靖颖还真是自作自受。
靖婉在台上过久的停留,也没人有意见,不知道的不好冒然开口,而知道的那些人心里都明白,这首曲子只怕是耗尽了这小姑娘的心神。
即便是那琴痴阁老,自认为自己也未必能达到这等效果,那种状态,已经跟技艺没有太大的关联,是多方因素共同造就的结果。
“徐嬷嬷,去将骆姑娘扶下来。”大长公主发话吩咐另一嬷嬷。
让大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亲自动手,这绝对是莫大的殊荣了。
靖婉也确实觉得脱力,有人搀扶,倒也没有推脱,笑了笑,“多谢嬷嬷了。”
“姑娘客气了,是奴婢的荣幸。”对靖婉来说是殊荣,对徐嬷嬷来说何尝不是,现在这姑娘受万众瞩目,得自己主子青睐,而她,说到底,本质上也就是个下人。
靖婉借着徐嬷嬷的力站起来,腿上都有些虚软,简直比她运动一个时辰还累人,这不科学!靖婉微微的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身体,下去的时候,自然没有将所有的力用在徐嬷嬷手上,她平日里就是从来不要人扶的,而徐嬷嬷感觉上只是比平日搀扶主子的力道重那么一点点,只有真正的贴近了靖婉,才会知道她的状态有多遭,不得不感叹,这姑娘还真是毅力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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